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艾希莉坐上代步车后，卡迪西给她扣上看安全带。
艾希莉欲言又止。
哇这个东西居然还有安全带吗？
似乎是看出了艾希莉在想什么，卡迪西好心给艾希莉解释：“他们有时候会拿这个模拟F1狂飙飞车，不装个安全带容易飞出去，上次米莎时速飙到25km/h，直接被甩出去3米开外……”
艾希莉：“……”
如果她没记错电动车的限制时速也就25km/h。
她现在想下去了。
艾德及时给艾希莉扎一针定心剂：“放心吧，艾希莉小姐，自从上次米莎飚代步车摔骨，上面就严禁室内危险驾驶了。”
室内危险驾驶，好小众的词汇。
艾希莉：“具体表现为？”
“他们升级了安全性。”
“……安全带？”
“是的。”
这不是幼儿园的校车，放我下去。
艾希莉内心在哀嚎，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开始操作驾驶系统。
五分钟后，艾德通知完布鲁斯回来，研发六区就已经到处都是艾希莉开着代步车乱窜的身影。
不只是艾希莉，整个研发六区的工作人员都被吸引了过来，个别几个违规操作惯犯已经在上手教艾希莉如何漂移了。
艾德沉默了片刻，没有上前制止。
111.
最早是卡迪西带着艾希莉玩代步车的时候撞上了上次飞出去的米莎。
米莎一看到代步车上的艾希莉就两眼放光，作为代步车车祸唯一伤员，米莎被禁止使用代步车已经有半年了。
顺带一提，代步车飙车风潮就是她发起的。
米莎非常热情地给艾希莉介绍这款代步车14.0的各种功能——等等，你说14.0？
艾希莉欲言又止地看着米莎。
“啊，”米莎挠了挠头，“之前给老板定制车子的时候他提出来一大串的需求，我们组负责智能驾驶这一块，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要研究点，有些系统就装到它上面了。”
艾希莉：“……”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布鲁斯有钱任性，还是该说米莎他们这些搞研发的技术宅脑回路不同常人。
“说到这一块还是要说斯塔克工业。”
办公椅“哗啦”一声，一头卷毛的黑人程序员半死不活地靠过来，艾希莉看见他的工牌上写着“乔治”。
乔治挠了挠头：“人工智能这一块被斯塔克带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据传言斯塔克的核心技术已经更迭到了能够几乎安全模拟人类思考的地步。”
“我觉得还是商业噱头。”
聊到专业领域，这些科研狂魔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不过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人工智能领域，哪怕是韦恩也只是在追赶斯塔克。”
“话也不能这样说吧？”
“这样说也没错，严格意义上是全世界在追赶托尼斯塔克一个人。”
艾希莉晃着腿听他们说话。
卡迪西给她拿了一个靠枕，对艾希莉来说这个枕头实在有些过分柔软，艾希莉可以轻易地陷进去。但抱起来还是很舒服的，艾希莉的下巴也可以刚好压在枕头上。
艾希莉倒是知道斯塔克，不过是因为和布鲁斯不相上下的花花公子身份。
艾希莉歪了歪头：“斯塔克很厉害吗？”
“那就要看小公主你说的是哪个斯塔克了。”
米莎看见艾希莉抱着抱枕乖乖地坐着，顿时心头一片柔软。
“嗯？”
有很多个斯塔克吗？
“如果是斯塔克工业，那韦恩也不相上下。”乔治靠着椅子给艾希莉介绍，“小公主你在哥谭是感觉不到啦，实际上斯塔克和韦恩在全球都是金融巨头——还有奎恩，不过星城离哥谭就有些远了，讨论度没有斯塔克那么高。”
艾希莉怀里抱着东西，声音闷闷的：“三巨头？”
“嗯……”乔治挠头，“也不能这样说？金融这块你还是问艾德，他比较清楚。”
“跑题了乔治。”米莎道：“小公主，人工智能的话，托尼斯塔克的确是很厉害，应该说是最厉害也不为过，那种天才几百万年出一个啦。”
“不过说起来斯塔克好像也有段时间没有露面了？”卡迪西给艾希莉拿了一杯饮料，贴心地将代步车的折叠桌板打开。
艾希莉低头研究这个从扶手下伸展开的折叠板，试图探明它刚才到底是收在了哪个空间。
“啊……那个张扬的斯塔克吗？他们好像搞出了一个新的军火，应该是在忙着卖到哪里去。”
“哈，那谁知道。”
冷不丁开口的眼睛男话语里多少带些阴阳怪气，艾希莉闻言回头去看他。
“臭名昭著的军火商，全世界都变成战场才合他的意——”
“赫瓦贾。”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艾德突然出声。
那个叫“赫瓦贾”的男人“啧”了一声，看向艾希莉，这次他的语气柔和了很多。
“无论如何，艾希莉小姐，您得相信，您的父亲可比那个什么托尼斯塔克要好千百倍。”赫瓦贾站起身，刚才还满脸阴郁的人这会儿又恢复了活力，“嘿，小公主，说起人工智能，我们正在做一个电子宠物。”
