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守则第三条:爆炸的客栈不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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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里,璆琳拿着松果逗灰貂:“三个月了,你还是想不起身世吗?”
段延庆点头,突然按住太阳穴。每次试图回忆,总有破碎画面闪过:黄金打造的囚笼、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还有......暴雨中染血的龙袍?
“想不起来就别勉强。”反正无量山离大理不远,有足够的时间赶回去,实在想不起来就忽悠着告诉他呗。璆琳收回递给灰貂的松果,“等你......”
璆琳耳朵微动,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她连头都没回,纤纤玉指随意向后一夹——
“叮!”
那支淬了剧毒的暗箭竟被她用两根手指稳稳夹住。
“啧,又是这种小把戏。”璆琳撇撇嘴,指尖轻轻一搓,精钢打造的箭矢顿时化作齑粉飘散。她转头看向段延庆,眨了眨眼:“你说到底得罪谁了?上次...”
话音未落,二十道黑影已从四面八方扑来。段延庆连眼皮都懒得抬,手中的玉箫一转,清越的箫声在山谷间悠然回荡。
“泠——”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黑衣人突然僵在原地,眼神涣散,手中的兵器"咣当"落地,竟是在箫声中陷入了幻境。
“传音搜魂第七重?”璆琳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突破的?”
段延庆微微一笑:“昨夜你偷吃小灰灰的桂花糕时。”
“我那是光明正大地拿!”璆琳不服气地反驳,顺手一挥衣袖,剩下几个黑衣人顿时被一股柔劲掀飞出去,轻飘飘地挂在了远处的树梢上,活像一串风干的腊肉。
从黑衣人身上搜刮了银两,拿一部分作为给茶馆的补偿后。灰貂蹲在璆琳肩头,抱着一颗松果啃得欢快,对这场“刺杀”早已见怪不怪。
“说起来,”璆琳突然想起什么,“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批了吧?”
段延庆无奈摇头:“第四批。前天在酒楼那群人你忘了?”
“哦对!”璆琳一拍脑门,“那家酱豆干不错,光顾着吃了。”
院外树梢上挂着的刺客们欲哭无泪——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阎罗殿"金牌杀手,在这两人眼里居然连顿饭都不如
段延庆突然按住太阳穴,玉箫在手中发出清越的颤音。“等等...”他眉头微蹙,“那些刺客的招式...”
璆琳正数着剩下银两,闻言抬头:“怎么?发现老相好了?”
“和你救我之前我遇到黑衣人一样。”段延庆眸光一凛,玉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我想起来了!我是大理国的太子段延庆,三个月前我奉父命巡视边陲,无意间发现杨义贞收买将领偷换布防的事。”
璆琳却若有所思:“难怪这几个月追杀不断。”
“对了,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太子殿下呀?”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
段延庆身形微滞,他侧首望来,眸色深沉如墨:“我字云崖。”顿了顿,又轻声道:“不过...你若是愿意,仍可唤我严庆。”
四目相对,两人心头都泛起一丝异样的悸动,又同时别开视线。灰貂左看看右看看,抱着松果一脸茫然。
璆琳突然站起身,“我们得赶快去大理。”
段延庆微微一怔:“我们?”
“不然呢?”璆琳理所当然地挑眉,“难道让你一个人去送死?”话一出口又觉得过于暧昧,急忙补充道:“我是说...我的《逍遥御风》还没练到大成,正好需要实战。”
段延庆唇角不自觉扬起,又很快压下:“此去凶险...”
“凶险什么凶险!”乔峰出场的时候可是能一个人打退西夏的军队。
璆琳一把拽过包袱,“再磨蹭叛军都要打进皇宫了!”
树上的杀手头子弱弱举手:“那个...我们能走了吗?”
段延庆玉箫轻挥,音波震断绳索。杀手们摔作一团,忙不迭地逃走了。
“干嘛放走他们?”
段延庆望着杀手们仓皇逃窜的背影,玉箫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光:“让他们给杨义贞带个信。”
璆琳眼睛一亮:“什么信?”
“就说...”段延庆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太子殿下携友人游山玩水,不日便回大理赏花。”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璆琳耳尖不自觉地泛红,嘴上却还逞强:“就这?我还以为你要下战书呢!”
灰貂抱着松果左看右看,小眼睛滴溜溜地转。
段延庆退后一步,眼中带着几分狡黠:“瓮中捉鳖,不是更有趣吗?”
“无聊!”璆琳撇嘴,转身就走,脚步却比平时快了几分,“赶紧上路,天黑前还能赶到下个镇子。”
段延庆不紧不慢地跟上,望着少女略显慌乱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细雨不知何时飘了起来,打湿了青石板路。
“等等。”段延庆突然叫住她,从袖中取出一把油纸伞撑开,“淋湿了可不好赶路。”
璆琳看着递到面前的伞柄,犹豫了一下:“那你...”
“我习武之人,淋点雨无妨。”
“谁管你!"璆琳一把夺过伞,却又往他那边偏了偏,“我是怕你生病拖慢行程!”
灰貂趁机钻进伞下,舒服地窝在璆琳肩头。段延庆轻笑出声,玉箫在雨中发出清越的颤音。
璆琳又忍不住问道:“不怕你爹妈有危险吗?”
段延庆的脚步微微一顿,玉箫在指间轻轻转动:“父皇母后身边有天龙寺高僧守护,若是没有发动军队暂时不会有危险。”他望向雨幕中的远方,声音低沉了几分,“倒是你...”
