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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难以区分

作者:闻银似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几人过来河道时,已是日上三竿,极近正午之态,付濯晴蹲在一处助杀人犯搭火架子和生火之后,她才起身同早已在一旁等她的几位大人,前行就着残破不堪的河道旁一路观望,付濯晴一人沿途河道旁的小路在前头走着,三位大人跟在她身后几步之遥。


    其白衡通晓地理,他边走边指着宽阔的河道,诉说这他心里,在以此往前几百年的此处繁华和如今的凄凉,“付大人,您瞧这河道,在兰陵盛世时,定是要塞之处,我们若能复之,功在千秋啊。”


    姜清也在一旁附和。


    付濯晴负手走着,她听身后几人畅言,唯独不见文昭说话,她止步半转身问之,“难道文大人有不同的见地?”


    文昭微微一叹,自古利水乃民生根本,他不是不知道,能科考中举的自然不是傻子,只是他在想比起功在千秋,眼下的人力并不好解决。


    “付大人,堰城郡人口不算多,只是站着郡地名头而已,即便以几个郡县托举之力所修筑,怕是几载之里很难完成,文某阅过这废弃堤坝相关记载,绵延幽长,何况如今怕是很难找出适龄男丁,文某不知付大人心中是否已有决断。”


    “昔日繁荣,今日荒凉,这兰陵末年和连续不断地战乱,毁了民生,确实令人唏嘘。”付濯晴身为今日站在这儿,将此处堤坝一览无余的人,也不由惋惜当年兰陵皇帝命人修筑堤坝之举实乃千古之流,可惜就这么被毁的不成样子。


    她听说这里曾发生过大的屠戮,只不过尸身在金兰朝所建后,都拉去烧毁埋了,真是可惜,连年的征战致使寻常百姓家中的适龄男丁早已凋零,哪怕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也不见几个,有的只剩下老弱病残和女子。


    “这正好,堰城郡及周遭郡地,凡镇以下的所有农户例行搬迁,将土地腾出,这样一来,这几处郡县中便有了大面积的耕田,随之将耕田统一规划分配,让这几个郡县的地主不再是地主,将地直接划分去百姓手中,如此一来,百姓生计问题就解决了,不然的话,这里的百姓即便有个大丰收的收成,也是给地主家做苦力,得不到什么。”


    “百姓自己有了耕地,我们再放出风,给其例银修堤坝,如此一来,百姓会自愿过来报名的,毕竟谁不想给自己耕植地呢。”


    付濯晴想,这样一来,过来报名的就不止男丁了,还有自告奋勇的女丁。


    文昭赞同这个连环计,与其他们几个在官服张贴让百姓过来做活,不如让百姓自发愿意来,没土地时的百姓很难愿意的,有土地了,就完全不一样了。


    正所谓旁人有不如自己有。


    姜清赞同点头,脸上却又露着几分忧色,“付大人此计,下官佩服,只是这农户住惯了原处,怕是很难有意愿搬迁,毕竟故土古魂都在那里,是农户的根啊。”


    白衡附和道:“是啊,付大人,此事若不能妥善解决,怕恐生事端。”


    付濯晴步子缓缓走在堤坝上,“那请几位大人想想,农户之所以会觉得原住地是他们的根,是为什么。”


    “这还用说啊,定是那里是农户们自幼长大之地,都住的有感情了。”白衡想都没想,直接道。


    付濯晴摇头,她赞同这话,但不赞同农户会不搬迁,“再请白大人想想大人老家,当时是为何搬迁至金兰城的,若本官记的不错,大人家并不在金兰城,而是在陛下在金兰城所设都城过后,迁徙而来的,是为了你家族中后生的前途和家族利益吧。那请白大人再行思索,既然白大人的前途和家族利益能使人搬迁,农户究竟为何不搬。”


    白衡美听懂付大人话中隐意,只按着自己的法子说,“一个自愿,一个不自愿。”


    说的有道理,付濯晴继续阐述,“如何将不自愿变成自愿,其实很简单,一个农户家中,基本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能让农户从不自愿到自愿的,定然除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外,还要有足够优势的好处。”


