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司一直忙着寻找可靠的供货商,招标工作持续了一波又一波。
那些个股东各怀私心,都想把能给自己好处的供货商招进来。与一帮老狐狸周旋,也就把艾蓦这个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再回到腾扬墅区已是一周后的事。
“人放出去后,就去了派出所,后来警察上门了解情况,只是没有找到确切证据,走了流程就结束了。”汪量过来向我汇报情况。
“嗯。怎样了?”我抿了口咖啡不咸不淡地问道。
“嗯?哦,因为民警未立案,我们的人就没再跟着他。”
“还是不能大意,让白景他们再盯一阵子。毕竟他学的法律,别中途又出现什么岔子。”我吩咐了一句,便打发汪量回去。
做饭的王妈收拾好厨房被她儿子接走了,诺大的别墅此时彻底安静下来。
我冲完澡回到卧室,里面从床单被褥到地毯窗帘全都换成了新的。
汪量了解我,但凡带人来过,我就不喜欢里面的东西再用第二次。
我不留恋任何东西,哪怕一夜风流,也曾带来享受。
可享受毕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罢了。
逢君打来电话,约我出去喝一杯。
我不喜欢一切人多嘈杂的地方,酒吧是个例外。
逢君喜欢有驻唱的酒吧,我恰巧也是。
摇曳的灯光,一杯威士忌,沙哑的歌声……
“那样一种环境,常常给人一种不太清醒的感觉,像你我这样的人,一个日日面对生命不得有半点分神,一个常年泡在商圈,硝烟弥漫、斗智斗勇哪敢有半刻松弛。这么绷着迟早会崩出问题来的。所以,你我都需要一个不太清醒的地方,难得糊涂!”这是逢君与我某次泡吧时说过的话,有两分道理。
老样子,他在“路的心跳”等我。
“我去,又是这副拘谨严肃的老干部模样。”逢君见我走来,向我扬了扬手,只是对我的穿着不太苟同。
“黑衬衫、黑西裤、黑风衣……从头到尾绝望色,不了解的还以为你刚从坟场过来。啥时候你能拨开乌云持靓行凶一番?”
“这都全场焦点了,持靓你岂不是更没有存在感了?”我促狭了他一句,“说吧,什么事?”
“过度自信也是一种病,得治。还有,难道有事儿,才能跟你喝酒?”逢君撇了撇嘴,
“你知道商人的时间是宝贵的。”我喝了一口调酒师递来的Martini,转身随意看了一眼。
“那得看什么场合了,现在有比你赚钱更重要的事。往那边看,我已经帮你物色好了。靠窗两个妹子,估计是首次泡吧,如果能上钩,绝对是最好打发的。”逢君一改往日坐诊专家的板正,一幅江湖老流氓做派。
“算了吧,头疼。”我回转身,对逢君所谓的猎艳趣味缺缺。
“这你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你是何许人,腹黑又冷漠,先前那个一心要嫁你的姑娘,都闹到绝食的地步了,最终还不是被你那些冷漠又强大的票子给打发了?再说这次这个,不是更惨,到头来不也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他向我翻了个白眼,可随即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热情似火地凑上了,凑我耳根问道:“哎,习惯了小姐姐的软玉生香,抱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感觉如何?”
我一头黑线。
他一个板正的内科专家这幅八卦好奇嘴脸,实在是有辱专家二字。我自然也不会满足他的好奇心。
“自己抱一个不就知道了?”
“咦!!!”逢君一哆嗦,“我性取向很正常。”
“那你还好奇个……?”
“好奇你会不会请我喝杯酒。”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个人,捞着字眼回了一句。
我不想理会这样刻意的搭讪,也明白她搭讪的目的何在。所以头也没回自顾喝我的酒。
逢君不同,他连忙嬉笑着让那女的坐到他的位置上。
“喝什么,随便点,他请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咯!”那姑娘也不扭捏,落落大方坐下来。
酒水才上来,她拿起杯子就跟我手中的碰了一下。
“看来我是多余了。你们玩。”逢君这个塑料兄弟随手递给我一个文件袋,抛下我,去跟靠窗那桌的姑娘搭讪了。
“为什么要跟我喝酒?”我从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对那些直接扑上来的女生更没有兴趣。
“别这么凶巴巴嘛,酒吧这么大,我转了好几圈,只有帅哥你跟我配。”她又举杯跟我一碰,甚为自信。
“只是喝酒?”
“不然呢?”
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喝了。”言下之意她可以消失了。
她微微捏紧了手里的酒杯。这一举动突然就让我有了兴致。
她长相一般,但胜在妖娆。
见我盯着她看,面颊竟是一红,一双丹凤眼适时躲开了我的视线,喝了一口酒后道,“我从未在男人那里挫败过,你是第一个。不过,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会轻易认输?”她回转头来,表情整理的很快,妩媚一笑道,“无论你愿不愿意,从现在开始,我想跟你有个‘然后’。”
“哦?”我回转头,把手里的杯子递给调酒师。
“来酒吧无非三种人,好奇的,放松的,猎艳的。酒壮怂人胆,我一个好奇的突然就想猎艳了,看上你不是罪吧!”她抬起微红的脸,强装镇定,却又微微颤栗。
我抬手扶上她的肩。
腾扬别墅区。
借着酒劲,将她推倒在床,有些粗暴地分开她的双腿,再将自己的一条腿顶上去。
我附身下去:“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
我话未说完,她两臂一伸钩住我的脖子,红艳的唇盖上来。我在愣神的间隙,她的舌横冲直撞,带着大义凛然的决绝。
我突然就没了兴致,一把推开了她。
她似是不甘,再次袭上来,手去解我的腰带。
我再次推开她。
她原本凌乱的交欢突然就转变成了喷薄而出的愤怒,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这样的结果我在酒吧就猜到了。
“我要杀了你,你个禽兽,把我的艾蓦还给我。”
一周前我刚送走一个亡命徒,一周后我又请进来一个。
她叫声犀利,披头散发向我冲来,就像一头含冤索命的女鬼。
……
“艾蓦的女朋友,飞花?”逢君十分惊讶。
半个小时前,举着刀的艾蓦女友飞花一心要剁了我的命根,我将她绑在床头,用她的丝袜塞住了她的嘴,可她依旧处于半疯癫的状态,整栋楼都被她的叫声颤了一颤。
不得已我只能给逢君打电话。
现在借助着一针镇定剂的作用,她才算安静下来。
“一个艾蓦倒下去,另一个飞花站起来。啧啧,你到底得罪了哪号人物,非要组团式来灭你?”逢君一声叹为观止。
“眼下怎么处理?”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看来明天这里的一切又得换了。
“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扔到公园躺椅去。”
“这夜露深重的?”
“那再加条毯子。”
“万一被不轨之徒拣去,不怕麻烦?”我不赞同,毕竟是个女生。
“人都要你断子绝孙了,你还爱心泛滥。得,医生我爱莫能助。”逢君站起来就要走。
“把她带走。”
“我?凭什么!”
“就凭你欠着我…2个亿。”我扔出杀手锏。
逢君那张坚持的脸瞬间就垮了。
“算你狠。”
撂下狠话,他拖起人就走。
躺到客房的床上,有些难眠。
过往与那些女人交织,一秒钟就能入戏,为何今日,当飞花殷切索吻时,会有恶心感涌上来?甚至一瞬间眼前出现的竟是艾蓦那张笑容明朗的脸,以及他那饱满中带着健康光泽的唇。
我狠狠地摇摇头。
这一定是睡了那男生后留下的后遗症,一时的错误交欢波及了正常的性取向。
长夜漫漫,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