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超级雄竞场,三个男人为爱扯头花。
楼澈寻微微抿着唇, 面上平静,心中却十分忐忑,他不敢看江以照, 胸腔里火热的东西在砰砰直跳,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谢谢大家的好意啦, 也不用逼着楼道长了, 归元峰就楼道长一个弟子, 又怎么会因为我而破例招收呢?”江以照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掌门和楼师兄都喜欢清静, 我一个话多的人去,岂不是讨嫌?”江以照摆摆手。
楼澈寻轻轻点了点头,微微垂下眸子, 掩盖自己黯淡的眼神, 原本紧绷的心情变得更加苦涩。
为什么江以照会觉得她来归元峰是讨嫌呢?
难道是自己平日对江以照太过冷淡,所以江以照并不喜欢他吗?
他对人际交往实在是不擅长,也不会说话,总是讨人嫌, 江姑娘肯定也不例外……
但楼澈寻转念一想。
江以照对其他人都只是淡然一笑,偏偏只明确拒绝了他, 说明也是很看重他的吧, 不然怎么会单独给他解释拒绝的理由呢?
说明是在给他机会, 只要他之后好好表现, 应该还是可以挽回这一段友情……
楼澈寻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 脑子肆意地想着。
“天啊, 江以照, 你看我们楼师兄多伤心, 感觉都要哭了!”余则礼指着楼澈寻笑道。
余则礼拍着宋昭的肩, 准备跟宋昭说两句话,却看到宋昭也低着头,神情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你也要哭了?”
林息瞬间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人到底长没长脑子……
宋昭心中伤心。
明明楼师兄说了要帮他的,为什么不劝劝江姑娘来第六峰……
难道楼师兄真的觉得自己比不上言玉溪吗?
江以照睨了一眼余则礼,翻了个白眼。
又认真地问,“我突然想起,为什么大家独独没有提到第四峰?”
当时楼澈寻带她四处闲逛的时候,就未曾到过第四峰,只说第四峰的长老性格古怪,喜欢清静,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他们当时并未进入第四峰。
她来太清山一个月,竟然都没有认识一个第四峰的朋友。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吧。”余则礼率先说话,模样神秘。
“这第四峰的长老,名为厚君长老,此长老曾深受重伤,已经闭关了上百年,并且性格古怪,也不喜欢招收弟子,名下的弟子入境都已经在太清山做上讲师了。
“不过据说她实力强悍,铁面无私,所以如今就是在飞燕阁看守太清山的法宝,像平日里的这些活动,她都是不参加的。”
余则礼娓娓道来,笑容灿烂,等着被夸奖。
林息听后便补充道,“第四峰长老修的是占卜术与术阵,在所有长老中她也是最适合看守法宝的,不过厚君长老几乎不与人来往,大家也不太了解她。”
江以照连连道谢。
台上考官按着顺序点着弟子上前,大多数留在外门,做个外门弟子,等到什么时候能到达二阶,才有进入内门的机会。
部分进入内门做一个普通弟子,表现不错的便被长老下的首徒收作徒弟,亦或是被其他讲师收作徒弟,只有极少数被长老看上,成为其亲传弟子。
轮到江以照,言玉溪,王之晗三人之时,却被几个长老拦住了去处。
李浮玉笑呵呵地看着江以照,“江小妹,不如来我第三峰?”
纪行静只点头一笑,“第二峰亦是不错。”
江以照看见纪微就站在纪行静身后,料想这位就是纪微的父亲,与纪微的气质倒是差距极大。
纪微总是冷面,说话毒舌,看起来生人勿进,不好相处。
而纪行静看起来十分儒雅,面容清矍,眼神深邃而睿智,举止从容端庄,声音醇厚如陈酿,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让江以照想起来她的父亲。
“江姑娘也可选择我们第六峰,宋昭告诉我,他很想你来。”第六峰的长老是个气质温婉的女子,宁渡长老,像一本写满故事与智慧的书。
邀请江以照的声音一直不绝,她心中有些犹豫。
王之晗和言玉溪也看着她,分明就是要跟着她走的意思。
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她也走到长老之间了,这人是长老?”
“她这个样子怎么会是长老,是真的我把这本书吃了!”
江以照听着声音抬头一望,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这是一个身材矮小之人,身着朴素的粗布衣衫,样貌极为普通,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就如同田野间最常见的野草,毫不起眼。
“厚君?真没想到你会来,你年夜饭都不来吃,今天居然有心情来弟子招收会。”李浮玉惊讶地看着陈厚君,连忙唤弟子给她安排了一个椅子。
陈厚君摆了摆手,径直朝江以照走来,“江以照,我是第四峰的长老,陈厚君,我请你做我的弟子。”
每一个字从她口中吐出,都不紧不慢,沉稳有力,如同落地的石子,掷地有声。
“吃吧,我帮你撕开,还是你直接吃?”
“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她!!”
江以照微微一笑,“江以照日后就劳烦陈长老指点了!”
所有人惊骇。
这陈厚君都多少年没有露过面了,从百年前受伤后,她便一直才静休,待在飞燕阁无聊地看守法宝,非重要场合不出场,今天却专门为了一个江以照而出面。
这江以照到底是何方神圣!
江以照微微颔首。
这个厚君长老,听起来是最可疑的。
有极高的实力,还有长老的权力,同时不与人过多来往,别人不了解她的行踪,同时她看管法宝。
这一切都对饲养魔物有着极大的优势。
除了这一峰,其他每一峰她都有朋友在,可以打听消息。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她来第四峰。
纪行静没有说话,见江以照已经表态后便朝其他人走去。
李浮玉还不甘心,他垮着个脸,“小照,你要不再考虑考虑,陈厚君她八十年不出一次门,你跟了她你会后悔的!”
简直跟余则礼的做派一模一样,不愧是师徒俩,简直一模一样。
江以照轻轻颔首,看着李浮玉悲伤离去。
言玉溪见江以照已做出选择,瞬间便跪了下来,朝着陈厚君低着头,“请厚君长老也收我为徒!”
王之晗慢了半拍,也学着言玉溪的模样跪了下来,“我是王之晗!也求厚君长老收我为徒!”
她诚惶诚恐,生怕陈厚君拒绝她。
言玉溪心中无语,为什么又要学他,这个学人精,非要跟他争,讨厌死了!
陈厚君轻轻扫视两人,按照卦象来说,这两人也算个重要角色,但远不及江以照重要,倒是可以选择一个。
她随手一点言玉溪。
言玉溪心中大喜,终于能和江姐姐一起了!
“你不行,这个小姑娘便跟我走吧。”
言玉溪心中一冷,但神色大惊,眼中泪水打转,他抬头不甘心地问,“长老,请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玉溪一定改正,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说完他又跪下磕了两个头。
陈厚君没有看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男弟子。”
随后转身离去,留了一句话,“你们二人明日便可来第四峰寻我。”
言玉溪神情暗淡,他紧紧咬着牙,盯着陈厚君远去的身影,他紧咬着下唇,面色惨白,眼中的泪水忍不住在眸中氤氲。
“没事,玉溪,这不是你的问题,只是厚君长老并不想男弟子而已,并未否认你的能力,不用难过。”江以照伸手将言玉溪从地上拉起来,轻轻用手为他擦去眼角的泪,动作无比轻柔。
言玉溪听到江以照如清泉般的声音便更加难过,心中无限哽咽,“江姐姐,我只是难过,不能和你待在一起……”
他牵着江以照的袖子,泪眼朦胧地看着江以照,他眼眸微红,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那白皙的面庞因为泪水的缘故显得更加苍白,却有增添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
“没关系啦玉溪,我们都在太清山,又不是不能相见了,以后我们还可以见面啊。”
“那江姐姐以后要每天来看我,或者我每天都来找江姐姐。”他哽咽道。
“好,我答应你。”
“嗯嗯,玉溪哥哥别难过,我和江姐姐都会来看你的。”王之晗小心翼翼地递给言玉溪一根手帕。
要不是因为你,陈厚君说不定就选择了我,你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言玉溪强忍着哭意,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接过王之晗的手帕,轻轻回了一句,“好。”
余则礼在身后看着哭哭啼啼的言玉溪,走到他身前,“又不是什么大事,有啥好哭的,又不是要死了,再哭就要把你江姐姐的福气都哭走了。”
言玉溪听着这话心里不舒服,却又瞬间停住了眼泪。
“哦,这就乖了嘛。”余则礼笑着点了点头。
滚啊……
“没事,来我第三峰,哥罩着你!”余则礼拍拍胸脯,看着言玉溪。
言玉溪心中冷笑,你也配?
但转念一想,笑着谢过了余则礼,“玉溪愿意来第三峰!”
当然不是因为余则礼的盛情邀请,只是因为第三峰挨第四峰很近,这样就可以经常去找江以照了。
言玉溪在三关中的表现分数也不错,算得上是名列前茅,最后也被李浮玉收入第三峰。
“现在忙完咯,这样岂不是就可以去吃饭了!”余则礼拉着楼澈寻,开心地叫。
戒知真君较为喜欢一个人独处,归元峰本就没有几个弟子,楼澈寻就是辈分最小的那个,他的师兄师姐早已经成了太清山的讲师,大了楼澈寻不知多少轮。
如今归元峰更是只用楼澈寻和戒知真君两人呆着,时不时有些杂扫弟子,一大片都是空山,显得有几分清静。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太清山,守门的弟子心中一惊。
楼师兄这是怎么了……今天居然叫了这么多人来吃饭,好稀奇……
太清山也少有这样清静的地方,院中几株翠竹摇曳生姿,屋内布置简洁。
一张木质方桌,几把同样材质的椅子,墙上挂了几幅淡雅的字画,尽显朴素与清静。
“楼师兄,你这院子也太清苦了吧,啥也没有,看起来穷死了,以后有客人从外面来,你不要说你这间屋子是我们太清山的!”余则礼摇摇头,四处看着院子里的陈设,走过路过的地方都要瞧上两眼,说上几句。
以前他只是在外面逛过,还没有到楼师兄的屋子里来转过,还以为剑道第一的房子有什么稀奇,结果也太朴素了。
“若是不满,你可以出去。”楼澈寻淡淡地说。
“没有没有,我可没有不满!”
“只是我觉得,江姑娘真是能容忍很多环境,虽然不知道江姑娘什么出身,不过看起来也是修养十足,比那几个修仙世家的小姐还有气派,你之前居然能在这里吃得下饭。”余则礼摇了摇头。
楼澈寻一愣,是有些道理,他见到江以照的时候,身上穿的那一身锦缎便不是常人能够用上的,说明江以照必然出自名门,而自己此处……确实过为清幽。
楼澈寻此前便已经将饭菜做好,此刻便一一呈上来,一道道佳肴琳琅满目。
王之晗没见过世面,她以前在家都是吃些粗面馍馍,也算是极好的东西了,眼前这桌上的确实有些目不暇接。
几人就要落座,王之晗先落座,江以照便坐在她的右手边。
言玉溪拉开凳子想要落座在江以照旁边,却发现宋昭也伸出手拉开了那个椅子。
两人目光瞬间交接,言玉溪微笑着说,“宋道长不挨着林息道长坐吗?”
“还叫什么道长,都已进入宗门了,自然是要喊师兄!”余则礼指正。
“嗯,宋师兄。”言玉溪轻轻柔柔地念出称呼,却让宋昭浑身不适。
两人僵持不下,手上暗暗用力,眼神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四溅。
江以照全然没有在意,只笑着和王之晗聊着太清山的事儿。
余则礼见两人迟迟不坐,上前看着已经被拉出来的椅子,“这是咋了,拉着椅子干嘛,为啥不坐,你们不坐我坐这儿了昂。”
他直接一下坐到这张椅子上,丝毫没看到两人眼神里面的别样神色。
宋昭瘪着嘴,紧张地眨眼睛,退到林息身旁坐下,只剩下最后一个位置,言玉溪只能坐到宋昭身旁。
林息知道这次吃饭不会很平静,但也没有想到从一开始选座位便要打起来了。
席上佳肴众多,宋昭却有些疑惑,“楼师兄这一次为什么没有做江姑娘喜欢吃的东西呀?”
