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吻 说谎
公寓卧室内, 空调徐徐送风,谢时微躺在贝壳床上,呼吸平稳, 盖一层薄被。
日头爬上树梢,晃眼的阳光从百叶窗缝隙中倾泻。
醒的时候,谢时微神思很混沌,好半天都没想起自己这是在哪。
他撑着床沿缓缓坐起来,浑身有些酸痛。
床头有一杯温水, 谢时微捧着水杯喝了几口, 电光火石一刹那,空白大脑中零星闪回片段式的记忆。
谢时微靠了一声。
他昨天搬家, 晚上洗完澡收拾好东西, 喝了几口冰水。
但那不是普通饮料, 是催情酒!
药效立竿见影, 他失控了,然后求贺钦帮他
然后发生了什么?!
谢时微又想不起来了,脸色瞬间苍白, 心里涌起一种起很不好的预感, 赶紧掀开被子低头自查。
昨晚洗完澡穿的浴袍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宽松的T恤, 长度刚好盖过屁股。
谢时微唰得又把眼睛闭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深呼吸,脸一直红到耳朵根, 心如死灰地掀开衣服下摆,睁开一条眼睛缝看,好在身上没有什么暧昧的痕迹。
他松了口气。
靠,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衣服都脱了, 贺钦岂不是把他看光了!
谢时微表情复杂地起来,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很不幸,门缝外正是贺钦那双冷厉锋锐的狭长凤眼。
隔着一层镜片,谢时微仿佛被他的视线烧到了,一整张脸连带脖子都烫得不像话。
他艰难地把门打开,特别机械地问:“昨天,你,我,咱们”
贺钦看着他,语调平静:“别瞎想,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把你扔浴缸里降温了,衣服闭着眼睛换的。”
谢时微躲开了贺钦的眼:“真的?”
“嗯。”贺钦目光滑过谢时微修长且不着寸缕的双腿,“你去洗漱,然后换身衣服,早餐我叫了,等会儿送过来。”
谢时微怕走光,迈着小碎步走了.
他走后,贺钦的表情瞬间变了。
目光落在散落一床的被子上,手指抚上深红色床单的边缘。
他说谎了。
昨晚谢时微从里到外都红透了,衣衫半掉,发梢的水迹打湿胸口,眼眶也是红红的,就那样看着他,细白双腿没什么规律地蹭着抱枕。
太冲击,一下就让贺钦脑子里那根弦绷断了。
贺钦希望他是瞎子,或者可以一键阻断一切感官。
可他不是,也不能。
他明知走过去可能会发生什么,明知谢时微清醒后可能会怒不可遏,但他还是一步步走近了。
谢时微含泪看着他,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试着坐起来,却没力气地滑落。
“贺钦…”
声音绵软,孱弱,带着十足的从未有过的撒娇,像是溺水的猫。
贺钦头皮都被他喊麻了。
他关了灯,只剩下最昏暗的一盏壁灯,俯身抱住了谢时微腰背,喉咙紧绷着:“忍着,我带你去冲凉。”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谢时微堵住了。
柔软的唇,带着酒气与他相贴。
仅仅是唇碰唇,但吻他的人用了力气,挤着彼此,呼吸错乱。
贺钦一瞬间僵直,四肢百骸都似有电流窜过,他用尽全部理后退抽离,但谢时微却更进一步,软绵绵地勾住他的后颈,白皙胸膛靠着他的,继续用力亲他。
烧掉了贺钦所有理智。
贺钦只迟疑了一秒,便加深了这个吻。
他无师自通,吻得神乎其技,如同烈火燎原。
谢时微得到慰藉,发出很满意的嘤咛。
谢时微全部挂在他身上,贺钦闭起的眼睛睁开,心跳没了章法。
食髓知味,可他已经到达临界点,再亲下去要出事。
离开谢时微嘴唇时,贺钦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谢时微在他怀里颤抖。
贺钦用力掐自己的手心,蹙眉整理凌乱的思绪,把谢时微打横抱起来,走进了浴室。
他没开灯,借着窗外夜色,避开敏感部位,尽量不去看谢时微的身体,将他的浴袍脱下,抱进已经蓄好水的浴缸。
门铃响了,林英送来了药。
林英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人找到药效最快的解药,一脸讳莫如深地给贺钦讲了讲吃药的注意事项,包括副作用是短暂的失忆,走前看到自己老板比平时红多了的嘴唇,赶紧低头非礼勿视。
贺钦喂谢时微吃药,浴缸里的水保持常温三十度。
微凉,最适合降温。
过了一会儿,谢时微全身的潮红都退了,贺钦放了浴缸里的水,拿浴巾把谢时微裹起来了。
谢时微昏过去了,贺钦翻箱倒柜找到一件t恤给他换上,把他的头发擦干,抱起谢时微躺在了贝壳床上。
然后解决自己。
浴室依然很黑,柔软又激烈的亲吻还萦绕着他,闭上眼,眼前是谢时微潮红的脸,耳边是他细碎的嘤咛,
感觉来得很快。
贺钦平复了一会儿,收拾干净去洗手,在镜子里看到一张让自己都有些陌生的脸。
写满了情和欲,这一切都是因为谢时微,所以他不可以放谢时微走.
谢时微进浴室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和脖子上也没有一点暧昧的痕迹。就是嘴巴有点红。
伸出食指碰了一下,他忽然颤抖了一下,眼前闪过贺钦的脸和一些模糊的光影。
好奇怪的感觉。
崔情酒的效果居然这么大。
谢时微揉了揉太阳穴,没再纠结,洗完了脸,换上了贺钦给他准备的新衣服。
回到客厅,早餐在桌上铺开。
清粥配小菜,是很健康的餐食。
“来吃饭。”贺钦叫他。
谢时微嘴唇上忽然又冒出那种奇怪的感觉,他又摸了摸嘴巴:“贺钦,昨天我真的没做什么吧?”
“做了。”贺钦说。
谢时微呼吸一滞,惊恐:“我干嘛了?!”
贺钦风平浪静道:“你亲我了。”
谢时微脸色苍白,扶着门框,已经准备好逃离公寓。
然后贺钦一笑:“逗你的,看你怕的。昨天你没对我做任何事,就是抱着那只猪啃了半天。”
谢时微朝沙发看去,上面确有一只粉红色的猪猪抱枕。
他愤愤瞪了贺钦:“再吓我你就滚出去。”
“抱歉,”贺钦勾手,“快来吧,再不吃就凉了。”
虽然贺钦表现得很见过世面,但谢时微坐在他对面吃饭的时候还是十分羞愤,他觉得自己抱着猪啃的样子应该并不好看。
毕竟他也是年方二五血气方刚的青年.
谢时微因为这事足足三天没有和贺钦见面,每天都自我洗脑说这点小事没关系的,直到陈宁和白桉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贺钦抢先一步去拿,打电话要给他送。
谢时微才不得不和贺钦见面。
公寓已经被他从里到外重新修正,花里胡哨的卧室变得简单干净,冰箱里的饮料也全部扔掉,换上了正经茶水。
谢时微从贺钦手里拿走鉴定报告,略显不自然地出自己新买的零食招待贺钦,能不对视就不对视。
贺钦尝了块黄油小饼干:“你要低头到什么时候?”
谢时微羞愤抬了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假如果不慎喝了那玩意儿抱着抱枕啃的人是你,你的窘态全被我看见了,你难道就不尴尬?”
贺钦赞同地点了点头:“不尴尬。”
谢时微:“…”
“人之常情,喝了那种东西根本无法维持理智,我不会歧视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谢时微磨磨牙,不再低头了。
反正都是男人,贺钦都那么说了,他干脆就顺杆爬,不就是发骚吗,呵.
亲子报告写明了白桉和陈宁的关系。
确凿是母子。
谢时微看完,终于松了口气。在这之前,他隐约有些无厘头的担心,担心疯批作者在他俩的关系上做文章,别忙活一场最后鉴定报告说他俩没有血缘关系,那他可就成小丑了。
幸好确实是母子,他先前做的一切都没白费。
贺钦把报告发给了白桉,约他在公寓楼下的咖啡店见面。
白桉答应,到点赴约。
谢时微一点都没客套,抢先开口:“白桉,陈宁找过你了,我告诉你的话,应该已经得到验证了吧?”
白桉冷眼看着谢时微,不接话。
谢时微耐心地继续问:“你已经知道陈宁的意图,你还打算听她的话,被她利用吗?”
贺钦补充:“白桉,无论陈宁答应给你什么好处,你只需要清楚一点,那就是我不可能爱上你。陈宁打我的主意,她是痴心妄想。”
谢时微在旁边,听得有点想笑。
因为这句话特别耳熟,他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听贺钦说了几百遍。
只不过宾语从他变成了白桉。
白桉怒道:“你们监听我?”
谢时微承认:“事关我的家庭,你不配合,我只好自己用些手段。”
白桉觉得可笑,同时也意外发现自己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对贺钦,大概已经死心了。
喜欢贺钦,是因为贺钦对他好。但贺钦再怎么好,都是曾经,都是以前作为他哥哥的好。他从一开始就错了,误会这份好能变成爱情,白白浪费许多眼泪。
贺钦不可能爱上他,哈。白桉低头笑了一下。这又怎么样呢?他也值得更好的。
所以白桉看都没看贺钦:“好,谢时微,我不会上陈宁的当,因为我的爱没有那么廉价,而且这份爱已经不存在了。”
“从此以后,我们都是陌路人,你有什么要我配合的,我明码标价。”
第62章 还喜欢我? 没有
谢时微给了白桉一笔报酬, 要他在必要的时候如实回答谢天安的问题。
然后挑了一个周末提前联系谢天安,说想回家吃饭,有事情要和他讲。
吃饭的时候陈宁不在, 大概心思已经不在这个家了。
吃完,谢时微严肃地喊谢天安去书房,关上了房门,把亲子鉴定书和陈宁白桉在咖啡店的录音一并交给了谢天安,简洁地讲述情况, 播放录音。
录音终止。
谢时微第一次从谢天安脸上看到一种岁月流逝带来的无奈。
谢天安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 皱纹只会让他看上去成熟睿智,但此刻却让他看上去有些颓然, 苍老。
谢天安叹息, 合上鉴定书:“儿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谢时微说是白桉主动告诉他的, 还说白桉会配合他的要求,如果需要见面谈,随时都可以。
“我知道了, 时微, 你回家去吧,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谢天安咳嗽了一声。
谢时微给他倒了一杯花茶, 想要开口安慰,谢天安却摆摆手,重复了一遍:“回家吧。”
声音也很疲惫。
谢时微看他一眼, 只好走了.
