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了个懒腰，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于是他又开了一把，指尖在鼠标和键盘间飞速跃动。
直到凌晨三点多，安澜才揉着眼睛退出游戏，倒头栽进松软的床垫里。
第二天上午，安澜例行锻炼完毕后洗了个澡，吹干头发。
门铃适时响起，沈昭宁抱着个黑色箱子站在门口，米色职业套装勾勒出她优雅的曲线，珍珠耳环泛着温润的光。
“安先生，您要的渔具。”她将长盒放在玄关柜上，指尖掠过盒面暗纹，“这是定制的碳纤维钓竿，配了手工锻造的钛合金渔轮。”
说着她打开盒子，靛蓝色竿身泛着丝绸般的光泽，旁边躺着整套鎏金浮漂和真皮收纳包。
安澜接过渔具箱，指尖在皮质封面上轻轻摩挲：“做工确实精细。”
他抬眼看去，沈昭宁又从公文包抽出两叠文件，彩色封面上的“苏黎世湖畔别墅”字样映入眼帘。
“您让我看的别墅我已经找了两套。”她微微躬身，“一套是现代风格，带无边泳池，另一套在老城区转角，是保留了19世纪壁炉的复古建筑。”
文件翻开，带起一阵油墨香，显然是刚刚打印出来：“今天我再去实地考察采光和周边配套，具体信息和VR全景明天上午发给您。”
“辛苦了。”安澜简单翻看了一下，随即满意点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沈昭宁微笑欠身，又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那您先忙，有其他需求随时联系。”
苏黎世湖边柳枝垂落水面，安澜开着阿斯顿马丁绕湖半圈，找了处人迹罕至的浅滩。
他将车停在一棵垂柳旁，拎出渔具箱，踩着湿润的草甸走向水边。
今天苏黎世能见度比较低，湖面像蒙着层薄纱，对岸的山影在氤氲中若隐若现。
安澜蹲下身，拿起块花生粕穿进鱼钩。
接着他猛地甩竿，碳纤维竿身发出清越的嗡鸣，鱼钩咚的一声没入水中。
安澜固定好钓鱼竿，支起小马扎坐下，水面浮标在风中轻轻晃动。
前半小时里，他保持着标准的钓鱼姿势，左肘支在膝盖上，右手搭在竿柄。
半小时后，安澜逐渐失去耐心，索性打开手机边玩边等。
峡谷里的小地图上，他的射手正被三个敌人追杀，血条在塔下岌岌可危。
“淦，垃圾队友！”他低声咒骂，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又是一小时过去，游戏都打了两轮，浮标还是一动不动。
安澜打了个哈欠，从冰桶里拿出罐可乐。
“这湖莫不是被艾米施了魔法，怎么一条鱼都不见？”他对着虚空嘟囔，指尖无意识地转着可乐罐。
冰凉的铝罐贴着掌心，水珠顺着指缝滴在草地上，很快被干渴的泥土吸尽。
远处传来情侣的嬉笑声，几个举着自拍杆的游客从柳荫下经过，鲜艳的遮阳帽像浮动的蘑菇。
安澜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空了的可乐罐，就在他第N次把罐子捏得咔咔响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艾米丽娅的笑脸，他立刻滑动接听键：“怎么突然打视频？复习到一半偷开小差了？”
镜头里的金发姑娘正盘腿坐在宿舍地毯上，吊带背心的肩带滑落半边，露出白皙的锁骨。
她慌忙把滑落的肩带拉回去，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才不是！刚刚又梳理了一遍概率论的最后一章，奖励自己休息十分钟。”
背景音里传来翻书声，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在暖光灯下泛着微光。
她看着安澜身后的风景，气鼓鼓地抱着毛绒皮卡丘：“我在宿舍里辛辛苦苦地复习，你居然出去钓鱼了！好气啊！”
她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而且——你居然还打游戏！”
“说到复习，宝贝你明天打算考多少分？”安澜轻笑一声，盯着微风拂过水面，鱼标周围荡开细小的涟漪。
“90分以上！”艾米丽娅得意地扬起下巴，她晃了晃笔记本，上面是手写的公式推导，“但要是考砸了不许笑话我哦。”
艾米丽娅话音未落，浮标突然轻微颤动。
“卧槽上钩了！”安澜猛地坐直身体，手忙脚乱地去提鱼竿，手机啪嗒掉进草丛。
可他手刚伸向鱼竿，那抹颤动就消散在涟漪里，只剩下一圈圈扩散的波纹啃噬着倒映的云影。
“喂？亲爱的，你还在吗？”艾米丽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安澜手忙脚乱地从草丛里捡起手机，屏幕上的艾米丽娅正歪着头，发梢垂落，遮住半边眼睛。
“在在在，”他把手机屏幕翻过来，手指还沾着草屑，“刚才浮标动了，我提竿——”
“钓到了吗？”艾米丽娅凑近屏幕。
安澜提起鱼竿，只见鱼线晃悠悠地垂着，鱼饵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鱼钩空空如也。
“咳...”他尴尬地晃了晃手机，前置镜头对准光秃秃的鱼钩，“新手就是这样。”
电话那头传来精灵少女的轻笑声。
“我就说嘛，”艾米丽娅用指尖绕着发尾，“第一次钓鱼能沉住气半小时已经很厉害了。”
“一上午白忙活了。”安澜叹了口气，望向平静的湖面，远处有几只天鹅优雅地游过。
“要不要视频教你？”艾米丽娅突然提议，“我现查一些钓鱼资料？”
安澜笑着摇头：“好好学习吧你，等你考完试咱们一起去卢塞恩钓，那里水域更开阔。”
他故意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顺便回家住几天？”
艾米丽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辰：“那当然要去！”
她把脸凑近镜头：“我还想见见爸妈呢。”
“见岳父岳母？”安澜挑眉，装作惊讶的样子。
“还有大舅哥，”艾米丽娅笑得很狡黠，手指在屏幕上画着圈：“他最近刚从牛津回来，说要和妹夫比击剑。”
“击剑？”
“是呀，”艾米丽娅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他可是牛津击剑俱乐部的，还拿过校际联赛亚军，剑术超厉害！”
她故意拖长音调，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他不会真的伤到你，最多……”
艾米丽娅托着下巴，眼睛弯成月牙：“让你输得有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