他记得楼澈寻告诉过他,江姑娘最喜欢的吃的就是心肝肺这些“下水”,还喜欢吃生的东西,喜欢吃芹菜,可这一次偏偏没有。
楼师兄和江姑娘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此次是为了江姑娘开的宴席,按理来说不会把江姑娘爱吃的东西忘记。
不过到也情有可原,毕竟楼师兄每日事务繁多,要记得江姑娘喜欢吃的东西实在是有些为难他。
楼澈寻抬头,早知道他当时就不告诉宋昭这些东西了,果然是恶有恶报……
他连忙开口,“确实,我是有些忘记了,我再去添一些。”
楼澈寻起身就要去做饭,却被宋昭制止住,“没事楼师兄,我来做也可以,上一次便是我做的,我经验丰富,你也辛苦了,让我去做吧!”
嘻嘻,江姑娘上次就说了喜欢他做的这几道菜,这一次刚好又可以做给她吃了。
他开心地拉开椅子,想要去做,却听见言玉溪笑着说,“江姐姐之前就告诉我,说最喜欢楼师兄做的饭菜,这次是楼师兄请的宴席,宋师兄也不用麻烦自己了,楼师兄也肯定不愿意看到的。”
宋昭听见言玉溪的话瞬间止住了步伐,“最喜欢楼师兄做的饭菜”,“最”。
这一句话在宋昭心中不断回放,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坐下,“啊,确实,我做的饭菜的确比楼师兄逊色许多,楼师兄去也行……”
“是呀,江姐姐之前就告诉我说,她最喜欢做饭好吃的人,说她家以前家里的厨子做饭极佳,样貌又极为不错,她当时便心动不已,只可惜没有缘分。”
言玉溪吃了一口菜,又随意地说着江以照告诉过他的旧事,江以照轻微地别过头。
她就是这样一个藏不住事的人,为了和别人聊天,什么都可以说,现在好了,旧事也被揭出来了吧……
“哎呀,也没有啦,哈哈……”她尴尬地低着头吃着菜。
宋昭心中一冷,言玉溪这句话分明是对所有人说的,可他偏偏觉得就是在对他说,江姑娘原来喜欢做饭好吃的人吗?
其实他也十分喜欢做饭,但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微有些天赋,他自小锦衣玉食,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做饭,所以他做饭的经验也并不多……
言玉溪的意思是说,他的做饭水平甚至还不如楼师兄,所有肯定不能被楼师兄认可,换而言之就是……
言玉溪觉得他的做饭水平比宋昭好?
又在挑衅他!
“那不知言师弟是否会做饭呢?”宋昭问。
言玉溪愣住,心中有些无语。
他这个话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意思就是楼澈寻才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你为什么不去咬他,偏偏要来咬我,蠢货,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你的好好楼师兄吗?
“自然是不敌楼师兄。”他面上微笑不减。
楼澈寻心中暗喜,嘴角都要藏不住笑意,便要离席去给江以照做菜。
江以照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
她爱吃的菜不都在桌子上了吗,这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啊,为什么宋昭要说上一次他给自己做的才是她爱吃的菜。
明明上一次做的不是楼澈寻爱吃的菜吗……
可她又不能说上一次的菜不是她喜欢的,因为她已经给宋昭表达过喜欢了……
“不用去做了,就这些就刚好啦。”她打着圆场,哈哈一笑。
“大家吃饭吃饭……”
几人心照不宣地吃着饭。
方吃了两口,余则礼突然又有了点子,“江姑娘,既然你喜欢做饭好吃的男子,我有一个好主意!”他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等之后,我可以为江姑娘安排一次比试招亲,便专门招外貌俊美,厨艺又佳的男子来参赛,获胜的人,便可以成为江姑娘的夫婿!”
江以照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息无语,他就知道余则礼脑子里想不出什么好点子……
“而我!第三峰浮玉长老的首席弟子,太清山剑道第二的仙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余则礼,便可以勉强出任,担当此次的评委,他们每人给我做一样菜,连着给我做七天,哈哈哈哈——”
江以照笑着点头打着哈哈,其他人没人理他。
吃得差不多后,余则礼瞬间站起来,看着江以照,“江姑娘,这一次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一定会喜欢的!”
江以照好奇地抬头。
“哼哼,本剑道第二最近学习了一份非常厉害的功法,现在这本书就交给你,你若是不懂的呢,便可以来找我问一下,到时候我自会为你指点迷津的!”余则礼叉腰,递给江以照一本蓝色封面的剑法。
江以照接过剑法,连忙道谢。
林息却在此时开口说,一脸玩味,“今日江姑娘对战瑞镜时,最后一招便是楼师兄独创的剑法,江姑娘连此剑法都学会了,还需要你这一本破剑法吗?”
楼澈寻吃得很少,一早便在旁坐着,听到此话便抬起头了迎接林息的目光。
那时他见到江以照头绳散掉之后,便连忙回归元峰寻了材料为江以照编头绳,回来之时,便已经快要结束,只是远远地望见江以照的剑法有些熟悉,却因隔得太远,并未仔细看清,也并未多问。
江以照瞬间抬头。
完了……
这一招剑法是上一世楼澈寻教她的,可这一世楼澈寻可从来没有教过她功法,这可怎么说……
余则礼大叫,“啊?真的吗?”
“楼澈寻,你真过分,你都不教我,却先去教江以照,你真不够义气,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什么不教你,分明就是你没有学会。”林息无情地拆穿。
这套剑法对天赋的要求很高,需要至少甲等天赋,更重要的便是极快的灵气恢复与吸收能力,不然根本使不出来,当时楼澈寻便给顶尖的弟子上过此剑招,没有几个人能学会。
余则礼不服气,“感觉也就一般吧,哼,我这套功法反正也不会逊色,江以照,你从明天开始就来找我,我亲自给你讲授,告诉你,我这套功法还没教过其他人呢!”
江以照连连道谢。
此刻楼澈寻便拿起那本功法仔细浏览,他思考了一下便说,“的确,江姑娘的那套剑法正是我教授的,不过还并不完善,这几日兴许还要再加固一下,恐怕之后才能练你这套功法了。”
江以照心中一惊,分明楼澈寻根本就没有教过她这套功法,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楼师兄我也想学!”宋昭飞快地说。
“不教。”楼澈寻淡淡地饮茶。
言玉溪看着宋昭泄气的表情,瞬间喜笑颜开。
“楼师兄分明只想教江姐姐,我们这些人可都没有福分了呢。”言玉溪看着宋昭,嘴角虽然是笑着,可眼中的神情却总是让宋昭觉得浑身不适。
宋昭低着头,心中仿佛有一个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
言玉溪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他楼师兄……对江姑娘也有心意吗?
可……楼师兄明明告诉过他,他根本就没有喜欢江姑娘。
楼师兄是不会骗他的!
“大家别伤心了,哼哼,等我江以照学会了这一套完整的剑法,再偷偷来教你们。”江以照轻轻一笑。
“哼,反正我的就是比他的好!”余则礼撅嘴坐下。
余则礼送完,林息站起身,送了江以照几道上好的符咒,辅助修行。
江以照开心地收下,嘴上笑容洋溢。
宋昭抬起头看着江以照,将手里攥紧的盒子递给江以照,心中满是期待。
江以照接过后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通体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之中雕刻了一朵精致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宋昭羞涩一笑,“江姑娘,这个玉佩送给你,算是一个平安佩。”
林息看着这块玉佩,忍不住瞪大眼睛。
我嘞个小祖宗,这不是你们宋家祖传的玉佩吗,按理来说,这块玉佩应该给宋家的女主人的。
林息看着宋昭,结果宋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是直愣愣笑着看着江以照。
江以照好像注意到林息的眼神,她出身名门,知道有些玉佩极其珍贵,有些意义不同,“宋师兄,这块玉佩看起来十分贵重,我有些不敢收下。”
余则礼站起来,“不是江以照你什么意思,我送给你的就不珍贵是吧,你怎么就好意思收下了!”
林息心中白眼,江以照想说的是玉佩代表的含义十分珍贵,余则礼的脑子什么时候能动一动,蠢得吓人。
宋昭摇头一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也只是一块寻常的玉佩,还望江姑娘收下。”
言玉溪心中冷笑,现在就开始赠江姐姐玉佩了,看林息的样子,这块玉佩还不普通。
以前在城中,就经常有男子给他的母亲送玉佩与香囊,什么意思他还不知道吗,真是居心叵测……
言玉溪心中一笑,没关系,送呗,过会儿就给你砸了,还想送玉佩,做梦。
言玉溪和江之晗今日刚入门,便无需为江以照准备礼物。
所有人都看向楼澈寻,“哟,剑道第一,你要给我们江姑娘准备什么呢?”
楼澈寻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我洗碗,你们可以自行安排了。”
“什么啊,准备礼物还不让人看,没意思!”
楼澈寻只是淡淡地收拾着桌子上的残局。
余则礼吃饱喝足转身就走,林息觉得还有乐子,便在院子里踱步。
“我来帮你,楼师兄!”宋昭举起手帮着楼澈寻做事。
两人离席,席上只坐了刚入门的三人。
言玉溪站起来看着江以照,“江姐姐,其实我早就为你准备了礼物,很早便想送给你。”
他从袖中摸出一根簪子,模样精致,但又不落俗套,和江以照的气质倒是十分搭配。
江以照一愣,没有料到言玉溪竟然还给她准备了东西。
“好漂亮的簪子,谢谢玉溪。”
江以照还未反应过来,言玉溪便站在江以照的身后,将江以照头发上的红色发绳取下,那是今日楼澈寻递给江以照的,他紧紧地将那根发绳攥在手里,揣进兜里。
簪子的材质是一种罕见的乌木,上面的雕花细腻而精致,每一道纹路都是他用心勾勒。
他轻柔地抬起江以照的发丝,眼中笑意深重,他轻轻凑近江以照,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与期待,熟练地将江以照的头发用簪子绾起来,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耳垂,那一瞬间,手指仿佛有火灼烧。
玉石在簪头闪着光芒,如同他心底那团无法言说的火焰。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江以照,“江姐姐,你真漂亮。”
楼澈寻站在不远处,洗着碗的手突然停止,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一幕。
言玉溪正在为江以照佩戴簪子,而江以照的头上,自己亲手所做的发绳被取下。
楼澈寻的眼神瞬间凝固,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他手中的碗差点滑落,幸好他及时稳住。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口不知为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水珠从碗边滴落,溅在他的手上,早春的水格外冰冷,他的手通红,而他却浑身不觉。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凝固,只有他沉沉的呼吸,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脑海中不断循环着言玉溪为江以照绾青丝的模样,他们挨得好近,言玉溪低头看着江以照,江以照抬头笑着看着言玉溪,他们的关系真好。
可那根发绳,是他亲手所做,明明今日还未在江以照的头上呆多久,甚至还不是他为江以照佩戴的发绳,还是由他人经手……
他有些难以呼吸,心脏仿佛有停滞,仿佛被人掐住一般,他注意到宋昭正往他这里走,于是狠狠地低下头,不想看眼前的这一幕,只继续用冰冷的水洗碗。
“楼师兄,怎么了?”宋昭看着楼澈寻情绪有些不对,便顺着那时楼澈寻的目光看过去。
一抬头便看见言玉溪为江以照佩戴簪子,他也一愣,和楼澈寻一起愣在原地。
他将碗瞬间放在桌子上,便火急火燎地往外赶,直愣愣看着两人。
“这个簪子,是我亲手做的,并不算名贵,也是亏待了江姐姐,江姐姐可以值得更好的,我以后会给江姐姐做更好看的簪子!”言玉溪正笑着对江以照说话。
宋昭仔细看了看江以照头上那根簪子,做工一般,材料一般,怎么看都比不上他送给江以照的玉佩。
“确实不算名贵,江姑娘好歹也算是实力不凡之人,戴这一根确实有些不太能匹配得上。”宋昭怒在心头,嫉妒心像是如火一般在他心里燃烧。
说完这话他又心头一愣,宋昭向来算性情和善之人,从来都是和言善语,虽然他出身高贵,自幼被人捧在手掌心,但他也自认从未用过鄙视的语气对待他人,还说出这样难听的话。
言玉溪也是用心做给江姑娘的簪子,自己却不该这样说……
宋昭心中有些纠结,可言玉溪偏偏笑得更深,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又低头看着江以照,“姐姐,发簪没有戴好,我再给你调整一下。”
随后又低下头轻柔地触碰着江以照的秀发,神色温柔,恍若神仙眷侣。
宋昭瞬间怒从心头起,十几年来的修养在这一刻化为虚无,“江姑娘,我送你的那个玉佩,比他的簪子更胜一筹,为何不戴上我送给你的玉佩!”
