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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乐遥仰头看祁颂,又低眸望着光影下闪动的钻石。
他……真的是在路上买的?
这么巧,和她那件耳坠刚好是一套的。
激动、疑惑、欣喜、愧疚,各种情绪浓烈交织在一起。
她吹熄蜡烛,轻声说了句“谢谢你,祁颂”,借着袅袅余烟起身准备去开灯。
开了灯就能好好欣赏这套首饰了。
屋外回廊里传来脚步声,以及男孩子们的交谈声:“咦?咱这屋怎么停电了?”
“老大!遥遥姐!你们在里面吗?”
“服务员!麻烦来一趟!”
听着他们的呼唤声,温乐遥迅速扣上首饰盒,慌乱之下塞到祁颂怀里。
男人淡定接着,不动声色地把精巧小盒子放进她的包。
还好温乐遥今天是以来讲课为目的,带了资料,所以背着尺寸较大的托特包。
和温乐遥的紧张截然不同,祁颂好整以暇,微倾身体,低声道:
“你在怕什么?”
“我怕解释不清……”她匆匆丢下一句话,往前迈了几步走到门口,恨不得离他三丈远,整个人浸在月光之下,
“呃,嗨~阿朗。”
“遥遥姐!哥!你们没事吧?”
高朗率先冲进来,黝黑脸庞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一口白牙。
“没事,刚才停电了。”
祁颂低声解释,淡定中还带着一丝愉悦。
他远程操控开关,房间骤然亮起。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烛火味。
温乐遥在心里赞了句牛逼。
祁颂一直这样,天塌下来他都能面不改色顶着。
“哎,好了,来电了!”高朗抬头看向天花板,一个启动步就跑出去,扯着嗓子喊,
“不用喊人来了!来电了!”
个高腿长的少年们鱼贯而入,原本安静的房间顿时嘈杂起来。
“蛋糕?”
“哇,好可爱——”
“这蛋糕谁给的?这么好看。”
“跟个小桃子一样。”
“遥遥姐,这是你送给老大的吗?”
见他们一个个神色自然,温乐遥松了一口气。
看来杨屹然这个漏勺没说出她和祁颂的关系,他们还不知道他俩是前任。
她也调整好了状态,笑盈盈的看向祁颂:
“对,祁队长生日快乐。”
“天啊,遥遥姐也太有心了吧!”
“漂亮温柔还贴心,这谁不迷糊。是吧,哥?”
“哥,你也给点反应啊。”
张临眼尖,率先发现那根熄灭了的蜡烛:
“哥,你都许完愿了?”
“嗯。”
“谢谢温医生。”
祁颂勾着唇角,模仿温乐遥说话的语气,右眼角泪痣柔和了冷肃的面容。
“以前从来没见老大许过愿……”
“老大不是不吃蛋糕嘛!”
Jump哀嚎,“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啊啊啊早知道该在走廊里排练的。”
说到排练,四个人像是触发了某种指令。
麻溜站成一排,在阿朗的带领下,表演了一段稀里哗啦毫无韵律的Rap接龙。
温乐遥两眼弯弯,笑得像是小月牙。
这些活宝真是意想不到的可爱。
最后,几个人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摩托头盔。
“哥,我们攒钱给你买了个头盔。”
“知道你恋旧,摩托车和头盔都舍不得换新的。”
“但那个头盔前段时间不是裂了嘛。”“这个保证结实耐用!”
祁颂的摩托是高中时买的,重型机车,一直用到现在。
他比队员们都高,187的净身高,随便往那儿一站,都是惹眼的存在。
男人看似随意把玩着头盔,但修长手指骨节绷紧,泛成青白色。
他很喜欢。
祁颂轻笑一声,痞气逗弄他们:
“看来下个月零花钱,我得多给点了。”
“好啊!当然好!”
