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清洵脸色沉沉,但她没有急着辩解,宋随封的无耻是早料到的。
蓝氏安抚的按着她的手,跟着笑了:“我侯府铺子失窃是真,有人监守自盗也是真,本夫人这都有账目明细。
没有想到人犯落在了宋大人手里,但说我们炒卖高价?
宋大人好像并不具备明察秋毫的能力!”
随之抬手让人将一口箱子抬上阶梯,放在了江怀晏脚边:“不知道江都指挥使能否还我侯府一个清白公道?”
宋随封眉眼一沉,磨着牙槽看向江怀晏:“原来都指挥使大人不是来拿人的,这是打算包庇吗?”
江怀晏淡然迎着他的视线:“宋佥事张嘴就给人定罪,今日若是有证据还好说。
若是没有证据,这妖言惑众,污蔑本官,污蔑朝廷命妇和忠烈之后的罪名你可承担得起?”
宋随封笑了:“江都指挥使,卑职只是提出疑问。
至于这罪名,是有人指证,卑职不过例行公事。”
“你不要扯别的,公办文书呢?拿出来!”蓝清洵不和他扯皮。
“来的匆忙,没有带。”宋随封轻飘飘的道,“不过江都指挥使在这儿,想来什么证据和缉捕文书都不需要了。”
说着一抬手:“回吧。”
蓝清洵看他这么轻易松口一愣,但听周围议论,顿时明白,他并非要真的抓人。
若是他们目标是自己,震慑自己妥协才不太伤和气。
正如她所说,流言蜚语已经开始了。
宋随封作为始作俑者,转身就下了阶梯走人,就仿佛被强权劝退。
蓝清洵被这人的无耻气笑了:“拿不出来,你就是公报私仇!
你们勇国公府还真是没完了,三公子摔折个腿,就想要逼嫁本郡主。
逼嫁不成,便合谋交好的人家打压生意,无故毁约退货,造成我家店铺货物滞销。
见我们没有低三下四求上门,便玩起了陷害?!
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宋随封脚步一顿,回过头挑剔的打量了蓝清洵两眼:“郡主莫不是恨嫁了?
我国公府的三公子再不济也是勋贵之后,多少人想攀亲攀不上,会逼嫁个泼妇?”
“哈哈。”蓝清洵笑出声。
睁眼说瞎话,故事张口就编,难怪这人能跟凤允之坐一条船。
“既然不是逼嫁,为何三番四次上门骚扰?”江怀晏这时开口,“做了就是做了,宋佥事不能因为被拒绝失了颜面,矢口否认,反而攻击一个小姑娘。
作为男人,你的气量呢?”
宋随封一噎:“都指挥使了解事情经过了吗?”
江怀晏淡淡看着他:“需要叫人证吗?”
宋随遇一滞,到底咬牙笑道:“那可能是卑职有不知道的,至于今日之事,却是逆贼自己招供的。
都指挥使大人难道不也是为此而来?
那人可是徐家的族长,昭明郡主的父族长辈,并非我勇国公府能够唆使的。”
“那昭明郡主的亲堂妹不也是抢了她的未婚夫,还未成婚就珠胎暗结?这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至亲之人有时候为了利益,也能够背后插刀!
这造成的恶果可是比外人还狠,还让人防不胜防,也更是百口莫辩,有苦难言!
再者,本官早有耳闻,那徐氏一族因为偏帮徐清瑶,日前与玉宁侯府断绝了关系。
他们狼狈为奸,想为汪氏为康郡王府脱罪的嫌疑反而更大。
不仅徐清瑶,康郡王府的人都得请去问问话才行。”
江怀晏这话说完,周围的负面议论声顿时都小了。
“就像宋佥事,也不会想到自家表兄调戏民女不成,会杀人泄愤吧!”江怀晏又说。
宋随封脸色一变,表情一瞬间的阴鸷。
江怀晏也学着他勾唇一笑,没有他邪性,却有无形的威压:“本官还听说,他们仗着国公夫人的势,才敢肆意妄为。
此前受害者众,若非这次有苦主侥幸逃生,还没有人敢跟国公府作对,说出真相。
不知道这件事,宋佥事是否会秉公办理?”
看宋随封脸色精彩,蓝清洵不介意插刀相助:“那江大人可得保护好人证啊,别过几天有人出来澄清说谁诬告,苦主畏罪自杀的乌龙。”
说完看向江怀晏,眼底都是对这个合作伙伴的赞赏。
看来,把童家的事情捅给他,收获颇丰。
江怀晏颔首:“说起来,去年有个告童家侵占良田的案子,的确是这么收场的。”
跟着也有人喊:“哦——是那个童家,我说呢,原来是是勇国公府的亲戚。
抢了人家农田栽树,还赖人家故意攀附,故意把田开过来,觊觎他们家风水。
我说玉宁侯府孤女寡母的,离他们家百八十丈远,怎么就招惹上他们了?
原来是一脉相承,亲戚强抢民女,宋二公子强抢忠烈之后。
这是欺负他们家没有男人撑腰呢!”
宋随封眼眸划过狠厉之色,往人群声源处一扫:“谁在背后乱嚼舌根?”
当看见摇着扇子过来的人时,愣了愣:“庆王殿下。”
庆王笑眯眯的上来:“本王背后嚼舌根了吗?明明是正大光明提出疑问好不好?!”
宋随封:……
吃瓜群众刚刚慌了一下,看这情况,议论更大。
“难怪没有证据也敢上来抓人。”
“造谣污蔑也是张口就来,侯夫人真是沽名钓誉,那陛下亲赐的牌匾怎么还挂着?人应该立即被抓进大牢里了。”
“这勇国公府上午还请了昭明郡主过府做客,转头就不认了,让个刁奴阻拦人进门。
人家都走了,又派个奴才追出来,把人求了回去……
如今矢口否认求亲的事情,是在给自己挽尊吧……真是嘴里没一句实话。”
宋随封咬的槽牙都要磨平,却始终笑着,当没有听见那些翻转的口碑。
开口道:“公道自在人心,我表弟真要做过那等事,自有律法惩处。
不只是他,其他人一样。
既然庆王与江大人都在这儿,那卑职就不在这儿现眼了,告退。”
说着大步离开,这回没有人留他。
庆王在后面做了个要锤人的姿势,幼稚的让人无语,也没有人敢有语。
转而笑眯眯的上来,直往蓝清洵身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