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妾明白,也是真心疼这孩子。”
尹贵妃拿帕子轻轻地印了印眼角,
“明明这丫头,臣妾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早些年,臣妾在这宫里头,性子也算不上好,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安妃妹妹了。如今,她这一走,臣妾……”
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圣上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和安妃,姐妹情深。如今她遭了这样的难,朕一定不会放过凶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安妃一个交代!”
尹贵妃抽泣着,
“陛下圣明,安妃妹妹若是在天有灵,定会保佑陛下万事顺遂。”
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提起了另一桩事,
“陛下,臣妾……想收明明为义女……”
皇帝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有些意外,
“明明是荆南王的女儿,早已贵为郡主,你这……”
“陛下!”
尹贵妃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安妃妹妹走得突然,她心里头最放不下的,就是明明了!臣妾若是能收她为义女,也能让安妃妹妹在九泉之下瞑目啊!”
她哽咽着,
“这些年,安妃妹妹性子恬淡,陛下许久未曾踏足她的寝宫,自然不知道……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惦记着陛下。她总在臣妾耳边念叨,当年陛下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得紧,怎么如今,却不来了呢?”
圣上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有根细细的针,轻轻地扎了他一下。
尹贵妃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安妃为啥进宫?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位”。
安妃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和吴容远远情投意合,却被圣上一眼看中,棒打鸳鸯。
原本性子跳脱,为了云陵,为了家族,硬生生被逼成了这宫里头的“端庄贤淑”。
人人都以为安妃娘娘就该是这般模样。
只有尹贵妃知道,那个曾经鲜活灵动,敢偷偷溜出府去玩的女子,早就被这高高的宫墙给困**。
如今一把火烧没的,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尹贵妃思绪至此,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
这宫里的女人,又有哪个不是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正主回来了,她们这些影子,就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永无出头之日。
陛下不知脑海中闪过何事,沉默了许久,最终竟没有再反对尹贵妃的提议。
等圣上走了,明明郡主才从里屋出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素净的宫女服,怀中死死护着一只黑布裹住的玉瓶,里头是安妃的骨灰。
门外,一个身形瘦小的宫女正候着。
“贵妃娘娘,郡主,奴婢是燕大人派来,送郡主出宫的。”
尹贵妃看着那宫女,眼神复杂,
“冀容白的手,竟然已经伸到后宫里来了,看来这天下,早晚要落到他手里。”
那宫女头垂得更低了,不敢接话。
明明郡主缓步靠近那宫女,又回头看了尹贵妃一眼,欲言又止。
尹贵妃轻轻地叹了口气,
“到了地方,替我带句话,愿她们来世……能生在寻常人家,做一对恩爱夫妻,白头偕老。”
“是。”
明明郡主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定。
尹贵妃看着明明郡主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就像一个华丽的囚笼,困住了她们这些可怜的女人。
……
明明郡主随着宫女,七拐八绕,出乎意料地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院子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郡主,这是燕大人特意为您准备的,可以避开宫里的耳目。”
宫女解释道。
明明郡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地驶出了皇宫,一路向城外驶去。
她知道,冀容白既然安排了马车,那吴容远远的后事,想必也早已安排妥当了。
果然,马车直接驶到了城外五里坡的那棵梨花树下。
那里,已经挖好了一个墓穴。
几个身穿粗布衣裳的人,正等着他们。
送葬的队伍,悄无声息。
除了明明郡主,茅清兮竟然也在。
她也是一身不起眼的装扮,混在人群中。
几个人合力将一口薄棺放入墓穴。
填土,立碑。
整个过程,安静得让人心慌。
只有风,一阵阵地刮过,吹得梨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棺木入土,明明郡主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不是悲伤,却比悲伤更让人难受。
她知道,姑姑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哪怕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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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可她想,姑姑一定是欢喜的,吴容远远也一定是欢喜的。
吴老夫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中。
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浑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渐渐隆起的坟包。
坟墓堆好了,成了一个小小的土丘。
梨花开得正好,风一吹,花瓣就跟下雪似的,落了满山坡。
送葬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明明郡主和茅清兮并肩走在回城的路上。
“我姑姑,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
明明郡主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到底想打听啥?”
茅清兮没有直接回答。
明明郡主停下脚步,看着茅清兮,
“关于荆南王府……”
茅清兮摇了摇头,
“安妃娘娘并没有说太多。她只是说,若是你日后遇到难处,希望我们可以尽力帮你。”
“原来……姑姑她一直都在为我打算。”
明明郡主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苦涩。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臧夫人,有话直说吧。如今我姑姑不在了,我必须留在京城,才能保云陵一时安稳。”
她看着茅清兮的眼睛,
“云陵这块肥肉,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你们……真的能坐视不理?”
茅清兮依旧摇头,
“冀容白说过,云陵的兵马,只适合镇守云陵,对京城的人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
明明郡主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可若是云陵的兵马落入他人之手,那就不只是镇守云陵这么简单了。真到了那时候,玄武国挥师南下,云陵怕是抵挡不住。苏将军,肯定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茅清兮看着她,
“明明郡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陵需要在京城找到一个依靠,但我们和苏将军一样,都不希望边关再起战火。”
明明郡主上前一步,
“苏将军不在,臧夫人,我只问你一句,云陵,可否与苏将军同进退?这句话,臧夫人能做主吗?”
茅清兮看着她,目光坚定,
“郡主能代表云陵,我自然也能代表陆家。”
“但凡苏枭将军尚在人世,云陵就绝不会有二心。”
明明郡主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