贺钦来接他。
谢时微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多久,保时捷开过来,贺钦离开驾驶座, 邀请他开车。
谢时微难得没了心情,坐在驾驶座迟迟不发动汽车,想到谢天安落寞的神色,居然有些内疚。
“怎么了?”
谢时微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是错?其实,我猜啊,像谢天安那么成功的人,不可能傻到看不出来陈宁的用心,就算他不知道陈宁这么恶毒,应该也知道陈宁嫁给她绝对不是因为爱,只能是因为钱。”
“他明明知道,却还是没有和陈宁离婚,是不是说明他需要陈宁?不管是作为慰藉也好,还是作为能抛头露面的妻子也好,陈宁对他都有意义。所以,我把事情捅出来,应该会让他为难。”
“你没错,错的人是陈宁。”贺钦言简意赅,“你父亲,或者说,谢先生,他有自己的考量,但他的考量也未必正确,也许他正需要有人来推他一把,让他做出很难下的决断。”
“你很棒,没有白看小说。”
谢时微被逗笑了,终于发动了车。
车上有导航,谢时微跟着导航走,考了二分之一,才发现这并非是回家的路。
“去哪?”
“带你看看江城。”
谢时微心念一动,点头说好。
导航终点是一个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车挺多的,有点不好停车,谢时微担心把贺钦的车弄坏了,主动把驾驶座换给贺钦。
“这真不是我技术不好啊,是你的车太贵了。我来之前虽然也不常开车,但技术还是过关的。”
“你有车吗?”贺钦打方向,保时捷精准插进车位中。
“没有,我是替老板开车,也是老板让我考的驾照。”
贺钦对谢时微来之前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累么?”
“当然累了!随叫随到,给老板当牛做马,你们这种资本家就不会懂。”谢时微满眼怨念。
贺钦关门锁车,摇晃手里的车钥匙:“别把我算进去,你也看到了,我基本上都自己开。”
谢时微哎呦了一声,发现贺钦好像确实很少麻烦司机开车。
“不好意思啊,我以前平等地鄙视每个有钱人,你确实也算一股清流了。”
“走吧。”贺钦微笑,“带你这个外地人去看江城最好看的地方。”
谢时微和贺钦一起乘电梯上楼。
一层是一个类似创意空间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各种艺术文化作品,人流如织。
谢时微左看右看,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摆放的东西平平无奇,有几幅画说实话看还不如白桉以前随手画的。
他转头想问贺钦,确定这儿就是江城最美的地方吗,但找不到贺钦人影了。
只好打电话。
“你站在原地,等我一下。”
“哦。”谢时微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然后手里就被突然回来的贺钦塞了一杯冰淇淋。
“放心,目的地不是这里,只是来给你买冰淇淋。”
“玫瑰味儿的。”
谢时微心空一拍,眼睫颤了颤,对上贺钦的黑眸。
本来就很帅,还给他买喜欢吃的冰欺凌,显得更帅了。
谢时微发现自己又花痴了,无能狂怒地跺了两下脚。
这副模样落在贺钦眼里,只觉得可爱,默不作声地勾了唇.
谢时微跟着贺钦走出创意空间,登上长长的阶梯,来到一处平台,视野突然开阔。
是入海口。
谢时微缓缓走到平台栏杆处,扶着围栏眺望远方。
江水涛涛向东流,汹涌翻腾着汇入大海。海涛被风掀起,远处的海是更磅礴,更深的蓝。宽阔天际,晚霞如画,云层被落日染金,遥远的对岸是工业港口,巨大货轮在夕阳下变成黑色剪影。
壮阔,瑰丽。
谢时微看呆了。他来江城半年,海边去了很多次,但以前看的海都是美丽的,这里的海却是凶猛的,蓬勃的。
“好看么?”
“好看!”谢时微笑,“你常来吗?”
“不常,只来过一次。”贺钦说,“带你来也只是第二次。”
谢时微点头,发丝被风吹得扎进眼睛里,伸手去整理,但风连绵不绝,总是让他的努力白费。
贺钦见状,从手包里找出两个粉色的小发卡,问谢时微需不需要。
“需要!”谢时微答,盯着发卡,“你怎么会有粉色的发卡?”
看起来像女人的东西。
“小悦留在家里的。”贺钦解释,“不要误会,我暂时没有情人。”
怎么有点像抓奸?谢时微脸一烧:“我只是问你怎么拿到的,没有问你有没有情人,不必特地跟我解释!”
“那你呢?”贺钦笑笑,“你有情人吗?在之前的世界里。”
谢时微脸更烧了。
还情人呢,两辈子了,他连男人的嘴都没亲过。
这问题回答起来有点羞耻,谢时微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没经验,干脆胡扯:“那,当然有了。我谈过恋爱的。”
贺钦语调平稳:“谈了多久?”
“一年半。”谢时微清清嗓子,飞快虚构了一个假男友。
随口把早上刷到的相亲帖男主的条件背出来,金融民工,帅气多金,温柔体贴。
忽然,他福至心灵道:“贺钦,其实我一直都没忘了他,我不答应你,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止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谢时微。”
贺钦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忘不了他,不答应我,但是可以在酒吧勾搭别的男人,另找新欢?”
“怎么,我在平行世界里是你的仇人?咱们有什么过节?”
谢时微暗暗我靠。
他编上头了,忘记还有这茬。
晚霞更盛,海涛不住向岸上飞溅,一点海水打湿了谢时微的小腿。冰冰凉凉。
他找补:“哎,他们都是随便玩玩的,不认真,但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所以我不能这么耽误你。”
贺钦垂眸,无言。
说来也可笑,他从来情书表白收到手软,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却一再表示和他没可能。
忘不掉前任。
这理由倒是让他无话可说。
贺钦深色的瞳孔倒映着翻涌的海浪,更加潜藏着翻涌的嫉妒。
他承认,他嫉妒谢时微在那个世界遇见的所有人,如果可以,他也应该去到那个世界,在那个男人之前找到谢时微,保护他,爱着他,也让他能爱上自己。
但即便不能过去,只能在这里和谢时微相遇相识,那又如何呢?
谢时微已经来了,而且回不去了,忘不忘得了,都已经是过去。
贺钦收了复杂的思绪,帮谢时微带发卡,手指拂过他脸侧,勾住她飞舞的发丝,用发卡压在耳后。
粉色卡子让谢时微看起来很可爱。
贺钦看看他,迟疑了一刻,还是说:“人要向前看。”
谢时微含糊其辞地点头说好,但隐约有点内疚。
贺钦因为他胡诌的前男友在开导他。
周围人来人往,好不容易人少些的时候,谢时微飞快摆了个pose,让贺钦帮他拍张照。贺钦拍照技术还算可以,把他拍得挺好看。
谢时微夸他两句,贺钦又问:“你会走么?”
“走?走到哪?”
“回你原本的世界,或者去另一个平行时空。”
谢时微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开始思考。
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回去的吧,因为原来的他已经死透了,而且,他之所以能穿进来,应该也是因为他看过小说,与这个时空产生了联系。
他把自己的推测告诉贺钦。
贺钦嗯了一声。
谢时微想开个玩笑:“怎么,还没放下我,舍不得我走?”
同时也试探一下贺钦。因为贺钦看起来确定还喜欢他,在意他。
不然怎么会关心他前男友。
“舍不得啊。”贺钦回答。
谢时微大惊:“你还喜欢我??”
“没有。”贺钦轻描淡写。
“那你整这么暧昧的一出干什么?”
“带从外地来的好友逛逛江城,也没有那么暧昧吧?你觉得暧昧,难道对我有意思?”
“……”谢时微无言以对了。
贺钦迎着风笑:“好好看风景就好了,别想其他事。想太多,人生会变得很无趣。”
谢时微说好吧,也不愿再思考,全心投入到对景色,对江城的欣赏之中。
过了一会儿,贺钦喊他走,又带他走了几个很美也很小众的地方。
夜景缤纷,夏夜如梦。
谢时微看了一晚上美景,回公寓美美睡了一觉,一早起来,门外传来早餐的香气。
他顶着鸡窝头出去,贺钦在烤面包,让他先去洗漱。
洗完,谢时微回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人份的早餐,做法并不复杂,但是味道很好。
“你厨艺有进步嘛。”
贺钦一笑:“专门练的,借住你的房子,我总得做点什么,你喜欢就好。”
谢时微耳朵一红,埋头喝燕麦粥。
第63章 男伴 只要你想
时间一天天过着, 暑热走到尾声,初秋给城市带来凉意。
九月初,谢天安宣布和陈宁离婚, 消息一出,谢氏集团上下炸了锅,圈子里也流言四起。
不过谢天安没有理会,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在公司内部把陈宁的工作分割干净, 找到其他人接替。
埋头工作的谢时微听到消息赶回家里的时候, 陈宁正在收拾她的东西,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门廊, 门口停了一辆等待她搬家的大卡。
谢时微上千给陈宁打了个不咸不淡的招呼。
陈宁回头看他, 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谢天安没在, 陈宁一步步走近谢时微, 在他面前站好了,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问:“你有手段。”
“谢谢。”谢时微回视。
陈宁继而冷笑:“你真的是他吗?”
“你什么意思?”谢时微冷冷地问。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陈宁看见谢天安推推门出来, 提高了音量, “谢时微和你, 像是两个人, 你装得太假,一点都不像。”
谢时微听见了谢天安的脚步声,被陈宁戳穿的瞬间心跳加速, 不由攥起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真有这么多话,不如去和精神科的医生说。”
“好了,不要胡言乱语, 收拾好就走吧。”谢天安走到二人之间,横眉说。
“谢天安,你无情无义!”陈宁看着谢天安愤然道,“你早晚有一天被这骗子骗得团团转,不想给我的家产,就留给这个冒牌货吧!”
