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陈状站在钟源家门前踌躇半天,按响了门铃。
钟源出现在门口,已经换上了睡衣,头发微微蓬乱,眼镜拿在手里,看起来比平时小了好几岁。
"我能进来吗?"陈状直接问,"就十分钟。"
“……别太晚。”
房间不太大但异常整洁,书架上摆满了书。陈状坐在床沿,钟源则紧张地站在书桌旁。
"我想了想,"陈状开门见山,"关于今天的事。"
钟源肩胛微微绷紧:"你...如果觉得恶心,我们可以..."
"我不觉得恶心。"陈状打断他,"我只是...需要时间理解。"
钟源抬起头:"理解什么?"
"一切。"陈状做了个模糊的手势,"你,我,我们。"
钟源慢慢走近,在距离陈状一米处停下:"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陈状的目光落到他小心翼翼的神情上,胸口一阵发紧。
"说的什么鬼话,当然可以。他站起身,"明天补习继续?"
钟源轻点头:"别忘了带作业。"
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钟源站在门口,暖黄的光自他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陈状突然很想走回去抱抱他,
但他只是挥了挥手。
**
期中考前一周,陈状发现自己的同桌异常安静。
课间不再帮他复习,而是趴在桌上闭目养神;午饭时只勉强吃了两口就推说没胃口;甚至在数学课上,当老师点名让他解题时,他比平时多用了好几分钟。
"还活着没?"放学铃声响起时,陈状留了个心。
自从那天以后两人的关系肉眼可见地缓和。
钟源趴在桌上,抬起右手有气无力地挥了挥。
陈状将手贴上他的脖颈,立刻被那温度烫得缩回手,"靠,发烧了?"
钟源被弄得一激灵,起身动作迟缓地收拾书包:"回家睡一觉就好。"
"睡屁,"陈状一把抢过他的书包,"一会儿烧傻了。"
钟源想反驳,但头胀的厉害,整个人病怏怏的。陈状不由分说架起他:"我送你回去。"
陈状一路架着钟源往家走。
钟源家没人,钟家福要明天才回来。
到门口时钟源已经快死了,陈状揪着他的手指挨个试了半天才把门弄开。
他几乎是半抱着把钟源弄到床上。
"医药箱在哪?"陈状问。
钟源半梦半醒地指了指浴室柜。
陈状翻出体温计塞进他嘴里,然后去厨房找冰块。
他家的厨房干净得几乎不像有人使用,冰箱里除了一些速食,几乎空空如也。
"39度2,"陈状读出体温计上的数字,"真会挑时间生病。"
钟源蜷缩在被子里不作声,只露出半张通红的脸和凌乱的黑发。
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的眼睛半垂着,显得湿漉漉的。
"我去买药。"陈状说,“你一会儿起来帮我开……算了,我把门留着。”
钟源嗓子疼得要死,他声音沙哑地道:“密码07291。”
门锁轻轻响了一声。
小区门口的药店阿姨认识陈状——主要因为他经常来买创可贴和跌打药。"这次又打架了?"阿姨吃着樱桃。
"不是,"陈状莫名有些紧张,"我朋友发烧了。"
他按照阿姨的建议买了退烧药、感冒冲剂和退热贴,又去便利店买了点吃的。回程的路上,手机震动起来,是许鑫冉发来的消息。
【周末你真不来了?】
陈状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有事。】
与此同时钟源家。
被子被掀开了一角,床上的人此刻正蹲在书桌下端抽屉前翻找东西。
**
回到钟源家,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嘴唇干裂。
陈状轻手轻脚地拧了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然后去厨房热粥。
他杵在料理台上,环顾着这个冰冷的家。
客厅墙上挂着钟源和父亲的合影,看背景大概是在某个景区,钟源看起来十三四岁,穿着规整的 polo 衫,笑容腼腆。
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种奖杯和证书,全是钟源的。
整个家给人一种克制、秩序的感觉,就像钟源本人一样。
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光脚走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陈状端着粥过去,钟源整走到门口张望。
"别动。"陈状把他按回床上,"先把药吃了。"
钟源乖乖吞下药片,然后小口喝粥。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有几次差点打翻碗。
陈状看不下去了,接过碗:"我来吧。"
他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送到钟源嘴边。
钟源眼睛瞪得极大大,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血色。"我...自己可以..."
"闭嘴,吃。"陈状控制着勺子角度,不让粥滴下来。
一碗粥见底后,钟源的脸色好了些。
陈状帮他换了一次退热贴,又去浴室浸湿毛巾。
"你把衣服脱了,擦一下降温快。"
钟源僵住了:"不用..."
钟少纯情不像装的(*?????*)?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