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绝恋》 第1章 引子:悲天啼血 引言 我连自己的七夫人姓啥名谁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七夫人的这个孩子呢?想想也是太可笑了,我竟然要给这个孩子当爹。 那凸眼鄂鱼后退两步,左腿蹬地上,不退反进,双拳直逼黑衣十护法的前拳头,嘴上仍在不满的说道:“你这人真逗,你真逗,你是公的还是母的?你自己不知道?你怎么能让我说呢?” 天涯涯,海角,断肠人泪长流, 路漫漫,天涯,情路两相迷茫, 故国情,亮剑,挥剑直逼云霄, 家国恨,挥刀,立马扬刀还怨! 在那云雾缭绕的半山之中,一处悬洞若隐若现。洞口被山风肆意侵袭。 明天,她就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她,本是相府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自幼在富贵温柔乡中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姿婀娜,面容姣好,是京城中众多公子倾慕的对象。 可此刻,她却半露□□,那薄如蝉翼的衣衫在山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 她的眼中满是化不开的忧郁,恰似一湾深不见底的幽潭,藏着无尽的哀伤。 那楚楚动人的幽咽之状,娇弱得好似春日枝头被风雨吹打的花朵,让人见了,内心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肝肠寸断 ,恨不得为她遮风挡雨,化解所有哀愁。 “相爷真的要把你送进宫,去伺候那个坐拥佳丽三千的王?” 山洞中,风声呼啸,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满脸惊惶,眼中的诧异几乎要溢出来。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黑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却难掩此刻内心的震动和焦虑。 她低垂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是的,真的没办法!身在侯门,又怎会有真正的爱情?我不过是权力交换的工具罢了。师兄,我好恨啊!恨这命运的摆弄,恨这侯门的无情。若是有下辈子,但愿能生在寒门,那样就可以和你自由自在,生死与共。” 说到此处,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满心悲戚再也压抑不住。 “不,师妹!”男子眼眶瞬间红透,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一步跨到她身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我三年相伴,耳鬓厮磨,一起看过朝露晨曦,一起赏过春花秋月,那些美好的时光,早已刻进我的生命里。我不能没有你,绝对不能!”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在山洞中回荡。 风声在洞外肆虐,吹得洞口的草木沙沙作响,似是在为这场悲剧奏响前奏。 她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满心绝望地说:“师兄,宫里的公公已经宣旨了!若抗旨,相府上下三百多口人的性命都得搭进去,我不能让这么多条人命因为我而消逝。” 说到此处,她惨然一笑,脸上的哀伤浓得化不开,“我如今不过是权力争斗中的一个工具罢了,既然如此,倒不如把我的第一次,把我最珍贵的东西,交给我最爱的你……” 话落,她像是要挣脱命运的枷锁一般,眼中涌起一股决然。那原本带着哀愁的面容上,竟缓缓浮现出一抹粲然嫣笑。这笑容里,有对命运的不甘,更有对眼前男子炽热的爱意。 她轻移莲步靠近,身上的衣衫在山风中若蝶翼般轻颤,将男子的手轻轻引向自己腰间,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温柔:“师兄,今夜,我是你的。” 男子浑身一震,如遭雷击,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心痛滑落。他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两人的骨血都融在一起,声音哽咽得不成调:“师妹…… 师妹……” 洞外风声呜咽,洞内却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她踮起脚尖,手臂环上他的颈,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同样剧烈的心跳。他低头,吻上她的发鬓,泪水浸湿了她的青丝,带着咸涩的温度。 “师兄,我要你记得我……” 她在他怀中轻语,声音破碎而缠绵。 他抬手抚上她的发,指尖颤抖,借着洞外透进的朦胧月色,望着她泪痕未干的脸庞,眼中是滔天的爱与恨 —— 恨自己无力,爱她至深。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山洞深处,那里有微弱的火光跳动,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山风依旧在洞外呼啸,相府仆人的呼喊声渐行渐远,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洞内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着石壁上晃动的身影,将所有的缠绵与绝望,都藏进了这云雾缭绕的半山悬洞之中。 “师兄,若有来生……” “没有来生,今夜,我便是你的夫君。”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盖过了所有风声与叹息。 洞外是呼呼的风声,伴随着呼呼的风声是相府的仆人急促呼喊小姐的声音! 良久,那女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男子手中挣脱,毅然地奔出山洞! 那男子双手击石,满手鲜血,犹然不知! 第2章 第1章 帝都诡谲 黑水河从大黑山上流下来,像一匹烈性的马,在峡谷里腾空飞蹿,河水暴涨时,如一头魔怪踹息着,好似受伤忍痛的野兽。 虽说名叫黑水河,这水却不是黑的,而是褐红色的,掬一捧水闻一闻,水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黑水河的源头,就是大黑山,悠悠的大黑山,绵延千里,这里有茂盛的草木,齐膝的野草,让人难以辨认路径,参天的古木荫翳蔽日。 绵延千里的大黑山,沟壑纵横,千山万峰,哀猿久绝,时常令人心生寒意,踌躇难决。 这就是大黑山,一个历来为为兵家必争之地的横断山脉。 韩梁两国,在此一战,千万阴魂不散,数十载过去,这里早已被人们遗忘,也许是人们根本不堪回首。 宁城,不愧是帝都之城,重重叠宇之中,最显眼的便是那让人望而生畏的王宫,王宫旁边,一栋豪华的宫殿格外显眼,宫殿大门正中用黄金镶嵌着"正宫延嗣”四个大字,一名身着华丽的王子正坐在大殿中的红木鎏金漆桌旁,手中拿着一本《武经总略》,目不斜视,认真研读着。 他今年十八岁,风华正茂,天赋极高,是这王宫中的大王子段天雄。 “阿雄请喝茶”,一位面容娇美,头饰王冠的妙龄美妇,把一盏茶递了过来,她就是王妃卓琳。 在光线柔和的宫殿中,这位妙龄美妇盈盈而立。 她面庞如精心雕琢的美玉,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眉如远黛,细长且温婉,眉下双眸似幽潭,藏着潋滟波光,流转间顾盼生情。 鼻梁秀挺,为娇俏面容添了几分立体感,而那殷红的唇,恰似春日枝头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尽显妩媚风情。 她身着一袭华丽曳地长裙,领口设计大胆,半露□□,雪肤在裙装映衬下更显白皙,隐隐散发着迷人光泽,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成熟女性的性感韵味。 她的手宛如刚从清池中拔出的莲藕,白皙且丰腴,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淡淡的粉色,一举一动间尽显优雅。 她的头上,一顶璀璨王冠夺目耀眼。王冠主体由纯金打造,繁复花纹精细雕琢,镶嵌的红宝石如燃烧火焰,散发炽热光芒;蓝宝石似深邃海洋,神秘又迷人;圆润珍珠整齐排列,柔和光晕流转,更衬出美妇的高贵气质,既有着青春活力,又不失与生俱来的威严。 那被叫做阿雄的王爷,身姿挺拔,一袭华服在风中微微飘动。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即抬起手,食指轻竖在唇边,示意身旁的卓琳不要出声,动作间带着成熟男子的沉稳与敏锐。 卓琳微微一怔,顺着阿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几只嬉戏的水鸟正扑腾着翅膀,奋力飞向天边。 它们欢快的叫声在寂静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清脆,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这有什么好看的呢?”卓琳心中疑惑,一边轻声呢喃,一边把手中的茶递到阿雄的嘴边。 茶盏中升腾起袅袅热气,带着淡淡的茶香,在这微凉的傍晚,本该是让人感到惬意的。 段天雄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推开茶盏,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神色严峻,眉头紧锁,眼中透着凝重,仿佛藏着无尽的忧虑。 他凑近卓琳,压低声音,几乎是屏气凝声悄悄说道:“你再仔细看看。”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严肃。 看着段天雄如此严肃的神色,卓琳不禁心头一颤。 自嫁给天雄以来,她与他朝夕相伴,见过他的意气风发,见过他的温和宠溺,却还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的模样。 