赫瓦贾冲卡迪西眨眨眼。
卡迪西秒懂。
“好吧！是的！兄弟姐妹们，我们的外形之争有了公正权威的裁判！”
卡迪西大声宣布：“我提议，让艾希莉·韦恩小姐成为我们的外观设计裁判，享有一票肯定权！”
“嘿，等等，为什么是一票肯定权。”
乔治顿时一个激灵，他竭力争取：“我支持设立裁判，但不能独裁！为了体现裁判的权威性，当然是要设立一票否决权！”
“放弃吧乔治，”米莎怜悯地看着乔治，“你和科纳米他们搞出来那个蛞蝓，就算凭票数赢了也会吃一票否决的。”
“软体动物怎么了！软体动物香香软软鲜嫩多汁还有害羞的触角！多可爱啊！”
乔治用他匮乏的词汇极力形容着蛞蝓的可爱之处。
米莎给艾希莉捂住耳朵。
“别听，他骂的很脏。”
艾希莉：“……”
你们理科生的词汇库存好奇怪哦。
“其实，”艾希莉在双方不息的战火中开口，几个人顿时目光如炬地看向她。
“蛞蝓是挺可爱的。”
空气沉默了。
乔治发出胜利的欢呼声，其余人则欲言又止地看着艾希莉，最后齐刷刷地看向艾德。
艾德：“……”
他会记得委婉地提示韦恩先生注意艾希莉小姐的审美培养的。
“但我说的是威廉多彩海蛞蝓。”
艾希莉补充道。
在谷歌了海蛞蝓的外表后，众人兴致勃勃地开始讨论海蛞蝓电子宠物的特性。
只有乔治错付信任的世界诞生了。
艾希莉听着听着不对劲起来。
研究六组好像是真的准备把这个新研发出来的东西拿来给自己做电子宠物啊！
因为他们已经从询问艾希莉外观，到询问艾希莉性格设定，再到根据艾希莉的喜好搭载知识库了！
“如果我没记错，韦恩小姐应该还养了宠物。”
艾德也难得得开口说话了。
艾希莉愣了一下。
“是的，”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艾德，“布鲁斯还会和你们说这个吗？”
艾德沉默了一下——他本能地意识到这不是适合他邀功的问题。
“……韦恩先生让我比对过不同宠物店的信息。”
他答非所问。
艾希莉点点头。
真是靠谱的总助！这就是传说中的细枝末节观察术！
“那么我们可以再开发一个宠物监控斑块！”米莎兴致勃勃地问到，“小公主养了什么宠物？”
“布鲁斯养了一只玄凤鹦鹉。”
嗯，小鸟啊！
很符合布鲁斯花枝招展的刻板印象！
“我养了一条蛇。”
嗯。
嗯？？
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这种爬行动物吗？
赫瓦贾：“所以是海蛞蝓吗？”
突然感觉合理了。
艾希莉似乎又在放空。
“艾希莉小姐？”艾德以为艾希莉是累了，“您需要一些茶点吗？”
“不，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作为裁判，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个，嗯，奖品？”
这种被突如其来的善意包围的感觉对艾希莉来说有些陌生，她下意识地想给这些温柔的人做些什么。
“奖品？”乔治来了兴致，他眼睛“噌”得一下亮得出奇。
“如果能让研发六组的研究经费翻倍的话！！”
搞科研的都烧钱！真烧起来，批多少钱都不够烧！他想要经费！
“乔治，别说这种会为难艾希莉小姐的话。”
说到底艾希莉还是小孩子，不是叫两声公主就真的能支配韦恩集团。
艾希莉的表情也有些微妙，这个要求她只能去找布鲁斯帮忙，而布鲁斯是否会答应也是未知数。
注意到艾希莉有些失落，卡迪西打圆场道：“小公主，不如给我们讲讲韦恩先生的趣事？”
艾希莉抬起头。
卡迪西笑眯眯地说：“哥谭可没有谁不喜欢韦恩先生，但是大家实在没有多少机会和韦恩先生接触。”
卡迪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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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容有些狡黠。
“小公主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对吧？”
艾希莉沉默了一下。
艾希莉的眼睛亮起来。
“……布鲁斯跟我去买宠物的时候，被兔子打了。”
艾希莉问：“这个算吗？我存下了视频，布鲁斯不知道。”
艾德：“……”
完了，他来不及阻止了。
米莎蹲下身。
她郑重道：“艾希莉小姐，我用新款自动驾驶代步车跟您换这个视频，包维修包升级的那种！”
卡迪西一把拉开米莎，“我有更好的！全自动桌面万能机器人！我也包维修包升级！”
“说的好像我们没有一样！”
“……”
艾希莉：“……”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传说中校园男神身边掌握着一手资源的好兄弟。
艾希莉突然意识到了布鲁斯的价值。
112.
