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正文完结 他遛着狗,身边还……
杨杨和小石头刚出生没多久时, 于庆隆就曾想过,孩子有两个就够。他会和方戍好好养大他们,给他们很多的爱, 体会这两个小生命在自己膝下逐步成长的快乐。
至于以后的夫夫生活, 那还是尽量克制点好, 免得再“一次中奖”, 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有那么几个月,两人都是靠着对方的五指山过活。后来实在是太难受,才做了个新决定——先在外面来一次, 然后再彻底结合, 这样控制起来就会容易许多。
开始方戍也并不同意, 他一想到于庆隆生孩子吃了那么多苦他就不舍。可于庆隆觉得每次都没办法真正灵肉交融, 弄得他总是很烦躁,便不叫方戍顾虑那么多。
好在这个方法不错, 试了几个月,方戍发现于庆隆一直没再怀上,终于放心。此后二人便一直是用这个方法过夫夫生活。
这日, 两人再度缠绵之后, 于庆隆趴在炕上任由方戍帮他擦身体。他侧脸枕着手臂对方戍说:“守城, 过两日我要回趟下溪村。爹生辰要到了,我想回去看看。”
方戍说:“可是两日后我怕是去不成。”
越近年关, 府衙上的事也越多,来回至少要三日时间, 确实难办了。
于庆隆说:“我知道你去不了,所以这次我打算跟霜哥儿一起去。他家家丁会护送我们过去,我过几日也就回来了。只是这样一来夜里就要辛苦你和父亲母亲照顾杨杨和小石头。”
方戍说:“这倒是无妨,他们这么乖, 很好照顾的。”
于庆隆哑然片刻:“你是认真的么?”
真不是他不帮自家孩子说话,实在是这老大老二越长越不像话,很有点像小魔王。
这哥俩刚满八个月就爬得很溜了,一丁点也看不出当时早产的模样。然后他们一个看不住就会到处翻到处爬。翻玩具筐,翻抽屉,开柜门子,掏东西。
晚上刚叠好的衣服,第二天睁眼一看散得炕上到处都是,也不知道啥时候掏的。成套的玩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缺了哪块。
有一天于庆隆趁哥俩睡觉,去了一趟厨房,结果就拿个勺子盛点米汤的功夫,回来一看孩子少一个!
他当场吓麻了,转头一瞅臭孩子居然爬进了柜子里,还尿得柜子里的衣服都湿了,坐在那拍自己尿玩。
那是他头一次比较重地打了小石头的屁股。打完也心疼,但是真的差点吓破胆去。
小石头是个哥儿,眉心那花记实在惹眼得很,这要是被谁偷了,他得疯。
方戍心虚地摸摸鼻子:“那还算是比较乖的嘛。我听说城东王员外家的孙子还骑着猪满大街跑呢。”
于庆隆说:“你可快别提王员外了。我一说他俩你就搬出王员外的孙子,可这个王家孙子我连个影都没见过。我怎么听说城东并没有这户人家?”
方戍:“……”
于庆隆怀疑地看着过分年轻的知县大老爷:“你别是蒙我呢。”
方戍立时钻进被窝里亲亲于庆隆:“隆儿你是不是还有力气?要不我们……”
“方守城你别想蒙混过去!”
“咳,那为夫倒也不敢。其实还是有这么一户人家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们上半年就搬走了。而且那个王家孙子七岁了。哎哎哎隆儿莫恼,为夫以后不惯着孩子们就是嘛。”
“那你得说话算话啊。我知道你疼他们,那也不能事事依着他们啊。哪有你这样的父亲,叠的尿布他俩打乱了你还重新叠起来让他俩继续打乱。那以后他们都觉得这样做就是对的,就会更胡闹。”
“我错了。”方戍说,“下次绝不依他们。”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再敢惯着他们我就带他们回阿爹家过年去。”
“那你把我也带上。”
于庆隆:= =……
方戍重新贴上来:“好了别气,他们还这么小呢,宠着点也无妨,大了再慢慢教嘛。”
于庆隆正想说小才更该严加管教,大了再教就迟了。可话还没出口,方戍却又开始缓缓磨蹭起来。
这老实人学坏有时候更叫人招架不住。
于庆隆气得在方戍肩上咬一口,就听到对方低沉的闷笑声。
混蛋!