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屏息观之,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远处。 蓦然间,她看到几只渐渐远去的水鸟,可再定眼仔细一看,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只见五道黑色的身影,宛如星丸跳跃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越过禁军的营帐。 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朝着王宫奔去。 那一瞬间,卓琳只觉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雄伟而肃杀的王宫,在苍茫的暮色之中静静矗立,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它那高大的城墙、巍峨的宫殿,在这暮色的笼罩下,显得愈发庄严肃穆。 次第点燃的蜡烛,像是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将昏沉于暮色之中的皇城照得通亮。 然而,这明亮的灯火,却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压抑。 梁王端坐在宫殿之上,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冕旒,身姿笔挺。 他目不斜视,眼神深邃而凝重,紧紧地盯着宫殿前巫师的卦相。 那卦相在烛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显得神秘莫测,仿佛藏着整个王朝的命运。 监国教主俯首而立,身形微微前倾,脸上带着恭敬而诡诈的神色。然而,就在他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那光芒一闪而过,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皇宫之中,一片肃杀的寂静。 乌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宫殿的琉璃瓦上,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下来。 那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预示着一场不可避免的灾祸即将降临。 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砾,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宫廷的密室之内,烛光摇曳,光影诡谲。 一位身着奇异服饰的巫师,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那顶造型诡异的帽子高高耸起,帽檐下的双眼闪烁着幽冷的光,仿佛能看穿一切。 此刻,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寂静的密室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他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既念着佛门的“南阿弥陀佛”,又喊着道家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还夹杂着令人费解的咒语:“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生男早生夭折煞父母,生女带煞父母蒙难江山崩溃。” 那咒语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密室中盘旋,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随着咒语的吐出,他手中那根长长的羽翎缓缓拂向面前的□□卦象。 那□□在卦盘上滴溜溜地旋转不停,速度越来越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卦盘上的纹理仿佛活了过来,随着□□的转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突然,□□猛地摇晃了两下,然后稳稳地直指正宫的方向。 第3章 第2章 王后遇难 那一刻,整个密室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与此同时,正宫之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太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宫殿与后宫之间来回穿梭,脚步急促而慌乱。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神色匆匆,每一个脚步都带着无尽的焦虑。 他们相互探问着,声音中满是颤抖:“王后生的是儿是女?” 那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一丝绝望的意味。 后宫的寝宫内,难产的王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助,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声嘶力竭的呼喊和痛苦的呻吟一声接着一声,每一声都如重锤般叩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产婆们围在床边,忙得不可开交,额头上也满是汗珠,她们的脸上既有焦急,又有无奈,不断地安慰着王后,却又无法减轻她的痛苦。 就在这危在旦夕之际,竞然有五道黑光蓦然而至,如昼伏的夜鹰般悄无声息却又带着致命的危险。 它们在宫殿的阴影中隐匿身形,屏息不动,仿佛在等待着某个关键时刻的到来。 那五道黑影静静地潜伏着,如同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利刃,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整个皇宫死一般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一位婢女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她面如土色,声音带着哭腔,对着守在外面的人喊道:“快告诉王爷,王后生下了一位公主,王后快不行了。”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众人脸上的表情从焦急转为震惊,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恐惧,仿佛这个公主的诞生,真的如巫师所言,会带来一场可怕的灾难 。 梁王一把掀翻巫师的卦象,勃然大怒说道:“妖言惑众,速斩杀之。” 监国教主正欲劝阻,梁王的贴身侍卫早已手起刀落,良久,巫师头掉身倒,梁王愤然说道:“我的王后生儿亡父母,生女亡江山,难道生个不男不女的怪胎方可,真是一派胡言口,可恨之极。” “王爷,王后生下一公主,快不行了!”一位太监急步而来,伏地惊恐的说道。 梁王顿了一下,将刀扔在地上,眼露惊异,一把抓起伏在地上的太监问道:“谁快不行了?” 太监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王妃快不行了!” 梁王将太监往地下一扔,旋即奔向后宫。 御医、众宫女、接生妈妈等人齐齐跪下高呼:“拜见王爷”,然后大气也不敢出,伏在地上。 “王后,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要挺住,挺住,听见了没?你要挺住!”。 梁王怒气冲冲的看着地下的人,声色俱厉的说道:“王后若有事,我要你等的狗命!” “不,不怪他们,这孩子,可惜妈妈不能亲自把你抚养长大!”王妃爱惜的看了孩子一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生女带煞父母蒙难江山崩溃!”。 梁王脑中闪现出巫师的话语:“生女带煞父母蒙难江山崩溃!” “生女带煞父母蒙难江山崩溃!”,“生女带煞父母蒙难江山崩溃!”。……. 梁王慢慢的走向王妃的床头,伸手将婴儿抓在手中…… “夫君,孩子还小,你怎么能单手抓呀?你只能用双手抱呀!快、快、快放下她。” 王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股鲜血从嘴角沁出。 “是她,害了你!带煞父母蒙难江山崩溃!带煞父母蒙难江山崩溃!”。 梁王喃喃自语道:“我要她,她会祸及家人和江山!不如早早了却!”说罢将婴儿抛向空中。 王后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弹跳起来,将下落的婴儿接在怀中,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脱口喷出!,丝丝血雨满怀幽冤! “你这是何苦呢?”! 梁王无奈的说道:“这孩子出现,可是带煞父母蒙难!江山崩溃呀。” “她可是我怀胎十月而生的呀,求求你答应我最后的要求,放她一条生路吧!”。 王后泪如雨下泣声沥血的说道:“不然,臣妾死不瞑目……” “我答应你!你快别说了,御医!快!快、快!御医快想办法救王后!”。 梁王摇了摇王后的手说道。 “是,王爷”御医颤声答道:“可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今天救不好王妃,你们就陪王妃去,你等都要等死!”梁王怒声喝道。 王后挣扎了两下,两旁的婢女急忙将她扶起。 “不要怪他们,……与他们无关,……给孩子起个名字吧!”,王后断断续续低声说道。 “好吧!我给它起个名字!” 梁王无奈的看着不停的挥动着小手的婴儿说道:“本是一宝,命是一草,一日之间,天地知晓。名萱吧!” “阿萱,好,就叫阿萱”。 王后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让我再看一眼我的萱儿吧!”。 婢女忙把阿萱抱到王后身旁。 