“我怎么了?”璆琳下意识挺直了腰板,伞面上的雨滴随着她的动作簌簌滑落。
“此去危险,你本不必...”
璆琳伞面又往他那边偏了偏,打断他的话,“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练的功法有多牛。”那可是武侠版的修仙秘籍,这个世界的天花板。扫地僧都不一定能打赢他们俩。“而且,你少自作多情!我就不能是想去看看大理的皇宫吗?”
段延庆也不拆穿,只是眼中笑意更深:“那正好,我带你从密道进去。”
“密道?”璆琳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皇宫密道?该不会经常偷溜出去...”
“小时候为了逃避功课。”段延庆坦然承认,玉箫轻点前方,“前面左转有家客栈,我们可以问问能否雇辆马车。”
璆琳撇撇嘴:“太子殿下果然娇贵,这点路都要坐车。”
“是怕某人轻功不济,耽误了行程。”段延庆一本正经地说完,迅速往旁边一闪,恰好躲过璆琳挥来的伞柄。
璆琳无语。
灰貂被晃得头晕,抗议地“吱吱”叫了两声。
雨势渐小,远处的客栈隐约可见。灰貂突然从璆琳肩头窜下来,飞快地奔向客栈方向。
“小灰灰!”璆琳惊呼,“你去哪?”
“它大概是闻到烤鱼的香味了,毕竟它不是真的爱吃松果。”段延庆笑道,“这家客栈的烤鱼确实不错,用的是洱海的银鱼...”
“你怎么知道?”璆琳当做没听到他的调侃,狐疑地看着他,“该不会又是小时候偷溜出来吃的吧?”
段延庆但笑不语,率先走进客栈的大门。温暖的光夹杂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驱散了雨天的寒意。
店小二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见到段延庆时明显一怔,随即又恢复了笑容:“两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两间上房,再准备些吃食。”段延庆递过一锭银子,“要你们这儿的招牌烤鱼。”
店小二接过银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客官来得巧,今日刚好有新到的银鱼。不过...”他压低声音,“最近城中不太平,两位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段延庆与璆琳交换了一个眼神。
“多谢提醒。”段延庆咳嗽两声,“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上楼时,璆琳拽了拽段延庆的衣袖:“这小二有问题。”
段延庆不动声色地点头,他压低声音道:“先别打草惊蛇。”
推开房门,灰貂不知道从哪跑过来,机警地跳到窗边,小鼻子不停地耸动。
“这客栈里至少有七个练家子,”璆琳指尖凝聚出一缕北冥真气,“二楼走廊尽头那个擦花瓶的,内力比其他人深厚得多。”
段延庆玉箫轻转,在桌上勾勒出客栈的布局:“我们先按兵不动。”
璆琳眼睛一亮:“那正好将计就计!”璆琳指尖凝聚出一朵真气莲花,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灰貂猛地炸毛,蹿回璆琳肩头。段延庆玉箫一挥,音波精准地封住了门窗要害。
“客官,您要的烤鱼...”,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却带着几分不自然的颤抖。
璆琳朝段延庆使了个眼色,故意提高音量:“进来吧!正好饿了呢!”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异变陡生!店小二手中的食盒突然爆开,数十枚淬毒银针朝两人激射而来。与此同时,窗外跃入三个黑衣人,刀光如雪。段延庆玉箫横挡,将银针尽数震落。璆琳则身形一闪,凌波微步施展到极致,素手轻扬间,三个黑衣人已软绵绵地倒下。
“就这?”璆琳失望地撇嘴,“连热身都算不上。”
段延庆却神色凝重:“不对劲,太容易了...”
突然,客栈地板开始剧烈震动!灰貂惊恐地“吱吱”直叫,拼命往璆琳怀里钻。
“火药!”段延庆脸色骤变,“走!” 两人破窗而出的刹那,整座客栈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化为火海。热浪将他们的衣袂掀起,在空中猎猎作响。
“疯子!”璆琳在半空中转身,看着下方的火海,“为了杀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话毕,两人已稳稳落在远处的树梢上。雨后的树叶沾着水珠,在火光映照下晶莹剔透。
“你没事吧?”段延庆的声音有些发紧。
璆琳这才发现,他的衣袖被灼烧了一片,隐约可见血迹。她心头一颤,急忙从空间取出灵泉:“你受伤了!”
“小伤。”段延庆想要抽回手,却被璆琳死死拽住。
“别动!”璆琳凶巴巴地瞪他,手上的动作却异常轻柔。
段延庆静静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轻声道:“现在你还要跟我去大理吗?”毕竟人力有时尽,个人的武功再高也有敌不过的东西,即便武功臻至化境,终究难敌千军万马;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未必能护得周全。
璆琳手上动作一顿,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火光映照下,那双眸子比平时更加深邃。“废话!”她恶狠狠地说,“都走到
这儿了,难道还回去不成?你是不是不想我去你家做客,还是不是朋友了!”
灰貂歪着头看着他们,小爪子捂住眼睛,却又偷偷从指缝里往外瞄。
远处传来追兵的呼喝声,段延庆抽回手:“我们走小路,天亮前应该能到城郊。”
璆琳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的烤鱼...”
段延庆忍俊不禁:“等解决了杨义贞,请你吃十条烤鱼!”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如同翩跹的鹤,向着大理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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