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用树枝拨开灰烬，确认没有暗火残留，才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收工。”他冲艾米丽娅眨眨眼，后者正把折叠椅塞进背包，发梢还沾着几星松针。
回程的路上，山风裹挟着松香，两人的登山靴踩过湿润的草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艾米丽娅哼着歌，手指绕着一缕散落的金发打转，安澜跟在身后，时不时低头确认她有没有踩稳湿滑的石板。
抵达别墅时，暮色已染蓝了阿尔卑斯的轮廓。
厨房的窗子透出暖黄的光，两名主厨正将焗蜗牛摆上银质长盘，见他们回来，笑着举了举红酒瓶：“回来得正是时候，刚做好沙拉。”
艾米丽娅欢呼一声，脱下登山靴跑过木地板。
安澜拎着两人的登山包跟在后面，听见厨房里传来刀叉碰撞的轻响，还有橄榄油淋在罗勒叶上的沙沙声。
晚餐后，安澜和艾米丽娅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脸庞忽明忽暗。
窗外，采尔马特的夜空繁星点点，远处的马特洪峰在月光下勾勒出冷峻的轮廓。
“明天去滑雪？”安澜懒洋洋地问，手指绕着艾米丽娅的发梢打转。
她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可我还想去徒步，下次走另一条路线嘛。”
“那就都去。”安澜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上午滑雪，下午徒步。”
艾米丽娅欢呼一声，扑进他怀里，羊毛衫上残留的松木香混着壁炉的暖意，让两人都微微眯起了眼。
次日清晨，安澜和艾米丽娅踩着滑雪板滑下陡坡，雪屑在阳光下飞溅如碎钻。
下午，他们换上轻便的登山鞋，沿着玫瑰峰的小径漫步。
野花在风中摇曳，艾米丽娅蹲下身，指尖轻触一丛蓝色的龙胆花，而安澜则举着相机，捕捉她被风吹乱的碎发和发自内心的笑容。
两人在采尔马特住了半个月，直到七月底，他们才收拾行囊，告别这里。
阿斯顿马丁平稳地驶过苏黎世火车站，车窗外的街道上人流如织。
旅客们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有人在大厅外张望电子屏，有人倚着立柱啃食三明治，站内广播用德语和英语交替播报着车次信息。
艾米丽娅将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上，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苏黎世湖。湖面漂浮着几艘白色游艇，像被随意撒落的珍珠。
“假期过得好快。”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又要回来考试了。”
安澜从驾驶座侧头看她，发现她睫毛正在阳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湖边泛起一阵微风，让她的金发全部向后飞去，露出白皙精致的脸颊。
安澜将车缓缓停在苏黎世联邦理工的学生宿舍楼下。
他转头看向艾米丽娅，认真地说：“艾米，接下来这几天可得收收心，好好复习。考试可不能马虎。”
艾米丽娅点了点头：“我知道啦，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安澜帮她随身的行李箱从前备箱拿出，更大件的行李已经由沈昭宁安排送回宿舍了。
艾米丽娅接过行李，恋恋不舍地亲了安澜一下：“亲爱的，那我进去啦。”
安澜微笑着挥了挥手：“去吧，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目送着艾米丽娅回到宿舍，安澜开车来到酒店，这次他入住的依旧是上次那套伊甸套房。
打开房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苏黎世湖的景色透过阳台尽收眼底，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他走进卧室，脱下上衣，随意地扔在床上，然后走到阳台坐下。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
他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和艾米丽娅这两个月的美好时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后他拿起手机，给艾米丽娅发了条消息：“等你考完试，我们再一起出去玩。”
安澜放下手机，走出酒店来到近在咫尺的苏黎世湖边。
几个游客正支着遮阳伞野餐，还有人投喂着湖边的天鹅，欢笑声随风飘来。
还有一排钓鱼佬坐在折叠椅上，专注地盯着湖面浮标，身旁的水桶里已有几尾银光闪闪的鱼。
其中一只浮标猛地一沉，钓鱼佬迅速提竿，一条大鱼被甩上了岸。
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哟，好家伙，这鱼不小啊！”
“那是！”钓上鱼的老哥得意洋洋地举起鱼，脸上满是笑意，周围人啧啧称赞。
“沈助理，”安澜拨通电话，湖面的风声让他的声音有些发散，“帮我准备一套渔具，这几天我在苏黎世湖钓鱼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也留意下苏黎世湖畔的别墅，最好离市区近一些，我打算买一套。”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好的安先生，我这就去办。湖畔别墅、距离市区在3公里以内，此外还有其他要求吗，比如装修和大小？”
“嗯，装修越高端越好，挑两套位置好的发我看看。”安澜眯起眼，看着湖面上游弋的天鹅，“最好是带花园的，能看见湖景的那种。”
安澜挂断电话，百无聊赖地捡起一颗石子，在湖边打起水漂。
玩了一会，他又坐到湖边的长椅上，掏出手机划拉两下，点开王者荣耀。
几把游戏下来，天色渐晚，天空变得有些阴沉，不远处钓鱼的人群也已经收竿离开。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艾米丽娅发来的复习计划表，还附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安澜回了个收到，顺手将手机塞入口袋，随便吃了个晚饭之后，起身返回酒店。
推开套房大门，落地窗外苏黎世的夜色已完全笼罩湖面，霓虹灯光在水波间碎成点点金星。
他径直走向书桌，打开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几下登录无畏契约的欧服账号。
新注册的ID还带着新手标识，匹配界面很快跳出“正在寻找队友”的提示。
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安澜戴上耳机，角色出现在游戏地图里。
“这把稳了。”他瞥了眼系统显示的对手段位，嘴角微微上扬。
游戏开始后，安澜的操作行云流水，精准的枪法和预判让队友频频发来点赞表情。
当他在A点一波完美架枪收割三人时，聊天框突然刷出队友的惊叹：“新人这么猛？”
“侥幸而已。”安澜打字回复，随即轻笑一声，继续专注屏幕，耳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和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