王后尽管嘴角流血,但脸上笑容依然绽开,温情脉脉的注视着阿萱,小阿萱眼中闪光,显得格外可爱,王后艰难的移动脚步,颤巍巍的抬起双手,想把婴儿抱入怀中。 一道黑色闪电从天而降,一名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了梁王爷的血道,然后将一柄利刃插入了王妃的腹中,恶狠狠的说道:“就让我来送这小妖女上西天吧!” 说完伸手便把阿萱夺到手中抛了出去…… “你好残忍,连婴儿也下得了手!”。 王后拔出腹中之剑顺势抛向黑衣人。 “阿雄,保护好妹妹,妈妈在天之灵会保佑你!”。 说完便吐血而亡。 飞驰而来的段天雄,一个鹞子翻身缓缓的将阿萱接在怀中,用雄浑的声音说道:“妈妈放心,我来了,我定将这狗贼碎尸万段!” 段天雄随手将阿萱递给紧随而来的卓琳。 然后一个闪电步来到母亲的寝宫,挥剑刺向那黑衣人,黑衣人侧身躲过段天雄的长剑,双手击掌,四条蒙面大汉立即挡在段天雄面前,瞬间四人闪动身形将段天雄围在中心。 段天雄昂天长啸:“尔等鼠辈,蒙头盖脸,不让你等狗血污了母亲的寝宫,有种的随我来!”。 说罢飞身来到御花园。 第4章 第3章 暗云涌动 四条黑影尾随赶到,依然将段天雄围在中心,从尾随而来的强大气息,段天雄感到了一股恐怖的杀气逼近了自己。 四人右手挥长剑,剑锋一齐指向段天雄,左手斜指,四鼓力道交叉封锁在段天雄的头上,形成严密的气血混元阵。 “你们、你们、你们竟然是护国教主的人!”。 随后赶来的卓琳失声叫道。 “嘿嘿!你们现在知道还不算晚!”。 四条黑影之一说道:“我就是阎王恨”。 “现在我告诉你,不给你烧纸钱了,我就是神见愁!” 另一条黑影说道。 口中虽然说着话,那气剑混元阵丝毫没有减弱。 “我也不杀无名之鬼,给你报个名号,我叫仙掉泪!”。 说完又加了一道内力,段天雄居然被他逼得后退了半步。 “哎呀,每回都是我最后报名号,我就叫那个、叫那个什么?菩萨怨的!”。 最后一条黑影,也幽幽的说道。 这四个人,护国教的四大护法,功夫诡异莫测,加之受护国教主的严格训练,那武功已是登峰造极,光听那名号便知:阎王见了没办法,只有暗暗怀恨没有他法;神仙见了犯忧愁无法应对;仙翁见了暗自流泪,难以争锋;菩萨见了犯怨愁,不可逞强。 这四个人居然一齐出动,足见对方是处心足虑,势在赶尽杀绝。难怪连居身王宫的卓琳也失声变色。 卓琳失声变色暂且不说,那段天雄可就苦不堪言了,四股剑气,四道内力,直逼得他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气寒心堵,只有强硬的撑着。 眼见段天雄就要死在这气剑混元阵之中,忽然一阵冷气袭来,一个灰衣蒙面人跃身而至,沉声说道:“奴才放肆,胆敢以下犯上。” 言毕,晃动身形,如闪电般的点中四人穴道。 四条黑影齐声发出“咦”的四声惊叫声,没有料到这御花园中还有如此高手。 四人被封住穴道,一时剑气尽失,段天雄乘机逃出剑阵。 阎王恨怪叫了一声,如枭鸟夜鸣,双肩一动,双臂齐张,原来他会移穴换位,早见灰衣人跃身而至,立马移穴换位,一个身形旋转,便将其他三个黑衣人穴道解开。 “护国教主的四大护卫,何必蒙头盖面,尔等雕虫小技,难道还敢在老夫面前献丑吗?”灰衣人阴沉说道。 “大胆贼人,竟敢坏我教主的好事,请你立即滚开,否则我等定将你碎尸万段!”。 神见愁吼道,抖动着长剑,眼露凶光,盯向段天雄。 “哦,果然不出我所料,护国教主造反了,好哇,让我来为梁王除奸,话音刚落,一朝仙人引路刺向神见愁。 神见愁哈哈大笑道:“我道什么高深莫测之人,这普通疏松之式也来卖弄……”。 可是没等他话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 明明是一招仙人引路,可是神见愁居然被砍断了双腿,这也不奇怪,原来灰衣人另一只手中竟然多出了一把剑,这剑就被藏在腰间. 阎王恨见神见愁竟然不敌灰衣人一招,顿时变了脸色,于是看了另外两人一眼,二人会意,一起攻向灰衣人。 灰衣人“嘿嘿”冷笑道:“我懒得与你等周旋。” 于是伸手在腰间抓下一个药品,将粉洒撒向三人。 “这叫随风倒”,灰衣人冷笑道。 随着衣袖摆动,三人倒地,口吐白沫,双腿抽动,双眼翻白,瞪着双腿死了。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段天雄和卓琳齐声道。 并弯腰向灰衣人施礼谢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灰人扬天大笑,那笑声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随即手一扬,一团粉雾,便飘向了段天雄夫妇和小阿萱。 一时,万赖俱寂,战争结束了! 山,连绵不断的山,让人望不到尽头。 这就是有名的大黑山,这里虽是大山,却驻扎着两支庞大的军队。 大黑山是韩国和梁国的分界线,两支驻军隔山建营,互相对峙。多年来,双方均不敢贸然出兵,虽不曾打仗,可是几十万大军的给养也让两国国君深感负担过重,百姓苦不堪言。 韩**营中,个个士兵精神饱满,一片舞枪弄棍之声不绝于耳 “给老子拿酒来!” 一个狼眼暴额的军官吼道:“这是什么年月?这仗还打不打?” “军爷,将军吩咐过……将军吩咐过不让你喝酒!”。 一个传令兵躬身说道。 “敢这样对我说话,看我不揍死你!”,那军官扬手向传令兵扇去,在手靠近士兵脸上的瞬间便停住了,然后俯身问道:“将军真是这样说的?” “是的,军爷,将军吩咐过,不让你喝酒!”,传令兵恭敬的答道。 “好呀,不准我喝酒,那我就不喝酒,可是这、这太无聊了吧!”,那军官双手一拍手,“不准喝酒,那将军说过不准打架吗?”。 “这、这、这个军规要求士兵不准打架!”,传令兵答道。 “那将军明确说过不让我打架没?”,军官睁着他那狼眼问道。 “这个、这个、这个是….. ” 传令兵支支吾吾地望着军官答道:“这个、这个好像……” “啪”的一声响,传令兵重重地挨了军官一巴掌,那脸上立即出现了五个狼爪子印。 那军官厉声问道:“有?还是没有?”然后眨巴着他那狼眼睛… “这个将军没有说过”。 传令兵端端正正站着说道。 “好!来吧,我们摔跤去!”。 说完、那军官一把抓起传令兵往营帐外一扔,大声说道:“大家一起上,看谁能给我挠挠痒痒!”。 众士兵愣了一下,互相对视着,然后一起涌向那军官,可他们哪是那军官的对手,瞬间被狼眼军官甩在地上不能动弹,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真是放肆,拓跋孤狼!还不给我住手!”。 随着一声厉喝,一位虎背熊腰的将军不知何时站在被叫着拓跋孤狼军官的背后。 “见过姬将军!只是、只是这么久不打仗,我的手怪痒痒的!”。拓跋孤狼搓搓双手说道。 “好,那我就陪你练两招!”。 将军刚说完,便甩掉自己的披风,那披风旋风般的砸向拓跋孤狼。 拓跋孤狼急忙仰身躲过,可那披风又回旋攻向拓跋孤狼的腰间,拓跋孤狼躲闪不及,腰间被披风砸中,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 姬英哈哈大笑道:“拓跋孤狼,你连我一件披风都接不住,还妄谈什么打仗,好好练功去吧!”。 “是、将军!”。 拓跋孤狼红着脸说道。 “姬英接旨!”。 一位太监飞身下马,手捧圣旨说道:“姬英,快来接旨!”。 姬英上前一步跪下道:“臣姬英接旨……!”。 “韩梁两国,多年不战,实乃两国百姓之福,今特使将军姬英为使臣,前往梁国商议双方解除大黑山防务之事,若能达成协议,必将为两国百姓之福,特此喻下!”。 太监朗声说道:“请姬将军接旨!”。 “姬英领旨!”,姬英接过圣旨,起身道:“请公公告诉韩王,姬英绝不会辜负使命,即刻出使梁国!”。 “姬将军一路艰辛,还请将军保重,我定将将军的报国之心带给韩王!”。 太监公公翻身上马而去。 第5章 第4章 人皮面具 卓琳感到很冷。冷得痛入心扉。 忽然有一只小手在碰自己的脸庞,想起那骇人的一幕,卓琳的泪水便瞬间而下。 一阵吮吸声吸引了卓琳:“谁?是谁?”,一种母性的使命感,让他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阿萱,柔嫩的小手放在卓琳的脸上,小嘴靠着卓琳的下颌,吮吸卓琳流下的眼泪。 卓琳鼻子一酸,爱抚地摸着阿萱的脸轻轻说道:“妹妹,嫂子对不起你,对不起娘娘。” 然后泪满眼眶,让小阿萱继续吮吸。 “阿雄,阿雄”,卓琳推了推身边的段天雄。 段天雄揉了揉眼眼,然后弹跳起来:“这是哪里?”。! 环视四周只有一个小门,这里阴森恐怖,俨然就是一个牢房。 “我们怎么住在牢房来了?卓琳?”。! 段天雄失声问道,这简直太离谱了。 段天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沉稳的他,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这里就是牢房,大王子,你将在这里享受牢房中的一切刑具,并慢慢的、慢慢的步入地狱!”。 一个灰衣人走进了牢房。 "大胆,竞然敢囚禁我?你是谁?” “呀!呀呀!呀呀 !你真健忘,我的大王子,我把你从护国教主手中救下,你当时不是对我感恩戴德吗?你怎么转眼间便忘了呢?”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段天雄满眼怒火的说道。 “不!你怎么这样健忘。”灰衣人满脸不屑的说道:“为了让你能记住我这个救命恩人,我今天不是特地穿了这身衣服吗?” “哦,原来是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你是谁?为什么把我们囚禁在这里?”,段天雄缓和了一些问道。 “感谢你就不用说了,我愧不敢当。我不是救你,我只是觉得你这张脸还有用,我舍不得你这张脸皮!”。 灰衣人紧盯着段天雄的脸说道:“多么令人着迷的脸啊!”。 “你难道是个同性恋?”,卓琳不觉失声说道,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惊异目光。 “哈哈哈!哈哈,我是谁?”灰衣人揭开面罩,“你看我是谁?” “监国教主!” 段天雄暗暗大吃一惊。 “你可是我大梁国的支柱”,段天雄说道,“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可要想清楚呀!”,段天雄隐隐的感到最严重的事情就要来了。 “哦,我有一个绝美的计划,我不愿意做梁国的支柱了,我要做,我要做梁国的天。天!你知道吗?这个绝美的计划与你有关,你想知道吗?” 监国教主得意的望着段天雄说道。 “监国教主,梁国之王岂是你能偷窥的?我劝你悬崖勒马,只当我不知道这事罢了,赶快放我们出去!”,段天雄凛然说道。 监国教主双肩耸了耸说道:“大王子,这不行啊,你可知道护国教主已被我诛杀,因为他们造反,大逆不道,而今我深得梁王信任,至于你嘛,至今下落不明,可能遭到护国教主的残害! “不过我嘛,过段时间,过段时间等我处死了梁王,我就会让你的面容出来,记住是让你的面容出来,不是你出来!”。 “你什么意思,你该死,竟然敢处死父王!”