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娅突然拽住他袖口:“等等!”
安澜低头看她捏着自己袖扣的指尖:“又发现什么新大陆了?”
“说起来,百达翡丽也是日内瓦的牌子哦。”艾米丽娅仰起脸,“而且这附近还有个百达翡丽博物馆呢。”
安澜挑眉一笑:“那去看看?”
艾米丽娅用力点头,发梢扫过他手背。
百达翡丽博物馆距离花钟很近,直线距离不过一两公里。阿斯顿马丁调转方向,短短几分钟就来到了博物馆门口。
虽然百达翡丽很有钱,但博物馆依旧需要门票,每人12瑞郎。
安澜在柜台前晃了晃手腕,故意让星空表盘反射出刺目的光:“百达翡丽客户,能不能免单?”
艾米丽娅憋笑憋得肩膀发抖,伸手拽他衣角:“亲爱的,你过分了。”
售票员也憋不住笑出声来:“抱歉先生,博物馆门票......”
话音未落,安澜已经从钱包抽出一张黑卡。
两张票据弹出,安澜搂着艾米丽娅的细腰来到博物馆内部。
安澜刚踏入博物馆大厅,一位身着制服的保安便快步上前,神情严肃地提醒道:“先生女士,馆内禁止拍照录像,手机也需要寄存保管。”
“啥?”安澜眉头一皱,低声吐槽:“沟槽的百达翡丽,破事咋这么多。”
他下意识瞥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腕表,铂金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保安的目光顺着他的话落在那枚表上,微微一愣,随即压低声音道:“先生,寄存就免了……不过千万别拍照,不然我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安澜挑眉,最终还是点点头:“行吧。”
安澜和艾米丽娅随着指示牌走进博物馆,整座博物馆分成三层,地面层,1层和2层。
欧洲这边的的楼层定义和国内不一样,这里的地面上的楼层叫地面层,1层是要爬楼梯上去的,不在地面上,相当于国内的二楼,欧洲的二楼则是国内的三楼,以此类推。
地面层入口处是一条名叫“时光隧道”的走廊,两侧陈列着18-20世纪的制表工具,比如原始雕刻刀、珐琅窑炉等等,背景图片上还展示了百多年前的制表工坊黑白照。
照片里有质工作台,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老式的车床静静伫立,还有几个穿着衬衫马甲的匠人透过放大镜埋头工作。
两人继续往前走,眼前出现了一张古董工作台,它看起来非常宽大厚实,台面上镶嵌着精致的铜质部件。
一旁还配备了显微打磨设备,各种形状的放大镜挂在架子上,旁边整齐摆放着精细的打磨工具,从不同型号的砂纸到小巧的刻刀,一应俱全。
此时工作台周围站着不少游客,一个头发花白的工匠正俯身在工作台前,透过重重放大镜,布满老茧的手指用镊子捏着一枚微小的齿轮,专注地调整着它的齿距。
周围的游客屏息凝神,连脚步声都放轻了。
艾米丽娅缓缓凑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些,却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栏杆,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工匠头也不抬,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尖继续灵巧地转动着齿轮。
安澜注意到墙角的展示柜里陈列着几枚修复完成的古董怀表,表盖打开着,露出内部精美的机芯结构。
两人看了一会,安澜拉着艾米丽娅上楼,阶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1层的展区比楼下更加明亮,窗外,日内瓦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展厅,为那些静默的时计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看那里。”安澜指向展厅中央的玻璃展柜,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
艾米丽娅凑了上去,发丝扫过他的下巴。
展柜里,一枚1923年的双秒追针计时码表静静陈列,银白色的表盘上,两根纤细的指针如同芭蕾舞者般优雅交叠。
“哇哦!这是世界上第一枚……”艾米丽娅刚开口就被安澜捂住了嘴。
“小点声。”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向展柜旁禁止喧哗的说明牌。
“是第一枚双秒追针计时码表。”艾米丽娅压低声音。
旁边的玻璃展柜里,1925年的世界首款万年历腕表在射灯下熠熠生辉。
除了这些独一无二的手表之外,整个层共设有20个主题展柜,系统呈现了两百多年来的技术革新与艺术风格的互动发展。
两人绕了一圈,然后顺楼梯来到二层。
这里的空间显得更为开阔,柔和的灯光洒在一件件精美的古董钟表上,看起来更添几分厚重感。
展柜里,16-19世纪中叶的欧洲古董钟表静静陈列,粗略扫过去,数量成百上千。
艾米丽娅站在一个玻璃展柜前,眼睛亮得惊人。
里面是一只日内瓦搪瓷肖像怀表,表盖上细腻的珐琅彩绘描绘着一位贵族少女的侧脸,金色的发丝、珍珠耳环,甚至裙摆的褶皱都栩栩如生。
“这工艺……”她伸手隔着玻璃描摹着画中少女的轮廓,指尖微微发颤。
安澜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听说这种珐琅彩绘要经过八十多道工序。”
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你看这表盘边缘的蓝钢指针……”
“你看那个——”艾米丽娅突然抱住他的胳膊。
转角处的展台上,一座法国皇室音乐盒静静陈列,镀金的芭蕾舞伶栩栩如生。
二层还有一个特别陈列室,微型珐琅肖像画工艺展示区围了不少游客。
安澜和艾米丽娅也凑了过去,这里的灯光柔和而聚焦,错落陈列着放大镜柜台,每个柜台下方都陈列着一枚微型珐琅肖像画。
安澜和艾米丽娅并肩站在一个柜台前,安澜调整着一只黄铜边框的放大镜,轻轻凑近画作。
画中是一位蓄着短须的绅士,眼神深邃,连眼角的细纹都清晰可见。
“天啊,这线条……”艾米丽娅也拿起另一只放大镜。
她凑近时,发丝垂落,安澜下意识伸手替她拨开,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
她耳尖一热,却没躲开,反而更专注地观察画中笔触的层次感。
“你看这里,”安澜压低声音,指向画中绅士的领口,“这么细腻的过渡,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工艺。”
艾米丽娅点点头,呼吸几乎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