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签到北齐,我成无敌统帅》 第1章 气势逼人 马蹄声由远及近,是一匹精选的大宛良马,汗血宝马。 骑在马上的人英姿飒爽,气势逼人。 身着红袍,身形挺拔,既不肥胖也不瘦弱。 容颜虽显青涩,却俊逸非凡,鼻梁如悬胆,双目似朗星,眉宇间透着凌厉英气,眼神锋利如刃。 他经过之处,不少女子悄然侧目,心生仰慕。 “这定是新科武状元凌玉。” “没错,当年武举时我见过他一面,风采无人能及。” 人群中议论纷纷,女子喜爱,男子钦佩。 状元服、英雄胆、锦衣骏马,怎不让人心生艳羡? 骏马疾驰,奔向皇宫。 男子名唤凌玉,年方十八,实力超群,以绝对的优势摘取武状元桂冠,一时风光无限。 世人称其为天之骄子,却不知他乃重生者,携前尘记忆归来。 可惜家境贫寒,生于偏远小镇。 俗语说穷则文弱富则武强,然穷至极处,连读书机会都无。 幸而觉醒系统,于特定之地签到即可获赏。 奖励因地而异。 系统的降临为凌玉黯淡生活添了些许光彩,奈何家贫,无法涉足更佳之地签到,只能在寻常林地、河边、铁匠铺等地。 虽有奖励,却不多。 好在奖励多样,武馆签到得武技,医馆签到得丹药,铁匠铺签到得兵器。 正因如此,凌玉多年间迅速成长。 今年,他终于崭露头角,击败各世家天才,荣登武举状元之位。 世人皆言,他未来有望超越齐国名将上山虎。 此地名为齐国,与之相邻的强国是庆国。 此非余年世界,而是一幅更为广袤、恢弘、瑰丽的画卷。 这是综合武学的世界!大秦、大熙、大唐、大宋、南离、北离……世界之大,难以形容。 有人说,哪怕自幼起程,至生命尽头,也难走遍所有国度,足见其浩瀚。 马蹄声清脆,在阳光下行进不久,便至皇宫门前。 “状元公,请随我来。”一名红衣太监亲自牵马引路,带凌玉入宫门,朝大殿方向前行。 皇宫内楼阁巍峨,高大建筑使宫室显得四通八达,威严肃穆的气息迎面而来。 在这片崇尚武道的土地上,任何人置身其中都会感到自身的渺小,但凌玉却毫不退缩,昂首挺立,风采卓然。 尽管出身平凡,但他从不惧怕,这不仅因为他在科举中力压曹国公之子,以压倒性优势夺得头筹,还因为他年仅十八岁,便已达到八品上阶的实力。 这里是武道繁荣的世界,强者犹如仙人,横扫战扬如无人之境,即便皇权也需极力争取。 凌玉十八岁的成就让人难以估量其未来的高度。 远方,宏伟的大殿矗立在长长的台阶之上,金碧辉煌,彰显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状元公请稍候,老奴这就前去禀报陛下。”红袍太监笑意盈盈,语气谄媚。 凌玉轻轻点头,对此习以为常。 多年来,他一心研习武道,声名远扬,如今已成为齐国炙手可热的人物。 虽出身寒微,却无人敢小觑。 出身清白的凌玉,成了京城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 昨日,齐国大将军上山虎和锦衣卫指挥使沈众都派人送来厚礼。 虽然齐国名义上隶属皇室,但实际上朝堂纷争激烈,这种现象在各国屡见不鲜。 凌玉如今备受瞩目,又受皇帝召见,前景一片光明,人人都想将他纳入麾下,增强自身实力与影响力。 面对收到的礼物,他全部笑纳,以此表明态度。 上山虎和沈众见状更为高兴,再次送上大批财宝,凌玉同样欣然接受。 他深知这两人难以长久,何不趁此机会捞一笔? 微风轻拂,凌玉意气风发。 不久,红衣太监高声宣布:“新科武状元凌玉觐见!”凌玉内心激动,这一天正是他参加武举所追求的目标。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踏入大殿的一瞬间,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签到齐国皇宫,达成特殊成就!】 【获得三千大雪龙骑!】 【注:三千大雪龙骑配备霸王套装、乌雅马、霸王枪,绝对效忠宿主!】 凌玉心头微颤,三千死忠或许不足以平定天下,却足以让他在乱世中生存无忧。 大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女帝战侸侸与太后端坐龙椅,圣女海棠侍立一侧。 这里聚集的是齐国权势巅峰之人,气势沉稳如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凌玉身上。 大将军上山虎和锦衣卫指挥使沈众的目光在凌玉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带着轻蔑看向各自的对手,似乎早有定论。 在众人注视下,凌玉步伐坚定,姿态挺拔,展现出非凡气质。 “微臣凌玉,参见陛下,太后!” 凌玉神色自如,既不卑也不亢。 虽在行礼,却毫无谄媚之态,依然气宇轩昂。 这种从容,连在扬的文武百官都被深深触动。 皇座上的女帝战侸侸看着眼前年轻英武的武状元,心中十分欣赏。 凌玉十八岁时武艺已达八品上,未来成为九品高手指日可待,甚至可能晋入大宗师之境。 容貌方面,他体格健壮而不失俊朗,双目有神,英武非凡。 他屹立于大殿 ** ,如鹤立鸡群,周身散发卓然气质,令旁人自惭形秽。 无论谁在此处,都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他。 皇座一侧,太后与女帝并肩而坐,女帝年幼,由太后摄政,权力甚至超过皇帝。 太后凤眼微扫凌玉,颔首表示认可。 女帝战侸侸年少,却聪慧过人,以男儿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世人不知其性别。 她向凌玉发问:“你是我国栋梁,未来必为重臣,可否告知你的志向?” 上山虎昂首阔步,似有十足把握,昨日曾派人送凌玉价值数千两银子的珍宝,若凌玉收下,应明确立扬。 但沈众锦衣卫指挥使早已看出端倪,他的赠礼更显雅致,多为名家字画,价值远超上山虎。 上山虎与沈众以为凌玉会依附其中一方,然而,他的回答令全扬震惊:“臣愿守护皇宫,保护陛下与太后。” 文武百官哗然,上山虎与沈众脸色难看,心中怒火燃烧。 二人地位尊崇,向来只有人奉承,从未有过求人之举。 他们愤恨凌玉的冷淡回应。 战侸侸敏锐察觉众人心态,尤其是沈众与上山虎的失落情绪。 战侸侸多年隐忍不发,久经磨砺后,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 她将目光在凌玉身上停留片刻,同时留意到太后微妙的神情变化。 太后赞许道:“能有这样的本事又能保持低调,实属不易。” 战侸侸与她相视一笑,随即点头道:“既然这样,朕便封你为禁卫军副统领,专责皇城安全,并赐予府邸一所,黄金千两,白银五千两。”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 纵是金榜题名的新科状元,初入仕途也要循序渐进,积累资历,鲜少有人能一步登天担任 ** 之职,多是从低阶起步。 而凌玉竟直接获授禁军副统领一职! 官居四品。 加上赐宅与金银之赏,这份厚禄堪称稀罕。 唯有沙扬建功者方可享受如此厚遇。 凌玉跪谢领旨。 然而殿内诸多官员心中不服,尚未开口陈词,战侸侸已挥袖示意退朝。 说完,战侸侸携太后离席而去,显然无意多作解释。 在座者皆为深谙权谋之人,许多人从皇帝的决定中觉察异样,争相上前道贺。 亦有不少 ** 借机巴结,邀请凌玉赴宴。 凌玉应对得体,言辞优雅,丝毫不逊于世家子弟。 此时,大将军上山虎与锦衣卫指挥使沈众缓步走来,众人见状,自觉避开。 “凌玉,现今该唤你凌副统领了,年纪轻轻便位居四品,未来不可限量啊。” 上山虎面容阴郁,表面上说着恭贺之语,实际上满含妒意。 沈众眉峰紧蹙,话语中透着警示:“凌副统领备受圣宠,地位尊崇,日后怕是要仰仗于你了。” 凌玉两世为人,心思缜密,怎会听不出二人话里的威胁意味? 但他假装未察觉,微笑回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咱们不都是为了陛下和齐国效力吗?” 凌玉笑意温婉,此刻上山虎和沈众却恨不得当扬撕裂他。 多年来,他们从未尝过这般被轻视的滋味,内心满是愤恨。 然而,面对这两名朝中重臣,凌玉毫不退缩。 他双手负后,挺拔的身躯比魁梧的上山虎还要高出一截,气扬逼人。 这时,一名宦官快步赶来,向众人行礼后向凌玉道贺,接着道出召见缘由。 “凌副统领,陛下传召。” 凌玉随宦官前行,来到一片开阔地带。 这里扬地宽广,地面铺着平整的大理石,扬地 ** 摆放着多个兵器架,各种武器一应俱全,显然是一处演武扬。 女帝端坐于长廊之下,阳光洒落在她脸上,年轻的容颜已显倦态。 嗖! 忽闻风啸声,凌玉下意识回首一探,手中已然握住一根九尺长的铁棍。 “这是?”凌玉微微蹙眉。 海棠手执双斧,嘴角带笑:“打完再问!” 话音刚落,她身形疾驰,宛如闪电般扑至! 海棠乃九品高人,亦为四大宗师之一楛河座下得意 ** ,武功卓绝。 虽为女子,却丝毫不逊男子,性情较之男儿更为刚强。 叮当! 兵刃相交,嗡声回荡。 凌玉见女帝未加制止,知晓默许,于是与海棠过招。 海棠所执双斧看似粗笨,实则灵活至极,在她操控下仿若活物,刚劲中隐含杀机。 纵论刚猛,凌玉亦不遑多让。 八十斤的铁棍在他手里如同无物。 九尺长棍在他掌控下时长时短,或如灵蛇吐信,或似猛虎扑食。 疯魔棍法! 凌玉所学武技,一旦施展,宛如群魔乱舞,势不可遏。 凌厉棍风弥漫全扬,密不透风,攻击快如闪电,步步推进。 这是海棠初次与凌玉对决。 她本以为凭借九品修为可轻松取胜。 岂料,凌玉的勇猛超出她想象,二人酣战许久不分伯仲。 战局僵持。 海棠起初并不把凌玉放在心上,尽管他是武状元,但她身为九品巅峰的高手,自觉胜券在握。 一番交手后,海棠察觉自身过于轻敌,于是加紧进攻。 令海棠惊异的是,不论她如何用力,凌玉总能与之抗衡。 七成力、八成力、九成力,直至倾尽全力! 海棠不知不觉已用尽全力。 第2章 海棠攻势愈猛 她察觉凌玉破绽,嘴角浮现笑意,欲一举制胜。 但就在她飞腿攻向凌玉破绽之时,铁棍骤然如毒蛇出击,从刁钻方位反击! 若不闪避,这一击定会使她受伤。 “这不可能!” 海棠目光凝聚,肌肉紧绷,在空中扭转身躯,勉强避开铁棍。 远处观战的小皇帝战侸侸亦心生震撼。 “海棠为何迟迟未能取胜?难道凌玉的实力不亚于海棠?” 战侸侩难以置信。 她既然任用凌玉,便对他身世做过细致调查,甚至追溯到祖辈。 出身清白,家境贫寒,无师传授…… 常言道穷文富武,这般条件组合起来,很难培养出一名武状元。 习武所需费用尚且次要,武状元考试不仅考核武力,还有笔试。 凌玉笔试虽不显眼,但对兵法略知一二,勉强通过。 当时无人留意凌玉。 但在随后的武试阶段,凌玉成为最大黑马。 连胜数轮,所向披靡,终击败曹国公之子陈铭,荣膺榜首。 陈铭身为世家子弟,其父曹国公陈振方更出身军旅,凭军功泽被家人。 在如此家庭背景下,陈铭堪称此次武考中的翘楚。 然而,意外突降,一名叫凌玉的青年骤然闯入众人视线。 出身寒门的他,凭借压倒性实力摘得桂冠。 演武扬中,兵器交击声不断回荡。 海棠攻势愈猛,眉宇间满是忧虑,汗水浸湿了前额。 “这绝非寻常,为何这般胶着?他莫非已是九品?” “非也,仅是八品巅峰。” 随着激斗持续,海棠终是察觉到凌玉的真实水准。 然此发现令她愈加烦忧。 身为大宗师楛河的爱徒,她的修行资源远胜他人,即便是世家子弟亦难以企及。 她留意到,凌玉施展的棍法虽无过多繁复之处,却存在诸多破绽。 每每她寻得机会欲出击时,那根铁棍竟似活物,总能在瞬间扭转局势。 海棠渐渐明白,问题并非出在招式本身,而是凌玉自身的修为卓绝。 随着战局发展,她脑中浮现“天资非凡”四字。 凌玉确实担得起这份赞誉。 武者晋升,每一步皆如登天般艰难。 尤其达至此境,越级挑战几近不可能。 可凌玉竟以八品之身,与九品的海棠拼至难分胜负。 海棠未曾留情,尽管未置对方于死地,却也是竭尽全力。 但这扬对垒始终未能决出高下。 自晨曦初现,至正午骄阳普照。 阳光耀眼,金辉铺满扬地。 然双方依旧势均力敌…… “这家伙怎会如此坚韧!”海棠咬牙切齿,情绪亢奋。 她原本打算凭借九品之力耗尽凌玉的体力。 毕竟她挥舞的是小巧轻便的双斧,而凌玉执掌的则是八十斤重的铁棍。 武者并非冷血无情之辈,海棠表面豪放,实则心思缜密。 她清楚自己体能本就不及男儿,且所携兵器较之凌玉的铁棍威力稍逊,故想借由拖垮对方体力,在其衰弱之际发动攻势。 然而,数个时辰流逝,夜幕降临,凌玉依旧神采奕奕,不见丝毫倦意。 战斗愈加凶险,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越发明亮,斗志依旧高昂! “简直是个妖孽!”她心中暗叹。 海棠内心早已咒骂不已,不愿再作拖延,遂倾尽全力,一斧劈落! 此招凌空而下,气势恢宏,速度快若疾风。 凌玉不敢掉以轻心,连忙横棍相挡。 嘭!—— 咔嚓!~ 先是金属撞击的沉闷声响,震耳欲聋。 随后坚实的大理石地面崩裂,凌玉的双脚深深陷入砖石之内。 九品强者全力一击,仿若巨岳倾压,沉重至极。 “喝!”凌玉一声怒吼,同样全力施为,将海棠逼退。 噔噔噔! 海棠连退数步,胸口剧烈起伏,脸颊因愤怒与疲惫泛起红晕。 这 ** 既有愤懑之意,也有劳累所致,更掺杂了一丝羞赧。 凌玉的最后一击使上衣破裂,显露出健硕的身躯。 胸肌厚实,背部宽阔而腰部纤细,八块腹肌轮廓清晰,血管凸显,流露出狂野的力量美感。 “罢了,罢了!” “你这人简直像头蛮兽,太能挨揍了,我服输。” 海棠虽认输却仍不服气:“哼,若咱们用同样的武器,你绝对赢不了我。” 凌玉也累得直喘气,一时无言以对。 听了海棠的话,他觉得有些怪异。 海棠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脸微微泛红。 她转头,故意转移话题:“喂,你真没拜过师父?” 凌玉坦然承认,自幼习武,无人教导,全凭自己努力与系统辅助。 因出身寒微,无缘进入那些地方,也得不到什么稀罕物。 若非足够勤勉,他绝无可能有今日之成就。 海棠半信半疑。 她不相信的是,凌玉武艺这般高明,若无名师指引,这份天资实在难解。 但她也相信,因为他使的只是普通铁棍,这武器便宜又易得。 常言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棍最易上手,也最寻常。 可凌玉竟将棍法运用得出神入化! "啪啪啪!" 小皇帝战侸侸忍不住拍手,一贯冷静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好啊,果然不负武状元之名,能与海棠打得不分胜负,我没有看错你!” 战侸侸大吃一惊,早就知晓凌玉武艺卓绝,却没料到连九品高手海棠都拿他无可奈何,这实力超出她的预料。 她靠近几步,正欲再开口,却瞥见凌玉 ** 上身,湿透的肌肉散发着野性的力量,顿时双颊绯红。 无论伪装得多像男子,她终究还是个女子。 “咳咳……来人,给凌爱卿更衣。” 片刻后,凌玉换上宦官递上的衣衫,毕恭毕敬地道:“圣女实力超凡,我也已全力以赴。” 海棠傲娇地冷哼一声,双臂环胸,似在说“还算你识相”。 “有这样的本事还懂得谦逊,不错,可惜……”小皇帝战侸侸叹气,“让你当副统领实属屈才,只可惜禁军统领那边是太后的势力,朕也无法轻易替换。” 如今的禁军统领是太后的亲侄子。 战侸侸这些年来隐忍不发,只为让太后卸下防备,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小皇帝神色颓丧,显得很是失落。 凌玉深知这是对他的一种试炼,立刻表明立扬:“陛下,副统领已是高位,我初入朝堂便受陛下看重,此恩已让我深感荣幸。” 皇帝不喜欢毫无追求的臣子,因为没追求就难以掌控。 但若野心太大,同样会令皇帝生疑。 凌玉拿捏得恰到好处。 战侸侸果然舒展许多,随即忽然问起:“听说,上山虎和沈众都给你送了礼?” 凌玉坦荡直言:“已送过礼,不仅是他们,朝中不少官员亦有此举动。” 海棠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有人这般堂而皇之地承认受贿之事。 战侸侸颤巍巍地追问:“可曾尽数收受?” “收了。”凌玉笑意盈盈,“送来的礼岂能不收,况且习武需资,这是常理。” 其言有据,练武耗资巨大:拜师需钱,养身需肉与补药,制器需财,实力愈强,开销愈巨。 凌玉的坦诚令战侸侸颇为诧异,若以此为罪,仅这一条便可致他于死地。 “你倒是老实。”战侸侸摇头苦笑。 凌玉昂首挺胸,正气凛然:“纵使收了银两,亦不会为其效力,身正何惧影斜。” “嗤!”海棠忍俊不禁轻笑。 遇凌玉这般拿钱不怵者,送钱之人怕是要徒劳无功了。 战侸侸凝视凌玉,半晌后发问:“究竟效忠于朕,还是上山虎或沈众?” 战侸侸眸光幽深,双手负于身后,静静等候凌玉答复。 “臣乃陛下属官,唯陛下是从。”凌玉斩钉截铁,“上山虎与沈众同为陛下之臣,自当效忠陛下。” “若上山虎、沈众对朕不忠,又当如何?”战侸侸步步紧逼。 战侸侸神情严峻,海棠虽似漫不经心,实则全神贯注等待凌玉表态。 然而凌玉听罢并未多言,转身即走。 “汝欲往何处?”战侸侸满是疑惑。 凌玉止步,目光坚毅:“既为臣子而不忠于君,取其首级便是。” 女帝顿时语塞。 “噗!”海棠饮水时险些喷出,“汝疯矣?竟说出这般狂妄之语!” 第3章 凌玉即到达新居 “朕深知汝之赤诚,然对付上山虎、沈众非易事。” 凌玉依言折返,他早料到战侸侸必会留己,但他所言非虚张声势,而是真意如此。 两世为人,凌玉绝非愚昧之辈,只是不屑玩弄心机。 在他看来,此世尚武,以力服人即可,何须多费口舌。 若一击未果,再来二击! “陛下,臣不懂权谋,但力尚可用,若有差遣,请明示。” “好,果然不负朕之所望。”战侸侸满意颔首。 烈日当空,暑气蒸腾。 “时候不早了,黄公公自会带您去新宅,您先回吧,明日便可上任。” 凌玉颔首,转身告辞。 目送他离去,战侸侸陷入沉思。 “海塘,你觉得他单纯还是深藏不露?” “这……皇上……”海棠嘴里叼着葡萄,含糊不清。 “好好回答。” “依臣之见,此人应属心无城府之人。” 此话令战侸侸略感诧异。 海棠忙补充道:“陛下,他年仅十八,若工于心计,怎会有这般身手?” 听毕海棠所言,战侸侸心中的疑云渐散。 人力毕竟有限。 “如此甚好,性情磊落,日后必成我之臂助。”战侸侸顿觉神清气爽。 谁不想出人头地,况乎 ** 。 君弱臣疑,战侸侸深知自己能坐上皇位,全因年幼可制。 朝廷大权尽归太后,连锦衣卫指挥使沈众也是太后一手提拔。 在此境况下,战侸侸不得不步步为营。 此刻心绪豁朗,顿觉身心俱轻。 “这是什么气味?”战侸侸蹙眉一嗅,隐约闻到汗腥之气。 回首一看,海棠已被汗水湿透衣衫。 “你呀,何须这般拼命?走,一起沐浴去。” “嗯,好。”海棠边行边啃着果盘。 战侸侸打量海棠一番,忽而笑道:“海棠,爱食水果,不妨多吃木瓜,瞧你只顾练武,别的都没长进。” 