。 段天雄深感事情的严重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监国教主将双手一摆说道:“对,我该死,可是我不能死,因为我还要当梁国的王!" "你看,我将你留在这里,就是想根据你的脸制作几张你的脸皮,我将戴着你的脸皮,等你父王死后,当然我会让他很快就死了,我就会以你的身份充当梁国之王,听,听听,我的大王子,你说说这个计划是否美妙而完美呢?”。 监国教主哈哈大笑,那笑声简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这个阴谋是不会成功的,你简直是忘恩负义,辜负了父王对你的恩宠和信任,去死吧,畜生不如的东西!”。 段天雄怒吼着冲向监国教主,监国教主用手指了指旁边说道:“不要冲动!”。 段天雄顺着监国教主的手指望去,只见两个侍卫用刀架在卓琳的脖子上,另一个侍卫将阿萱高高的举起。 “不要!你们这帮畜生,你们这帮畜生,你给我住手!”。 段天雄颓然坐在地上。 “好,住手,我们住手!” 监国教主耸了耸肩说道:“大王子,你刚才的样子让人感到太可怕了,为了能够好好的合作,我只好废掉你的武功了,” 说完,双手齐动,在段天雄的脑门灌入真气,随着一声惨叫,段天雄只感到自己的真气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一流而光。全身松软四肢无力。 “你个残毒的禽兽,你不得好死!”,卓琳气愤的说道,劈手夺过阿萱,紧紧的将阿萱抱在怀里。 “你俩本是毫无价值的,如果段天雄能好好的配合我,那你俩还可多活几日!”,监国教主拿过随身侍从手中的手巾,擦了擦手说道。 然后手一挥,一个人被带到牢中。 “这是本国最有名的人皮面具制作师,华老医师,他将把你的面貌给我制作出来!”。 监国教主说完然后径直离开了牢房。 “你不能为虎作伥,助纣为孽!”,段天雄对华老医生说道。 “你觉得你的反抗有用吗?不要枉费你的性命了,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梁王已有两天没有上朝了,大臣们议论纷纷,监国教主竟然公然坐在王位上发号施令,谁有言语冲突,都会遭到毙于掌下的下场!” 医师摇了摇头说道,“天意如此,你何必逆天呢?” “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段天雄跪在华老医师的面前,两股眼泪夺眶而出。 “唉,男人有泪不轻弹,不弹是未到伤心处!”。 华老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只能给你两粒护心丸,制作完人皮面具后,你、我、他甚至连那小婴儿都会被处死,你们吃下护心丸吧。” 华医师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护心丸说道:“这两粒护心丸可以保你们三十六个时辰心不死,如果上天有眼,你们便可有活命的机会,可惜呀,可惜呀!”。 “可惜什么?”段天雄不解的看着华老医师问道。 “这里有四个人,我老糊涂了,怎么忘记了这位小公主呢?”老医师摇了摇头说道。 第6章 第5章 谁有奶水 卓琳看了看阿萱,急切的说道,“你再找找,看看是否还能找到一颗护心丸”。 老医师摇了摇头道,“我一生就配了三粒,给了你们两粒,还有一粒是我要保命用的”。 卓琳无奈的看了看段天雄说道:“雄哥哥,不要忘记娘娘的话,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说完就把自己的护心丸塞进了阿萱的嘴里。 “你,卓琳!” 段天雄无奈的摇了摇手道:“你竟然为了她而放弃生的机会吗?” 卓琳笑了笑,道:“我不后悔,阿雄,好好地照顾小妹,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 华老医生低着头,专心的□□,当面具制作好以后,他伸了伸懒腰说道: “老夫年近70,离大去之期不远矣,要这护心丸何用!”,然后将护心丸弹射入卓琳口中。 卓琳正要道谢,监牢门被打开。 监国教主拿起华老医生制作的人皮面具一戴,果然惟妙惟肖,一个假段天雄与真的一模一样。 “好、好、好!华老医师,太好了!老夫要重重赏你,可惜我怕你走露了这个秘密,所以只有委屈你了,到西天极乐世界去吧!我会派人多给你烧些纸钱的!” 说罢伸手掐住华老医生的喉咙。 华老医生两腿一蹬,脖子一歪子死去了。 监国教主径直走向段天雄,一掌击向段天雄的后背,段天雄双目泛白,颓然倒地。 监国教主又用掌猛击卓琳后背,卓琳便一头栽在地上,掉在地上的阿萱眨巴着小眼睛,嘴唇动了动,监国教主扬起的手又放下,“让你自生自灭吧,量一个小孩也不妨我大事!”。 言毕便走出了牢房,然后击掌叫道:“明朗,将这三人抛弃到大黑山上去!”。 “是,教主”。 那个叫明朗的人,将三人放在车上,扬鞭驰马,驶向大黑山。 官道旁边,有一山崖,山崖半壁,有一石洞。 明朗回头看了看车上三人,摇了摇头道:“这里倒是个好所在,与其让你等在大黑山与狼吃,尸骨无存,不如就安身于此吧。” 于是两个起落,明朗将段天雄夫妇二人及阿萱放入半山悬崖之中,然后策马而去。 使臣姬英,艺高胆大,竟然不带一个随从,只身前往梁国,他策马飞跃大黑山。 到了梁国驻军大营,递上通关文书。 “哈哈,姬大将军!前来我营蓬荜生辉,备酒!准备宴请梁国大将军。” 梁国兵马主帅安奎爽朗的笑道。 随即伸出大手迎接姬英。 姬英伸手过去握住了安奎的手,立即感到如同握住了一团棉花,竟然不知如何着力,内心惊讶,心中暗想,与此人为敌,必是劲敌,看来应早做打算! 安奎也感到一股火热之气,直逼心口,让人血气上涌,心中暗吃一惊,难怪此人一直驻守大河山,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应小心为妙。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由深沉转而相视而笑,旋即松手。 “喝酒,给姬将军洗尘!歇息好,便好上路!”。 “客气,客气!”,姬英也开怀笑道:“将军若有幸光临韩军,必尽地主之谊!”。 酒过三巡,姬英起身抱拳道:“安将军,本人有命在身,不敢久留,就此告辞,谢谢将军美意!”。 “不必如此客气,将军请便,恕不远送!”,安奎抱拳相送。 当姬英的身影远去后说道:“此人不除,必定是梁国的劲敌!”。于是三只响箭腾空而起。 尘沙飞扬,姬英纵马扬鞭,飞驰而来。忽然战马猛收前蹄,仰天长鸣。姬英急忙勒马,这匹马颇具人性。 姬英甚是喜爱这一点,于是跃身下马,用手爱抚的摸着马头。 一阵婴儿的哭泣声传到姬英耳中。 姬英凝神四顾,顺着婴儿的哭声身望去,只见半山崖中有一石洞,姬英纵身一跃,飞身进入山洞,只见阿萱张着小手,蹲着小腿,小嘴一张一闭。 旁边两个大人,双目紧闭。 姬英用手一探二人鼻息,感到有气息尚存。 于是急忙拿出水壶,蘸水给阿萱吮吸。 然后扶起段天雄喂其喝水,然后给卓琳也喝了水。 姬英放好水壶,将段天雄扶正坐好,双手灌入真气,慢慢的缓缓的注入段天雄的后背,但见天雄额头冒出热气,于是放下段天雄。 又将卓琳扶正坐好,同样为她注入真气,待卓林额头冒出热气,才放心将她平放在地上。 小阿萱看着姬英哇哇的哭了起来,“小家伙准时饿了,这可怎么办?” 。 姬英自言自语道,看来得给他弄个吃的,眼前这女人生死未卜,定然无法喂奶。哎,算了,就算辛苦一下本将军,给你找个奶妈吧!”。 姬英抱着阿萱飞身下了山谷,策马飞奔,来到梁国的边镇。 “谁有奶,谁有奶水?” 姬英大声喊道:“大嫂,你有奶吗?”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有,没有。” “大姐,你有奶吗?” 姬英着急喊道:“大姐你有奶吗?” “乱嚷什么?没有,你这个人怎么抢了别人的孩子呀?” “不是,这孩子饿了!”姬英说道:“你们看,这孩子饿了!”! “哇,哇,哇,…….”阿萱哭了起来。 “好个外邦人,竟然掳我梁国幼儿,该当何罪?”。 随着一声厉喝,一道白光闪过,姬英淬不及防,猛然感到一股强 大的内力直闯胸口,急忙用手护心,可另一股强大的内力直攻击到抱孩子的手,姬英手臂一麻,怀中婴儿脱手而出。 姬英急忙运气护心,将真气提升到手臂,转首四顾,哪还有什么婴儿? 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随他去吧!”。 正当策马而去,回想断崖之上还有两人,如两人醒来,不知能否下崖,何况见婴儿没有,定然十分挂念。 趁如今天色尚早,不如回去看看。 于是策马奔回崖洞,飞奔跃入洞中一看,可是洞中空无一人。 姬英苦笑一声道:“真是多管闲事,白白浪费了这些时间!”,说完便又飞身下山,往梁国飞驰而去。 第7章 第6章 归霞山庄 “萱儿!过来,”。 一位长须飘飘面目慈善的老人,向正在练剑的少女喊道。 “哎!来了,师傅有什么事吗?” 正在练剑的阿萱听到师傅的叫声,立马停下练剑来到这老人身边。 “你去收拾一下行装,我们要去办一件事情!" 老人轻轻说道。 “太好了,我早就想......”,阿萱立即停下了,他本来想说我早就想出去走走,可是在严厉的师傅面前,毕竟没有说出来,师傅虽然慈祥如同父亲一样关爱自己,但是那慈祥中透露出来的威严,总是让阿萱感到不能放松。 十几年来,唯一干的事情就是练剑,平时在练,吃饭时金鸡独立,也在练,睡觉的时候打坐也在练,所以虽然只练了十年,可是在师傅的细心的指导下,这功力至少也有二十年了。 长须老者岂有不知阿萱的心。 于是微笑着说道:“也不需带过多的东西,我们最多两天就会回来的!” 。 “需要带些吃的东西吗?师傅!”阿萱问道。 虽然阿萱才13岁,但也是身材窈窕,面目清秀,心灵手巧的好姑娘,她五岁的时候便会给师傅做饭,无论她做什么,师傅总是笑呵呵的说好吃,于是阿萱便高兴的像获得宝贝儿一样。 就这样,阿萱总是变着法儿,让自己的师傅吃得笑呵呵的。 “不需要,这次师傅让你吃现成的,不需要你动手,你收拾好就出来,我叫严霜去备马。” 严霜五十多岁,家中的一切日杂事都是严霜在打理。 严霜办事很细心,阿萱几乎没有听到过师傅责备严霜,严霜也很爱阿萱,这种爱是一种父亲爱女儿一样的爱,平常严霜会陪阿萱练练武,阿萱困了时,严霜会给阿萱讲故事,阿萱会静静的听严霜讲,听着听着阿萱的疲劳就过去了。 严霜真的很会讲故事,并且每个故事都让阿萱学到不少知识,从这些故事中,阿萱学会了像严霜一样稳重办事,冷静的思考问题,从这些故事中,阿萱也学会了读心术,能够根据情况推测对方的心之所想。 阿萱收拾好,刚出门,就听到严霜对师傅说道:“师傅!小师妹太小,这次挺危险,没必备要带她去冒险!” 。 “严霜,你要明确,你我在阿萱身上倾注的教育,并不是仅仅培养一个当家,而是有更为重大的目的,要炼好钢,就必须有个好溶炉,必须有足够的火力,我就是要让她在这大风浪中去增长本领啊!”。 阿萱的师傅说得很坚决,似乎有点责备严霜的口吻。 “可是师傅,小师妹才13岁!”严霜仍然想师傅不要带阿萱一同去。 “没事的,只要你我小心一点,我想不会有事情的,如果不带他参加实战,怎么能够提高她的功力呢?” 师傅的声音放得很低,看情形,如果严霜再坚持,师傅就会放弃这次想法。 “我准备好了,师傅!可以出发了。”阿萱急忙说道。 “还需要通知其他人吗,师傅?”严霜问道。 “不用了,你先带着我们的马匹先走,我和你师妹随后就到”。 待严霜骑马而去,长须老者回头对阿萱说到:“萱儿,咱两比比轻功如何?” “好呀,师傅你先行百米,我随后就到”! 长须老者笑呵呵的说道:“为什么呢?你是嫌我老了?”长发老者不解的问阿萱 。 “不是,我是给自己增加压力,我想认真的观察师傅的动作,以便提高我的能力。”阿萱真诚的说道。 “鬼丫头,看来你是想把师傅的这点本事学光啊!”长发老者嗔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跟我来吧”! 说完运足八成功力,眨眼间便在百米之外,阿萱立即奋力追赶,并根据师傅前进的动作,随时调整自己的动作,这样师徒两不知不觉的前行了一个小时。 严霜牵马过来,阿萱好像心犹未尽。 “上马吧!”严霜劝到:“师妹,我们还要前行好一段路,此时需要保持体力才好。” “是,大师兄!”阿萱不满的向严霜说道。 对于严霜,阿萱是感激多于敬重。严霜师兄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真的让人感动! 阿萱有时在想,如果不是年龄相差很大,严霜还真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正因为如此,只有像对长辈一样对待严霜。 师徒三人策马而行,将一个个山峦远远的甩在身后。 当夜幕降临之际,他们来到了一个边缘小镇,小镇上亮了零星的灯光,严霜在前带路,来到一个叫归霞山庄的客栈前停下。 阿萱与师傅也随严霜进入了客栈。 客栈老板见严霜到了,急忙将手中的活儿交给其他人,然后带严霜三人进入后堂,后堂是一个机关暗室。 虽然归霞山庄处于闹市,而这里却是清静之地。 阿萱虽然初出江湖,也感到了这里是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 客店老板关好后堂暗室的门,然后朝严霜磕头拜道:“大护法到此,老夫未曾远迎,请大护法恕罪。” 严霜说道:“我等此次前来,本是暗中行事,不须什么虚礼,你快快请起,起来办事要紧。” 客店老板立即站起来说道:“请大护法吩咐”。 严霜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去发出信号,叫归霞庄主速速前来,然后备好洗漱用具,准备好上好的酒菜,一并送到这里。” 客栈老板满脸堆笑说到:“好的,酒菜立马上来,庄主会及时到来。”然后转身出去。 阿萱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没想到严霜猛的用剑鞘敲在腰上。 阿萱一跃而起,柳眉倒竖:“师傅!师兄欺负我,你要给我伸张正义!” 严霜没等师傅开口便说道:“正义不是随处都有,你需要牢记住店的隐患不在你进店时,而是在你刚刚进入房间精神松弛的时候,在这时我们应该警惕,你却是伸懒腰,放松了一切警惕。” 阿萱向严霜拌了个鬼脸,故意凝神锁目道:“真是个疑心鬼,别人对你这么忠诚,你还如此多心!” “这就是你的错了,长发老者打断阿萱的话语说道:“江湖凶险,你要随时把对手想象成敌人,不能够心生侥幸,否则,你会吃亏上当的。” “是的,师傅,我今后一定会注意,对不起啊!大师兄!” 阿萱装作挺委屈得说道。 严霜微微一笑,随后摇了摇头:“小师妹什么都好,就是江湖经验少,心地太善良了,太天真了。” 第8章 第7章 教徒杀人 师徒三人洗漱完毕,客栈老板亲自端上四个菜,一个是红烧牛肉,一个是凉拌粉丝,一个是清蒸蘑菇,再一个是红烧肉,真正的两荤两素。 客栈老板又拿出上等的美酒,这是50年陈年女儿红,当众打开,酒香扑鼻。 阿萱虽然从未喝过这样的酒,单凭嗅到酒味儿,就知道这是好酒,老板将酒给三人斟满,然后又悄然退下。 严霜拨出银针,将菜试毒过后,然后向师傅示意没毒,这时大家才慢慢的品酒菜。 等三位酒过三巡后,一声长啸传来。 严霜也长啸回应。 瞬间归霞山庄庄主郝惊天便来到三人面前,倒地便拜道:“飘然追风郝惊天拜见护国教主。” 阿萱回头看了一下师傅,师傅微笑着说道:“郝惊天,你来参拜过七当家,今后见了七当家,如同见了本教主一样!” 阿萱这才明白师傅就是护国教主,可是这七当家又是谁呢? “归霞山庄庄主郝惊天拜见七当家的!”郝惊天向阿萱参拜。 阿萱这才能清楚自己就是师傅口中的七当家的。 阿萱小手一挥,一股绵长的力量便让郝惊天拜不下去。 护国教主哈哈大笑道:“不枉我的教导,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就是护国教主,我们护国教的任务就是暗中保护我们的国家,今后我会详细的告诉你,我们护国教的事。而今有一件大事需要立即办理。郝惊天你把知道的事情讲一讲!” “是的,教主,今天探到马雄背叛了梁国与外敌勾结,准备3日后前往大黑山诛杀大将军安奎!”飘然追风郝惊天说道。 “安奎是谁?马雄又是谁?”阿萱问道。 向来不关心世事的阿萱,这时才正眼看郝惊天,一位四十来岁的人,眉宇间流露出一股阴沉之气。 郝惊天也盯了一眼阿萱,一位小姑娘,教主竟然把它封为七当家,自己在归霞山庄干了20多年,而今才是个庄主,心中顿生一股不平之气,竟然忘记了回阿萱话。 “大胆!郝惊天,既然七当家向你问话,你为何不答?”严霜好像看穿了郝惊天的心事。 郝惊天回过神来,急忙答道:“不敢!” “你把教规第三条背一遍!”严霜厉声训斥道。 “郝惊天,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护国教主也责备道:“好,今天这是你的失礼,为何不回答七当家的话?” 郝惊天“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教规第三条,尊敬职位高于自己的人,违规者罚!” 小人该死,竟然暗自寻思七当家小小年纪竟然被教主封为当家,因而忘记了回话,还望七当家原谅,望七当家处罚。” “我知道你不服我,这没关系,说到处罚吗?那你就向我磕三个响头吧!”,阿萱一向说话开玩笑惯了,于是随口说到。 本以为说说而已,没想到话音刚落,郝惊天果然连续磕了三个响头,这反而让阿萱感到不自在起来,于是连忙说道:“算了吧,我不怪你便是!” “谢七当家,马雄是当朝兵马副帅,武功堪称高手中的一流人物,安奎是当朝大将军,奉命镇守大黑山,大黑山阵地是我们楚国的一道屏障,如果安奎被杀,我们楚国的屏障被毁,那就会让梁国陷于战争之中。” 郝惊天恭敬地回答道。 “如果马雄杀了安奎叛国,梁国人民将会饱受战争之苦,为了制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必须要除掉马雄,而且这个任务由你来执行!”护国教主正色道。 “什么?”,在场的人都惊讶的望着护国教主。 “师傅,这太危险了,小师妹才13岁呀。”严霜惊讶的望着护国教主说道。 “师傅,杀一个兵马元帅,你叫我来干这事,你不怕我误了大事,而且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人呀!”阿萱吃惊的望着护国教主。 “教主三思,一旦诛杀马雄失败,就会让马雄察觉,再次暗杀那就不容易了,况且马雄反心已现,一定会狗急跳墙,会带兵报复,那就会与我们不利了。”郝惊天也说道。 护国教主看着大家一句话也不说,大家沉默了,因为大家知道,凡是教主作出的决定,是任何人都改不了的,先前只是太惊讶这一决定了。 “阿萱,杀人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 护国教主想先去掉阿萱心中的疑惑说道:“师傅为什么会叫你去杀人呢?” 阿萱摇一摇头说道:“你不是教育我要有慈悲的心肠吗?” 阿萱疑惑的望着师傅道:“现在你居然叫我杀人,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人呀,从来没有杀过人!”。 郝惊天吃惊的望着护国教主:“教主你就让从来没杀过人的七当家去诛杀兵马副元帅,这决定哦……” “你是说我的决定太草率了吗?郝惊天,你不要担心,速去打探清楚马雄的一切行踪,找出三个最佳时候和地点,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护国教主说道:“我相信阿萱一定行的,你去吧。” “好!”郝惊天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阿萱,杀人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严霜眉头拧成个川字,声音里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为救万千生民而取一人性命,那是在替天行道,算不得行凶,反倒该记上一功。” “明知此人要掀翻天地、涂炭生灵,却因那点不值当的恻隐之心放他过去,才是对苍生的大不敬,是要遭天谴的罪过!” “哦——我明白了!”阿萱拖长了调子,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可转瞬又耷拉下肩膀,手指卷着衣角嘟囔:“可师傅,我这两下子真能行?那可是兵马副元帅啊,听说他打个喷嚏,军营里都得抖三抖。” “我连菜刀都没怎么摸过,真对上他,怕不是刚凑过去就被当成小蚂蚱给捏死了?” 严霜转头望向护国教主,眉宇间堆着化不开的忧色,沉声说道:“师傅,阿萱所言非虚。马雄手握兵权,戎马半生,一身功夫早已炉火纯青。阿萱尚在初学阶段,连像样的阵仗都没见过,让她去对付这般人物,就像让刚破壳的雏鸟去挑战长空雄鹰,实在是凶多吉少。” 第9章 第8章 副帅马雄 护国教主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指尖在膝头轻轻点着:“事在人为。阿萱有她旁人不及的妙处,换作是你严霜去,我反倒更难安心。” “什么?”阿萱惊得差点跳起来,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大师兄习武三十多年,刀光剑影里滚了多少回,身上的伤疤都能讲出一串故事来。师傅您这话,该不会是故意逗我玩呢吧?” 护国教主合上双眼,摆了摆手:“其中关窍,你自己慢慢参透。我先歇片刻,严霜,这里的安危就交给你了。等会儿,阿萱把想通的道理说给我听。” 严霜拱手应道:“弟子遵命。”阿萱吐了吐舌头,乖乖缩到墙角,手托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琢磨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护国教主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阿萱身上:“阿萱,想明白了吗?” 