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抱着艾米丽娅转完圈,将她轻轻放在草坪边的长椅上。
她发丝微乱,脸颊泛红,指尖还攥着他的衣角。
“累了吗?”安澜蹲下身,用指腹拭去她鼻尖上的汗珠。
“才没有。”艾米丽娅撇撇嘴,却顺势靠在他肩上。
远处几个孩童追逐着鸽子跑过,羽毛纷扬如雪。
安澜忽然起身:“走吧,咱们去个更漂亮的地方。”
阿斯顿马丁沿着湖畔公路飞驰,顶棚打开,风灌进来,掀起艾米丽娅的发丝。
她紧紧抓住安全带,眼睛亮晶晶的:“亲爱的,这是要去哪儿?”
“你看。”安澜指向窗外。
蜿蜒的日内瓦湖像一条缀满碎钻的蓝丝带,远处雪山倒映在水面,几艘白色游艇划开镜面般的湖水。
瑞士真的是哪哪都有湖,还个顶个的漂亮。
苏黎世的湖更静,卢塞恩的湖更秀,而这里的湖——艾米丽娅喃喃道:“像被施了魔法的宝石。”
安澜轻笑一声,指尖敲了敲方向盘:“这话要是其他瑞士人要是听见,他们怕是要骄傲死了。”
他慢慢减速,在湖畔一处僻静的观景台停下车。
艾米丽娅推开车门就往湖边跑。
安澜拎着两瓶矿泉水追上她时,她正蹲在岸边,用手指蘸水画圈:“你说,这水最后会流到哪儿去?”
“地中海吧。”他把水递给她,手腕上的铂金表盘闪过一道光。
艾米丽娅坐在湖边,脱下鞋,赤脚伸进湖水,脚尖轻轻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安澜手背上。
安澜捉住她的脚踝,拇指摩挲过珍珠般的汗珠:“小老鼠,待会儿可别着凉。”
艾米丽娅耳尖发烫,却故意把微凉的手贴在他颈后:“那你可要负责暖热我。”
“行啊。”安澜也和艾米丽娅并肩坐下,欣赏湖景。
湖水在微风中泛起细碎的涟漪,阳光洒在水面上,像是撒了一层碎金。
过了一会,安澜仰面躺在身后干净的地面上,双手枕在脑后,嘴角挂着惬意的笑容:“看多了海景,换成湖景倒也新鲜。”
艾米丽娅侧过头看他,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轻轻拉向自己。
她的指尖还带着湖水的凉意,贴上他微热的皮肤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
远处,一艘白色游艇缓缓驶过,划开平静的湖面,留下一道长长的银色尾痕。
艾米丽娅望着那道痕迹,忽然轻声开口:“亲爱的,你说我们在这里的痕迹,会不会也像这样,被湖水慢慢带走?”
安澜翻身坐起,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那我们就再留下新的。”
不知不觉来到中午,两人开着车在湖边找了家饭馆。
这里临湖而建,木质露台上摆着几张白色餐桌,湖风裹挟着青草香拂过桌布。
安澜替艾米丽娅拉开藤编椅,不远处一只翠鸟正掠过湖面,尾羽在阳光下折射出孔雀蓝的光泽。
“要份鳟鱼吗?”安澜翻开菜单,指尖划过手写体的法文菜名。
“嗯嗯。”艾米丽娅托腮看着他,发现他鬓角被风吹乱的碎发沾着湖面的波光。
饭后,安澜牵起艾米丽娅的手,两人钻进车里。
“咱们去看花钟吧?”她扒着车窗张望,金发被风吹得飘扬。
阿斯顿马丁驶入老城区,转过街角,那座闻名遐迩的花钟恰好映入眼帘。
艾米丽娅的呼吸突然变得轻快,像只发现新玩具的猫咪。
“快看!”她兴奋地拍打安澜的手臂,“那些花朵组成的指针在动呢!”
停好车后,两人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走向花钟。
艾米丽娅突然停下脚步,蹲在一丛蓝紫色的薰衣草前。
“亲爱的!”她摘下一小朵花,踮起脚别在安澜耳后,“这样你就变成花钟的一部分啦。”
阳光透过花瓣,在她指尖投下细碎的阴影。
安澜失笑,反手从路边摘下一朵白雏菊,轻轻戴在艾米丽娅发间。
她笑吟吟地闭上眼睛,安澜却忽然坏心眼地捏住她的脸颊,将花朵歪斜地别到她耳畔,又抽出一支蒲公英别在她鬓角。
“现在你是瑞士最时髦的流浪公主了。”他后退了两步,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指尖还沾着几星草屑。
“哇!”艾米丽娅立刻捂住乱糟糟的发型跳起来:“你欺负我!”
两人跑动间,雏菊花瓣簌簌掉落,在鹅卵石上撒下星星点点的白色。
安澜忽然转过身搂住她,鼻尖埋进她颈窝,嗅着花香:“那公主殿下打算怎么惩罚俘虏?”
温热呼吸惹得艾米丽娅浑身发软,不远处花钟的滴答声恰好淹没了她的轻笑。
安澜松开手,拉着艾米丽娅继续朝花钟走去。
此时是下午两点半,虽然是盛夏时分,但瑞士的天气并不算热,花钟周围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
有举着相机的旅行团,也有像他们一样十指相扣的情侣。
花钟,顾名思义,整个钟表结构建在一片凸起的草地上,除了表针和看不到的机械结构之外,剩下的部分都是用花构成。
一圈粉玫瑰构成表盘,花瓣层层舒展,表盘上的数字则是由向日葵巧妙排列而成。
在表盘的其他空白处,是由淡紫色薰衣草、白雏菊和浅蓝的风信子组成的精美图案。让不少游客沉醉其中,连连拍照。
艾米丽娅弯下腰,指尖轻轻拂过一朵淡紫色的薰衣草,花瓣在她指间微微颤动。
“这些花要多久换一次呀?”她转头问安澜,发丝间还夹杂着几片细碎的花瓣。
安澜正望着远处山峦的轮廓,闻言转头看向花钟:“应该每天都有专人打理吧。”
说着,他忽然轻笑一声:“日内瓦果然是钟表之都,字面意义上的把表玩出花来了。”
“这是把花玩成表吧?”艾米丽娅看着花钟上两米多长的秒针,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严格来说,里面的表芯还是机械结构,只是外面有一层花——”安澜坚持自己的观点,“把表玩出花没说错。”
随后他伸手将艾米丽娅往怀里一带。
艾米丽娅踉跄着撞进他胸膛,鼻尖蹭到他衣襟上淡淡的雪松香,耳尖顿时烧了起来。
“是是是你说得对。”她敷衍地点头,余光瞥见安澜腕间闪过一道白金光泽,那枚百达翡丽星空腕表正在阳光下流转着星轨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