明明是他期盼了好久了事情,想要亲手将这块玉佩送给江以照,可如今,却有人后来居上,都怪他之前不争不抢!
言玉溪蹙着眉头,无辜地看着宋昭,言语之中都是委屈。
“宋师兄……对不起,我知道我做的簪子十分低陋,配不上江姐姐,宋昭师兄说得对,那江姐姐还是把这根簪子取下来吧。”话毕,他伸手就要将江以照头上那根发簪取下。
江以照有些吃惊,宋昭今日是怎么回事,以前宋昭可不会这样说话,“没事,玉溪,我很喜欢,无论东西贵贱,只要是用心做的东西我都十分喜欢。”
“宋师兄,虽然我知道你送的我的玉佩十分名贵,但玉溪送给我的簪子我也十分喜欢,请你以后不要这么说了。”
宋昭瞬间有些慌张,其实他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什么江姑娘不戴他的玉佩,却要戴言玉溪送的簪子……
他有些手足无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江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以照见宋昭此刻模样,有些诧异,连忙站起来走过去安抚他,“没事没事,大家都知道你没有什么恶意,别难过。”、
江以照拿出宋昭送给她的玉佩,便给他示意,要戴在腰间。
宋昭抬头,瞬时止住哭意,笑起来,“我为江姑娘戴上吧。”
宋昭的动作略显急切,却又充满小心翼翼,他学着言玉溪的模样,离江以照近一些。
江以照身上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间,他瞬间满脸通红。
为江以照佩戴好玉佩后,便开心地点了一下头。
江以照嘴角有些僵硬,为什么这两人跟孩子一样,非要这样……
“好了,现在你们送的我都戴上了,没事了昂!”江以照安抚道。
楼澈寻依旧站在窗边,静静着洗碗,想要往前学宋昭一样勇敢,乞求江以照也把他的发绳戴上,却又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
江姑娘如今要应付宋昭和言玉溪已经很麻烦了,自己是归元峰的首席弟子,不应该如孩童一般,不要给江姑娘添麻烦吧……
谁知林息从一旁冒出来,“楼澈寻,这你能忍?”
林息指着院子外的两人,他都不敢呆在外面了,一股火药味,他生怕殃及池鱼。
宋昭根本就不是这种会说恶言的人,今日却也变得这样奇怪。
可怕的嫉妒心,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可楼澈寻却显得有些岿然不动,他还以为楼澈寻根本不在乎这两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没想到走进来一刻,楼澈寻却在此刻暗自神伤,还是最胆小的那一个,甚至连脚都卖不出去。
“你送给江以照的发绳,被言玉溪取下来了,我不信你没有看到。”
“嗯……我已经送给江姑娘了,如何处置是她的事情,我尊重她的选择。”楼澈寻装作淡定,冷冷地说。
林息瞬间气笑了,明明他认识的楼澈寻,英明神武,实力高强,出任务时雷厉风行,果敢英勇,所有的人都以他为榜样,而如今,却干巴巴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和别人恩恩爱爱,而自己却在自己冷水洗碗!、
窝囊废!
“万一他们之间的谁,把江姑娘拐跑之后,又对江姑娘不好呢?”
楼澈寻一愣。
林息说的有道理,言玉溪身世不行,如何给江姑娘荣华富贵,到时候江姑娘岂不是只能一边赚钱一边修炼?
而宋昭虽然身世不错,可实力不济,如何能够护江姑娘安全?
更何况名门大家中,关系错综复杂,要求繁多,江姑娘性格单纯,要是遭人迫害又当如此?
楼澈寻放下手中的碗,缓缓走到院子中。
王之晗静静地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有些茫然,她虽然生在小山村,却也不是全然不懂事的人,她只敢坐在原地,颤颤巍巍,看着楼澈寻的下场,她心中不安,又来一个……?
“各位若无事,便可请回了。”楼澈寻音色平淡,神色冷冷。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发绳还给我。”楼澈寻冷冷地看着言玉溪,朝他伸出手。
言玉溪愣了一下,又瞬间笑起来,他动作缓慢地走到楼澈寻身前,摸出那根发绳,将那根发绳缓慢地放在楼澈寻的手中,抬头看了一眼楼澈寻,眼神中都是笑意。
转身要拉着江以照离去,却被楼澈寻拦住。
“你走就行,江姑娘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我们男主为什么是男主吗?
就是因为不给我们女宝添乱,作为男主就要心胸宽广 。
第二十四章 选小师弟还是仙君?
言玉溪听到楼澈寻的逐客令, 心中一愣,这位首席弟子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不近人情。
他心中虽有有些不情愿,但这归根到底是归元峰, 是别人的地盘,他伸手唤了唤王之晗,王之晗才一脸茫然地跟在他身后。
他眯着眼睛笑着对江以照, “江姐姐, 那我们明天见哦。”
“既如此, 我便不叨扰师兄, 告辞。”他微微一弯腰,轻轻作揖道别。
江以照见众人散场,抬头看着楼澈寻, 不知道楼澈寻要她留下来做什么。
只见楼澈寻轻微颔首, 一柄剑从他手中变化而出。
江以照一愣,没想到这把剑这么快就又回到她的手上了。
楼澈寻微微灌输灵力,便看见剑身通体闪耀着温暖而明亮的光芒,如初生的太阳般熠熠生辉, 剑柄处雕刻的纹路精致,剑气雄浑而炽热。
这柄剑江以照很熟悉, 因为上一世的时候, 楼澈寻便将这柄剑送给她, 曾陪她出生入死, 斩出魔物无尽。
“此剑名为灵阳剑, 是为我祝贺你进入太清山的礼物。”他将剑递到了江以照的手中。
江以照想起曾经对楼澈寻说过的话, “师兄, 你的剑为斩月剑, 我的这把剑名叫灵阳剑, 是否有什么关联?”她笑着看着楼澈寻。
楼澈寻沉默了一下,又说,“此剑与斩月剑一同而造,百年间未寻到合适的主人,我只是认为这把剑和你十分相配。”
灵阳剑所需大量灵气驱动才可发挥出最大的实力,而江以照甲等天赋,同时吸收灵气的速度极快,格外适配此剑。
并且,灵阳剑比较喜欢江以照。
这才是最重要的。
自灵阳剑感应到江以照的存在后,便不断发出响动,江姑娘可谓真是受欢迎,连一柄剑都这样喜欢她,天下好像没有什么人不喜欢她。
江以照开心地接过楼澈寻递给她的剑,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灌输灵力,舞动灵阳剑,剑势行云流水,气势磅礴,灵阳剑光芒越发强烈,照亮了整个庭院。
这把剑和她的做派一样,光明磊落,张狂外向。
江以照高兴地朝楼澈寻甜甜一笑,“谢楼师兄,这把剑我真的很喜欢!”
还未等江以照高兴一会儿,楼澈寻便问了一句话,“江姑娘可否告诉我,为何会使用我那一招剑法?”
江以照讪讪一笑,微微一顿,“这招剑法,我说我是在梦中学的,楼师兄可信?”
江以照古灵精怪笑着看向楼澈寻。
“我在课中仔细教授弟子,便没有几个弟子能够学会,江姑娘仅凭在梦中学习,便学会了此套功法?”楼澈寻不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楼师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知道我江以照这一生就是劳苦命,所以让我梦里也睡不了好觉,还要在这儿学习剑法。”
江以照这一套说辞明显站不住,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毕竟总不能告诉楼澈寻,这是楼澈寻上一世亲手教给他的吧,这样对方会认为他是疯子吧……
“那梦中是谁教授江姑娘这套剑法的呢?”楼澈寻问。
江以照一笑,“当然是楼师兄你呀,这套剑法是楼师兄独创的,自然也只有楼师兄教我!”
楼澈寻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江以照还在梦中梦见过他吗?
江以照见楼澈寻低头沉思,便又添上两句,“楼师兄,所以你知道当时我见到你时为什么要救你吗?”
“就是因为我在梦中梦见过你,没想到醒来后却真的又见到你了,便以此报恩。”
“世间何不巧妙,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呢!”
江以照说得神乎其神,脸上一脸真诚,说得她自己都要信了。
楼澈寻点点头,“原是如此,的确是奇妙的缘分。”
楼澈寻其实不太信命,第五峰的厚君长老擅长占卜,常常用占卜预测未来,可他几乎不信,认为事在人为。
但这一刻,他却忍不住相信江以照这套说辞。
在还未相见之前便在梦中梦到过对方,怎么不算是……命定情缘。
“不过确实是梦中所学,有些招式还不算完整,既然有这个缘分,你也有这个实力,此后便来寻我教授你此套功法。”楼澈寻说。
“是,楼师兄,我在梦中便渴望楼师兄亲手教授我剑法,如今能当面得到楼师兄的指正,可谓是不胜欣喜!”
楼澈寻微微抿唇,虽然这是一句客套话,可从江以照嘴里说出来,却总是忍不住让他多想……
可江姑娘又怎么会对他有什么心思呢,她对其他人也会这样说话吧。
但其他人可没什么资格教江姑娘剑法,也只有他可以,他自然是算最特殊的一个。
“还有,楼师兄,我已经是你的师妹了,便不用再唤我江姑娘了,你可以喊我,江师妹。”
“是我疏忽了……江师妹。”
江以照与楼澈寻挥手作别。
翌日,江以照便清早爬起来去上课。
太清山的课程有许多,被各长老收入门中的真传弟子,便可以得到长老的细致教学,但是同时有些基础的课是所有的人都在一起上的。
长老只负责指点更高阶的知识,这些基础的知识便需要在普通课堂上由讲师讲解。
江以照上的第一门课便是太清山的历史,讲师讲得她昏昏欲睡,她在后排忍不住睡着。
却看一旁的王之晗却是精神抖擞,满脸笑意,充满斗志,认真仔细地听着课。
屋子内大部分低着头,但台上的讲师却是兴致十足,手指飞扬。
江以照真的很想认真仔细地听,却耐不住……真的好困。
“江以照,请起立。”是严厉的声音。
江以照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师,板子上已经写满了一大片的知识点。
“请你说一下,灵力是什么东西。”
灵力?不是在讲太清山的历史吗,怎么变成灵力了?
江以照抬头仔细一看,眼前的老师好像换个一个人,不是第一节课的那个老师了。
救命……
她再也不晚上深更半夜练剑了……
“站在后面,下课再来找我。”
江以照默默站在了后面,等着下课后便看见讲师朝她走来。
“江以照,我知道你天赋异禀,但也请你尊重课堂。”
这位讲师性格温和,倒也没有过多难为她,江以照看着她,突然问,“老师,我有问题。”
讲师一愣,“请说。”
“这世间有没有一种可能,灵力和魔气直接可以相互转化?”