阿萱嘿嘿一笑,双手在背后绞着衣带:“师傅,我怕说出来不对,挨您的罚呢。” “可不是挨罚那么轻巧。”严霜面色一凛,语气凝重如铁,“若是想不透彻关键,不仅任务会一败涂地,你自己也会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师妹务必上心。” 护国教主微微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期许,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阿萱踮着脚凑上前,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神秘兮兮地说:“师傅,我琢磨着……我是个小丫头片子呀。” 护国教主连忙摆手,示意她继续:“嗯,小声些,接着说。” “马雄那样的大人物,眼里装的都是能跟他过招的硬茬,哪会瞧得上我这蹦蹦跳跳的小丫头?” 阿萱眼睛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小得意,“他肯定会因为我是个小丫头放松戒备,到时候……嘿嘿,说不定就能找着机会啦。” 护国教主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嗯,说得在理,好好歇着吧。” 话音刚落,他刚合上眼,外面就传来一阵疾风般的脚步声,仿佛有人脚不沾地地往这边赶。 阿萱立刻支棱起耳朵,只见严霜神色一紧,快步走出去,片刻后领着一个青衣人走了进来。 青衣人进门就“噗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晚辈归霞山庄包晓,见过教主!” 护国教主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问道:“郝惊天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派你来?” 包晓伏在地上,声音带着急惶:“教主请恕罪!小人不敢越级上报,实在是情况十万火急,又瞧见庄主留下的教主在此的信号,才斗胆前来,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教主!” “嗯。”护国教主瞥了严霜一眼。 严霜立刻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弟子已查验过他的身份,确是归霞山庄的线人,绰号‘万里归音’,身份可靠。” 阿萱在一旁偷偷咋舌,心里暗暗赞叹:大师兄真是把啥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有他在就是让人安心。 护国教主这才朝包晓抬了抬手:“把你打探到的事说清楚,拣关键的讲。” 包晓连忙应道:“是!小人探得,两个时辰后,马雄会假扮成钦差,往大黑山去!” 护国教主挑了挑眉:“就这些?” “回教主,就这些。”包晓答道。 “好。”护国教主缓缓说道,“你回去吧,从今天起,你就是归霞山庄的大管家。但你这消息要是有半句虚言,明天这个时候,你这颗脑袋就不用再留在脖子上了。” 包晓深深一鞠躬,语气斩钉截铁:“谢教主提拔!请教主放心,包晓这颗脑袋,定会稳稳当当长在脖子上!” 话音还没落地,他身形一晃,像只狸猫似的蹿了出去,眨眼就没了踪影。 严霜见包晓已去,当即上前一步,躬身问道:“师傅,我们该怎么办?” 护国教主微微一笑说道:“阿萱,你认为该怎么办?” 阿萱手指卷着发梢转了两圈,忽然眼睛一亮,拍着大腿笑道:“这还不简单?就跟逮耗子似的,堵在他自家窝里解决最省事!省得他在外头蹦跶,闹得鸡飞狗跳人心不安”。 “到时候‘咔嚓’一下,干净利落,保管没人察觉!” “此言有理。”护国教主颔首道,“马雄的老宅便在此处,恰好是他前往大黑山的必经之地。无论他此行结局如何,定会回老宅一趟——家中妻儿总要安置妥当。我们即刻前往他老宅潜伏,静等他自投罗网便是。” 说罢起身,“严霜随我殿后,阿萱先行探路,务必藏好身形,不可露了破绽。” 严霜拱手肃立:“弟子遵命。” 另一边,马雄骑着匹油光水滑的枣红大马,身后二十八名护卫个个腰佩利刃、眼神锐利,一行人慢悠悠往大黑山行去。 他勒住缰绳望向前方,嘴角撇出一抹不屑的笑:“过了那条河就是老子的地盘,今儿个倒要回去看看,那些街坊还认不认得出马某。” 他心里跟揣着明镜似的,此行刺杀安奎若是不成,怕是再无回头路,总得给马家留条根苗。 两岸青山倒映在碧绿河水里,流水慢悠悠往东淌,倒勾得马雄忆起不少往事。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喉间发出一阵冷笑:“想当年老子在这河边摸鱼捉虾填肚子时,谁能想到日后能当上兵马副帅?那些笑老子穷的杂碎,如今见了老子还不得点头哈腰?” 遥想当年,马雄是个贫穷的孩子,自小生活在极度贫困之中,爹妈万般无奈,只好将马雄送到武圣庙,让马雄在武圣庙里生活。 进入武圣庙的人,朝廷发给供奉,能够让人吃饱饭。 但是必须的条件是:只要是符合朝廷标准的武生,就得终身为朝廷效力,如果武圣庙每年的合格率低于了百分之五十,那武圣庙的庙主和教头只有自动请辞,否则朝廷会专门派管理员前来稽查,那结果不是坐牢,就是诛杀。 所以没有庙主和教头敢偷懒。 庙主像幽灵一样盯着教头,教头像阎罗王一样催逼着武生,整个庙里只干一件事,那就是练舞,并且练好舞。 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月一个人被淘汰,很显然这个被淘汰的人就是武功最差的一个人。 第10章 第9章 副帅之死 到武圣庙的人,一般都是生活无着落的人,他们谁都不愿意被淘汰,因为一旦被淘汰,他们将会无法生活,因为在这里他们至少可以不愁吃,不愁穿。 所以武圣庙的人个个都不甘落后,他们总是千方百计的努力学到最多。 提起武圣庙的日子,马雄下巴抬得更高,几乎要仰到天上:“要不是爹妈把老子扔进武圣庙,早成了路边饿殍!那地方虽说有口饭吃,规矩却比阎王殿还狠——入了庙就得给朝廷当一辈子牛马,庙主跟阴魂似的盯着教头,教头像催命判官似的逼我们练功,每月还得扔出去个最废物的。老子能活下来,靠的可不是老天爷赏饭吃,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他得意地拍了拍腰间镶嵌宝石的佩剑,剑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论拳脚、论弓箭、论算计,当年武圣庙里谁能比得上老子?” “庙主把老子当宝贝,教头见了老子都得客客气气,那些蠢货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子吃独食!后来安奎那老东西来选副将,一眼就瞧上了老子,跟着他打仗那些年,哪回不是老子替他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功劳一大半都是老子的,他倒好,就知道躲在后面享清福!” 想到自己被调回京都当个有职无权的副帅,马雄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猛地跃起:“安奎那老匹夫是怕了!朝廷也当老子是傻子糊弄!既然你们不把老子当回事,老子何必守着梁国这破船等死?本想投个明主,谁知对方竟要安奎的脑袋当投名状,还威胁说不照办就把老子的反心捅给老梁王……哼,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把,让你们瞧瞧马某的厉害!” 他让护卫在城外扎营等候,自己换了身粗布便服,猫着腰潜回老宅。 刚推开虚掩的院门,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就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可抬眼一瞧,院里只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像个苹果,梳着两条垂到肩头的麻花辫,手里还捏着根狗尾巴草,怎么看都像个来串门的邻家丫头。 马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左手悄悄按在藏在腰间的短剑上,右手暗中运起罡气,鼻孔里发出一声嗤笑:“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在这儿装神弄鬼?赶紧滚,别耽误老子办事!” 阿萱把狗尾巴草往嘴里一叼,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我来杀你呀。” 马雄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指着阿萱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就敢说这话?怕是奶都没断干净,在这里学人家当杀手?” “你是……” 阿萱的话刚出口,身影突然像片被风吹动的柳叶般斜飞出去,擦着马雄身旁掠过。 寒光一闪的瞬间,马雄只觉右手一阵钻心剧痛,再看时,血淋淋的手掌已经掉在地上,鲜血“咕嘟咕嘟”往外冒。 “你是个大坏蛋,竟敢假扮钦差去行刺安奎大将军!” 阿萱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马雄惊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这小丫头片子竟有如此诡异的身手!不过是分神笑了两声,右手就没了? 剧痛顺着胳膊直冲头顶,他咬着牙用左手飞快点向右臂四大穴位,暂时止住喷涌的鲜血,撕下衣襟胡乱缠上伤口,额头上青筋暴起如蚯蚓,厉声吼道:“好残忍的小丫头,你究竟是谁?” 阿萱是何等机警的人?平日里师傅的提点像敲梆子似的句句凿在心上,师兄的教诲带着沙场的糙气扎实管用,再加上练功时那些比闪电还快的演练,早把她磨得跟只通了灵性的小狐狸似的。 此刻见马雄忙着点穴封血、撕衣襟裹伤口,这慢悠悠的功夫简直是递上门的机会。 她左腿往地上一跺,稳得像钉了桩,右腿“噌”地飞踢出去,直取马雄胸口。 马雄慌忙抬左手去挡,哪料阿萱这小脚丫看着秀气,踢出来的力道比铁锤还猛——更何况她练的是护国教独有的巧劲,专克那些硬碰硬的蛮力。 “咔嚓”一声脆响,马雄的左手臂桡骨当场断了,疼得他脸皱成了核桃。 没等他痛呼出声,阿萱手腕一抖,腰间红绫跟长了眼睛的赤练蛇似的窜出去,“唰”地缠上他脖子。 