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灯笼昏黄的光芒混着红绸在夜中飘扬,大厅中歌舞升平,云鬟酥腰的舞女们踏着灵活的舞步一颦一笑惹人怜爱。看客们打着拍子,饮着美酒,琉璃似的杯盏落在地上也浑不在意,一旁侍候的人瞧见了,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琉璃盏,几欲想占为己有……
主座上,酒意上头的村长脸颊泛红,有些大舌头地问向叶故弦说:“仙人可懂长生之术?你看我这家财万贯,却不能长久岂不是太过可惜?”
灌了这么多酒终于说出来真话了,叶故弦眼中暗芒一闪而过,似醉非醉地回道:“长生之术?怎么不懂,你看我年岁几何?”
村长眼神迷离,眼前的男子如娇艳欲滴的鲜花,吹弹可破的肌肤,眼神澄澈,显然正值青春。
“仙人不要打趣我,应当是刚及冠吧。”
叶故弦挥挥手,像是被村长奉承的话逗笑一般:“哈哈哈,我如今都几百岁了。”
听到这话,村长一瞬间酒醒了一样,眼睛猛地睁大,嘴巴也像是塞了个鸡蛋,叶故弦觉得好玩,指着不远处坐着的沈悠然,言语中暗含蛊惑,对他神秘地说:“你知道她活了多久吗?她可是活了近千年的老妖怪了。”
“老妖怪”此时正支着脸意兴阑珊地看着歌舞表演,随意的坐姿把女子窈窕的身姿展现出来,腰肢纤细不盈一握,皓腕凝霜衬得薄厚适宜的嘴唇愈发红润,中间一点唇珠妩媚动人。杏眼微抬,浓密的睫毛惊走了停留在脸上的“蝴蝶”,哪有什么蝴蝶,不过是灯光洒落吻下的阴影。
她好像遇到什么难题,眉头轻蹙,似嗔非嗔,突然一声惊慌吸引了她的目光。
村长看着那长得分明像是二八少女的沈悠然,眼睛里流露出渴望,久久不能回魂,这样的长生他也想要……
一身血迹脸色惊惶的张耀此刻正跪在地上,嘴里还在念叨着:“死人了,死人了……”
被打断的村长有些不高兴,但是下一秒就恢复了和善的样子:“你没看到我在宴请仙人,这副样子成何体统,退下吧。”
张耀双手握成拳头,眼睛里流露出不甘心,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崩溃地大喊:“何宝灵死了……”
歌声未停,人们似乎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又好像是什么都不在意,还在嬉笑取闹。
沈悠然站起身说:“村长,小樱是我们送回来的,他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想去看看。”
村长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也没拒绝。
不知道什么时候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乌乌泱泱一大群人来到河边小屋门前,小樱头抱在膝上蹲在门前一动不动,沈悠然跑过去抱住他,身上被血污染脏,在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不敢想小樱是怎样的心情。
推开房门,何宝灵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角流出一缕血迹,面色灰暗,看上去刚死不久。他身上还穿着下午那身衣服,脖子上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液迸发染红了他的衣服和隔帘,甚至顺着流到了门边,右手不远处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上面精美的宝石染上了血,血泊中几枚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映着血色,有些诡异,它们与这个简陋的茅草屋格格不入。
一个人能有多少血?
沈悠然抱着小樱捂住他的眼睛,不想让他看见这一幕。
但是怎么可能呢?
小樱睡醒看到沈悠然留下的夜明珠,想给爹爹看,但是发现爹爹躺在地上,脖子上止不住地留血。他肯定很害怕,夜明珠洒落一地也顾不上捡,扑倒在爹爹身上,小小的手捂住伤口,想唤醒爹爹,但是滚烫的血一直在流,怎么也捂不住,像是流不尽一样……
人群熙熙攘攘,有好事的人小声地说:“我看见他们今天来何家了,不会是想买孩子,结果何宝灵不同意,就把他给杀了吧。”
“怎么可能,你看他们穿的用的,还住在村长家,肯定有钱,怎么会看上何家。”
没有反驳,那人可能笑笑就算了,一听有人反驳,他反而更起兴了:“他们都是外人,外面能有什么好人。来我们村子图什么,不就是看我们这有钱,肯定不安好心……”
“你看那匕首还有夜明珠,一看就不是何家的,何宝灵就是个老实人,和大家无冤无仇的,谁会杀他,除了这三个外人,怎么他们一进村就死人了?”
那人一脸高深莫测,对着旁边的人说:“要我说,这是没轮到你,要是他们下一个杀的是你,我看你还说不说风凉话。”
被这一番言论带跑的人不少,开始是一个人举起拳头说把他们抓起来,以命偿命,后来有人拿起了武器,火把,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喊着,群情激愤……
村长看着这一切,走到众人面前说:“大家稍安勿躁。”
叶故弦走上前:“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明,村长不如先询问目睹这一切的人,问清发生的事情也好让大家放心。”
村长点头,张耀佝偻着身形走上前来回话:“我是听村长的吩咐来何家的,何樱刚回家,村长担心有什么短缺,就让我来看看。我来的时候听见有个小孩在哭,推开门看见何樱正趴在何宝灵身上哭,一地的鲜血,何宝灵已经没气了。”
“从匕首摆放的位置和血迹喷发的迹象看,他应该是自杀。”周至意从屋中走出,说出自己的结论。
“那些夜明珠是我看他们生活清苦,好心给他们的,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村长这时也来证明:“这三位是修仙之人,是他们救了何樱,把他送回来的,他们不可能杀了何宝灵的。”
“自杀?他儿子刚回来,怎么可能自杀。”
沈悠然还想反驳,就被叶故弦拦下,周至意在一旁抱着小樱也对她摇摇头。
“是修士,那万一要伤害我们,我们岂不是连还手也不能。”
“修士才危险呢,说不定用什么邪术控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把他们抓起来,等他们不能动弹了我看他们怎么害人。”
……
是否贪婪不足的人总是喜欢摧毁比他强大的事物?
