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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作者:半个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1章 吻 说谎


    公寓卧室内, 空调徐徐送风,谢时微躺在贝壳床上,呼吸平稳, 盖一层薄被。


    日头爬上树梢,晃眼的阳光从百叶窗缝隙中倾泻。


    醒的时候,谢时微神思很混沌,好半天都没想起自己这是在哪。


    他撑着床沿缓缓坐起来,浑身有些酸痛。


    床头有一杯温水, 谢时微捧着水杯喝了几口, 电光火石一刹那,空白大脑中零星闪回片段式的记忆。


    谢时微靠了一声。


    他昨天搬家, 晚上洗完澡收拾好东西, 喝了几口冰水。


    但那不是普通饮料, 是催情酒!


    药效立竿见影, 他失控了,然后求贺钦帮他


    然后发生了什么?!


    谢时微又想不起来了,脸色瞬间苍白, 心里涌起一种起很不好的预感, 赶紧掀开被子低头自查。


    昨晚洗完澡穿的浴袍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宽松的T恤, 长度刚好盖过屁股。


    谢时微唰得又把眼睛闭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深呼吸,脸一直红到耳朵根, 心如死灰地掀开衣服下摆,睁开一条眼睛缝看,好在身上没有什么暧昧的痕迹。


    他松了口气。


    靠,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衣服都脱了, 贺钦岂不是把他看光了!


    谢时微表情复杂地起来,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很不幸,门缝外正是贺钦那双冷厉锋锐的狭长凤眼。


    隔着一层镜片,谢时微仿佛被他的视线烧到了,一整张脸连带脖子都烫得不像话。


    他艰难地把门打开,特别机械地问:“昨天,你,我,咱们”


    贺钦看着他,语调平静:“别瞎想,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把你扔浴缸里降温了,衣服闭着眼睛换的。”


    谢时微躲开了贺钦的眼:“真的?”


    “嗯。”贺钦目光滑过谢时微修长且不着寸缕的双腿,“你去洗漱,然后换身衣服,早餐我叫了,等会儿送过来。”


    谢时微怕走光,迈着小碎步走了.


    他走后,贺钦的表情瞬间变了。


    目光落在散落一床的被子上,手指抚上深红色床单的边缘。


    他说谎了。


    昨晚谢时微从里到外都红透了,衣衫半掉,发梢的水迹打湿胸口,眼眶也是红红的,就那样看着他,细白双腿没什么规律地蹭着抱枕。


    太冲击,一下就让贺钦脑子里那根弦绷断了。


    贺钦希望他是瞎子,或者可以一键阻断一切感官。


    可他不是,也不能。


    他明知走过去可能会发生什么,明知谢时微清醒后可能会怒不可遏,但他还是一步步走近了。


    谢时微含泪看着他,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试着坐起来,却没力气地滑落。


    “贺钦…”


    声音绵软,孱弱,带着十足的从未有过的撒娇,像是溺水的猫。


    贺钦头皮都被他喊麻了。


    他关了灯,只剩下最昏暗的一盏壁灯,俯身抱住了谢时微腰背,喉咙紧绷着:“忍着,我带你去冲凉。”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谢时微堵住了。


    柔软的唇,带着酒气与他相贴。


    仅仅是唇碰唇,但吻他的人用了力气,挤着彼此,呼吸错乱。


    贺钦一瞬间僵直,四肢百骸都似有电流窜过,他用尽全部理后退抽离,但谢时微却更进一步,软绵绵地勾住他的后颈,白皙胸膛靠着他的,继续用力亲他。


    烧掉了贺钦所有理智。


    贺钦只迟疑了一秒,便加深了这个吻。


    他无师自通,吻得神乎其技,如同烈火燎原。


    谢时微得到慰藉,发出很满意的嘤咛。


    谢时微全部挂在他身上,贺钦闭起的眼睛睁开,心跳没了章法。


    食髓知味,可他已经到达临界点,再亲下去要出事。


    离开谢时微嘴唇时,贺钦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谢时微在他怀里颤抖。


    贺钦用力掐自己的手心,蹙眉整理凌乱的思绪,把谢时微打横抱起来,走进了浴室。


    他没开灯,借着窗外夜色,避开敏感部位,尽量不去看谢时微的身体,将他的浴袍脱下,抱进已经蓄好水的浴缸。


    门铃响了,林英送来了药。


    林英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人找到药效最快的解药,一脸讳莫如深地给贺钦讲了讲吃药的注意事项,包括副作用是短暂的失忆,走前看到自己老板比平时红多了的嘴唇,赶紧低头非礼勿视。


    贺钦喂谢时微吃药,浴缸里的水保持常温三十度。


    微凉,最适合降温。


    过了一会儿,谢时微全身的潮红都退了,贺钦放了浴缸里的水,拿浴巾把谢时微裹起来了。


    谢时微昏过去了,贺钦翻箱倒柜找到一件t恤给他换上,把他的头发擦干,抱起谢时微躺在了贝壳床上。


    然后解决自己。


    浴室依然很黑,柔软又激烈的亲吻还萦绕着他,闭上眼,眼前是谢时微潮红的脸,耳边是他细碎的嘤咛,


    感觉来得很快。


    贺钦平复了一会儿,收拾干净去洗手,在镜子里看到一张让自己都有些陌生的脸。


    写满了情和欲,这一切都是因为谢时微,所以他不可以放谢时微走.


    谢时微进浴室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和脖子上也没有一点暧昧的痕迹。就是嘴巴有点红。


    伸出食指碰了一下,他忽然颤抖了一下,眼前闪过贺钦的脸和一些模糊的光影。


    好奇怪的感觉。


    崔情酒的效果居然这么大。


    谢时微揉了揉太阳穴,没再纠结,洗完了脸,换上了贺钦给他准备的新衣服。


    回到客厅,早餐在桌上铺开。


    清粥配小菜,是很健康的餐食。


    “来吃饭。”贺钦叫他。


    谢时微嘴唇上忽然又冒出那种奇怪的感觉,他又摸了摸嘴巴:“贺钦,昨天我真的没做什么吧?”


    “做了。”贺钦说。


    谢时微呼吸一滞,惊恐:“我干嘛了?!”


    贺钦风平浪静道:“你亲我了。”


    谢时微脸色苍白,扶着门框,已经准备好逃离公寓。


    然后贺钦一笑:“逗你的,看你怕的。昨天你没对我做任何事,就是抱着那只猪啃了半天。”


    谢时微朝沙发看去,上面确有一只粉红色的猪猪抱枕。


    他愤愤瞪了贺钦:“再吓我你就滚出去。”


    “抱歉,”贺钦勾手,“快来吧,再不吃就凉了。”


    虽然贺钦表现得很见过世面,但谢时微坐在他对面吃饭的时候还是十分羞愤,他觉得自己抱着猪啃的样子应该并不好看。


    毕竟他也是年方二五血气方刚的青年.


    谢时微因为这事足足三天没有和贺钦见面,每天都自我洗脑说这点小事没关系的,直到陈宁和白桉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贺钦抢先一步去拿,打电话要给他送。


    谢时微才不得不和贺钦见面。


    公寓已经被他从里到外重新修正,花里胡哨的卧室变得简单干净,冰箱里的饮料也全部扔掉,换上了正经茶水。


    谢时微从贺钦手里拿走鉴定报告,略显不自然地出自己新买的零食招待贺钦,能不对视就不对视。


    贺钦尝了块黄油小饼干:“你要低头到什么时候?”


    谢时微羞愤抬了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假如果不慎喝了那玩意儿抱着抱枕啃的人是你,你的窘态全被我看见了,你难道就不尴尬?”


    贺钦赞同地点了点头:“不尴尬。”


    谢时微:“…”


    “人之常情,喝了那种东西根本无法维持理智,我不会歧视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谢时微磨磨牙,不再低头了。


    反正都是男人,贺钦都那么说了,他干脆就顺杆爬,不就是发骚吗,呵.


    亲子报告写明了白桉和陈宁的关系。


    确凿是母子。


    谢时微看完,终于松了口气。在这之前,他隐约有些无厘头的担心,担心疯批作者在他俩的关系上做文章,别忙活一场最后鉴定报告说他俩没有血缘关系,那他可就成小丑了。


    幸好确实是母子,他先前做的一切都没白费。


    贺钦把报告发给了白桉,约他在公寓楼下的咖啡店见面。


    白桉答应,到点赴约。


    谢时微一点都没客套,抢先开口:“白桉,陈宁找过你了,我告诉你的话,应该已经得到验证了吧?”


    白桉冷眼看着谢时微,不接话。


    谢时微耐心地继续问:“你已经知道陈宁的意图,你还打算听她的话,被她利用吗?”


    贺钦补充:“白桉,无论陈宁答应给你什么好处,你只需要清楚一点,那就是我不可能爱上你。陈宁打我的主意,她是痴心妄想。”


    谢时微在旁边,听得有点想笑。


    因为这句话特别耳熟,他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听贺钦说了几百遍。


    只不过宾语从他变成了白桉。


    白桉怒道:“你们监听我?”


    谢时微承认:“事关我的家庭,你不配合,我只好自己用些手段。”


    白桉觉得可笑,同时也意外发现自己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对贺钦,大概已经死心了。


    喜欢贺钦,是因为贺钦对他好。但贺钦再怎么好,都是曾经,都是以前作为他哥哥的好。他从一开始就错了,误会这份好能变成爱情,白白浪费许多眼泪。


    贺钦不可能爱上他,哈。白桉低头笑了一下。这又怎么样呢?他也值得更好的。


    所以白桉看都没看贺钦:“好,谢时微,我不会上陈宁的当,因为我的爱没有那么廉价,而且这份爱已经不存在了。”


    “从此以后,我们都是陌路人,你有什么要我配合的,我明码标价。”


    第62章 还喜欢我? 没有


    谢时微给了白桉一笔报酬, 要他在必要的时候如实回答谢天安的问题。


    然后挑了一个周末提前联系谢天安,说想回家吃饭,有事情要和他讲。


    吃饭的时候陈宁不在, 大概心思已经不在这个家了。


    吃完,谢时微严肃地喊谢天安去书房,关上了房门,把亲子鉴定书和陈宁白桉在咖啡店的录音一并交给了谢天安,简洁地讲述情况, 播放录音。


    录音终止。


    谢时微第一次从谢天安脸上看到一种岁月流逝带来的无奈。


    谢天安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 皱纹只会让他看上去成熟睿智,但此刻却让他看上去有些颓然, 苍老。


    谢天安叹息, 合上鉴定书:“儿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谢时微说是白桉主动告诉他的, 还说白桉会配合他的要求,如果需要见面谈,随时都可以。


    “我知道了, 时微, 你回家去吧,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谢天安咳嗽了一声。


    谢时微给他倒了一杯花茶, 想要开口安慰,谢天安却摆摆手,重复了一遍:“回家吧。”


    声音也很疲惫。


    谢时微看他一眼, 只好走了.