紧接着她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像片柳叶似的飞树上,再“咚”地纵身跳下来,借着下落的劲儿猛地一拽红绫,马雄就被活生生吊在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上,脚底下离地面还有半尺,蹬来蹬去跟只被拎了脖子的鸭子似的。 这一连串动作快得让人眼花,前后连一炷香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我叫阿萱,是护国教的七当家!” 她叉着腰冲树上喊,声音脆生生的,像在报菜名。 一听到“护国教”三个字,马雄原本瞪得溜圆的眼珠子顿时蔫了,跟被扎破的猪尿泡似的泄了气。 一道黑影“嗖”地闪过,严霜跟阵旋风似的落在树下,手指“啪啪啪”点了马雄三处死穴,把人从树上放下来。 马雄瘫在地上跟摊烂泥似的动不了,睁眼一瞧,除了阿萱,旁边还站着俩人——正是护国教主和严霜,眼神跟冰碴子似的盯着他。 严霜脸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风:“马雄,让你死个明白。这位是护国教主,这位是七当家阿萱,我乃大护法飞云手严霜。你千不该万不该勾结对头、卖主求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好,好,好!”马雄见此,觉得难免一死,于是说道"望念在我曾经的功劳上,不要为难我家人,传授吾儿一招半式自保,望教主我全!” “别碰我爹!”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突然从里屋冲出来,手里攥着根磨尖了头的木棍,眼睛瞪得跟要吃人似的,死死盯着严霜。 马雄听见这话,突然跟回光返照似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拽过阿萱握剑的手。 “噗嗤”一声,剑尖深深扎进他自己的心脏。他随即往后一仰,挣脱开阿萱的手,鲜血“咕嘟咕嘟”地从胸口冒出来,跟翻了的血池子似的。 第11章 第10章 各有心机 “扑通”一声,马雄直挺挺倒在地上,腿蹬了两下就不动了。 那男孩见父亲倒了,却没扑过去哭,只是死死盯着阿萱——她的剑上还挂着血珠子,一滴滴往地上掉,在他眼里,这小丫头片子就是杀人凶手。 阿萱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急忙摆手:“喂,小刺猬似的瞪我干啥?我可没杀他,是他自己、自己往我剑上撞的……” “自己杀自己?骗鬼呢?” 男孩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股子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阴狠,“你手里拿的啥?亮闪闪的剑!上面淌的是谁的血?我爹的!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那语气,仿佛地上死的不是他亲爹,顶多是只偷鸡被打死的黄鼠狼。 阿萱自打下山,还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顿时来了气:“爱信不信!难道你是聋子还是瞎子?没听见马雄自己说要了断?没看见他拽我手的样子?” “不准马雄马雄地叫!他是我爹!” 男孩猛地拔高声音,眼神跟淬了毒的镖似的,“你们敢动他?知道他是谁吗?他跺跺脚,这方圆百里都得颤三颤!” 护国教主慢悠悠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劲儿:“你是马雄的儿子,马鸣山,对不?我连你乳名叫小石头都知道,还能不清楚他是当朝副帅?至于为啥要除他,你这年纪,知道了反倒是负担。” “哼哼,装神弄鬼的一群东西,到底是啥来头?” 马鸣山依旧恶狠狠地问,趁阿萱扭头跟师傅说话的功夫,跟只偷油的耗子似的绕到她身后,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把亮闪闪的宝剑,照着她后心就刺过来。 阿萱心里其实也有点不得劲——虽说马雄是个坏蛋,可终究是这孩子的爹,她自小没爹,多少能咂摸出点没了亲人的苦。 但她对兵器和杀气天生就敏感,跟鼻子能闻见肉香似的灵验。 几乎是本能地,她反手一剑刺出去,同时在地上打了个旋儿,右手红绫“呼”地抖开,跟捉小鸡似的缠住马鸣山的小腿,学着刚才吊马雄的样儿,把他倒挂在了老槐树上,脚丫子离地面三尺高,晃来晃去跟挂了个大灯笼。 “马鸣山!你给我记牢了!”阿萱用剑鞘“梆梆”敲着他的脑袋,“我没杀你爹,是他自己撞在我剑上死的!耳朵长着没?听见没?” “那你咋不撞在他剑上?” 马鸣山倒挂着,头发垂下来挡着脸,露出来的眼睛凶得像要吃人,语气歹毒得能淬出毒液,“你咋不去死?你咋不跟着他一起下地狱?等我下来,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懒得理你!” 阿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头问护国教主,“师傅,这小倔驴总不能一直挂着吧?再挂会儿该脑充血了,到时候成了傻子,马雄地下有知怕是还得怨咱们办事不周到。” 严霜上前一步,声音跟磨刀子似的:“师傅,这马鸣山眼里的凶光都快溢出来了,心术不正得很,留着就是个定时炸弹,不如……”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护国教主抬手打断他:“马雄已死,任务了结。他临死前托孤的话,你也听见了。纵然他罪该万死,这孩子终究没沾过血债,就遂了他最后的心愿吧。把马鸣山带回护国教,好生看管。” “你就是护国教主?” 马鸣山突然开口,声音里的阴狠劲儿跟刚出炉的烙铁似的,烫得人慌。 护国教主看了马鸣山一眼问道:“我就是护国教主,见过本教主的人屈指可数,你怎么知道护国教主?” 马鸣山垂着眼皮,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浓黑的阴翳,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寒意,像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我父亲跟我讲过。” 他顿了顿,抬眼时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棱,刻意绕开阿萱,“他常说,天下武功数护国教主最高,若有机会,就算磕碎了膝盖、跪断了双腿,也要拜您为师!” “那我便收下你为徒。” 护国教主语气平静无波,指尖轻轻叩着石桌,“你父亲做错了事,已用性命抵了罪。他既盼着你好好活着,你便该忘了今日这血光,将来做个对梁国有用的人。” 马鸣山低头拱手,袖中的手却暗暗攥成了拳,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徒儿一定谨记师傅教诲。” 严霜突然上前一步,指尖在他后颈轻轻一点。 马鸣山眼皮猛地一沉,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似的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师傅,把一个与师妹有杀父之仇的人留在身边,这……” 严霜眉头拧成个疙瘩,语气里满是化不开的忧虑。 “有什么方法,比把有杀父之仇的人放在身边更稳妥?” 护国教主淡淡反问,目光扫过林深处的暗影,“他在我们眼皮底下,总好过我们夜夜提防他从暗处射来的毒箭、捅来的刀子。况且,若能感化他,岂不是胜过斩草却留着根须?” 除掉马雄后,护国教主一行返回了护国山庄。 这山庄却全然不是常人想象中那般——没有飞檐翘角的殿堂,也无披甲执刃的守卫,说是山庄,不如说是藏在深林里的一处秘境。 林深处有两间茅草屋,屋顶盖着厚厚的松针,其余便是依山开凿的天然石洞。 护国教主不仅武功冠绝天下,更是个通建筑的巧匠,能依着山势地形,沿石洞巧妙布局:或架一根独木桥横跨百丈深涧,走在上面晃晃悠悠却稳如磐石; 或开几道机关暗道连通各洞,石墙转动时悄无声息,处处藏着玄机。 这里既是能安睡的居所,铺着软和的干草,燃着驱寒的炭火; 更是连千军万马都攻不破的壁垒,洞口隐在藤蔓后,寻常人寻遍山林也找不见踪迹。 教主的住处究竟在哪?起初只有严霜知晓,后来添了阿萱,如今,又多了一个马鸣山。 马鸣山醒来时,只觉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太阳穴突突直跳,全然不知自己是如何到的这里。至于睡了多久,更是毫无概念。 第12章 第11章 贼心初露 马鸣山睁眼便见阿萱端着个粗瓷碗从茅屋走出,碗里糙米饭混着野菜的香气飘过来,倒让他空了许久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护国教主和严霜已坐在石桌旁,见他醒来,教主抬了抬下巴:“醒了就过来吃饭。” 阿萱把一碗饭“咚”地推到他面前,撇着嘴笑道:“马鸣山,你也该拎清,我本来只想把你爹捆成个粽子,吊在树上等师傅发落,没打算送他见阎王。” “可你倒好,一口咬定是我下的手,跟只护食的野狗似的。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爹是块发臭的狗肉,就算我不动手,梁王要把他炖成汤,安奎将军也得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马鸣山捏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声音里淬着冰碴,几乎要把空气都冻住:“这些我都知道。可若不是你像条毒蛇似的从背后偷袭,我父亲怎会落得那般下场?” “马鸣山!”阿萱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真是白长了个脑袋,这点道理都嚼不烂?你爹是太轻敌了,当我是只捏着玩的蚂蚱,压根没正眼瞧我。虽说他也没完全放松警惕,可谁能想到,一个兵马副元帅竟这么不经打?跟纸糊的似的。” 她挠了挠头,语气软了些,“说实话,我也为这事儿内疚了好几天,总觉得跟踩死了只不该踩的蚂蚁似的,心里不得劲。” 马鸣山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的歹毒几乎要渗出来,钻进人的骨头缝里:“阿萱,你不会懂的。我父亲胸口冒血的样子,像幅画似的刻在我脑子里,夜夜让我睡不着。你就算不是直接捅刀子的人,也是递刀子的帮凶,这剜心的痛,我记你一辈子!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比这痛百倍千倍的滋味!” 