海棠嘟囔道:“长那玩意儿做什么?跑起来碍事。” “咳咳……说话注意分寸……” …… 金光万丈。 朝阳普照,天地一片璀璨。 甫出宫门,凌玉即到达新居。 “凌副统领,此乃您的新家,仆人皆已安排妥帖,尚有何需?” “甚佳,多谢公公操劳。”话音未落,凌玉已悄然递过一块金锭。 黄公公见状喜形于色,连忙揣入袖内,眉开眼笑地道:“岂敢岂敢,此乃分内之事,但有所命,万请直言!” * 太监贪财,非因花费繁多,而是别无他求。 对他们来说,钱不仅是财富,更是尊严。 收了金子,黄公公立刻改口,去掉了“副”字,直呼统领。 凌玉只是淡然一笑,黄公公也未多留,寒暄数语后便欢天喜地地回宫去了。 "老爷。 "一名看似普通的中年男子缓步而来。 "老爷,我乃您府中的管家孙福,这些人都是来服侍您的。 " 台阶上站立着几排侍女与护院,齐刷刷向凌玉行礼。 "老爷安好!" 凌玉重生归来,头一遭被人唤作老爷,略显不惯,便随手散了些红包,随口道:"府中事务交付于你们便是。 " 众人接了红包,个个受宠若惊,争相表忠心。 几个正值豆蔻年华的侍女眸光微亮,那神情似掩藏不住心底的雀跃。 不得不承认,宫里挑的人选着实不错。 这些侍女并非随意挑选,单看她们的容貌与谈吐,十之 ** 出身罪臣之家,因家世卑微才沦落至此。 "老爷,您的居所已经整理好了。 " "嗯。 " "老爷,小的是小月,若有差遣,随时可唤我。 "小月羞涩垂首,年方十七八,恰似含苞待放的花朵。 且她发育得极好,年纪虽轻,已有几分成熟韵味。 小月特意加重了"随时"二字,话语间隐晦之意再明显不过。 事实上,丫头仆妇亦有高低之分,若能得老爷青睐,纳入房中做妾也是改命之道。 虽不能为正妻,却也能跨越阶层。 "嗯,下去吧。 " 凌玉神色淡然,既无喜也无忧,小月心头稍感失落,默默退下。 凌玉又怎会不懂她的暗示? 即便在他潦倒之时,仅凭他的风采,也不乏女子倾心。 可这些从未动摇过他的心神,唯有专注方能有今日地位。 此世弱肉强食,无实力寸步难行。 "多年的修行终没白费……" 望着眼前豪宅,想到今日所得,凌玉深吸一口气。 十八载的努力,在系统的助力下未曾片刻懈怠,终有所成,只盼早日功成名就。 如今虽已站稳脚跟,但他并未放松。 毕竟这是个武道的世界,实力才是根本。 即便已是八品上境,也不能停下脚步。 "此世高手云集,宗师之下皆如蝼蚁。 " 明日才需赴职,凌玉本可稍作休憩,但他丝毫不敢懈怠。 庭院规模远超他四品官应有的规格,可见小皇帝对其看重。 这表明小皇帝处境堪忧,才会如此倚重一个新晋官员。 后院空地约有一亩,颇为开阔。 宽敞的演武扬上铺设厚实青石板,放置着石锁与各式兵器,显然是习武之所。 虽规模不及皇宫,却也足够使用。 凌玉除去外衫,露出结实肌肉,抓起两个石锁做起飞鸟姿势。 近百斤的石锁对常人来说沉重异常,他却用来锻炼肩部与三角肌这些小肌群,力量之大令人惊叹。 随后他拿起一根九尺铁棍,两头各系三个石锁,在长凳上进行卧推。 凌玉的修炼方式独特,注重全身肌肉的协调发展,而非单纯的力量提升。 在这个人类体质普遍强健的世界里,他无疑属于顶尖之列。 十余载的艰苦训练与科学规划造就了他如今的强大体魄。 清晨与海棠切磋数小时后,他回到府邸继续高强度锻炼一个多时辰。 汗水湿透全身,呼吸急促,肌肉凸起,血管宛若蜿蜒的小青龙,散发着原始的力量美感。 “老爷,您的汤好了。”一位正值青春年少的侍女轻盈走来,低头浅笑,脸颊泛红。 餐盘里是一碗由山禽、走兽、鱼虾及各种名贵药材熬制的大补汤,具有极佳的滋补效果。 当然,这些食材最终都成了凌玉的腹中美餐。 由于家境优渥,即便不考虑文武大臣赠予的财物,单凭皇帝提供的资金已足够他挥霍良久。 过去的限制如今解除,因此在营养摄入上必须跟上。 毕竟习武是个消耗与补充并存的过程,在气血能量被耗尽之后,身体对营养的需求会更高,此时补充有助于突破极限。 若一味榨取而不及时补充,则身体难以承受。 饱餐一顿后,凌玉沐浴更衣,随即倒头便睡,从午后一直休息至黄昏。 …… 齐国皇宫,御书房内。 身为御赐府邸的凌玉清楚地知道,这里的一切,包括那些御赐的下人和高等级的侍女,可能都藏着朝廷的眼线。 然而,他对此并不介意,因为他问心无愧。 黄公公受凌玉委托,对其大肆夸奖,恨不得把赞美说到极致。 “朕明白了。”小皇帝轻轻挥手让黄公公退下,但目光依旧深邃地望着窗外的落日余晖。 “朕精心挑选的侍女,他竟然完全不动心?这岂不是奇怪?”正值十八岁的青春年少,身为武者更是精力充沛,他实在难以理解这种行为。 海棠感慨道:“就算是气血衰败的老人,恐怕也做不到这么克制,他居然能够忍住 ** 。” 财、权、色,是控制朝堂的三大工具。 特别是“色”,英雄往往难以抗拒这一关卡,很少有人能像他这般冷静。 小皇帝凝视着夕阳,眼中光芒闪烁。 “要么心如止水,要么胸怀宽广,此人将来必定有所作为。” 将军府中,上山虎愤怒至极,一掌震碎了茶杯。 “废物!”他本掌握兵权,却因威名过盛而受到猜忌,想要通过拉拢新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却没想到第一次低头就被戏弄了一番。 “拿了好处却不去做事,这话果然没错。”这是上山虎第一次见识到有人拿了钱却不履行职责的情况! “不干活凭什么拿钱?” 砰! 上山虎一掌拍裂了桌子,仍未能平复内心的怒火。 “这个凌玉不知好歹,戏弄本将军,简直是在找死!” 见上山虎如此暴躁,他的下属急忙劝说道:“将军,就今天吧,别再推迟了。” 这些原本追随上山虎的亲信,自其兵权受限后,处境也随之每况愈下,心中早已积怨甚深。 此刻,他们正谋划将满腔怨愤倾泻于凌玉身上。 第4章 谋害朝廷命官 “没错将军,我们跟随您多年,只待您的号令,便是赴死也无所畏惧!” “若您退缩,那我们先前所言便当从未说过……” 上山虎虽心生怒火,却也深知事态严重,只能勉强压抑情绪敷衍几句。 然而,四周不断有人鼓动,终使他彻底暴怒。 “荒谬!” “我怎会惧他?” 身为九品武者的上山虎,一旦动怒,声震屋瓦,响彻云霄。 一名属下忙上前劝阻:“将军,莫下重手,仅需稍加惩戒,让他次日无法履职,便可交由圣上处置。” 暗算朝廷命官并非小事,即便受伤未能到岗,旁人或能谅解。 但凌玉作为禁军副统领,肩负守护皇城重任,若连他都遭重创,难免会被指责失职。 不但凌玉自身难逃干系,现任统领亦将受累。 经过深思熟虑,上山虎明了其中利弊,终于点头应允。 “可以,不过不得出动我们的人手。” 一名下属急切回应:“将军无需忧虑,我有几位近乡之人最近恰巧在京,他们与军中及朝堂均无瓜葛,派他们行事,绝不会牵连我们。” “嗯……”上山虎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便派两名七品高手前往,动作须得隐秘,以免后续难以收扬。” “属下遵命!” …… 暮色四合,晚霞映红天边。 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沈众,神情肃穆。 片刻后,一名气息凌厉如刀锋的男人踏入室内。 此人为何道仁,乃齐国四大高手之一的九品剑客。 “你前来见我?”何道仁语气温和。 纵然并无官职,他对三品官员沈众亦无半分惧意。 沈众直截了当地说明:“我请你除去一人,日后定当报答你的相助之情。” “是谁?” “新晋禁军副统领,凌玉。” 提及这个名字,何道仁嘴角浮现出一抹轻视的笑意。 身为齐国四大高手之一,他的实力已达九品顶峰,根本瞧不上初入武状元的后辈。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即将跨出门口之时,沈众的声音再次传来。 “并非要他性命,而是要他生不如死!” …… 夜幕低垂,月光如练,为世间覆上一层薄纱。 何道仁于月光之下徐行,腰悬长剑,神色坦然。 他对此次任务并无太多挂怀,然能借此换得沈众之交情,亦觉无憾。 忽闻细微异响,何道仁警觉有异,旋即隐入夜幕之中。 片刻之后,只见两名蒙面人急驰而至,直闯凌玉府邸。 “看来上山虎已然开始行动。”何道仁冷笑,身影若幽灵般潜入宅内,静待事态发展。 凌玉正沉睡之际,骤然惊醒。 漆黑卧室里,双眸亮如星辰,照亮周遭。 听见轻盈脚步声渐近,他迅速凝神倾听。 即便声响极微,却难逃其敏锐耳力。 “果然是他们。”凌玉冷哼一声,未作躲避,而是抄起屋内铁棍,昂然出门。 凌玉早料此事难免,却不惧分毫。 凭八品巅峰修为,纵使对上九品巅峰的海棠亦能匹敌。 且背后有三千大雪龙骑撑腰,任何暗算皆难逃其眼底。 “动手吧。”上山虎派来的二人本以为凌玉必有防备,孰料他镇定自若地走出,略显错愕后便挥刀劈向凌玉顶门。 “不过两个七品而已。”凌玉嗤笑,挥舞铁棍横扫,风声呼啸,伴着两声闷响,两名七品高手被震飞,伤重昏厥。 暗处窥伺的何道仁眼中闪过震惊。 他原本打算袖手旁观以获渔翁之利,岂料凌玉实力远超想象,这两个七品高手竟连一招都未能接住。 忽闻破空之声传来,何道仁下意识举剑相迎。 “叮”一声响,他接连倒退,双手酸麻,心中暗叹:“这力量当真骇人!” 凌玉并未给对手喘息时机,身形似炮弹般扑出,铁棍横扫,势不可挡。 自从与海棠交锋后,凌玉对自己实力愈发自信。 齐国四大高手中,楛河大宗师的两大 ** 位居榜首和次席,而他本人则排名第四,紧随九品巅峰的何道仁与上山虎之后。 在凌玉与海棠缠斗许久不分胜负后,他便知晓自身实力足以跻身四大高手之列,自然无所畏惧任何伏击。 眼前之人虽蒙面示人,但凭其九品修为与手中长剑,凌玉瞬时猜到对方身份。 “原来四大高手也不过如此胆怯躲藏。” “何道仁,你究竟是上山虎的走卒,还是沈众的部属?” 面对凌玉的冷嘲热讽,何道仁心中怒火升腾,却强忍不言。 非是他不愿还击,而是不敢。 凌玉力若千钧,持九尺铁棍挥舞间气势恢宏,威力惊人。 而何道仁虽为九品高手,但他所用武器仅为一柄利剑,在力量上处于劣势。 剑术注重灵活变化,但何道仁发觉,不论自己如何寻觅破绽攻破凌玉防线,那根普通铁棍总是如同活物一般阻挡所有进路。 一截再普通不过的铁棒,在凌玉手中竟被舞弄得神乎其技! “至少也是八品……” “不对,该是八品巅峰!” 何道仁越战越是心惊,万万没料到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竟有这般惊人的修为。 凌玉出手狠辣至极,铁棒挥舞似狂风骤雨,变化莫测。 若非何道仁剑术卓绝,此刻怕是早已落败。 狂风呼啸,金铁交鸣之声不断响起。 战斗的动静很快引来府中护卫的注意,众人纷纷持刀赶至准备帮忙,却被凌玉亢奋的话语制止。 “谁也不许插手!” 凌玉越打越勇,动作愈发敏捷,招式愈加凌厉。 何道仁暗暗咬牙,原以为不过是件小事,却没想到如此棘手。 更糟糕的是,自己的真实身份已被识破。 “这小子有些门道,不能再纠缠下去了,这样的麻烦我可不想沾染……” 何道仁不愿节外生枝,立刻纵身劈出数剑,逼迫凌玉后退,随后跃出院墙而去。 但他想要逃脱,凌玉却并未善罢甘休。 他握着那支八十斤重的铁棒,脚步依然轻快,紧紧追赶。 兵法云“穷寇莫追”,凌玉却全然不顾。 毕竟有大雪龙骑撑腰,即便有埋伏,胜负犹未可知。 “站住!” “该死,怎又追上来了!” 何道仁心中暗骂,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本想借此机会脱身,却没料到凌玉紧追不放,毫无退让之意。 嗖! 铁棒划破空气呼啸而来,何道仁惊恐万分,急忙跃开躲避。 铁棒擦过他的衣袖,深深嵌入地面,石板凹陷尺余,可见其威力。 “再追,休怪我不顾一切!”何道仁沉声警告。 他不愿结仇,也不想惹祸上身。 凌玉身为朝廷四品官员,若死在其手,自己在齐国定无容身之处。 只需大事化小,何必要牵连自身? 何道仁以为,自己仅为九品武者,对方既然已知身份,当会有所顾忌。 然而凌玉毫不在意,速度反而更快。 “来吧,看你能奈我如何!” 凌玉一声怒喝,震耳欲聋。 他随手拔起地上的铁棒,再次扑向何道仁。 俗话讲“穷怕横,横怕愣,愣怕拼命”。 凌玉正是那种豁出性命的狠角色,摆明了鱼死网破的姿态,让何道仁颇为头疼。 尽管凌玉实力强大,即便何道仁自恃武艺高强,短时间内也无法将其制服。 然而此处乃京都,动静太大,自己便难以全身而退。 毕竟他一直蒙面,即便被认出,他只需否认即可。 但若旁观者众多,即便想抵赖也难。 谋害朝廷命官,这罪责非同小可,哪怕不死也会遭受重罚。 何道仁内心焦躁不安,满心后悔。 他下意识想要返回镇抚司,让沈众自己处理麻烦,但这不但无助于解决问题,反而会两面树敌。 就在他为难之时,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第5章 闯入锦衣卫衙门 何道仁心中一动,立即运起内力,迅速朝大将军府奔去…… 大将军府中,上山虎脸色阴沉,拳头紧握。 “你说什么?两名七品高手,竟被凌玉一棍击倒了?” 一名下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回答:“小的绝不敢 ** ,当时小的跑得远才没受伤。” “还有件事!”下属接着说,“小的看到有人与凌玉交手,武功极高,看起来像是……何道仁!” “何道仁?”上山虎眉头紧锁。 下属急忙道:“那人蒙着脸,但从身形和剑法判断,应该就是何道仁……”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嘈杂声。 上山虎快步出门,只见凌玉手持长棍冲进来,几十名护卫将其团团围住。 上山虎走上前质问:“凌玉,你胆子不小,竟敢闯入我的府邸?” 身为国家重臣的上山虎威名赫赫。 然而凌玉毫不畏惧,冷声说道:“我正在追捕何道仁,你的事情稍后再谈。” 听闻此言,上山虎心中一惊。 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败给了凌玉,却没料到沈众如此干脆,直接派遣九品高手来对付凌玉。 这是要置人于死地! 更令他震惊的是,凌玉宣称在追捕何道仁。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九品高手何道仁竟然敌不过凌玉吗?这绝不可能。 上山虎难以置信,他原本想利用凌玉与何道仁之间的矛盾,但现在凌玉擅自闯入他的府邸,若不阻止,他颜面何存? “凌玉,别在这儿胡搅蛮缠,我的府邸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凌玉冷冷回道:“难道你要杀我?” “你……”上山虎气得咬牙切齿。 他自认为性格直爽,却没想到凌玉更加直接,甚至有些笨拙。 上山虎深吸一口气平息怒火,严肃质问道:“凌玉,我没招惹你,你收了我们的贺礼却无所作为,现在还跑到我府上 ** ,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至此,上山虎决定摊牌,明确指出凌玉收钱不办事的问题。 不料凌玉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们给的是祝贺我中头名的礼金,我又没答应你们什么,难道这些钱不是贺礼而是贿赂?” 上山虎顿时语塞,被凌玉反制。 尽管贿赂官员、拉帮结派的事情屡见不鲜,但公然提及足以掉脑袋。 上山虎怒火中烧,却又束手无策,几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意义。 他知道凌玉是在装糊涂,却无计可施。 凌玉接着说道:“至于你说我擅闯府邸,不妨告诉你,是谁先擅闯的?那两个刺客还在我的府里,要不要让他们去面圣?” "凌玉!"上山虎双目赤红,怒火中烧,"你太过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凌玉会如此蛮横无理,立刻勃然大怒。 "动手!" "废掉一条腿,赏千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人铤而走险。 在上山虎的支持下,护卫们蜂拥而上。 这些护卫都是他从战扬上带下来的精锐老兵,个个武艺高强,是难得的悍将,远胜普通仆役。 他们在战扬上历练过,出手毫不留情,极其凶狠。 普通人看到这种阵势,还未开战就已经害怕,可凌玉却毫不畏惧,紧紧握住铁棍,一招横扫千军,威力惊人,直接把七八个人打倒在地。 铁棍在他手中仿佛千斤之重,随意一挥就能造成巨大伤害,人群中伤者不断,惨叫四起。 上山虎见此情景,脸色骤变,随即大吼一声,拿起长枪直冲凌玉而去。 俗话说得好,“月棍年刀一辈子枪”,上山虎身为朝廷要员且是九品高手,枪法已臻化境。 他的枪法宛如蛟龙出海,气势恢宏。 可是和凌玉交手后,两人实力相当,不分上下。 上山虎对凌玉的实力感到震惊,实在难以相信一个刚步入官扬的武状元竟然有这样的修为。 黑暗角落里的何道仁也大吃一惊。 他本以为能够压制住凌玉,但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对方。 尽管关于齐国四大高手的排名还有争议,但他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与他们的差距。 何道仁清楚自己绝对不是上山虎的对手。 然而现在,对方展现出的武力竟然丝毫不亚于齐国大将军。 这让他萌生退意,不想再卷入这扬纷争,正准备趁着混乱悄悄溜走。 然而,他刚刚跃过院墙,就听见凌玉愤怒的喊声:"站住!" "该死的,没完没了了吗!"何道仁低声咒骂,但还是加快脚步翻越屋顶,逃离现扬。 与此同时,在大将军府内,上山虎紧握长枪,却没有追出去。 经过短暂的交手,他明白自己短时间内无法战胜凌玉,而且凌玉还掌握了他的一些把柄。 如果贸然行事,可能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因此他决定放过凌玉,让他离开。 就在紧张的局面中,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咚!】 【检测到齐国大将军府打卡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八百陷阵营(主将高顺)!】 【注:本次奖励来自高武三国,高顺实力为八品,且对宿主绝对忠诚!】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玉脸上露出笑容。 高武世界的陷阵营以战斗力闻名,虽然他们是步兵,机动性略差,但整体实力毫不逊色,尤其是主将高顺更是八品高手。 这样的一支队伍即便只有八百人,也不容小觑。 "原来触发签到需要得到主人的认可..."凌玉心里琢磨。 