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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长线钓大鱼—

作者:萸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到寝宫后,殷玦的心腹宫女青黛一边为他更衣,一边忍不住问道:"陛下为何要对国师下毒?他看起来是真心效忠陛下的。"


    殷玦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卸去伪装后疲惫的面容:"青黛,你觉得蜜酿鸠酒最可怕的是什么?"


    青黛思索片刻:"是它的毒性?"


    "不,"殷玦轻笑,"是它甜美的表象让人放松警惕,等尝到毒性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转身看向窗外的明月,"裴执阙太危险,他能一眼看穿朕的伪装。这样的人,要么彻底控制,要么..."


    他没有说完,但青黛明白了言下之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陛下为何不直接..."青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殷玦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因为朕还想看看,他到底能为了''忠君''二字,做到什么地步。"他抚摸着桌上的白玉酒杯,那里还残留着些许酒液,"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照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也照在已经整装待发的裴执阙身上。他站在军营的高处,远眺皇宫方向,手中握着殷玦赐予的帅印,胸口隐隐传来毒药发作的细微刺痛。


    "缠心丝..."裴执阙低声念出毒药的名字,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陛下,您未免太小看臣了。"


    三个月后,裴执阙大败北狄的消息传回京城,举国欢庆。


    殷玦坐在御书房的窗前,手中把玩着一份边关密报,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窗外传来百姓欢呼的声音,宫内侍女们也在窃窃私语,谈论着国师的英勇事迹。


    "陛下,国师大人已至城门外,明日一早便可入宫觐见。"福安轻声禀报。


    殷玦将密报放在烛火上,看着它慢慢化为灰烬:"朕知道了。传旨,明日设宴庆功,朕要亲自为国师接风洗尘。"


    待福安退下,殷玦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摇晃,听着里面液体晃动的声音。这是缠心丝的解药——或者说,是暂时缓解毒性的药物。按照时间推算,裴执阙体内的毒应该已经发作过两次了。


    "不知道国师大人这三个月,过得如何呢?"殷玦自言自语道,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次日清晨,殷玦难得早起,让青黛为他精心打扮。他选了一件月白色绣金龙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浅青色玉带,衬得腰身纤细。青黛为他梳发时,发现帝王今日格外在意自己的形象,连发冠的角度都要调整好几次。


    "陛下今日气色真好。"青黛小心地试探道。


    殷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抚过眼角:"是吗?大概是听说北狄大败,心情愉悦吧。"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国师...可有受伤的消息传来?"


    青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听说国师大人左臂受了箭伤,不过已经痊愈了。"


    殷玦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多嘴。朕只是随口一问。"


    当裴执阙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殷玦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三个月的边关征战让这位国师更加精瘦了些,肤色也深了几分,左臂上隐约可见包扎的痕迹。他穿着一身玄色戎装,腰间佩剑,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内敛沉稳。


    "臣裴执阙,参见陛下。"他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有力。


    殷玦从龙椅上站起,快步走下台阶,亲自扶起裴执阙:"国师快快请起!你为大周立下如此大功,朕心甚慰!"他的声音欢快明亮,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为英雄凯旋而欣喜的年轻帝王。


    当他的手触碰到裴执阙的手臂时,一阵微弱的檀香气息钻入鼻腔,让殷玦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他迅速松开手,转身对满朝文武宣布:"今日设宴庆功,诸位爱卿不醉不归!"


    宴会上,殷玦频频举杯,脸上很快浮现出醉人的红晕。他命人将裴执阙的席位安排在自己身侧,不时凑过去询问边关战事的细节,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年轻帝王对英雄的仰慕,但只有裴执阙能看清那双眼眸深处隐藏的算计。


    "国师大人,再与朕饮一杯!"殷玦举起酒杯,身子微微摇晃,似乎已经不胜酒力。


    裴执阙接过酒杯,两人的手指在杯沿短暂相触:"陛下,您喝多了。"


    殷玦咯咯笑起来,眼中水光潋滟:"朕高兴嘛!国师大人不知道,这三个月朕有多担心..."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身子一歪,竟直接倒在了裴执阙怀中。


    大殿上一片哗然。一个Omega帝王,当众倒在Alpha臣子怀中,这是何等的失态!太后脸色阴沉,几位老臣已经皱起了眉头。


    裴执阙身体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稳稳扶住殷玦的肩膀:"陛下醉了,臣送陛下回宫。"


    殷玦软绵绵地靠在裴执阙胸前,呼吸间喷洒的热气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对方皮肤上:"嗯...国师大人身上...好好闻..."他像只小猫一样在裴执阙颈间蹭了蹭,贪婪地呼吸着那股凛冽的檀香气息。


    裴执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臂肌肉绷紧,却小心控制着力道不弄疼怀中的人:"陛下,请自重。"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是臣子对君王的规劝,但殷玦却听出了其中压抑的暗流。他暗自得意,表面上却更加放肆,伸手环住裴执阙的脖子:"国师大人...送朕回去嘛..."


    裴执阙深吸一口气,干脆将殷玦打横抱起,向殿外走去。这个举动再次引起一阵惊呼——国师竟敢如此对待帝王!但此刻的裴执阙面容冷峻,无人敢上前阻拦。


    直到离开众人视线,殷玦突然睁开眼:"国师大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抱朕。"


    裴执阙脚步不停,声音低沉:"陛下装醉倒在臣怀中,又是何意?"


    殷玦轻笑,手指玩弄着裴执阙的一缕长发:"朕想看看,国师的定力是否真如传闻中那么好。"他凑近裴执阙耳边,轻声道,"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裴执阙的手臂微微收紧,让殷玦更加贴近自己:"陛下玩火。"


    "那国师大人会烧着吗?"殷玦挑衅地问,同时释放出一缕信息素,蜜酿鸠酒的甜香在两人之间弥漫。


    裴执阙的脚步突然停住,将殷玦放在一处假山后的石椅上,双手撑在两侧,将他困在自己与山石之间:"陛下可知,Alpha被挑衅时,会如何反应?"


    殷玦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突然加速。裴执阙的气息将他完全包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危险又迷人。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国师大人...想以下犯上吗?"


    两人对视片刻,裴执阙突然退开一步,单膝跪地:"臣失礼了,请陛下责罚。"


    殷玦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裴执阙啊裴执阙,你果然有趣。"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袖,"起来吧,朕恕你无罪。不过..."他俯身在裴执阙耳边轻声道,"你体内的毒,今晚该发作了。子时,来朕的寝宫拿解药。"


    说完,殷玦转身离去,背影挺拔优雅,哪还有半分醉态。裴执阙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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