讲师瞬间一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世间存在万千灵气,通过经脉便成为灵力,你我皆为普通修者,经脉骨骼相同,都只能吸收灵气。”
不过她并没有嘲讽江以照脑洞大开,“不过,我们也不能一杆子打死,毕竟这世间,千奇百怪的事情众多,并不能说绝无可能。”
“正常的人经脉只能吸收灵气,但如果此人被魔气污染,他的经脉便会吸收不了灵气,被魔气堵塞,再被魔气一点点侵蚀,从而变成魔物,变成魔物之后,便可以吸收魔气,但却又无法吸收灵力了。”
“你说的这种情况,这人的经脉便又要能吸收魔气,还要能吸收灵气,此等经脉起码我是从未见过。”
江以照思考着讲师的话,又问,“那拥有这样经脉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魔呢?”
讲师一愣,“魔气能控制人的脑子,如果一个人被魔气侵蚀污染,只要不曾侵蚀灵识海,便还有的救,但若是侵蚀了灵识海,便无可能逆转,到底还是要成魔的。”
“要看你说的这个人,是否被侵蚀了灵识海。”
“那宗门内的弟子,要是被侵蚀了灵识海,又当如何呢?”江以照问。
“自然是视为魔,及早斩杀掉。”
江以照心中一冷,这些弟子虽然是在宗门内成长,或许情同手足,或许共同生活了许多年,却依旧还是要斩杀掉。
虽然她知道这样做就是最佳的办法,可她每当想起这种事,心中还是会阵痛。
“这种事情,发生得多吗?”
“外门弟子中,这种事情较为多发,毕竟外门弟子修为较低,难以抵御魔气,自然易被魔气污染,内门弟子中,此事已经不太多见,有修为的加持,想要侵蚀灵识海还是不太容易发生。”
江以照明白,其实外门弟子就是赚得一个卖命钱,他们拿钱财去斩出魔物,但风险极大,随时一命呜呼,不过就是赚的这一份苦命钱。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江以照轻微点头作揖。
见讲师离去,江以照回头却没有看到王之晗。
她出去转了一圈,才发现王之晗在和李长青两人交谈。
李长青,江以照记得。那日初来太清山的时候,便是李长青看守的大门,林息说他很忙,每天要打好几份工赚钱。
她走进王之晗时,王之晗转身就对江以照开心地笑,“江姐姐,我……我找到很多工作了!”
王之晗告诉江以照,她问了林息应该如何赚钱,毕竟王之晗家中还有重病的父亲,急需钱财,江以照借给王之晗钱,让她寄回家救急。
本来江以照并不想让王之晗还,但奈何王之晗倔强,不想欠江以照的人情,非要还她,江以照也没办法。
林息只告诉王之晗,“去找李长青,这个太清山没有人比他更会打工。”
今日王之晗便犹犹豫豫了好久,才来询问李长青,李长青一听她的家庭情况,也是毫不自私,将自己打工这么多年的经验一并传授给王之晗,王之晗欣喜若狂。
“江姐姐!”言玉溪从另外一个教室出来,绕过王之晗来到江以照身前。
“江姐姐,晚上我们一起去练剑吗?”
江以照有些犹豫,因为他答应了楼澈寻要去找他学习剑法,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十五章 仙君落寞等待女主 惨遭鸽子 险些落泪
江以照正要问王之晗是否要跟着一起去练剑, 谁知王之晗朝她挥了挥手,就连忙跟着李长青跑了。
“江姐姐,我先去赚钱了, 等我赚够了钱就还你,还要请你吃饭!”
随后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言玉溪站在江以照身前,满脸期待地看着江以照。
“晚上我应该要去找楼师兄, 找他教我剑法, 不一定有空呢。”江以照有些难为情。
言玉溪笑着的脸上略微僵住。
又是楼澈寻, 怎么又是他……
明明这种人, 已经是剑道第一魁首,又是万众瞩目的归元峰仙君,有那么多女子赶着给他送情书, 可他为什么偏偏要来抢江以照?
真该去死……
言玉溪眼眸一转, “可我那时听他们说,楼师兄近日好像都有要事要忙,刚刚才看见人去归元峰找他呢。”
江以照摸了摸下巴。
楼澈寻也只告诉她,让她以后有空的时候去找他, 但楼澈寻作为首席弟子,每日有那么事情等着他去做, 大多数时候也的确没空吧。
目前她才刚刚进入太清山, 她的除魔大计可以等她在太清山呆得更熟络一点再进行, 万事不能着急, 所以现在也不用去缠着楼澈寻增长关系。
反正楼澈寻欠了他一个人情, 迟早要帮她做事。
江以照点点头, “那既然这样的话, 我们晚上就去练剑吧。”
言玉溪喜笑颜开。
他其实也没有撒谎, 他的确看见有人去归元峰, 也听到了有人在说楼澈寻,不过他没有听仔细,他也并未肯定一定是楼澈寻近日要忙,也只是他的猜测罢了。
也并不算欺骗江以照了。
江以照睡了个午觉,前去第四峰寻找陈厚君,这是她第一次见她这个师父。
江以照心中全是好奇,外界对陈厚君的了解不多,不过无一例外都说她性格古怪,待人严苛,是个朋友不多的老太婆。
江以照到了第四峰山脚,便看见一脸振奋的王之晗在山脚等她。
上早课的时间实在是太早了,王之晗又花了空余时间去打工,下午又来接着上课,没想到还这样奕奕有神。
“怎么不上去。”江以照问。
“江姐姐,我害怕……”王之晗怯懦懦地说,攀上江以照的手臂。
两人一路上山,按照山下门童的指示到达地点时,却发现此处空无一人,陈厚君并不在此。
江以照有些疑惑,便想往前再走几步,寻找陈厚君。
谁知一步踏出,四周景象瞬间变化,依旧是方才的花草遍布的小路,可排列顺序却全然不同。
江以照瞬间回头,却发现本该在自己身后的王之晗却不见了踪影。
好厉害的阵法……
竟然让她毫无察觉地就踏入了幻阵之中。
江以照继续往前走,立刻感觉方向迷失,眼前的景物不断变化,似乎有无数条路径交错。
江以照定了定神,眼前不断变化的景色让她眼睛有些无法接受,她闭上了双眼,唤起灵力仔细感受着四周。
这个阵的灵气十分杂乱,浑浊不堪,四处乱窜,按理来说,如果阵中出现此等状况,法阵应该立马崩溃才是。
可是这个阵法不仅没有崩溃,这其中混乱的灵气还在干扰着她体内的灵气,跟随着阵法一起乱窜。
江以照灵气不稳,她额头轻微露出冷汗。
好棘手的法阵……究竟应该如何破阵?
万事皆有解决之法,江以照静下心来,先将体内的灵气稳固住。
她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法阵内乱窜的灵气,她突然警觉,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天地灵气。
她能清晰的察觉到这阵中丝丝缕缕的魔气,而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些魔气竟然和灵气融合在了一起。
这是完全匪夷所思的,按照常识,魔气和灵气是根本不可能融合。
真是太有意思了。
江以照有些兴奋,她喜欢这种难题。
江以照开始将自己灵力灌入阵法之中,试图用自己的灵力去引导这些失控的魔气与灵气。
当她的灵力与魔气直接接触时,那股狂暴的力量正在试图侵蚀她,江以照瞬间又引过法阵内的一丝灵气挡住。
平和纯净的灵力与狂暴混乱的魔气相互制约,竟然形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平衡。
江以照心中大喜,不断地感受法阵内的魔气和灵气,让他们互相平衡制约。
随后法阵逐渐平衡,阵中气息不再混乱。
江以照微微一笑,睁开双眼,法阵已破。
江以照心中震惊,这个阵法就是为她量身打造一般。
她最特殊的一点,便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魔气。
如果换做别人,几乎不可能解决这一个阵法。
江以照抬头,发现陈厚君就坐在前方的亭子里喝着茶。
而依旧不见王之晗的身影。
江以照朝陈厚君打着招呼,“厚君长老好。”
陈厚君只是淡淡的喝着茶,头也不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嗯,还行,算你过关,跪下敬茶叫师父吧。”
江以照甜甜一笑,将桌上的茶倒了一杯,轻轻低着头蹲下递给陈厚君一杯茶,“师父请喝茶。”
陈厚君接过茶,江以照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听见“砰”的一声。
她转身一看,发现王之晗拿着一把剑撑在原地,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头上全是汗,身上还带着伤。
王之晗抬头看见江以照与陈厚君,又瞬间笑起来,强忍着疼痛,一点点站起来。
“厚君长老……好”
王之晗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低着头等着陈厚君的指示。
陈厚君点了点头,“有点差,但你也勉强过关吧。”
王之晗听到陈厚君的话开心地笑起来,连忙又跪下给陈厚君磕了几个响头,“谢师父!”
王之晗学着江以照的样子给陈厚君倒了一杯茶,毕恭毕敬,生怕有哪里不对。
陈厚君唤出一道灵光进入到王之晗的头上,“你回去专心研习这套功法,三日后再来找我,中间别来打扰我,不懂的就问别人。”
王之晗有些茫然,愣了一下又听懂了陈厚君的话,又连忙点头。
又觉得子礼数不够周全,爬下来又给陈厚君磕了两个头。
陈厚君没看她,她便转头离开。
又觉得怎么这么快,心中有些疑惑,便一步三回头,看着亭中的江以照和陈厚君。
因受伤走得一撅一拐,走得有点像落荒逃难的老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江以照目送王之晗离去。
心中有些忐忑,想起了以前在家中,每每要进宫之前,都有教习嬷嬷来教她礼仪,这是她最害怕的场景,就算是已经很多年不是大小姐了,依旧害怕这个场面。
王之晗走后,陈厚君才抬头看着江以照,“以后想看书,就多来飞燕阁,有很多书你会喜欢的。”
江以照点头称是,心中却有些奇怪。
她从未与陈厚君来往过,可她却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书。
她又想起来,陈厚君擅长的是占卜与阵法。
今日的阵法与她完全相互匹配,难道说这就是占卜的结果?
江以照心中一寒,陈厚君又占卜出来了什么东西呢?
她知道自己喜欢看什么书,也占卜出来了自己能敏锐地察觉魔气。
那她知不知道,自己能将魔气转化为灵力呢?
陈厚君递给江以照一本书,江以照接过后便翻阅起来。
这本书书页残破,纸张泛着陈旧的黄色,书页上没有一页是完整的,要么残缺,要么被污渍遮住,甚至连封面也没有,上面的文字江以照也看不懂,握在手中就是薄薄的一本,估计也只有二十来页。
“这本书自己读吧,也是三日之后找我,中间也别来打扰我。”
江以照连忙道谢离开。
这陈厚君的确是不同于寻常人,给了她与王之晗一人一本书便走了。
江以照随意翻着这本书,她有些难堪。
她连这本书的文字都看不懂,到底怎么读!
江以照刚迈出去便回头,也给陈厚君磕了两个头,“师父,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求您指点!”
抬头之时,陈厚君却已消失不见。
江以照欲哭无泪,只好带着书离开。
下山后便碰到言玉溪已经在山脚等她了,手中还提着饭盒。
江以照有些惊讶,和言玉溪找了一个空地便吃起饭来,江以照吃着饭,心中却一惊,“玉溪,这是你做的饭吗,好厉害!”
言玉溪轻轻一笑,“好吃吗?”
“非常不错!”跟楼师兄做的有的一拼,旗鼓相当。
言玉溪心中暗笑。
饭后,江以照手持灵阳剑,轻盈地挽了一个剑花,脸上满是笑意。
“江姐姐,这是什么剑呀?”
“这是楼师兄送给我的。”
哼,我以后会送给你更好的。
“江姐姐,你的剑法好厉害,你可以教我剑法吗?”言玉溪问。
江以照点着头便给言玉溪做示范,动作行云流水,刚柔并济,时而凌厉如闪电,时而轻柔若微风。
言玉溪也学着江以照舞剑,却微微低下头,“江姐姐,你可以再指点一下我吗?”