谢时微眼见陈宁撕破脸,心底不安,但决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无辜,满眼求助和委屈,看向谢天安。
谢天安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没关系:“陈宁,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卡里的钱够你挥霍十年,你不是无能的人,这笔资足够你混的风生水起,我不求你知恩图报,只希望你别颠倒黑白。”
陈宁死死瞪了他们俩一人一眼,然后指挥着搬家工人把东西全搬上车,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人走茶凉,屋内归于寂静。
“爸,”谢时微吸一口气,“她的话,你别在意…”
谢天安看着他,然后微笑:“我知道,陈宁心思一向不太正直,说的很多话,其实我都是听听而已。”
谢天安电话响了,工作事宜,讲了会儿电话,让谢时微去卧室帮忙拿一份文件袋。
谢时微乖乖去拿。
这是他第一次去谢天安的卧室,他不常来这个房子,来的几次也只是吃饭,还未进过这么私人的地方。
卧室里,胡桃木的装潢,陈宁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不见,如同这个人也不曾存在一样。
谢时微环视四周,在床头柜看见牛皮纸袋,拿起来打算走,握上门把手的时候被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照片挂在门后,用一个精致的橡木相框裱装。
照片里的男人英俊倜傥,女子明丽大方,他们二人挽着手站在江畔,背后是茜色的晚霞。
这是谢天安和他的原配妻子?
也就是原主的母亲。
谢时微凑过去看,照片中的女子,似乎和陈宁有些相像。
谢时微明白了。
不是她和陈宁像,是陈宁像她。但是陈宁身上没有这位女子的娴静淡雅,只有功利市侩。
谢时微注视了许久这张照片,关好门出去。
谢天安接过文件袋,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一小杯茶小口喝:“儿子,你还记得我当初刚和陈宁结婚,你一直生我的气吗?”
谢时微摇头。
“那时候,你才十多岁,第一次见到陈宁就说她像你母亲,说我背叛她,找了个替身赝品。”谢天安目光悠远,自嘲摇头,“你当初说得没错,我当年是昏了头,太想念你母亲,所以容忍陈宁站在了我身边。”
“她有一副有点像你母亲的皮囊,但是她有心机,有手段。陈宁不是她,我早该清醒过来了,可是却一直自我麻痹。”谢天安语气自嘲,“谢谢儿子了,如果不是你,我绝不会发现她不只是贪恋钱财,心思还如此恶毒。她刚做母亲就能抛下那么小的孩子,捏造一个新身份,将来恐怕也能因为我不容许她插手公司的事情,做出什么事来报复我。”
“对不起,儿子,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爸爸的错,我忙于工作,疏忽了你,到现在才发现陈宁溺爱你的意图是毁了你,幸好你聪明,先反应过来了。”谢天安摸了摸谢时微的脑袋,“儿子,以后家里就只有我们俩了,继续加油。”
谢时重重点头:“您放心吧,我会成长的。”
“只是,爸,你会不会寂寞?”
谢天安叹道:“习惯了。”
谢时微后来才懂,之所以习惯寂寞,是因为自从失去挚爱的妻子,谢天安的人生,便已经是寂寞如雪.
陈宁的事情解决了,白桉和贺钦连手报复谢家的隐患也不复存在。
谢时微最后的隐忧也没了,浑身都舒坦起来,下班回到公寓就是瘫着,看电影打游戏看书,也经常找张英俊他们出去玩。
日子不紧不慢又小有滋味地过着,谢时微掰着指头数贺钦离婚的日期,十分期待离婚后的自由生活,但同时又有点羞于承认地不舍。
不得不说,他和贺钦一起在没有任何旁人的公寓里住了两个月,贺钦的表现堪称完美。
百忙之中承包了每天的早餐,厨艺见长,他每次都吃得特别满足。下班回家早会给他顺手带点好吃的,回来晚就安静洗漱,一点都不会打扰到他。有时间,贺钦会喊他下楼散步,两人沿着公寓里的花园步道慢悠悠地走。
这晚,他们路过一个糖葫芦小摊,谢时微眼睛黏在山楂糖葫芦上好几秒,贺钦打算过去买,谢时微却拽住了他的袖子说不用。
“为什么不用,想要就买,一个糖葫芦而已。”贺钦说。
谢时微沉默了几秒:“没有,我不喜欢吃。”
贺钦:“不喜欢还看这么久,糖葫芦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嗯。”
“能不能告诉我,意味着什么?”贺钦继续问,语调很轻柔。他太想了解谢时微的一切,他希望谢时微有一天可以对他敞开心扉。
谢时微看着贺钦的眼睛,好像不忍心再让这双眼睛里的一点期待落空,开口谈起童年。
“我父母是赌徒嘛,活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管我,赚了点钱就只管拿去赌。有一次过年,巷子口有人在卖糖葫芦,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吃,求了他俩一天,都没人愿意给我买。”
“但是街上的小朋友手里都有糖葫芦,他们都穿得很好看,大红棉袄,父母牵着他们吃得特别香。”
谢时微不好意思地屈起手指碰了碰鼻头上并不存在的灰:“说起来挺可笑的,我当时气哭了,从那以后我就很讨厌糖葫芦。后来我自己买了,吃了两口,酸得牙疼,更讨厌糖葫芦了。”
说完话,等了一会儿,谢时微手里就被贺钦塞了一个糖葫芦。
糖壳在月光下发出晶莹的光彩。
“你再尝尝,也许会发现其实味道还不错。”贺钦说,目光和月色一样温柔。
贺钦说话的语气像在哄小孩,谢时微有点无奈,但却被贺钦说动了,唔了一声,咬了一颗山楂。
糖壳很脆,把山楂的酸中和。
好像是还不错。
谢时微弯着眼睛评价说好吃。
贺钦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喜欢什么都可以买了。”
“不好意思花谢天安的钱,可以花我的。”
“花你的难道就很好意思吗?”谢时微一边啃一边说。
“当然。”贺钦眸光深深,“只要你想。”
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
周五晚上,贺钦推掉点不紧急的工作,提前回了家。
谢时微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睡着了,脸颊肉被挤出些红印。
贺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垂目看谢时微,手指无意识地触碰上谢时微柔软的唇瓣。
一瞬间,贺钦的神思被拉回那晚。
失控的谢时微让他浑身每个细胞都上火,唇齿相依的记忆如同一个开关,只要想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燥热,想要靠近谢时微,继续那天意乱情迷的吻。
贺钦屏住呼吸,俯身,一寸寸地靠近谢时微,近到能听见对方清浅平稳的呼吸,能看见他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
就在这时,谢时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近距离四目相对,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心头一跳。
贺钦也很慌,仓皇间看见谢时微身后的柜子上有一本书,立刻给自己的动作找了个理由,伸长手臂拿起书,顺势起身:“我拿本书。”
谢时微伸了个懒腰,点点头。
“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帮忙。”贺钦在谢时微身边坐下,翘起腿来。
“什么?”
“我受邀去伊斯坦布尔参加峰会,要求已婚者携带伴侣,你要作为我的男伴出席。”贺钦说。
“这个简单啊,我和你去。”谢时微欣然答应。
免费出国旅游,这不挺好的。
“什么时候走?”
“下周一。”
“下周一?那不就是后天吗!”
“对,很仓促。”
“那也来得及。” 谢时微跟谢天安请了公司的假,雀跃这蹦跶起来去收拾行李,没发现贺钦笑得别有深意。
第64章 梦 君子协定.
周一, 谢时微和贺钦一起坐飞机,二十个小时转机到土耳其。
江城已是深秋,土耳其的十月还温暖炎热。
落地的时候是傍晚, 夕阳大盛,有人在伊斯坦布尔机场接他们,穿戴着整齐的西服,是欧洲面孔,但是会讲中文。
“贺先生, 谢先生, 我是此次峰会你们二位的专属对接人,可以教我Smith, 二位随我来。”
谢时微和贺钦跟着史密斯上车, 车子把他们送去酒店, 史密斯带他们办理入住。谢时微眼尖, 看见史密斯在总统套房和豪华大床房中替他们选择了豪华大床。
他眼疾手快地拦住史密斯,问他为什么不给他们安排总统套房。
“谢先生,总统套房内都是单人间, 由个人参会者拼房, 您二位是已婚伴侣, 按照要求, 统一安排在豪华大床间。”史密斯把房卡交给他们,“谢先生放心,钻级酒店, 豪华标准的房间都不会差。”
“酒店早晚有自助餐,各种健身娱乐设施都有,峰会开幕式是后天上午,今明两日我们给二位安排了出游活动, 届时可以参加。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
史密斯语速很快,又显得彬彬有礼,谢时微不好打断,更不好意思跟他讲他和贺钦是协议结婚其实安排单间也没问题。
好吧。也不是没睡过一张床。
谢时微打了一个困倦无比的哈欠:“房间在顶层,走吧。”
贺钦拖过谢时微的行李箱,迈开长腿往前走。
乘电梯的时候有一个火辣的异国美女与他们同乘一趟。
女孩找贺钦搭讪,一上来就约他一起去酒店内的酒吧一醉方休。
谢时微听懂,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看见贺钦礼貌抬起手,把无名指上的婚戒展示给她,用英文说sorry Im married。
女孩喔了一声,转而看向谢时微,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谢时微内心我靠一声,心想不愧是西方人,有够奔放的。但他现在只想洗澡睡大觉,可没兴趣去玩,遂礼貌地摇头拒绝。
话还没说完,手便被贺钦牵起来,无名指被贺钦套上了他的那枚婚戒,被迫十指相扣。
“He is my husband.”贺钦牵着谢时微,对女孩说。
谢时微怔了一瞬,手掌心发烫。
女孩挑挑眉哈哈大笑,耸肩表示ok,顺便祝福他们婚姻幸福。
到了楼层,女孩先走了,谢时微的手却还被贺钦牢牢地牵着,感受着
“你怎么还拿了我的戒指?”
贺钦答:“为了应付一些类似的场合。”
他们十指交错,温度不断攀升,贺钦指上地戒指圈摩擦着谢时微的指侧,他想把手抽走的一瞬,却被贺钦用力地握住。
“舞会那天不是很喜欢牵手吗,为什么现在要松开?”贺钦说。
谢时微呼吸一顿。
他一想到那天他不要脸揩油的场景就脸红,慌里慌张地把手抽出来,什么也没说。
贺钦看他眼睫都垂下了,笑了笑,电梯抵达,他们一前一后出去,刷开房间的门。
谢时微傻眼了。
确实是很豪华,但未免也太open。
浴室是开放式的,圆形浴缸放在大落地窗前,外面是车水马龙的市区,远处的海峡亮起美丽的灯火。
“这样子怎么洗澡?”谢时微有点抓狂,在心里咒骂峰会主办方为什么不预定标准双人间。
“君子协定,洗的时候对方不要看就好了。况且这只是泡澡,淋浴的地方在卫生间。”贺钦伸手一指,谢时微看见不远处的淋浴间,再次抓狂了:“洗浴间的隔断怎么是磨砂玻璃的!”