    “自古官府插手迁徙一事,势必会有银两补偿,除此之外,就要我们想方设法了,让农户不愿迁徙的根本源头之一,就是家中祖坟安置,给他们在县中找个集中的地方,一并安置,这之二的原因,就是自幼生长的感情,感情若要跟后代繁荣比,那真是不值一提,天下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还是寻常百姓,都希望自己后代能好过一点。


    在县中兴建学堂,助农田有效散分,其一个家中所有适龄孩童入学,免其粮食赋税一载,且在粮食收成时,给这些孩童休憩几日,助家中农田收成,如此一来,当利益环环相扣,农户也会思虑清楚的。记得找当地最有威望的长者先动之以情。”


    朝中如今最不缺的便是银两,但农户搬迁所需银两必须统一,而非漫价。


    三位大人听完,频频点头相视,都觉得此举明智,三人齐声应道:“下官悉听付大人所言。”


    随后,四人接着往前走,付濯晴将她早已打算好的安排说给其余三位大人听,四人边听边观察堤坝周遭地形,一并思索着修筑堤坝的详细方案。


    日行树梢向西移,边连瑱不断打量着太阳行径,视线也不断朝付濯晴离去时的地方望去,他煮的一锅蔬菜咸粥早已熬好温着,甚至还自行架了另一个火架子,从有火的火架子底部弄了火过去,炒了两个肉菜来,还将马车上的碗筷饼子拿下来摆好,还是不见她回来。


    边连瑱双手托着下巴,等啊等,他觉得自己都快成一块望妻石了,许久过去,他仔细叹了口气,托着下巴的手早已换了姿势,他左手撑在腿上,支撑着自己弯下身的上半身,右手拿着一根才烧过半的木柴,将他眼前的石子一个个撇开,又一个个拢回。


    这人就是不能闲着,他一闲就想起他在马车上曾问付濯晴的那个问题,“你不是要杀我,为你报仇吗,你难道要说话不算话?”


    是没等来她的答复的。


    难道付濯晴真的会因为旁人而放弃对他的报仇心思?


    边连瑱在马车上就快被这个问题折磨疯了,不说话的付濯晴,和凌乱的他,但是下马车他忙起来后,也就将此问题抛诸脑后了,此时想起来,还是一团乱麻。


    边连瑱仔细琢磨,付濯晴这人待人待物其实不错,除了对他,她待陈幸都能让人长久住在府上,有人会喜欢她,不足为奇。


    他不也爱她嘛,但关键是要看她会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而非他是如何想的,他如何想的重要吗。


    边连瑱冷笑一声,“我如何想的要是重要的话,她就会喜欢我的。”他在不知不觉中坐直,手中火柴往前一丢,脸色焦虑,“我明明比文昭要好看,甚至为人更不错啊,那文昭有什么可好的,那日下朝当着许多官员的面,给你好看,你报了仇都能和善待人,为何你明明在我这儿,也是报了你的仇的,就不能和善待我呢。”


    他左思右想都思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但让他思绪斐然的人此刻正和几位大人回来了。


    边连瑱看见文昭站在付濯晴身旁,他心里就不得劲,他在心里哼一声,起身就冲过去挤掉文昭位置,揽住她的手臂,发自内心地邀赏道,既然私下她不愿跟他多说,那人多她总该是顾忌着面子的。


    “娘子,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羊肉,娘子可要多吃些。”


    付濯晴并不吝啬在这种场合下对杀人犯的笑脸和话语,“那大家都尝尝本官相公的手艺,本官家夫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整场饭吃下来,数边连瑱最忙,紧着给自家娘子夹菜,也紧着回几位大人对他手艺的夸耀,还吃了个最饱。


    饭毕,天色越发炎热,几人连着马夫一道在树荫下休憩一番,才回府着手农户搬迁事宜。


    可是在几人回到府邸外,乔淑君已是在门外踱步许久,额前渗汗,她虽知流掉一个孩子会痛苦,可她也不知会这般痛苦,那温娘子自行上街买了堕胎药,甚至说了谎话去寻了一家客栈,带着位女大夫助事,她在门前等啊等,想着最好温娘子先行回来,可是直到现在温娘子还没回来,温娘子的相公却回来了。


    乔淑君看到那熟悉的两辆马车归来,她心里其实已经慌了,这要是姜大人看到自家娘子不在,还不得扒了温娘子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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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这里头最是顾着面子的就是姜大人了,她在,温娘子不在,姜大人必定会觉得温娘子没规矩。