    贺钦来接他。


    谢时微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多久,保时捷开过来,贺钦离开驾驶座, 邀请他开车。


    谢时微难得没了心情,坐在驾驶座迟迟不发动汽车,想到谢天安落寞的神色,居然有些内疚。


    “怎么了?”


    谢时微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是错?其实,我猜啊,像谢天安那么成功的人,不可能傻到看不出来陈宁的用心,就算他不知道陈宁这么恶毒,应该也知道陈宁嫁给她绝对不是因为爱,只能是因为钱。”


    “他明明知道,却还是没有和陈宁离婚,是不是说明他需要陈宁?不管是作为慰藉也好,还是作为能抛头露面的妻子也好,陈宁对他都有意义。所以,我把事情捅出来,应该会让他为难。”


    “你没错,错的人是陈宁。”贺钦言简意赅,“你父亲,或者说,谢先生,他有自己的考量,但他的考量也未必正确,也许他正需要有人来推他一把,让他做出很难下的决断。”


    “你很棒,没有白看小说。”


    谢时微被逗笑了,终于发动了车。


    车上有导航,谢时微跟着导航走,考了二分之一,才发现这并非是回家的路。


    “去哪?”


    “带你看看江城。”


    谢时微心念一动,点头说好。


    导航终点是一个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车挺多的,有点不好停车,谢时微担心把贺钦的车弄坏了,主动把驾驶座换给贺钦。


    “这真不是我技术不好啊,是你的车太贵了。我来之前虽然也不常开车,但技术还是过关的。”


    “你有车吗?”贺钦打方向,保时捷精准插进车位中。


    “没有,我是替老板开车,也是老板让我考的驾照。”


    贺钦对谢时微来之前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累么?”


    “当然累了!随叫随到,给老板当牛做马,你们这种资本家就不会懂。”谢时微满眼怨念。


    贺钦关门锁车,摇晃手里的车钥匙:“别把我算进去,你也看到了,我基本上都自己开。”


    谢时微哎呦了一声,发现贺钦好像确实很少麻烦司机开车。


    “不好意思啊,我以前平等地鄙视每个有钱人,你确实也算一股清流了。”


    “走吧。”贺钦微笑,“带你这个外地人去看江城最好看的地方。”


    谢时微和贺钦一起乘电梯上楼。


    一层是一个类似创意空间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各种艺术文化作品,人流如织。


    谢时微左看右看,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摆放的东西平平无奇,有几幅画说实话看还不如白桉以前随手画的。


    他转头想问贺钦,确定这儿就是江城最美的地方吗,但找不到贺钦人影了。


    只好打电话。


    “你站在原地,等我一下。”


    “哦。”谢时微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然后手里就被突然回来的贺钦塞了一杯冰淇淋。


    “放心,目的地不是这里,只是来给你买冰淇淋。”


    “玫瑰味儿的。”


    谢时微心空一拍,眼睫颤了颤,对上贺钦的黑眸。


    本来就很帅,还给他买喜欢吃的冰欺凌,显得更帅了。


    谢时微发现自己又花痴了,无能狂怒地跺了两下脚。


    这副模样落在贺钦眼里,只觉得可爱,默不作声地勾了唇.


    谢时微跟着贺钦走出创意空间,登上长长的阶梯,来到一处平台,视野突然开阔。


    是入海口。


    谢时微缓缓走到平台栏杆处,扶着围栏眺望远方。


    江水涛涛向东流,汹涌翻腾着汇入大海。海涛被风掀起,远处的海是更磅礴,更深的蓝。宽阔天际,晚霞如画,云层被落日染金,遥远的对岸是工业港口,巨大货轮在夕阳下变成黑色剪影。


    壮阔,瑰丽。


    谢时微看呆了。他来江城半年,海边去了很多次,但以前看的海都是美丽的,这里的海却是凶猛的,蓬勃的。


    “好看么?”


    “好看!”谢时微笑,“你常来吗?”


    “不常,只来过一次。”贺钦说,“带你来也只是第二次。”


    谢时微点头,发丝被风吹得扎进眼睛里,伸手去整理,但风连绵不绝,总是让他的努力白费。


    贺钦见状,从手包里找出两个粉色的小发卡,问谢时微需不需要。


    “需要!”谢时微答,盯着发卡,“你怎么会有粉色的发卡?”


    看起来像女人的东西。


    “小悦留在家里的。”贺钦解释,“不要误会,我暂时没有情人。”


    怎么有点像抓奸?谢时微脸一烧:“我只是问你怎么拿到的,没有问你有没有情人,不必特地跟我解释!”


    “那你呢?”贺钦笑笑,“你有情人吗?在之前的世界里。”


    谢时微脸更烧了。


    还情人呢,两辈子了,他连男人的嘴都没亲过。


    这问题回答起来有点羞耻,谢时微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没经验,干脆胡扯:“那,当然有了。我谈过恋爱的。”


    贺钦语调平稳:“谈了多久?”


    “一年半。”谢时微清清嗓子,飞快虚构了一个假男友。


    随口把早上刷到的相亲帖男主的条件背出来,金融民工,帅气多金,温柔体贴。


    忽然,他福至心灵道:“贺钦,其实我一直都没忘了他,我不答应你,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止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谢时微。”


    贺钦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忘不了他,不答应我,但是可以在酒吧勾搭别的男人,另找新欢?”


    “怎么,我在平行世界里是你的仇人?咱们有什么过节?”


    谢时微暗暗我靠。


    他编上头了,忘记还有这茬。


    晚霞更盛,海涛不住向岸上飞溅,一点海水打湿了谢时微的小腿。冰冰凉凉。


    他找补:“哎,他们都是随便玩玩的,不认真,但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所以我不能这么耽误你。”


    贺钦垂眸,无言。


    说来也可笑,他从来情书表白收到手软,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却一再表示和他没可能。


    忘不掉前任。


    这理由倒是让他无话可说。


    贺钦深色的瞳孔倒映着翻涌的海浪,更加潜藏着翻涌的嫉妒。


    他承认,他嫉妒谢时微在那个世界遇见的所有人,如果可以,他也应该去到那个世界,在那个男人之前找到谢时微,保护他,爱着他,也让他能爱上自己。


    但即便不能过去,只能在这里和谢时微相遇相识,那又如何呢?


    谢时微已经来了,而且回不去了,忘不忘得了,都已经是过去。


    贺钦收了复杂的思绪,帮谢时微带发卡,手指拂过他脸侧,勾住她飞舞的发丝,用发卡压在耳后。


    粉色卡子让谢时微看起来很可爱。


    贺钦看看他,迟疑了一刻,还是说:“人要向前看。”


    谢时微含糊其辞地点头说好,但隐约有点内疚。


    贺钦因为他胡诌的前男友在开导他。


    周围人来人往,好不容易人少些的时候,谢时微飞快摆了个pose,让贺钦帮他拍张照。贺钦拍照技术还算可以,把他拍得挺好看。


    谢时微夸他两句,贺钦又问:“你会走么?”


    “走?走到哪?”


    “回你原本的世界,或者去另一个平行时空。”


    谢时微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开始思考。


    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回去的吧,因为原来的他已经死透了,而且,他之所以能穿进来,应该也是因为他看过小说,与这个时空产生了联系。


    他把自己的推测告诉贺钦。


    贺钦嗯了一声。


    谢时微想开个玩笑:“怎么,还没放下我,舍不得我走?”


    同时也试探一下贺钦。因为贺钦看起来确定还喜欢他,在意他。


    不然怎么会关心他前男友。


    “舍不得啊。”贺钦回答。


    谢时微大惊:“你还喜欢我??”


    “没有。”贺钦轻描淡写。


    “那你整这么暧昧的一出干什么?”


    “带从外地来的好友逛逛江城,也没有那么暧昧吧?你觉得暧昧,难道对我有意思?”


    “……”谢时微无言以对了。


    贺钦迎着风笑:“好好看风景就好了,别想其他事。想太多,人生会变得很无趣。”


    谢时微说好吧,也不愿再思考,全心投入到对景色,对江城的欣赏之中。


    过了一会儿,贺钦喊他走,又带他走了几个很美也很小众的地方。


    夜景缤纷,夏夜如梦。


    谢时微看了一晚上美景,回公寓美美睡了一觉,一早起来,门外传来早餐的香气。


    他顶着鸡窝头出去,贺钦在烤面包,让他先去洗漱。


    洗完,谢时微回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人份的早餐,做法并不复杂,但是味道很好。


    “你厨艺有进步嘛。”


    贺钦一笑:“专门练的,借住你的房子,我总得做点什么,你喜欢就好。”


    谢时微耳朵一红,埋头喝燕麦粥。


    第63章 男伴 只要你想


    时间一天天过着, 暑热走到尾声,初秋给城市带来凉意。


    九月初,谢天安宣布和陈宁离婚, 消息一出,谢氏集团上下炸了锅,圈子里也流言四起。


    不过谢天安没有理会,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在公司内部把陈宁的工作分割干净, 找到其他人接替。


    埋头工作的谢时微听到消息赶回家里的时候, 陈宁正在收拾她的东西,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门廊, 门口停了一辆等待她搬家的大卡。


    谢时微上千给陈宁打了个不咸不淡的招呼。


    陈宁回头看他, 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谢天安没在, 陈宁一步步走近谢时微, 在他面前站好了,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问:“你有手段。”


    “谢谢。”谢时微回视。


    陈宁继而冷笑:“你真的是他吗?”


    “你什么意思?”谢时微冷冷地问。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陈宁看见谢天安推推门出来, 提高了音量, “谢时微和你, 像是两个人, 你装得太假,一点都不像。”


    谢时微听见了谢天安的脚步声,被陈宁戳穿的瞬间心跳加速, 不由攥起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真有这么多话,不如去和精神科的医生说。”


    “好了,不要胡言乱语, 收拾好就走吧。”谢天安走到二人之间,横眉说。


    “谢天安,你无情无义!”陈宁看着谢天安愤然道,“你早晚有一天被这骗子骗得团团转,不想给我的家产,就留给这个冒牌货吧!”