江以照不疑有他,走到言玉溪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调整着他握剑的姿势。
楼澈寻站在远处的山峰中,停住脚步。
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此刻有暗流涌动。
余则礼早上来寻他时,便求着楼澈寻给他做早饭,楼澈寻拗不过他,便给他做了,谁知余则礼突然又有了点子,说要和江以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硬要给江以照带一份吃的,楼澈寻却没有拒绝,让他下午给江以照带一份饭,顺便带话让江以照晚上来寻他,学习剑法,那盒中他给江以照留了纸条。
落日熔金,霞光万道,楼澈寻在归元峰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江以照。
可江以照不是答应了她若有空便要来寻他练剑吗?
明明他已经发出了邀请,为什么……又被拒绝了……
他下午散心,却远远看到了江以照熟悉的身影。
明明答应了他,此刻却为何和言玉溪待在一起?
难道……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爱虐男,拦不住
第二十六章 楼澈寻送给江姐姐的剑,现在在我手里哦
江以照自信从容地站在杨柳岸边, 余晖轻撒在湖面,浮光跃金,涟漪轻漾, 江以照的一头青丝被言玉溪送给她的乌木簪子束起,别添几丝温婉。
江以照笑着看着言玉溪,眸中有晚霞点点, “此剑法, 你可看好了。”
“其一, 剑心守正, 身姿如松立,心定如磐石。起势轻盈似飞燕,剑指之处皆有灵。”
江以照声音温柔而有力, 下巴微微扬起, 身姿稳健,但手腕灵动翻动,灵阳剑的威武之气与江以照温柔大方的气质融合在一起。
“其二,剑势如风, 灵动若游龙,峰回似惊鸿。快如闪电惊风雨, 慢若流云韵自生。”
江以照步伐灵动, 随着剑意游动, 快时刚猛, 如雷霆万钧, 所过之处皆割裂空气;慢时轻柔, 如流水潺潺, 婉转灵动, 无害中隐藏着杀气。
“你先学这两势。”江以照手腕猛然一震, 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后利落收鞘,动作干净利落。剑虽收鞘,但依旧能感受到那毕露的锋芒。
言玉溪笑着,直直地看着江以照,落日余晖为江以照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随着微风飞扬。
江以照就如这落日余晖一般,有着温柔的暖色,如同余晖抚摸大地一般,带着无尽温柔,但更有笼罩万物的磅礴大气,以这壮阔之姿铺满天际。
江以照见言玉溪有些愣住,轻轻碰了碰他,言玉溪才瞬间反应过来。
言玉溪朝江以照走进,看着江以照手中的剑,“江姐姐,你的这把剑真好看,我能用吗?”
江以照爽快地递出灵阳剑,放在言玉溪的手上。
言玉溪接过灵阳剑,剑刚一入手,一股强烈的热度瞬间便传至他的手。
言玉溪心中忍不住暗笑起来。
楼澈寻送给江姐姐的剑,在我手中就不太乐意了,可不乐意有什么用呢?
言玉溪紧紧握起剑柄,将它攥在手中,灵阳剑散发出抖动,却被言玉溪死死制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言玉溪脸上仍笑着看着江以照,学着江以照的样子舞着剑。
灵阳剑剑身滚烫,热度随着言玉溪舞动地快速便越发迅速蔓延,炙烤着他的手掌,宛若无数细针扎入肌肤。
言玉溪脸上却丝毫没有痛苦,反而带着几分带着痴迷的笑意。
还以为能有什么反抗呢,就这点温度,连他心中一丝炽热的火焰都比不上。
言玉溪舞剑越来越快,明明是稚嫩少年的模样,眼眸澄澈,剑锋却带着无尽的凌厉。
手中越痛,言玉溪嘴角的笑更加深,眼神越发温柔,汗水从他的额头流下,与被烫伤的手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
江以照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她连忙出声让言玉溪停住,言玉溪听后缓缓收剑,看着江以照,笑着说,“没关系姐姐,我学得怎么样,姐姐满意吗?”
江以照将灵阳剑瞬间接过,言玉溪那双白皙的手如今却被烫得通红,从手指到掌心,处处都是烫伤的痕迹,掌中鼓起大大的水泡,有的已经破裂,露出里面的血肉。
而言玉溪却只是笑着看着江以照,等待着夸奖,像一只请求夸奖的小狗。
江以照目光紧紧地缩在言玉溪那惨不忍睹的手上,如同尖锐的刺,狠狠扎在她的眼中。
“言玉溪,你没必要这样逞强的,一开始你就应该告诉我……”
舞剑时,言玉溪的动作除了有些僵硬外,根本无法看出他神色有一丝的痛苦,江以照心中猛跳。
明明他根本不需要这样……
“姐姐……是我剑舞得不好吗?你为什么对我凶巴巴的?”言玉溪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夕阳的余晖中投出淡淡的阴影。
他眨着眼,眉头微蹙,眼中全是委屈与受伤,轻抿着嘴唇。
他明明已经完成了江以照的要求,可为什么得不到夸奖呢?
江以照有些愣住,“言玉溪,你剑舞得很好,但是在这之前,我更希望你不会受伤,我不喜欢你一边逞强着受伤,一边舞剑给我看。”
言玉溪抬眸,眼中有些欣喜,“江姐姐说……心疼我的伤吗?”
江以照沉默,她说了这么长一句话,为什么言玉溪就只听进去了这一句。
言玉溪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没有人在乎过他的伤。
江姐姐是第一个。
给富人当小工的时候,没人在乎过他的伤;听母亲的话,给其他女子下避孕药后被发现后,母亲没有在乎他被打成重伤的身子;在村口给乡绅的孩子做马时,没人在乎他的痛。
不过他的伤其实也不重要。
因为做小工时,富人会点头夸赞他勤快;听母亲的话后,母亲会夸赞他听话;在村口时,他会得到很多朋友,成为众人中的一员。
有这些就足够了。
而江以照会在乎他的伤,也会给他夸赞。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烫伤的手,那原本被他忽略的疼痛在此刻似乎变得清晰起来。
他的眼睛有些湿润,或许是因为疼痛,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东西。
但他仍然笑着看着江以照。
江以照一边嗔怒地瘪着嘴,又一旁摸出自己的手帕,摸出身上楼澈寻之前塞给她,让她随身携带以防万一的药,仔仔细细地给言玉溪包扎。
言玉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以照,他看着江以照微微皱起的眉头,那是在为他担忧,江以照此刻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是因为他。
“痛不痛?”
“我不痛,姐姐。”
为言玉溪包扎完,言玉溪仔仔细细地看着江以照为他包扎的手,他转来转去,仔仔细细地欣赏着。
这个手帕,岂不是也是他的了。
言玉溪轻轻低头,闻到手帕上淡淡的清香。
和江姐姐身上一样的味道……
“江姐姐,我这次剑舞得好吗?”言玉溪又问了一次。
江以照笑着点头,“很好,你是我教过最有天赋的弟子了!”
言玉溪却摇摇头,“其实我舞得一点都不好,不及姐姐一丝半点,希望姐姐之后能继续教我。”
江以照还未回答,却又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冰冰冷冷的,与这温暖的落日余晖格格不入。
“确实舞得不好。”
江以照随声转头,看见楼澈寻着这太清山的道袍,一身仙姿傲骨,在落霞中显得清冷。
言玉溪眸子瞬间冷起来,忍不住往江以照身边又凑近了一些,两人挨得极近,虽然只是微小的动作,却被楼澈寻一收眼中。
“敢问楼师兄,玉溪是哪里舞得不好呢?”他抬着眸子,看着楼澈寻,眼中波光粼粼,声音柔柔。
“此剑法,心正则剑稳。其一,剑随心动,意守丹田。以心驭剑,方能剑出无敌,其二,剑走偏锋,奇正相生,灵活多变,可破万难。”
“以上,你皆未做到。”
楼澈寻微微低眸看着言玉溪,清冷的目光扫过他一眼,话中冷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言玉溪心中冷笑。
又在装什么谜语人,说来说去不就是在说他心思不正,楼澈寻就是看不得江姐姐教自己舞剑,心胸狭隘,这种人也能做太清山的首席弟子,剑道第一人。
看起来冷若冰霜,实际上心里早就心急如焚了吧,装什么清冷仙君呢。
“是啊,玉溪才刚学习练剑,定是不能做到这些的,不过有江姐姐教我,玉溪相信以后定能精进剑法,那时定会让楼师兄刮目相看的。”
言玉溪却依旧淡然一笑,抬头看着楼澈寻,将自己被江以照包扎过的手不经意地抬起来,活动着。
楼澈寻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江师妹的剑术固然不错,但教授他人,尚有些不足。”
江以照点点头,“确实比不过楼师兄,不过常言,教授他人就是巩固自己的最好办法,玉溪愿意帮我巩固知识,我自然已然十分高兴的。”
楼澈寻当然知道江以照很高兴,他远远便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地舞着剑,看见江以照心疼地为言玉溪包扎,看见言玉溪直愣愣的看着江以照,丝毫不加掩饰。
他根本就不想看,他知道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需要管,别人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可他脚下仿佛是被冻住了一般,迈不开步子,移不开眼睛,将眼前的一幕幕看在眼里,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扰动着他,像是有万千的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他好像发现,江以照好像对所有人都很好,对所有人都这样,并不只是偏偏对他一个人,那一张笑容并不是对他一个人的。
明明不想管,却神差鬼使地走上前,说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好像已经变得不像他。
他察觉到时,便转身想要离去,可正要离去瞬间,又瞥到那长椅上的盒饭。
这不是他让余则礼给江以照带着饭盒吗,他一次还专门在饭盒上刻了其他的花纹,专门做了江以照喜欢吃的菜,专门为江以照写了纸条,写下了只给她看的细语。
此刻却出现在这个地方。
若是余则礼给江以照的,那里面的纸条肯定会被江以照看见,江以照之前答应过他,所以肯定会来赴约。
一切缘故,前因后果,楼澈寻瞬间就想明白了。
他有些委屈,明明是他先约的江以照,却被人横空拦截了。
凭什么?
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想质问言玉溪为什么要拿他给楼澈寻的饭盒,为什么要丢掉饭盒中的纸条。
可要开口的时候,却又瞬间止住了口。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只不过会给江以照添麻烦。
言玉溪也是江以照的朋友,江以照是不知情的,这样让她二选一,岂不是会让她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
太喜欢虐男了。
第二十七章 看到的是他,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楼澈寻思考来去, 最终没能将质疑的话说出口。
他转身便要走,却又心中一阵酸涩。
心中思绪良久,犹豫片刻, 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你有心教授他人也是好事,但也需自身实力到位。明日你便来归元峰找我, 我为你教授剑法。”
间接给江以照传信行不通, 楼澈寻便想当面直接邀请江以照, 这样没有中间人, 定然也不会出差错了。
每日来寻楼澈寻的有数不清的人,但他几乎一概不见。就算是要授课,也是几月才开上一门课, 一旦开课, 众人都趋之若鹜,座无虚席。
但如果江以照要学剑法,那楼澈寻愿意专为她开一门课。
不为别的,主要是江以照天赋异禀, 根骨奇佳,日后定能够为太清山贡献一份力量, 所以他断然不能让人才埋没于人群之中。
江以照抬头, 看着楼澈寻, 却没有立刻答应。
楼澈寻见着江以照迟疑的样子, 瞬间心中一凉, 却又难以置信。
江以照讪讪的笑着, “楼师兄, 我师父给我安排了一个很难学的东西, 可能我最近几日都要去琢磨它, 实在是没办法来寻您练剑。”
“以照谢过楼师兄了,日后若是有空,以照必然登门拜访!”