后来夜深了,于庆隆也被折腾得不轻,懒得再掰扯。
他睡了,方戍便探头瞅瞅在里侧睡得更香甜的两个小家伙。
怎么办呢,越长越可爱了,而且小哥俩眼睛都像于庆隆,他每每看到心先软,真的是严苛不了一点。特别是小儿子,往那里一坐一小团,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冻了,哪舍得说一句重话?
两天后,于庆隆便在担忧中赶去了下溪村。临走前他再三嘱咐方戍:“千万不能太惯着他们啊。你带他们玩儿可以,但是做了不对的事要纠正的。”
方戍说:“放心吧,我听你的。”
于庆隆心想我信你才有鬼,于是又跟方吴氏说了说。方吴氏听罢笑说:“成,娘帮你看着。”
好在婆婆虽然也疼孩子但比较有原则,不会一味地惯着。
于庆隆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车,车轮滚滚,马儿踏着雪上路了。
路上他都不放心,与秦玉霜说道:“我该带着他们的。”
秦玉霜说:“天这么凉,带着他们赶这么远多遭罪。再说就几天而已嘛,很快你就回来了。”
于庆隆吐槽:“你是不知道方戍有多溺爱他俩。有天他休沐在家,我出去买些东西回来,一进屋里就闻到一股鸭屎味。小石头要鸭子,他居然把鸭子放屋里让他玩。”
“鸭子怎么玩?小石头还小,也不能让摸呀,万一钳他怎么办?”
“是呢,所以方戍让小石头坐在他脚上,鸭子一过来他就把脚抬高,这样就碰不到。”
“噗!”秦玉霜听着也觉得有点愁人,不过他倒也能理解,“小石头毕竟是个哥儿,再说他长得实在是太怜人了,我一看他我都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想给他摘下来。我可半点见不得他哭,更别说守城是他们父亲呢。”
“所以你瞧,我这周边的亲朋好友哪一个不宠着?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们没等长大就要上房揭瓦。”
“那咱就弄个小房多贴几片瓦片让他们揭嘛。”
于庆隆:“……”这嗑没法唠了。
算了,听天由命!
天擦黑时马车到了下溪村。
于庆隆没有提前叫人传信,所以他到时家里人并不知情。冬季门关得严实,又弄了棉门帘,于庆隆用力敲了敲大门:“父亲!阿爹!在家吗?”
于庆家先出来了:“小弟?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有霜哥儿,快,外面冷,进屋里说话。”
于庆隆示意秦家的家丁把车停到院里,之后便道:“大哥,过两天阿爹过寿,我回来看看。你这会儿有没有空?有的话你替我送他们到另一头的家,让他们今晚在那边住下吧?”