布鲁斯来找艾希莉的时候，就看见艾希莉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面前摆着他勤勤恳恳的员工手搓出来的各种小玩意。
“艾希？”
布鲁斯迟疑地喊了一声。
正在捣鼓自动橡皮擦机器人艾希莉抬头。
“布鲁斯？”
“你们在玩什么?”
几个员工给布鲁斯让出一个位置。
“我在看卡迪西做的机器人橡皮擦。”艾希莉戳了戳小机器人的脑袋，“它好聪明，不光知道哪里有障碍，还知道哪里的笔迹需要擦掉。”
布鲁斯看了一眼机器人。
布鲁斯：“……”
卡迪西，你这个系统该不会是蝙蝠车用的那个障碍识别系统和自动射击系统吧？
“米莎还答应给我再做一个新的代步车。”
艾希莉指了指那个代步车。
布鲁斯：“……”
那个好像是因为搭载了蝙蝠车自动驾驶系统，被米莎拿来做性能测试的模型车14.0.
布鲁斯沉默地看着米莎。
米莎丝毫没有自己掏出了什么不得了东西的自觉，全是对自己做的小玩意赢得了韦恩小公主一颗芳心的骄傲。
“赫瓦贾和乔治说会给我做一个能打电话的飞行机器人。”
好极了，这两个人在研究的是微型机器人和卫星通讯设备。
一会儿不见，差一个卢修斯，他的小女儿就要集齐蝙蝠车碎片了。
113.
最后艾希莉带走了卡迪西做的桌面小机器人和那个柔软的靠枕。
在回韦恩庄园的路上，艾希莉突然问起了斯塔克。
“布鲁斯，你认识斯塔克吗？”
布鲁斯有些惊讶艾希莉会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宴会打过照面，但是不熟。”
同为顶级富豪，布鲁斯和斯塔克自然是打过招呼的，但斯塔克和韦恩的合作他们都没有亲自过问，私下也没有联系，倒是媒体很喜欢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
偶尔布鲁斯也会借花边小报和斯塔克捆绑，用来强化他“花花公子”的大众印象——
等等！花边小报！
布鲁斯立刻清醒了。
“艾希，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一些斯塔克花边新闻在布鲁斯的脑子里疯狂闪现。
“赫瓦贾不喜欢斯塔克。”
艾希莉说。
和劳娜不同，甚至完全想法，劳娜将斯塔克形容为工程师的乐园，研究者的天堂；而赫瓦贾却只在只言片语中就将其对斯塔克厌恶与憎恨展露无遗。
她当然知道万事皆有两面，只是她更多时候感到不解。
为什么他们的观点可以完全相反？
布鲁斯又一次沉默了。
这个问题又与之前不同，它涉及了更多的，人类本质层面的黑暗冲突。
布鲁斯总会担心艾希莉过于敏感的性格会让她走向某个极端，这就导致他总是很难回答艾希莉那些隐藏在平淡语言下无比尖锐的问题。
“艾希，”他说，“我打一个比方。”
艾希莉看向布鲁斯。
“一个卖刀的商贩，将刀卖给他的客人。而这个客人用这把刀，伤害了另一个人。”
“你觉得这个卖刀的商贩做错了吗？”
艾希莉抱着枕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
布鲁斯没有听到艾希莉的回答。
他没有催促，也不进一步地解读，默默地打开了车载CD。
舒缓的钢琴曲在车内流淌。
“布鲁斯，我觉得你说错了。”
艾希莉说。
“事实是，一个弱者和一个强者向他买这把刀，他要选择将刀卖给其中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