    谢时微眼见陈宁撕破脸,心底不安,但决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无辜,满眼求助和委屈,看向谢天安。


    谢天安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没关系:“陈宁,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卡里的钱够你挥霍十年,你不是无能的人,这笔资足够你混的风生水起,我不求你知恩图报,只希望你别颠倒黑白。”


    陈宁死死瞪了他们俩一人一眼,然后指挥着搬家工人把东西全搬上车,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人走茶凉,屋内归于寂静。


    “爸,”谢时微吸一口气,“她的话,你别在意…”


    谢天安看着他,然后微笑:“我知道,陈宁心思一向不太正直,说的很多话,其实我都是听听而已。”


    谢天安电话响了,工作事宜,讲了会儿电话,让谢时微去卧室帮忙拿一份文件袋。


    谢时微乖乖去拿。


    这是他第一次去谢天安的卧室,他不常来这个房子,来的几次也只是吃饭,还未进过这么私人的地方。


    卧室里,胡桃木的装潢,陈宁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不见,如同这个人也不曾存在一样。


    谢时微环视四周,在床头柜看见牛皮纸袋,拿起来打算走,握上门把手的时候被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照片挂在门后,用一个精致的橡木相框裱装。


    照片里的男人英俊倜傥,女子明丽大方,他们二人挽着手站在江畔,背后是茜色的晚霞。


    这是谢天安和他的原配妻子?


    也就是原主的母亲。


    谢时微凑过去看,照片中的女子,似乎和陈宁有些相像。


    谢时微明白了。


    不是她和陈宁像,是陈宁像她。但是陈宁身上没有这位女子的娴静淡雅,只有功利市侩。


    谢时微注视了许久这张照片,关好门出去。


    谢天安接过文件袋,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一小杯茶小口喝:“儿子,你还记得我当初刚和陈宁结婚,你一直生我的气吗?”


    谢时微摇头。


    “那时候,你才十多岁,第一次见到陈宁就说她像你母亲,说我背叛她,找了个替身赝品。”谢天安目光悠远,自嘲摇头,“你当初说得没错,我当年是昏了头,太想念你母亲,所以容忍陈宁站在了我身边。”


    “她有一副有点像你母亲的皮囊,但是她有心机,有手段。陈宁不是她,我早该清醒过来了,可是却一直自我麻痹。”谢天安语气自嘲,“谢谢儿子了,如果不是你,我绝不会发现她不只是贪恋钱财,心思还如此恶毒。她刚做母亲就能抛下那么小的孩子,捏造一个新身份,将来恐怕也能因为我不容许她插手公司的事情,做出什么事来报复我。”


    “对不起,儿子,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爸爸的错,我忙于工作,疏忽了你,到现在才发现陈宁溺爱你的意图是毁了你,幸好你聪明,先反应过来了。”谢天安摸了摸谢时微的脑袋,“儿子,以后家里就只有我们俩了,继续加油。”


    谢时重重点头:“您放心吧,我会成长的。”


    “只是,爸,你会不会寂寞?”


    谢天安叹道:“习惯了。”


    谢时微后来才懂,之所以习惯寂寞,是因为自从失去挚爱的妻子,谢天安的人生,便已经是寂寞如雪.


    陈宁的事情解决了,白桉和贺钦连手报复谢家的隐患也不复存在。


    谢时微最后的隐忧也没了,浑身都舒坦起来,下班回到公寓就是瘫着,看电影打游戏看书,也经常找张英俊他们出去玩。


    日子不紧不慢又小有滋味地过着,谢时微掰着指头数贺钦离婚的日期,十分期待离婚后的自由生活,但同时又有点羞于承认地不舍。


    不得不说,他和贺钦一起在没有任何旁人的公寓里住了两个月,贺钦的表现堪称完美。


    百忙之中承包了每天的早餐,厨艺见长,他每次都吃得特别满足。下班回家早会给他顺手带点好吃的,回来晚就安静洗漱,一点都不会打扰到他。有时间,贺钦会喊他下楼散步,两人沿着公寓里的花园步道慢悠悠地走。


    这晚,他们路过一个糖葫芦小摊,谢时微眼睛黏在山楂糖葫芦上好几秒,贺钦打算过去买,谢时微却拽住了他的袖子说不用。


    “为什么不用,想要就买,一个糖葫芦而已。”贺钦说。


    谢时微沉默了几秒:“没有,我不喜欢吃。”


    贺钦:“不喜欢还看这么久,糖葫芦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嗯。”


    “能不能告诉我,意味着什么?”贺钦继续问,语调很轻柔。他太想了解谢时微的一切,他希望谢时微有一天可以对他敞开心扉。


    谢时微看着贺钦的眼睛,好像不忍心再让这双眼睛里的一点期待落空,开口谈起童年。


    “我父母是赌徒嘛,活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管我,赚了点钱就只管拿去赌。有一次过年,巷子口有人在卖糖葫芦,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吃,求了他俩一天,都没人愿意给我买。”


    “但是街上的小朋友手里都有糖葫芦,他们都穿得很好看,大红棉袄,父母牵着他们吃得特别香。”


    谢时微不好意思地屈起手指碰了碰鼻头上并不存在的灰:“说起来挺可笑的,我当时气哭了,从那以后我就很讨厌糖葫芦。后来我自己买了,吃了两口,酸得牙疼,更讨厌糖葫芦了。”


    说完话,等了一会儿,谢时微手里就被贺钦塞了一个糖葫芦。


    糖壳在月光下发出晶莹的光彩。


    “你再尝尝,也许会发现其实味道还不错。”贺钦说,目光和月色一样温柔。


    贺钦说话的语气像在哄小孩,谢时微有点无奈,但却被贺钦说动了,唔了一声,咬了一颗山楂。


    糖壳很脆,把山楂的酸中和。


    好像是还不错。


    谢时微弯着眼睛评价说好吃。


    贺钦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喜欢什么都可以买了。”


    “不好意思花谢天安的钱,可以花我的。”


    “花你的难道就很好意思吗?”谢时微一边啃一边说。


    “当然。”贺钦眸光深深,“只要你想。”


    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


    周五晚上,贺钦推掉点不紧急的工作,提前回了家。


    谢时微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睡着了,脸颊肉被挤出些红印。


    贺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垂目看谢时微,手指无意识地触碰上谢时微柔软的唇瓣。


    一瞬间,贺钦的神思被拉回那晚。


    失控的谢时微让他浑身每个细胞都上火,唇齿相依的记忆如同一个开关,只要想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燥热,想要靠近谢时微,继续那天意乱情迷的吻。


    贺钦屏住呼吸,俯身,一寸寸地靠近谢时微,近到能听见对方清浅平稳的呼吸,能看见他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


    就在这时,谢时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近距离四目相对,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心头一跳。


    贺钦也很慌,仓皇间看见谢时微身后的柜子上有一本书,立刻给自己的动作找了个理由,伸长手臂拿起书,顺势起身:“我拿本书。”


    谢时微伸了个懒腰,点点头。


    “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帮忙。”贺钦在谢时微身边坐下,翘起腿来。


    “什么?”


    “我受邀去伊斯坦布尔参加峰会,要求已婚者携带伴侣,你要作为我的男伴出席。”贺钦说。


    “这个简单啊,我和你去。”谢时微欣然答应。


    免费出国旅游,这不挺好的。


    “什么时候走?”


    “下周一。”


    “下周一?那不就是后天吗!”


    “对,很仓促。”


    “那也来得及。” 谢时微跟谢天安请了公司的假,雀跃这蹦跶起来去收拾行李,没发现贺钦笑得别有深意。


    第64章 梦 君子协定.


    周一, 谢时微和贺钦一起坐飞机,二十个小时转机到土耳其。


    江城已是深秋,土耳其的十月还温暖炎热。


    落地的时候是傍晚, 夕阳大盛,有人在伊斯坦布尔机场接他们,穿戴着整齐的西服,是欧洲面孔,但是会讲中文。


    “贺先生, 谢先生, 我是此次峰会你们二位的专属对接人,可以教我Smith, 二位随我来。”


    谢时微和贺钦跟着史密斯上车, 车子把他们送去酒店, 史密斯带他们办理入住。谢时微眼尖, 看见史密斯在总统套房和豪华大床房中替他们选择了豪华大床。


    他眼疾手快地拦住史密斯,问他为什么不给他们安排总统套房。


    “谢先生,总统套房内都是单人间, 由个人参会者拼房, 您二位是已婚伴侣, 按照要求, 统一安排在豪华大床间。”史密斯把房卡交给他们,“谢先生放心,钻级酒店, 豪华标准的房间都不会差。”


    “酒店早晚有自助餐,各种健身娱乐设施都有,峰会开幕式是后天上午,今明两日我们给二位安排了出游活动, 届时可以参加。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


    史密斯语速很快,又显得彬彬有礼,谢时微不好打断,更不好意思跟他讲他和贺钦是协议结婚其实安排单间也没问题。


    好吧。也不是没睡过一张床。


    谢时微打了一个困倦无比的哈欠:“房间在顶层,走吧。”


    贺钦拖过谢时微的行李箱,迈开长腿往前走。


    乘电梯的时候有一个火辣的异国美女与他们同乘一趟。


    女孩找贺钦搭讪,一上来就约他一起去酒店内的酒吧一醉方休。


    谢时微听懂,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看见贺钦礼貌抬起手,把无名指上的婚戒展示给她,用英文说sorry Im married。


    女孩喔了一声,转而看向谢时微,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谢时微内心我靠一声,心想不愧是西方人,有够奔放的。但他现在只想洗澡睡大觉,可没兴趣去玩,遂礼貌地摇头拒绝。


    话还没说完,手便被贺钦牵起来,无名指被贺钦套上了他的那枚婚戒,被迫十指相扣。


    “He is my husband.”贺钦牵着谢时微,对女孩说。


    谢时微怔了一瞬,手掌心发烫。


    女孩挑挑眉哈哈大笑,耸肩表示ok,顺便祝福他们婚姻幸福。


    到了楼层,女孩先走了,谢时微的手却还被贺钦牢牢地牵着,感受着


    “你怎么还拿了我的戒指?”