浴室内的一切都若隐若现,可想而知一个人站进去会是何种情形!
“放心,我不会看你的。”贺钦道,“你去吧。”
贺钦说到做到,立刻转身走到客厅,拿出笔记本电脑,背对卫生间坐下,开始办公。
谢时微只好打开行李箱,抱起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一步一步挪到洗浴间,磨磨蹭蹭脱掉衣服,边脱边张望贺钦的背影,进行无数次心理建设,才□□地打开淋浴。
泡沫打遍全身,冲洗干净,火速捞出浴袍换上,谢时微上下检查了好几遍,确认衣服严丝合缝贴在身上,一点点肉都没露出来,这才扭扭捏捏地出了门,到么口吹头发。
他有点困,边吹便打呵欠,身子不由地左右摇摆。
忽然,他感觉手里的重量轻了。抬起头,贺钦站在他身后替他吹头发。
风筒呼呼地送风,贺钦的手指插入他半湿的发间,紧贴在他身后站着。
“困了吧?”贺钦放低了声音,很有蛊惑性地让谢时微放松,“我帮你。”
谢时微是真的困,提不起劲儿说拒绝的话,甚至在贺钦的手法里慢慢地放下了戒备,最后软绵绵地倚靠在了贺钦身上。
像一只绵软的羊羔。
吹完头发,谢时微一头栽倒在床上。贺钦看完秘书发的发言稿,确认了后天论坛的服装衣着之后,也快速洗了澡,为了不惊扰到谢时微睡觉,去公共卫生间找到插头吹头发。
再回到房间,谢时微已经一个人已非常张狂的姿势霸占了一整张床。
其实房间里的沙发大到能躺下两个人,但是谢时微没有说让他去睡沙发,他就不想去了。
贺钦轻轻握住谢时微纤细的脚腕,极其轻柔地把他挪了一个方向,像摆弄小玩偶一样把他摆在床的右边,给他盖好被子。
虽然贺钦最近在试着引诱谢时微,但本质上仍然是个绝对的君子,谢时微睡着的时候没有必要采取任何行动,因为这人一睡觉就睡得特别死,什么都不会记得。
他躺好之后,关了壁灯,房间陷入黑暗,只余窗帘缝隙中泄露的一点月色。
闭上眼睛,快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贺钦重新睁开眼,发现谢时微正在睡梦中一点一点往他身边挪。磨磨蹭蹭的,像只小猫一样蹭到了他肩膀,呼吸带着温热,然后慢慢地把整颗脑袋都挪进了他的颈窝,接着搂住了他的手臂。
黑夜里,谢时微的脸模糊不清,但是身体的温度却如假包换。
贺钦弯了唇角,没忍住,侧过身把谢时微往怀里带了带,心想这人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愿意挨着他。
此时此刻,在谢时微不知道的分秒,他们彼此相拥,像是真正的恋人、情侣、夫妻。
贺钦很想亲吻谢时微的头发或是额头,但他没有,他害怕他往前一步就会弄巧成拙,打破谢时微无意流露的依赖,最终只是伸手摸了摸谢时微的鼻尖,闭眼睡去。
第二天早晨,谢时微一反常态地先醒来,满脸潮红,某个地方有些黏腻。
原因是他昨晚做了一个特别夸张的春梦,梦里他像个变态一样扒着贺钦亲来亲去,俩人干柴例火一整夜都没睡大战好几回合,以他先求饶告终。
梦里的一切都特别真实,发生地就在这个酒店。
谢时微大气不敢喘,感觉天都要塌了,尤其是在他一睁眼就发现他正躺在贺钦怀里,手指穿过他的睡衣,严丝合缝贴在对方劲瘦腰侧的时候。
贺钦还在睡觉,谢时微的手指飞快升温,他试图不经绕道贺钦而把手抽出来,所以一根一根翘起手指,支撑起上半身,打算全身而退时,贺钦倏然睁开了眼睛。
眸子漆黑,而谢时微在梦中见到了这双眼沉沦于欲望的模样。
他心虚地后撤,也顾不上什么自然不自然,一溜烟去了卫生间。
幸好出门时塞了两包一次性内衣内裤,否则真是不好办。
整理好自己,谢时微出来,贺钦正在开放式的洗漱台前刷牙洗脸,看到他,自动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谢时微顶着鸡窝头去刷牙,两人并肩站着,右手拿着牙刷,镜子里仿佛两个人复制粘贴。
贺钦似乎在等他,有意和他节奏一样,同时拿起水杯漱口,更像两个复制人。
谢时微没忍住笑了,贺钦也跟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谢时微就是很想笑,可能是刚做了一个不找边际的梦,又被他们俩现在这样搞笑的动作引得发笑。
笑完了,谢时微才有勇气开口试探,问贺钦昨天晚上他有没有做什么不太正常的事情。
“什么叫不正常?”
“比如冒犯你,之类的。”谢时微尴尬挠头。
“没有,你挺乖的,只是喜欢抱着我睡觉而已。”
谢时微继续尴尬:“那下次你把我推开。”
“为什么要推?”贺钦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看谢时微整理头发。
谢时微挑起眉:“不推开岂不是很暧昧?你承认吧,就是还对我图谋不轨。”
“你别忘了,咱们俩是作为couple来参加峰会的,出了酒店的门,所有人都会以为咱们两个是感情很好的一对,以免你忘了,不如从屋里就开始培养。”
谢时微一时间无话可说。
他觉得贺钦根本就还喜欢他,借口工作不要脸地占他便宜。
也是,他长这么好看,又很上进,喜欢上他纯属正常。
这么想着,贺钦忽然朝他走近一步,在他身后站着,双臂展开撑住两侧的洗手台,把他完完全全地笼罩在怀里,不留一丝空间。
“时微,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很开心。”贺钦低声道。
热气喷洒在谢时微后颈,谢时微抬眼看向镜子,都没顾上质问贺钦为什么开心,而是赶紧垂头,慌张地眨了好几下眼睛。
太让他想入非非了。
这个姿势在他昨天的梦中也出现过。
谢时微更加羞耻,贺钦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问他怎么了。
第65章 莫非 是个正常人?
谢时微慌乱地摇头说没什么。
贺钦便点到为止, 他知道话说的太满会吓到谢时微,所以没有逼谢时微回答,也没有继续下下去, 而是先离开了,把卫生间留给谢时微一个人。
旖旎的氛围逐渐散去,他们吃了饭,饭后Smith联系他们准备出游,地陪导游已经抵达酒店。
导游是个华裔, 说一口大碴子味的中文, 在车上滔滔不绝地给他俩讲伊斯坦布尔的辉煌历史,硬生生把谢时微说困了。
他不得不打断导游, 问他一天的行程是怎安排, 导游终于回到正轨, 讲了一整天的游玩路线, 是很常规的旅行路线,和谢时微查到的那些差不多,但是他敏锐捕捉到了一点, 不确定地问:“你刚刚说会有拍摄环节, 这是什么意思?”
“噢, 我们峰会是要拍后台记录视频的, 二位形象好气质佳,作为中国代表出镜一下,这也是我们给你们安排一日游的原因。”
导游呲着大白牙拿出一台摄像机连带三脚架, 又拍拍另一个包:“无人机也有,方便我俯拍一些壮美的景色。”
谢时微惊呆了,问贺钦知不知道,贺钦摇头, 表示他也是头一次听说参加峰会还有这种任务。
“对了,二位作为新人夫妻,哦不,夫夫,拍摄是有一定要求的,按照情侣规格来拍,没有问题吧?”
谢时微想问问所谓的情侣规格是什么,结果还没开口,贺钦就一口答应了,说完全没问题。
谢时微:“”
然后他就后悔了。
在波斯普鲁斯海峡,他们俩被安排双人乘船出海喂海鸥。
面包串在签字上,谢时微一串串喂得正欢,导游忽然举起摄像机,要求两人展现对土耳其海鸥的兴趣,同时不失夫夫的和谐,用身体语言表现来自东方男性魅力。
谢时微一下就尬住了,不知道怎么才能满足导游诡异的要求,贺钦便在他身后圈住他,带着他一起喂了。
下一个景点是蓝色清真寺,他们在门口排长队,被一群西方人包围。
他们俩被导游要求紧紧牵起彼此的手并,且由贺钦给谢时微打遮阳伞。
谢时微看看周围,一个打伞遮阳的人都没有,甚至整个土耳其都看不到几个撑伞的游客,周围人普遍顶着炽烈的阳光,
谢时微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不用了吧,周围没人在打伞。”
“这是东方特色的宣传片,二位不用考虑其他人。”导游得意道,“我知道,你们中国人,特别喜欢打遮阳伞。”
但是贺钦唰的一下就把一把白色的遮阳伞撑起来了,在他头顶投下一片阴凉,他整个人也被贺钦顺便带进了怀里。
不远处的导游大赞一串英文单词,扛起相机就是拍。
好在进入清真寺的时候导游没有跟过来,谢时微和贺钦随着人流进入寺内,在门口脱了鞋,踩着袜子进去寺内参观。
清真寺内很多信徒,诚挚地跪拜诵经,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安静了,模糊了。
谢时微被这样的氛围影响,闭上眼聆听,随着听不懂的经文,回想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点一滴。
而让他有点心慌的是,回忆里的很多很多画面中,都有贺钦的身影。
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事,不断加深对彼此地了解,更改对彼此的印象。
贺钦的形象变了很多,但每个阶段都历历在目。嘲讽的,冷硬的,可靠的,给他帮助的,对他温柔的,无条件维护他的,还有让他心动的。
谢时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贺钦,身旁的人在清真色蓝色的光晕和昏黄的烛光下好看得像一件艺术品。
谢时微十分不合时宜地又想起昨天的梦。
梦里贺钦特别行,顶着这张顶级的禁欲系脸,把他弄得□□,谢时微从来没体会过那样的感觉,以至于悄悄回味了一整个上午。
经文停了,谢时微才如梦初醒,唾弃自己怎么能在如此神圣的地方想这么没营养的下流东西,然后就被贺钦拖住手臂拉到了大门外。
他找到自己的鞋子,在门柱边换鞋。
贺钦忽然半跪下来,替他系鞋带,手指灵巧地打了两个结,肩膀宽厚,看上去非常好靠。
谢时微没来得及说我自己来就行,贺钦便系好了。感到周围有几道炽热的视线,他赶紧拉着贺钦跑远了,跑了一会儿才站定,微喘着气问:“给我系鞋带也是导游的要求?他在偷拍么?”
