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清洵头疼的很:“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三天两头往咱们家跑。
就算我答应他,他总不可能入赘到咱们家,王位不继承,改继承爵位吧!”
“其实可以生两个……”蓝氏觉得也不是不行。
本来也不是非得入赘,玉宁侯府只是要一个继承人。
如今没有继承人,她们母女也挺好。
以后无论是招赘,孩子跟自家姓;
还是嫁出去,生两个,一个随自己家姓,她都是很开明的。
生男生女都姓,孙女也可以抱回来,将来以此类推招赘或者生两个。
她觉得自己可以起码再撑三十年,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护住家业。
“娘,咱们家不是不站队的吗?!”蓝清洵被说的红了脸,“而且你想岔了,我对庆王没有意思。”
“我觉得庆王其实还不错,没啥心眼子,不拘小节,以后也不会太拘着你。至于站队,就目前的朝局,问题也不大。”蓝氏气定神闲的说。
“不大吗?”蓝清洵诧异。
蓝氏颔首:“你知道你那死鬼爹是怎么没的吧。”
这个话题就有些沉重了。
“是为了救在南国做质子的旧太子回朝。”蓝清洵说。
“没错,咱们如今的安稳,有一半是你爹拿命换来的。旧太子回朝后,因为残疾,无缘皇位,被封靖王。
靖王平日里足不出户,但是四王爷一直为他打抱不平,两个人走的很近。”
随后,蓝清洵大概了解到朝局派系。
一派是英帝的拥护者,多为世家大族。
一派以旧太子,也就是老三靖王为首的旧派,包括老四襄王,跟随者多为一些遵循祖制,认为传承应该立嫡的旧臣。
一派为老五庆王,下面多是年轻的时候跟着先帝打天下,觉得应该尊重陛下心愿的功臣。
“这几派的内部关系也非常混乱,就比如说靖王这边,按理他是陛下最大的心头刺,但因为你爹救回靖王,陛下给咱们家的赏赐不少。
再来是最不着调的庆王,本来传言最有望继承皇位的人。陛下却重用他母族表兄,江怀晏。
所以娘以为,在这互相制衡的情况下,站队问题其实并不严重。
只要咱们不公然违法犯忌,一切以你的喜好为主。”
蓝清洵对于如今朝局又有了新的了解,但还是摆手:“算了吧,不要。”
“为什么啊?最近庆王也帮了咱们不少忙。”蓝氏问。
蓝清洵支着头,靠在桌案上:“他那是帮忙吗,他那是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
本来没有他,咱们和江怀晏合作,风险会更小一些。
他这样黏上来,不顾家里就咱们母女俩,也不是正经求娶的态度。
就算咱们答应,估计也就一个侧妃,女儿可不想给人当小。”
这和上辈子有什么区别?
蓝清洵知道,这世道鲜少有男人不是一妻多妾,如爹那样入赘,又担得家族的是凤毛麟角。
以前她知道嫁人难免要面对这些,也不是不能接受丈夫有妾。
但是遭遇徐清瑶与凤宴之这件事,想到要与人共事一夫,就觉得恶心至极。
若是她将来的夫君要有别人,她不拦着,但她会抱着孩子回家自己过。
这是娘家给她的底气,不用看旁人脸色才能活。
“那娘心里有数了。”蓝氏说。
话题转回来,蓝氏又说:“那娘那日陪你一道去。”
“没事的娘,我可以应付。”蓝清洵决定道。
不是万不得已,她不想娘跟着去低三下四求人。
明明他们不是全无仪仗,上辈子却是受尽委屈。
外祖和爹都有旧部人脉,必要时候该用则用……
又说:“镇国公府的宴会还排在后头,既然送上门的人脉,不要白不要。
帖子里说,是府里老太君寿辰,因为灾情不能大办,但该有的礼数咱们要有。”
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对了,关于教习嬷嬷的事,娘暂时没问到合适的人选。
倒是想起来,你有些日子没回书院了,后面还打算去吗?”蓝氏突然说。
“啊!”蓝清洵瞪大眼,满脸错愕。
是啊,她前世这个时候要不是突然嫁人,应该还在问秋书院女院读书呢。
当时找到凤宴之的“尸体”后,她头脑一片空白,直接就跟着去守灵了,甚至没有请假!
以至于,她大龄灵魂重生回来,都忘记了。
之前和诸位师兄还有交集,都没往这方面想。
完了!完了!
……
就“作为问题学生,怎样才能不被山长罚”这个问题,蓝清洵冥思苦想。
问秋书院的先生们学问还是不错的,诗书礼乐,琴棋诗画……几乎涵盖了她后来十年在内宅所学。
作为打掩护,其实挺方便。
家里遇上事情,一时请假,书院也不会斤斤计较。
怪就怪她以前插科打诨的,风评并不好。
犹豫再三,蓝清洵决定缩头,让娘亲出马,先道歉探口风。
实在不给回去,那只能请嬷嬷了……
不过这边准备先参加勇国公府的冰宴,万一给她回去呢,总不好刚复课就要请假打诨。
到了勇国公府冰宴这日,蓝清洵差不多时候就到了。
马车抵达的时候,门口的宾客三三两两,并不算多。
这段时间灾情当前,很多家有个红白喜事都不敢大办,小宴什么的更是低调到没有水花。
蓝清洵前面就一辆马车,便让车夫停在后面排队。
很快,前面马车上下来了人。
“郡主,您快看!”宁秀在车窗外头,突然压低声音喊。
蓝清洵撩开帘子,就看见前面马车下来的人。
应是听见这边动静,那人回过头来,赫然是凤允之。
凤允之原本清俊的脸,略显憔悴,显然这段时间过的不好。
眼神与蓝清洵对上,一瞬间的恨意闪过,但也在一瞬间换上那种欲言又止,仿佛有无数苦楚的神情眼神。
深情?疯了吧!
“大哥,你在看什么?”凤芸溪跟着从马车下来。
一回头,看见蓝清洵探出马车的清绝面庞,脸瞬间拉了下来。
“你怎么敢来这里?”凤芸溪噌的就冲了过来。
凤芸溪的脸色也是真不好,哪怕盖了厚厚的装,也难压眼下浮肿,这几日应该没少哭。
蓝清洵没有搭理,抬眸望了一眼前方:“这里是勇国公府,没有走错吧?”
“没有的郡主,的确是勇国公府。”宁秀忙说。
“不应该啊,勇国公府世家大族,百年勋贵世家,门口怎么会有这种腌臜东西?”蓝清洵说着拿手扇了扇鼻子,仿佛被薰到的模样。
“得抹了两斤吧!”
凤芸溪下意识抬手捂脸,顿时气红了眼:“蓝清洵,你、你欺人太甚!”
“这是我表姐家,这里不欢迎你!”凤芸溪气急败坏的喊。
江妈妈这时从阶梯上匆忙下来。
看见蓝清洵,当即也是拉下脸:“昭明郡主,今日勇国公府有宴,只招呼近亲,不接待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