    贺钦答:“为了应付一些类似的场合。”


    他们十指交错,温度不断攀升,贺钦指上地戒指圈摩擦着谢时微的指侧,他想把手抽走的一瞬,却被贺钦用力地握住。


    “舞会那天不是很喜欢牵手吗,为什么现在要松开?”贺钦说。


    谢时微呼吸一顿。


    他一想到那天他不要脸揩油的场景就脸红,慌里慌张地把手抽出来,什么也没说。


    贺钦看他眼睫都垂下了,笑了笑,电梯抵达,他们一前一后出去,刷开房间的门。


    谢时微傻眼了。


    确实是很豪华,但未免也太open。


    浴室是开放式的,圆形浴缸放在大落地窗前,外面是车水马龙的市区,远处的海峡亮起美丽的灯火。


    “这样子怎么洗澡?”谢时微有点抓狂,在心里咒骂峰会主办方为什么不预定标准双人间。


    “君子协定,洗的时候对方不要看就好了。况且这只是泡澡,淋浴的地方在卫生间。”贺钦伸手一指,谢时微看见不远处的淋浴间,再次抓狂了:“洗浴间的隔断怎么是磨砂玻璃的!”


    浴室内的一切都若隐若现,可想而知一个人站进去会是何种情形!


    “放心,我不会看你的。”贺钦道,“你去吧。”


    贺钦说到做到,立刻转身走到客厅,拿出笔记本电脑,背对卫生间坐下,开始办公。


    谢时微只好打开行李箱,抱起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一步一步挪到洗浴间,磨磨蹭蹭脱掉衣服,边脱边张望贺钦的背影,进行无数次心理建设,才□□地打开淋浴。


    泡沫打遍全身,冲洗干净,火速捞出浴袍换上,谢时微上下检查了好几遍,确认衣服严丝合缝贴在身上,一点点肉都没露出来,这才扭扭捏捏地出了门,到么口吹头发。


    他有点困,边吹便打呵欠,身子不由地左右摇摆。


    忽然,他感觉手里的重量轻了。抬起头,贺钦站在他身后替他吹头发。


    风筒呼呼地送风,贺钦的手指插入他半湿的发间,紧贴在他身后站着。


    “困了吧?”贺钦放低了声音,很有蛊惑性地让谢时微放松,“我帮你。”


    谢时微是真的困,提不起劲儿说拒绝的话,甚至在贺钦的手法里慢慢地放下了戒备,最后软绵绵地倚靠在了贺钦身上。


    像一只绵软的羊羔。


    吹完头发,谢时微一头栽倒在床上。贺钦看完秘书发的发言稿,确认了后天论坛的服装衣着之后,也快速洗了澡,为了不惊扰到谢时微睡觉,去公共卫生间找到插头吹头发。


    再回到房间,谢时微已经一个人已非常张狂的姿势霸占了一整张床。


    其实房间里的沙发大到能躺下两个人,但是谢时微没有说让他去睡沙发,他就不想去了。


    贺钦轻轻握住谢时微纤细的脚腕,极其轻柔地把他挪了一个方向,像摆弄小玩偶一样把他摆在床的右边,给他盖好被子。


    虽然贺钦最近在试着引诱谢时微,但本质上仍然是个绝对的君子,谢时微睡着的时候没有必要采取任何行动,因为这人一睡觉就睡得特别死,什么都不会记得。


    他躺好之后,关了壁灯,房间陷入黑暗,只余窗帘缝隙中泄露的一点月色。


    闭上眼睛,快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贺钦重新睁开眼,发现谢时微正在睡梦中一点一点往他身边挪。磨磨蹭蹭的,像只小猫一样蹭到了他肩膀,呼吸带着温热,然后慢慢地把整颗脑袋都挪进了他的颈窝,接着搂住了他的手臂。


    黑夜里,谢时微的脸模糊不清,但是身体的温度却如假包换。


    贺钦弯了唇角,没忍住,侧过身把谢时微往怀里带了带,心想这人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愿意挨着他。


    此时此刻,在谢时微不知道的分秒,他们彼此相拥,像是真正的恋人、情侣、夫妻。


    贺钦很想亲吻谢时微的头发或是额头,但他没有,他害怕他往前一步就会弄巧成拙,打破谢时微无意流露的依赖,最终只是伸手摸了摸谢时微的鼻尖,闭眼睡去。


    第二天早晨,谢时微一反常态地先醒来,满脸潮红,某个地方有些黏腻。


    原因是他昨晚做了一个特别夸张的春梦,梦里他像个变态一样扒着贺钦亲来亲去,俩人干柴例火一整夜都没睡大战好几回合,以他先求饶告终。


    梦里的一切都特别真实,发生地就在这个酒店。


    谢时微大气不敢喘,感觉天都要塌了,尤其是在他一睁眼就发现他正躺在贺钦怀里,手指穿过他的睡衣,严丝合缝贴在对方劲瘦腰侧的时候。


    贺钦还在睡觉,谢时微的手指飞快升温,他试图不经绕道贺钦而把手抽出来,所以一根一根翘起手指,支撑起上半身,打算全身而退时,贺钦倏然睁开了眼睛。


    眸子漆黑,而谢时微在梦中见到了这双眼沉沦于欲望的模样。


    他心虚地后撤,也顾不上什么自然不自然,一溜烟去了卫生间。


    幸好出门时塞了两包一次性内衣内裤,否则真是不好办。


    整理好自己,谢时微出来,贺钦正在开放式的洗漱台前刷牙洗脸,看到他,自动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谢时微顶着鸡窝头去刷牙,两人并肩站着,右手拿着牙刷,镜子里仿佛两个人复制粘贴。


    贺钦似乎在等他,有意和他节奏一样,同时拿起水杯漱口,更像两个复制人。


    谢时微没忍住笑了,贺钦也跟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谢时微就是很想笑,可能是刚做了一个不找边际的梦,又被他们俩现在这样搞笑的动作引得发笑。


    笑完了,谢时微才有勇气开口试探,问贺钦昨天晚上他有没有做什么不太正常的事情。


    “什么叫不正常?”


    “比如冒犯你,之类的。”谢时微尴尬挠头。


    “没有,你挺乖的,只是喜欢抱着我睡觉而已。”


    谢时微继续尴尬:“那下次你把我推开。”


    “为什么要推?”贺钦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看谢时微整理头发。


    谢时微挑起眉:“不推开岂不是很暧昧?你承认吧,就是还对我图谋不轨。”


    “你别忘了,咱们俩是作为couple来参加峰会的,出了酒店的门,所有人都会以为咱们两个是感情很好的一对,以免你忘了,不如从屋里就开始培养。”


    谢时微一时间无话可说。


    他觉得贺钦根本就还喜欢他,借口工作不要脸地占他便宜。


    也是,他长这么好看,又很上进,喜欢上他纯属正常。


    这么想着,贺钦忽然朝他走近一步,在他身后站着,双臂展开撑住两侧的洗手台,把他完完全全地笼罩在怀里,不留一丝空间。


    “时微,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很开心。”贺钦低声道。


    热气喷洒在谢时微后颈,谢时微抬眼看向镜子,都没顾上质问贺钦为什么开心,而是赶紧垂头,慌张地眨了好几下眼睛。


    太让他想入非非了。


    这个姿势在他昨天的梦中也出现过。


    谢时微更加羞耻,贺钦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问他怎么了。


    第65章 莫非 是个正常人?


    谢时微慌乱地摇头说没什么。


    贺钦便点到为止, 他知道话说的太满会吓到谢时微,所以没有逼谢时微回答,也没有继续下下去, 而是先离开了,把卫生间留给谢时微一个人。


    旖旎的氛围逐渐散去,他们吃了饭,饭后Smith联系他们准备出游,地陪导游已经抵达酒店。


    导游是个华裔, 说一口大碴子味的中文, 在车上滔滔不绝地给他俩讲伊斯坦布尔的辉煌历史,硬生生把谢时微说困了。


    他不得不打断导游, 问他一天的行程是怎安排, 导游终于回到正轨, 讲了一整天的游玩路线, 是很常规的旅行路线,和谢时微查到的那些差不多,但是他敏锐捕捉到了一点, 不确定地问:“你刚刚说会有拍摄环节, 这是什么意思?”


    “噢, 我们峰会是要拍后台记录视频的, 二位形象好气质佳,作为中国代表出镜一下,这也是我们给你们安排一日游的原因。”


    导游呲着大白牙拿出一台摄像机连带三脚架, 又拍拍另一个包:“无人机也有,方便我俯拍一些壮美的景色。”


    谢时微惊呆了,问贺钦知不知道,贺钦摇头, 表示他也是头一次听说参加峰会还有这种任务。


    “对了,二位作为新人夫妻,哦不,夫夫,拍摄是有一定要求的,按照情侣规格来拍,没有问题吧?”


    谢时微想问问所谓的情侣规格是什么,结果还没开口,贺钦就一口答应了,说完全没问题。


    谢时微:“”


    然后他就后悔了。


    在波斯普鲁斯海峡,他们俩被安排双人乘船出海喂海鸥。


    面包串在签字上,谢时微一串串喂得正欢,导游忽然举起摄像机,要求两人展现对土耳其海鸥的兴趣,同时不失夫夫的和谐,用身体语言表现来自东方男性魅力。


    谢时微一下就尬住了,不知道怎么才能满足导游诡异的要求,贺钦便在他身后圈住他,带着他一起喂了。


    下一个景点是蓝色清真寺,他们在门口排长队,被一群西方人包围。


    他们俩被导游要求紧紧牵起彼此的手并,且由贺钦给谢时微打遮阳伞。


    谢时微看看周围,一个打伞遮阳的人都没有,甚至整个土耳其都看不到几个撑伞的游客,周围人普遍顶着炽烈的阳光,


    谢时微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不用了吧,周围没人在打伞。”


    “这是东方特色的宣传片,二位不用考虑其他人。”导游得意道,“我知道,你们中国人,特别喜欢打遮阳伞。”


    但是贺钦唰的一下就把一把白色的遮阳伞撑起来了,在他头顶投下一片阴凉,他整个人也被贺钦顺便带进了怀里。


    不远处的导游大赞一串英文单词,扛起相机就是拍。


    好在进入清真寺的时候导游没有跟过来,谢时微和贺钦随着人流进入寺内,在门口脱了鞋,踩着袜子进去寺内参观。


    清真寺内很多信徒,诚挚地跪拜诵经,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安静了,模糊了。


    谢时微被这样的氛围影响,闭上眼聆听,随着听不懂的经文,回想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点一滴。


    而让他有点心慌的是,回忆里的很多很多画面中,都有贺钦的身影。


    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事,不断加深对彼此地了解,更改对彼此的印象。


    贺钦的形象变了很多,但每个阶段都历历在目。嘲讽的,冷硬的,可靠的,给他帮助的,对他温柔的,无条件维护他的,还有让他心动的。


    谢时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贺钦,身旁的人在清真色蓝色的光晕和昏黄的烛光下好看得像一件艺术品。


    谢时微十分不合时宜地又想起昨天的梦。


    梦里贺钦特别行,顶着这张顶级的禁欲系脸,把他弄得□□,谢时微从来没体会过那样的感觉,以至于悄悄回味了一整个上午。


    经文停了,谢时微才如梦初醒,唾弃自己怎么能在如此神圣的地方想这么没营养的下流东西,然后就被贺钦拖住手臂拉到了大门外。


    他找到自己的鞋子,在门柱边换鞋。


    贺钦忽然半跪下来,替他系鞋带,手指灵巧地打了两个结,肩膀宽厚,看上去非常好靠。


    谢时微没来得及说我自己来就行,贺钦便系好了。感到周围有几道炽热的视线,他赶紧拉着贺钦跑远了,跑了一会儿才站定,微喘着气问:“给我系鞋带也是导游的要求?他在偷拍么?”