护国教主“啪”地放下筷子,目光沉沉地压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马鸣山,你父亲勾结外敌,通敌叛国,本就是死路一条。你若总困在仇恨里,迟早被仇恨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放下屠刀,好好练武,将来报效梁国!” 进入护国教一月后的马鸣山,在严霜与护国教主的精心传授下,武功竟如雨后春笋般疯长。严霜教招时,恨不得把每个招式拆成米粒儿大小讲解,一招一式都亲自示范到胳膊发酸,哪怕马鸣山手腕歪了半分,也会捏着他的胳膊纠正:“这里该沉肩,不是端着架子学公鸡打鸣。”护国教主则在武学理论与内力修炼上点石成金,马鸣山卡壳多日的难题,经他三言两语点拨,便如打通了任督二脉。 再加上常与阿萱对练,阿萱出招向来没个正经,时而像只蹦跳的兔子斜刺里窜出,时而像条滑溜的小鱼贴着地面游走,嘴里还念叨着“看招!这招叫泥鳅打滚”。 马鸣山在一次次被她“耍得团团转”的切磋中,竟也摸透了她的套路,连她抬左脚是要出红绫、抿嘴唇是要变招都摸得门儿清。 然而,马鸣山表面上瞧着平静得像口古井,心底却被仇恨的火焰烧得噼啪作响,那火苗子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在护国山庄规规矩矩熬过一年,父亲胸口冒血的画面仍时常在他梦里炸开,红得刺目的血珠子黏在他手背上,怎么擦都擦不掉。 这仇恨像地里的毒藤,在他心里盘根错节地疯长,让他夜里攥着枕头磨牙,盘算着怎么把这三人一个个拖进地狱。 “阿萱这小贱人,不过是仗着偷袭才得手,等我摸清她的路数,定要让她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他在心里啐了一口,眼神阴鸷得像藏在暗处的毒蛇,“先除了这丫头,做饭的活自然落到我头上,到时候往汤里撒点‘好东西’,护国教主和严霜也得跟着去见阎王,马家的血债,总得用他们的命来偿!” 机会终究来了。 这天,严霜背着竹篓外出采买,护国教主关在石洞里闭关,山庄里只剩阿萱守着。 午夜时分,连虫鸣都低得像蚊子哼哼,月光洒在屋顶,把树影拉得跟鬼影似的。 马鸣山套上黑衣、蒙住脸面,像只偷鸡的黄鼠狼,踮着脚摸到阿萱的茅屋后,手指轻轻拨开虚掩的门帘,缝隙里映出她熟睡的脸。 他的心跳得像要撞破肋骨,呼吸压得只剩一丝气,手里的短刀颤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却带着一股子同归于尽的狠劲,心里暗骂“小贱人,去死吧”,猛地朝她脖颈砍下去。 阿萱天生对刀剑划空气的动静敏感,就像耗子能听见猫爪子挠门似的。 刀刃离头皮还有半寸时,她“噌”地从梦里弹起来,眼见躲不开,急得就地打了个滚,姿势狼狈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懒驴,却恰好避开了致命一击 同时她手忙脚乱按下床头的机关,“咻咻咻”——十几支利剑带着尖啸飞射而出,快得能追上闪电。 马鸣山见计划泡汤,吓得魂都飞了,额头的冷汗“唰”地湿透了蒙面布。 他慌里慌张把藏在身后的兔子甩出去,那兔子“噗”地被箭钉在墙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血溅得跟泼了红漆似的。 他趁着箭被挡住的空当,扯着嗓子喊:“阿萱,是我!”声音紧张得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沙沙拉拉直刺耳,心里却在骂“该死的畜生,坏了老子的好事”。 阿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着草屑的衣裳,笑嘻嘻地歪头:“马鸣山,你再晚喊半秒,就得变成插满箭的刺猬标本了!大半夜不好好窝着练功,跑我这儿来当夜游神?难不成是梦见我给你煮了红烧肉,闻着香味跑来了?” 她眼神里满是好奇,活像只撞见新鲜事的小松鼠,半点没察觉刚才那刀是奔着索命来的。 马鸣山眼神发直地瞅着她,脑子转得比风车还快,嘴里却磕磕巴巴:“我……我一个人待着闷得慌,就想来看看你睡没睡死……哦不,睡没睡沉。” 他使劲想让声音自然点,可嘴角的肌肉不听使唤,抽得跟抽筋似的,心里暗骂“蠢货,还好没看出破绽”。 “回你的窝去!”阿萱挥挥手,像赶一只聒噪的麻雀,“这儿不是你该溜达的地方!再不走我放机关咬你了啊,这机关可比我家大黄狗厉害多了!” 她心里虽觉得有点怪,可转头就忘到了脑后,转身想继续睡。 第13章 第12章 离教出走 马鸣山灰溜溜逃回房,可箭啸声还是惊动了闭关的护国教主。 他缓缓睁眼,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心里像爬了只毛毛虫,莫名发慌。 他起身查了一圈,瞧见被触发的机关和墙上的兔尸,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走到阿萱房门口,语气严肃得像结了冰:“师兄没回时不准睡死,得睁只眼盯着屋顶!这山庄里的风,可不止吹过树叶。” 第二天,护国教主把两人叫到练功室。 第三天,屋里光线暗得像傍晚,四周摆着的刀枪剑戟泛着冷光,瞧着就瘆人。 第四天,教主瞅了瞅关紧的门窗,压低声音:“马鸣山心魔太重,对他爹的事始终放不下。你们平时多照拂点,看能不能化了他这戾气。但记住,这小子报复心比毒蛇还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防着!他眼里的那点阴翳,藏不住想咬人的心思。” 第五天,他眼神里的担忧藏不住,像预见了将来的刀光剑影。 阿萱和严霜点头如捣蒜,齐声应:“是!师傅。” 声音沉得像砸在地上的石头。 护国教主环视一圈,神情庄重得像在交代后事:“前次在归霞山庄,郝惊天那老东西就瞧不上阿萱当七当家,背地里骂骂咧咧说什么‘黄毛丫头镇不住场子’。我怕我百年之后,他敢翻天。现在让阿萱自己建个新山庄,一来盯着归霞山庄的动向,看他是不是真安分;二来攒点自己的人手,免得被人欺负了没人撑腰。” “严霜你呢,去挑十个能打的,组个十大护法,天天跟着七当家。这样一来,教里那六个当家的,就算心里有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硬不硬!” 他的话条理清楚,每一步都跟下棋似的,算计得明明白白。 阿萱和严霜再次点头,随后悄然开始暗自准备。 他们明白,这不仅是为了把自家势力扎得更深,更是为了应对那些藏在暗处、说不清道不明的挑战,就像下雨天得提前备好蓑衣,不然准得淋成落汤鸡。 “马鸣山走了,师傅!” 阿萱一阵风似的冲进屋,脸蛋红扑扑的,带着急吼吼的气音,“我把方圆五里的草窠子、石头缝都扒了个遍,连他的半片衣角都没捞着!” 她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说话时还带着小喘气,活像只被追急了的小鹿,胸口一鼓一鼓的。 护国教主神色平静,指尖捻着茶盏轻轻转了转,茶沫在水面打了个旋儿:“不用找了,他走了。” 他抬眼看向阿萱,语气淡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大约觉得,我叫你和严霜议事却把他晾在一边,是把他当外人防着。与其在这儿碍眼,不如干脆走人——这是他留下的信,你自己瞧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递了过去。 阿萱接过来展开,只见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像被狂风刮过的野草,横七竖八地爬在纸上:“你们既然不相信我,我走了!” 通篇没个称呼,也没个落款,笔画又重又急,墨汁都洇开了好大一片,瞧着就像在极度愤怒里攥着笔胡乱划出来的,字缝里都透着股子咬牙切齿的狠劲,仿佛能听见他写字时的磨牙声。 “这是个被仇恨糊了心的人。” 护国教主盯着阿萱,目光沉得像块浸了水的石头,“阿萱,你得记牢,这人就像条藏在草里的毒蛇,冷不丁就会窜出来咬人,什么时候都得防着!他眼里的那点黑,能吞得下整个月亮。”他太清楚,马鸣山心里那团火一旦烧起来,可不是烧柴禾那么简单。 “是的,师傅!” 阿萱嘴上应得脆生生,心里却打了个转: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反正他爹不是我杀的,是自己往我剑上撞的,跟撞南墙似的决绝,我总不能把剑扔了给他鼓掌吧? 她年纪轻,哪里见过人心底最深的阴狠,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没真当回事,只当是师傅太过谨慎,把芝麻当成了西瓜。 “你去组建自己的山庄吧。 护国教主语气重了几分,眼神里满是盼头和叮嘱,“记着,一定要找个靠谱的人当庄主,别找个油嘴滑舌的绣花枕头,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那可就成了江湖笑柄。” 他知道,阿萱往后要面对的风浪多着呢,把势力扎稳了,才好站稳脚跟,不至于被浪头拍翻。 要说这笑笑醉,本是江湖里刚冒头的年轻剑客,性子活泛得像条鱼,嘴角总挂着点玩世不恭的笑,仿佛天塌下来都能笑着说“刚好遮遮太阳,省得晒黑”。 他也是走了狗屎运,机缘巧合下从天山长老那儿学了七十二路天罡剑。 这套剑法可了不得,剑招又狠又灵,变起来比翻书还快,每一剑都带着股子天罡正气,一施展起来,剑影哗哗的,跟满天星星往下掉似的,威力大得能掀翻小半间屋子,寻常剑客碰上,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自打学会这绝世剑法,笑笑醉像是被换了副筋骨,往日见了谁都点头哈腰的谦逊劲儿全没了。走路时脊梁挺得比旗杆还直,腰间佩剑晃得叮当响,尾巴翘得能勾着房梁,眼里哪还瞧得上什么成名英雄。 夜里在酒馆喝得醉醺醺的,就提着剑跑到院子里,对着月亮比比划划,唾沫星子溅得老远:“天下无敌,说的就是我吧!谁不服?来打一架!输了我给你磕三个响头,脑门都能磕出坑来;赢了?嘿,这江湖上还没这号人物能接我三招!” 说罢还挥剑劈向旁边的老槐树,剑光闪过,碗口粗的树干“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惊得树上的夜鸟扑棱棱飞了一片。 他头一个挑上的是“铁臂罗汉”圆慧 那老和尚在嵩山少林寺藏经阁旁的禅房里修了整整五十年,一双铁臂练得堪比西域玄铁,寻常刀剑砍上去只会留下一道白印。 去年有个仗着蛮力横行的武夫不信邪,扛着柄三十斤重的八棱锤找上门,抡圆了胳膊往他胳膊上猛砸,“哐当”一声巨响震得山坳里回声连连,锤头愣是凹进去一块指甲盖大的坑,老和尚的胳膊却连红印子都没留,江湖上便送了个“铜墙铁壁”的名号,道上的人见了他,谁不得恭恭敬敬喊声“圆慧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