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听后脸色微变:“你是发现南方的天气变化,才急忙赶回来的吧?”
三人都极为震惊。
她们深知凌玉精通用兵之道,且打仗时智谋过人。
他初时不过被赞骁勇善战,但如今方知,这主帅之位岂是庸碌之人所能占据?
那些寻常之事,落在凌玉眼中,却成了战事将启的信号!
皇帝忐忑地凝视凌玉许久,忽而开口:“你可有把握?”
“自然有。”凌玉语气沉稳笃定。
见其这般自信,皇帝遂颔首应允:“好,就依你所言,此次南征全权交付于你,若有悖逆者,可先斩再奏。”
凌玉行事干脆利落。
得帝首肯后,他即刻调兵遣将。
“北境之兵调来此处,京营禁军亦抽调半数……”
身为齐国兵马大元帅,又由皇帝钦封为天策神将,他在武将中已达巅峰,其令行禁止甚至胜过圣旨。
只这一句话,几位军中高层便立刻遵命行动。
众人未多加询问,皆知跟从凌玉必有厚报。
几日后。
齐国北境除了留少数兵力留守,其余大军在凌玉指挥下迅速向京营靠拢。
“凌侯,三万禁军已待命!”金甲披身的禁军统领卫华上前禀报,昂首挺胸,神情激动。
人事变迁。
昔日凌玉尚为其属下,一年后,竟成仰止之人。
然卫华毫无怨言,反对其甚是敬服。
闻凌玉需调禁军,立即将精锐悉数带来。
凌玉拍拍他肩头,“干得不错。”
即便仅是浅薄赞誉,卫华仍兴奋难耐,激动得身体微颤。
“凌侯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上京城外军营已布满士卒。
此驻扎十万人马,其中三万出自皇城禁军,七万乃北境边军。
他们是齐国最精锐的力量,自凌玉破北蛮王庭后,草原暂无威胁,齐国终可全力应对南方的庆国。
凌玉策马于前排巡视,其出现使整个军营喧嚣沸腾。
十万大军似黑色洪流蔓延,气势恢宏。
“将士们!”凌玉以真气助威,话语传遍四野,众人都屏息静听,盼他号令。
然而,凌玉并未如往常般慷慨陈词,而是举手一挥手中铁棍:“随本侯南下讨庆!”
短短数语传入每名将士耳中,犹如惊雷引发波涛汹涌。
短暂沉默之后,京营内爆发出震天喝彩。
他们盼这一刻盼得太久。
“驾!”凌玉勒紧缰绳,引战马疾速南行,十万大军随之高喊追随。
黑色洪流浩浩荡荡,必将铸就丰功伟业。
十万大军在凌玉调度下直扑沧州。
此支队伍看似规模庞大,实则真正主力只有三千。
那三千正是神机营。
凌玉主持新兵招募工作,将神机营部署得井然有序。
这支队伍隐匿于大军之中毫不起眼,却有着远超其余九万之众的实力,皆因其掌握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武器!
三千神机营装备精良,不仅持有兵器,还配备了火炮。
凌玉最为忧虑的难题,在他外出三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迎刃而解。
**三要素:硫磺、硝石、木炭虽非稀罕之物,收集不易,但受限于工艺,齐国当前的生产能力仅能满足这三千人的需求。
加之时间紧迫,凌玉并未再训练更多士兵。
在他心中,这三千人足以影响战局走向。
大军南下数日后来到沧州城外。
广袤无垠的荒原上,一座浴火重生的军城巍然挺立。
城门大开,一万骑兵与一万步兵已在城外排好阵型等待。
随着大军临近,沧州守将高顺猛然拍胸:“愿为凌侯赴死!”
他率先呼喊,身后两万守军亦齐声响应。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整个荒原回响。
凌玉身后那十万大军同样被感染,齐刷刷地拍胸高呼:
“愿为凌侯赴死!”
“为凌侯效命!”
“为凌侯效命!”
呼声响彻云霄,连绵不绝。
沧州城换了新主人,官员全部替换为齐国派系,城内百姓可以自由进出,选择留下或离开。
令人惊讶的是,离开的人寥寥无几,甚至有部分早先离开的人如今又返回了。
春江水暖鸭先知,百姓不明晓背后的局势,只知庆国混乱不堪,齐国日益强盛。
与其在外受苦,不如留在沧州城,直接归入齐国户籍。
沧州城,城主府。
大厅中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沙盘。
沙盘宽六尺,长一丈,从齐、庆两国边境起始,一路向南延伸,周边三郡数十城的地貌描绘得细致入微。
另一侧墙上悬挂着庆国全境地图,虽然没有沙盘那样详尽,但覆盖范围更广,可供对照查看。
凌玉伫立于沙盘前,随手拿起一面小旗,插在沙盘上。
那里是通往沧州的关键第一城!
*
济城。
天空阴沉,空气干燥冰冷刺骨,寒风呼啸而过,整座城笼罩在压抑的气息中。
军营内,一位年轻将领正在审阅地形图,眉宇间满是愁绪。
他名为秦衡,乃庆国老将秦邺之子,现任济城守将。
室内,其他几位高级将领围坐一圈,炭火盆上的锅煮着开水,沸腾的汤水中漂浮着切得极薄的羊肉片。
寒冬时节,庆国士兵最怕冷,尤其那些从南方调派来的将士,冻得浑身僵硬。
想到齐国人也可能因为酷寒停止进攻,秦衡便同意让他们进入营房避寒。
“秦将军,您也来一点吧,不然我们都不好意思动手。”
“没错秦将军,别看了,这么冷的天气,齐国应该不会有所动作。”
炭火旁边,经诸将劝说,秦衡坐下,夹起一片羊肉送入口中。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彻屋内,打破了寂静。
探马来报,声音洪亮:“启禀秦将军!齐国天策神将凌玉率军南下,离济城仅三十里!”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一名将领上前抓住探马衣领,满脸震惊:“什么?齐军来了?”
探马点头证实。
屋中顿时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原本因冬寒稍显松弛的济城高层立刻陷入混乱。
“为何挑这个季节进攻?这天气还能打仗?”
“齐国比这里还冷,他们能适应吗?”
“才三十里,怎么会这么快!”
将领们惊慌失措,毫无章法。
前任济城将领因私通敌国被庆帝处决,现任将领皆从京城调来,水平不一。
庆帝近期行为怪异,滥杀功臣,这批新来的将领多靠父辈关系上位,缺乏实战经验。
面对齐军逼近的消息,他们先自乱了阵脚。
“成何体统!”秦衡一声怒喝,室内瞬间安静。
所有人看向他,不知所措。
秦衡眼神锐利,镇定自若。
他是秦邺之子,从小接受严格训练,又随军作战,远胜这些靠关系上位的将领。
“怕什么?想走的现在就回京!”
他的话虽严厉,却让人有所触动。
不少将领心中动摇,萌生退意。
秦衡冰冷的眼神迫使众人低头,放弃逃跑念头。
按大庆律法,临阵脱逃者必斩,留下尚有生机,逃跑却是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