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将暮色框成一幅油画,艾米丽娅跪坐在飘窗软垫上,鼻尖几乎贴上冰凉的玻璃:“亲爱的,你看,现在的马特洪峰像不像融化的太妃糖?”
她侧过头,发梢扫过安澜手背,带着蜂蜜般黏稠的暖意。
安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夕阳为马特洪峰镀上一层琥珀色的光晕,雪顶与天际线交融处泛着柔光。
他伸手将艾米丽娅揽到怀里,鼻尖几乎相触:“比太妃糖甜。”
艾米丽娅的笑声还卡在喉咙里,安澜的吻已经落下来。
她的指尖陷入他后背的羊毛衫,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斜斜切过卧室,在交叠的身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等等!”艾米丽娅突然推开他,鼻尖泛红地瞪圆眼睛,“脱衣舞还没跳呢——”
安澜哈哈大笑着打横抱起她,把她扔进床铺。
他单手解开皮带扣,金属碰撞声里混着艾米丽娅的惊呼。
“下次一定。”安澜俯身咬住她耳垂,手指已经勾住她休闲裤的松紧带。
窗外暮色渐浓,马特洪峰的轮廓正在夜色中融化成温柔的剪影。
第二天清晨,安澜轻轻晃了晃艾米丽娅的肩膀,晨光透过纱帘,在她睫毛上跳跃。
“该起床了。”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尖。
艾米丽娅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腕,发丝在枕头上散开成柔软的波浪。
洗漱时,艾米丽娅对着镜子涂防晒霜,安澜从背后环住她,在她后颈印下一个轻吻。
“早上山间的空气会特别清新。”他说着,指尖拂过她冲锋衣拉链。
简单吃过早饭,两人换上登山鞋,踩着木地板出门,靴子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采尔马特的街道刚刚苏醒,面包店飘出杏仁饼的香气。石板路被晨露浸润得发亮。
街角的邮局挂着瑞士国旗,木制邮箱在晨风中偶尔发出一声轻响。
远处传来手风琴的悠扬旋律,几个裹着红围巾的游客正对着马特洪峰拍照。
艾米丽娅的羊毛围巾被山风吹得轻扬,安澜悄悄替她拢紧了衣领。
山间晨雾如纱幔般流动,松针上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阳光。
两人背着登山包,手握登山杖,出了小镇之后,踩着湿润的石板路向山谷进发。
晨雾在松林间流转,沾湿了艾米丽娅的发梢。
她伸手将一缕散落的金发别到耳后,登山杖尖戳进松软的腐殖土:“亲爱的,你听,这里的溪水声好清脆。”
安澜指着远处山坳里跃动的银光:“在那边。”
他呼出的白雾在阳光下凝成微小光点,登山包侧袋的水壶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碰撞声。
两人转过一道覆满青苔的岩石墙,豁然开朗的山谷里,冷杉与刺柏的枝叶间漏下细碎光斑,将两人鞋尖的露珠照得晶莹剔透。
安澜伸手抚摸路边的刺松,指尖沾了一点松脂,正低头拾起一根树枝轻轻抠挖。
艾米丽娅凑了过来。浅金色的发梢扫过安澜手背,带着薄荷洗发水的清凉气息。
“让我闻闻是什么味道的?”她鼻尖几乎贴上那片琥珀色的松脂,湿润的呼吸在阳光下凝成细小的水珠。
梆!
安澜突然弹了下她的额头,艾米丽娅捂着脑袋惊跳起来,羊毛帽歪向一侧,露出几缕翘起的发丝。
“笨蛋,松脂会沾头发!”安澜笑着掏出包纸巾,却见她已经蹦跳着跑开两步,白色登山靴在铺满松针的山径上踩出沙沙声响。
“哎呀!”艾米丽娅转身时被倒伏的树根绊了一下,惊叫着跌进厚厚的松针堆里。
“干什么呢这是?”安澜笑出声来,连忙上前伸出手去扶。
艾米丽娅的笑声惊飞了枝头的山雀,她挣扎着要起来,发梢间还缠绕着满满的松针,像缀满碎钻的发饰。
“看,这是松树送我的礼物。”她笑着晃了晃脑袋,松针簌簌落下,但还有几根嵌在发间,在阳光下闪烁着翡翠般的光泽。
山风掠过,整片林子沙沙作响,像无数银匙轻碰玻璃杯。
“嘘——”艾米丽娅拨开额前的碎发,突然竖起食指。
她闭上眼睛,指向溪流的方向:“你听,水声变大了。”
他们循声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冰蓝色的溪水从岩缝间奔涌而出,在圆滚滚的岩石上撞出晶莹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冰雪消融特有的凛冽气息。
“好美啊。”艾米丽娅蹲在溪边,指尖刚触到水面就触电般缩回。
她哈着白气搓了搓手,忽然捧起一汪水凑到嘴边。
“别喝!”安澜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这是冰川融水。”
他墨镜片倒映着艾米丽娅好奇的容颜,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里面都是太上老菌。”
“切,我还观音菩萨呢。”艾米丽娅嗤笑着甩开他的手,一连串水珠甩在安澜的冲锋衣上。
她正要再次伸手时,安澜突然严肃地扳过她的肩膀:“艾米,我不是开玩笑。”
他掏出保温杯晃了晃:“冰川里冻着很多几千上万年前的病毒,网上经常有登山徒步的博主嘴馋,喝了这种水,然后就得在宾馆里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哦哦,那好吧。”艾米丽娅缩了缩脑袋,乖乖收回手,两人继续在溪边逗留玩耍。
安澜举起相机,调整角度为艾米丽娅拍照,快门声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清脆。
“看镜头,笑一个。”他喊道。
艾米丽娅转过身嫣然一笑,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就在这时,一阵咩咩声从山坡上传来。
抬头望去,一群肤色漆黑的绵羊正慢悠悠地走下山坡,蓬松的毛发在阳光下显得圆滚滚的,像会移动的毛球。
“天啊!”艾米丽娅惊喜地小跑过去,蹲下身轻轻抚摸羊背。
绵羊们丝毫不怕人,反而凑得更近,有几只甚至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手心。
一只特别胖的羊把脑袋钻进了树杈间,卡在那里不知道往后退,却还傻乎乎地甩着尾巴。
安澜被逗笑了:“它以为那是羊圈的门吗?”
他掏出手机录像,镜头里艾米丽娅正上前试着帮羊把脑袋弄出来,结果被羊尾巴扫了一身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