于庆家说:“成,那你们先进去。几位兄弟和嫂子随我来。”
钥匙是留在方山家一把了的。那头离得近,隔个三两天就会去烧一回火,以免房子没热乎气,破败了。
周月华许久没见到小儿子,见了喜得不得了,拉着他进屋坐下来说:“都没想着你这会儿能来,可都快想死阿爹了,让阿爹好好看看。”
周简儿说:“小弟好像比去时胖了些。”
周月华道:“是长了点肉。看来在那边过得不错。霜哥儿倒是瘦了。”
于庆隆说:“他要议亲了,不敢再吃太胖了。”
秦玉霜不好意思了,拍于庆隆一下:“说你的事,别带我。周阿叔,隆哥儿现在在县里过得很好,孩子们也长得可快了,您让他说给您听。”
白晚秋端了两碗热茶来:”快喝了暖和暖和再说。”
于庆隆便接过茶碗,和周月华聊县里的事。而白晚秋则跟秦玉霜聊下溪村的事。
先前他们走时还没什么人知道方戍去做知县,后来牛权他们来取那些石头木头,听了他们说才知道,方戍居然做了淮通县最大的官。
村子里的人有多震惊可想而知。消息传开没多久,白晚秋的父亲就找了过来,说是问问能不能把自家小儿子弄到县里去当个差什么的,直接被白晚秋给骂了回去。
白晚秋道:“还好我弟现下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不真得被他们给气死。”
于庆隆问道:“那你们想去县里么?”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说家里人一点也没想过,他是不信的。
于庆业道:“倒是也想过,可去了县里做什么呢?开家具铺子?那也不是想开就能开的呀。手底下没人我自个儿也撑不起来。”
不光是人,还有铺面和木料,那都是一笔很大的钱。他问过牛权,在县里开这么一家铺子,光是往里投钱就得几百两银子。淮通县是大县,干什么那都不是小来小去的。他当然可以找弟弟借。弟弟认识那么多人,自己也颇有钱,如今方戍又做了知县,他想开肯定也能办。
但是他知道这事想着简单,真要办起来没准就会给弟弟添许多麻烦。
于大有说:“地都在这,去了之后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做啥呢?总不能啥也不干。”
于庆隆说:“要说就是想去,这事也不是不能办。但以守城的能耐,他将来多半还会去别的地方。到时不可能大伙再跟他一起挪动,所以我先前也没提这事。还有就像父亲您说的,咱们家在这里有地。地是根,往后无论如何,地都是倚仗。地少咱们可以多买点,累了可以雇长工。但若是都走了,往后就没了退路。”
方戍和他眼下在县城,他们可以护着家里人。可未来谁知道方戍还会不会继续留在淮通县?
走上了仕途,以后很多事便不是自己能完全作主的了。
白晚秋心里原有些活泛,此时闻言也认真思考起来:“那我们若是想多赚些银子,有没有啥好的法子呢?”
于庆隆说:“有啊,多弄些地。明年起你们便多种洋芋,往后咱们做洋芋淀粉,还有洋芋粉条来卖。还有些其他的新的瓜果,明年春季时我会再带过来一批种子。那时种起来,往后赚的也定不会少。”
秦玉霜道:“其实在乡下种地还有冬季可以歇歇。到了城里做起买卖,那就只有过年时能歇上一阵子了。”
做生意这事赚的多,但是也有赔的时候呢,光见人赚钱,不知道背后有多辛苦。便是他,如今忙起来也是脚打后脑勺。
周月华说:“便是不买地,如今这日子过得也极好了。去年咱们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可如今这十里八村谁家不羡慕咱们?阿爹知足了。”
于庆隆瞧着白晚秋还是有些想改变的模样,笑道:“秋儿阿兄你若是实在急着想多赚些钱,等年后你可以先去镇上弄个铺子做做看。天天起早贪黑地干活,你要是能坚持住那往后便再往大了做。”
白晚秋一听到天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就犹豫了。他倒是不怕辛苦,可若是天天辛苦,那、那还是算了。
于庆业笑说:“小弟你别听他瞎说。他现在想一出是一出。到明年肚子又大了,哪可能叫他做事。”
于庆隆说:“又有了?”
白晚秋瞪于庆业一眼,赧然道:“嗯,两个半月了,前日莫大夫才给瞧过。”
于庆隆说:“那就好好养着吧。等孩子大些再说。”
他倒有想过让他二哥和白晚秋去县城,二哥可以继续精学木工活,白晚秋可以学学更精的绣工。可若是他们去了,那大哥一家呢?总不能叫他哥大嫂也去,都去了那双亲怎么办?再说一但大哥和二哥家分开,到时你赚得多我赚得少的,兄弟之间兴许也便不那么纯粹了,他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于大有也不希望再有孩子离开,便强调他们近几年没有改变的打算。在他看来,小儿子如今是家里最看得明白也最拎得清楚的人,依着小儿子的想法准没错。
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便是因为听了小儿子的话,他哪可能再随意乱做打算?