贺钦停下脚步,站在随风轻摇的树下,看着谢时微的眼睛:“你希望是吗?”
树影摇晃,光点斑驳,谢时微的心也左摇右晃。
他希望是吗?
谢时微吸了口气:“我”
说实话,他嘴上拒绝贺钦,但心里却在隐秘地享受贺钦对他好的所有瞬间。
因为他以前从来没被什么人放在心上过。
“你怎么想?”贺钦逼问。
他不想惊扰到谢时微,但也要往前推进,逼谢时微告诉他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希望不是。”谢时微在贺钦逼近的脚步中说了实话,看见贺钦眼底闪过意外的神色。
贺钦预料中,并不该是这样的答案,他以为自己又会被谢时微轻飘飘地拒绝。
“但是贺钦,假如我说,我喜欢你对我好,只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呢?”谢时微问。
贺钦更意外,眼神转了几转:“你忘不了的前男友,对你不好吗?”
谢时微一时僵住了,他那天扯出一个前男友纯属是急中生智,早就把这事儿忘了,此刻以智能结结巴巴地说:“他对我,没那么好,是我倒贴他。”
贺钦眼眸里有一丝疑虑:“你不是说他体贴温柔?”
“呃,他偶尔体贴温柔。”
贺钦心里有了个猜测:“他在什么公司工作?”
谢时微一惊,有点想不起来当初编的设定了,在贺钦鹰隼一样的目光下汗流浃背,然后胡扯了一个不是很正常的公司名。
贺钦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问:“年收入?”
“呃,比你少点,但少不了太多。”
“工作了多久?”
“两年。”
“负责什么内容?”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什么内容架构师吧。”
“错了。”贺钦心情大好,“谢时微,你上次说,他在是投行MD。”
谢时微眨巴眼,看着贺钦的脸,叹了口气。得,无话可说了。
周边人来人往,说着各种各样的语言,风也四面八方地刮,把树冠吹得沙沙作响,贺钦离他越来越近,把谢时微逼到后背抵在树干上,退无可退,温柔又无奈地说:“时微,你没有前男友,是为了拒绝我瞎编的。”
谢时微低下了头,不情不愿地承认了。
贺钦的心情一时有点复杂。
高兴是自然的,谢时微没有前男友,他没谈过恋爱,那么那天晚上迷乱之中的吻,是他的初吻,确切来说,是他们俩共同的初吻。
但高兴之下,失望更多。谢时微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才要在明明对他感兴趣,或者,至少对他的外表感兴趣的情况下,还要这么大费周章一点余地都不留地拒绝他呢?
贺钦不是多高傲的人,但他也知道自己浑身上下的条件没有一处是不好的。
谢时微很好,他自认自己可以配得上谢时微,哪怕谢时微将来不想再假扮原来的谢时微,要和谢天安摊牌从谢氏离开,变得一无所有,他也能给谢时微很好的生活,永远做他的后盾。可是为什么总要把他推开?
谢时微看见贺钦的表情从快意变得有点沉默,便猜到贺钦在想什么了。
有点负罪感,有点于心不忍,有点想抱一下安慰他。
谢时微心烦意乱地深呼吸,心想要不干脆说实话算了,反正是贺钦自己的身体有毛病,早点知道,早点治病,万一这次能治好呢?
治好了,他们就可以不离婚了,他绝对第一时间屁颠屁颠地滚到贺钦床上。
谢时微这么想着,你早泄三个字马上就要从唇缝吐出来的时候,导游忽然闪现在他们身旁,拿出摄像机咔嚓咔嚓地拍:“哇塞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幅真情流露的绝美场景啊,二位太般配了,我在远处给你们照了好多张了,过来拍点特写,打扰啦,你们继续啊,别管我!”
谢时微紧急刹车,把那三个字憋回去了。
靠,贺钦的奇耻大辱差点就要被导游给知道了,好险。
乘车去下一个景点的路上,谢时微时不时就看看贺钦的侧脸,看他眉目又舒展起来,似乎已经没了刚才的失落,又没那于心不忍了。
要不还是算了,这么尴尬的事情留着贺钦自己发现吧,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才是最宝贵的,天知道说出来贺钦会不会对他由爱生恨。
想到这儿,谢时微忽然发现了自己长久以来忽略的,一个疑点。
贺钦这毛病是只和人实战的时候才有么,难道他平时自己弄没事?还是说贺钦从来不给自己手?
不可能吧
谢时微心头忽然浮现出一种诡异的感觉,他在想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莫非这个世界的贺钦,是个正常人?
要不要试探一下呢?
第66章 抖 真的可以接受吗
谢时微在堵车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映在车窗上的脸深沉无比。
试探一个男人行不行,这是个很严肃问题。
往浅层想,试探的底线在哪, 分寸在哪,怎么样让贺钦动情而且自己全身而退?
往更深层思考,假如他撩完发现贺钦仍旧不行,就彻底放下贺钦,不会在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情愫, 不会因为贺钦的照顾和体贴有任何波动, 明年年初火速离婚再也不见,如果发现一切是个误会, 他就开开心心地接受贺钦, 和他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这道德吗?会不会让贺钦的真心显得很可笑?
谢时微想得头晕, 也没想出什么结果来, 心烦意乱地把帽子一戴睡觉了。
尼玛,他想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
谢时微心不在焉地和贺钦一起在下一个景点继续摆拍,拍完简直是筋疲力尽了, 回到酒店又在透明浴室进行了一番尴尬且小心翼翼的洗漱, 最终和贺钦在床两边躺下。
这一晚, 贺钦故意忍着没睡, 但是失望地发现谢时微并没有像昨天一样滚进他的怀里,而是规规矩矩地躺在自己那边的床上,抱着被子睡得很香。
原来也不是每次都要抱着人睡的.
第二天, 谢时微和贺钦穿好正装去参加峰会,贺钦要作为亚太区的发言人进行现场发言和回答,讨论的主题也和高新技术相关,具体是什么谢时微没看, 是全英文的艰深晦涩的内容,估计看了也是白看。
到会场,谢时微去了观众席,他们来得早,他周围没人,贺钦则和其他发言人一起到嘉宾席入座。
谢时微远远看过去,看见贺钦和不同发色的人自如地交流,看起来是话题的中心,很多人逐渐围在了他身边。谢时微看着他们,忽然之间,所有人都朝他的位置扭过了头,视线齐刷刷落在了他身上。
谢时微一惊,看到贺钦远远地朝他摆手,又点点无名指上的戒指。
口型似乎是:“我在和他们介绍你,说你是我的家属。”
谢时微红着脸点了点头,也抬手挥了挥,早上贺钦帮他戴上的戒指闪着光。
家属,好有分量的一个词。深究下来,贺钦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家属了。
峰会开始,谢时微周围逐渐坐满了,一个个嘉宾上台发言,贺钦的发言顺序靠后,谢时微百无聊赖地开始玩手机。
刷朋友圈时,他看见王谷谷发了一条恋爱进行时,立刻点了个赞,戳她聊天框八卦。王谷谷给谢时微讲了一遍自己的脱单小故事,说她这次真的找到值得托付的男人了,顺利的话,她甚至愿意和他走入婚姻,满屏文字都荡漾着恋爱的粉色泡泡。
谢时微送了个祝福红包,转念想到困扰自己的问题,想听王谷谷的意见,于是打字:
【谷谷,问你一个很离奇但是又很有现实意义的问题啊,假如你男朋友阳痿,你还愿意和他在一块吗?】
王谷谷躺在男朋友怀里,一下子懵了。
【哪跟哪啊你这?什么意思?他才不阳痿呢。】
谢时微又打字:【你们俩进展还挺快啊哈哈,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感觉很有深度,所以想问问你,绝无冒犯之意啊。】
过了几分钟,他收到了王谷谷的回复。
【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他的风趣幽默,喜欢他能时时刻刻都get到我,如果只是阳痿这一个毛病,我能接受。】
谢时微回复了一个赞的表情,收了手机,过一会儿又收到一条消息。
【既然都聊到这儿了,我再展开一点话题吧,你不知道吧,有些床上趣味,专门是养胃男才能搞的呢,链接,链接,链接。你可要好好看看呦。】
然后谢时微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台上的发言者们一个个西装革履慷慨激昂,台下的他做贼一样捂着手机,目不转睛划拉这屏幕。
王谷谷分享了一些小说片段和小视频,全部都是十八禁,主题是不行的男人通过各种工具让人爽。
谢时微越看呼吸越凌乱,看完一下把手机反扣在大腿上,拍拍胸口。
草。原来还是他太单纯了,花样居然这么多。
还真挺内个的。
喝了口水,贺钦便走上了演讲台,他穿着深蓝色的板正西装,黑发偏分打了发胶梳整齐,嘴角噙着很淡的笑。
谢时微便赶走刚刚那些十八禁的东西,专心看起他来,努力地认真听贺钦的汇报,大概听懂了七八成,稍稍走神的时候,忽然听见贺钦念了他的中文名字。
以及一句中文。
“能够在这里分享我对科技共享的心得,是因为我先生谢时微的启发。”
谢时微一下懵了。
他从来没起发过贺钦什么,贺钦的事业他更是从来没插手过,那个技术共享平台完全和他没关系。
“他是个善良的人,他的善良让我意识到,有的时候商业也可以在冰冷的框架中,融入一些暖色的东西,这些东西,或许就能催生另一种成功。”
贺钦隔着人海望向谢时微,谢时微也与他对视,他好像明白了,贺钦是在说福利院的公益项目。
也还好吧,他被这么一夸,感觉良好,又有点害羞,捏捏耳垂,然后大屏幕一闪,他一下就在屏幕里看见自己微张着嘴巴的傻脸。
然后赶紧闭上嘴,露出一个有点羞涩的笑。
贺钦笑着说:“Hes quite handsome, isnt he?”