楼澈寻从江以照开口说第一句话,便不想再听之后的句子,仿佛每一句话都是在凌迟他,一刀又一刀地刮在他的心口里,可他偏偏又为了礼数,不能不听,只好驻在原地,看着言玉溪别有深意的笑。
话音刚落,楼澈寻便迅速转身离去,只淡淡“嗯”了一声。
明明江以照那天答应他了的,明明答应得好好的……
难道说他误会言玉溪了,今日此事并不是他所为,而是江以照看见了他的纸条,主观地选择了拒绝了他,而他却没有读懂江以照的心意,还非要凑到别人面前去问。
这也就算了,偏偏他又不识趣,再主动邀请了江以照……
从前,他几乎不会被拒绝,只有他拒绝他人,将那一封封带着爱意的情书弃如敝履,考验所有求学者的根骨与天赋。
可如今,他总是被江以照一次次的拒绝。
楼澈寻低着头,静静地回着归元峰。
却发现余则礼站在归元峰的门口,看到他后便一脸欣喜地招手。
“师兄!有饭吃吗!”余则礼一脸狗腿地蹭了上去。
以前楼澈寻可以几年都不会给他做一次饭,而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余则礼就吃到了许多次来自楼澈寻的手艺,简直是跟过年了一般好。
正所谓人心贪婪,乞求成功了一次便想要第二次。
余则礼又来讨饭了。
楼澈寻没有看他一眼,从他身边擦过。
余则礼有些奇怪,楼澈寻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楼师兄,你怎么不开心呀。”
楼澈寻快步往前走着,余则礼紧跟在他的身后。
“楼师兄,你开心点。”
楼澈寻走得更快了。
余则礼纳闷。
“楼师兄,你今天交代给我的事情,我都办好了,而且办得很好,饭盒成功地交到了江师妹的手中,这你不奖励我吗?”
楼澈寻停住了脚步。
余则礼心中大喜。果然,一说自己的功劳,楼澈寻便会为他停下脚步。
只见楼澈寻转身看了一眼余则礼,眼眸中如冰天雪地一般,他手中灵力挥动,瞬间余则礼便消失在归元峰中。
“过于聒噪,五年内禁止进入归元峰。”
余则礼大惊失色,楼澈寻这是吃错什么药了,虽然楼澈寻平时清冷,不易近人,但他每次厚着脸皮求人的时候也总能舔上,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他大喊,“别啊楼师兄!别这么对我!我能,我能将功补过!”
楼澈寻听后又解除禁咒,将余则礼唤回来。
余则礼大喘着气,他终于是明白是什么个情况了。
肯定是江以照引起的!
楼澈寻没有转过身看他,“说吧。”
余则礼伸出一根手指,笑着说,“楼师兄,我掐指一算,便知道你命中有一劫!”
楼澈寻懒得听,往前走着。
“情劫!”
楼澈寻停住步伐。
“我此生已给太清山,自然不会动情,也不会有情劫。”
余则礼连忙哈腰点头,“是是是,不是情劫,不是不是。”
“反正这一劫,我有法子解!”
见楼澈寻有听的意思,余则礼便走到楼澈寻身前拦住他,“敢问楼师兄,身旁是否有人遭遇交友的问题?”
楼澈寻点头,“确有此事,我有一个朋友,的确有这个问题。”
余则礼连忙掐指,笑着点头,“那请师兄告诉你这个朋友,若是不解决,他便会一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如何改善?”
余则礼轻轻一笑,“采取‘王霸之道’。”
他又接着解释,“所谓‘王霸之道’,便是凡间的一种治理手段,‘王道’强调以仁义道德治理天下;而‘霸道’则侧重凭借武力、权谋,以强大的力量迫使他人臣服。”
“而楼师兄……哦不是,你的那位朋友,最缺的便是‘霸道’之术,要敢于使用强硬手段,不要无为,也不要放任自流,不然便会造成不好的结局。”
这些理论,楼澈寻都知道。
“我认为,你这位朋友如若采用我这套方法,破劫的概率便很大!”
楼澈寻看着余则礼满脸期待的目光,他微微侧目。
轻轻为余则礼解禁。
余则礼感恩戴德,转身就走。
服了,运气真不好,怎么刚好撞到楼澈寻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乱说一通赶快溜。
楼澈寻反复思考着余则礼的话,觉得余则礼口中,鲜有的说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言玉溪实力不如他,他为什么要退让……
楼澈寻原本心灰意冷,此刻却又燃起了一些斗志。
但过于强硬的法子,他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但他只要不放弃,他只要多为江以照付出,江以照总会看到他的努力的,总会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的。
楼澈寻一边思考着,嘴角一旁微微勾起。
而被人念叨了千万遍的江以照,如今正在飞燕阁翻着书。
飞燕阁中,古朴巍峨,书架林立,架满巨册,浩瀚无垠,江以照在其中仿佛沧海之一粟。
她让言玉溪帮他在浩瀚书海中寻找着有关那本残册的信息。
最关键的东西便是,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江以照拿着册子问了许多讲师,众人都一致地摇着头,说不认识,没见过。
她只好来这飞燕阁寻找线索。
两人一连寻找了甚久,都无结果。
她又喊来王之晗帮忙寻书,又给宋昭送信,想要借助宋家的力量寻找书籍信息,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江以照坐在书堆里,焦头烂额。
夜已深,仍旧毫无进展。江以照决定先到此为止。
她施着灵力将取出来的书籍归着原位,一本一本归位时,她施出的灵力却偶然触碰到了残册的书页。
一瞬间,江以照看见书中的字体跃然而起,金光闪闪,顺着她的灵力进入她的灵识之中。
她突然愣住,眼前这一页书页的内容她立马便能读懂。
江以照瞪大瞳孔,脑中一痛,她蹲下缓慢理解着书中的文字,又将文字连起来读成句子,艰难地读着每一个字。
每理解一个字,都对她的灵力有极大的消耗,江以照立马架势吸收天下灵气,一边理解书中这一页。
她头上微微冒着冷汗,又而疲惫着喘着气。
言玉溪焦急地蹲下查看着江以照的情况,却又被她身上强大的灵力弹开。
他有些愣住,却看着江以照痛苦的神色不知如何是好。
王之晗刚收拾好一旁的书籍,朝两人处汇合时,便看到江以照蹲在地上,脸色苍白。
王之晗紧张地瞬间大哭起来,手中抱着的书散落一地。
“玉溪哥哥……怎么办怎么办……江姐姐怎么了!”
王之晗一哭,言玉溪心中更是烦躁。
他看不到书中那金色的文字,并不知道江以照此刻正在经历什么,他只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
言玉溪有些慌张,他刚来太清山并没有什么熟人……但认识江以照的人多。
虽然那群人他非常讨厌,但他不得不去。
他御剑连忙赶往归元峰,却发现归元峰空无一人。
言玉溪心中冷笑,真是要你的时候,没有一点用……
言玉溪立马就要启程去找他人,此刻却看见王之晗给他的传讯。
“楼师兄到了!江姐姐有帮手了!”
言玉溪嘴角上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灵讯。
心中突然一阵愤恨,一掌劈在归元峰山脚的竹林中,劈倒一大片竹子,吓得扫地的小丫头连忙逃窜。
残册中蕴含灵力深厚,江以照此刻却仅是三阶修为,要应付这等深厚的灵力,完全是以卵击石,楼澈寻没有想到江以照能撑这么久。
他连忙为江以照传输灵力,才见江以照的脸色有些好转,紧蹙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江以照无力地倒在地上,王之晗连忙将她抱住,“江姐姐……你不要有事啊……江姐姐……”
王之晗双眼通红,涕泪俱下,将江以照死死地抱在怀里。
江以照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连忙伸出一只手,挣脱王之晗死死的怀抱。
“我没事……你再抱我这么紧,我就真的有事了……”
江以照剧烈地咳嗽几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中逐渐清晰时,却发现楼澈寻提着一个饭盒,站在她面前。
嗯?楼澈寻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四处张望,却未曾见言玉溪身影,抬头就问,“言玉溪怎么不见了。”
楼澈寻眼眸微沉,见到他的第一句话,问的却是言玉溪……
第二十八章 如同初见时那般。
楼澈寻朝江以照伸出手, 江以照握住楼澈寻的手站起来。
楼澈寻的手宽大厚实,带着因练剑而留下的茧子,这让她想起方才从自己身后传来的熟悉的灵力。
“方才谢过楼师兄了, 若非楼师兄出手,我怕是重伤于此了。”江以照抬眸看着楼澈寻,笑着道谢。
这个残册果然不是寻常物品, 灌输灵力后竟然便能进入书中世界, 领略书中文字, 分明外表已经如此破碎, 没有想到还能有如此仙力。
原来需要通过这样神奇的方法才能进入书中,可真是难为她又是翻书又是问人的,忙活了一大晚上, 才理解了其中一页。
而仅仅是理解其中一页, 就让她灵力险些不足,若是今日没有楼澈寻为她传输灵力,怕是真是要重伤了。
陈厚君是否知道这本残册的打开方法呢?
那日在第四峰时,陈厚君便能够预知到江以照的能力, 所以陈厚君肯定也知道,以江以照的能力, 若是进入书中世界强行理解, 必然会重伤。
所以, 楼澈寻来帮助她这件事情, 也在陈厚君的预料之中吗?
江以照背后不禁泛起一层冷汗。
楼澈寻点点头, 将自己手中的饭盒递到江以照的手中, “我今日多做了一些……”
江以照开心地接过, 连忙弯了弯腰致谢。
虽然晚饭已经用过了, 但之后她就一直泡在这飞燕阁中, 身心疲惫。
她看了看时辰,竟然已经是丑时,她顿时觉得肚子有些饿。
楼师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易近人,十分清冷,但是江以照觉得楼澈寻并不如外表一般,其实楼师兄也是十分体贴人的。
“练功不是一日能速成之事,也应注意劳逸结合。”楼澈寻将食盒打开,将碗筷递到江以照手中。
这次的碗筷和以往的都不一样,江以照仔细看去,碗上的花纹格外精致,和楼澈寻一贯简朴的风格有些出入。
此时江以照却听见脚步声,抬头却发现言玉溪刚从外面回来,有些气喘吁吁。
“玉溪,你刚刚去哪儿啦!”
言玉溪笑着走到江以照面前,“方才我见姐姐神色不好,便去唤人了,不过瞧见楼师兄已经来了,便又原路折返了。”
江以照确实有些疑惑,“楼师兄是怎么知道我在此处的?”
“路过。”自然不是提了饭盒特地去第四峰找她,又发现江以照不在,所以问了问第四峰的人,才打听到江以照去了飞燕阁,又才一路过来。
言玉溪听后心中忍不住想笑,这么拙劣的话也说得出口,真得亏江姐姐心善,才不跟你计较。
“吃饭吧。”还未等江以照多问,楼澈寻便又添了一句。
江以照也不想多问,肚子饿得难受,将几层食盒都逐层打开,放置在地面,却发现这些菜和她晚上吃的菜一模一样。
江以照轻轻尝了一口,甚至味道也和晚上吃的菜一模一样。
而晚上的菜,言玉溪说是他做的。
不对……
江以照抬头看着言玉溪,可言玉溪却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江以照仔细回想起当时的对话,她问言玉溪这是否是他做的,言玉溪其实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又反问了她这菜好不好吃。
所以其实那道晚饭,也是楼澈寻做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言玉溪的手中。
不过言玉溪就是个小孩子,也没有办法去跟他争论这些。
江以照刚要抬头说言玉溪两句话,言玉溪却抢在她开口前说要回去睡觉了,和她道别便迅速离开。
果然就是心虚。
王之晗见没有她的事后,便擦了擦眼角的泪也回了峰。
两人一走,飞燕阁中便就只剩下了楼澈寻和江以照。
楼澈寻就坐在江以照身边,静静地看着江以照吃饭。
江以照觉得有些怪,“楼师兄,这么晚了,你要不先回去,我洗干净后明天把饭盒给你送过来。”
楼澈寻再也不想相信江以照的承诺。
江以照总是答应他答应得好好的,但是每次都和他想的不一样。
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他不想再留到虚无缥缈的明天。
“无事,我只是比较喜爱这套碗筷,想要亲力亲为。”
江以照点点头。
确实,这套碗筷确实精致,用的料子也十分珍贵,雕刻也像是出自大家之手,甚至能比得上她在永安城做大小姐的那几年的用度,确实在楼师兄那里极为罕见。
楼澈寻翻阅着地上的残册,“这道残册,不是一般之物。以你如今的水平,无法阅读它。”
江以照叹了口气,“那楼师兄能阅读这本册子吗?”