于庆隆看到一家之主的想法,心里便大致有数了。
晚上,他跟白晚秋还有秦玉霜去了李正家。李正跟胡波如今也过得不差。虽然村子里也难免有些难听的话,但过日子总得学会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漏,这样才能不受闲话影响。
对于他们而言,更重要的还是能不能把日子平稳过下去。
如今虽然家里没汉子,干活也辛苦,但手里攥着钱,起码不愁温饱问题,也没有人赶他们打他们,这就已经是他们以往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更别说真要是有啥干不过来的活,义父家里都有人来帮忙,两位义兄待他们也不错。
李正很知足,胡波也是。于庆隆发现这两人也长了些肉。
李正道:“还当你年前不回来呢,我们都可想你了,坐这聊天就提起你来。”
严盼还记着于庆隆,坐在于庆隆怀里。窗儿又大了不少,更懂事了,乖乖地坐在一边。
于庆隆给他俩一人拿了一颗银花生,一个便有二两银子重。
他对李正道:“过年那会儿肯定是不能再回来,所以趁这会儿不忙过来看看。严家没再来闹吧?”
李正说:“没有。他们现在哪敢呀,见了我们都绕道走。你说你回回来都给我们带东西,我们却没啥能再帮你的。”
于庆隆笑说:“咋没有呢。你们离着近,多帮我照顾照顾我阿爹便是帮我了。”
胡波说:“那也是我们义爹,照顾他是应当应份的,这不算帮你。”
于庆隆发现胡波的脾气又有些回来了,颇有点感慨。曾经他也纠结过到底要不要帮这个人,但最终还是帮了。从原主的角度考虑这样不妥,但从他自己的角度考虑,这就是他会做的事。而现在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人是他,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
他道:“你倒是又有点像以前的胡波了。”
胡波笑了下,没接这话。他很感激于庆隆,也有愧疚。但是道过歉才知道,道歉那样轻飘飘,过去的那些错事不可能弥补了。他能做的也确实只有对于家二老多加孝顺,把他们当真正的亲人,也算是还了于庆隆的恩情。
还有正哥儿,也是他真正的亲人了。
这一晚几个哥儿聊了很多,聊过往,聊以后,聊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于庆隆去方山一家,壮壮对他还没教他凫水这事颇有怨言。于庆隆答应明年夏天一定教,这小子才高兴起来。
于庆隆也给了壮壮一颗银花生,之后去了师父家瞧瞧。
师姐生了个女儿,长得粉白一团,可爱得不得了。于庆隆给了这小娃娃一匹红色的缎子,叫师姐给她做过年的新衣穿。
他还给师父拿了许多药材,还有纸和墨条。
以往他穷,师父让他用纸,还给他墨条的事,他一直记得。
要不是师父的那些书,还有师姐教他写的字,他还没办法在方戍那里说他会写东西呢。所以师父一家的恩情他是一辈子也不能忘的。
莫大夫道:“你说你,来就来,回回带东西做啥?”
于庆隆说:“那您倒是要不要啊?”
莫大夫说:“那当然得要,这么多好的药材,这能治多少人的病。”
于庆隆笑说:“您往后有什么药材要用,又不好寻的,您就告诉我,我叫人找了给您送过来。”
这周围的村子里谁生了病都要靠他师父来看。老爷子心善,那些家里真困难的人家有时找他看病,他都不收分文,甚至可能免费送药材,不然依老爷子看病的速度,这十里八村最有钱的该是他。
莫大夫说:“难得你小子有心,不白稀罕你。不过我也不能白占你这么多便宜,便给你拿些药膏和膏药,用的上就用用。”
什么化瘀止痛的,还有清凉止血的,还有那啥啥的……
于庆隆服了。他跟方戍天天钻被窝都够用三五年的。
师父说:“瞅我做啥?你的朋友那么多,你用不完分分嘛。”
于庆隆:“……我谢谢您嘞。”
通通都装进书包,于庆隆还看见老爷子手边放着他上个冬天给做的棉脖套帽。
师姐说:“回回出去都戴,稀罕着呢,谁碰一下都不乐意。”
于庆隆失笑:“莫儿呢?”
