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可是……她不能接受!
明明郡主颓然跌坐在地,紧紧抱着那盒子,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
那哭声,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割在人的心上,连屋檐上歇脚的鸟雀都受不住,扑棱棱地飞走了。
尹贵妃就站在门外,听着那哭声,抬头望天。
“这下,你总算能歇歇了。”她低声呢喃,不知是说给谁听。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很快又消失了。
她转头看向那高耸的宫墙,眼神渐渐暗淡,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
屋里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尹贵妃迈步走了进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明明。”
她停在明明郡主面前,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你姑姑走了,她把你托付给我,我会……待你如亲生女儿。”
明明郡主猛地抬头,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眼里写满了震惊和迷茫。
尹贵妃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一字一句地说:“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明白,除了这条路,你……别无选择。”
“安妃一去,荆南王府在京中再无依靠。你若留在宫中,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尹贵妃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你的婚事,你的生死,都将不由你做主。想离开京城,更是痴人说梦。”
“但若我收你为义女,便不同了。”尹贵妃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温度,“有尹家和宁王在,无人敢轻举妄动。你的婚事,需得我点头同意。只要我护着你,便不会让你沦为玩物。但……你也无法离开京城,这是你姑姑唯一对不住你的地方。”
明明郡主抱着盒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尹贵妃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姑姑她……也是实在熬不下去了。明明,你要体谅她,否则……”
“我知道,我都明白。”明明郡主抱着盒子,缓缓站起身,身体有些摇晃,“姑姑这些年,过得太苦了。现在……该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从今往后,荆南王府的担子,我来扛。”
明明郡主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走到尹贵妃身旁,站得笔直,像一棵挺拔的小树。
“母妃。”她轻声唤道。
尹贵妃微微一笑,带着明明郡主回了自己的寝宫。
见明明郡主仍旧抱着那黑漆盒子,尹贵妃轻声道:“这盒子里装的,并非你姑姑的遗骸。”
明明郡主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母妃,您的意思是……”
尹贵妃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你姑姑的骨灰,我早已命人妥善收殓,在这里。”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净瓶,瓶身温润细腻,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你姑姑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与吴容远远死同穴。她……会与吴容远远合葬。”
明明郡主怔怔地望着那玉净瓶,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姑姑……连这事儿都告诉您了。”
尹贵妃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落寞:“你姑姑,比我幸运得多。我羡慕她,所以……愿意成全她。”
明明郡主不明白。
姨独自一人陷落都城,与家人天各一方,与爱人咫尺天涯,这算哪门子幸运?
尹贵妃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未解释,只是话锋一转:“安妃薨逝,皇上或许会准许荆南王进京吊唁。这段时日,你就安心住在我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明明郡主点了点头,像一只温顺的猫儿。
尹贵妃又道:“关于入土为安一事,这事交给我的人处理。”
“母妃,可否……让女儿亲自去?”明明郡主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想亲眼看着,看着姑姑和吴容远远……葬在一起。”
自从姑姑离世,她对吴容远远的那点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
如今再提起这个名字,她心里已经掀不起半点波澜。
她想圆姨的遗愿,让她和心爱之人,在九泉之下能够相守。
从前,姑姑为了荆南王府,牺牲了太多。
如今,她只想为姑姑做最后一件事。
尹贵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你想出宫,谈何容易?”尹贵妃缓缓开口,“你姑姑刚走,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宫外不比宫内,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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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语气一转:“不过……若有冀容白相助,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我会替你联络冀容白。”尹贵妃冷笑一声,“这一个个的,都对他寄予厚望,难不成真以为他能开创什么太平盛世?”
“也罢,我就破例信他一回,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能将这腐朽的世道,翻出什么新花样来。”烈焰,像失控的妖魔,张牙舞爪地吞噬着安妃的寝宫。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仿佛要将这四方的天都染成墨色。
宫里头,早就炸开了锅。
流言比风还快,都说这场火,透着十二分的诡异。
两个多时辰!火势不仅没有半点减弱,反而越烧越旺。
宫人们提着水桶,来来**,跑得腿都快断了。
可那水泼上去,就像是火上浇油,火苗子非但没矮下去,反而蹿得老高。
后来,锦衣卫的人来了,一番查探,才算摸清了这场大火的底细。
说是安妃的寝宫,从里到外,被人泼满了火油。
这火油,怕不就是这场大火怎么都扑不灭的根源?
圣上听了这消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差点没把龙椅给坐塌了。
他一面派人快马加鞭,给远在云陵的荆南王送信,一面下令,宫里头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他查,这火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皇宫里头,顿时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不是自己。
圣上担心明明郡主年轻,经不住事,亲自去了趟尹贵妃那儿,想看看情况。
尹贵妃见了圣驾,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可还是强忍着行礼。
“明明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几次三番晕厥。”
尹贵妃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臣妾已经让太医来看过了,说是得静养。等她醒过来,臣妾必当带她觐见圣上。”
圣上看着眼前的尹贵妃。
想当年,她是这后宫里最得圣上宠爱的,可如今……
圣上心里头也五味杂陈,长叹一声,
“明明这孩子,命苦。安妃是她在这皇城中仅存的血脉,这冷不丁地……荆南王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这些日子,你可得上点心,好好照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