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宿雨偏过头去看宁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她语调舒缓,甚至带了点情不自禁的笑意,可听起来却泛着初秋的寂寥萧索。
宁祈低下头去,只觉口不能言。他总不能说因为你是契机罢。
“总之——我想要的,我已经得到了。”
沈宿雨只觉得奇异,不禁去想,宁祈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屋外秋风掠过,落叶也紧跟着翻飞,天光顺着空隙投下,一地光影斑驳。
宁祈摆弄了下桌案上的茶盏,他想,可能是因为利用了一个无辜的人。
其实带沈宿雨去见宁迟时他就已经有点后悔了。
后面上城楼时,他心中更是动摇,像是在风中飘摇不定的雨,砸在地上的声响便是心跳。
跃下城楼那刻,他便决定了,他要放她走,根本没有什么虞美人,七日内,肝肠寸断,毒发身亡这些全都是他胡编乱造的。
而那些要求现在想来也只觉得奇怪,他当时随口一提,根本不觉得沈宿雨能做到。
她那时身处异国他乡,一名女子,还是和亲公主,这种身份地位,算得上尴尬,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哪怕她当时是谢迟的未婚妻,那也是人微言轻的,无人问津的。
或许根本没有人会去听她的声音,了解她的诉求,在意她的生死。
但是沈宿雨偏偏做到了,出乎了他的意料。
七日之约如期而至,他当时差不多忘了个干净,压根没想去赴约。
可在听到暗卫说盛国与南初国决裂时,便是立刻想到了她,他还不及细想,人便已经到了赴约地点,随便拿了个糖丸去糊弄她。
鬼迷心窍般,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提醒,反应过来后不想沾染过多是非,匆匆离开。
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点到为止,袖手旁观,实则早已深陷其中,自相矛盾。
再后来听闻她回到南初国,便向沈言打听她的近况,知她身处险境,便利用沈清颂的死因接近她,与她合作、成婚,助她脱身。
明明他想,趁人之危,强人所难,美化自己的所作所为,尤其虚伪,实乃小人行经,却又实在情不自禁。
其实他一开始便知道沈清颂的死因,只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私心,一直装聋作哑罢了。
其中各种缘由,早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了。
有些事情做出来,自己都不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时,那才真是糟糕透顶。
最开始还能用是愧疚与补偿来骗骗自己,后来呢?
后来便是自欺欺人,无可救药。
原来这世间最深的感情是愧疚,它是一切感情的起始与终末。
宁祈摆弄茶盏的动作停了,一时竟有些僵硬。
沈宿雨却看着屋外的落叶,心里想的是,她该走了。
一屋二人,各怀心事。
晚间月下相对时,沈宿雨想起的却是她第一次见到宁祈的那个夜晚。
月光普照之下,他眉眼冷冽杀伐,却又和着夜色,平添几分模糊暧昧,引人浮想联翩。
和宁迟真像啊,她想。
那就祝他早日找到那个,让他情窦初开的人吧。
她抬头看向月亮,月有圆缺,是团圆亦是分别。今晚是个满月,满月之后便是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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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圆之后便是分别,也算应景。
在一个下着细雨的初秋,沈宿雨执伞告别宁祈。
屋外细雨斜斜,落叶飘零,宁祈想开口说些挽留的话,却在视线触及她清凌凌的双眸时,话到嘴边,生生止住。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翻江倒海,宁祈难得觉得有些懊恼,只是他知道,他留不住她。
拿什么留住她?
凭什么留住她?
这两个问题在心头忽起,答案却早已呼之欲出。
他目送她的离去,茫然地伸出手,飘来一阵携雨而过的风,他什么都抓不住,只余下一手的潮湿。
只好悻悻收回手。
他眼前蓦地模糊起来,似有白雪飘落,天色暗沉。
他耳畔响起一句话,他听见那人说,“你爱我吗?”
白雪蹁跹,落在地上。
像一场无声的回答。
沈宿雨执伞走在长街上,心里想的却是,难得宁祈目送她离开一次。
看着远方更广阔的天地,沈宿雨心中不由生出自由与期待。
那会是怎样的生活呢?
若是每一步都是自己所选择的,是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间天高地远,广阔自由。
她低头看到了被雨水沾湿的裙角,宽泛一笑,置之不顾。
远方吹来一阵风,雨打在落叶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天空黑沉一片。她也不甚在意,自顾自走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走的呢?
好像一直在走,又好像今天才开始走。
应该是从辗转多地的那一刻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