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居然是直男!
刚燃起的小火苗顿时被浇灭,时卷深吸一口气,竭力掩盖一晃而过的失落,哂笑:“哈哈,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呢。”
仿佛没有听出时卷话里的阴阳怪气,在距离通话时间还有最后十几秒之际,对面的男人礼貌寒暄:“录制时,还您请多关照。”
“当然没问题。”
僵硬的弧度维持到机器指示灯熄灭,送前来录制的工作人员到公司电梯时,对方说:“等我们回去安排好组队嘉宾的录制时间,就会发消息给您的经纪人,感谢配合。”
“好的。”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时卷耷拉眼皮,厌怏怏回到会议室。
蒋樵正坐在会议室,看见对方出现在门口,满目怨念:“你这随地花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对面是谁你都能撩是吧?”
“嗯,你说得对,是该改改。”想起刚才的通话,时卷握拳轻锤桌子,“我应该先确认他是不是直男再撩的,不能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这么鲁莽!”
“……”会议室霎时寂然,蒋樵憋住胸腔涌动的气流,硬生生忍下爆粗口的冲动,“我的意思是,你都不知道对面是谁,万一是哪个黑红的明星,又或者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柳gay王,你不怕搞臭自己的名声吗?”
“哦,”听了他的话,时卷表情平静,“你不是很想要我红吗?黑红也算红啊。”
“……算了,”知道跟他说再多都是白搭,蒋樵翻了白眼,好意叮嘱,“平时看你也挺机灵的,到时候不管和你搭档的是谁,你都注意些。”
真人秀节目虽然传播面广,却也最容易被放大研究。
多少艺人上了趟综艺节目就口碑骤降,更何况这次的节目还是由民众选出的一大堆富有争议的艺人来参加,讨论度必定居高不下,各家媒体都等着编排话题。
蒋樵直视面前还在懒散打哈欠的人长吁短叹,默默摇头。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担心,就参加一期能出什么绯闻黑料?”
听见对方深藏忧虑的叹息,时卷抬手和他保证,随后品出一丝不对,便问:“我不知道对面是谁很正常,但作为对接项目的经纪人,节目组也没跟你透露对面那人是谁吗?”
男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阴阳怪气道:“我亲爱的时卷老师,如果您是娱乐圈里咖位较高的人,节目组会透露信息,并且尊重您的个人意愿,让您选择是否确认要跟对方录制,但……”
“但很可惜,我不是。”自动帮他补上后半句,耸肩表示无所谓,时卷背过身和他挥手,“那就这样吧,既来之则安之,爱谁谁。”
话虽如此,对于极度声控的时卷来说,搭档是个直男的打击令他遗憾了好些日子。
定好嘉宾后,节目就开始宣发预热,当然,在一众争议性较高的明星里,最无人问津的当属时卷。
没过几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亲自打电话给蒋樵,通知了接下来的行程——
时卷,成了第一期的录制嘉宾,并且要在这周末坐飞机赶去海边进行录制。
按照以往的规矩,节目组会把热度相对高的嘉宾放在第一期进行录制,以便抬高节目的热度进行炒作。
但这个节目的策划相当出其不意,就连时卷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咖位最小的,竟然会被安排在第一期。
难不成,是因为他档期最少?是个无业游民?
吃惊归吃惊,不火的人根本没有话语权,只能听从节目的安排。
反正没什么工作,时卷跟节目组商议了一下,自己出钱多包了两天的酒店,提前跑去录制地踩点,顺便换换心情。
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地理位置俱佳,可以倚在阳台边喝下午茶边看海。
坐在躺椅遥望海平面夕阳西下的场景,时卷惬意地叉起一块瓜果,准备丢进嘴。
突然,面前“唰”地飞落一个物体,他看不清那是什么,身体自动反应跳了起来。
等物体骨碌碌在地板滚了两圈,时卷才发现那是个运动手环。
“不好意思。”干净低沉的音色似山谷水滴玉石般,自顶端落下,“没砸伤你吧?”
时卷的角度被楼上的阳台遮挡,他稍稍往外挪,在探头看清对方容貌的瞬间瞳孔扩张。
那人撑着栏杆扶手面容朝下,流畅的轮廓在阴影与夕阳交界处添了几分难以言明的性感与神秘,活脱脱像是故意送上门来勾引他的西门庆。
时卷情不自禁滚动喉结,在他的注视下:“没、没事,东西……你还要吗?”
“要的。”怕他听不清,楼上的人将音量放大,“我下去找你拿吧。”
“好的!”听到他要亲自下来,时卷十分乐意,拍平自己的衣服,清嗓到门口等人。
对方来得很快,一袭黑色的运动衣和红白运动鞋充满朝气却又不失沉稳。
随着走近,时卷看清他的样貌,感受到青年在冬季走道里挥散的荷尔蒙,心神荡漾,不自觉压低嗓音:“你好~”
来人看到他,神色顿了两秒,不确定道:“你是——时卷?”
“嗯?是我。”居然有人能认出他,时卷喜出望外,从身高样貌再到这一见如故的嗓音,简直太对他的胃口了!
看来这是天定的缘分,必须抓住!