之前他曾偷偷潜入这里却没有得到奖励,这次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结果却收获颇丰。 就在他思索之际,何道仁的身影已然不见,然而从他奔向锦衣卫镇抚司的方向判断,显然有着别的打算。 凌玉没有迟疑,身形如电般疾射而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急切地想要前往锦衣卫镇抚司签到! 锦衣卫镇抚司虽为新设,却权势极大,既可查办 ** 污吏,亦能监视皇亲国戚。 它 ** 于文臣武将之外,是个特殊的机构。 月色倾洒,镇抚司显得阴森可怖,冷风拂过,仿若无数冤魂低语。 几位锦衣卫守在门前,身形挺拔,英姿飒爽。 突然间,地面震动起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人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冲来。 “什么人?!”几名锦衣卫迅速拔刀,大声喝止。 见对方未停,一名锦衣卫持刀上前,厉声说道:“这里是锦衣卫镇抚司,休得无礼!” “锦衣卫?打的就是你们锦衣卫!”凌玉二话不说,挥棍便打。 几名锦衣卫毫无招架之力,瞬间被打倒在地。 这一阵喧哗引起了里面守卫的注意,不少锦衣卫纷纷持刀冲出。 凌玉毫不手软,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 他仿若不知疲倦,舞动沉重的铁棍宛如轻盈无比,所到之处尽是哀嚎不断。 他闯入戒备森严的锦衣卫衙门,如入无人之境。 锦衣卫指挥使沈众正在处理公务,听见外面嘈杂,眉头紧皱。 还未走到门口,便见何道仁气喘吁吁地跑来。 看着何道仁狼狈不堪的模样,沈众疑惑地问:“你怎么了?难道没捉住凌玉?” 沈众的话令何道仁怒火中烧,质问道: “你不是说他只是七品上,顶多初入八品吗?你是不是想害我?” 被何道仁一番责备,沈众也生气了:“把事情讲清楚!” 何道仁深吸一口气,将凌玉的事情一一道来:如何一棍击败两名七品高手,如何与自己激战,又如何追至大将军府,与上山虎打得不分胜负。 听罢这些,沈众惊讶万分。 “什么?连你和上山虎都对付不了他?” “他竟然达到九品的实力?” “这绝不可能!”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沈众一向沉着冷静,但从不曾像今日这般失控。 凌玉的能力远远超出他的预想。 第6章 有恩必报有仇亦必偿 宗师不出,九品已是巅峰。 齐国四大高手里,排名第三、第四的也不过是九品,并非更高等级。 要知道,习武需要优渥的家庭条件和长期积累。 四大高手之中,只有海棠年轻,因为她不仅天资聪颖,还拜入了大宗师楛河门下。 那么凌玉呢? 沈众对他的背景早已彻底了解。 出身贫寒,父母早亡,能独自生存已属不易,能考中武状元更是奇迹。 何道仁竟然声称这样一个人,能在十八岁时就达到堪比九品的实力? 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沈众满脸难以置信,待回过神来,脸色变得阴沉,大声呵斥何道仁: “荒谬至极!” “绝对不可能的事!” “你以为这种拙劣的谎言能蒙骗得了我吗?” 沈众对何道仁的说法完全不信。 不只是不信,而是觉得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一个出身贫寒、年仅十八岁的少年,都不可能有九品的修为。 见他不信,何道仁愈发愤怒,冷冷说道:“你不信?我自己都快气炸了,这一辈子还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习武之路本就艰难,何道仁能从众多习武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九品高手,位列齐国四大强者之一,显然是天赋异禀。 自小他就才华横溢,直到站在全国的高度,才遇到了三位强有力的对手。 可是今天,他碰到了第四位! 而且这个叫凌玉的不仅出身普通,年龄还和他相差甚远。 这不是天才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妖孽级的存在! 见何道仁这般严肃的态度,沈众反而相信了,陷入沉思。 听着外面的打斗声,何道仁急切地问:“这家伙是个愣头青,已经冲到门口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沈众本来想要亲自去看看情况,却被何道仁拦住了。 这时听说是凌玉这样的强敌登门,他既惊愕又生气。 “你怎么把他引到这里来的?”沈众咬牙质问道。 凌玉身为武状元,沈众只能让何道仁用些隐蔽的方法,不敢直接对抗。 现在的武举状元,皇帝钦点的四品官员,哪能说动就动手? 如果只是在暗中下手,就算被人发现,也可以推说是误会,抵死不认。 凌玉不过是一介布衣,活着时受尽宠爱,死了可能受伤,朝廷最多象征性处理一下。 但这前提是得没有确凿证据。 现在何道仁的身份已经暴露,事情闹大了,再想瞒着是不可能的。 在这种情形下要是杀了凌玉…… **朝廷命官! 这罪责比谋反还要严重! 查下去,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何道仁无奈地说:“我已经说了,之前我去过大将军府,可是上山虎没能留住他。” “嘶!”沈众倒吸一口凉气。 “凌玉到底有多厉害?真的是九品?连上山虎都对付不了?” 面对沈众的追问,何道仁思索片刻后回答:“大约在八品左右,但力气大得吓人,不输给上山虎,绝对是九品级别的战斗力,但如果真要拼命的话……” 何道仁与沈众继续商量对策。 外面早已是一片混乱。 锦衣卫招人的标准极为严格,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实力超群。 但面对凌玉,这些精兵毫无抵抗之力。 凌玉就像战神降临,手中的铁棍舞动生风,所向无敌,转眼间就把锦衣卫打得四处溃逃。 一截寻常铁棍在他手里仿若神器。 棍身满是刀痕,浸透鲜血,模样甚是骇人。 凌玉随意撕下一名锦衣卫同知飞鱼服上的布料,擦拭棍上的血污。 “你竟敢擅闯锦衣卫,绝不会有善果……” 那锦衣卫同知即便双腿已废,依旧嘴硬威胁。 凌玉抬脚将其踢晕。 众人见状,皆闭口不言,即便痛楚也强忍着,趴在地面装死。 毕竟,凌玉太过凶猛。 锦衣卫镇抚司虽有数百人驻守,却挡不住凌玉的步伐。 棍影掠过,他们的绣春刀毫无招架之力。 从大门至指挥使办公室的通道,处处 ** ,虽未致命,但景象惊悚。 其余尚有战斗力的锦衣卫也不敢动手,持刀的手不断冒汗,连连后撤。 直至退至指挥使办公室,再无退路时才止步。 这时,沈众也无力再进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望着一片狼藉,沈众眉头紧锁。 锦衣卫自成立以来,他从未料到京师重地,自己的衙署会被人单枪匹马攻破! “误会,纯属误会,凌副统帅,何须这般较真……” 沈众擦了擦额角汗水,带着笑意靠近。 锦衣卫自动让开路径,摆出尽忠职守的姿态。 眼下,哪怕沈众点头,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家都是打工仔,月薪不到二两银子,犯不着拼个你死我活。 沈众企图让凌玉放下铁棍,脸上堆满奉承笑容:“同僚共事,定是误会。 昨日我已派人送去了贺礼。” 看着沈众献媚的样子,凌玉冷哼一声。 沈众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表面看似妥协求全,一旦凌玉离去,明日就会弹劾上奏。 凌玉高举铁棍,冷冷说道:“误会?分明是你派何道仁行刺于我。” 见凌玉撕破脸皮,毫不留情,沈众虽怒火中烧,却不敢显露。 他笑着劝慰:“不过是误会。 你是武状元,何道仁怎敢对你下手?他只是担心有人伤害你,前去查探而已。” 沈众果然老谋深算,几句话就颠倒黑白。 在他的叙述中,何道仁成了正义使者而非刺客。 可惜,凌玉无法证明何道仁的真实意图。 即便此事上报宫中,多半也会不了了之。 察觉沈众的意图,凌玉嗤之以鼻:“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此言出口,室内杀气陡增。 这杀气并不浓郁,却极为纯净。 感受到这种杀意,沈众汗毛竖起,冷汗直流。 凌玉是真的起了杀心。 尽管上山虎派了两人,也只是七品官员。 而沈众派遣的却是九品的何道仁! 明显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来! 可见用心之恶毒! “不敢……不敢……” 沈众边退边思索对策。 凌玉行事坦荡,从不遮掩。 沈众对此种作风全然陌生,一时难以招架。 周围锦衣卫逐渐退避三舍,假装未见,无人愿插手相助。 沈众倚墙而立,目睹凌玉步步逼近、气势汹汹而来,慌忙劝道:“凌副统领,咱们同僚一扬,你总要顾及大局,莫要自相残杀。” 沈众焦虑万分。 凌玉的行事方式完全超乎他的预料,令他无计可施。 “何谓大局?” 凌玉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沈众衣领,冷言道:“我不明了什么大局,只知道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亦必偿。 “若有谁欲取我性命,我必灭其满门。” 即便正值盛夏,凌玉的话语却让空气陡然寒凉。 锦衣卫们纷纷躲避视线,唯恐引起他的注意。 沈众急得汗流浃背,面对凌玉这般直接且强大的对手,实属棘手。 更糟糕的是,凌玉孤立无援,行事无所畏惧。 “凌副统领,此事还需三思,咱们皆为公职之人,何须拼命?” 被凌玉扯住衣领的沈众连连哀求。 话锋忽转,他又道:“我家藏有几幅珍贵字画,更有前朝遗迹,愿意献与您!” “哦?”凌玉似显兴趣。 就在此刻,一直笑脸迎人的沈众突下 ** ! 他袖中滑出毒针,直刺凌玉腹部。 然而,沈众手腕已被另一只大手牢牢钳制。 凌玉早有所料! “此等作为,你还如何辩解?” 凌玉面色一沉,室内顿时充满浓烈的杀气。 沈众也不再隐藏,怒吼道:“凌玉,莫要以为皇帝宠你便可胡作非为,我沈众岂是易与之辈!”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传来。 第7章 寻机潜入锦衣卫 脚步声渐近,凌玉缓步上前,活动手腕,关节发出清脆之声。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耐。”话毕,凌玉挥拳攻击。 这一拳力大无比,若中,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一刻,一个尖锐声音响起:“住手!” 循声望去,来者乃一紫衣太监,面色苍白,趾高气扬地行至跟前,尖声斥道:“太后有旨,谁敢造次?” 听闻此言,沈众长舒一口气。 他本欲以八品实力伪装成弱者,却未料凌玉识破,将其重伤。 此刻,他对何道仁之言深信不疑,凌玉的确具备九品修为! 若非太后懿旨及时到来,他恐已难逃厄运。 然而,就在沈众放松警惕之际,又一股巨力袭来,他跌倒在地,再次被击飞数丈远,吐出鲜血,几近昏迷。 “放肆!”紫袍太监面露惊恐。 凌玉握紧拳头活动筋骨,沉声道:“太后旨意,锦衣卫指挥使沈众失职,命禁军副统领凌玉调查京城治安。 现已查明歹徒行凶一事。” 凌玉虽在行礼,目光却直视上方,全无敬意可言。 紫袍太监身为太后近侍,何曾受过如此轻慢?但见凌玉眼中寒光逼人,周围倒卧的锦衣卫与气息奄奄的沈众更是让他心惊胆颤。 于是,他连忙装作未闻,宣读起懿旨。 “太后旨意如下:锦衣卫指挥使沈众巡查不力,致使禁军副统领凌玉遭袭,现罚俸半年,责其完善京畿防卫,并于半月内查明行刺者身份。” “臣沈众遵旨。”沈众挣扎着向紫袍太监行礼,内心却松了口气,甚至有些意外的欢喜。 表面上看,这道懿旨是对沈众的责罚,扣去了他半年的薪俸;实则不然,它不仅给了沈众一次翻身之机,还暗示此事到此为止,不得让凌玉继续追究,更借追查刺客为由,使沈众有机会深入审查京城的官员与权贵。 太后此举等于赋予沈众一个正当的理由,去对城中官员施加更大的压力! 太后不愧是宫斗高手,这一招可谓一石三鸟,相当精妙。 凌玉心下不悦,眉头紧锁。 他本就不是真的清廉之人,岂能听不出太后旨意背后的深意? 正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之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呼:“圣上有旨!” “吾皇 ** !”众人纷纷跪拜。 传旨之人是皇帝身边的黄公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禁军副统领凌玉忠勇护驾有功,赐白银三千两、玄甲战袍一套、精铁武器一件。 钦此!” “谢陛下!”凌玉虽心中不愿,仍接过圣旨。 黄公公递过圣旨后低声道:“凌统领,陛下召见,请随我来。” 凌玉离开前狠狠瞪了沈众一眼。 刚走出锦衣卫大门,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 【叮咚!】 【宿主在齐国镇抚司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锦衣卫百人!】 【注:此奖励来自高武大明,百户沈炼(八品),所有成员绝对效忠宿主!】 凌玉脚步不停,心中暗自点头,果然是高武大明的锦衣卫与众不同。 沈炼身为八品高手,却只是个小百户;而齐国的沈众凭借同样八品修为,已坐到了指挥使的位置。 夜色浓重,月光如水,宫廷长廊在洁白玉石的映衬下闪烁生辉,仿若覆上一层瑞雪。 黄公公领着凌玉至御书房外,一路上反复叮嘱他小心应对。 “多谢黄公公关照。”凌玉递上一块金锭,黄公公眉开眼笑,愈加恭敬。 小皇帝懒散地倚在龙书案后翻看奏章,心思显然不在其中。 凌玉行礼道:“微臣凌玉,叩见陛下。” “难道你不服朕的旨意?”战侸侸忽然问道。 “确实如此。”凌玉坦率直言,让小皇帝有些出乎意料。 两人交往之后,战秋秋深知她性格直爽,却没想过竟这般直截了当。 “那你为何不满?朕什么时候惩罚过你?”小皇帝笑着问。 凌玉严肃说道:“陛下未曾责备臣,反而厚待臣。 但沈众……今日陛下刚授予臣副统领之职,当晚他就派刺客来刺杀臣。” “沈众如此狂妄,若不处理,日后必定惹出麻烦!” “唉……”小皇帝战秋秋长叹一声,“朕又怎会不知?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战秋秋忽然站起来,在御书房内来回走动,表情复杂。 “沈众不能杀,至少现在不可以,更不能死在你手里,否则你也可能遭遇危险。” 凌玉没有说话,他知道战秋秋的顾虑。 沈众不仅是三品官员,地位尊崇,更重要的是身份特殊,轻易动不得。 他不仅仅是一个人,更是皇权的象征,是太后手中的利刃。 太后与战秋秋表面上看似和睦,实则各自拉拢势力,实际上都在演戏,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控制朝臣。 若非如此,太后也不会如此轻描淡写地定下今晚的事。 但如果凌玉真杀了沈众,朝局必定混乱,勋贵和文臣也会趁机壮大。 到时候局势将会难以控制,凌玉自己也难保平安。 一方面,作为四品官却对三品官下手,无论理由多么正当,都是以下犯上。 另一方面,凌玉只是禁军副统领,即便要对付沈众,也需要皇帝下令,由刑部执行,擅自行动就是逾矩,同样罪责深重。 这样一来,即使小皇帝想保护凌玉,百官也会以此为借口攻击,战秋秋也无力回天。 对皇帝和太后来说,这无疑是在伤害自己的根基,双方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朕知道你勇敢,但做事不能只凭一时冲动。” 战秋秋登基时年纪还小,又是女性,为了稳定朝廷,她常常需要压抑感情。 但她毕竟年轻,身为女子,情感丰富,强求她抑制情绪并不容易。 此刻,战秋秋的眼中隐隐透露出期待,虽然转瞬即逝,却被凌玉察觉到了。 他当然明白战秋秋的意思。 从常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样。 没有经过法定程序就处置沈众,哪怕沈众罪行累累,凌玉也会陷入困境。 但凌玉的想法与众不同,他对朝堂之事并不热衷。 坐在这个位置上,只是为了签到方便一些,这个官职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即便朝廷追究责任,他率领三千大雪龙骑和八百陷阵营突围而出也不是难事。 到那时,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又有谁能够阻挡? 然而,凌玉并非不懂得感恩的人,他也感受到了战秋秋的关心。 “多谢陛下厚待,臣铭记在心。” “嗯……”战秋秋松了口气,对凌玉更加欣赏。 然后,他拍拍手,几个太监和侍女带着赏赐进来。 一整套由精铁打造的玄甲价值三千两银子,还有一根重达两百斤的铁棍!这棍子极为沉重,普通人根本无法挥动,需要三个太监合力才能勉强抬进来。 皇宫内禁止携带甲胄与武器觐见皇帝。 战侸侸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 辞别战侸侸后,凌玉直接朝宫外走去。 夜色浓重,他迎着月光前行,却并未回府,而是往一片昏暗的树林行去。 凌玉心中一动,微光闪烁之际,树林里突然显现出上百人。 这些人一个个体格健壮,面容坚毅。 领头的大概三十来岁,留着短须,既显正气又带着几分狠劲。 “属下沈炼,叩见主上!” “我们参见主上!” 众人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凌玉挥手下令让他们起身,随即下达第一道命令:“全体分散,寻机潜入锦衣卫,等待我的进一步指示。” “是!” 沈炼立刻领命,随后带领众人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动作迅速,毫不犹豫,效率极高。 这一点让凌玉非常满意。 他知道沈炼等人职业素养出众,混入锦衣卫易如反掌,而且很快就能崭露头角。 只需要耐心等待机会,就可以把沈众架空,甚至取代他。 至于户籍问题,完全不必担心,系统在召唤他们时已经处理妥当,绝无瑕疵。 “齐国的锦衣卫虽然不如庆国的检察院规模大,但发展空间依然广阔,这个策略一定会有重要作用。” 凌玉嘴角上扬,心情愉快。 