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礼数周全的朝蓝清洵一福身:“奴婢还得招待客人,恕不远送。”
蓝清洵面色平静,都懒得说什么,只轻挥手,宁秀便递上请帖。
“这是贵府送的请帖,我们郡主可不是自己非得来!”
江妈妈眸光一闪,跟着冷笑:“怎么可能?”
随即恍然想到什么,略带讥讽的笑道:“怕不是假冒的吧,奴婢知道贵府最近生意不好,到处求人解困。
知道我们国公夫人肯定不会见你,便想方设法弄到帖子,企图混进宴会。
可惜你大概不知道,除非主家亲自发帖,否则这次是不允许带客蹭贴的。
我们夫人说了,一经发现,可别怪奴才们不给情面。”
“哈哈哈,笑死人了。究竟谁才是惹人嫌的腌臜东西啊,蓝清洵你还不快滚,真没想到,你也会沦落到今天。”凤芸溪直接笑出声。
憋了多日的气都快把自己憋成内伤,今日总算找到宣泄口,一时兴奋的生理眼泪都出来了。
又朝后头几辆马车招手:“大家快来看看,玉宁侯府沦落到什么地步了,以后各家举报宴会可得把好了门,可别让这等无耻之徒混进去,扰了清净。”
今日能来的,都是勇国公府亲近的。
甭管凤芸溪如何,江妈妈的态度就代表了勇国公府,便都跟着对蓝清洵指指点点。
哪怕忌惮于蓝清洵郡主的身份没敢大声,但那眼神里的鄙夷一点藏不住。
一时间,蓝清洵以为自己成了过街老鼠,但她只觉得好笑。
宁秀却气红了脸:“谁蹭贴了,分明就是勇国公府的文妈妈亲自送上门的帖子,说是旭盈郡主想请我们郡主过府参宴。”
江妈妈仿佛早料到她会这样说,看了眼那展开的请帖,才慢悠悠的说:“好,就算是我府里其他主子请的郡主。
那敢问抬头可有写邀请姓名吗?
讲规矩的人家都应该清楚,邀请贵客上门,这是起码的礼仪。”
宁秀闻言一愣,下意识要去看帖子。
“不必看了,上面没有写。”蓝清洵靠在马车内。
“你们,你们分明是故意戏弄我们郡主的!”宁秀都快急哭了。
江妈妈不答应了:“宁秀姑娘,你这话从何说起?这戏弄郡主的罪名,老奴可担不起。
郡主可以污蔑辱骂奴婢,但是今日无论如何您都没有资格擅闯民宅,更何况是公爵府门!”
周围有人压低声音说:“郡主有什么了不起,旭盈郡主还是大长公主的亲女儿,太后娘娘的亲外甥女,都没这么猖狂。”
“就是……还以为自己有庆王撑腰了,可以到处撒野。”
蓝清洵淡淡扫了过去,这些人立马避开眼不吱声了。
凤芸溪笑出声来:“蓝清洵,你还不快滚!”
蓝清洵看向凤芸溪,只稍微一抬手,宁秀撸起袖子上去就给了凤芸溪一巴掌。
凤芸溪被打的往后一退,不可置信瞪向蓝清洵:“贱婢,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敢冒犯本郡主,这是给你的警告。再敢放肆,本郡主不介意亲自动手!”蓝清洵把玩着鞭子的手柄,美眸清冷。
直吓得凤芸溪往后退,也才猛然想起来,按照品级,蓝清洵确实在自己这个县主之上。
江妈妈眼皮直跳,下意识后退一步,刚才差点以为要挨打的是自己。
“芸溪,休得无礼。”凤允之仿佛这才上前呵斥妹妹。
转而看向蓝清洵,犹豫了一下,放软姿态道:“郡主,舍妹无礼……”
蓝清洵以睥睨的姿态俯视他:“你也不必在本郡主面前马后炮,你们且记住,虽然你们债还清了,身上的官司可还没清,都夹起尾巴做人吧!
不然的话,本郡主不介意给官府那边施点压,讨要个说法。
凭什么窃贼可以逍遥法外,是因为背后有靠山,就可以目无法纪,仗势欺人吗?”
凤允之一滞。
他一点没有忘记,之前他在最后期限内是还清了玉宁侯府的欠账,那批丢失的货物也算是找到了。
但是京郊大营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说什么虽然东西找到了,但是伙同偷窃的罪名不能算了。
凤宴之是主谋,汪氏与他都算是同伙。
汪氏已经被入罪,判了牢狱三年。
本来也是要抓他们兄弟的,是宋随封出面担保,说给时间抓到劫货的逆贼,以求戴罪立功。
他这才能在外面晃荡。
他知道,若非玉宁侯府咬着不放,也不会如此。
凤芸溪气哭了:“蓝清……你、你怎么敢——”
蓝清洵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对江妈妈道:“本郡主不差宴会凑热闹,但想来贵府也不会出现婆媳不和,各自为营的这种情况。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奴才冒充,要让本郡主来这凭白遭人奚落。
幸好贵府规矩森严,不然让人随便混进去也不好。
既然是误会,那本郡主就告辞了。”
挥挥手,让车夫掉头走人。
宁秀眼看着江妈妈笑容龟裂,顿时觉得出了口恶气,心中呐喊郡主威武,便高昂了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跟着马车离开。
江妈妈彻底傻眼,不是,这蓝清洵怎么完全不按规矩出牌?
她不是应该为生意的事情着急,正愁着怎么求她们夫人?
如今好不容易递到手里的机会,不据理力争,居然浑不在意的掉头就走?
而且蓝清洵刚才说的那番话,直接就断了她们挽留的后路。
她们要说不知道旭盈郡主邀请,那不是承认勇国公府婆媳不和吗?!
不然儿媳怎会把婆婆不喜的客人邀请上门,儿媳又怎会背着婆婆请婆婆不喜欢的人?
门内的文妈妈都急的不行,说好了让江妈妈稍微敲打两句就得了,怎么就把人给气走了呢?
眼见着马车走远,连忙从门内出来:“郡主请留步!”
江妈妈是又气又急,看见文妈妈出来,二人交换了个眼色。
看着文妈妈去追马车,江妈妈满心愤懑,眼神闪了闪,当即转身回府。
“郡主,郡主请留步啊!”
文妈妈一出来,宁秀就看见了,玉宁侯府的马车走的也不快。
但是车夫并未回头,宁秀凑到马车边上:“郡主,那文妈妈追来了。”
“没听见。”蓝清洵淡声说。
马车边上二十余护卫仿佛也都耳背了,自顾自往前走。
文妈妈一双老腿都跑抽筋,只见马车越追越远,一个拐弯,眼看着上了人流量剧增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