    贺钦停下脚步,站在随风轻摇的树下,看着谢时微的眼睛:“你希望是吗?”


    树影摇晃,光点斑驳,谢时微的心也左摇右晃。


    他希望是吗?


    谢时微吸了口气:“我”


    说实话,他嘴上拒绝贺钦,但心里却在隐秘地享受贺钦对他好的所有瞬间。


    因为他以前从来没被什么人放在心上过。


    “你怎么想?”贺钦逼问。


    他不想惊扰到谢时微,但也要往前推进,逼谢时微告诉他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希望不是。”谢时微在贺钦逼近的脚步中说了实话,看见贺钦眼底闪过意外的神色。


    贺钦预料中,并不该是这样的答案,他以为自己又会被谢时微轻飘飘地拒绝。


    “但是贺钦,假如我说,我喜欢你对我好,只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呢?”谢时微问。


    贺钦更意外,眼神转了几转:“你忘不了的前男友,对你不好吗?”


    谢时微一时僵住了,他那天扯出一个前男友纯属是急中生智,早就把这事儿忘了,此刻以智能结结巴巴地说:“他对我,没那么好,是我倒贴他。”


    贺钦眼眸里有一丝疑虑:“你不是说他体贴温柔?”


    “呃,他偶尔体贴温柔。”


    贺钦心里有了个猜测:“他在什么公司工作?”


    谢时微一惊,有点想不起来当初编的设定了,在贺钦鹰隼一样的目光下汗流浃背,然后胡扯了一个不是很正常的公司名。


    贺钦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问:“年收入?”


    “呃,比你少点,但少不了太多。”


    “工作了多久?”


    “两年。”


    “负责什么内容?”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什么内容架构师吧。”


    “错了。”贺钦心情大好,“谢时微,你上次说,他在是投行MD。”


    谢时微眨巴眼,看着贺钦的脸,叹了口气。得,无话可说了。


    周边人来人往,说着各种各样的语言,风也四面八方地刮,把树冠吹得沙沙作响,贺钦离他越来越近,把谢时微逼到后背抵在树干上,退无可退,温柔又无奈地说:“时微,你没有前男友,是为了拒绝我瞎编的。”


    谢时微低下了头,不情不愿地承认了。


    贺钦的心情一时有点复杂。


    高兴是自然的,谢时微没有前男友,他没谈过恋爱,那么那天晚上迷乱之中的吻,是他的初吻,确切来说,是他们俩共同的初吻。


    但高兴之下,失望更多。谢时微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才要在明明对他感兴趣,或者,至少对他的外表感兴趣的情况下,还要这么大费周章一点余地都不留地拒绝他呢?


    贺钦不是多高傲的人,但他也知道自己浑身上下的条件没有一处是不好的。


    谢时微很好,他自认自己可以配得上谢时微,哪怕谢时微将来不想再假扮原来的谢时微,要和谢天安摊牌从谢氏离开,变得一无所有,他也能给谢时微很好的生活,永远做他的后盾。可是为什么总要把他推开?


    谢时微看见贺钦的表情从快意变得有点沉默,便猜到贺钦在想什么了。


    有点负罪感,有点于心不忍,有点想抱一下安慰他。


    谢时微心烦意乱地深呼吸,心想要不干脆说实话算了,反正是贺钦自己的身体有毛病,早点知道,早点治病,万一这次能治好呢?


    治好了,他们就可以不离婚了,他绝对第一时间屁颠屁颠地滚到贺钦床上。


    谢时微这么想着,你早泄三个字马上就要从唇缝吐出来的时候,导游忽然闪现在他们身旁,拿出摄像机咔嚓咔嚓地拍:“哇塞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幅真情流露的绝美场景啊,二位太般配了,我在远处给你们照了好多张了,过来拍点特写,打扰啦,你们继续啊,别管我!”


    谢时微紧急刹车,把那三个字憋回去了。


    靠,贺钦的奇耻大辱差点就要被导游给知道了,好险。


    乘车去下一个景点的路上,谢时微时不时就看看贺钦的侧脸,看他眉目又舒展起来,似乎已经没了刚才的失落,又没那于心不忍了。


    要不还是算了,这么尴尬的事情留着贺钦自己发现吧,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才是最宝贵的,天知道说出来贺钦会不会对他由爱生恨。


    想到这儿,谢时微忽然发现了自己长久以来忽略的,一个疑点。


    贺钦这毛病是只和人实战的时候才有么,难道他平时自己弄没事?还是说贺钦从来不给自己手?


    不可能吧


    谢时微心头忽然浮现出一种诡异的感觉,他在想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莫非这个世界的贺钦,是个正常人?


    要不要试探一下呢?


    第66章 抖 真的可以接受吗


    谢时微在堵车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映在车窗上的脸深沉无比。


    试探一个男人行不行,这是个很严肃问题。


    往浅层想,试探的底线在哪, 分寸在哪,怎么样让贺钦动情而且自己全身而退?


    往更深层思考,假如他撩完发现贺钦仍旧不行,就彻底放下贺钦,不会在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情愫, 不会因为贺钦的照顾和体贴有任何波动, 明年年初火速离婚再也不见,如果发现一切是个误会, 他就开开心心地接受贺钦, 和他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这道德吗?会不会让贺钦的真心显得很可笑?


    谢时微想得头晕, 也没想出什么结果来, 心烦意乱地把帽子一戴睡觉了。


    尼玛,他想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


    谢时微心不在焉地和贺钦一起在下一个景点继续摆拍,拍完简直是筋疲力尽了, 回到酒店又在透明浴室进行了一番尴尬且小心翼翼的洗漱, 最终和贺钦在床两边躺下。


    这一晚, 贺钦故意忍着没睡, 但是失望地发现谢时微并没有像昨天一样滚进他的怀里,而是规规矩矩地躺在自己那边的床上,抱着被子睡得很香。


    原来也不是每次都要抱着人睡的.


    第二天, 谢时微和贺钦穿好正装去参加峰会,贺钦要作为亚太区的发言人进行现场发言和回答,讨论的主题也和高新技术相关,具体是什么谢时微没看, 是全英文的艰深晦涩的内容,估计看了也是白看。


    到会场,谢时微去了观众席,他们来得早,他周围没人,贺钦则和其他发言人一起到嘉宾席入座。


    谢时微远远看过去,看见贺钦和不同发色的人自如地交流,看起来是话题的中心,很多人逐渐围在了他身边。谢时微看着他们,忽然之间,所有人都朝他的位置扭过了头,视线齐刷刷落在了他身上。


    谢时微一惊,看到贺钦远远地朝他摆手,又点点无名指上的戒指。


    口型似乎是:“我在和他们介绍你,说你是我的家属。”


    谢时微红着脸点了点头,也抬手挥了挥,早上贺钦帮他戴上的戒指闪着光。


    家属,好有分量的一个词。深究下来,贺钦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家属了。


    峰会开始,谢时微周围逐渐坐满了,一个个嘉宾上台发言,贺钦的发言顺序靠后,谢时微百无聊赖地开始玩手机。


    刷朋友圈时,他看见王谷谷发了一条恋爱进行时,立刻点了个赞,戳她聊天框八卦。王谷谷给谢时微讲了一遍自己的脱单小故事,说她这次真的找到值得托付的男人了,顺利的话,她甚至愿意和他走入婚姻,满屏文字都荡漾着恋爱的粉色泡泡。


    谢时微送了个祝福红包,转念想到困扰自己的问题,想听王谷谷的意见,于是打字:


    【谷谷,问你一个很离奇但是又很有现实意义的问题啊,假如你男朋友阳痿,你还愿意和他在一块吗?】


    王谷谷躺在男朋友怀里,一下子懵了。


    【哪跟哪啊你这?什么意思?他才不阳痿呢。】


    谢时微又打字:【你们俩进展还挺快啊哈哈,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感觉很有深度,所以想问问你,绝无冒犯之意啊。】


    过了几分钟,他收到了王谷谷的回复。


    【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他的风趣幽默,喜欢他能时时刻刻都get到我,如果只是阳痿这一个毛病,我能接受。】


    谢时微回复了一个赞的表情,收了手机,过一会儿又收到一条消息。


    【既然都聊到这儿了,我再展开一点话题吧,你不知道吧,有些床上趣味,专门是养胃男才能搞的呢,链接,链接,链接。你可要好好看看呦。】


    然后谢时微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台上的发言者们一个个西装革履慷慨激昂,台下的他做贼一样捂着手机,目不转睛划拉这屏幕。


    王谷谷分享了一些小说片段和小视频,全部都是十八禁,主题是不行的男人通过各种工具让人爽。


    谢时微越看呼吸越凌乱,看完一下把手机反扣在大腿上,拍拍胸口。


    草。原来还是他太单纯了,花样居然这么多。


    还真挺内个的。


    喝了口水,贺钦便走上了演讲台,他穿着深蓝色的板正西装,黑发偏分打了发胶梳整齐,嘴角噙着很淡的笑。


    谢时微便赶走刚刚那些十八禁的东西,专心看起他来,努力地认真听贺钦的汇报,大概听懂了七八成,稍稍走神的时候,忽然听见贺钦念了他的中文名字。


    以及一句中文。


    “能够在这里分享我对科技共享的心得,是因为我先生谢时微的启发。”


    谢时微一下懵了。


    他从来没起发过贺钦什么,贺钦的事业他更是从来没插手过,那个技术共享平台完全和他没关系。


    “他是个善良的人,他的善良让我意识到,有的时候商业也可以在冰冷的框架中,融入一些暖色的东西,这些东西,或许就能催生另一种成功。”


    贺钦隔着人海望向谢时微,谢时微也与他对视,他好像明白了,贺钦是在说福利院的公益项目。


    也还好吧,他被这么一夸,感觉良好,又有点害羞,捏捏耳垂,然后大屏幕一闪,他一下就在屏幕里看见自己微张着嘴巴的傻脸。


    然后赶紧闭上嘴,露出一个有点羞涩的笑。


    贺钦笑着说:“Hes quite handsome, isnt he?”


