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傍晚的风带着丝凉意。^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
禾衣却觉得这不止是凉意了,是阴恻恻了,她瞧着赵霁云这般表面温柔实则阴阳怪气的模样,一时说不出话来,头疼得很。
她眉头一皱,似恼似嗔也似忧,她也不知李齐光怎会来给她添妆,至于李齐光怎会知道她与赵霁云的婚事,八成是娘说。
赵霁云见她不吭声,便觉得她是默认了,当下心里气得要吐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当下甩袖往前走了几步。
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去看,禾衣不忧不急跟在后面走,全然没有要追他拉住他的意思,当下心里的恼意更重了,想继续甩袖走又担心没台阶下,只拧紧了眉,一脸阴沉地看着禾衣……手里的小匣子。
橘色夕阳落在赵霁云脸上,他温润俊美的脸上都似染上了一层蜜色,那阴沉的神色瞧着更醒目了些。
禾衣看着他,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这笑在此时便像是一道信号,赵霁云立时憋不住了,“你没瞧见我生气了吗?”他的语气还是阴阳怪气的温柔。
禾衣此时走到了他身边,仰头看看他,唇角的笑意还重了些,她点头,“看见了呀,你的脸拉得和冬瓜一样长,不过你放心,还是俊美的。_h*o?n`g\t\e·x?s~..c~o~m/”
赵霁云:“……”他眉头微蹙气瞪禾衣,清雅的脸上此时无甚表情,可那双桃花目仿佛又会说话,好像在对禾衣说“你既知我生气,为何不来哄我?”
禾衣觉得自己领悟到了赵霁云的意思,便又想笑了,她柔声细语:“五郎,你是因为我方才没追着你回答生气吗?”
赵霁云悲哀地想,她一声“五郎”他心里就不气了,多少的焰火都被灭了个干净,他不说话,只眉头还紧皱着看禾衣,唇角抿成条首线。
他亲眼旁观过禾衣和李齐光之间的感情,提到李齐光,他至今不能心情平淡。
“你走这样快,又是习武之人,我一个普通女郎要想在后面追你,是很难追上的。”禾衣声音婉婉。
赵霁云便心生不满,压抑着心头阴鸷的各种想法,也柔声:“方才我不是等你了吗?”
禾衣看着他,这才伸手去牵他的手,语气含着一点点笑意,轻柔柔的,“对啊,你等我了,你既然等我了,我就不用担心跟不上你。”
赵霁云垂目看着她,握紧她的手,声音彻底柔和下来,“我总会等你的。+h.o/n\g+t-e~o¨w^d?.~c~o^m¢”
禾衣望着他,眸子里有流光,她轻轻问:“你总会等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我总会等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赵霁云定声说道。
禾衣声音低低的,“不会让我跟不上?”
赵霁云俯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声音也低低的,“不会让你跟不上。”
禾衣便笑了,低头又去看抱在怀里的那只小匣子,赵霁云见她的注意力又放在那匣子上,自然又想起李齐光,心情还是不免又低落几分,但他长长地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己经很平和了,“他要给你添妆,我也阻拦不了。”
但是说出的话却透出浓浓的酸味。
禾衣也长长地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想笑,她也平和地点头应了一声。
她与李齐光的那两年无论如何也不会凭空消失,而她与李齐光是和平分开,并未歇斯底里地吵得不可开交永不往来,她要成亲,李齐光要送一份添妆,此时他们相隔几百里,她也没法凌空去阻拦。
只是她有些奇怪,李齐光怎会一下子拿的出千两银票呢?
禾衣有些好奇地说了出来。
赵霁云便冷哼一声,温温柔柔道:“李夫子也是做过官的人,为官时收到过一些礼,指不定是卖了什么老物件。”
禾衣愣了一下,想起来李家好像是有一件老物件,是一方端砚,出自前朝端砚世家蔡家,李夫子极珍爱那方砚台,禾衣没见过,只从李齐光这儿听说过。
正在想这事,怀里的小匣子就被人接了过去,禾衣收回神,就见是赵霁云大掌拿了过去。
他温雅俊美的脸依旧拉着,眉头依旧紧锁着,看起来强行隐忍着内心酸妒厌烦,阴恻恻地盯着手里的匣子。
禾衣实在觉得……觉得赵霁云这个苦大仇深的表情有些可人,她余光看了一眼西周,没旁人在,旁边就是一棵参天老树,她牵着赵霁云往旁边走。
赵霁云心里阴暗地想里面哪些银票是李齐光的,要不全部拿出来撕掉,再换他自己的银票吧?
正想着,他就被禾衣牵着往旁边走。
赵霁云收回神,有些好奇,却没反抗,顺从地跟着禾衣走到一边的老树旁,“怎么?”
禾衣仰头看着他,没有吭声,只轻轻攥住了他的衣襟,手上用了点力气往下一拽,赵霁云总是没有防备的,且女郎手劲这样大,他一下被迫俯身下来。
似察觉到什么,俯身下来的一瞬,赵霁云眼眸看着禾衣,禾衣也看着
他,有些面红,却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唇瓣。
各自呼吸有一瞬停滞,接着自是天雷勾地火。
好一会儿,赵霁云才松开禾衣,他此时再没有半点酸妒,那小匣子己被他丢之脑后,他低着头温柔擦去禾衣唇角的湿润,又忍不住要凑过去。
禾衣却忍不住了,推了一把他就往外走,脸上带着赧色的哄,赵霁云却又拉住她,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禾衣一看,转过脸看外面天色。
等赵霁云缓了会儿,冷静下来,才是一道回了禾衣的院子。
这么一打岔,小匣子的事似是就这般过去了。
但赵霁云可不会忘。
这天的晚饭,定远侯请了陶家夫妇一道吃,初时陶家夫妇还有些拘谨,可定远侯夫妇待人和煦,后头便是相谈甚欢,结束后,赵霁云将陶家夫妇送回院子,便转道回了禾衣那儿。
他到禾衣那儿时,禾衣正在浴间沐浴,那只小匣子就放在梳妆台上,他打开匣子取出里面所有银票,再从怀里拿出厚厚一沓放进去,至于拿出来的那一叠,他出门一趟,随意丢给青川。
赵霁云舒心了,去了厢房沐浴,再是系着松垮的衣衫回了屋,这回自然从门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