会场里的人吹起口哨,谢时微脸一下就红了,不得不提起领口捂住了脸,然后得到前后左右的说他可爱的夸奖.
白天的峰会结束之后,晚上有游轮宴席。
贺钦牵着谢时微入场,完成了必须的社交之后,带着他到船舷出处的座位落座,游艇上播放着西语歌曲,烛光微醺,酒香飘散。
他们随意聊着天吃完了晚餐,一层甲板的摄影留念活动便开始了。
摄影师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带着近视镜,大家纷纷走到他身后的景观台,与美丽的海峡合影。
“一起拍?”贺钦问谢时微。
“好,一起吧。”谢时微轻快道。
晚霞大盛,海鸥成群盘旋,对岸的灯火渐次亮起,他们一同走入老先生的取景框中,一左一右站好了。
老先生看到他们,哇塞了一声,用英文说他记得他们,是贺先生和他的漂亮丈夫。
贺钦礼貌地道谢,谢时微则有点惊讶。
老先生随机说他也是峰会的摄影师,那天就在主会场工作。
谢时微点点头,站姿放松,示意贺钦也快些站好,却听老先生说:“Why dont you kiss each other?”
“This pose looks very boring. Dont be shy boys!”
谢时微局促地摆手,用磕巴的哑巴英语说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但忽然就被拉近了贺钦的怀里,脸颊一热,贺钦低头,轻吻了他的侧脸。
老先生大喊nice,西语歌放到高潮,谢时微心里炸开一朵烟花。
贺钦的吻轻而短暂,吻过后心跳也很快,在谢时微耳边说:“没有提前征求你同意,抱歉。”
谢时微脸很烫,在周围的起哄声中拉着贺钦跑走了。
回酒店的车上,谢时微还有点恍惚,贺钦却反常地话多,快到酒店,贺钦问:“刚刚,生气了吗?”
谢时微摸摸脸颊,轻声说没有。
贺钦又问:“那,心动了吗?”
“嗯。”谢时微恍惚着答了,然后猛然抬起头,表情茫然,懊悔,还有转瞬即逝的害羞。
窗外金黄色的光影变幻不停,贺钦如同雕塑一样的脸在那样的光晕下帅得无法形容。
“我是说”谢时微揉揉脸颊想要找补,但最终放弃了,“好吧,是有一点,但只有一点点,一点而已。”
“一点就够了,时微。”贺钦眼中有很明亮的光,像漩涡一样,快要把谢时微吸进去了。
这个晚上,谢时微说什么都不能和贺钦共处一室了,自掏腰包开了一间单人房进去住。
第二天早上,谢时微睁开眼,脸红红的,眼神呆呆的,他觉得自己多半要完蛋了。
他昨天居然又梦见和贺钦那什么,最离谱的是,梦里的贺钦真他爹的一次两分钟,后来直接硬不起来,是用很多小玩具和超强服务让他爽的。
尼玛。谢时微疯狂眨眼,但是梦里的画面跟烙印似的在他脑袋里复现,他只好捂着脸陷入了对自我的深深唾弃。
太可怕了,王谷谷发的那些东西真是有毒!荼毒了他这个大好青年。
更可怕的是,梦里的感觉还是太清晰了,清晰到他都动摇了。
他记得自己在梦里特别温柔地和贺钦说不要紧的,他能接受,让贺钦不要自我怀疑,然后贺钦就服务得更加周到,用嘴巴亲遍了他浑身每个地方。
草。
谢时微闭着眼抖了一下。
昨天在梦里,他似乎一直在抖。
这样可以吗?他真的可以接受吗。
谢时微神清呆滞地刷牙洗脸,一边觉得经过两场梦,他整个人堕落无边了不说,还快精神分裂了。
第67章 谈恋爱 试试吧
一边特别怀念第一场梦里那个雄风昂扬的贺钦, 恨不得沉到男性荷尔蒙的海洋里,一边又觉得因为不行而特别注重细节体验,给他无微不至刺激服务的贺钦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这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
那就是他喜欢贺钦。
他都开始试着接受贺钦不行了, 难道还不是喜欢!
谢时微叹了口气,不得不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他喜欢贺钦,贺钦也还喜欢他。
两情相悦,这是最简单的恋爱题目,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很开心, 唯独谢时微依然发愁, 在纠结自己是否要接受贺钦的好感,和他真的在一起试试看, 至于别的, 就之后再说。
吃药也好, 真的不行那就像梦里那样也好, 反正东西不行但人是灵活的,总不至于活生生把他憋死。
谢时微这么想着,房门被敲响了。
门外是穿着浴袍的贺钦和一辆餐车。
谢时微深呼吸, 让贺钦进来, 探了探头没看见别人, 关上门问:“送餐的人呢, 怎么是你推车?”
“我让他走了。”贺钦推车往前,头发清爽地垂下,浑身散发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贺钦把早餐摆在桌上, 随着胳膊收放的动作,浴袍的v领敞得越来越大,腹肌都能隐约看见了。
谢时微提醒他,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贺钦直接解开了腰带。
满眼都是肌肉。胸肌, 腹肌,人鱼线。
贺钦脸上带着非常蛊惑人的笑:“想看就看吧,不用不好意思。”
谢时微哽住:“我不想”
“真的不想?”贺钦非常慷慨地把椅子拉进了些,气息猛然笼罩过来,谢时微差点蹭得一下弹起来。
他抓狂了,把才整理好的发型一通乱抓,顶着个鸟窝愤愤然地盯着贺钦胸口:“好啊!我特别喜欢看,既然你愿意,那我也不客气了!我看看看,把你往死里看!”
贺钦探身揉了揉谢时微乱糟糟的头顶,笑出了声:“时微,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爱?”
谢时微小心脏重重一跳,暗暗吐槽贺钦这些话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还挺让人不好意思的,探后虚势地瞪他一眼,立刻开始边吃东西边盯人,一次眼神都没挪过。
叉起西蓝花,谢时微死死盯。
猛嚼小牛排,谢时微继续盯。
往面包上抹黄油,谢时微边抹边盯。
吃完所有的菜,谢时微一边擦嘴一边盯。
然后贺钦直接把浴袍整件给脱了,脱完问:“要不要摸摸看,我不介意。”
谢时微正在喝果蔬汁,一下呛着了,咳嗽了好几声,内心哇靠,心说你当然不介意了我摸你这可是给你奖励,然后不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脸上的红色越来越浓也越来越烫,最终鼻腔一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他低头一看,差点没晕倒。
他居然流鼻血了。
贺钦表情变了,也顾不上凹造型,飞速抽了张湿巾抬臂擦掉谢时微的鼻血,然后扯了一小团纸一气呵成地堵住了他的鼻腔。
谢时微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背过身去默默自闭。
贺钦起身,绕到谢时微的椅子前,好心地把浴袍重新穿上了:“时微,不用不好意思,是我的错。”
谢时微闭眼不看他,闷闷咬着牙说:“你有什么错。”
“我不该这么逗你,你睁开眼吧,我把衣服穿上了。”
谢时微遂睁开眼,抬起头,贺钦很温柔地看着他:“时微,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你拒绝我的原因不想说,我就不再问了,但是,你给我个追你的机会吧,我自打出生就没追过人,用的招数可能都不太高明,可都是我的真心。”
谢时微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揉了揉鼻尖。
“前两天一日游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谢时微看着贺钦:“挺好的,怎么了?”
“你问过我知不知道跟拍的事情,其实那是我安排的,峰会只给发言嘉宾提供了一日游服务,没有所谓的情侣vlog。”
谢时微一锤大腿:“我就说嘛!怎么会有如此突兀的一个环节,怎么看都很奇怪。”
“你生气么?”
“还好啦。反正本来就是配合你当男伴过来的。”
贺钦缓缓道:“不生气就好,时微,骗你是我不对,但我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作为另一半和你约会的机会。时微,既然你感觉不错,回国之前,再和我约会一次吧。”
贺钦的嗓音低沉,像初春刚刚融化的溪流,流进了谢时微的心里。他想到贺钦费劲地找了个会中文又会拍照的本地人全程演戏,觉得有点搞笑,也有点感动。
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和他一起出去玩。
谢时微轻轻点头:“好。我跟你走。”
贺钦眉梢一下就松快起来了。他本来依旧拿不准谢时微会不会接受,这样看来,刚刚的身材展示还是很有用的,想到这里,他关切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隐晦问:“现在好了吗?”
谢时微屈辱地把纸团抽出来,摇头说不流了,然后非常不服气地说:“你别以为你就很有定力,那是因为我没脱,假如我脱了,说不定你鼻血能流一缸。”
贺钦又笑了,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和平时严肃的样子很不一样,让谢时微非常的,心跳加速。
“不流了,你真的不要摸摸看?”贺钦很认真地问
谢时微沉默了。贺钦认真当流氓的样子还挺别致的,不过他还要脸,所以还是拒绝了。
但同时他觉得很好笑,因为贺钦现在特别像会所鸭子,希望得到金主垂青,卖力地推销自己的超绝肌肉身材。
不过确实有点效果就是了。
美色当前,他轻轻松松就答应了贺钦的请求.