楼澈寻却摇了摇头。
江以照一脸震惊,竟然还有楼澈寻做不到的事情。
“这本册子,这世间怕是没有几人能读。它要求此人丹田中,能容纳灵气的同时,又能容纳魔气。”
江以照微微抿唇,的确,她今天阅读的这一页便是讲的与灵力运用相关的知识,但又与平时讲的灵力概念完全不同,就算是能读懂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连词成句后却又让江以照有些无法理解。
“你明日无事,你明日一早便可来寻我,我可助你破解。”楼澈寻缓缓道。
江以照瞬间绽颜一笑。
楼师兄总是如此靠谱,待在他身边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次日江以照起了个大早,顶着黑眼圈便来找楼澈寻。
谁知楼澈寻比她起得还早,当她进入院子的时候,便发现楼澈寻已经静坐其中。
江以照进了院子后瞪大了双眼,这院子与她上一次来时,有着极大的不同。
原本楼澈寻的院子一向简朴,只有几根竹子,除此之外什么装饰物也没有。
屋内也是格外简朴,都用的普通的木桌,甚至看起来有些穷苦,所以被余则礼一直嘲笑。
而今日,院中变大了许多,最突出的就是添了一处假山水池,清泉潺潺流淌,别处又添了好多刚放的花,艳丽绽放,与楼澈寻格格不入。
再远处甚至添了一处亭台阁楼,朱红色的柱子支撑着飞燕斗拱,简直是让人咋舌。
如此装饰,让她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的院子,比这还要华贵许多。
“楼师兄这是……口味大变啊……”江以照缓缓坐在楼澈寻身前。
“是。”他四处打听,得知江以照告诉别人,她曾经生活优渥,又看江以照的气派与那时的穿着,楼澈寻猜测江以照应当是出身贵族,这样的装潢便是他学着凡间皇室贵族的样子搬来的。
自然也没有专门为了江以照更改,只是觉得自己的口味也应当适时更进一下。
楼澈寻已经做好了早饭放在桌上,江以照三下两下解决完便摸出她身上的那本残册。
时间紧,任务重。
陈厚君要她三日后就去找她,如今已经过了一天了,她才破解了一页,还有十几页等着她。
江以照准备完毕,便唤起灵力朝书中灌输,一瞬间她头疼欲裂,书中的文字都硬生生地进入她的灵识之中。
她连忙吸收着天地的灵力,又得到楼澈寻的灵力支持才勉强读完这一页。
但她不能停。
一天过去,江以照满头大汗,这才读到第六页。
她有些气喘吁吁,不过在楼澈寻灵力的支持下,又还勉强能完阅读。
江以照第二日又来,一口气又读了六页。
今日是最后一日,还有最后几页便要结束,江以照决定一鼓作气。
可这一页,与前十几页完全不同,江以照刚一开始,便感受到浓烈的魔气,她连忙沉住气,将魔气吸收进体内,后转换成灵力,但这一次的魔气与以前的全然不同,更加猛烈。
她感到喉中涌上一口腥甜,背后来自楼澈寻的灵力渐渐衰弱,她有些被魔气压制住,难以呼吸。
江以照艰难地阅读着,这内容却又让她格外惊喜。
前十几页几乎全部都是讲解的灵力的运用,而这一页,却是说的魔气如何转化为灵力。
江以照大惊,这和她的能力完全符合。
江以照往前对于这个能力的使用,完全是自己摸索,凭借自己的本能。
或许是因为她的修为过低,又或许是因为她的理解不够深入,她将魔气转化为灵力的效率很低,速度也不够快,几乎只能应付一些没有深层污染的低阶魔气。
而如今这页上讲解了许多如何具体运用的内容,可当江以照要继续阅读下一页时,却发现下一页又是其他的内容,并不太重要。
江以照正叹了口气,结束阅读准备休息一会儿,可当她刚从书中退出时,便感受到浓烈的魔气。
怎么回事?
她不是从书中出来了吗,怎么还会有魔气。
江以照浑身紧绷,她转身看向楼澈寻,却发现楼澈寻跪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缕触目惊心的鲜血,这一抹殷红在他白净的衣裳上晕染开来。
他眉头紧蹙,身上魔气缭绕,他轻轻抬头试图抹去嘴角的血迹,而抬起的手指却又微微颤抖。
这景象,与江以照刚见楼澈寻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江以照焦急地查看着楼澈寻的情况,原本他身上的伤便未痊愈,魔气也没有被消去,只是被戒知真君用仙力压制住了。
如今应该是受书中魔气所伤,那魔气生猛,竟然能破了戒知真君的封印。
江以照连忙施咒压制着楼澈寻身上的魔气,讲她吸收进自己体内。
不过她今日已经灵力消耗过度,再使用灵力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极尽全力的减少着楼澈寻身上的魔气,但他身上的魔气竟然已经侵蚀了身体许多,楼澈寻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江以照扶着楼澈寻,将他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眸中有些氤氲,却又努力克制住。
她迅速拿着戒知真君之前给她的符咒,将它瞬间使用。
楼澈寻你不可以有事……
第二十九章 受伤
却见空中符咒化作一道金光, 进入楼澈寻的体中,化作一道禁制,压制住体内肆意流动的魔气。
楼澈寻身形一震, 又涌出一口鲜血,江以照连忙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为楼澈寻擦拭嘴角的血痕。
“楼师兄,都是我不好, 你伤病未愈, 我根本不该让你助我破解此册。”
江以照将楼澈寻扶在椅子上, 给他到了一杯热茶, 楼澈寻虚弱地摆了摆手,“我没事,不关你的事。”
江以照连忙施咒再次查看楼澈寻体内的魔气, 体内虽然被禁制压制住, 但依旧是入侵了他身体的五脏六腑,情况并不算好。
江以照心中懊恼,她太过自信了,过度信任自己的天赋与七年来积累的经验与实力, 她以为以她自己的能力辅以楼澈寻的灵力加持,完全能将这本残册理解通透。
她太轻视这本残册了, 这本残册来历不同小可, 蕴含魔气与灵气深重, 问了许多讲师与仙门长者, 竟然都无从得知它的来历, 江以照如今一个三阶小儿, 竟然便妄想破残册。
按照上一世, 楼澈寻身上虽有魔气, 但是加上戒知真君的压制与他自己的修为, 撑了二百年才成魔。
而如今这件事发生后,楼澈寻哪里撑得到两百年,恐怕是一百年都是问题。
谁预测了她的能力让她破解这本残册,又是谁知道她完成不了,必有楼澈寻帮助?
陈厚君。
她最擅长的便是占卜与阵法。
这件事,真的很难让江以照不怀疑她。
加入第四峰,也只是对陈厚君有所揣测,她这么快就沉不住气要动手了?
还是说,占卜结果,也难免百密一疏?
“江师妹,你不妨先回第四峰吧,我修养片刻就是。”楼澈寻一向干净的外袍上沾满了血,他不喜欢自己现在这样,有些不检点。
江以照微微抿唇,眉头皱起,她神情凝重,“楼师兄,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身上的魔气,身上的伤,我都会想办法解决!”
楼澈寻却轻轻一笑,“嗯,好。”随后便转身进了屋子,从背影上看,竟然没有一丝别样。
魔气侵蚀的感觉不好受,江以照上一世便经历过,疼痛难忍,楼澈寻却总是装得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她现在必须要快,赶快去提升修为,再破解残册,彻底掌握将魔气转化为灵力的方法。
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背后那个人已经注意到了她。
江以照捡起地上的残册便往飞燕阁赶。
陈厚君像是早就知道江以照要来找她,便已经坐在了飞燕阁中间,慢慢喝着香茶。
江以照朝陈厚君行了礼,便得到授意坐到陈厚君对面,江以照微微一笑,将残册放在陈厚君桌子前。
“我已经尽全力完成了十几页的破解,剩下几页仍需时间。”
陈厚君只悠闲地拿着手中的书不紧不慢地看着,没有看江以照一眼,“那看来,你还是差点水平。”
江以照心中莫名燃起了怒火。
陈厚君明明心知这本残册根本就不符合她的实力,甚至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才完成了十几页的破解,而光是这十几页,几乎让她精疲力尽。
她给的残册让楼澈寻身染魔气,让江以照自己也被反噬受伤,而她如今却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书。
但江以照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她不能急,越是到这种时候越不能着急,就算是她站起来破口大骂陈厚君,也无济于事,在这种时候,更重要的便是冷静。
“我并不修剑术,也不修符咒,我擅长的是占卜与阵法,所以在功法上,我没有什么能教你的。”陈厚君终于笑着合上书。
“不过我能给你指路。”
江以照抬头,毕恭毕敬地看着陈厚君。
“这本册子是本残册,在我飞燕阁已经待了千年之久,没有人能够破解它。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册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以照有些愣住,陈厚君竟然不知道这本册子里面是什么。
“但是此前我占卜,说这本书的主人就要来了,不过我也并不确认是你,但如今的结果来说,这本书也算是找到它的主人了。”
“可这本书,仅凭我的水平,根本无法破解开,甚至会被它所重伤。”江以照试探着说。
“可如今,你已经知道了十几页的内容,完成了破解,不是吗?”陈厚君笑着说。
江以照没有说话,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她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乱世之中,独木难成舟,她需要有伙伴,需要有同行者,才能做很多事情,所以她一早便有意识地广交好友,与人结善,这也是她实力的一部分。
“但我也受了伤,帮我的人也受了很重的伤。”江以照继续说。
“凡事有得必有失,你得到了书中的内容,因此受伤,这是因果,是你自己的选择。”
江以照心中冷笑,倒是把你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不过陈厚君说的没有错,这一切都需要她自己做判断。
如今楼澈寻的魔气也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那一步,只要有希望,她就能去做,并不需要过分的急躁。
“既然师父不知道这本册子说了什么,不如以照告诉您?”江以照抬眸看着她。
陈厚君却挥了挥手,“不用,你自己知道就行。”
江以照又楞了,这个陈厚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陈厚君爱读书,饱读飞燕阁如此多的书籍,这本残册千年来得不到破解,江以照不信陈厚君不想知道。
“不是我不想知道,是我知道了,也根本用不上。”陈厚君又笑了笑。
这飞燕阁群书万万,陈厚君只修占卜与阵法,难道这些书中,陈厚君就都用得上了?
江以照不信这个借口。
“这本残册,其实还有后续。”陈厚君话锋一转。
江以照心中一跳,不是残册么,竟然还有后续?
而若是有后续的话,为什么陈厚君不早早地就去把它捡回来?
“敢问师父,这册子的后续在何处?”