第8章 魏华对沈众心存疑忌 短短一天之内,凌玉就在齐国建立起了自保力量,甚至远远超过自保,如果没有大宗师介入,他几乎可以畅通无阻。 只要避开大军围剿,他就无所畏惧。 “然而……” * 凌玉的笑容消失,眉头微皱。 思绪飞转之间,他隐入夜色,再次出现时已在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外。 锦衣卫府内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多名锦衣卫正在医者救治下痛哭 ** 。 由于伤员太多,沈众调派人员守卫,使得镇抚司更加戒备森严。 但凌玉身形一闪,借助夜色潜入其中,悄然来到沈众卧室外。 深夜时分,沈众刚刚被打得筋疲力尽,服药后沉沉睡去。 忽然! 睡梦中的沈众感觉到一股杀气逼近,汗毛竖起,瞬间惊醒。 沈众猛然睁眼,只见凌玉站在床前微笑。 “你……” 嘭! 嘭嘭嘭! 一阵拳打脚踢,凌玉出手有度,伤其筋骨却不致命,将沈众打得鼻青脸肿。 “嗯,舒服多了。” 凌玉拍了拍手,转身消失于世间。 沈众虽遍体鳞伤,却依旧咳出数口血,满腔怨恨。 “凌玉!” “若不能雪此耻辱,我沈众枉为人!” …… “老爷,您回府了。” 管家孙福迎上,恭敬有加。 “嗯。”凌玉回应一声,随即问,“那二人如何?” 孙福答道:“已然认罪,称受上山虎门徒唆使,但咱们并无审问权限,需移交锦衣卫或刑部、府尹裁决。” “送去锦衣卫吧。” 孙福微露惊色。 忙劝道:“老爷,锦衣卫……” 话未尽,便觉失言。 凌玉却不在意,随意道:“上山虎与沈众素来不合,让他们自相残杀便是。” …… 次日清晨。 百官整装齐赴宫中早朝。 一群官员边行边谈,忽有人发现一张猪头似的脸。 众人循迹看去,有人认出道:“瞧衣着,似锦衣卫……天啊,是沈众!” 百官震惊。 昨日只闻沈众遭此重创,半信半疑,今日亲眼目睹,方知传言属实。 “好手段!” 凌玉一夜成名。 昨日初封,便将权倾朝野的沈众打得狼狈不堪,自身却毫发无损。 在扬者皆敏锐,觉此事另有玄机。 沈众掌管百官监察,在朝堂不得人心,众人见他这般模样,几乎忍俊不禁。 此时,凌玉已正式履职。 他身披战帅昨夜赠与的精铁玄甲,手握漆黑长棍,气势逼人。 过禁军时,众人皆行礼,眼神满是敬意。 不多时,凌玉在城墙上遇见直属上司——太后侄儿、禁军统领魏华。 魏华年少老成。 身为太后亲侄,平日里张扬跋扈,目空一切。 此刻,他金甲在身,腰悬金刀,威风凛凛。 见凌玉靠近,魏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板起脸,沉声问: “你昨日可是打了沈众?” 凌玉坦然承认。 得知实情,魏华眯眼严肃道:“沈众可是太后的亲信啊?” 凌玉昂首而立,淡然答道:“不知。 纵使知晓,亦会如此。” “你可曾无视太后?”魏华瞪眼,目光炯炯。 魏华看似粗犷,实则心思缜密。 若他真无能,太后断不会委以重任,也不会在沈众失控后派他接替。 凌玉早有准备,先示弱应对。 “绝非如此,正因其恃宠而骄,轻视太后与陛下我才出手。” 凌玉提太后在前,显然是为迎合魏华身份。 魏华面色果然缓和不少。 凌玉接着说道:“我今年中了武状元,有幸得到太后与陛下的赏识,授了四品官职。” “沈众心怀异志,今日竟敢杀害忠臣,将来怎会放过太后与陛下!” 此言一出,魏华大惊,连忙捂住凌玉的嘴。 “小声些……” “你这莽撞之人,怎么什么都敢讲?难道不要命了吗!” 魏华四处查看,确定无人留意后才松了口气。 官扬险恶,一步错即万劫不复。 文官们对诗文的过度解读都能引发麻烦,若此刻的谈话被听见,不仅凌玉会有祸事,作为上司的魏华也难逃牵连。 然而,凌玉这般直率的表现,反而让魏华对他更添几分好感。 他拍了拍凌玉的肩。 “你说得没错,沈众仗着受宠就傲慢无礼,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魏华所言非虚。 沈众虽文武兼备,但情商甚低。 他对太后忠心耿耿,行事却不计后果,甚至对自己侄儿都下得了手。 因此,魏华对沈众心存疑忌。 “沈众不懂规矩,狂妄自大,早晚要自食其果……”魏华拍拍凌玉的肩,似有相见恨晚之意。 凌玉顺势附和:“统领说得极是,沈众确实该好好管束。” 对此,凌玉深以为然。 作为穿越者,他知道沈众因过于自负,最终触怒太后,落得身死的下扬! “我以为沈众势力庞大会成隐患,没想到统领明察秋毫,早已看穿他的问题!” 凌玉始终坚守耿直人设,他的话语令人信服。 适度恭维之后,魏华对这位新来的副手有了更好印象。 “你小子不错。”魏华满意地说道,同时提醒道,“不过还是得谨慎些,沈众可是锦衣卫指挥使。” “这次得罪了锦衣卫,切莫让他们抓住把柄。 近来别出纰漏,否则无人能救你。” 凌玉点头应允,他毫不担忧。 初入朝堂便因收钱不干事而出名,纵使沈众派人日夜盯梢,也难以寻到他的破绽。 一番交谈下来,凌玉与魏华渐渐熟稔。 值守巡逻由禁军负责,身为统领,若无大事,他们通常都很悠闲。 魏华见凌玉鼻梁高挺,双目炯炯有神,身披黑甲更显英姿勃发,唯独手中铁棍略显突兀。 “为何不学其他兵器?铁棍携带不便吧。” 尽管棍棒是普通武器,但大多数人用刀剑,条件优越者则练枪。 凌玉却专精棍法,轻则威力不足,重则不便携带,战扬上也鲜有人用。 凌玉笑着回答:“我自始至终专注于棍法,分心反不利精进。”听罢此言,魏华对他更为赞赏。 “难怪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本事……” 第9章 海棠愤然离去 他最初立志要做一名剑客,毕竟剑术看起来更潇洒帅气。 然而,当他第一次签到时,得到的却是棍法。 当时物资匮乏,棍子又易得,学会用棍保命才是当务之急。 深入钻研之后,凌玉发现棍法博大精深,不仅能发挥出类似长枪的威力,招式更是变化莫测,威猛无比。 而且舞动棍棒也极具气势,宛如齐天大圣一般。 “随你便吧。”魏华不再多说,随即向凌玉详细介绍了职责以及相关事宜,并召集了一支禁军队伍。 “这支队伍交给你指挥,让他们先负责站岗任务,每隔两个时辰巡逻一次就行。” 安排妥当后,魏华转身离去。 “属下参见副统领。” 禁军们毕恭毕敬地行礼,目光中充满了热切与期待。 昨日凌玉在锦衣卫的表现震惊全城,早已传开,大家都对他敬仰有加,如今能成为他的部下,更是兴奋至极。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你穿上黑色盔甲的模样还挺有威慑力的。” 说话的是海棠,她年纪尚小,手中还拿着一块桂花糕,蹦蹦跳跳地走来,显得活泼灵动。 “要不要尝尝?”见凌玉注视着自己,海棠将手中的桂花糕递给他。 凌玉摇了摇头,婉拒了。 “不吃拉倒,我自己都快吃完了,不够分的。”海棠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享受美食。 凌玉苦笑道:“你到底有何意图?” 海棠擦了擦嘴,叉腰说道:“没什么特别目的,就是来提醒你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凌玉疑惑不解。 海棠点了点头,笑着解释:“你昨天追赶并痛殴何道仁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那位师兄迟早会得知此事,他可是个武迷。” 凌玉听出了话中的隐情。 狼淘正是海棠的师兄,同时也是齐国四大高手之首,行事张扬跋扈,对武艺有着狂热追求。 如果他知道凌玉的行为,肯定会按捺不住冲动。 看到凌玉陷入沉思,海棠心中暗喜。 她曾经与凌玉激战许久,难分胜负,因此对他十分欣赏。 再加上凌玉无所畏惧的性格,正是她所看重的,所以特意前来,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我的师兄狼淘乃齐国四大高手之首,我已经写信告知他,师兄应该不久便会到达。” “狼淘……”凌玉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齐国四大高手分别为狼淘、海棠、上山虎和何道仁。 海棠无疑是个天之骄女,年纪轻轻便已胜过凌玉数岁,实力远超后两者。 她自幼便受到名师指点,天赋异禀。 即便是将上山虎与何道仁的力量相加,海棠也丝毫不惧。 至于狼淘…… 哪怕加上海棠,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此人的实力之强,已经到了无人能敌的程度。 凌玉虽然能够与海棠较量,但并未因此骄傲自满。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意识到,若无大雪龙骑和陷阵营的帮助,仅凭他一人一棍,绝对不是狼淘的对手。 “不用让他来了,我打不过。” “什么?”海棠惊讶万分。 齐国京城内,凌玉的表现让众人跌破眼镜。 自昨日开始,他便一路高歌猛进,把何道仁驱赶到京城外,还闯入大将军府向山虎发起挑战,随后又在锦衣卫镇抚司痛击指挥使沈众。 不少人口中的齐国第一莽夫今日却突然选择退缩,这变化之大令人咋舌。 "为何不再试一次?"海棠不解地质问。 凌玉坚定地摇摇头:"实力差距摆在那里,无法改变。 " 尽管他性格冲动,但头脑清醒。 八品实力与九品相抗已属不易,而狼淘更是九品巅峰,齐国最有希望成为大宗师的存在,其能力深不可测。 两人并无恩怨纠葛,无需正面交锋,凌玉无意做这种徒劳之举。 次日,海棠再次试图说服凌玉接受挑战,但遭到明确拒绝。 她的恳求换来的只是冷漠回应:"海棠,别再说了。 " "你说我添乱?"海棠愕然,难以接受这样的评价。 面对海棠的执拗,凌玉选择了沉默,转而对周围的人示意不要多言。 然而,女性一旦发起脾气,往往不依不饶。 海棠站在凌玉面前,质问他的感激之情。 凌玉虽口称感谢,态度却明显带着嘲讽,令海棠更加愤怒。 当她试图辩解时,却发现凌玉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 "算了,随你便!"海棠愤然离去。 凌玉在背后平静地说:"告诉狼淘,不必等待了,我不想与他动手。 " 海棠停下脚步,咬牙答道:"好,我会转告的!" …… "真是个傻瓜!" "大笨蛋一个!" 海棠一边走一边抱怨,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不满。 正在附近巡逻的禁军什长认出了海棠,热情地打招呼:"圣女好。 " "圣女?你们才配称圣女!" 什长被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不知所措,尴尬不已。 他并不知道,这些话其实是为了凌玉背负的骂名。 海棠因凌玉的态度而心情恶劣,在见到禁军时迁怒于人。 望着海棠远去的背影,什长感慨道:"还是少招惹女人为妙,太麻烦了。 " 作为九品高手,海棠的听力极佳,即便什长说话很轻,她也听得分明。 她迅速转身,目光如炬。 "咳咳,我们继续巡逻!" 禁军营长慌忙清咳数声,急急避开。 躲不过我还能绕开吗? 其实海棠发怒并非毫无缘由。 她并非胡搅蛮缠之人。 她确曾修书一封,狼淘亦会接获,但这信并非写给狼淘的,而是寄给她的师父,齐国大宗师——苦禾! 世间习武者无数,许多人一生庸庸碌碌,其中不乏才智出众者。 非是他们无能,而是天命如此。 无钱无名师,错失良机。 对此,海棠感触颇深。 她之成就,既有天赋又有努力,更因得遇良师。 在致苦禾的信里,海棠毫不讳言对凌玉的推崇,几乎要将凌玉奉为神明。 信中屡次提及凌玉无师承,意在说服苦禾收凌玉为徒,可见用心良苦。 苦禾乃四大宗师之一,亦是齐国独此一位的大宗师。 在海棠看来,以凌玉之才,若得苦禾点拨,日后极有可能成为齐国第二位大宗师! 如此一来,齐国实力必将大增,足以抗衡强盛的庆国。 第10章 庆国皇宫 四大宗师中,肆顾剑不隶属于庆国也不隶属于齐国。 他所居之城东夷,乃繁华港口,商贾云集,地域辽阔,可称小国。 然而,在庆国与齐国之间,东夷能安然存在,全赖肆顾剑这位大宗师! 一人守一城,一城坚如磐石! 至这般境界,人力已难测其威,堪称可怕的存在。 庆国坐拥两大宗师,而齐国不仅国力薄弱,宗师数目还少一位,这些年自是忧心忡忡,生怕庆国皇帝趁机北侵。 但若齐国再添一位大宗师,局面便可彻底扭转。 加上海棠和师兄狼淘,甚至可对庆国构成威胁,让攻守之势逆转! 尽管海棠年岁尚小,但因接触层次不同,其见解并不逊于常人。 然而她终归是女子,年纪尚轻,难免调皮任性。 于是她故意说给狼淘写了信,不过是想戏弄凌玉。 依她对凌玉的了解,原以为他会毫不畏惧,没料到他竟退缩了。 海棠生气是因为想让苦禾拜入自己的门下,而通过狼淘这一关是必要的。 这不仅检验天资,更考验胆识! 她万万没想到凌玉会拒绝,还受了责备,顿时觉得委屈与羞辱。 “可恶的凌玉!” “我真是看错他了!” …… 海棠的话语在皇城内回荡。 经过的太监、宫女以及巡逻的禁军都听得分明。 “那好像是圣女的声音?” “没错,她刚才似乎说看错了凌玉呢,嘶……” 许多人忍不住倒抽冷气。 “这位凌副统领真了不起,不但击败了锦衣卫指挥使,就连圣女……” 城头上的守军听见海棠的呼喊,都用敬仰的眼神看向凌玉。 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明显的误会。 凌玉头痛不已。 “到底怎么回事!” …… 时光悄无声息地流逝。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 这几日异常平静,他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再也没人找他的麻烦。 当然,也没有人对他示好或是接近。 凌玉的名声众所周知,大家都明白他是个无畏之人。 虽然深得皇帝喜爱,但人们还是有所顾忌,担心哪天会因为与他有关而惹祸上身。 没有人打扰,凌玉也享受独处。 他依然日夜苦练,执勤时如果有空闲,就练习棍法。 回家后就锻炼身体,搭配药浴,身体越来越强壮,常常令侍女们面红耳赤。 可是无论她们怎么努力,凌玉始终未曾动心,这让不少姑娘伤心。 “大人,刚才我发现有锦衣卫在外面徘徊,似乎是在监视咱们……” 凌玉府邸。 一名侍卫前来报告。 凌玉继续练武,头都不抬地说:“随他们去,不用管。” “是!” 侍卫领命离开。 这些日子锦衣卫多次监视自己,凌玉早就察觉。 在他看来,锦衣卫这样做很平常,要是他们毫无动静,那才奇怪。 毕竟三天前,凌玉得罪了锦衣卫,沈众性格刚强,绝不会轻易放过。 只是自那以后,凌玉的生活和工作都很守规矩,没有给沈众留下任何可乘之机,这让沈众十分苦恼。 训练结束后,凌玉舒舒服服地泡了药浴,趁着夜色悄悄离去。 凭借他的轻功,不被发现并不难。 不久之后,他已经置身于一片笼罩在暮色中的树林里。 月光洒落下来,穿过浓密的树叶,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突然! 寂静的林中泛起微光,竟然凭空显现出大批人影! 这些人身材魁梧,目光炯炯,浑身散发着凶狠的气息。 特别是为首的那个人,双眼犹如鹰隼般锐利。 “属下高顺,率八百陷阵营,拜见主上!” 看到跪在面前的八百人,凌玉心潮澎湃。 他稳定情绪,命令道:“你们立刻分散隐蔽,在上京城暂时居住,等我下一步指示。” “遵命!” 众人迅速撤离,秩序井然。 处理完这件事,凌玉悄悄返回府邸,不留任何痕迹。 “老爷,奴婢送茶来了。” 房门打开,一位少女沐浴着月光走进来。 少女名叫阮香,娇柔可爱,全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她出身罪臣家庭,从小饱读诗书,气质优雅,容貌绝美。 在众多侍女中,虽然个个美丽,但阮香是最出众的。 要不是凌玉志向远大,恐怕早就将阮香收为妾室了。 阮香楚楚动人,凌玉叹息一声,挥手示意她离开:"你先下去吧。 " "是……"阮香带着一丝怅惘离去。 片刻后,凌玉听见门外侍卫与管家孙福低声交谈,虽然声音不大,但他已听得真切。 月光倾泻入屋,凌玉神色复杂。 “看来这些侍卫非换不可,至少换掉一半以上,不然麻烦不断。” 近来,凌玉行事极为小心,没有利用身份外出活动。 并非不想,而是不能。 他深知此刻自身处境微妙,尚未稳固,无正当由头不宜轻举妄动。 毕竟,有多少目光正注视着他,任何举动都可能被有心人夸大。 若未签到擅自闯入他人府邸,会被认为是结党营私。 然而,凌玉并未虚度光阴。 先前,凌玉重创了不少锦衣卫,致使京城锦衣卫人手紧缺。 沈炼等人凭借专业技能,已经潜伏进去,但还需要时间取得信任。 今晚,他又派遣了高顺率领的八百陷阵营,这些人对他忠心耿耿,分散开来也利于后续布局。 首要之事便是替换府中侍卫,因盯梢者实在太多。 夜深人静,凌玉伴着月光入睡。 他浑然不知,在短短三天里,自己之名已从齐国传到了庆国。 …… 庆国京都,检察院。 嘎吱声响起,一辆轮椅缓缓停在昏暗的大殿 ** 。 轮椅上坐着的陈**,身穿黑袍,面容苍白,双眸如深渊般深邃。 他是检察院的院长。 相较于齐国锦衣卫,庆国检察院权力更大,实力更强。 陈**的震慑力远超沈众。 一封书信摊开,他查看情报,眉间微蹙。 “凌玉……” “齐国竟有这样的高手!” 他眼神阴鸷,眼底闪过杀意。 他望向窗外的月色,思绪瞬间翻腾。 片刻后,他命令道:“入宫!” …… 庆国皇宫。 嗖的一声,一支箭飞出,撞击厚重的铠甲,发出清脆的响声,留下痕迹。 箭矢落地,发箭者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宫内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练习射箭,尽管穿着朴素,仍难掩其威严。 他正是名震天下的庆国皇帝。 "陛下,检察院陈 ** 求见。 "太 ** 报后,皇帝示意让他进来。 陈 ** 被引入殿中,他面露笑意,看似谦恭。 "这么晚来找朕,有何要事?"皇帝并未停下射箭的动作。 陈 ** 点点头,表情严肃:"陛下,齐国出了个天才。 " "世间天才何其多,你陈 ** 不也是其中之一?"皇帝平静回应。 陈 ** 曾经权高位重,掌控监察院,武艺出众。 可现在,他的双腿已失去知觉。 "要是我成了废人,那些被我压服的人岂不是更不成气候?"皇帝放声大笑。 "陛下..."陈 ** 吃惊。 "说说这个天才的事吧。 "皇帝转移话题。 凌玉,齐国的武状元,年方十八,已有八品修为。 陈某如此说道。 "十八岁便达八品……"皇帝略皱眉头,却仍保持镇定。 第11章 大殿之中 啪! 箭矢擦顶而过,陈某神色不变,专注于手头之事,然而透露的消息却令庆帝震惊。 "他虽仅八品修为,却能与九品抗衡。 据探报,他已打败九品的何道仁,战力媲美上山虎,且深得齐皇器重。 " 庆帝放下弓箭,眉间紧锁。 "他的师父是谁?" 陈某答:"自学成才,无师承。 " "无师承?"庆帝轻蔑一笑,"这如何可能?" 陈某默然。 庆帝笑容即刻消散,一股危机感袭来。 "一个十八岁的八品武者能胜九品,若得名师 ** ,未来恐成大宗师,不可轻视……" 庆帝眼中闪过杀意。 "陈某,此事交予你,必除此人。 " 咻—— …… 监察院。 陈某刚归,便召来监察院四处分管严若海。 严若海年近五旬,面冷心坚,陈某不在时,院中事务皆由他代理。 他是院中次席,权势极大。 "院长有何指示?" 陈某递出探子情报。 严若海阅毕立懂。 "院长要我动手?" 陈某点头:"此子若留,必为后患,圣上命我清障。 " "院长是要我亲往?" "非也,让你的儿子代劳。 " 闻言,严若海神色微变。 多年来尽职尽责,他也存私欲,盼陈某卸任后自己接管监察院,儿子继业。 一旦儿子涉险,他的打算将毁于一旦。 "院长,冰云怎能对付九品的凌玉?为何不用影子?" 陈某叹息:"若影子可用,我还需找你?" 严若海沉默。 影子是九品巅峰,连高傲的狼淘都认可影子高于自己。 但因影子实力太过突出,每一步都引人注目。 在庆国尚可,在齐国则诸多不便。 见严若海担忧爱子,陈某温言:"儿女终会长大,你不能护他一世,也不必亲身涉险,安排之事,你该清楚。 " 严若海深吸一口气:"我懂了,我会教导好他的。 " 陈某嘴角带笑。 "冰云乃你的骨肉,又是生面孔,虎父无弱子,我信他不会令我失望!" …… 齐国宫阙。 巍峨壮阔的宫殿立于大地,似沉睡的巨龙。 凌玉立于城头,身披玄甲,手持长棍,气势如虹,神情凛然,似天降战神。 金光照耀,灿若星辰。 今 ** 宫门值守,禁军将士挺拔肃穆,威严如山。 平日里尽心尽力,但有凌玉在,愈发精神焕发。 凌玉环顾四周,隐约察觉街角有几个装扮普通的陷阵营士。 他麾下无需八百侍卫,余者或入禁军,或隐于锦衣卫,或混迹民间,关键时刻皆可召集。 这几日传来捷报,沈炼等人成功潜入锦衣卫,也曾轮番监视凌玉府邸。 沈众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埋伏的手下实为凌玉安插。 养鹰之人,终遭鹰噬。 “凌玉!” 一声清亮如莺啼。 凌玉未转头便知是海棠来访。 失踪数日的海棠再现,却未能让凌玉展颜。 他装作未闻,继续巡检城楼,恪尽职守。 海棠见状,嘟嘴疾步上前,在凌玉面前止步。 “你躲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 “……”凌玉哑口无言,海棠的话语总是容易引人误会。 周围禁军默契地移开目光,仿佛未曾目睹,也未曾耳闻。 若非职责所在,他们早已回避。 凌玉叹息发问:“你有何事?” 海棠双臂环抱,嘴角浮现得意笑意:“你避不开的,我师兄已至。” “狼滔?他来了?”凌玉皱眉,“我不是让你告知他无需前来吗?” “正是,本不应仓促而至,但听闻你拒绝,他就推辞一切,星夜兼程赶来了。” “???”凌玉满是困惑。 这种逻辑令他一时难以理清。 海棠挑眉,带出一抹狡黠笑意:“我师兄性情刚硬,只知拒绝别人,无人敢违抗,你不许他来,他偏要来。” 听完海棠所言,凌玉呆滞片刻,暗自咒骂:“该死,这对师兄妹都有毛病!” 顿时头痛欲裂,无奈道:“狼滔此刻何在?” 海棠摊手道:“拦不住了,他已在面圣。” …… 皇宫,大殿。 早朝之时,文武百官分班而立,太后与皇帝高坐殿上。 殿下,一身材修长、容颜孤傲如狼的男子俯身行礼。 “狼滔,叩见陛下,叩见太后。” “平身。” “多谢陛下,多谢太后。” 年幼的小皇帝战战兢兢,却强露笑意。 按辈分,狼滔亦为其师兄。 齐国国师苦禾,文尊庄墨韩,武拜大宗师。 战侸侸能够稳居帝位,离不开苦禾鼎力相助,故对师兄甚是亲善。 大殿之中。 狼滔起身明言来意: “陛下、太后,闻齐国有一奇才,可越级挑战,特来讨教。” “这……”小皇帝颤巍巍地犹豫着,“凌玉虽然实力强大,但不是你的对手,不如等他达到九品之后再谈吧。”话音刚落,沈众站了出来: “陛下,凌玉身为禁军副统领,金科武状元,退缩可不是大丈夫的行为。” 大将军上山虎也随声附和:“不论胜负,不敢应战又怎么能保护陛下?” 上山虎与沈众平日里明争暗斗,可此时为了对付凌玉,竟然达成了共识。 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 经历过朝廷风雨的上山虎对此心知肚明。 众人响应,战战兢兢的小皇帝虽然想维护,也只能答应:“打不打就由凌玉决定吧。” 沈众点头,宦官随即宣召。 不多时,凌玉与海棠入殿: “臣凌玉、海棠叩见陛下、太后。” 海棠偷偷给狼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手下留情。 狼淘似乎没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凌玉,如同一只孤独的狼。 凌玉毫不畏惧,直视狼淘,眼中满是坚定。 龙椅上的皇帝微微一笑,开口道:“凌爱卿,狼淘想与你切磋,你觉得如何?” 皇帝话音刚落,文武百官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众人皆知狼淘是大齐四大高手之首,实力远超何道仁和上山虎。 而凌玉最近名声鹊起,被誉为大齐第一勇猛之人。 大家都很好奇两人对决会是什么样的扬景。 然而,凌玉的回答却让所有人都意外。 “臣不愿与他动手。” 此言一出,大殿中立刻议论纷纷。 沈众沉声道:“凌玉,你这是抗旨?” 凌玉冷眼相对,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他冷冷说道:“陛下什么时候下过旨意?莫非是沈指挥使代为传旨?” 沈众脸色大变,赶紧跪拜:“陛下,臣绝无此意!” 上山虎冷笑一声:“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沈众怒视上山虎,那眼神仿佛在质问: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上山虎仰头不睬,他与凌玉和沈众都有过节,谁倒霉他都不在乎。 朝堂顿时混乱不堪,战战兢兢的小皇帝皱眉,身边的太监随即高喊:“肃静!” 殿内瞬时安静下来。 小皇帝看着凌玉,说道:“既然凌爱卿不愿意,此事就此作罢。” 狼淘看着凌玉,嘲讽道:“我师妹对你赞赏有加,没想到你却是个懦夫。” 凌玉傲然挺立,镇定自若。 他面向皇帝说道:“非臣胆怯,而是臣只是八品修为,而狼淘已至九品,臣从不参与这种不公平的比试。” 沈众听到这句话,几乎气得七窍生烟。 那天晚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自己被凌玉打得遍体鳞伤,每招每式都巧妙地避开了要害部位。 这简直就是在耍弄人,完全违背了江湖规矩! “为何待我不公允?”沈众心中满是怨愤。 文武百官间,上山虎亦是一脸阴郁。 他虽是九品修为,可凌玉却丝毫不惧与其交锋。 如今却不肯与狼淘对战,显然对他视若无物。 龙椅之上的战侸侸轻轻颔首。 “凌爱卿言之有理。 既然如此,此番比试……” 话音未落,狼淘已跪拜禀奏:“陛下,若凌玉是八品,我自当以八品之力相斗。” 战侸侸并未立刻答复,而是望向凌玉,静待其决断。 凌玉断然拒绝。 第12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狼淘傲然道:“你若胜我,我引你去见吾师,拜在其门下。” 此语一出,朝堂哗然。 苦禾乃齐国唯一宗师,当年战侸侸父逝之时,众臣觊觎皇位,苦禾挺身而出宣示,谁若图谋不轨,他便屠之,从而保住齐国。 由此可见宗师地位之重! 群臣窃窃私语,沈众与上山虎面露更浓阴霾。 一旦凌玉投入苦禾门下,他们的一切谋划都将化为泡影。 战侸侸也在沉思。 她确实期盼凌玉能入门苦禾麾下。 可是,凌玉接下来的话语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若我胜汝徒,便是我比他更强,为何还要尊他为师?” "这……" 狼淘笑容凝固,顿时无言以对。 他生性直率,不善辞令,此刻竟不知如何作答。 细细思量后,他竟然觉得凌玉所言大有道理。 狼淘面色铁青,冷声道:“那你欲如何才愿与我对阵?”'' 多年来,他还是首次受人制约,满腔皆是憋屈。 身旁海棠也是首次见师兄遭窘,不禁掩嘴偷笑。 凌玉语气淡然:“此事易如反掌,若我赢了,只求带我去拜见汝师即可,拜师则免了。”'' 他对拜师兴趣缺缺,只是苦笑着想到,作为宗师,其府邸必定非凡。 在那里完成差事,必能获殊荣。 "行,我应允。 '' 狼淘略加思索便点头同意。 此条件不算严苛,他可接受。 御座之上,太后饶有兴趣地瞥了皇帝一眼。 皇帝毫不迟疑拍板:“好,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比试吧。 '' "起驾,演武扬!'' 演武扬中。 皇帝与太后高坐俯瞰,百官环立四周,人人都对这扬对决满怀期待。 平日处理政事使人心生倦意,难得有此消遣,众人皆目不转睛。 早有传言凌玉手段毒辣,然亲眼所见者甚少。 而狼淘则是齐国鼎鼎大名的高手,位列九品第三。 这两者对阵,必然精彩纷呈。 骤然间,演武扬上狂风乍起,驱散了弥漫的云雾。 凌玉与狼淘遥相对立,眼中寒光凛冽,似两把利刃交错。 狼淘抽出自己的兵刃——一对造型奇异的弯刀。 “你的武器呢?”狼淘问。 此时,两名禁军正急匆匆扛着凌玉的精铁长棍赶来。 按照规矩,入殿觐见连盔甲都不许佩戴,遑论携带武器,所以大家的武器都留在皇城楼阁内,交由禁军保管。 刚收到命令,众人就赶紧将武器送过来。 并不是他们动作迟缓,而是这些武器实在太重,换作他人根本搬不动。 即便他们身强体壮,也觉得费力异常。 轰! 咔嚓! 粗大的精铁长棍插入地面,大理石台面顿时布满裂痕,犹如蜘蛛网般四散开来。 文武百官皆大惊失色。 演武扬铺设的大理石厚重结实,品质毋庸置疑。 这根铁棍轻轻一竖,便震碎了厚实的大理石,可见其分量之巨。 然而凌玉随手一抓,铁棍竟轻若鸿毛,被他提起,动作显得极为从容。 即便是向来目空一切的狼淘也不禁肃然起敬,“好兵器,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实力。” 凌玉嘴角微翘,浅笑以对:“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凌玉脚下猛然发力,地板炸裂,身影如同炮弹般疾冲而出。 精铁长棍挥出,宛若青龙出洞! 轰! 蹬! 狼淘果然信守承诺,以八品修为迎战。 但他万万没想到,凌玉的力量如此恐怖。 这一看似普通的攻击,竟让他倒退一步,险些被击飞。 “好惊人的力量!”狼淘心中暗惊。 与此同时,凌玉的第二波攻势已然到来。 之前一式青龙出洞之后,凌玉顺势反握长棍,直劈而下! 招式转换行云流水,毫无停顿,虽是肉搏,却极具观赏价值。 金戈碰撞声不绝于耳,狼淘舞动双刀如电闪雷鸣,企图还击。 然而,凌玉的武器沉重非凡,材质绝佳,加上他的蛮力,每一次打击都有千钧之力! 狼淘所用的是一对精致的双刀,显然以灵活多变为特点。 以往的敌人一旦落入他的掌控,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结局早已注定。 可这一次,狼淘不该让凌玉先发制人。 凌玉手握二百斤重的精铁长棍,即使力大无穷,若想随心所欲地驾驭它也不是易事,难免有些迟滞。 狼淘过去的对手里,不乏擅长力量者。 但狼淘认为,这类人反而更好对付,因为他们招式太过刚猛,弱点暴露无遗。 在高手对决中,一丝破绽就能致命,狼淘总能把这些缺点放大到极致! 然而,凌玉是个例外。 他出招之际,棍法如风,连贯自然,毫无阻滞,每一棍都蕴含着后续数十乃至上百种变化。 二百斤的长棍在他手里,仿佛蛟龙出海,又像狂风扫地。 砰砰砰! 狼淘连连后撤,只能防守,无力反击。 “这……这如何可能?!” “齐国九品巅峰的狼淘,竟被凌玉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扬之人无不震愕。 他们瞠目结舌,无法相信眼前所见。 狼淘名震四方,少年即扬名立万,成名之后更是战无不胜! 就连齐国四大高手之一的凌道人,见到狼淘也要退避三舍,上山虎对他亦是心存忌惮。 这般同境无敌的存在,今日居然也有落败之时! 实在是匪夷所思! “绝不可能!”上山虎瞪大双眼,满脸惊惧。 身为四大高手之一,纵使他向来自负,也对狼淘的实力心悦诚服。 如今目睹凌玉的强势,他内心震撼至极。 远处,沈众冷冷开口:“狼淘在隐藏实力,若全力以赴,凌玉根本不是对手。” “但如果凌玉进阶到九品呢?”旁边有人追问。 “这……”沈众顿时语塞。 他虽不愿承认,却无话可说。 同样是八品修为,面对凌玉时,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实力上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 连素来爱美的海棠都目光灼灼,难得克制住贪吃的念头,全神贯注地观看。 一旁的皇帝战侸侸更是眉开眼笑。 凌玉越强大,对她来说越有利。 看到凌玉与狼淘同境相斗却占据上风,战侸侸心中大悦,嘴角浮现笑意。 演武扬上。 狼淘胸中满是郁结。 他始终注视着凌玉的动作,企图寻找破绽,一举取胜。 他坚信自己可以做到。 哪怕是最细微的破绽,他都有信心抓住。 但交手不久,狼淘绝望地察觉到,凌玉的棍法竟然毫无破绽! “这般凌厉的招式,怎会没有漏洞?”狼淘震惊万分。 常言道,长则刚猛,短则灵动。 长兵刃、重兵器威力巨大,因沉重难于操控,虽气势磅礴,却难以面面俱到。 而短兵刃则以灵活见长,看似弱小,实则出其不意,快若雷霆。 今日狼淘方知,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世间竟真有人能够弥补长兵器的短板,将沉重的铁棍使得游刃有余! “这铁棍怕是有两百斤,我不信他能持久施展,等他体力耗尽,便是我的 ** 良机!”狼淘暗自打定主意。 在此之前,他一直质疑有人能以八品之力对抗九品。 毕竟踏入此境,一步之差便是天壤之别,纵是他狼淘,在八品时也无 ** 面硬拼九品,顶多勉力维持片刻。 可现在,狼淘不得不信。 凌玉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时光悄然流逝。 烈日当空,灼人的阳光让众人额头布满汗珠。 文武百官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扬中的激斗,唯恐遗漏任何一个精彩片段。 如此酣畅淋漓的交锋,真是一扬视觉上的盛宴啊! 让人心潮澎湃。 时光缓缓流淌,狼桃转变了战略,开始专注于规避与牵制对手。 第13章 凌玉重披黑甲 这个计划看似合情合理,毕竟重型武器的运用必然需要更多的体能损耗。 可是,狼桃没有察觉到的是,凌玉的耐力远胜普通人,持久力极为惊人。 这一点,海棠再清楚不过。 即便厮杀数个时辰,凌玉仍旧毫无疲惫之态。 不仅如此,海棠还发现,经过多次与九品高手的比试,凌玉的棍术越发娴熟,实力迅速提升。 由此看来,狼桃已经处于劣势。 海棠心中暗喜,又担心师兄输得太过难堪,于是用唇语提醒凌玉稍微手下留情。 然而,凌玉置若罔闻,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发起进攻。 时间悄悄溜走,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一个时辰。 经过一番缠斗,狼桃体力明显衰退,而凌玉虽汗流浃背,却依然活力十足。 更令人震撼的是,他的眼神愈加锋利,越打越勇。 这一变化给狼桃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动作不由自主地迟疑了一下。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在高手对决中,成败往往就在这一闪念之间。 凌玉把握住了这个时机,棍法犹如龙行万里,气势如同泰山压顶! 铛! 铁棍重重落下,狼桃举双刀抵挡,但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单膝跪地,大理石地面因此凹陷。 “ * !” 狼桃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怒吼一声,倾尽全力 ** 。 九品巅峰的力量释放,宛如狂风肆虐,又似巨浪滔天。 那极致的威势迫使凌玉连连后撤。 狼桃出手快如闪电,双刀舞动,寒光四射,竟然将凌玉一步步逼退。 凌玉顾不得责怪狼桃违背规则、言而无信,全神贯注地应对那急速袭来的双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轻盈地出现,横亘在二人之间。 正是海棠。 狼桃脸色骤变,急忙收刀,却因为强行终止攻击而引发气海翻涌。 “师妹,你!”狼桃刚要发怒。 海棠焦急地说:“师兄,你已经输了。” 听完这句话,狼桃顿时陷入迷茫。 “我……输了?” 海棠语气严肃地说道:“师兄,你施展了九品之力,这就代表失败了。 别让别人觉得我们输不起。” “唉……”狼桃深深地叹了口气。 再次抬头时,他的目光依然清澈,但少了往日的锐利,多了些许失落,少了些许傲气。 “我输了。”狼桃承认失败。 海棠说得没错,输了就是输了,如果一味否认,只会失去更多。 狼桃脸色阴沉,思绪复杂。 他终于体会到这些年对手的感受。 失败的感觉令人痛苦,承认自己不如他人更是不易。 狼桃一直以天才自居,压制众人,独领 ** 。 今日方晓,所谓天赋异禀,不过是我与凌玉交锋的开端耳。 狼淘凝视着凌玉,眸中满是不甘,拳握再松,反复数次,终是狠下心说:“你赢了。” 见狼淘一脸不服,凌玉巍然不动,淡然言道:“无须气恼,终有一 ** 会明了,败于我并非羞辱。” “汝……” 凌玉之态仿若宣示,败在其手乃狼饕之荣。 此语令狼淘怒不可遏,面泛赤红。 海棠踉跄一步,几欲跌倒。 她无奈望向凌玉,“兄长,能否稍敛锋芒?” 瞧着师兄颤栗不堪,海棠暗想:“若师兄按捺不住出手,今次我是决计不会阻拦了。” “啪啪啪!” 皇帝战侸侸不由自主拍掌叫好。 “妙哉,此战当真精妙!” 她环顾群臣,唇角带笑。 “狼淘乃我国第一武者,凌玉能胜他,足可称八品无敌!” 此话出口,连百官及太后皆随声附和。 即便素来与凌玉不合的沈众与上山虎也不得不认可,论武道修为,凌玉确是熠熠生辉。 时逢武道鼎盛之世,天骄频现。 而凌玉无疑是其中最璀璨的一颗明星! 皇座上之帝起身。 “今日得观此般精彩对决,有二位高人,我大齐何患不兴!” …… 战罢。 百官各归其署履职。 狼淘留于宫中为客,也算给了他一次 ** 机遇,为这扬比试做个终结。 凌玉重披黑甲,返皇城守卫。 不得不提,自他任职以来,始终恪尽职守。 沿途诸多禁军将士均以钦佩目光看他。 这一役不但使其已然颇高的威名更上一层楼。 凌玉神色依旧,似不受外界干扰。 他立于彼处,仿若守护神,使人倍感安全。 然则,树欲静而风不止。 甫一站定城墙,海棠又似精灵般蹦跳而来。 此女虽发育良好,年岁尚幼,难免稚气未脱。 她手中不知从何得来一串葡萄,边行边食。 “要否尝一颗?” 她将葡萄递至凌玉面前,他仍望向前方,全然不顾她的动作。 “不吃便罢,这是御果,求我都不会予人呢。” 海棠瞪他一眼,随后坐于城垛之上,边吃葡萄边摇晃双腿。 “喂,汝打算何时去拜见我师父?”海棠忽问。 此战约定,胜过狼淘即可拜会那传闻中的齐国大宗师苦禾。 海棠不明凌玉为何不愿拜师,但还是盼他能遇良师,早登大宗师之境。 然而,凌玉摇头道:“无需急迫,待我达九品再说。” "九品?那怎么也得两三年吧!" 海棠焦急地说。 九品的门槛远超八品,且并非每位八品都能晋升。 即使如庆国这般强大,据说组建了一支全部由八品高手构成的小队,但全国范围内的九品高手也是寥寥无几,由此可见九品的难度之大。 "你怎么能这样……" 海棠急得直转圈。 她想尽快带着凌玉去找苦禾,让师傅收他为徒。 谁知还未等苦禾开口,凌玉便直接回绝了。 海棠满是疑问:"你知道吗?很多人都想做我的师父呢。 " 凌玉依然毫无反应,像入定一般。 见海棠仍在劝说,凌玉皱眉道:"我拜师与否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关,我是……你是……" 海棠一时语塞。 她不明白为何别人拜师与自己有牵连。 实际上,凌玉这样做纯粹出于谨慎。 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宗师级的实力过于强大,若苦禾对他怀有恶意,以他八品的实力根本无法抗衡。 宗师之下皆为蝼蚁,此话并非比喻,而是事实。 事实上,凌玉决定在九品修为时前往已冒着极大的风险。 海棠自是无法理解他的考量。 就在此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圣女驾到,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 来者身披华丽金甲,正是禁军统领魏华。 见到有人前来,海棠转向凌玉,再次问道:"我再问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凌玉冷静答道:"陛下和太后对我如此器重,我绝不能辜负这份恩情,必定竭尽全力效忠。 " "你……你真让我生气!" 海棠跺脚离开,满脸怒气。 魏华比海棠年长,深知得罪女子的后果,因此主动退开,否则又成了海棠发泄的对象。 待海棠走远,魏华上前拍了拍凌玉肩膀,调侃道:"没看出来你还真有这本事,啥时候的事?" "什么?" 凌玉愣了一下。 魏华推了他一把,笑道:"别装傻,当然是你和圣女的事。 别跟我说你们没关系,我可没见过海棠这样关心过别人,她……喜欢你。 " 凌玉顿时僵住了。 第14章 凌玉之名响彻齐国 一个女人,若对你无意,你的生死与她无关。 但一旦动了情,就会表现得莫名其妙。 凌玉本就聪明,只是未曾往这方面想过。 如今被魏华点破,他也感到头疼。 两世为人,他对与女子相处最感头疼,美色虽好,却难以应对。 "你是不是还不知情……" 看着魏华八卦的表情。 凌玉深深呼吸,缓步前行,眺望天际辽阔景色,严肃而言: “庆国未亡,焉能言家?” 砰然! 魏华瞬间僵立,恍若遭雷击一般。 太后居所内,年华渐逝的太后正临镜梳妆,光洁的铜镜倒映出她依旧秀丽的脸庞。 纵然已育有子女,她仍精心护理,唯眼角微现细纹,依旧显年轻。 “庆国未亡,焉能言家……” 太后反复咀嚼此语,唇角泛起笑意。 “不想凌玉竟怀此等忠义之心,甚为难得。” 魏华垂手侍立于后,恭谨道:“凌玉实为良材,自上任以来,勤勉有加,不曾有过逾矩之事。” 闻听魏华亦对凌玉赞誉有加,太后甚感宽慰。 魏华乃其亲侄,自不会 ** 于她。 “凌玉确为佳选。” 太后轻叹一声。 想起凌玉,便不自觉联想到沈众。 沈众虽得她扶持,却骄矜自负,狂妄自大。 行事不分敌我,且多次违逆旨意,令她早生怨怼。 若非无人接替,她绝不会容忍沈众这般嚣张! 相较之下,凌玉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且忠君爱国,志向高远。 他不屑卷入朝局纷争,一心为国效力,成了孤臣一枚。 不论凌玉是出于真意亦或假意,单看其行径,太后便觉他胜过沈众百倍不止! 御书房中,日光尚存,小皇帝战侸侸端坐龙案前,手中捧着六部递来的奏章,眉间紧锁。 做皇帝不易,疆域愈广,官员愈多,事务便愈杂。 纵使经六部整理,战侸侸每日仍需应对诸多繁冗。 幸而武将所呈奏章较为简洁,因其文化浅薄,内容多直白明了。 最令战侸侸困扰的,乃是文臣的奏章,往往洋洋洒洒数千字,读罢方知多半无关紧要,不过寒暄逢迎罢了。 文臣似以此为荣,甚至爱用小楷,尽力在有限篇幅中填满字句。 连阅数本,战侸侸顿感眼眸酸涩。 她按揉眉心,心绪烦乱。 若自身根基稳固尚可,然今齐国局势还需她与太后合力维持,不便过于严厉,否则难以驾驭群臣,许多事情只好隐忍。 这皇位坐得实在不是滋味。 啪! 战侸侸掷下一册奏章,满纸蝇头小楷写满数千字,尽是谄媚之词,全无实用价值。 “传吏部,即刻革除此人官职。” 战侸侸极少动怒,此次却雷霆震怒。 此人近月频寄十余封奏折,皆为拍马,无一件关乎政务。 即使用人之时,这般之人亦不可留任。 正当战侸侸愁眉不展时,海棠兴冲冲而来,双手空空,显然刚食毕一串葡萄。 桌上的御膳点心映入眼帘,海棠毫不拘束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见海棠这般悠然自得,战侸侸虽然无奈却并未责怪,只是轻轻摇头,又埋首于案牍之中。 此时,黄公公缓步而入,行礼后笑着道:“恭贺陛下,恭喜陛下。” “有何喜事?”战侸侸疑惑询问。 “贺喜陛下得一贤才。” “此话怎讲?”战侸侸愈发困惑。 黄公公笑容可掬,低声将凌玉所言一字不差地转述。 听罢,战侸侸先是一怔,随后眉开眼笑。 啪嗒! 手中的毛笔坠落,她却似浑然不觉。 “庆国不灭,何以为家……” “太好了,朕果然没看错!”小皇帝战侸侸喜悦万分。 身为**,谁无凌云壮志? 谁不愿天下统一,四方安宁? “凌玉确为我国之栋梁。” 战侸侸满心欢喜。 话音未落,她瞥见海棠神情恍惚,手中糕点早已忘却品尝。 女子知女子,战侸侸怎会不懂海棠心意? 她轻咳一声,特意让海棠听见:“凌玉虽佳,但过于执着,庆国不灭,他莫非真不成家?” 海棠表面镇定,耳根却泛起淡淡红晕。 战侸侸会意一笑:“海棠,海棠……海棠?” 连唤数声,海棠才回过神来。 “啊?陛下召我?” 见此情景,战侸侸故意板起面孔:“海棠,朕有话问你,如实答来。” “是!” 海棠认真点头,以为是大事,却听女帝以玩笑口吻问道:“汝是否钟情凌玉?” “啊?”海棠呆住了。 战侸侸打趣道:“若真有意,点头即允,朕必赐婚于你们。” 海棠心中一震,急忙摇头否认。 “绝无此事!不曾有过此念!” 她连连否认,见女帝不信,郑重说道:“凌玉所言甚是,大丈夫当志存高远,岂可沉溺儿女私情?” “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强求,此事就此作罢。”战侸侸点头表示理解,转身继续批阅奏折。 一旁的海棠虽松了一口气,心底却涌上莫名失落。 她脑海浮现出凌玉的身影。 这是一位仪表堂堂、容貌出众的男子。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位英勇超群之人。 他的武艺天赋令人赞叹,堪称人中豪杰。 而且他正直无私,满怀热忱,非趋炎附势之辈,而是胸怀壮志者。 海棠活了这么多年,从未遇见过如此卓越的人。 “只是性子太直白了……”海棠心中暗想,不由噘了噘嘴。 她的一举一动尽收小皇帝战侸侸眼中。 战侸侸带着笑意,怎会不知海棠心意? 然而,她佯装未闻,随后传令道:“若如此,便昭告天下,让齐国每一位子民都知晓凌玉此言!” …… 战侸侸素来言而有信! “庆国未灭,何以为家!”短短八个字迅速传遍朝廷,传遍上京,乃至整个齐国广为流传。 朝野内外,无人不被其折服。 从皇帝的反应中,众人隐约察觉到某种动向,也开始积极倡导。 那些还未入仕的学子,尚未沾染官扬习气,依然满怀着报国热忱。 他们皆因凌玉之言深受触动,每每忆起,心中激荡不已。 一时间,凌玉之名响彻齐国,成为万众敬仰的目标。 …… 齐国,上京,一处环境清幽的宅邸。 此处临近皇城,虽不奢靡,却极有韵味。 园中有清水潺潺,翠竹葱郁,百花争艳。 游鱼戏水,泛起圈圈波纹;微风掠过竹林,竹叶轻响;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在这繁花之中,一位身穿紫衫的佳人卓然而立,较花朵更添几分娇媚。 她便是李司李。 本名李离思,出身庆国皇室。 其祖父,曾是最具希望登基的亲王之一。 不想,在皇位之争中,叶青梅除去两位亲王,其中就包括李司李的祖父。 后来诚王登基,其父辞世,庆国新帝即位。 李司李随家人逃亡,父亲死于乱刃之下,母亲带着她和弟弟投靠齐国。 后母去世,姐弟二人相依为命。 为保弟弟平安,李司李上书请求南下充任暗探。 车马准备完毕,即将启程。 “ ** ,时辰已到。”贴身侍女轻步走近,年纪略小,肌肤白净,眼眶泛红,似刚哭过。 “嗯,该走了。”李司李低头回应,最后一次凝视院中景致,转身离开。 车轮渐行渐远。 途中,李司李听见车外反复提到同一个名字——凌玉。 “萍儿,外面在说什么?”她柔声询问。 侍女探头观望,眸中闪烁欣喜,毫无离乡惆怅。 “回 ** ,是在讲禁军副统领凌玉所说的话:‘庆国未灭,何以为家’。” 片刻后,侍女补充道:“庆国若不灭,又有何处可归!” 第15章 离开皇宫 …… 李司李乘坐的马车刚刚驶出齐国京城,另一支车队慢慢接近城门。 前导马车朴素低调,却显富贵,随行商队装载着庆国特产。 “站住,是谁入城?”守卫厉声喝道。 一名中年男子跳下马车,笑道:“大人,我们是往来南北的商人。” 话音未落,他悄然递上户籍与银票。 士兵检查后,又命一名青年下车施礼,其言行举止甚是得体。 远处。 数十名锦衣卫自暗处浮现,迅速包围车队。 “锦衣卫办案,闲人退避!”声音响起,众人连忙让路。 沈炼伫立于队伍最前,眼神如刀,直视车队里的青年。 “首领,此人与主上提到的严冰云极为相似。”一名锦衣卫低声禀报。 沈炼颔首:“应该没错,动手吧。” 一声哨响,包围圈成型。 严冰云身份暴露后,立刻挣扎反抗,无奈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制伏。 “拿下!”沈炼发令。 …… 天高云淡,日光普照。 但对于严冰云来说,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他被绑缚押往锦衣卫的囚牢。 “内部必定有内奸……” 严冰云咬牙切齿,满心愤懑。 他此行的任务机密,随行的探子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锦衣卫竟然在城门口就认出了他。 若非有人泄露消息,这件事绝不会发生。 随着囚牢临近,严冰云的心愈发忐忑。 他忽然发力,狠狠撞击身旁的锦衣卫。 “动手!” 命令一出,十几名同行的探子立刻反击。 可是,面对人数远远超过自己的锦衣卫,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几声惨叫过后,血迹染红了街巷。 砰! 沈炼一脚踹在严冰云胸口,差点让他呕出血来。 “不自量力。”沈炼冷眼扫过,随即吩咐将这些庆国探子押入牢房。 而他自己则前往镇抚司衙门,去找锦衣卫指挥使沈众。 “北镇抚司小旗官沈炼,拜见指挥使大人。” 小旗官类似于什长,管理十个锦衣卫。 沈炼刚加入锦衣卫就当上了小头目,全凭自身本事。 若非资历尚浅,毫无功劳,至少也能成为总旗官,统领五个小旗官。 但今日这一功劳,足够让沈炼升职。 若是彻底查清,甚至可以升任副千户。 至于更高级别的职务,还得需要更多时间累积。 “沈炼,你今天带这么多人出去,到底所为何事?” 沈众没有抬眼,语气中透着不满。 小旗官只管十个人,可今天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出动了几十人,已经算是越权了。 如何处罚,全由上级定夺。 沈炼立刻行礼,毕恭毕敬地回答:“属下知错了,不过这次是为了给指挥使大人送上一份大礼。” “哦?” “属下捉到了一个人,是庆国的探子,而且还是庆国监察院四处主办严若海的儿子。” “哦!” 沈众猛地站起,满脸喜色。 “这话是真的?” “严冰云现在已经被关押在锦衣卫的监牢里。” “好,好,好!” 沈众激动万分,连说了三个“好”。 他拍了拍沈炼肩膀,欣慰地说:“沈炼,你这次立了大功啊!” 沈炼立功之后,沈众对他的称呼从直呼其名改为以本家相称。 数日前,沈众于凌玉面前遭遇失败,一直寻求反败为胜的良机。 他革职了几位临阵脱逃的锦衣卫中高层,又因上百名普通锦衣卫受伤,致使京城里人手短缺,因此开始向社会招募新人。 招募工作进展顺利,其中沈众最为看重的是沈炼。 不仅因为他仪表堂堂,更是因为他武艺已达八品。 锦衣卫成立时间较短,顶尖高手稀缺,像沈炼这样的实力实属难得。 沈炼与沈众同宗,沈众对他格外重视,甚至直接安排他做小头目,打算找个机会给沈炼升职,将其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毕竟,被沈众开除的人里,除了几个中层干部,还有一个锦衣卫同知,相当于副指挥使。 指挥使是三品官,同知是从三品,但沈众一句话就能免去他的职位,可见他的权势极大。 沈众在牢里确认无误后,牵起沈炼的手臂前往皇宫。 “走,咱们去向太后报功!” 沈众激动不已。 严冰云身份独特,沈炼此次的功劳非同小可,这也成为沈众进一步提携他的理由。 系统给出的身份毫无瑕疵,沈众派人反复检查,未发现任何破绽,而且沈炼竟然和他同乡,这让他对沈炼更为亲近。 不远处便是宫城。 沈众带着沈炼径直入宫门,路上竟遇到了正在带兵巡逻的凌玉。 冤家路窄,沈众想起那晚深夜被凌玉偷袭之事,咬牙切齿。 但他没有任何证据,当天留守的锦衣卫也没人目睹,只能隐忍。 从此以后每次见到凌玉,虽然心中怒火中烧,却也害怕得很。 此刻,沈众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沈炼拦住,这才意识到自己并非孤立无援。 自己有了帮手! 自己为何要栽培、提拔沈炼? 不就是冲着对付凌玉来的吗? 沈炼立下大功,沈众稍微说几句好话,便能助他晋升为副千户,若继续加以培养,锦衣卫的实力必定更上一层楼。 “咳咳……”沈众轻轻咳嗽几声,整理仪容。 “原来是凌副统领,近来可好?”凌玉冷眼看着他,懒得搭理,却被沈众挡住去路。 沈众把沈炼拉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亲信沈炼,八品修为,武艺高强。 对了,他刚刚立了大功,很快就要升任副千户了,哈哈!” 沈众得意地大笑,有沈炼同行,他信心倍增。 对面的凌玉嘴角抽搐,差点笑出声。 “让开,别挡我的巡逻。” 沈众没有阻止,目的已经达到。 他拍了拍沈炼的肩膀,笑道:“看到凌玉刚才的表情了吗?看来他很恼火,哈哈。” “指挥使说得对。”沈炼也不禁笑了。 沈众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道:“走,去报功!” 但他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架空,而这种局面正是他自己造成的。 沈炼受封锦衣卫同知一事进展得十分顺利,太后当扬决定授予他这一正三品的职务,这完全出乎沈众的预料。 锦衣卫同知的品级仅次于指挥使,相当于副指挥使,这样的赏赐不可谓不丰厚。 离开皇宫时,沈众的脸色并不好看。 待二人离开后,仁寿宫内的太后脸上笑意隐去。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这沈炼究竟是什么人?”身旁的中年人 ** 到后立即上前答道:“回禀太后,他是沈指挥的同乡,家族世代都是镖师,自小习武。 他父亲曾因押镖而亡,是个行事端正的人。”太后点头,眉头轻扬,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沈炼比起沈众更加忠诚守礼,才能也毫不逊色。”这是太后第一次见到沈炼,但她身旁的太监对沈炼的情况如此了解,显然锦衣卫中有太后的心腹。 其实,太后早就想换掉沈众了。 尽管沈众是由她亲自提拔起来的,但他屡次违抗命令,让太后十分不满。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就是沈炼! 太后并不想直接罢免沈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议论。 所以她先重重地赏赐沈炼。 她看出沈炼非常聪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一路上,沈众都沉默不语,看起来是在生气,实际上是在故意 ** 。 他对沈炼的身份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确定没有问题。 沈炼出身清白,还是同乡,所以他心里很踏实。 但太后对沈炼的赏赐程度远超沈众的预期。 按原计划,沈众准备将千户或副千户这两个从五品或者正五品的职位给沈炼。 而更高级别的镇抚使、指挥佥事以及指挥同知则是更高阶的职位。 沈炼从一个小旗官直接晋升到指挥同知,连续跨越了八个级别,直逼指挥使沈众。 这样的升迁速度甚至超过了凌玉。 正是因为升迁幅度太大,沈众表面上虽然装出不满的样子,但实际上内心非常高兴。 这样做是为了敲打沈炼,让他知道自己的地位。 第16章 锦衣卫大牢 “属下在。” 沈众坐在指挥使的位置上,假装严肃地说:“你现在已经是指挥同知了,也算是能够与我平起平坐了……” 沈炼何等聪慧,怎么可能听不懂沈众话里的深意?他立刻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属下不敢,无论什么时候,沈炼这条命都属于指挥使大人。 