    会场里的人吹起口哨,谢时微脸一下就红了,不得不提起领口捂住了脸,然后得到前后左右的说他可爱的夸奖.


    白天的峰会结束之后,晚上有游轮宴席。


    贺钦牵着谢时微入场,完成了必须的社交之后,带着他到船舷出处的座位落座,游艇上播放着西语歌曲,烛光微醺,酒香飘散。


    他们随意聊着天吃完了晚餐,一层甲板的摄影留念活动便开始了。


    摄影师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带着近视镜,大家纷纷走到他身后的景观台,与美丽的海峡合影。


    “一起拍?”贺钦问谢时微。


    “好,一起吧。”谢时微轻快道。


    晚霞大盛,海鸥成群盘旋,对岸的灯火渐次亮起,他们一同走入老先生的取景框中,一左一右站好了。


    老先生看到他们,哇塞了一声,用英文说他记得他们,是贺先生和他的漂亮丈夫。


    贺钦礼貌地道谢,谢时微则有点惊讶。


    老先生随机说他也是峰会的摄影师,那天就在主会场工作。


    谢时微点点头,站姿放松,示意贺钦也快些站好,却听老先生说:“Why dont you kiss each other?”


    “This pose looks very boring. Dont be shy boys!”


    谢时微局促地摆手,用磕巴的哑巴英语说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但忽然就被拉近了贺钦的怀里,脸颊一热,贺钦低头,轻吻了他的侧脸。


    老先生大喊nice,西语歌放到高潮,谢时微心里炸开一朵烟花。


    贺钦的吻轻而短暂,吻过后心跳也很快,在谢时微耳边说:“没有提前征求你同意,抱歉。”


    谢时微脸很烫,在周围的起哄声中拉着贺钦跑走了。


    回酒店的车上,谢时微还有点恍惚,贺钦却反常地话多,快到酒店,贺钦问:“刚刚,生气了吗?”


    谢时微摸摸脸颊,轻声说没有。


    贺钦又问:“那,心动了吗?”


    “嗯。”谢时微恍惚着答了,然后猛然抬起头,表情茫然,懊悔,还有转瞬即逝的害羞。


    窗外金黄色的光影变幻不停,贺钦如同雕塑一样的脸在那样的光晕下帅得无法形容。


    “我是说”谢时微揉揉脸颊想要找补,但最终放弃了,“好吧,是有一点,但只有一点点,一点而已。”


    “一点就够了,时微。”贺钦眼中有很明亮的光,像漩涡一样,快要把谢时微吸进去了。


    这个晚上,谢时微说什么都不能和贺钦共处一室了,自掏腰包开了一间单人房进去住。


    第二天早上,谢时微睁开眼,脸红红的,眼神呆呆的,他觉得自己多半要完蛋了。


    他昨天居然又梦见和贺钦那什么,最离谱的是,梦里的贺钦真他爹的一次两分钟,后来直接硬不起来,是用很多小玩具和超强服务让他爽的。


    尼玛。谢时微疯狂眨眼,但是梦里的画面跟烙印似的在他脑袋里复现,他只好捂着脸陷入了对自我的深深唾弃。


    太可怕了,王谷谷发的那些东西真是有毒!荼毒了他这个大好青年。


    更可怕的是,梦里的感觉还是太清晰了,清晰到他都动摇了。


    他记得自己在梦里特别温柔地和贺钦说不要紧的,他能接受,让贺钦不要自我怀疑,然后贺钦就服务得更加周到,用嘴巴亲遍了他浑身每个地方。


    草。


    谢时微闭着眼抖了一下。


    昨天在梦里,他似乎一直在抖。


    这样可以吗?他真的可以接受吗。


    谢时微神清呆滞地刷牙洗脸,一边觉得经过两场梦,他整个人堕落无边了不说,还快精神分裂了。


    第67章 谈恋爱 试试吧


    一边特别怀念第一场梦里那个雄风昂扬的贺钦, 恨不得沉到男性荷尔蒙的海洋里,一边又觉得因为不行而特别注重细节体验,给他无微不至刺激服务的贺钦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这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


    那就是他喜欢贺钦。


    他都开始试着接受贺钦不行了, 难道还不是喜欢!


    谢时微叹了口气,不得不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他喜欢贺钦,贺钦也还喜欢他。


    两情相悦,这是最简单的恋爱题目,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很开心, 唯独谢时微依然发愁, 在纠结自己是否要接受贺钦的好感,和他真的在一起试试看, 至于别的, 就之后再说。


    吃药也好, 真的不行那就像梦里那样也好, 反正东西不行但人是灵活的,总不至于活生生把他憋死。


    谢时微这么想着,房门被敲响了。


    门外是穿着浴袍的贺钦和一辆餐车。


    谢时微深呼吸, 让贺钦进来, 探了探头没看见别人, 关上门问:“送餐的人呢, 怎么是你推车?”


    “我让他走了。”贺钦推车往前,头发清爽地垂下,浑身散发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贺钦把早餐摆在桌上, 随着胳膊收放的动作,浴袍的v领敞得越来越大,腹肌都能隐约看见了。


    谢时微提醒他,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贺钦直接解开了腰带。


    满眼都是肌肉。胸肌, 腹肌,人鱼线。


    贺钦脸上带着非常蛊惑人的笑:“想看就看吧,不用不好意思。”


    谢时微哽住:“我不想”


    “真的不想?”贺钦非常慷慨地把椅子拉进了些,气息猛然笼罩过来,谢时微差点蹭得一下弹起来。


    他抓狂了,把才整理好的发型一通乱抓,顶着个鸟窝愤愤然地盯着贺钦胸口:“好啊!我特别喜欢看,既然你愿意,那我也不客气了!我看看看,把你往死里看!”


    贺钦探身揉了揉谢时微乱糟糟的头顶,笑出了声:“时微,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爱?”


    谢时微小心脏重重一跳,暗暗吐槽贺钦这些话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还挺让人不好意思的,探后虚势地瞪他一眼,立刻开始边吃东西边盯人,一次眼神都没挪过。


    叉起西蓝花,谢时微死死盯。


    猛嚼小牛排,谢时微继续盯。


    往面包上抹黄油,谢时微边抹边盯。


    吃完所有的菜,谢时微一边擦嘴一边盯。


    然后贺钦直接把浴袍整件给脱了,脱完问:“要不要摸摸看,我不介意。”


    谢时微正在喝果蔬汁,一下呛着了,咳嗽了好几声,内心哇靠,心说你当然不介意了我摸你这可是给你奖励,然后不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脸上的红色越来越浓也越来越烫,最终鼻腔一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他低头一看,差点没晕倒。


    他居然流鼻血了。


    贺钦表情变了,也顾不上凹造型,飞速抽了张湿巾抬臂擦掉谢时微的鼻血,然后扯了一小团纸一气呵成地堵住了他的鼻腔。


    谢时微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背过身去默默自闭。


    贺钦起身,绕到谢时微的椅子前,好心地把浴袍重新穿上了:“时微,不用不好意思,是我的错。”


    谢时微闭眼不看他,闷闷咬着牙说:“你有什么错。”


    “我不该这么逗你,你睁开眼吧,我把衣服穿上了。”


    谢时微遂睁开眼,抬起头,贺钦很温柔地看着他:“时微,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你拒绝我的原因不想说,我就不再问了,但是,你给我个追你的机会吧,我自打出生就没追过人,用的招数可能都不太高明,可都是我的真心。”


    谢时微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揉了揉鼻尖。


    “前两天一日游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谢时微看着贺钦:“挺好的,怎么了?”


    “你问过我知不知道跟拍的事情,其实那是我安排的,峰会只给发言嘉宾提供了一日游服务,没有所谓的情侣vlog。”


    谢时微一锤大腿:“我就说嘛!怎么会有如此突兀的一个环节,怎么看都很奇怪。”


    “你生气么?”


    “还好啦。反正本来就是配合你当男伴过来的。”


    贺钦缓缓道:“不生气就好,时微,骗你是我不对,但我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作为另一半和你约会的机会。时微,既然你感觉不错,回国之前,再和我约会一次吧。”


    贺钦的嗓音低沉,像初春刚刚融化的溪流,流进了谢时微的心里。他想到贺钦费劲地找了个会中文又会拍照的本地人全程演戏,觉得有点搞笑,也有点感动。


    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和他一起出去玩。


    谢时微轻轻点头:“好。我跟你走。”


    贺钦眉梢一下就松快起来了。他本来依旧拿不准谢时微会不会接受,这样看来,刚刚的身材展示还是很有用的,想到这里,他关切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隐晦问:“现在好了吗?”


    谢时微屈辱地把纸团抽出来,摇头说不流了,然后非常不服气地说:“你别以为你就很有定力,那是因为我没脱,假如我脱了,说不定你鼻血能流一缸。”


    贺钦又笑了,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和平时严肃的样子很不一样,让谢时微非常的,心跳加速。


    “不流了,你真的不要摸摸看?”贺钦很认真地问


    谢时微沉默了。贺钦认真当流氓的样子还挺别致的,不过他还要脸,所以还是拒绝了。


    但同时他觉得很好笑,因为贺钦现在特别像会所鸭子,希望得到金主垂青,卖力地推销自己的超绝肌肉身材。


    不过确实有点效果就是了。


    美色当前,他轻轻松松就答应了贺钦的请求.


