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晏清河的命
杜采宜说干就干,没几天,就收拾好了自己之前的样品册和订单本。
临行前夜,她正在收拾着行李,陆时宴上前帮忙:“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杜采宜转身,托腮调侃他:“陆副团长这么闲?”
陆时宴顺手把军装外套挂进衣柜,取出一件黑色夹克:“我请假了。”
东州的水太深,上次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
多了一个劳动力,杜采宜自然那不会拒绝。
只是她本以为,政策开放之后,自己这次前往东州,看到的会是东州一派热闹繁华的模样。
没想到,东州服装城的铁闸门却半垂着。
各家档口更是大门紧闭。
这模样,哪里能和繁华沾上边?
更像是倒闭了。
“这......”杜采宜回头看向身后的陆时宴,“没听说东州服装城搬地方呀。”
陆时宴上前搓了搓铁门上的铁锈,微微摇了摇头:“不对劲。”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陆时宴刚蹲下身子,准备从铁闸门下部的空隙溜进去,身子却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杜采宜低下头,从门缝里看到了一张宣传单。
这宣传单不要紧,要紧的是,宣传单上面印着半个血脚印。
杜采宜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看向陆时宴。
陆时宴忙站直身子,揽住她的肩往侧面走去:“我们从侧门进。”
就在他们刚迈开步子的同时,从巷口传来了钢管拖地的声响。
“时宴!”杜采宜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心中涌上意思恐慌。
上次那些飞车党,要不是晏清河,自己怕是早就......
她不是对陆时宴没信心,只是他们只有两个人。
陆时宴猛地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贴在市场后巷的墙根处。
前方20米的巷子里,有三个男人正把另外一个人往面包车里塞,对上眼神的一瞬间,杜采宜认出了那人。
林老板。
而林老板在看到杜采宜的时候,眼睛亮了一瞬。
随着他的眼神,几个眼神狠厉的男人突然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陆时宴顾不得多想,忙把杜采宜往垃圾箱后面一推,自己则上前一步,主动暴露在几人面前。
“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
钢管往陆时宴的方向挥来,陆时宴反手劈在对方的喉结上,趁着对方跪地干呕的空隙里,杜采宜捡起铁棍,狠狠地敲在另外一人的膝盖上。
惨叫声响起的一瞬,陆时宴拽起杜采宜的手:“跑!”
陆时宴的动作很快,他们两人东拐西拐,身后的人很快消失不见。
“东州这是要干嘛?”趁着休息的间隙里,杜采宜终于将心口的疑惑问出。
陆时宴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听到前方的声音。
他再次拽着采宜的手腕,将她扯进了一条暗巷。
紧接着,巷口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杜采宜贴着砖墙,屏住呼吸。
陆时宴的一只手按在她腰间,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另外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手枪。
紧接着,巷子深处传来打斗声。
一个黑影踉跄的冲到他们面前,陆时宴刚举起自己手里的手枪,就认清了面前的人。
抬头看向陆时宴的那一瞬间,晏清河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走,快走。”
晏清河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发霉的天花板。
意识到自己清醒过来,他猛的抬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并且仔细包扎过。
他心中带着一丝不安,挣扎着起身。
“醒了?”陆时宴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晏清河刚要起身,可身上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陆时宴忙站起身来扶住他的肩膀。
开口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不是说在外面混得很好?这就是你说的好?”
晏清河看着自己身上层层叠叠的绷带,陆时宴开口:“放心吧,是采宜包扎的,没有被人发现。”
晏清河这才松了口气:“我不是让你们快走吗?现在就走!离开东州!”
正说着话,那破旧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杜采宜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晏清河,你不必劝他,”杜采宜把粥递到陆时宴手中,直视着晏清河,“换做是你,你也不会把他独自一人抛下。”
晏清河顿了顿,随即苦笑一声。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衣领内侧,随即从夹层里抽出一份染血的文件,递到陆时宴面前。
陆时宴怀揣着疑惑接过文件,却并未打开:“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拼命的?”
晏清河扯了扯嘴角,靠在墙上,闭了闭眼:“很重要。”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我现在跟着的老大,叫刀哥,他背后是东州的副市长。”
“他们每个月交易的货,不只是手头的走私货。”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微微咳嗽了一声,转头看向陆时宴,一脸郑重地盯着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一个字。
一听这话,陆时宴猛的坐直了身子,杜采宜也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我刚才给你的是交易记录,调查组明天到东州,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
“无论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将东西交到调查组手中,”说到这里,晏清河握住了陆时宴的掌心,“绝对、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杜采宜转头看向陆时宴,见陆时宴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们都知道,这是晏清河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东西。
“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你的任务。”
调查组入驻东州的第2天,东州副市长在情/妇的床上被带走。
刀哥的生意也受到了牵连。
他名下的贸易公司被突击检查,三艘货轮被扣留。
地下钱庄的几条线也突然断了联系。
甚至身边最得力的几个马仔,也全部被请去配合调查。
“晏清河。”看着面前满身是伤的晏清河,刀哥抓起烟灰缸朝他的方向砸了过去。
晏清河不躲不闪,任由那烟灰缸在自己的额角划开一道血口,血顺着流下来。
“那天,码头上死了6个兄弟,就偏偏你活了下来?”
刀哥上前掐住晏清河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晏清河,当年你突然退伍,说是为了查清你爹的事,可是这些年,有门路吗?”
“还是说,你的目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