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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0章 各有心机

作者:土木阿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扑通”一声,马雄直挺挺倒在地上,腿蹬了两下就不动了。


    那男孩见父亲倒了,却没扑过去哭,只是死死盯着阿萱——她的剑上还挂着血珠子,一滴滴往地上掉,在他眼里,这小丫头片子就是杀人凶手。


    阿萱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急忙摆手:“喂,小刺猬似的瞪我干啥?我可没杀他,是他自己、自己往我剑上撞的……”


    “自己杀自己?骗鬼呢?”


    男孩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股子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阴狠,“你手里拿的啥?亮闪闪的剑!上面淌的是谁的血?我爹的!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那语气,仿佛地上死的不是他亲爹,顶多是只偷鸡被打死的黄鼠狼。


    阿萱自打下山,还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顿时来了气:“爱信不信!难道你是聋子还是瞎子?没听见马雄自己说要了断?没看见他拽我手的样子?”


    “不准马雄马雄地叫!他是我爹!”


    男孩猛地拔高声音,眼神跟淬了毒的镖似的,“你们敢动他?知道他是谁吗?他跺跺脚,这方圆百里都得颤三颤!”


    护国教主慢悠悠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劲儿:“你是马雄的儿子,马鸣山,对不?我连你乳名叫小石头都知道,还能不清楚他是当朝副帅?至于为啥要除他,你这年纪,知道了反倒是负担。”


    “哼哼,装神弄鬼的一群东西,到底是啥来头?”


    马鸣山依旧恶狠狠地问,趁阿萱扭头跟师傅说话的功夫,跟只偷油的耗子似的绕到她身后,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把亮闪闪的宝剑,照着她后心就刺过来。


    阿萱心里其实也有点不得劲——虽说马雄是个坏蛋,可终究是这孩子的爹,她自小没爹,多少能咂摸出点没了亲人的苦。


    但她对兵器和杀气天生就敏感,跟鼻子能闻见肉香似的灵验。


    几乎是本能地,她反手一剑刺出去,同时在地上打了个旋儿,右手红绫“呼”地抖开,跟捉小鸡似的缠住马鸣山的小腿,学着刚才吊马雄的样儿,把他倒挂在了老槐树上,脚丫子离地面三尺高,晃来晃去跟挂了个大灯笼。


    “马鸣山!你给我记牢了!”阿萱用剑鞘“梆梆”敲着他的脑袋,“我没杀你爹,是他自己撞在我剑上死的!耳朵长着没?听见没?”


    “那你咋不撞在他剑上?”


    马鸣山倒挂着,头发垂下来挡着脸,露出来的眼睛凶得像要吃人,语气歹毒得能淬出毒液,“你咋不去死?你咋不跟着他一起下地狱?等我下来,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懒得理你!”


    阿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头问护国教主,“师傅,这小倔驴总不能一直挂着吧?再挂会儿该脑充血了,到时候成了傻子,马雄地下有知怕是还得怨咱们办事不周到。”


    严霜上前一步,声音跟磨刀子似的:“师傅,这马鸣山眼里的凶光都快溢出来了,心术不正得很,留着就是个定时炸弹,不如……”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护国教主抬手打断他:“马雄已死,任务了结。他临死前托孤的话,你也听见了。纵然他罪该万死,这孩子终究没沾过血债,就遂了他最后的心愿吧。把马鸣山带回护国教,好生看管。”


    “你就是护国教主?”


    马鸣山突然开口,声音里的阴狠劲儿跟刚出炉的烙铁似的,烫得人慌。


    护国教主看了马鸣山一眼问道:“我就是护国教主,见过本教主的人屈指可数,你怎么知道护国教主?”


    马鸣山垂着眼皮,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浓黑的阴翳,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寒意,像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我父亲跟我讲过。”


    他顿了顿,抬眼时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棱,刻意绕开阿萱,“他常说,天下武功数护国教主最高,若有机会,就算磕碎了膝盖、跪断了双腿,也要拜您为师!”


    “那我便收下你为徒。”


    护国教主语气平静无波,指尖轻轻叩着石桌,“你父亲做错了事,已用性命抵了罪。他既盼着你好好活着,你便该忘了今日这血光,将来做个对梁国有用的人。”


    马鸣山低头拱手,袖中的手却暗暗攥成了拳,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徒儿一定谨记师傅教诲。”


    严霜突然上前一步,指尖在他后颈轻轻一点。


    马鸣山眼皮猛地一沉,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似的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师傅,把一个与师妹有杀父之仇的人留在身边,这……”


    严霜眉头拧成个疙瘩,语气里满是化不开的忧虑。


    “有什么方法,比把有杀父之仇的人放在身边更稳妥?”


    护国教主淡淡反问,目光扫过林深处的暗影,“他在我们眼皮底下,总好过我们夜夜提防他从暗处射来的毒箭、捅来的刀子。况且,若能感化他,岂不是胜过斩草却留着根须?”


    除掉马雄后,护国教主一行返回了护国山庄。


    这山庄却全然不是常人想象中那般——没有飞檐翘角的殿堂,也无披甲执刃的守卫,说是山庄,不如说是藏在深林里的一处秘境。


    林深处有两间茅草屋,屋顶盖着厚厚的松针,其余便是依山开凿的天然石洞。


    护国教主不仅武功冠绝天下,更是个通建筑的巧匠,能依着山势地形,沿石洞巧妙布局:或架一根独木桥横跨百丈深涧,走在上面晃晃悠悠却稳如磐石;


    或开几道机关暗道连通各洞,石墙转动时悄无声息,处处藏着玄机。


    这里既是能安睡的居所,铺着软和的干草,燃着驱寒的炭火;


    更是连千军万马都攻不破的壁垒,洞口隐在藤蔓后,寻常人寻遍山林也找不见踪迹。


    教主的住处究竟在哪?起初只有严霜知晓,后来添了阿萱,如今,又多了一个马鸣山。


    马鸣山醒来时,只觉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太阳穴突突直跳,全然不知自己是如何到的这里。至于睡了多久,更是毫无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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