峰会结束,闭幕式后,谢时微便跟着贺钦走了。
贺钦安排好了约会的地点和行程,说让他什么都不用过问,只要和他一起就可以。
谢时微欣然接受了,他从来都很独立,偶尔心无旁骛地以来一下他人也未尝不可。
贺钦安排的第一站是日落的时候经过伊斯坦布尔的跨海大桥,从欧洲区去到亚洲区。
他们俩挤在一群异国面孔中上了地铁,车上人很多,只有一个空位,贺钦让谢时微过去坐下,但谢时微摇摇头:“不了,我和你一块站着,显然是站着看风景更方便。”
贺钦便笑笑说好。
地铁慢悠悠地穿过闹市,经过宏伟的皇宫,爬上了跨海大桥。
正值日落十分,夕阳下的海面橙红浮光,即便在江城已经看过许多,谢时微依然会被这样的场景吸引。而这里不同于江城,连接亚欧大陆的海峡更加壮阔,海浪很大,整片天空都是火烧云的颜色。
谢时微沉浸在风景之中,突然听见咔嚓两声,回过头,是贺钦拿着一台微单给他拍照。
出乎意料的是,贺钦拍得还算可以,构图不是最好的,但他的神态捕捉得很好,照片上的自己看起来特别快乐。
他们在亚洲区逛了逛街,夜晚入住酒店,贺钦尊重谢时微的意见,定了一间套房。
到了晚上,谢时微先敲响了贺钦房间的门,端了两杯果酒,说想一起看电影。
贺钦自然是同意,让谢时微挑,谢时微就挑了他以前很喜欢的小清新校园影片,爬上了贺钦的床。一边看一边跟贺钦介绍演员,说男主角是谁演过什么,女主角是谁有什么代表作。
“你别看剧情看似有点俗,但是他们把暧昧阶段的心动演得特别特别好,尤其是男主角,帅得我捶床。”两人盖子一床被子,说话的过程里,谢时微不由自主地慢慢往贺钦那边靠,直到上臂相贴,“女主角也很美,不过可惜不是男同片。”
谢时微喝着果酒,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贺钦伸手戳了一下他脸上的凹陷:“不要总在我面前说其他男人帅。”
谢时微抱起手臂,觉得有点好笑:“醋劲这么大啊,他就是个外国演员,没必要吧。”
贺钦轻轻托起了谢时微的脸:“有必要,你觉得没必要,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谢时微愣了。
所以贺钦有多喜欢他?
思考的时候他总习惯性地看着地面,眼睫垂着,他想其实他也就是一般好吧,值得贺钦这么大费周章吗。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
“还真是。”
“因为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和这里很多其他人不一样的人。坚决要花自己赚的钱,不喜欢住别墅,考虑全部孤儿院,谢时微,你很特别,特别到我怕你对我真的流水无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贺钦目光很轻柔,“我没说过这样的话,也许不够好听,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意。”
掷地有声的告白,谢时微听得感动,他复揉搓着抱枕的缝线,一根根揪着线头,心里名为拒绝的石头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都说爱情都靠冲动,考虑得太多就没有那份甜蜜和喜悦了。
或许是氛围太美好,窗外的灯火太好看,又或许是果酒里的酒精起了效果,谢时微此时此刻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想抛下所有的一切,不顾一切地冲动一把。
他舔了舔嘴唇,看着灯光在杯子上投下的一小片阴影,说:“贺钦,咱俩谈恋爱试试吧。”
第68章 情侣 小谈一下
谢时微说完话, 耳朵一热,没看贺钦的表情,飞快地又补充:“但是你先别太高兴, 我说的是谈恋爱试试,如果我们不合适,回国之后还是要离婚的。”
冲动会让人心虚,谢时微一时冲动后,此刻就很心虚, 于是声音越来越小, 心跳越来越快。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恨不得夺门而出了。但是贺钦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
咔嚓一声, 壁灯被贺钦抬手关闭, 窗外星光落入房间, 属于贺钦的气息在黑暗中逼近。
谢时微意识到可能发生的场景, 下意识地后仰了一下,下一秒便被贺钦揽住了腰身吻住。
不过是极轻的,不带任何请欲的, 最单纯的唇瓣相贴。
他, 在和贺钦接吻。
谢时微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僵硬, 一动都不敢动,手抓着被子,双腿在被子下面蜷起来, 心跳如炸开的烟火一般鼓动着他的耳膜。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贺钦的嘴巴很薄,但触感却是软的,带着一点点温度, 鼻尖戳着他的脸颊,他的手被贺钦轻轻拉过去,完全包裹在更大的手掌中,五指交缠。
房间很寂静,呼吸的声音被放得极大,贺钦抽开身后,谢时微还愣着,脸庞烧烧的,等听见窸窣的动作声,才急忙开口:“别开灯!”
贺钦顿住动作,嘴角轻扬起来,重新躺回了床上。
谢时微也慢慢躺下了,房间冷气足,他们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贺钦牙膏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唇上,谢时微便把自己整个人全都埋进了被子里,仿佛一颗冬眠的植物。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头顶的被子被贺钦斜掀起一个角。
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今晚就要这么睡吗?把头蒙起来,会呼吸不畅。”
谢时微一把把被子抓下来,重新挡住自己:“你你你别管这么多,我过会儿就好。”
“在害羞?”
贺钦完全不给他面子,谢时微咬着牙隐怒:“当然了!你不都知道我没谈过恋爱了吗,两辈子第一次接吻,害羞一点怎么啦!”
“没什么。”贺钦笑得别有深意,没有告诉谢时微其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了,而且他们的初吻,比这一次要出格很多。
谢时微哼了一声,挑刺:“你怎么这么淡定啊,你不也是第一次亲别人吗?难不成以前亲过?”
贺钦看着窗外的风景,顿了顿,停顿的时间长到谢时微真的开始怀疑贺钦以前有过经验了,狐疑地探头露出一双眼:“为什么不回答?”
夜色下,谢时微的眼睛很亮,因为带着一点点怀疑而微微眯起来,又显得很可爱。
贺钦伸出手来,轻轻覆盖在谢时微的眼睫上:“第一次就是和你。”
贺钦想,他不要告诉谢时微他们之前有过什么,他私心地,想把那天作为自己独家的回忆收藏。
贺钦掌心被乱颤的睫毛刮痒,笑了一下,从被子里把谢时微的手抓出来,隔着睡衣按在自己心脏上:“也没有很淡定吧。”
语气平淡,但谢时微从手掌下怦然的震动中感受到了心绪的波动,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不过很快,他脸又烧了一下。
贺钦的身材他看过挺多次了,以前虽然心痒痒,但从来都没上过手,现在真的摸上了,果然触感非凡。
放松状态下,有点软,很有弹性。
贺钦感受到胸口上的手在作乱,轻轻握住:“不要闹。”
谢时微挣扎开,继续色胆包天地摸来摸去:“你以前可是盛情邀请我摸的,现在咱们关系更进一步了,怎么还抠门上了。”
贺钦无奈地笑:“那你不要乱捏。”
谢时微沉浸在摸胸肌的快乐中,大脑有点松懈,顺嘴就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乱捏两下又能怎么样嘛,难不成还能给你捏出反应来。”
贺钦闻言,再次抓住了谢时微的手,这次稍微使了点劲:“谢时微,我二十六岁了,不是六岁。”
声线明显有些压抑,在房间里有低沉的回音。
谢时微这才猛然清醒,像颗蘑菇一样,把自己默默缩了回去.
一夜过得平和,谢时微不但没有因为过度兴奋和而失眠,反而睡得很好,梦中也觉得自己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以至于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是去看是不是被贺钦抱着。
但贺钦已经下床,换好了衣服。
谢时微眼前一亮。
和海钓那天差不多,他穿得很运动,运动夹克和短裤勾勒出高挑且有线条感的身型,看上去像个可靠的户外运动型男。
贺钦感受到谢时微的目光,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银色的物体在他指上转了一圈,闪着光泽:“先吃饱,带你兜风。”
谢时微乖巧地点头照做,飞速吃完饭,换好衣服跟在贺钦身后出门了。
上午十点,街上人流如织,谢时微和贺钦并肩,这一次两人没有了惯常会保持的半臂距离,或者前后错开,而是紧紧并肩。路上阳光充沛,电车叮当穿过主街,谢时微兴致来了就拿手机拍照,忽然让贺钦在一颗老树下站定,小跑到远处给他拍了一张侧身照,定格后划拉屏幕欣赏,又小跑回贺钦身边,得意地八兆皮昂给他看:“我技术好吧。”
贺钦笑了一下:“好。”
谢时微仰头看着他,也笑了,拉住了贺钦的手:“当然了,模特也很帅。”
贺钦一直对自己有正确的自我认知,被夸长得帅也是常事,但现在被谢时微,尤其是成为恋人之后的谢时微说出来,让他有种奇异的兴奋感,但表面依然云淡风轻,只是轻轻回握住谢时微的手:“谢谢夸赞,你也很有品味。”.
谢时微不知道贺钦要带他去哪里,干脆也没问,他享受这样被人安排好行程,自己什么都不用管的放松和随性。
坐车到了机场,才知道他们要去卡帕多奇亚。
谢时微以前在旅游节目里看过这里,石头之城,热气球点缀满天。
他很开心,也很激动。想起以前过的日子,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以前他给老板当牛马,大事小事都要操心,到现在被贺钦照顾,才确信当老板确实很爽。
想到这儿,谢时微低下头,发出了非常资本主义的邪恶笑声,贺钦觉得好玩,问他笑什么,谢时微憋住笑,抬头:“你这算不算再给我当秘书啊,贺总。”
“你说算就算吧,小谢总。”贺钦不介意逗谢时微开心,于是招手叫来空姐:“麻烦给我老板倒一杯咖啡。”
空姐立刻行动,给谢时微端来,说请慢用。
这几句话很简单,谢时微全听懂了,更想笑,直接笑得倒在了贺钦肩上。
距离不远,一小时的飞行时间,小飞机落地。
出了机场,这边的温度明显凉了,谢时微打了个小喷嚏,贺钦摸了摸他有点凉的手,立刻开车带他去买外套。
谢时微挑中一件黑色皮衣和一件深蓝牛仔外套,看上去颇具当地特色。
“你穿这个。”他把皮衣递给贺钦,自己穿上牛仔衣。
换好,谢时微看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满意之后,又把目光移到旁边的和亲身上,突然有种想狂亲贺钦的冲动。
因为,真的,太帅了。
他没忍住又拿起一顶帽子扣在贺钦头顶,这种冲动更加明显,以至于谢时微呼吸都有点急促。
收银小哥不停用口音浓重的英语夸赞他们穿上特别好看,说帽子可以打折一起带走,贺钦自然就买了。
出了店铺,街上人不多,风很温和,天很蓝,谢时微咽了下口水,终于忍不住拽着贺钦的袖口拐进旁边的小窄胡同,一把把他摁在墙上,二话不说地亲上去了。
他用了力气,嘴巴重重地去撞贺钦,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宽阔的肩。
贺钦被谢时微这忽然的吻一下挑起了情绪,闭上眼回亲。
一墙之隔的音像店在播放民族舞曲,明快而激烈,正如他们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谢时微逐渐由主动变成被动,节奏被贺钦全然把控,这一次贺钦没有再忍耐,手掌掀开牛仔衣下摆,严丝合缝地贴在谢时微的腰上,直接侵入了谢时微的口腔。
这是两人都清醒时,作为恋人,第一个这样亲密的吻。
气息的交换,心跳的交响,外面行人的脚步声,全部让谢时微心醉。他在这个吻里再次动摇,无论贺钦行还是不行,他都要和他在一起。
舞曲终了,他们也分开。
谢时微脸庞红着,眸中有点水汽,垂着眼,被贺钦楼在胸前。
“时微,我喜欢你。”贺钦又说了一次,声音很低,在耳边犹如蛊人的咒语,让谢时微仰起头来,又轻轻碰了贺钦的嘴唇。
“我知道,我也是。”
贺钦笑,清了清嗓子:“走吧。”
谢时微为难地小声:“等会儿。”
“怎么了?”
