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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温乐遥也笑眼弯弯。
看起来都很高兴。
祁颂敛起思绪,推开后门走进去。
一时间,笑声停止,齐齐看向他。
“老大?!”
“哥,你回来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队的队医指导,温医生!你还记得她不?”
“温姐姐这么漂亮,老大会记得吧。”
几个小皮猴子一窝蜂涌上去,簇拥着他走过来,七嘴八舌给他介绍。
温乐遥唇角的笑容凝住。
她不确定祁颂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
会……把她赶走吗?
想到这里,温乐遥紧张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如果还没教课就被赶走的话,领导也不会认为她能力不行,大概率会认为祁颂难伺候。
虽然,他确实难伺候。
想象中的冷脸并没有出现,恶语也没有。
男人主动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一身利落的灰色运动服,碎发干爽,像是刚打理过,随意又不失风采。
“你好。”
他主动和她握手,滚烫掌心包裹着她紧张到冰凉的小手。
温乐遥一整天的游刃有余险些溃败。
她努力压住狂乱的心跳。
祁颂指腹的粗粝薄茧有意无意摩挲过她的手心,酥酥麻麻的。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保证不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想起自己和他结束相亲时放下的豪言壮语,温乐遥就一阵窘迫。
在他看来,她刚说过不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转头就来当他们的队医指导。
像极了抛弃他后,又蓄意勾引试图吊着他的坏女人。
她抿唇,温声细语解释:“我是被动的。”
他眯起眼眸:“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
“???”
她不是,她没有啊喂。
看着褪去青涩面庞的漂亮女生,再次睁圆了乌黑透亮的眼眸,露出和多年前相似的懵懂表情。
温乐遥脸颊不再圆润有婴儿肥,尖尖的下颌,窄窄的轮廓,嘴唇柔软红润。
自从听她说完那句“我们不会再有交集”后,祁颂的脸色一直不好看。
最近这段时间明显加大了整队的训练强度。每天暴汗后,简单洗漱,倒头就睡。
而现在,无论是卫宁极力举荐,还是温乐遥毛遂自荐。
她确实又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曾经被她解开的藤蔓,似乎再次以难以抵挡之势,逐渐交织,紧密缠绕在了一起。
祁颂心情愉悦,漆黑眉眼染上笑意:
“温医生你好,我叫祁颂。”
温乐遥并不打算暴露她和祁颂的关系。
他客气,她也客气。
他们就这样,做个熟悉的陌生人也挺好。
简单打过招呼后,温乐遥坐好,看他们进行今天最后的训练。
果然,哪怕基地里到处都是智能监控,队长来了之后的状态也明显不一样。
祁颂抱臂而立,冷眸微抬,皮猴子们收起在美女姐姐面前耍酷的小心思,都一本正经,老实且怂,将失误率降到最低。
时至傍晚,他们训练终于结束。
橙红色彩霞逐渐消没在西边,雾气四起,被氤氲的暗灰色掩盖。
温乐遥看了看时间,准备回家。
皮猴子们围在她身边,七嘴八舌,依依不舍:
“温医生,今晚有时间吗?跟我们一起聚餐吧?”
“是啊是啊,遥遥姐,一起吃顿饭吧。”
“对!遥遥姐,吃完饭我就完成今年和美女共同进餐的心愿了。”
温乐遥笑吟吟的:“今天就不吃了,改天我请你们。”
几个人还在不死心地劝说。
一直安静乖巧的张临突然开口:
“姐姐,其实今天是我们老大生日,我们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想邀请你也来热闹热闹。”
“今天……生日?”温乐遥一愣,停住脚步。
“对,虽然老大身份证上是11月1日吧,”高朗耸了耸肩,
“估计他觉得这日子听起来跟光棍一样,所以一直都提前一天过。”
温乐遥怔住。
她没想到,分手后,祁颂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
他们恋爱时,祁颂每年都提前一天,陪她一起过生日。
温乐遥想要单独给他过,他却总是犯浑逗她:“宝宝,我就喜欢和你一起过生日。怎么,怕我把你的生日日期占用了吗?”
没想到,他现在还真“占”成习惯了。
回忆起祁颂艰难的成长环境,以及他每次陪她一起过生日时隐秘的期待激动,冷傲眉眼都溺着温柔。
再次看向这群孩子,温乐遥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软成了一滩春水。
祁颂对他们确实很好,费心费力费时间费金钱。
或许,他就是想把这群孩子当成曾经的自己,重新养一遍吧。
反正今天爸妈和闺蜜都没法来给她过生日。
那不如,和这些孩子们一起过。
-
远远看见温乐遥朝几个皮猴子笑着摇头,祁颂就知道她不愿和他们搀和。
“温医生如果不方便的话——”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沉吟着低声开口,不想成为再次被她抛弃拒绝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温乐遥想通了,她颔首微笑:“好啊。”
“发我地址吧,我们店门口见。”
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她看向走过来的祁颂,眼眸微微放大,清纯脸庞透着无辜:
“祁队长,你刚才说什么?”