师姐说:“跟你师姐夫打兔子去了。这大冬天你说,忒能折腾。他们要是知道你来过还没见着,准得后悔今儿出门了。”
于庆隆笑说:“我往后也不是不来了,下回再见就是。”
不过这次确实是见不到了。
于庆隆留下一套新的飞行棋给梁莫,接着便去二婶那边瞧瞧。
感觉堂哥比之前见时又稳重了许多。
似乎人人都在变好。
回去的路上,于庆隆却想起了方戍。他想起他在这个世界上走过的所有的路,方戍都与他一起走过。他看过的所有景色,方戍也同他一起看过。
初来时他那么犯愁,那么想要离开这去到更大的城市,却因为方戍停留。
人活着真的有无数种可能。
秦玉霜忽见好友半天不说话,嘴边却擒着笑,问他:“想到什么啦?”
于庆隆说:“想到两口子之间还是要有能玩到一起的事。霜哥儿,你往后也可以多与你未婚夫君找些能一起玩的东西,这样两个人便更容易长长久久的。”
秦玉霜要定终身的人两家也算是熟悉,想了想说:“我还真没怎么想过这些呢。不过他比较老实,干啥都听我的。我叫他陪我玩就行。”
于庆隆知道那人,憨厚的很,倒确实是个良配。这次知道秦玉霜跟他来参加他阿爹的寿辰,还专门叫人也送了一份礼来。
所有事都得到了最好的安排,但于庆隆在下溪村这几日,还是觉得有些焦躁。
白天还好些,可到了夜里他就惦记家里的孩子。还有方戍,但愿别太离谱。
周月华说:“明儿一早你便回去。杨杨和小石头还小呢,你忘了上回?你一去县里,可把他俩给哭坏了。”
于庆隆说:“我打算多住两天呢,好好陪陪您。”
周月华握着小儿子的手:“你能来阿爹就已经很高兴了,知道你过得好阿爹心里就踏实。可就像我惦记你一般,你也会惦记杨杨和小石头。便回去吧,等孩子们再大些,你带着他们一块儿过来,阿爹也想他们了。”
于庆隆对于大有道:“父亲,要不年后您带阿爹去县里住几日吧?到时我叫人过来接您二老。”
于大有说:“倒也成。原先我和你阿爹也打算正月十五前去看看你和守城。”
虽说儿婿一直是好的,可没有亲眼瞧见儿子住得如何过得如何,总还是会时不时想着。
于庆隆说:“那说准了,到时我叫人过来接你们,你们可不能不去。”
周月华说:“去,哪能不去。”
秦玉霜道:“到时周阿叔你们也去我家住几日。”
于庆隆告诉两位兄长:“大哥二哥,到时你们也都一起,反正正月十五那会儿离下地时间还早着呢,你们也和父亲阿爹一起过去玩几日。”
于庆家跟于庆业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一家人便说定了。
第二天一早,于庆隆和秦玉霜便坐着来时的车,回了县城。
没踏上回去的路时还没那么强烈的感觉,可这一上了路,于庆隆发现他是真的归心似箭。
之前方戍出去考试时他是盼着方戍回来,知道自己着急也没用。可如今他急点,能回去早点,这感觉可大不一样了。
却说这几日,两个孩子方戍是一晚都没看,全都是交给爷爷奶奶带的。
至于他,白天去衙门,晚上回来吃口饭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反正他说有事忙,家里就没人打扰他了。
于庆隆进家门的时候,便感觉家里静悄悄的。
这个时间孩子们多半睡着呢,他轻手轻脚回到他和方戍的院子,一推屋门,就听方戍头都不抬地说:“娘我还没忙完呢,您再帮我看两天。”
于庆隆说:“你忙什么呢?”
方戍吓一哆嗦,接着就把桌上的书本全都收起来了。
于庆隆被他这举动弄得直皱眉:“夫君,你藏什么?”
方戍把书理理放进抽屉:“咳,隆儿你几时回来的?吃过没有?”
于庆隆把手套摘了扔一边:“自然是没吃过,一白天都在路上呢。你刚在做什么?”