是否故作聪明的人总是偏爱操纵比他自由的灵魂?
是否愚昧无知的人总是企图控制比他勇敢的先知?
夜晚终于迎来了第一缕阳光,沈悠然看着明明之前还热情淳朴,现在却变得疯狂的众人,疲倦地不想说话,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
村长面无办法地看向三人:“只能先让三位仙人受苦了,来人把他们看押起来。”
小樱抱着周至意不肯撒手,哭喊着:“他们是好人,不要抓他们……”
他的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声音里,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沈悠然对着小樱思索,要怎么照顾他呢,跟着自己现在不太安全,何宝灵死了他连个去处也没了。
“如果放心我这个老婆子的话,把他交给我吧。”是那个八卦的大娘,沈悠然看着她简单地披着件衣裳,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受村民影响的样子。
“小樱,你愿意先去和那位大娘住几天吗?”
小樱看着三人身后拿着棍棒,又不敢轻易下手的壮汉,又看向沈悠然没有说话。
“小樱,你拿着这个平安福,过几天我们一定去接你好吗?”小船形状的平安福是昨天两人玩耍时用周至意给的符咒一起叠的,沈悠然穿上了绳带,刚好挂在小樱的脖子上。
“我答应你,一定抓到坏人为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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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报仇,好吗?”
清润的声音在小樱耳边响起,他抬头看向周至意,两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对视,周至意的脸上充满了悲悯和怜爱,小樱回道:“好。”
眼眶中还有泪花打转,但他知道,爹爹不在了,自己以后就是个大人了,要学会坚强。他最后抱了抱沈悠然,捏着那只小船,向前走去。
清澈的湖面云雾环绕,张耀有些身形不稳地走到湖边,看着湖面颤抖地说:“小白,停手好不好?不要再死人了。”
湖中白色的物体一闪而过,声音幽幽:“是他自己要死,干我何事?”
良久,没有人说话,那声音又响起,带着怒气:“张耀,要帮我的是你,要我停手的也是你。我的事与你无关,赶紧滚。”
“小白,我会帮你。你又受伤了吧,我给你带了药。”张耀有些怕被他抛弃,手忙脚乱地拿出伤药,湖面却没有了动静,他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湖面。
虽说是把三人看押起来,但是熟悉的房间除了门前有人在看守,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叶故弦细致地检查了房间,对着两人说道:“这个房间被设下了锁灵阵,不能用灵力了。”
周至意和叶故弦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主意。
“你们仔细想想,昨天何宝灵有什么异样?”周至意看着沈悠然郁闷难受的表情,率先开口道。
“没什么奇怪的,就说了一些谢谢的话,感谢我们照顾小樱,此生无以为报之类的,怎么了吗?”沈悠然有些不解。
叶故弦起先也觉得正常,但现在人死了,还是自杀,他不禁有些怀疑:“总觉得像是临死前的遗言。”
沈悠然也想起之前小樱的话:“何宝灵好不容易才让小樱逃出村子,还说她娘就是被害死的……说不定他早就想自杀。”
但是他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不让小樱回村子?她娘又是被谁害死的?沈悠然脑中简直一团乱麻,总是缺少关键的一环,怎么也对不上。
“村长也有些奇怪,他一直在追问我有关长生之术的事。”叶故弦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有些嫌恶地说。
“长生之术?倒是有趣。”周至意手指轻拍桌面,像是格外有兴趣一样。
“还有那个长得很清秀的张耀,前天晚上门外的人说不定就是他。”沈悠然没有证据,说的都是自己的猜测,这个村子真是处处都透露着怪异。
“凡事都讲求证据,我们先查一下村长府中藏着什么秘密吧。”周至意说完,两人深深赞同。
昨晚村民情绪激昂,但是三人都隐隐感觉村长才是真正有话语权的人,他们的话都被村民挡了回来,但是村长说的话却没有人反驳,本来喊着嚷着杀人偿命,村长说把他们关起来也没人再喊了。
周至意看着门前低级的锁灵阵,若有所思说道:“我们踏入碱荒村以来,没有主动说过自己是修仙之人,更何况还刻意压制修为,村长能看出来想必也不是凡人。”
“我怎么没看出他身上有灵气波动?”沈悠然脸色有些发白,她能看清周至意周身散发着祥瑞的光泽,叶故弦身上有着深深的红晕,但是村长却是一切正常,正常的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贪心不足蛇吞象,世上多的是不自量的人。”周至意眼神中闪过轻蔑,冷然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你不要太过担心,小樱身上带着平安福,会平安无事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明真相。他把我们关在这里应该很快就会行动。”沈悠然听着周至意安慰自己的话,心神一定,对,早日查明真相,带小樱离开。
屋顶上好像发出什么动静,有阳光从上面撒落,突然间一个白衣身影轻盈地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