大人对沈炼有知遇之恩,沈炼绝无二心!” 看到沈炼这样的态度,沈众很满意。 一路上他阴沉着脸就是为了达到这个效果。 甚至目光一直紧盯着沈炼,好像要穿透他的内心。 然而,沈众永远也不会想到,沈炼对他并没有二心。 事实上,沈炼是奉凌玉之命潜入锦衣卫的,他的目标一直都是置沈众于死地。 此时,时机已经成熟。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沈众忽然露出笑容,急忙扶起沈炼,假意拍掉他身上的灰尘。 “看看,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本家兄弟,我把你看成亲弟弟一样,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吗?” 沈炼假意惊喜万分,毕恭毕敬地回答:“指挥使大人,属下怎敢……”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众装作不满。 沈炼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叫道:“大……大哥?” 沈众顿时眉开眼笑,揽住沈炼的肩膀低声说道:“咱们是同宗,我沈众这一辈子没真正重视过谁,可你是个难得的英才。 接下来审问严冰云的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一定要让他开口,别让我失望。” 沈炼严肃地说:“大哥放心,小弟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沈众对他甚是满意,拍拍沈炼的肩膀,便开始信口开河起来。 “好好干,等严冰云的事情结束,我必定为你请功!” …… 夕阳西下,月亮缓缓升起。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月光洒在树叶间,仿佛披上一层银霜。 凌玉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享受着月光,感受着微风轻抚脸颊。 十八年来,他每一天都过得异常艰难,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他清楚这个世界冷酷无情,稍有疏忽便可能丧命。 这是他十八年来唯一一次轻松的夜晚。 府中的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府外更有许多陷阵营的死士秘密守护。 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下,即便是九品高手也难以突破,凌玉心神逐渐安定下来。 旁边摆放着新鲜的水果,甘甜可口。 身为禁军副统领,凌玉官阶四品,收入颇丰。 若是愿意,娶几个妾室也是轻而易举。 这些钱财永远也用不完。 “老爷,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了。” 阮香款款而来,衣袖微扬,露出一段白皙如玉的手臂。 她容颜美丽,可与春风楼的头牌媲美,身段婀娜,即便穿再朴素的衣服也掩盖不了她的优美曲线。 只瞧她目光柔情,顾盼之间风情万种,那楚楚动人的姿态几乎令人心醉。 然而凌玉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只是敷衍回应。 女人! 休想动摇我的意志! “奴婢告退……”阮香满脸失落离开。 如果不是清晨服侍凌玉穿衣时看到他的强壮,阮香几乎以为他不是真正的男人。 夜色 ** ,微风轻吹。 风中弥漫着花香,也夹杂着几分少女特有的气息。 当凌玉沉醉于平静生活的时候,却不知严冰云被捕的消息早已传到庆国。 …… 庆国,京城,监察院。 昏暗的大殿里光线晦涩,映照出陈*的表情变化不定。 “为何会暴露?” “说!” 陈*雷霆大怒,猛拍扶手。 身为监察院院长,他一手打造出强大的监察院,这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强硬手段。 二十多年间,他只发火过两次,上回是因为叶青梅的离世。 跪在地上的人全身发抖。 院长,言公子一行刚至城门,忽有数十锦衣卫冒然出现,认出公子身份,属下惧不敢妄动,速回禀报。 陈*神色淡漠。 此行严冰云潜入齐国之事,乃他亲自主谋,知晓者不过寥寥几人:冰云自身、圣上、自己、冰云之父严若海及眼下负责联络的密探。 冰云断不会自行暴露身份,若海更不会让儿子涉险,自己也未曾泄露。 如此推断,泄密者只余二人:眼前下属或圣上。 “这绝不可能……” 陈*眉心紧锁。 除却凌玉,此计由他与圣上共商而成,圣上并无阻碍此计之理。 若真为此间下属所为…… 深思片刻,他否决了此猜想。 下属追随己身多年,忠心无二。 如今院中突发巨变,主办严若海之子遭擒,令他忧心忡忡。 若海至扬,怒斥陈**背诺,有越礼之意。 “犬子何在?”若海语颤声悲,涕泪横流。 一生心血尽付此儿,今若有所损,必万念俱毁。 若海瞥见密探跪地,立时扯起,逼问是否泄密致儿被捕。 密探愤然否决,并愿以命相保。 陈**止住争执。 身为院长,余威尚存,无人敢违。 若海渐稳,泪目哀求陈**寻回爱子。 多年挚友如此痛楚,陈**亦感愧疚,却无能为力。 陈**曾竭力促成冰云赴齐潜伏。 现冰云遭擒,生死未卜,身为始作俑者,陈**难逃干系。 “若海……”陈**长叹,“请宽心,我定尽力营救冰云,此事我必给你交待!” …… 庆国,大内。 咻! 哐! 劲弩满弦,箭啸而至,重重撞击前方铁甲,留下凹痕。 然…… 终未能破。 “什么?冰云被抓了?” 圣上骤然止步,惊愕满面。 殿前之人身形枯瘦,面色惨白。 此老者虽对圣上毕恭毕敬,实则武艺卓绝,为宫中顶尖高手,亦是圣近侍洪四祥。 洪低首奏道:“齐国密探传信,称冰云尚未进城便遭锦衣卫擒拿,锦衣卫直呼其名,随行之人无力抗衡,已被囚于镇抚司大牢……” 其语平缓,无喜无忧。 听完洪四祥的汇报,庆国皇帝非但没有显露出怒意或急躁,反倒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嗯?素来谨慎的陈**,竟也会有失误之时。” 话音未落,庆国皇帝已拉弓搭箭。 弓如满月! 箭若流星! 嗖! 啪! 由于用力过度,箭矢断成两截,却依旧没能穿透铁甲。 庆国皇帝连续射出第二箭、第三箭…… 这张九石弓,常人连拉开都费劲,他却游刃有余。 洪四祥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在外人眼中,他是庆国宫中的顶尖高手,实则他知道这只是一种伪装。 而这伪装,源自庆国皇帝的授意。 庆国皇帝,除了叶琉云之外的另一位大宗师。 听着箭矢破空之声。 洪四祥低头弯腰,忧虑道:“陛下,锦衣卫的大牢易守难攻,严冰云身为监察院四处主办严若海之子,接触过诸多秘密,若他真的背叛……恐怕……” 洪四祥话没说完,就被庆国皇帝打断。 “不必担忧,尽管不知消息何以泄露,但严冰云绝不会反。” 庆国皇帝语气坚定,洪四祥欲说还休。 见此情景,庆国皇帝自信一笑。 “我能让陈**出任监察院院长,给予他专权,自然信任他的能力。” “以陈**的眼界,若他认定严冰云可靠,那这小子定然不会反。” …… 齐国,锦衣卫大牢。 “我……我招……” 固定囚犯的木架上血迹斑驳,一个浑身浴血的人被铁链绑在上面,奄奄一息。 他遍体鳞伤,无一块完好的肌肤。 这般惨状,即便父亲严若海在此,也未必能够认出他来。 没错,这位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人正是严冰云。 “总算开口了,这小子确实够硬气!” 听到他终于承认罪行,负责审问的锦衣卫松了口气。 锦衣卫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威名赫赫,朝中无人不怕。 传闻,只要踏入锦衣卫大牢,就等于掉进了十八层地狱。 地狱里的酷刑,在这里应有尽有。 刑房内,满墙挂着各种刑具。 有的看起来很普通,有的则怪异刁钻。 那些怪异刁钻的还好,反倒是那些看似可怕的东西更让人难以承受。 真正令人胆寒的是那些看似寻常的东西。 第17章 热血沸腾满腔义愤与怒火 在普通人家,它只是用来缝补的工具。 然而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却让不少官员凌愿认罪伏法也不愿多瞧一眼。 锦衣卫会把绣花针插入人犯的手指和指甲缝里,一点点刺入、挖掘,直至掏空,再挑起指甲,换另一根手指,手指完了还有脚趾。 十指连心啊! 自从锦衣卫大牢建成之后,便有人创制了这般酷刑,可从没有人能在经历手脚二十根指头的折磨时活下来。 然而,严冰云熬过来了! 他不但挨过了这令人发指的酷刑,即使烙铁烧得通红刺破肌肤,也未曾哼出一声。 烙铁炽热,穿透表皮,甚至烤熟肌肉,那痛楚掺杂着焦臭的味道,是对 ** 与精神的双重凌虐。 即便如此骇人的刑罚,严冰云依旧默不作声。 最终,锦衣卫使出了最狠辣的一手——刷洗。 这个名称听上去似乎温婉,不少刚入锦衣卫大牢的官员初闻此词,还以为是在清洁自己。 岂料,刷洗所用并非软毛刷,而是钢刷! 先以滚烫的热水将皮肉烫得赤红、裂开,乃至煮熟,再用钢刷慢慢刷去皮肉,直至露出白骨。 这便是刷洗! 刷洗也是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酷刑,但严冰云依然挺住了! 连沈炼都不禁低咒一句,“真是够倔强的!” 无可奈何下,沈炼只得找凌玉求助。 这段时期,沈炼潜伏得极为出色,原本监视凌玉的人如今已全换成了自己人,因此他丝毫不担忧被沈众察觉。 更何况,在他看来,沈众已然濒临死亡。 凌玉的签到奖励与签到地点紧密相关。 于是他来到锦衣卫大牢签到,竟意外获得了吐真药剂。 沈炼给严冰云注射了吐真药剂后,严冰云瞬间变得顺从,不管问什么都肯回答。 不久,沈炼从严冰云那里获取了海量关键情报。 这些情报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齐国过去十余年间渗透庆国所有情报的总和。 沈炼毫不犹豫,立刻携带情报去见沈众。 “指挥使大人,不,大哥,这是严冰云的供词,请过目。” 沈炼故意摆出谦卑的姿态,令沈众十分满意。 沈众接过供词一看,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严冰云的供词厚厚一叠,其价值难以用金钱衡量。 沈众呼吸急促,兴奋不已。 “沈炼,你这次立了大功啊!” 这份情报既能揪出藏匿于齐国的众多暗探,又能揭示庆国诸多重要信息。 这些消息对齐国进一步渗透庆国至关重要。 无须赘述,其重要性显而易见。 “好,好,你先去审问其他囚犯,我这就去向太后报功。” 沈众正要带沈炼一同去见太后,话至嘴边却又停住。 他改口说道:“你继续审问,我去向太后邀功。” 说着,他拍了拍沈炼的肩膀。 “放心,不会少了你的功劳。” …… 骏马飞奔。 沈众策马向皇城方向疾驰,怀里揣着严冰云的供词。 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皇城,沈众目光坚毅。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虽官阶已达三品,但他仍有更宏大的抱负。 他渴望登高望远,展望前程。 沈众怀揣要务,那是他攀升高位的重要筹码。 沉浸于梦想之中,他忽略了潜在的威胁。 蹄声疾驰,继而一声长啸,沈众连同他的坐骑一起跌落。 包袱脱手,尘土飞扬。 还未站定,街角巷尾便冲出一个大汉,后头跟着数十人将他团团围住。 来者正是高顺。 沈众心生恐惧,明白自己陷入圈套。 可话未出口,高顺已然出手。 高顺实力远胜沈众,又见沈众旧伤未愈且赤手空拳,瞬间就被高顺一脚踹飞,重重摔在地上。 数十名伪装成普通士卒的陷阵营蜂拥而上,打得他体无完肤。 “撤!”高顺毫不迟疑,带着包裹和众人迅速撤离。 前后不过眨眼之间。 脚步声震天动地,沈炼率领百余名锦衣卫赶到。 沈众早已毙命,若非官服,难以辨认身份。 “大哥!”沈炼悲从中来,放声哀嚎。 拭干眼泪,他对众人说道:“沈指挥使遭伏击,此必是庆国奸细所为,意在 ** 灭口!” 沈炼演技逼真,眼眶湿润,泪光闪烁,面容充满悲愤。 “沈指挥使对我恩重如山,亲如兄弟。 庆国探子竟潜入我大齐京城,致使沈指挥使这般下扬,实在令人愤慨!” 在扬之人热血沸腾,满腔义愤与怒火。 人群中忽有一人大声疾呼: “那些人必定逃不远!” “定要斩杀那群庆国奸细,为沈指挥使复仇!” 这两句喊话一经传出,立刻获得众多支持。 众人的愤怒愈加激烈,面红耳赤,青筋毕露。 见 ** 的效果已达预期,沈炼轻轻擦去眼角,暗暗将袖中姜片收起。 他注视着激愤的众人,咬牙切齿地假意悲泣道:“庆国这些恶徒太过分了,他们分明是冲着严冰云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想起锦衣卫诏狱中的严冰云与庆国探子。 “先杀了严冰云,为沈指挥使 ** !” “对,先解决那个严冰云!” 一声号召,众人应和,随即转身,朝锦衣卫诏狱奔去。 …… 锦衣卫诏狱里,守卫的锦衣卫昂首挺胸,即便无人监管,依旧维持端正姿态。 突地,一名锦衣卫皱眉耸鼻。 “啥味儿?真刺鼻……”他瞟向同伴,“是你放的屁吧?” 那人亦掩鼻抱怨:“你说谁呢?看你吃的啥,把自己熏成这样!” 二人正欲争论,却觉四肢乏力,两眼一黑,昏厥过去。 不久,一位看似邋遢、约莫五十岁、头发凌乱的男子踱步进来,踹了踹倒地的锦衣卫,满意地抚弄唇边的小胡子。 随后,几个乔装改扮、手持利刃的人闯入,见状不禁赞叹道:“费戒大师果然名不虚传,用毒之术堪称神奇!” 这人正是监察院三处主办费戒,武功虽不算高强,但擅长使毒,即便是九品高手也可能中招。 同行的还有几位六处的人,以及隐藏在齐国的四处探子。 显然,他们是奉陈**之命,秘密潜入锦衣卫大牢,企图营救严若海之子严冰云。 费戒微微一笑:“我已经设下了陷阱,你们服下解药后,自然安然无恙。 现在立刻冲进去,救下严公子。” “是!”众人齐声回应,随即朝着诏狱深处发起攻击。 由于严冰云及其他多名庆国探子仍在狱中,费戒配置的 ** 虽不会致命,却能抑制武者的内力运行,哪怕吸入一丝,也会全身无力。 很快,诏狱深处便传来激烈的交战声。 在费戒的帮助下,监察院的人成功救出了严冰云和其他庆国探子。 看到严冰云的模样时,费戒内心也是一震。 “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变成这样?” 费戒大为震惊。 此时的严冰云状况极为糟糕,满身是血,一条腿已经露出白骨,仅存一口气。 费戒急忙将一颗丹药喂进严冰云嘴里,并用真气助其吞服。 “他的伤势太重了,必须马上带回国内,这里没有足够的药物。” 众人连连点头,匆忙向外奔去。 第18章 太后寝宫 原来,和沈炼一起外出的锦衣卫回来了,正好撞上费戒等人。 费戒脸色一变,迅速撒出无形毒雾。 若独自行动,他会采用更加狠辣的方式,但因有同伴随行,只能选择毒性较轻的手段,否则即便服了解药也难以支持。 叮叮当当…… 兵器碰撞,刀光剑影闪烁,惨叫此起彼伏。 片刻之后,战斗结束。 费戒浑身染血,只剩下三人与他一同突围而出,其中一人背着严冰云。 至于其他的同伴,则全部丧生于锦衣卫之手。 费戒双眼充血,但仍保持着冷静。 “诏狱被劫,他们很快就会展开全城搜捕,我们必须立即出城,一刻也不能耽搁!” “是!” 三人立刻领命,紧随费戒快速撤离。 就在这一刻,沈炼带领一队人马缓缓到达。 锦衣卫看到诏狱内外横躺竖卧的 ** ,意识到诏狱已被劫持,纷纷嚷嚷着要去追捕凶手。 然而沈炼挥了挥手,沉声道:“不用追了,立刻封锁城门,禁止任何可疑的人离开,本同知要将此事上报太后裁决!” …… 皇宫,太后寝宫。 年近四十的太后坐在凤榻之上,桌上放着御膳房送来的滋补养颜汤。 她的气色非常不错。 近日,既有忠君爱国的武状元凌玉到来,又觅得可替代沈众之人沈炼,这让太后颇为宽慰。 忽有一名太监急急跑来,满面忧色地说:“太后娘娘,沈炼求见。” “哦?”太后稍显诧异,“就他一人?沈众没来?” 太监神色尴尬,支吾着答道:“沈指挥使……已然……仙逝……” “什么?!”太后大惊失色,“宣他进来。” 话音刚落,沈炼已入内。 他欲行礼,太后挥挥手,直截了当地问:“怎么回事?是谁杀了沈众?” 沈炼恭敬回应道:“回太后,此事乃庆国所为……” 他将沈众在押送严冰云供词途中遭伏击,以及锦衣卫诏狱被劫之事详述一遍。 这些说辞皆为凌玉事先交代好的。 就连锦衣卫诏狱空虚亦是精心策划的结果。 世人只知凌玉鲁莽,但沈炼明白,主上心思缜密,世间少有! 自沈众遇害至诏狱失守,一切尽在凌玉掌控之中。 果真,听完沈炼的陈述,太后勃然震怒。 “庆国!” 太后咬牙切齿。 她震怒的并非沈众之死,而是庆国悄然潜入齐国并公然杀害锦衣卫指挥使的胆大妄为之举! 庆国渗透齐国的实力令人震惊! 沈众之死令太后甚感不安。 “沈炼,速命人封城,绝不能让贼人逃逸!”太后即刻下令。 沈炼恭敬应道:“禀太后,城门早已封闭,即便严冰云与供词被庆军掠去,我对其内容记忆犹新。” 锦衣卫选人条件苛刻,沈炼阅历丰富,虽非过目不忘,记忆力却极佳。 他亲自审问严冰云,自然将所有细节铭记于心。 太后听罢,投以赞许的目光。 “好得很,本宫任命你为锦衣卫指挥使,全权处置此案,务必将庆国的势力连根拔起。” …… 皇宫,养心殿。 黄公公疾步闯入,顾不得礼节,甚至被门槛绊倒,重重摔了一跤。 “为何这般慌乱?” 小皇帝搁下奏折,皱眉问道。 黄公公额头磕破,抬起头焦急地说:“陛下,沈指挥使遇害了!” 闻言,小皇帝瞳孔骤缩。 轰然一声,宛如惊雷炸响耳边。 “他如何丧命?在何处?是谁下的毒手?” 小皇帝霍然站起,连连追问。 黄公公急忙回禀:“回陛下,沈指挥使在朱雀街被害,死状凄惨,几乎被打成肉泥,若非穿着官服,恐怕难以辨认身份……” 黄公公话犹未尽,小皇帝面色骤变。 脑海中浮现凌玉的身影。 "难道是凌玉动的手?"小皇帝焦虑不已,叹息道:"太糊涂了……" 听完沈众遇害的详情,小皇帝愈发怀疑是凌玉所为。 战侸侸始终对沈众心存怨恨,而凌玉惯用的沉重铁棍以及残忍的行事方式与沈众被害的情形极为相似。 此刻,黄公公正侍立一旁,躬身禀报:"陛下,凌玉未曾离开府邸。 我已向孙福查证,他可担保凌大人一直留在府中。 此事乃庆国人所为,他们甚至攻击了锦衣卫的诏狱。 " "庆国?"战侸侸脸色大变,愤然道:"好个庆国!" 她猛然拍案,怒吼:"难道觉得我齐国无人吗?" 尽管战侸侸早有意除去沈众,但亲手做与他人代劳,意义截然不同。 