方戍对着于庆隆撒不了谎,想想便实话实说:“我想给你做个生辰礼物。”
“可我生辰还远着啊。”原主是三月生的。
“我是说你——的生辰。”
“怎么忽然想起这个来?”他在现代时倒确实是腊月生的。的确,再过两天就是他生日了,他给方戍讲他的世界时,随口说过那么一回。
“就是想到了嘛。我快弄好了,要不你先洗个澡?还是先吃些东西?”
“先吃些东西吧,我饿了。”
“好,那我这就去叫巧娘准备。”
于庆隆点点头,进屋去换衣服,想着洗洗手先去看看孩子们。结果正要把身上带着的银两放回抽屉里时,却看到地上有一张图,应该是之前方戍慌乱之际弄掉的,可能没注意到。
他随手捡起来,就发现上头的画有些眼熟。
这像一张小区地图,看起来莫名有些眼熟。桌上还有些其他的图,看起来好像都见过,又好像没有,这些加一起起码三四十张之多。
于庆隆有些纳闷,方戍是不是又想做什么手工。
这时方戍回来了。他看到于庆隆手里拿的图纸,问于庆隆:“隆儿觉得我画得可像?”
于庆隆不甚确定地问:“你画的是家电么?”
方戍点头:“对。这个是红绿灯,还有这个,这个是冰箱,这个是平板电脑。还有这个,这个是火车。”
于庆隆:“……你画这些做什么?”
他不过是因为方戍喜欢听这些新奇的事物,所以才给他讲过。但这些画出来,又不能做出来,其实没什么用。
方戍想想,便打开抽屉,拿出了三本书,书上头的名字是《我的隆儿》。
他将书递给于庆隆,于庆隆便接过来,翻开了第一页……
一个小小的,短发的男孩,蹲在花园里,跟一个老太太在往花盆里种种子。
后来那花盆里种子发了芽,小男孩便背上书包,去了学堂。
小男孩的生活里没有爸爸妈妈,但总是有一对老人在陪着他。陪着他一起看电视,还陪着他一起养狗。
每次小男孩放学,奶奶都会来接他,小男孩总是会露出甜甜的笑容。
他从来不在奶奶面前哭,却会偷偷看着小区里的其他小朋友,他们有爸爸妈妈领着。
后来小男孩长大了,个子变得高了一些,也换了更大一号的书包。
小男孩坐校车去学校,可这校车看起来有点长,长得像是火车似的。
于庆隆“噗嗤”一声,眼泪随之落下来:“你画这些做什么?”
方戍轻轻帮他擦掉眼泪说:“你知道我有那些石头和木头才是完整的我,可我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成为完整的你。我不知你从哪来,要往哪去。但是隆儿,我想帮你记得你的过往,这样,至少我知道,你以前是这般可爱的模样。你在这样玄妙的世界里生活过。你与旁人不同,可这才是真正的你。我清楚你是谁,便如你心里明白,怎样的方戍才是真正的方戍。”
于庆隆翻到最后一页。
这一页的他长大了,他遛着狗,身边还多了个男朋友。
那个男朋友长得跟方戍一样,只不过也是短头发。
虽然是短头发,但是……
于庆隆合上画本,认真凝视方守城:“夫君,我们那里的男子不留这种短发,这是女子会剪的头发。我下回教你怎样画男子的发型。”
方戍笑说:“好,那现下呢?你要不要先吃饭?”
于庆隆摇摇头,轻轻吻住方戍。他在方戍耳边说:”夫君,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心悦你。”
方戍顿时倒抽一口气:“可、可是隆儿你这般说,我今晚可就改不了画本里的新发型了。”
于庆隆笑说:“无妨。”
反正以后他们总会有新的故事,到那个时候,他再慢慢接着画就好了。
他会画到孩子们长大,会画到他和方戍桑榆暮影,岁月拂鬓,他们依然是对方唯一的向往……——
作者有话说:感谢一直支持到这里的宝子们,比大心!
今天正文完结,明天我再休息一天,然后开始更新番外。以及给新文求求预收呀。谢谢他姨姨们!祝国庆假期快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