青年伸出右手,似笑非笑:“时卷老师您好,我是岑琢贤。”
“你好,岑琢贤先生。”深觉有戏,他毫不犹豫握住对方的手,发出一连串的问题,“您的名字听着很熟悉,来旅游的?一个人吗?住几天啊?”
“呃,”感知对方手掌的力道越来越大,岑琢贤默默抽回,保持微笑,“时卷老师还是跟语音通话里一样有意思。”
语音通话?
眨了眨眼,时卷嘴角微微抽搐,恍惚间忆起什么:“你、你是……我的录制搭档?”
“是的。”见他面部表情怪异,岑琢贤心中了然,“虽然我咖位不高,但我不来事,时卷老师可以放心,如果——”
对方顿了几秒,浅笑接下去:“您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也可以变得会来事。”
之前遇到过专门走黑红路线的艺人,资本跟节目组会特地要求他们说一些容易引起争议的话,达到炒作的目的,岑琢贤早已见怪不怪。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悄然为自己一成不变的审美落泪,时卷礼貌微笑,“非常荣幸能跟您搭档,岑琢贤老师。”
“不用这么客气,喊我名字就行。”
“那多不礼貌,喊小岑可以吧?这是你刚才弄掉的手环。”
“谢谢。”
素未谋面的搭档初次见面不是在节目里,而是在超乎意料的境况下,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彼此缄默几秒,待岑琢贤戴好运动手环,他主动邀请:“吃晚饭了吗?要不然一起?”
“可以啊。”对方应承的倒是很爽快。
时卷翘唇小步往前走,搭档是直男又怎样,对着这样一张脸,听着这么好听的声音,多好下饭呐,怎么样都不亏。
为了饭局不尬聊,时卷特地用手机百度搜索岑琢贤的履历,大致了解了一下对方。
岑琢贤,Janus,目前21岁。
17岁就开始打电竞,19岁办理了休学手续成为职业电竞选手,20岁因为打假赛被禁赛提前退役,背负千万违约金。
打假赛被禁赛的?
点菜间隙看见这些词条的时卷张嘴骇然,用余光扫过面前还在点菜的人。
除了感慨对方年少成名的坎坷经历外,也在错愕他居然年纪轻轻就背负了这么多的债务。
更加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彬彬有礼从容不迫的帅哥,居然会打假赛!
难怪,他就说这样一个看着哪哪都正常的人,怎么会被网友提名来参加这种节目。
“时卷老师?”菜单在他眼前晃过好几遍,都不见他有反应,岑琢贤再次喊道。
“哦、好,”取走对方手里的菜单,时卷心不在焉随便点了几道,对他说,“这顿我来请吧,就当见面礼,小岑你别跟我抢。”
“行,那等录制结束,我回请老师。”年仅二十出头的青年身上有着超乎这个年龄的成熟度,不论从刚才见面的话题,还是现在的礼仪交涉。
“你也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喊我名字吧。”刚搜索过眼前人一大堆不可说的热门话题,时卷转动眼珠,问他,“明天才录制,你怎么提早来了?”
“我提前踩个点,散散心。”
“这么巧?”再次为他们的默契度感叹,时卷说,“那我们还挺有缘的。”
有缘,可惜只能看,不能下手。
“时卷,请问明天的录制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待菜品上全,岑琢贤再次询问他的诉求。
“没有,”坐在他对面的人摇头,如实回答,“该怎么录就怎么录,我就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没那么讲究,明天的录制咱们就两个字:纯玩。”
听到坐在对面的青年吐气,口吻轻快:“好,我明白了。”
时卷含笑抬眼,没说多余的话。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第二天的早晨才抵达现场安装录制的机器,因而并不知道两人间的小插曲,只在早晨他们清醒后告知录制的时间是在下午三点。
估计对方也不会过多透露录制内容,他也懒得问为什么在下午。
吃过午饭,他跟随场务去临时化妆间,恰巧碰到正在做造型的岑琢贤。
时卷抬手和镜子里望来的人打招呼:“早啊。”
岑琢贤颔首掀唇:“中午好。”
随行的跟拍导演觉得奇怪:“二位之前认识吗?没听总导演提过。”
“昨天刚认识的。”回答后,男人解开厚重的大衣坐下,将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造作。
在满是工作人员穿插,化妆品瓶罐相撞的午后,时间缓缓舞动至正式录制。
两人同时被带到海边,此时正值海水退潮,总导演为不被海浪湮灭特地拿起大喇叭,象征性地介绍和欢迎时卷跟岑琢贤,并介绍录制第一环节的。
“根据网友们对咱们节目的综艺环节投票,现在向嘉宾颁发任务——请两位嘉宾进行两人三足的赶海游戏,并在两个小时内抓到以下物品,蛏5只、皮皮虾3只、花蟹5只、梭子蟹3只,猫眼螺5只,海带不限数量。”
两人三足赶海?还要抓这么多品种的东西。
时卷只能干瞪眼,甚至来不及反驳,就听到总导演发布的另一个噩耗。
总导演:“二位赶海的工具是钳子还是空手,将由一会游戏的输赢决定。”
也就是说,他跟岑琢贤,有一个人注定要空手挖沙抓螃蟹。
时卷皱眉在心底咒骂:好歹毒的网友!
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提前做个解释,攻有职业道德,没打过假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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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反复掉进直男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