“多多益善!”几个人嘻嘻哈哈和老大打闹。
温乐遥看着这个场面,也在笑。
真好。
现在有这么多真心爱着祁颂的弟弟们。
他们在那边表演,温乐遥已经挨个儿切好了蛋糕。
几个小家伙眼睛熠熠发亮,纷纷跑过来,端着碗排好队,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橙子凑到温乐遥跟前,笑嘻嘻的:
“我们这和尚队,都没有姑娘来,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蛋糕。”
“之前Jump谈恋爱的时候,还有妹子来给送甜品奶茶,现在屁也没有了。”
切着蛋糕的时候,茶楼老板带着两名端果盘的侍应生走进来,客气地和祁颂寒暄。
他和祁颂有业务往来,每次都好好招待这位贵客。
老板按流程递烟,祁颂抬手婉拒。
转身,示意他来外面聊天。
因为温乐遥闻不惯烟味。
-
直到老板被服务员紧急喊走,祁颂仍然站在回廊。
男人双手撑着围栏,暖橘灯笼下,柔和光线模糊了他英挺的脸,只看得清深邃眉眼,以及运动服也遮不住的漂亮肌肉线条。
假山小溪的各色锦鲤争相吃着鱼食。
冷风顺着吹来,掀起他额前短短的碎发,面容愈发清晰。
一墙之隔,祁颂透过木窗,瞥见那抹穿着白衬衫的秀丽身影。
她正在递给阿朗蛋糕,还剩一小半。
旁边还有一块早就切好的。
忙活完所有人,温乐遥把那块早就切好的蛋糕端起来,环顾四周,有些茫然地看了看。
她的眼神清澈而纯真,像温和的水蜜桃。
祁颂忍俊不禁。
他敢肯定,她在找他。
十年前的今天,10月31日。
宿宁一中旁的老小区。
祁颂去杨屹然住的老破大,帮他收拾出国的行李。
说是帮忙收拾,其实只是不想回家。
他懒散倚着门框,高挺鼻梁贴着个粉色创可贴。之前班上那个好学生给了他一盒,还没用完。
前两天社会上的小流氓欺负班上的老实男生,要钱,侮辱,殴打。
祁颂和几个兄弟逃课去网吧时刚好碰上。
他看不惯欺负弱小,一脚踹过去,拳拳到肉,下手又狠又准。
有个黄毛使阴招,抄起水果刀就朝他划过来。
祁颂一闪,被划伤了鼻梁。
鲜血流下来。
他抬脚踹飞那柄水果刀,踩在黄毛的手腕上,听着痛苦的嚎叫,笑得冷戾而瘆人:
“再他妈找死,我就踩断你的手。”
两拨人打到最后,被学校保安发现,逮着了几个。
祁颂他们算是见义勇为,光荣负伤,但处理方式不对,应该直接报警处理。
气得班主任直跳脚。
但凡有一个出事,她整个人就要碎了。
祁颂被勒令写检讨,停课三天。
他游荡着回父亲家,无人在意;回母亲家,被阴阳怪气。索性和杨屹然去网吧泡了两天。
第三天,10月31日,杨大少爷蔫蔫儿的说要回去收拾行李。
他爸妈为他学习,在一中旁边买了个老房子,杨屹然偶尔回去,东西却不少。
抱着祁颂哭半晌,杨屹然抹着眼泪一遍遍嘱咐他:“颂哥,别忘了兄弟。”
“哥,你明儿生日怎么过?”
“不过。”祁颂冷着一张帅脸,指间夹着袅袅香烟,心烦意乱地呼出青白色烟雾,冷哼,
“过生日有什么意思。”
“等我走了,你要是没地方去,就来这儿待着。”
“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杨大少爷收拾完四个行李箱,坐在地上,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细长的烟。
两人一站一坐,屋里缭绕的烟雾像是人间仙境。
“我不来,这里哪有网吧好玩。”祁颂哼笑一声,和他逗趣。
嘻哈谈笑间,有敲门声响起。
祁颂抬眸,和杨屹然对视一眼后,抬手打开房门。
少女捧着一块蛋糕,脸庞清纯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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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乌黑透亮的眼眸,俏生生地开口:
“邻居你好,我是——”
“……祁颂?”