她也要来,要和他们一起聚餐。
祁颂挑眉,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暗爽着她的主动。
重逢后,她似乎一直在努力创造机会接近他。
她果然放不下他。
祁颂的心情莫名愉悦。
“既然你想来……”
男人低睨着眸子,又慢慢掀起眼皮盯着她,插兜做出满不在乎的臭屁模样,
“欢迎。”
-
因为多了位女性,祁颂把聚餐地点从皮猴子们喜欢的烧烤店,换成了云涧茶隐。
宿宁数一数二的宴客高端场所,把几个皮猴子兴奋地不得了。
坐在车里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好家伙,咱哥今天豪横!”
“咱们六个人急赤白脸吃一顿,不得几千块啊。”
“之前让老大带我们去这里吃,他都不肯,咱今儿是沾了漂亮姐姐的光。”
“颂哥这么大气,会不会是对遥遥姐有感觉?”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思考起来。
“看老大那冷淡的模样……悬。他多半只是想给我们撑一撑面子,让遥遥姐知道,咱们队不是抠门的。”
“有道理。”
“嗯!还是这个可能性大。”
到了云涧茶隐停车场,温乐遥看着这青瓦飞檐的仿宋式茶楼,黑底金漆匾额彰显着低调的贵气。
她抚上右耳,想起祁颂给她送耳坠时的场景,思绪又蔓延到上次和祁颂相亲的画面。
这是最近第三次来这里了。
每一次,都和他有关。
祁颂定的包间在庭院最深处,绕过小桥流水,以及漫长回廊,在清脆作响的风铃声中,皮猴子们嘻嘻哈哈走了进来。
队员们都和温乐遥合得来,说说笑笑,这顿饭吃得很轻松。
祁颂寡言,但他气场强大沉稳,骨节分明修长的指节握着茶杯,寥寥几句话就能主导全场。
无论在哪儿,他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吃到一半,几个小的觉得不过瘾,嚷嚷着要喝酒。
祁颂知道他们喝醉后都是什么德行,轻飘飘看他们一眼,四个人瞬间乖巧闭嘴。
只敢小声嘀咕:如果屹然哥在就好了。
温乐遥听到他们口中的屹然哥,就知道是熟人。
她的心微微提起来。
今晚杨屹然不在,如果哪天正好和她碰上,以杨大少爷那个漏勺嘴,肯定第一句就暴露她和祁颂的关系。
杨屹然——祁颂的发小、谢柔的手下败将。
这位少爷不着调,喜欢泡夜店酒吧,游戏打得又菜又爱玩……
但他是祁颂在队里唯一的同龄人,所以只要他出面,几个皮猴子的想法多半能实现。
因此,他们都把屹然哥当作救星。
温乐遥垂眸,由于紧张,细密长睫微微颤动。
还好她不经常来。
一周一次,应该不会碰见这个神出鬼没的大少爷。
说曹操曹操到。
祁颂的微信响了起来,他接通,立在桌角。
“哥!我刚开完会,准备去机场呢。”
杨屹然开的视频,独特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今儿真帅!生日怎么过的?阿朗他们几个在旁边没?”
“在呢!在呢!屹然哥……”
“屹然哥你几点来到啊?等你来了咱去续摊儿。”几个小的正馋着酒,听见救星的声音,扯着脖子呼唤他。
“屹然哥,我给你介绍介绍,咱队里新来了位大!美!女!”