    峰会结束,闭幕式后,谢时微便跟着贺钦走了。


    贺钦安排好了约会的地点和行程,说让他什么都不用过问,只要和他一起就可以。


    谢时微欣然接受了,他从来都很独立,偶尔心无旁骛地以来一下他人也未尝不可。


    贺钦安排的第一站是日落的时候经过伊斯坦布尔的跨海大桥,从欧洲区去到亚洲区。


    他们俩挤在一群异国面孔中上了地铁,车上人很多,只有一个空位,贺钦让谢时微过去坐下,但谢时微摇摇头:“不了,我和你一块站着,显然是站着看风景更方便。”


    贺钦便笑笑说好。


    地铁慢悠悠地穿过闹市,经过宏伟的皇宫,爬上了跨海大桥。


    正值日落十分,夕阳下的海面橙红浮光,即便在江城已经看过许多,谢时微依然会被这样的场景吸引。而这里不同于江城,连接亚欧大陆的海峡更加壮阔,海浪很大,整片天空都是火烧云的颜色。


    谢时微沉浸在风景之中,突然听见咔嚓两声,回过头,是贺钦拿着一台微单给他拍照。


    出乎意料的是,贺钦拍得还算可以,构图不是最好的,但他的神态捕捉得很好,照片上的自己看起来特别快乐。


    他们在亚洲区逛了逛街,夜晚入住酒店,贺钦尊重谢时微的意见,定了一间套房。


    到了晚上,谢时微先敲响了贺钦房间的门,端了两杯果酒,说想一起看电影。


    贺钦自然是同意,让谢时微挑,谢时微就挑了他以前很喜欢的小清新校园影片,爬上了贺钦的床。一边看一边跟贺钦介绍演员,说男主角是谁演过什么,女主角是谁有什么代表作。


    “你别看剧情看似有点俗,但是他们把暧昧阶段的心动演得特别特别好,尤其是男主角,帅得我捶床。”两人盖子一床被子,说话的过程里,谢时微不由自主地慢慢往贺钦那边靠,直到上臂相贴,“女主角也很美,不过可惜不是男同片。”


    谢时微喝着果酒,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贺钦伸手戳了一下他脸上的凹陷:“不要总在我面前说其他男人帅。”


    谢时微抱起手臂,觉得有点好笑:“醋劲这么大啊,他就是个外国演员,没必要吧。”


    贺钦轻轻托起了谢时微的脸:“有必要,你觉得没必要,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谢时微愣了。


    所以贺钦有多喜欢他?


    思考的时候他总习惯性地看着地面,眼睫垂着,他想其实他也就是一般好吧,值得贺钦这么大费周章吗。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


    “还真是。”


    “因为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和这里很多其他人不一样的人。坚决要花自己赚的钱,不喜欢住别墅,考虑全部孤儿院,谢时微,你很特别,特别到我怕你对我真的流水无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贺钦目光很轻柔,“我没说过这样的话,也许不够好听,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意。”


    掷地有声的告白,谢时微听得感动,他复揉搓着抱枕的缝线,一根根揪着线头,心里名为拒绝的石头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都说爱情都靠冲动,考虑得太多就没有那份甜蜜和喜悦了。


    或许是氛围太美好,窗外的灯火太好看,又或许是果酒里的酒精起了效果,谢时微此时此刻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想抛下所有的一切,不顾一切地冲动一把。


    他舔了舔嘴唇,看着灯光在杯子上投下的一小片阴影,说:“贺钦,咱俩谈恋爱试试吧。”


    第68章 情侣 小谈一下


    谢时微说完话, 耳朵一热,没看贺钦的表情,飞快地又补充:“但是你先别太高兴, 我说的是谈恋爱试试,如果我们不合适,回国之后还是要离婚的。”


    冲动会让人心虚,谢时微一时冲动后,此刻就很心虚, 于是声音越来越小, 心跳越来越快。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恨不得夺门而出了。但是贺钦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


    咔嚓一声, 壁灯被贺钦抬手关闭, 窗外星光落入房间, 属于贺钦的气息在黑暗中逼近。


    谢时微意识到可能发生的场景, 下意识地后仰了一下,下一秒便被贺钦揽住了腰身吻住。


    不过是极轻的,不带任何请欲的, 最单纯的唇瓣相贴。


    他, 在和贺钦接吻。


    谢时微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僵硬, 一动都不敢动,手抓着被子,双腿在被子下面蜷起来, 心跳如炸开的烟火一般鼓动着他的耳膜。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贺钦的嘴巴很薄,但触感却是软的,带着一点点温度, 鼻尖戳着他的脸颊,他的手被贺钦轻轻拉过去,完全包裹在更大的手掌中,五指交缠。


    房间很寂静,呼吸的声音被放得极大,贺钦抽开身后,谢时微还愣着,脸庞烧烧的,等听见窸窣的动作声,才急忙开口:“别开灯!”


    贺钦顿住动作,嘴角轻扬起来,重新躺回了床上。


    谢时微也慢慢躺下了,房间冷气足,他们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贺钦牙膏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唇上,谢时微便把自己整个人全都埋进了被子里,仿佛一颗冬眠的植物。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头顶的被子被贺钦斜掀起一个角。


    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今晚就要这么睡吗?把头蒙起来,会呼吸不畅。”


    谢时微一把把被子抓下来,重新挡住自己:“你你你别管这么多,我过会儿就好。”


    “在害羞?”


    贺钦完全不给他面子,谢时微咬着牙隐怒:“当然了!你不都知道我没谈过恋爱了吗,两辈子第一次接吻,害羞一点怎么啦!”


    “没什么。”贺钦笑得别有深意,没有告诉谢时微其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了,而且他们的初吻,比这一次要出格很多。


    谢时微哼了一声,挑刺:“你怎么这么淡定啊,你不也是第一次亲别人吗?难不成以前亲过?”


    贺钦看着窗外的风景,顿了顿,停顿的时间长到谢时微真的开始怀疑贺钦以前有过经验了,狐疑地探头露出一双眼:“为什么不回答?”


    夜色下,谢时微的眼睛很亮,因为带着一点点怀疑而微微眯起来,又显得很可爱。


    贺钦伸出手来,轻轻覆盖在谢时微的眼睫上:“第一次就是和你。”


    贺钦想,他不要告诉谢时微他们之前有过什么,他私心地,想把那天作为自己独家的回忆收藏。


    贺钦掌心被乱颤的睫毛刮痒,笑了一下,从被子里把谢时微的手抓出来,隔着睡衣按在自己心脏上:“也没有很淡定吧。”


    语气平淡,但谢时微从手掌下怦然的震动中感受到了心绪的波动,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不过很快,他脸又烧了一下。


    贺钦的身材他看过挺多次了,以前虽然心痒痒,但从来都没上过手,现在真的摸上了,果然触感非凡。


    放松状态下,有点软,很有弹性。


    贺钦感受到胸口上的手在作乱,轻轻握住:“不要闹。”


    谢时微挣扎开,继续色胆包天地摸来摸去:“你以前可是盛情邀请我摸的,现在咱们关系更进一步了,怎么还抠门上了。”


    贺钦无奈地笑:“那你不要乱捏。”


    谢时微沉浸在摸胸肌的快乐中,大脑有点松懈,顺嘴就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乱捏两下又能怎么样嘛,难不成还能给你捏出反应来。”


    贺钦闻言,再次抓住了谢时微的手,这次稍微使了点劲:“谢时微,我二十六岁了,不是六岁。”


    声线明显有些压抑,在房间里有低沉的回音。


    谢时微这才猛然清醒,像颗蘑菇一样,把自己默默缩了回去.


    一夜过得平和,谢时微不但没有因为过度兴奋和而失眠,反而睡得很好,梦中也觉得自己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以至于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是去看是不是被贺钦抱着。


    但贺钦已经下床,换好了衣服。


    谢时微眼前一亮。


    和海钓那天差不多,他穿得很运动,运动夹克和短裤勾勒出高挑且有线条感的身型,看上去像个可靠的户外运动型男。


    贺钦感受到谢时微的目光,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银色的物体在他指上转了一圈,闪着光泽:“先吃饱,带你兜风。”


    谢时微乖巧地点头照做,飞速吃完饭,换好衣服跟在贺钦身后出门了。


    上午十点,街上人流如织,谢时微和贺钦并肩,这一次两人没有了惯常会保持的半臂距离,或者前后错开,而是紧紧并肩。路上阳光充沛,电车叮当穿过主街,谢时微兴致来了就拿手机拍照,忽然让贺钦在一颗老树下站定,小跑到远处给他拍了一张侧身照,定格后划拉屏幕欣赏,又小跑回贺钦身边,得意地八兆皮昂给他看:“我技术好吧。”


    贺钦笑了一下:“好。”


    谢时微仰头看着他,也笑了,拉住了贺钦的手:“当然了,模特也很帅。”


    贺钦一直对自己有正确的自我认知,被夸长得帅也是常事,但现在被谢时微,尤其是成为恋人之后的谢时微说出来,让他有种奇异的兴奋感,但表面依然云淡风轻,只是轻轻回握住谢时微的手:“谢谢夸赞,你也很有品味。”.


    谢时微不知道贺钦要带他去哪里,干脆也没问,他享受这样被人安排好行程,自己什么都不用管的放松和随性。


    坐车到了机场,才知道他们要去卡帕多奇亚。


    谢时微以前在旅游节目里看过这里,石头之城,热气球点缀满天。


    他很开心,也很激动。想起以前过的日子,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以前他给老板当牛马,大事小事都要操心,到现在被贺钦照顾,才确信当老板确实很爽。


    想到这儿,谢时微低下头,发出了非常资本主义的邪恶笑声,贺钦觉得好玩,问他笑什么,谢时微憋住笑,抬头:“你这算不算再给我当秘书啊,贺总。”


    “你说算就算吧,小谢总。”贺钦不介意逗谢时微开心,于是招手叫来空姐:“麻烦给我老板倒一杯咖啡。”


    空姐立刻行动,给谢时微端来,说请慢用。


    这几句话很简单,谢时微全听懂了,更想笑,直接笑得倒在了贺钦肩上。


    距离不远,一小时的飞行时间,小飞机落地。


    出了机场,这边的温度明显凉了,谢时微打了个小喷嚏,贺钦摸了摸他有点凉的手,立刻开车带他去买外套。


    谢时微挑中一件黑色皮衣和一件深蓝牛仔外套,看上去颇具当地特色。


    “你穿这个。”他把皮衣递给贺钦,自己穿上牛仔衣。


    换好,谢时微看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满意之后,又把目光移到旁边的和亲身上,突然有种想狂亲贺钦的冲动。


    因为,真的,太帅了。


    他没忍住又拿起一顶帽子扣在贺钦头顶,这种冲动更加明显,以至于谢时微呼吸都有点急促。


    收银小哥不停用口音浓重的英语夸赞他们穿上特别好看,说帽子可以打折一起带走,贺钦自然就买了。


    出了店铺,街上人不多,风很温和,天很蓝,谢时微咽了下口水,终于忍不住拽着贺钦的袖口拐进旁边的小窄胡同,一把把他摁在墙上,二话不说地亲上去了。


    他用了力气,嘴巴重重地去撞贺钦,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宽阔的肩。


    贺钦被谢时微这忽然的吻一下挑起了情绪,闭上眼回亲。


    一墙之隔的音像店在播放民族舞曲,明快而激烈,正如他们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谢时微逐渐由主动变成被动,节奏被贺钦全然把控,这一次贺钦没有再忍耐,手掌掀开牛仔衣下摆,严丝合缝地贴在谢时微的腰上,直接侵入了谢时微的口腔。


    这是两人都清醒时,作为恋人,第一个这样亲密的吻。


    气息的交换,心跳的交响,外面行人的脚步声,全部让谢时微心醉。他在这个吻里再次动摇,无论贺钦行还是不行,他都要和他在一起。


    舞曲终了,他们也分开。


    谢时微脸庞红着,眸中有点水汽,垂着眼,被贺钦楼在胸前。


    “时微,我喜欢你。”贺钦又说了一次,声音很低,在耳边犹如蛊人的咒语,让谢时微仰起头来,又轻轻碰了贺钦的嘴唇。


    “我知道,我也是。”


    贺钦笑,清了清嗓子:“走吧。”


    谢时微为难地小声:“等会儿。”


    “怎么了?”