看到他的瞬间,温乐遥的脸不由自主地涨红。
话锋一转,声音发颤,整个人恨不得藏在蛋糕后面。
祁颂歪头看了她一眼。
没注意到她的紧张。
少年懒洋洋地垂眸看向奶白色的蛋糕,那上面缀着一颗红润欲滴的樱桃。
他随意弹了弹烟灰,轻笑着回应:“不对,你不是祁颂。”
“你叫温乐遥。”
浓烈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阳光暖香,窜入温乐遥呼吸,她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几乎憋出来:
“咳咳咳……今天是我生日,送,送你一块蛋糕。”
“我有吗?我有吗?”
杨屹然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大摇大摆走过来,笑嘻嘻地搭在祁颂肩上,盯着她身上的校服,
“嗨,妹妹,你也是一中的吗?我是文科5班的杨屹然。”
“有,有的,稍等。”
没想到祁颂身后还有个男的,温乐遥更紧张了,颤颤巍巍将蛋糕放在祁颂手掌上。
然后,转身就跑。
祁颂托着那块胖乎乎的奶油蛋糕,扬眉看向身旁的男生:
“……她是你邻居?”
“木几道啊,”杨屹然耸肩,“哥你也知道,我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
“哎?刚才她喊你名了,你俩认识?”
“班上同学,”祁颂回想起她快呛出眼泪的小红脸,思索片刻,利落地将烟头按灭,
“不熟。”
也就是那天,他在门口看到了她的家人。
她父母和小弟弟。
都是朴素的模样,但一家人围着她说说笑笑,气氛祥和而轻松。
父亲脾气温和,母亲利落干练又疼爱她。
虎头虎脑的弟弟才五六岁,迈着小短腿,奶声奶气喊着“姐姐,姐姐”,小胖手拿着生日帽,想要给她戴上。
这样温暖的场景,祁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他甚至想不起,父母上次对他笑是什么时候。
他从来不吃甜食。
但那天端着那块蛋糕,却突发奇想咬了一口。
蓬松蛋糕胚和醇香奶油融化在口中。
奶香味很浓。
够甜。
比烟好。
这里好像,确实比网吧好。
…
回想起过去,祁颂勾了勾唇角。
直到和温乐遥恋爱时,他竟然也没发现——
他们的缘分深,早就有了交集。
“祁颂。”
温乐遥左看右看,终于在回廊找到那抹颀长劲瘦的身影,她快步走过来,
“你要尝一尝蛋糕吗?”
浓稠如墨的夜色中,柔光暖融融打在她清纯白皙的脸上,笑意清浅。
和十年前的青涩稚嫩相比,多了几分温柔坚定。
祁颂低垂视线凝着她,眸色渐深,喉结微微滚动。
她举起来那块蜜桃粉流心的奶油蛋糕,声音温软,眼波弯弯流转像秋水。
“很好吃的。”
温乐遥补充一句。
男人没有接过去,鼻尖嗅着水蜜桃的清香。
他俯身凑近。
漆黑眸子紧紧锁着她。
咬了一口蛋糕,舌尖轻抵,仔细品尝着口中的香甜。
侵略性的眼神配上他看似单纯无害的动作,让温乐遥一僵。
随即血液翻涌,脸颊烧红。
她猛地想起曾经沉醉于他的日夜。
…
那夜迷糊中,只看得见他抬起头时被汗水浸湿的碎发,红润唇角的水渍,平直的锁骨,以及流线型的肌肉线条。
他漆黑眸子始终锁着她,幽深像漩涡,眼角的泪痣勾人。
见她看过来,眼底漾着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他故意的。
当时的温乐遥还是个纯情少女,被他逗弄,脸颊“腾”一下涨红,小口小口喘着气,将枕头丢过去:
“祁颂!不许再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