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那对褚洛白来说,还真是个天大的喜讯。
可惜啊,她并未忆起任何他与阿景的甜蜜点滴,就连哼小曲儿这事儿都浑然无觉。
“我什么都未曾想起。不过,若是上神惦念阿景惦念得紧,小魔我此刻便可扮作她。”肆景即刻挂起虚伪的笑容,眼底却是漠然一片。
她俯身看向小半妖们,语气柔和道:“姐姐不玩了,你们玩吧。”说罢,优雅起身。
许是她矫揉造作过了头,连秋千也看不下去了。
咔啦——嘭!
断裂声伴随着坠地声,秋千以四分五裂之势,发出了抗议。
小半妖们的表情瞬间冻结,一双双小眼睛难以置信地聚焦在他们曾视同至宝,而今却变为破烂的秋千上。
下一秒…
“呜…哇——”
如同点燃了引信的爆竹,哭声爆发,在小小的空地上空不断回响。
听到哭声,老丘系着围裙,疾步从屋内走了出来:“又怎么了?!”
一个小半妖指着肆景,哭诉道:“她…她把我们的秋千…坐、坐坏了!”
这怎能全怪她?
这秋千本身就摇摇欲坠的,坏了是早晚的事。
是她运气不佳,成为了最后一个坐的人。
肆景刚想争执两句,余光瞥见了褚洛白,想起自己还在扮演阿景,便深吸了口气,低眉顺目道:“是,是姐姐不好。只是你们这般哭喊着实吵闹,能否稍稍忍忍,安静一下?”
老丘面色铁青:“你打算怎么办?”她一来,孩子们便已哭上两回了。
“前辈想怎么办呢?”
老丘拿出几件简陋的工具,往地上一放:“修好它。”
肆景回头看看那堆废料:“前辈真认为能修好吗?”
“那就赔一个。”
“对!赔我们!”
“赔一个新秋千!”
小半妖们拉扯着肆景,附和道。
肆景挣开小妖们,咬牙道:“好,我赔。”
她念咒掐诀,变了个崭新的秋千出来,比原先要精致百倍。
“如何?前辈满意了吗?”她不耐烦地问。
老丘并不买账:“法术变的坚持不了几日,你得做个新的,用实打实的木头和藤蔓。”
地要亲自动手耕,秋千也要亲自动手做。
这蚓妖从厄元开始,就一直在折腾她!
肆景的忍耐已到达极限,她演不下去了,双手抱胸,双眉一横,变回了魔女的无赖样:“我不会!”
老丘:“不会就去学。”
学?
呵,她这辈子从未学过什么东西,连法力空手吸来的,要她为了一个破秋千去学?
做!梦!
“我不陪你们玩了!”肆景厉声道:“小银,我们走!”
一只手拽住了正要愤然离去的她。
肆景回头一看,心中怒火更盛。
又是褚洛白,他还想怎样?
若再同她说什么“酉时之约”之类的鬼话,她就真要跟他动手了!
岂料,褚洛白并未看她,而是朝着老丘微微一鞠躬:“前辈,这个秋千,我来赔偿。”
他语调平静,安抚了哭闹的小半妖,却未能浇熄肆景几欲迸发的怒火。
这神仙又摆出一副温良纯善的嘴脸了,着实讨厌!
他想当好人,那便由着他当,她才懒得奉陪!
她很气,气自己打不过他,无法再令他碎上一回。
但没关系,她还有其它选择,她可以选择不看他!
肆景甩开褚洛白的手,别过头,对小银道:“我们走!”
然而这一次,她还是没走成。
拦她的换了个人,换成了老丘。
“秋千已有人赔你了,你还想怎样?”肆景不满道。
“一码归一码,你弄哭了孩子,还是要罚。”老丘解下围裙,递给她:“去做饭。”
肆景双手抱胸:“这我也不会!怕是到时候做出来,罚的,是吃的人。”
老丘看向褚洛白:“你呢?会吗?”
褚洛白缓缓摇头。
“那你们就打下手!”老丘指指肆景:“你们魔,好逸恶劳。”又指指褚洛白:“你们神,娇生惯养。”
“今日都给我动动手,”他将手中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学学如何自食其力!”
-
老丘家,庖屋。
老丘利落地分配好了工作,肆景在屋外洗菜,褚洛白在屋内切菜。
肆景瞪着地上那一大盆沾着泥的萝卜,想着要一根根清洗干净,就两眼一黑。
她偷瞄了眼老丘,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便悄咪咪地调动了法力。
正要作弊,就被围观的小半妖发现了:“老丘爷爷,这个魔女姐姐她…”
肆景连忙捂住对方的嘴:“用手洗,我用手洗,你别嚷嚷。”
倚在墙边的小银嗤笑了一声:“要我说,主人大可撂挑子不干,何必受这窝囊气?”
有道理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魔!
她弄哭小半妖怎么了?