Jump一个弹射起步,从座位上跑到祁颂身边。
温乐遥僵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坐在祁颂对面,在杨屹然的视线盲区,只要不翻转手机就看不见她。
Jump还在描述着这个姐姐多么漂亮温柔。
温乐遥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迅速拿起来,借这个机会冲他们笑笑往外走: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喂,你好。”
“女士您好,您朋友在我们店订的生日蛋糕,即将为您派送,方便告诉我您现在的地址吗?”电话那头传来礼貌的声音。
温乐遥知道,这是谢柔一个月前给她订的。
这家店做的蛋糕很美。
昂贵的进口冰淇淋奶油打发成绵密口感,奶白色蛋糕主体,抹面平整,点缀精巧,夹心馅料是桃肉、脆啵啵和爆珠,又有柔嫩的粉色奶油淋面,像是爆汁的蜜桃。
她握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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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多犹豫,就让对方将蛋糕送了过来。
那家店离茶楼很近,温乐遥索性在门口等着。
十分钟左右,透明盒子盛着的蛋糕就出现在她眼前,金色丝带系成蝴蝶结,防止移位的天鹅绒内衬给蛋糕添了几分贵气。
茶楼的侍应生很有眼力见地接过来,在温乐遥身后,小心翼翼帮她端过去。
路过潺潺流水的假山时,温乐遥隐约听到了交谈的声音,但她没在意。
只想着如果她和祁颂的关系被杨屹然曝出,该怎么应对。
出乎意料的是,包间里很安静。
温乐遥疑惑地走进去,带着清脆作响的风铃声,她看见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的祁颂。
他肩宽而平直,标准倒三角身材,穿着休闲运动服,也干练利落。
独自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低睨着眸子,把玩手里的汤匙,修长的手指骨节清晰,手背青筋浮起,透着一股冷淡禁欲感。
或许是茶楼包间环境有种古代文人的孤独寂寥,又或许是他现在,和当初求她不要分手时的落寞模样有几分相似。
温乐遥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听到动静,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狭长黑眸锁住她。
“……他们几个呢?”温乐遥眨了眨眼,假装随意问道。
“都出去了。”
她点头:“那,蛋糕一会儿再切吧。”
温乐遥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稳稳落座后,尴尬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祁颂的嗓音有些哑,语气淡淡的:
“他们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啊……没,没关系。”
“我把我的蛋糕借给你。”
温乐遥脱口而出,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祁颂觉得好笑,手中的汤匙搁在陶瓷碗里,发出一声轻响。
“你不许愿吗?”
读高中时,恋爱时,她每年的生日都必不可少许愿和吹蜡烛的环节。
“不了,”她摇头,既然和祁颂一起过生日,她打算今年把这个机会留给他,
“等下你许愿就好。”
“被他们看到,还要解释。”
男人悠悠起身,结实长腿轻松跨过矮几,将包间房门推上:
“这样他们就看不到了。”
这句话很正常,但在某些情境中就不太正常。
祁颂低缓的嗓音让温乐遥烧红了脸,白嫩脸颊迅速染成绯色,一直蔓延到脖颈。
祁颂耐心帮她拆开蛋糕,像以前那样,倾尽所有温柔,把银色蜡烛插在中心位置。
有些磨损的金属打火机“叮”一声亮起蓝色火焰,随即,火苗吞噬了烛芯。
温暖火光映照下,她的视线随着祁颂手里的打火机,陷入片刻失神。
那是她大一勤工俭学给他买的第一个礼物。
她前段时间掉在酒吧沙发上的水滴形钻石耳坠,是勤工俭学给自己买的第一个礼物。
当时想着以后要把配套的项链和手链一起买下来。结果售罄后,设计师再也没出过同款,连盗版没有。
咔哒一声轻响,祁颂远程操控将灯光关掉。
周围被黑夜吞噬,唯独她被暖色烛光映照,以及站在阴影处的他。
温乐遥凝视着烛火,闭上眼,声音很轻,只有她听得到:
“我希望……”
我希望祁颂不要再受伤害,可以天天开心,顺心如意。
刚准备吹蜡烛时,一只大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清幽的雪松味混着阳光的味道,浓烈滚烫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
祁颂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
他微微俯身,温热呼吸随着每个字的发音,喷洒在她敏感的后颈:
“生日快乐。”
温乐遥一阵颤栗发痒,身体软成水。她眨了眨眼,长睫划过他的掌心,在一片无际的黑暗中,听到窸窣的声音。
他像是放了个盒子。
随着祁颂收回手,温乐遥借着明灭的烛光,看到眼前印着烫金字体的首饰檀木盒。
“!”
她对这款首饰太熟悉,以至于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牌子。
祁颂帮她打开,哑光麂皮绒内衬包围中,赫然躺着一串水滴形钻石项链和手链。
温乐遥猛地抬眸,看着烛火映照下,男人英挺冷傲的面容。
骨相优越,气质矜贵的祁大少爷,哪怕是这种死亡角度,依旧帅得让人心动。
“送给我的吗?”
她的嗓音柔软温和,和她的长长睫毛一样,像是挠人的小钩子,晃啊晃,勾得他喉咙发痒。
祁颂直起身,微微别过脸不看她。
宽阔的肩背和劲瘦的腰在墙上投出男模特一样的漂亮影子。
这是几年前做出来的首饰,在分手之前。
但他养护得好,定期维护保养,再次拿出来,仍旧崭新发亮。
祁颂早就忽略了自己曾飞遍欧洲寻找设计师,又超出五倍市价重金聘请设计师出山重做了这款首饰。
“……”
他轻描淡写地开口,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路上顺手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