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厌说话算数,果真把白翡放出了魔界,并且还贴心的告诉了他师尊的下落。
不出意外,师尊确实在魔界,只不过不是眼前的这个魔界。
事实上,魔界很早便出现过内乱,早就割裂出了内外之分。
魔界是由魔尊一手掌管的,但有一小部分,他却从不干涉。
那小部分魔域是由前任魔尊身边的首席女弟子楼釉所掌管。
两界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楼釉也打不过魔尊,何至于主动招惹对方。
“楼釉此女,风情万种,靠邪恶的双修法子来提升修为,她手下的魔修,全都长的人模狗样,整个作风才是最败坏魔界名声的。”
“依我看,也许是她贪恋师尊的美貌,日夜不寐才将师尊携了去。”
云野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谨慎的躲在隐蔽之处,等待前方巡逻的魔侍。
而在他一旁的两个师兄弟们一人一只手捂住了小六这闭不上的嘴。
二师兄季照烛心都为这孩子操碎了,等魔侍走远后,才松手低声训道:“小六,在青寒宗乱说话是会被罚扫三天内事堂的。”
四师兄时宴点头,附和道:“回头让师尊听见了,信不信他日后连你房门都不敢进了。”
云野瞅着周围,还不忘回问一句:“为啥呀?”
时宴道:“自然是怕你贪恋师尊的姿色,自此一世英名毁于你口中,从此在仙门中传出师徒关系不当的谣。”
季照烛:“……”
他回头看了眼时宴,没好气道:“怎么,你也需要师兄帮你闭嘴吗?”
时宴和云野乖乖闭上了嘴。
季照烛叹了口气,“当下之急,我们还是得先找到小师弟。”
师尊桑寂已经羊入虎口了,再来一个小师弟,两位师弟真怕二师兄要承受不住这么大打击了。
云野跟着师兄带路,躲过魔侍的视线,思来想去还是有些忍不住:“其实也不像是没事找事的楼釉,万一真是在楼釉那里呢?”
时宴立刻反驳:“区区楼釉,怎么能和修为深不可测的魔尊相比,就她?她凭什么?凭全身上下穿不过两块的红布吗?”
“我们师尊也能败在她手下?你当咱们师尊是废物吗?”
云野被这一连串的反驳打消了自己的猜疑,“也是。”
季照烛在前面语气严肃提醒他们:“无论是在魔尊的魔域,还是在楼釉的魔域,都是在魔界。”
这话让两位师弟瞬间回神。
反正即使在楼釉那里,他们也得在楼厌的魔域找出内魔域的切入点。
回神过后,三位内门弟子一鼓作气,在弯弯绕绕不知多久后,终于停了下来。
云野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随后便无聊得将视线移到了旁边的一排满得发绿的树上。
绿油油的,看着心情怪好的。
好归好,云野还是忍不住吐槽:“这魔宫也太绕了,我记得这几棵树在咱们刚进魔界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吧。”
时宴好奇地瞅了一眼,随后便自信满满道:“什么什么树,经本药修天才的法眼来看,这是含羞草。”
云野不信地看着他,“是吗?”
他怎么看着不像啊,而且总觉得这叶子跟眼睛一样,多看一眼都背后发凉。
季照烛抓着云野的手腕,“小六你碰碰看。”
小六不仅碰了,还乱在叶子中捣鼓了几下,离开的时候顺便摘了几片叶子。
所谓含羞草,没有任何反应。
这还不足以消停,小六醍醐灌顶般惊叹:“它不害羞啊!我懂了,你是想告诉我,这是颗不要脸的草!”
季照烛扶额:“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是槐树的叶子,不是含羞草。”
时宴:“哦......不好意思啊。”
伪装成合欢树替裴归监察的魔侍:“......”
你礼貌吗?你们礼貌吗?
去你的含羞草!去你的槐树!
这是合欢树!!有没有点渊博?!
楼厌喂完九鹦回来,在水慈镜看见得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他不禁嘲讽地笑了一下,“不大聪明。”
九鹦附和道:“好笨。”
楼厌立刻变脸,“没你笨。”
九鹦无语。
好嘛,凡是您能看上眼的,都只能您说他们了呗。
九鹦四处飞了一圈,又回到了魔尊手背上,好奇地问:“主人,白翡呢?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啊?”
楼厌不语。
九鹦还挺有灵性,仔细想了想,说:“阙灵珠拿回来了?”
楼厌淡淡道:“没有。”
九鹦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放他走啊?趁此机会拿回来不是更好吗?”
“这样你失去的法力和记忆都能回来了,明明这几年你可是一直都在努力寻找阙灵珠的下落。”
楼厌侧过脸看着它,“本座是喂你喂的太饱了,什么话都敢说了?”
九鹦迫于主人的威力,只得悻悻闭了嘴。
这时,殿内进来几位魔侍,正是方才变幻合欢树的其中几位。
领头的魔侍跪在殿内欲哭不哭,心酸道:“尊上,不是属下不努力,是这几个剑修太过自我,放着去楼釉魔域的道不走,非要谨慎走迷宫绕回来,属下已经尽力在指引他们了。”
楼厌沉默良久,最后气笑了:“本座让你们化身引人,没让你们全都化一样的蠢树在那当含羞草给人薅。”
魔侍瑟瑟发抖,不敢反驳。
九鹦憋了半天的气终于有地发的了:“好笨!”
楼厌本想着把白翡送出魔界时,这几个内门弟子也该到了楼釉的魔域将他们的师尊救回来。
待他们返出魔界,正巧能和白翡碰面,这样一来魔界无事发生,他便能风平浪静的继续去菜园子重新种菜。
顺便找找种不出菜是谁的问题。
再顺便把自己的寝殿重新修一下。
谁知被自己的手下蠢出事来了。
一切计划都被打乱。
楼厌颇为厌烦地挥了挥手,“罢了,你们重新将他们引到魔界大门,让他们发现另一个师弟的踪迹。”
如今他和白翡共感,可不能让这小家伙在外面出什么事,否则疼的也是他。
重新吩咐完手下后,楼厌抓回正在啄房梁的九鹦,眼神冷峻的像要宰了它,“若本座回来,这殿塌了,你就是拿你的嘴搭,也得给本座搭回来。”
九鹦仿佛只听到后半句,扑通了两下,“主人,你要出远门了,是要去找白翡吗?”
楼厌望着眼前的水慈镜,镜面内的景象不知何时已经变幻成魔界大门外的一道青色身影。
“算起来,本座也许久没有去拜访过楼釉了。”
楼厌想,要是白翡再见不到他的师尊,等会第一个去找死的地方便是楼釉的魔域。
白翡受伤了他就会疼,白翡的师尊受伤了他就会跟着伤心,白翡的师兄死了他就会跟着掉眼泪。
堂堂魔界至尊,因为几个男人掉眼泪也太丢脸了。
哦,如果是白翡死了,那他也没救了。
为了保险起见,从现在起,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白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