孩童本就爱哭闹,那是他们不够坚强,与她何干?凭什么要她受罚?
肆景垫起脚,摸摸小银的头,嘉许道:“你这宠物还是有点用处嘛。”
小银撇开头,面带愠怒:“再说一遍,我已成年了,莫再用这种对待孩童的方式待我。”
“那…你走不走?”
“走!我早就想走了!”
“姐姐,你真要走吗?”独眼小半妖拉住了她的衣角,央求道:“你能不能帮帮老丘爷爷?他年纪大了,腰又不好,每次给我们做饭都很辛苦的。”
肆景回头望向拄着拐的老丘。
庸元的老丘之所以多了这根拐杖,怕是因长年累月,频繁向凡人进贡地龙尾环,才落下了腰疾吧。
小银不屑道:“你们既知他辛苦,为何不自己动手帮忙?”
小半妖倒是理直气壮:“我们是孩子,而且身体不好,老丘爷爷舍不得让我们干活!”
“年纪小很了不起吗?身体弱很了不起吗?”小银陡然拔高音量,尖锐道:“要我说,与其健康活着,受尽欺辱,还不如…”
“好了,”肆景打断他,“不要说了。”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小银直视着她,眼神中有痛楚,有愤恨:“若有的选,我宁愿当他们!至少还能懵懵懂懂、傻乐着活个几年,然后干干净净地死掉!”
她知道他的痛苦所在。
过去已既定,无法改变。
能改变的,只有当下与未来。
肆景沉默片刻,看着他道:“你现在已成为小银了,依然这么觉得吗?”
小银一愣,耳根微红。
他仓惶地撇开视线:“那要看你如何待我了。”
“你放心,我待宠物可是极好的。来,”她拽着他一起蹲下,“帮我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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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银看着那盆泥水,脸上写满了抗拒。
“你洗不洗?”
“洗就洗!”小银认命般地拿起了一根萝卜。
肆景这边的洗菜大业,算是磕磕绊绊地步入了正轨了。
而褚洛白的切菜征途,却仍在摸索中。
他凝视着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钝刀,再看看案板上大小不一、姑且能称之为块的菜,深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放下钝刀,唤出了长剑。
这一次,长剑出鞘了,但不是为了御敌,而是为了切菜。
没有大开大阖,没有惊天动地。
剑光过处,菜蔬无声无息地分离,片片厚薄均匀,整齐地码放在案板上。
老丘咂了咂嘴,很是满意:“这神仙的法器就是不一般呐,确实好使!”
褚洛白收剑入鞘,微微颔首:“前辈谬赞了。”
任务提前完成,他转向肆景的方向,正欲去帮忙。还未靠近,便听到了她与小银的交谈声。
褚洛白身形微顿,移向了门口。
他并未偷听,只是恰好停在了能听清他们对话的位置。
“主人,你洗菜洗得很开心吗?”小银问。
“此话怎讲?”
“你方才…又哼那小曲儿了。”
“是吗?”
“你当真一点都意识不到?”
肆景摇了摇头。
“如此诡异?会不会…”小银眉头紧锁,“是吃了那药的缘故?”
“可我除了莫名其妙哼小曲儿,并无其它不适啊。玉折渊花精力暗算我,就为了这个?他图什么?图我唱歌好听?”
“说不定是慢性毒药!”小银危言耸听道:“前几日是哼小曲儿,后几日就慢慢疯了!不过…”他话锋一转,“疯了也没事!你现在就疯疯癫癫的,说不定疯到极致,就变正常了。”
“你这是在借机骂我?是又想以下犯上了?”肆景抄起萝卜狠狠打向他。
小银怪笑一声躲开了:“若不是疯了,怎会喜欢上那个神仙?”
肆景僵住:“你胡说什么!”
小银凑近她,探究道:“真没喜欢上?”
肆景把萝卜扔回水里,大声道:“没有!”
“没有就好,你既已亲耳听过他对别人的满满爱意,就莫要自找罪受,不然到头来伤心的,还是你自己。”
这道理她会不知道?何需他来提点。
不过是一次心动而已,根本不能证明那是喜欢。
再说了,要是她真喜欢上了,不论他喜欢的是谁,不论他对阿景的爱意有多满,她都会把他抢过来的。
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
等等!
满满爱意…
这个说法怎听上去有些耳熟?
肆景勃然:“你偷听我们说话!”
被抓了包,小银不羞也不臊,大言不惭道:“是你们道行不够,连我的隐身术都勘破不了。”
看来这家伙确实是欠收拾了!
用萝卜打不行了,得上手了!
肆景凝起魔焰,正要发飙——
“你们这是在洗菜,还是在闹着玩儿呢!”老丘的声音如雷般炸响。
肆景被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你老盯着我做甚?去盯盯那神仙啊,他指不定在偷懒呢。”
“他可比你省心儿多了,老早就把活儿干完了。”老丘回头看向案板处,愣住了:“咦,那神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