    “腿软,没力气。”谢时微抬眼瞧着贺钦,“你也太会亲了。”


    贺钦很满意这个评价,直接把谢时微拦腰抱了起,拐到了街上。


    众人侧目,几人竖起大拇指,谢时微在贺钦臂弯里笑得很灿烂。


    第69章 约会 小谈一下2


    贺钦叫了车, 开往城中一处洞穴民宿。


    他们一路开到山顶,视线开阔起来,密密匝匝的石山之间是一幢幢造型奇异但极度融合的房子, 这是土耳其特色,谢时微同样在旅游节目中看过,现在亲临,还是觉得震撼。


    贺钦定的民宿是山顶的一家私人别墅,屋内特别有当地特色, 撞色的布置, 民族风的装饰,一切都很新奇, 也让他很兴奋。


    贺钦安排行程:“明早做热气球, 今天带你骑摩托, 晚上在营地吃晚餐, 然后回来休息。”


    “好。”谢时微点点头,“你累不累?”


    “不累,陪你一起, 都不算累, 回国之后忙工作才会累。”贺钦意有所指。


    其实他是在担心, 谢时微回国之后就要变卦, 他总觉得谢时微现在答应和他真正在一起,是有期限的,虽然谢时微从来没有明说。


    谢时微没察觉到, 只是贴心地表示回国之后他也会多陪他一起放松。


    晚上,两个人沿着山路散步,非旅游旺季,山顶人很少, 能俯瞰到整个石头城的全貌。


    谢时微突然很想和贺钦说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之前他只把自己的过去几笔带过,因为不想让贺钦同情他,但现在他想让贺钦更了解他,直到更多他的事。


    谢时微便从小时候讲起,讲父母沉迷赌博,输光了所有家产,最后死于车祸,所以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过马路,假如路上没有斑马线,他就算是多走三个路口,也不要横穿过去。


    他讲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艰难地躲债,还给贺钦讲了他们最初同居的时候,他做的噩梦。


    “那天我梦到追债的人又上门了,我拿着菜刀砍在门上,他们便走了。”谢时微回忆着,“小时候总是发生这种事,我写作业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房门就被砰砰砰砸响,我要么溜掉,要么反抗,有一回真的拿着刀威胁过他们,把他们吓走了。”


    贺钦牵紧了谢时微的手,两人来到了观景台上,隔着玻璃去看远处的灯火。


    “哎,其实我成绩挺好的,不是我要自夸,我在那种环境下还能考上好大学的好专业,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只可惜毕业后就赶上劳动力饱和,上学时候一直在打工还债,没积攒什么人脉,毕业之后只能在公司给老板当牛做马,天天受尽压榨,最后死得那么惨。”


    贺钦敞开风衣,把谢时微拢进了怀里。


    谢时微在贺钦肩颈处找了一个好位置靠着,继续说:“不过我也遇到过好人的,我的邻居阿姨,以前对我很好,之前我希望衣服上有玉兰花,就是因为阿姨家门口种了一棵玉兰树,她会收集花瓣给我,让我能好好睡一觉。”


    “所以,来了这里,过上这么好的生活,我真的觉得很开心。只是,我的存在代表着原本谢时微的消失,我觉得他当初消失得很离奇,也许,就是那个把他推进泳池的凶手害了他。”


    “这件事情我一直在继续调查。”贺钦知道谢时微换了人之后,就在调查这件事了,“我和你说过,我觉得是和白桉通话的人主导了这一切。”


    “嗯,回去之后我和你一起查,一定要把人找出来,既是对原本谢时微的交代,也能排除以后的风险。”


    “好。”


    谢时微倚靠着贺钦,看看风景,又看星星。


    天地宁静,秋风温和,他抬起头,在贺钦面颊上亲了一下。


    贺钦笑了,随后扣住他的下巴,又和谢时微接吻。


    许久,两人才分开,谢时微嘴唇有点痛,嗔怪贺钦瘾有点大。


    贺钦在谢时微耳边问:“难道你没有?”


    谢时微佯怒说你真讨厌,最后又笑着说他也有。


    和喜欢的人接吻,这么美妙的事情,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接下来的几天,谢时微真正在异国进行了一场深度游。


    热气球上看日出,在沙漠公路上坐敞篷跑车驰骋,在露营地用天文望远镜看星群,在大西洋畔做滑翔伞,做了许多许多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每一刻他都是笑着的,拍了很多照片,也和贺钦接了很多吻。


    最后一天,他们来到一个海边小城,贺钦找到一个租车店,把国际驾照给老板,租了一辆谢时微喜欢的拉风摩托。


    上车之前,贺钦给谢时微戴老年人专用款全身加厚护具。


    谢时微一脸问号:“我还没到这个年龄吧。”


    贺钦笑了一下:“上次我说我会开摩托,其实是骗你的。”


    谢时微一怔,想明白贺钦什么意思,笑了起来,越笑越收不住,眼泪都流出来了一点。他一想到贺钦镇定地说自己会开摩托,转头就偷偷去报班学摩托的样子,就觉得这件事太搞笑了,当然也有点可爱。


    贺钦无奈地抹掉谢时微眼角的晶莹,在驾驶位坐好:“好了,上车吧,我技术很好的。”


    谢时微爬上去坐好,搂住贺钦的腰,在他耳边说:“谢谢你,又要上班又要抽空去学,很辛苦吧?”


    “想到你会喜欢,就不辛苦了。”


    谢时微耳朵一红,把脸埋在了贺钦颈间。


    真是的,怎么这么会说话。


    油门轰响,摩托疾驰,山间的风游走在谢时微身侧,发丝随风飘扬,谢时微大口地呼吸,带着莫名清香的空气灌入他的肺腑。这瞬间,谢时微觉得假如就这样幸福下去,他真的真的可以不在乎贺钦那点bug,和贺钦继续生活,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第70章 中药 “先生,你这阳气可真旺啊!"…….


    但是, 旅行结束,返回国内,当谢时微真的以情侣的身份和贺钦一起生活, 他立刻又怂了,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一回国,贺钦就公务缠身,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连续加了一周的班, 只每天晚上抽空陪谢时微一起吃晚餐, 吃完就又回公司办公去了,一点没有在国外时候的浓情蜜意, 独留谢时微下班后一人在房间里惆怅。


    果然, 不行就是不行, 怎么会有热恋期抛下恋人去住办公室的?一看就是体内缺乏某种激素冲动。


    还有, 好几次贺钦和他接吻,亲着亲着就越来越深入,毕竟他们俩都这个年纪了, 又都是第一次恋爱, 难免没轻没重的。贺钦有时候会抚摸他的腰侧, 有时候又是颈侧, 肌肤相贴,谢时微好几回都被亲出反应来了,扭捏着推开贺钦, 红着脸往下瞄,结果贺钦那里完全看不出什么变化,而且神色也非常如常,一点都看不出什么迹象。


    谢时微腹诽归腹诽, 木已成舟,他也确实喜欢贺钦,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分手。


    虽然原作里说贺钦这病症无药可医,但谢时微本着能救一点是一点不抛弃也不放弃的精神,早晨上班前,专门去中医馆,找专家开一副补肾的营养汤剂。


    为了避免贺钦发现不对,这副药也是很有讲究,大部分药材都是小火慢炖式滋补身体的,只有少数刁钻的药物,以微妙的计量出现,相互作用下显著滋阴补阳,提振雄风。


    老中医跟他保证这方子是他的独门秘法,绝对好使,且不易被人看出。


    中午,谢时微去贺钦办公室找他,把药包放在了贺钦桌上。


    “这是什么?”


    “你最近工作太辛苦了,不是总说头痛吗?这个缓解疲劳,减轻偏头痛的方子,”谢时微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儿,“这是中医院资历最深的老中医开的方子,很管用的,你要按时喝。”


    贺钦不疑有他,摸了摸谢时微的发尾,笑道:“好,我会喝的。”


    谢时微给了贺钦一个道别吻,有点心虚地走了。


    贺钦不疑有他,当天就开始喝这副中药。


    而他手头的工作还有一周才能收尾,为了以最高的效率完成,贺钦选择继续在办公室住一周,尽早解决繁重的国外业务。


    喝药的第一天,他还没有太夸张的身体反应,只是在晚上和谢时微一起吃晚餐的时候,看到他就会觉得有些燥热。


    第二天,贺钦渐渐觉得有些不对,他办公的时候总会以特别高的频率想到谢时微,想他们在土耳其接过的每一个吻,像他们并肩躺在床上的每个夜晚,这样的念头像隔绝不了的海浪不断冲刷着他的神经,以至于他在开会的时候犯了一个本不该犯的小错误,引发了一点下下得了连锁反应,好在助理工作认真,帮他及时修改了一份文件。


    第三天,贺钦的反应更是夸张到他自己都有点羞耻了。他看到谢时微的第一秒,谢时微只是对他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都还没做,他居然就硬了!


    贺钦当即石化,手脚不甚协调地坐在谢时微对面,脸色少见的有点红,呼吸也越来越快,但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菜一道道上齐,谢时微一直在给贺钦讲些今天发生的趣事,喝过汤的嘴唇莹润,睫毛像刷子一样,贺钦彻底忍不住了,怕自己会对谢时微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饭都没吃完就落荒而逃,开车回公司洗了个冷水澡。


    洗完,燥热还是没有好转,某个部位依然十分精神。


    贺钦闭上眼,满心都是绝望。


    他不得草草解决,然后直奔中医院挂了生殖科,略微羞耻地描述了自己的症状。


    年轻的医生给贺钦把脉,并未从脉象中看出端倪,眼睛瞪得滴流圆:“先生,你这阳气可真旺啊!赶紧吃点药降降火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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