    乔淑君没顾不得那么多了,下台阶相迎,“付大人,温娘子上街买东西去了,她让我跟您说一声,万一她回不来,就跟您说声抱歉。”她手搭在白衡手臂上,其实想想,白衡待她虽不及从前,她家势大时,但最起码没姜大人那么无情,她下意识还是攀附自家相公。


    姜大人和温娘子的私事究竟如何,付濯晴没着人问过仔细,但也能看出大概,姜大人是十分不喜这位温娘子的,她被杀人犯扶着下马车,闻此话,倒也没说什么,她觉得温娘子出门有大事,不然怎会选择姜大人不在时。


    只是她不知道是否跟今早温娘子复杂的神色有关。


    付濯晴吩咐人都散了,她也回房梳洗一番。月色流淌,寂静无声,漫天的蝉鸣声如乐不停。


    宅院外,一辆马车缓缓驶回,马车上下来的女子身形本就孱弱薄柳,今夜提着裙摆上台阶更是弱不禁风,随时都有摔倒之嫌。


    入府时,似是有意坦荡为之,手中提拎着一盒子,想大摇大摆进门,却被门口一马夫拦下。


    拦她的正是她那相公带来的马夫,想必是姜清已经回来,知晓她这么晚还在外头,想拉她回屋审之,如今她已不对他抱有期待,手中有她提前去郡城最好的馆子排队买来的吃食,想必她的计策也是万无一失的。


    可是,就在她踏进次院时,却注意到早已立身在后院月洞门处的边郎君,轻声似玉道:“我家大人有些女人家的私事,想找温娘子和乔娘子一同前去后院坐坐。”


    温泠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提了一口气,总之她眼下先无需回屋面对姜清那张脸,她步子只往前挪了半步,“现在吗?”她巴不得是现在。


    边连瑱跟温娘子身旁的马夫道,“麻烦你告知一下姜大人,也请一下乔娘子一并过来。”


    后院寂静,即便是姜白两位大人,也奈何不得付濯晴有言,不过是请自家娘子说些女子间的话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温泠直接将一五一十悉数告知付大人,在坐的除了乔淑君,付濯晴和边连瑱明显没做准备,付濯晴还好,她一贯平静的脸色倒没让她大惊失色,倒是边连瑱始终想不明白,这世间会这么差劲的男子。


    居然以自家娘子母家是否硬朗,来换取对娘子的关心与否,这种交织的利益不杂情感夫妻,他反正是看不透彻。


    付濯晴听完,还是先将温娘子和乔娘子安抚走了,她就觉得温娘子今早不大对劲,从始至终她觉得这件事最棘手的就是,她也管不了温娘子和姜大人的夫妻之名能否和离。


    金兰朝律法令,除非夫妻其中一方有过错,温娘子若有凭证证实还好,但那姜大人不是个动手打人的,只凭对娘子冷眼相待,除非姜大人愿意和离,且按照温娘子的意愿,不瓜分其的嫁妆,若说前者还好,毕竟那姜大人本就是看在温娘子怀了他孩子的份上不曾和离,后者几乎是不可能的。


    姜大人明显是个利己者,哪有送上来的好事不分杯羹之理。


    边连瑱给站在窗旁的付濯晴斟了杯水,这次前来,他把他的石头花也带来了,这盆小花是青雅县的青蒲先生所赠,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之前将这句话意给扭曲了,如今想来,其实说的是他吧,付濯晴前世之困因他冲动而起,今生便该由他所解。


    可是青蒲先生的另一句是什么意思。


    “当你足够平视一朵正在盛开的花时,这朵花才会朝你喜逐眼开,否则如眼下巧合,阻之目光几许,不见花开。”


    难道他还不够平视她嘛。


    边连瑱将手中温水递给付濯晴,顺带身子前倾,瞧了她眼,发觉她正垂眸盯着他置放在窗台上的石头花。


    他这不很平视她嘛,怎得那句话的后半句不显灵呢。


    难道是他私欲太重,所以不显灵。


    边连瑱手捏着下巴,难道他想让付濯晴喜欢他,也算私欲?


    这难道不算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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