“腿软,没力气。”谢时微抬眼瞧着贺钦,“你也太会亲了。”
贺钦很满意这个评价,直接把谢时微拦腰抱了起,拐到了街上。
众人侧目,几人竖起大拇指,谢时微在贺钦臂弯里笑得很灿烂。
第69章 约会 小谈一下2
贺钦叫了车, 开往城中一处洞穴民宿。
他们一路开到山顶,视线开阔起来,密密匝匝的石山之间是一幢幢造型奇异但极度融合的房子, 这是土耳其特色,谢时微同样在旅游节目中看过,现在亲临,还是觉得震撼。
贺钦定的民宿是山顶的一家私人别墅,屋内特别有当地特色, 撞色的布置, 民族风的装饰,一切都很新奇, 也让他很兴奋。
贺钦安排行程:“明早做热气球, 今天带你骑摩托, 晚上在营地吃晚餐, 然后回来休息。”
“好。”谢时微点点头,“你累不累?”
“不累,陪你一起, 都不算累, 回国之后忙工作才会累。”贺钦意有所指。
其实他是在担心, 谢时微回国之后就要变卦, 他总觉得谢时微现在答应和他真正在一起,是有期限的,虽然谢时微从来没有明说。
谢时微没察觉到, 只是贴心地表示回国之后他也会多陪他一起放松。
晚上,两个人沿着山路散步,非旅游旺季,山顶人很少, 能俯瞰到整个石头城的全貌。
谢时微突然很想和贺钦说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之前他只把自己的过去几笔带过,因为不想让贺钦同情他,但现在他想让贺钦更了解他,直到更多他的事。
谢时微便从小时候讲起,讲父母沉迷赌博,输光了所有家产,最后死于车祸,所以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过马路,假如路上没有斑马线,他就算是多走三个路口,也不要横穿过去。
他讲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艰难地躲债,还给贺钦讲了他们最初同居的时候,他做的噩梦。
“那天我梦到追债的人又上门了,我拿着菜刀砍在门上,他们便走了。”谢时微回忆着,“小时候总是发生这种事,我写作业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房门就被砰砰砰砸响,我要么溜掉,要么反抗,有一回真的拿着刀威胁过他们,把他们吓走了。”
贺钦牵紧了谢时微的手,两人来到了观景台上,隔着玻璃去看远处的灯火。
“哎,其实我成绩挺好的,不是我要自夸,我在那种环境下还能考上好大学的好专业,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只可惜毕业后就赶上劳动力饱和,上学时候一直在打工还债,没积攒什么人脉,毕业之后只能在公司给老板当牛做马,天天受尽压榨,最后死得那么惨。”
贺钦敞开风衣,把谢时微拢进了怀里。
谢时微在贺钦肩颈处找了一个好位置靠着,继续说:“不过我也遇到过好人的,我的邻居阿姨,以前对我很好,之前我希望衣服上有玉兰花,就是因为阿姨家门口种了一棵玉兰树,她会收集花瓣给我,让我能好好睡一觉。”
“所以,来了这里,过上这么好的生活,我真的觉得很开心。只是,我的存在代表着原本谢时微的消失,我觉得他当初消失得很离奇,也许,就是那个把他推进泳池的凶手害了他。”
“这件事情我一直在继续调查。”贺钦知道谢时微换了人之后,就在调查这件事了,“我和你说过,我觉得是和白桉通话的人主导了这一切。”
“嗯,回去之后我和你一起查,一定要把人找出来,既是对原本谢时微的交代,也能排除以后的风险。”
“好。”
谢时微倚靠着贺钦,看看风景,又看星星。
天地宁静,秋风温和,他抬起头,在贺钦面颊上亲了一下。
贺钦笑了,随后扣住他的下巴,又和谢时微接吻。
许久,两人才分开,谢时微嘴唇有点痛,嗔怪贺钦瘾有点大。
贺钦在谢时微耳边问:“难道你没有?”
谢时微佯怒说你真讨厌,最后又笑着说他也有。
和喜欢的人接吻,这么美妙的事情,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接下来的几天,谢时微真正在异国进行了一场深度游。
热气球上看日出,在沙漠公路上坐敞篷跑车驰骋,在露营地用天文望远镜看星群,在大西洋畔做滑翔伞,做了许多许多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每一刻他都是笑着的,拍了很多照片,也和贺钦接了很多吻。
最后一天,他们来到一个海边小城,贺钦找到一个租车店,把国际驾照给老板,租了一辆谢时微喜欢的拉风摩托。
上车之前,贺钦给谢时微戴老年人专用款全身加厚护具。
谢时微一脸问号:“我还没到这个年龄吧。”
贺钦笑了一下:“上次我说我会开摩托,其实是骗你的。”
谢时微一怔,想明白贺钦什么意思,笑了起来,越笑越收不住,眼泪都流出来了一点。他一想到贺钦镇定地说自己会开摩托,转头就偷偷去报班学摩托的样子,就觉得这件事太搞笑了,当然也有点可爱。
贺钦无奈地抹掉谢时微眼角的晶莹,在驾驶位坐好:“好了,上车吧,我技术很好的。”
谢时微爬上去坐好,搂住贺钦的腰,在他耳边说:“谢谢你,又要上班又要抽空去学,很辛苦吧?”
“想到你会喜欢,就不辛苦了。”
谢时微耳朵一红,把脸埋在了贺钦颈间。
真是的,怎么这么会说话。
油门轰响,摩托疾驰,山间的风游走在谢时微身侧,发丝随风飘扬,谢时微大口地呼吸,带着莫名清香的空气灌入他的肺腑。这瞬间,谢时微觉得假如就这样幸福下去,他真的真的可以不在乎贺钦那点bug,和贺钦继续生活,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第70章 中药 “先生,你这阳气可真旺啊!"…….
但是, 旅行结束,返回国内,当谢时微真的以情侣的身份和贺钦一起生活, 他立刻又怂了,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一回国,贺钦就公务缠身,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连续加了一周的班, 只每天晚上抽空陪谢时微一起吃晚餐, 吃完就又回公司办公去了,一点没有在国外时候的浓情蜜意, 独留谢时微下班后一人在房间里惆怅。
果然, 不行就是不行, 怎么会有热恋期抛下恋人去住办公室的?一看就是体内缺乏某种激素冲动。
还有, 好几次贺钦和他接吻,亲着亲着就越来越深入,毕竟他们俩都这个年纪了, 又都是第一次恋爱, 难免没轻没重的。贺钦有时候会抚摸他的腰侧, 有时候又是颈侧, 肌肤相贴,谢时微好几回都被亲出反应来了,扭捏着推开贺钦, 红着脸往下瞄,结果贺钦那里完全看不出什么变化,而且神色也非常如常,一点都看不出什么迹象。
谢时微腹诽归腹诽, 木已成舟,他也确实喜欢贺钦,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分手。
虽然原作里说贺钦这病症无药可医,但谢时微本着能救一点是一点不抛弃也不放弃的精神,早晨上班前,专门去中医馆,找专家开一副补肾的营养汤剂。
为了避免贺钦发现不对,这副药也是很有讲究,大部分药材都是小火慢炖式滋补身体的,只有少数刁钻的药物,以微妙的计量出现,相互作用下显著滋阴补阳,提振雄风。
老中医跟他保证这方子是他的独门秘法,绝对好使,且不易被人看出。
中午,谢时微去贺钦办公室找他,把药包放在了贺钦桌上。
“这是什么?”
“你最近工作太辛苦了,不是总说头痛吗?这个缓解疲劳,减轻偏头痛的方子,”谢时微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儿,“这是中医院资历最深的老中医开的方子,很管用的,你要按时喝。”
贺钦不疑有他,摸了摸谢时微的发尾,笑道:“好,我会喝的。”
谢时微给了贺钦一个道别吻,有点心虚地走了。
贺钦不疑有他,当天就开始喝这副中药。
而他手头的工作还有一周才能收尾,为了以最高的效率完成,贺钦选择继续在办公室住一周,尽早解决繁重的国外业务。
喝药的第一天,他还没有太夸张的身体反应,只是在晚上和谢时微一起吃晚餐的时候,看到他就会觉得有些燥热。
第二天,贺钦渐渐觉得有些不对,他办公的时候总会以特别高的频率想到谢时微,想他们在土耳其接过的每一个吻,像他们并肩躺在床上的每个夜晚,这样的念头像隔绝不了的海浪不断冲刷着他的神经,以至于他在开会的时候犯了一个本不该犯的小错误,引发了一点下下得了连锁反应,好在助理工作认真,帮他及时修改了一份文件。
第三天,贺钦的反应更是夸张到他自己都有点羞耻了。他看到谢时微的第一秒,谢时微只是对他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都还没做,他居然就硬了!
贺钦当即石化,手脚不甚协调地坐在谢时微对面,脸色少见的有点红,呼吸也越来越快,但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菜一道道上齐,谢时微一直在给贺钦讲些今天发生的趣事,喝过汤的嘴唇莹润,睫毛像刷子一样,贺钦彻底忍不住了,怕自己会对谢时微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饭都没吃完就落荒而逃,开车回公司洗了个冷水澡。
洗完,燥热还是没有好转,某个部位依然十分精神。
贺钦闭上眼,满心都是绝望。
他不得草草解决,然后直奔中医院挂了生殖科,略微羞耻地描述了自己的症状。
年轻的医生给贺钦把脉,并未从脉象中看出端倪,眼睛瞪得滴流圆:“先生,你这阳气可真旺啊!赶紧吃点药降降火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