陈厚君的行为处事太奇怪,江以照不想再猜了,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提升修为,再深入掌握转化魔气的能力。
这本残册有这些东西,就足够了。
“此册不是寻常之物,相信你也感受到了。我并不能准确占卜到它在什么地方。不过如今它还尚未现事,约要一个月左右才能现世,那时你再来寻我。”
江以照点点头称是,便转身离去。
那既然如此,便有一月的时间给她恢复,她如今已经是三阶中期,想来也是有的是时间应对。
江以照每日除了上课便是钻研那剩下几页残册,但是她的灵力不足,要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为简直是天方夜谭,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为她辅以灵力支持。
但这个人的修为不能太低,否则不能为她提供充足的灵力。
这个人也不能曾被魔力侵蚀过,否则若是碰上生猛的魔气从书中溢出,便没有办法解决。
江以照思来想去,便没有了几个人选。
江以照拿着残册坐在练武场中,满脸愁容。
言玉溪除了修炼外就尽力缠着江以照,若是江以照实在有事,他就跟在江以照身后。
他也是满脸愁容。
这才进入太清山多久,每天来找江以照送礼物的人都数不胜数,女的他就给江以照送过去了,男的一律不给江以照看见,只是告诉江以照有人送她礼物,便偷偷放进江以照的乾坤袋。
这些也就算了,更离谱的是,隔三差五就有人给江以照送情书,除了男子,竟然还有女子。
言玉溪满脸黑线,他竭尽全力拦截了一大部分,但是还是有一小部分流落到了江以照的手上,好在这群人全是些歪瓜裂枣,根本配不上江姐姐,江姐姐自然也不会看上他们的。
言玉溪看见江以照满目愁容,就知道她又在为这残册担忧,他忍不住心中懊恼,都怪自己实力不济,不然就能帮上江姐姐了……
宋昭朝江以照挥了挥手,一下就坐到江以照的身边,“江师妹,我最近总是看见你拿着这本残册,你那日问我之事便在研究,没想到现在还在研究它,我能帮到你吗?”
江以照摇摇头,“这本残册与其他书都不同,蕴含灵力深重,若是修为过低的人使用,便会遭到反噬,这也是我迟迟不能破解它的原因。”
“我如今修为也不低了,不可以吗?”宋昭问。
江以照摇摇头。
“那林息师兄,或者余则礼师兄呢?”
江以照沉思,余则礼的修为是第三峰第一人,按理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余则礼之前受到魔气的侵蚀,有楼澈寻的先例在,江以照不敢冒险。
林息虽然也很厉害,但修为依旧不足,她不太放心。
宋昭见江以照连连摇头,心中大惊,“那这样下来,江师妹便只能去寻求长老了,不过长老难寻,十分繁忙,一般不会出马。”
江以照也跟着叹气。
“什么残册,竟然连这么多人都解不了,我呢?”是一道极有辨识度的声音。
纪微轻轻仰着下巴朝江以照走过来,一如既往的清冷高傲。
她伸出手接过江以照手中的残册,翻来翻去,看了又看,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看起来这册子也不怎样,我听说楼澈寻帮你研究这个书,还受了伤?真的是废物一个。”纪微讥笑着。
“来吧,我来帮你,让你知道谁才是太清山的第一。”纪微低着头看着江以照,嘴角轻笑。
江以照心中一喜,她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找纪微帮忙,只不过纪微性格高傲,并不一定会帮她,如今纪微出口答应,江以照连忙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的内容快写到了
第三十章 强得不像正常人。
江以照跟着纪微来到第二峰, 峰中云雾缭绕,溪水潺潺。
纪微拿起江以照手上那本残册,随意地翻了两页。书页古老陈旧, 纪微甚至不敢多用力一点,仿佛再捏一下就要碎掉了。
她微微蹙起眉头,看着书上那稀奇古怪的文字, “就这破书, 你们研究了这么久, 还因此受伤了?”
纪微轻轻一笑, “那就让我来试试这算个什么东西。”
还没等江以照反应过来,纪微便唤出灵力查阅书籍。
书页随着灵力的波动而纷飞,她施咒想要更加深入阅读, 拆解文字, 书中却爆发出强烈的灵力,一下子将江以照的眼睛闪得闭上,纪微一下子被击退在身后的墙上,带动的剧烈波动还打碎了书桌上的花瓶。
江以照连忙小跑过去将纪微扶起, “师姐,你吓死我了。”随后又连忙找来扫帚, 将地上碎掉的花瓶碎片扫起来。
摔倒的花瓶有些大, 江以照将碎片捡起来的时候, 一不留神便划伤了手指, 她微微吃痛, 手指流出刺眼的鲜红。
只是小伤口, 江以照慢慢地将身上的帕子拿出准备止血, 谁知此时那原本在地上的书页突然躁动起来, 在没有灵力驱使的情况下便自己疯狂地翻着页。
江以照感到一阵强烈的灵力正在将她吸入书中, 书页上金色的文字又飘动起来,江以照连忙催动灵力,抵抗书中的灵力,被迫直接开始阅读剩下的那几页。
纪微见状连忙为江以照辅助,向她源源不断地输出灵力。
“江以照,你还好吗?”她有些担忧。
“我没事……师姐。”
其实感觉有点事,江以照察觉到此次书页的文字跟往日都不一样,它们十分躁动,好像在兴奋,在渴望着什么。
江以照努力压制跃动的书页,却发现要比平日花费一倍的灵力,她渐渐有些灵力不支。
她看着自己刚刚被划伤的手指,伤口已经微微愈合,不再流血。
这次书页如此兴奋,难道是因为……?
江以照果断地用灵力划破自己的手指,瞬间将血滴到书页之上,书页中的文字仿佛有灵魂一般,仿佛饥饿的狼,跳起来扑食江以照手指上的鲜血,每个文字吃饱喝足后便又重回平静。
江以照察觉到这张书页瞬间灵力减弱,甚至不需要纪微的帮助,她一个人也能完成书页的破解。
江以照瞬间大惊,纪微着看从书中回过神来的江以照,略显疑惑,“我好像并没有帮到你什么。”
“这本残册仿佛跟人一般,我刚刚把我的血喂给它,它竟然瞬间乖巧听话,让我不费什么力气就能阅读书页了。”江以照连忙给纪微分享刚刚的经历。
纪微有些警惕地看着这本残册,“你一定要破解完这本残册吗,像活物的书,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我必须要。”这是天地的一本奇书,上面的内容与江以照的能力完全对应,每阅读完一页,江以照对灵力的掌控便更为深入,将魔气转化为灵力便更加畅通无阻,甚至她的修为在不断地增加,天地灵气在江以照的丹田中越发的多。
她需要掌握控制魔气的办法,除了为楼澈寻疗伤,江以照心中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对斩除魔物,一定有重大的作用。
虽然她对这本书不了解,虽然这本书疑似活物,但她愿意冒这个险,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纪微见江以照十分肯定,便不再劝江以照,她莫名地相信江以照有这个能力去应对这些事情。
纪微没有多说什么,“行,那就快点,今日就将剩下几页全部破解完。”
江以照笑着答应,心中干劲十足,一共便没有几页,江以照学着刚刚的样子,将自己的血喂给书页,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在剩下的几页中,还有一页是魔气镇守,江以照将血喂给这页后,竟然发现这页的魔气甚至不需要经过她的丹田,她只需轻轻用灵识感应,便能将这团魔气转为己用。
江以照心中有些慌,她心跳得极快。
自她知道魔物以来,便有个常识:人使用灵力,魔使用魔气,这是亘古不变,一直如此的定律。
曾经,江以照虽然能感应到魔气,但是无法直接使用它们,而是需要将其吸收进丹田,再转化了灵力使用。
而如今,她一个人类,竟然能够直接使用魔力。
江以照脸上神情一切正常,心中却十分慌张。
那她现在算什么呢?
到底算作人,还是魔呢?
如果算魔的话,那她一直以来立下的豪情壮志,要将世间所有的魔物斩除,报仇雪恨,又算作什么呢?
江以照阅读完最后一本书,吸收完最后一丝魔气后,修为瞬间来到三阶巅峰。
纪微有些咋舌,“江以照,我分明记得我见你的时候,你仅仅只是一个一阶,而如今,这才过去一个多月,你就已经成了三阶巅峰。”
“我见过很多天才,很多我已见怪不怪。而你,我真的觉得很意外,很震惊。强的有些……不像正常人。”
江以照被纪微说笑了,她眉眼弯弯朝纪微笑着,“师姐,这是自然,我可是要干大事的人,要是太像正常人,可怎么干大事。”
江以照捡起地上的残册,这本册子已经完全被她理解透彻了。
能运用魔气就是魔的话,也太片面了。
如果世界上的好人,都能用魔气但是不会变成真正的魔物,也不会伤人,她宁愿所有的人都能使用魔气。
那时陈厚君为她准备的阵法,她在其中便能隐约感受到魔气与灵气,其实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同出一源。
这世间之人,有的只能吸收魔气,有的只能吸收灵力。
而她江以照,既能吸收魔气,又能吸收灵力,当然修炼速度极快,自然不算正常人,因为她是天才。
纪微与江以照理解完这本册子没有花费多久的时间,刚从纪微的屋子出来,便看到第二峰有处地方十分热闹,江以照走近一看,却发现第二峰的长老纪行静竟然坐在一旁。
纪微介绍着,“我们第二峰有个习俗,便是每三个月便要比试一次,前三名能得到奖励,其中表现凸出的人也能获得奖励。”
江以照点着头,忍不住转头瞥了一眼纪行静。
她之前见过纪行静,气质儒雅,与江以照父亲给她的感觉极为相似,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总是微笑着看人。
与总是毒舌,气质清冷的纪微完全不一样。
除了长相上面的相似能够证明他们是父女,其他的方面江以照是完全看不出来。
“你和纪长老风格完全不像呢。”
“是啊,我当然不像她,我和我母亲长得最为相似。”纪微说。
“那你的母亲也在太清山吗?”
“我母亲在很小的时候便死了,我已经记不清她了。”纪微一边看着台下的比拼,一边随意地说着,好像不是在说她自己的事情。
江以照略微瞪大眼睛,也叹了一口气,“没事儿,我父母也都死了。”
纪微转过头瞬间看过她,比江以照还要惊讶,“怎么死的?”
“死在魔物手中,所以我才来太清山。”
纪微也点点头,“我听我爹说,我娘也死在了魔物手里面。”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纪行静与纪微的母亲从小为青梅竹马,恩爱无比,可谁知诞下纪微之后便遭遇不测,死于魔物手中。
“纪长老那么厉害,怎么会保护不了你娘呢?”
纪微摇摇头,“我爹没告诉我。”
江以照微微叹气,心中微微有疑惑。纪长老如今已是九阶强者,距离成仙,也就是一步之遥。这么强的人,竟然还不能保护妻子的安全。
那她究竟又要变得多强才能保护周围的一切呢?
江以照还在思考着,却听见比试台那边叽叽喳喳的,纪微带她过去看热闹,发现竟然是一个这次刚来的天才弟子,将这一次进门的同期弟子都打败了,甚至好多师兄师姐都不是他的对手。
纪微白眼一翻,又是一个新人自以为自己无敌了。
这人名叫罗跃,出身平民,不是什么仙门出身,但是却天赋异禀,出招又快又狠,一向高傲,不与他人往来。
江以照仔细观察着这个人的招式,带着狠厉,每一招的威力都巨大,而且从不留情,几乎无人是他的对手。
江以照看向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裴度。
裴度原本身体便不算好,打不过罗跃这么强烈的剑气倒也很正常。
裴度浑身都痛,模样狼狈,发现江以照在看他,心中懊恼。
“我看大家都出自仙门大族,还以为比我这个出身贫贱的厉害多少,没想到只是武器比我厉害罢了。”罗跃又将一个师兄打败,他目光中满是不屑,看向四周。
裴度看了一眼台上的罗跃,心中有股无名之气,他转过身便对江以照做了个口型,“教训他!”
江以照看懂了裴度的口型。
纪行静看到江以照来了第二峰,便道,“江姑娘,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找小微玩。”
“其实是来找纪师姐帮个忙啦。”
江以照看向罗跃,又说,“这位师兄看起来好厉害,我最近也想活动活动,不妨让我一试?”
有些人不认识江以照,听此话皆惊。
“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怕是在罗跃手里过不了一招。”
“对啊,这细胳膊细腿的,剑都提不动吧!”
“要不劝劝她……算了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