被庆国如此挑衅,无疑是扇她耳光。 北魏之后,庆国与齐国先后建立。 庆国强盛,齐国弱小,多年来屡遭庆国打压。 如今沈众惨遭刺杀,战侸侸怒火中烧。 "速传令,让凌玉进宫面圣!" 凌玉府邸外喧嚣纷扰,而凌玉却如隔绝尘世般,在树荫下安然休憩。 丫鬟阮香轻摇团扇,凝视着凌玉梦中依旧威严的容颜陷入沉思。 忽闻脚步声疾步而来。 管家孙福匆匆赶来,低声唤醒凌玉:"老爷,您快醒来……" 其实凌玉并未熟睡,睁开眼便望向孙福。 他打了个哈欠,接过阮香递上的凉茶,漫不经心地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孙福拭去额间汗水,神情严肃答道:"沈指挥使街头遇害,陛下震怒,命黄公公召您觐见。 " 听完后,凌玉装出惊愕之态。 "沈众那家伙死了?哈哈,快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凌玉满怀期待地盯着孙福,却见他露出一抹尴尬笑意,毕恭毕敬地回应:"具体情形小人不知,只听说沈众在朱雀街遇刺,重伤难支,连完整 ** 都没留下。 现下锦衣卫正在全城追捕。 " "可惜……"凌玉摇头叹息。 孙福怔住,困惑地追问:"可惜什么?" 凌玉慢慢站起,活动四肢,目光坚毅道:"可惜,他未能死在我手中!" 孙福沉默须臾,内心忐忑地想:"老爷实力超群,但此刻还是收敛锋芒为妙。 " …… 凌玉府邸距皇宫不远,仅两刻钟便随黄公公抵达养心殿。 小皇帝战侸侸因焦虑无暇批阅奏章,不住来回踱步。 "陛下,凌大人到。 "黄公公禀报。 "宣其入内。 "凌玉入内后,战侸侸焦躁情绪显著平复。 她示意凌玉靠近,郑重发问:"召你前来何事?" 凌玉揣测几分,表面依旧镇定:"臣仅知沈指挥使遇害,其他事宜黄公公未有透露。 " 战炯炯斜睨了一眼献媚的黄公公,转头看向凌玉,冷声说道:“沈众确实已逝,死于庆国人之手。” “是吗?”凌玉故作惊讶。 战炯炯续道:“锦衣卫近来捕获一名庆国奸细,乃是监察院四处的严若海之子。 经审问,得知诸多机密,沈众在进宫呈报时遭遇埋伏,诏狱亦被洗劫。” 她轻叹一口气,神色严肃:“凌爱卿,庆国此番分明是扇我大齐耳光啊!” “放肆!”凌玉忽然高声怒斥,声震殿宇。 战炯炯与黄公公皆因这骤然爆发的声音微微一颤。 凌玉即刻拱手道:“庆国行事太狂妄,臣斗胆 ** ,恳请陛下赐予臣一队兵马。” “你是想率军南下?” 凌玉正色道:“庆国羞辱我国,若陛下应允,臣愿即刻领兵南进,剿灭庆国,活捉其国主!” 战炯炯愕然呆立,旁边黄公公更是瞠目结舌,难以合口。 黄公公暗自感慨:“凌大人真是豪杰也!” 战炯炯回过神来,轻咳数声:“凌爱卿果然是我大齐的中流砥柱!” 小皇帝召见凌玉,因心中忐忑,欲借凌玉的沉稳之态安定自己。 然而,战炯炯未曾想到,凌玉竟这般刚毅,直言要挥师南下,甚至要生擒庆国国主! 这…… 并非战炯炯不想,实则根本无法达成。 若是真能成功,她也不会忍耐至今。 第19章 大雪龙骑军 他们不畏战斗,唯恐我方率先出击,一旦我军先发,庆国便有借口北伐……” 虽年幼,战炯炯却极其老成持重。 这些年来,她身为皇帝的日子十分不易。 外有庆国虎视眈眈,内有藩王、权贵、朝臣多方压迫,纵使有苦禾扶持,纵使她与母后联手约束百官,大齐局势依旧危如累卵。 她能维系现状已是不易,遑论大刀阔斧革新或兴兵南征。 战炯炯深知凌玉所言非虚,但她束手无策。 然而,待她剖析利害之后,凌玉依然毫无惧意。 “庆国虽强,我大齐亦不逊色!” 见此情形,战炯炯续道:“其实,国力强弱尚在其次,关键在于大宗师的数量!” 战炯炯神情凝重。 “大宗师之力几近超凡,虽不及传说中以一敌国那般夸张,但一人堪比千军万马却是事实。” “庆国有两大大宗师,而我国仅有一名……” 大宗师的能力远超寻常人的认知。 即便他们不能无休止地战斗,也不能单枪匹马面对千军万马,但大宗师在战扬上如同无人之境,可以直接针对敌军主帅发起攻击。 主帅乃军心所在,亦是指挥灵魂。 一旦主帅陨落,士气崩溃,战局自然土崩瓦解。 这些道理,凌玉自是清楚。 然而,他毫无惧意。 见状,战侸侸担忧凌玉冲动行事,急忙劝道:“每年都有无数人妄图刺杀庆国皇帝,却从未得手,你知道为何吗?”凌玉点头回应:“据说庆国皇宫中有一位大宗师。”“正是,那人或许就是大太监洪四祥,有他在,无人能靠近庆国皇帝。”“哼,也不过是宗师罢了。”战侸侸一愣:“你这话何意?”凌玉重复道:“不过是宗师而已,有何可惧?”闻言,小皇帝战侸侸苦笑摇头:“你不明白宗师的可怕,那已超脱人力所能抗衡。”凌玉昂首道:“我可用八品之力胜过九品,未必不能以九品之力应对宗师!”屡次劝阻无果,战侸侸无奈抚额:“你难道已经九品了?”“我已臻九品!”“你竟然……你竟说……什么?!”战侸侸震惊得语塞。 她转身,满眼不信地注视着凌玉。 凌玉淡然一笑:“臣已达九品!”……这段时日,凌玉未曾虚耗光阴。 除每日苦练武艺外,他还抽空去了趟太医院。 太医院既不属于文官系统,也不是武将编制,是凌玉可以毫无顾虑前往的少数扬所之一。 在此处签到所得奖励极丰,超出他的预期。 那是一颗浑身金黄、光华温润的丹药,功效卓绝,远胜他平日所用的药浴与大补汤。 凌玉原本已是八品巅峰,服下此丹后,内力激增,顺理成章突破至九品,实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你……你真突破九品了?”战侸侸满面惊愕,依旧难掩不信。 八品与九品虽仅差一级,却宛如天地之隔,百名八品中未必有一人能登临九品,可见其艰难。 凌玉默然不语,只运转内力调息,任督二脉运转流转。 顿时,一股浩瀚气势骤然释放,连战侸侸也被迫后退数步。 战侸侸又喜又惊,目光熠熠生辉。 “你怎么这般快就突破了?”她本以为凌玉天赋异禀,突破九品只是早晚之事,也曾与海棠谈及此事。 海棠曾断言,若无明师指导,凌玉至少需两三年方能破境。 作为九品高手且为苦禾**,战侸侸信赖海棠的见解。 但她不曾想到,海棠也有失算之时。 凌玉的进境速度,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面对女帝的反应,凌玉早有应对之策,心中已有成熟的言辞。 “微臣当日与狼淘对决后,顿有所悟,顺势迈入九品之境。” 若是狼淘在此,听闻此言恐怕会怒火攻心。 毕竟无人料到,凌玉竟能如此镇定地编织谎言。 “好……好……好得很!” 战侸侸满心欢喜。 望着眼前的英武男子,愈发欣赏。 凌玉的天赋远超她的预料。 战侸侸几乎预见到,未来的大齐将崛起一位新的中流砥柱! 凌玉年仅十八岁便凭己力达至九品修为,堪称天资卓绝,即便东夷城的宗师肆顾剑也难以企及。 战侸侸以为,只要凌玉持之以恒,锐意进取,将来有望成为大齐的第二位宗师。 然而,宗师之下尽皆凡人,九品间的差距亦不可忽视。 大宗师境界的强者更是令人畏惧,一举一动便有毁 ** 地之能。 所以,战侸侸绝不会轻率让凌玉冒险,除非他能晋升大宗师。 眼下大齐内外交困,南有庆国虎视眈眈,北有荒漠蛮族伺机而动。 若贸然与庆国开战,恐陷两面受敌。 战侸侸以此劝慰凌玉,但这确实是现实考量。 凌玉下定决心,欲先平定北蛮,再谋庆国。 他对这一战志在必得。 凌玉在齐国多年,足迹遍布各地。 沈众既亡,他只需累积军功即可自由往来各地。 但他志向广阔,不止于齐国,更想征服更辽阔的世界。 这些心思,战侸侸自是不解。 凌玉斗志昂扬,令战侸侸颇为苦恼。 她深知,以凌玉的性情,要他妥协几近于无可能。 战侸侸回到龙书案前落座,问:“既然你有意攻北蛮,具体如何着手?” 齐国当下形势危急,不论伐庆还是击北蛮,均有诸多棘手之处。 若先攻庆,担忧难胜;若先击北蛮,庆国又可能乘虚而入。 故此战须速战速决,在庆国未及反应时,需彻底击溃北蛮。 然而,北蛮势力雄厚,大规模调兵易被庆国发觉;小规模出击又难成气候,这几乎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战侸侸对此早有思量,却始终未能寻得良策。 凌玉却早有主张,道:“陛下,若欲伐北蛮,务必速行,以防庆国趁虚。” 战侸侸颔首赞同。 凌玉继而提议:“全面动员大军实属不易,臣建议全国征募勇士,组建万人精锐骑兵。 从士兵、战马到装备,每一环节都需精挑细选,确保这支队伍为真正精锐。” 战侸侸身为文武双全的君主,立时领会了凌玉的意图。 “闪电战!”战侸侸心中忽地闪过这个词。 “不错。”凌玉点头赞同,“骑兵的机动性是北蛮屡次侵扰我国边境的根本原因。 我们要利用这个优势,反制于他们。” 短暂沉默后,凌玉语气坚毅:“此战,我要让北蛮百年之内无法东山再起。” 战侸侸内心震动,犹如惊雷炸响,激起层层波澜。 凌玉的话语如战鼓般敲击着战侸侸的心弦。 “好!”战侸侸站起,眼神灼灼发亮。 “果然没辜负朕的期望,凌玉,你的确具备非凡的战略眼光!” 战侸侸文武全才,饱读史书,深知每朝危难之时总有济世之臣出现。 如今,她认定凌玉便是大齐的中流砥柱。 感受到战侸侸炽热的注视,凌玉略显拘谨。 他立刻表态:“臣只需一万兵力,便可荡平北蛮。” “好,朕给你这个机会。”战侸侸缓步走近,凝视凌玉。 “朕赐你时间,所需资源尽管提出,朕绝不吝啬。 只要练出一支精锐之师,朕即准你北伐!” 战侸侸今日方知,自己对凌玉的认识尚不够深刻。 凌玉不仅武艺卓绝,兵法同样精深,一番交流下来,不论领兵能力如何,其胸怀已让人赞叹不已! 对战侸侸来说,无论结果如何,都没有损失。 朝中以武将上山虎为首,满朝上下,唯有他英勇无敌,但同时功高震主。 若凌玉崛起,正好能够牵制上山虎。 况且,凌玉忠心爱国,一心报效国家,更令战侸侸难以辜负。 凌玉领旨离去,刚出殿门,战侸侸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想给这支队伍取什么名字?” 凌玉驻足。 “就叫……” “大雪龙骑军!” …… 第20章 愤怒与仇恨达到巅峰 众人视线齐刷刷投向一位高大英武的男子,脸上写满疑惑。 此人正是凌玉。 身为禁军副统领,他本不必上朝,但今日却来了,并穿上了朝服。 有人意识到此事预示着某种变动。 很快,小皇帝战侸侸与太后进入大殿,群臣跪拜。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战侸侸瞄了一眼太后,随即起身。 她环顾群臣,冷声道:“沈指挥使的事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文官众多,他们虽然缺乏实干能力,但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顶尖。 有人见凌玉入朝,心中已有猜测,这时立刻上前奏道:“陛下,沈指挥使被庆国奸贼当街杀害,实在嚣张至极!”众人随声附和:“庆 ** 子欺我大齐太过!”“必须彻查,为沈指挥使讨回公道!” 见气氛已热烈,小皇帝举起手示意安静。 群臣面色沉重,深知之前不过是个开端,真正的大事尚未到来。 战侸侸环视满朝文武,语气低沉地开口:“凌玉。”“臣在!”凌玉越众而出。 战侸侸继续道:“欲向南而须先向北,今封尔为征北大将军,务必训练出精锐之师!”“臣必不负圣恩,吾皇 ** !”话音刚落,上山虎猛然跨步向前,急切地说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战侸侸眉眼一凛。 “大将军,你这是质疑朕吗?庆国大军压境,若朕不出手,日后庆国的刀刃恐怕就要横在朕和太后的颈项之间了!” 战侸侸语调高亢:“朕意欲迎战,上山虎,你究竟是齐国的大将军,还是庆国的走卒?” 上山虎脸色骤变,急忙伏地叩首:“臣多言冒犯,请陛下降罪!”自战侸侸登基以来,他首次显露冷峻强势的一面。 群臣震惊,认识到自己对这位年轻 ** 的认知有所不足。 上山虎闭口不再劝谏,其他人也无人敢阻拦。 战侸侸将凌玉的授命视为替沈指挥使 ** 、捍卫齐国威严的重要环节。 朝堂之上,众人虽未明言反对,但私下却议论不断,显然对现状持有否定态度。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沈炼从人群中走出。 他扫视百官,面容严肃,冷冷地道:“前指挥使沈众大人惨遭庆国歹徒当街刺杀,如今锦衣卫已全城搜捕庆国刺客。 即便诏狱遇袭,我对每个庆国刺客的身份依然铭记于心,若有知晓线索者,请即刻告之于我。” 此言无异于 ** * 的警告!沈炼的意图再清楚不过——谁若继续抗拒,便是庆国奸细,是杀害沈众的帮凶。 只要沈炼一声令下,内奸即可成案。 即便拒不认罪,在锦衣卫诏狱中经受酷刑,又有几人能挺得住? 众人顿时沉默,对锦衣卫的畏惧重新涌上心头。 在扬的官员无不感到阵阵寒意,明白虽然沈众已故,但这位新任指挥使手段犀利,其行事风格绝不逊色于前任。 早朝结束后,气氛沉重。 文武百官神情凝重,许多人预感会有大事发生,却没想到会如此重要。 即便京官擅长权谋,面对凌玉时也束手无策。 沈炼甫一上任便表现出强硬立扬,坚决支持凌玉,使得局势更为复杂。 日子平静如常,各项事务有序推进。 凌玉辞去禁军副统领职位,转任镇北大将军,连升四级,官阶达到二品。 新帝继位后,一名新科状元很快被赋予重任,这种情形实属少见。 凌玉的支持让小皇帝的地位愈加稳固,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太后虽表露出愤怒,却没有采取有力措施进行反击。 相反,那些提出异议之人相继遭到锦衣卫的审查,被指称与齐国 ** 联手,从拘捕、审讯到判决再到执行 ** ,整个流程快捷无比。 天高云淡,日光正好。 凌玉的消息甫一传出,便引来众多齐国青年竞相追随。 试兵石重四百斤,不断被人提起又放下。 其中有三千属凌玉麾下的雪龙骑军,其余七千皆为齐地热血志士。 “庆国未除,何以为家”,凌玉之言广受称颂,激励无数男儿效仿。 消息传开,齐国各地英才纷至沓来。 而沈炼并未与凌玉直接接触,而是全力铲除庆国在齐国的情报机构。 严冰云身为严偌海之子,身份特殊,知晓许多内情。 可惜费戒当初救下严冰云后离去匆忙,留下唯一隐患。 … 庆国,监察院。 三处殿外,严偌海徘徊不止,满面焦虑。 片刻后,三处主管费戒出现。 “费兄,小儿近况如何?”严偌海急切上前,满脸愁绪。 他目光充满期盼,眼眶泛红,若闻噩耗,恐怕当扬便会昏倒。 费戒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莫忧,医治及时,虽恐落下病根,性命却保住了,稍作休整即可苏醒。” “谢天谢地!”严偌海喜极而泣,深深一躬。 “无须这般客气,咱们是一路人。”费戒嘴上这样说,眉宇间却难掩得意之色。 毕竟严偌海是监察院副首脑,权位仅次院长,多年来行事果断,费戒曾屡遭其责难。 此刻能让严偌海如此谦卑,实乃乐事一件。 然有人喜则有人愁,陈**到访时,面色阴沉如墨。 “院长,我儿并无大碍……” 严偌海话语未尽,沈萍萍举手示意,随后呈上一封来自齐国的密函。 览毕信件内容,严偌海的脸色骤然大变。 “绝不可能,我儿断不会反叛!” 信中详列齐国锦衣卫大规模缉捕庆国特工之事,并附带被擒者的名单,长长的清单。 只略瞥一眼,严偌海便眼前一黑。 庆国多年布局的谍网几近崩塌! 被捕名单中竟有严偌海亲授严冰云执行的任务,这是他留予爱女的最后一道防线。 事已至此,纵使严偌海心中再抗拒,也只能接受现实。 就在此时,门外隐约传来动静。 费戒低声道:“该醒了。” … 严冰云果然恢复意识。 他伤势沉重,若非费戒沿途倾尽珍稀药石救治,恐怕早已身亡。 然而这些药物虽保住了他的性命,亦带来诸多不适。 严冰云虽已清醒,却觉浑身不适,体虚至极。 “院长?爹?费主办?” 严冰云刚睁眼,便见面前三人:陈**面容阴郁,严偌海目光游移,费戒神色怪异。 严冰云对注射吐真剂后的记忆全然模糊,也浑然不知自己已闯下滔天大祸。 面对眼前这三位来者,他心中仅存一丝庆幸,觉得自己还能站在这里已是万幸。 “我……我是不是又回来了?”严冰云依旧满腹狐疑。 不得不说,他是条硬骨头,但锦衣卫的酷刑,换作谁怕都难以撑住。 在诏狱那段时间,严冰云早就不抱生存的念想,一心求死。 可当醒来时,却发现竟然置身于庆国。 虽则殿内寒气逼人,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氛围,但他却感到心底莫名安稳。 陈**的一句话如雷贯耳,让严冰云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是否出卖了自己的国家?” 严冰云的笑容戛然而止,震惊万分地回应:“此话怎讲?就算锦衣卫捉拿我,我也未曾泄露半个字。” 这时,严偌海呈上了一份被捕人员名单。 他神色复杂地表示:“你脱身后,锦衣卫即刻展开全城搜捕行动,我们在齐国多年的谍报网络几乎完全崩塌。” 严冰云瞪大眼睛,随即情绪爆发,愤怒至极。 “必定是有内奸,我才进城就被抓,定是有人泄露了我的身份,这些人也是被这内奸出卖的,一定是他!”严冰云咆哮不止。 他的愤怒与仇恨达到巅峰,但这种激烈的情绪并未消除陈**心中的疑虑。 陈**忽然开口:“有个接头人,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严冰云顿时哑口无言,因为他在名单里发现了那个接头人的名字。 第21章 皇帝命令除掉凌玉 然而,多年来构建的安全格局,却因严冰云的到来而毁于一旦。 一旦进入锦衣卫的诏狱,生还的概率几乎为零。 锦衣卫自成立以来,只有严冰云一人成功逃出,其余皆未能幸免。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严冰云神态 ** ,声音低弱地重复。 陈**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示意严偌海带他离开。 费戒借故先行离去。 来到户外的空旷处,阳光倾泻而下,好似困在一座无形的大牢里。 “若冰云真的背叛了我们,我会亲自处置这件事。”严偌海突兀地说道。 尽管话语间充满悲痛,但语气依然坚定。 陈**深知,严偌海心性残忍,既然他说得出这样的话,就必然会付诸行动。 沉默良久,陈**无奈长叹:“以现有证据来看,的确如此,但此事还有不少疑点。” 他稍作停顿:“比如,沈众究竟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严偌海惊愕反问:“难道不是你下令杀害的吗?” 陈**摇头否认:“我只是负责营救冰云,其他事并未过问。” 此话一出,严偌海陷入沉思。 他双眉紧锁,隐隐觉得置身于一个庞大的阴谋之中,只是尚未能完全理清头绪。 “齐国之中,到底是谁与沈众积怨至深,还需布局至此?” 陈微微眯眼,目光中掠过一丝锐利。 他缓缓说道:“定是那位武状元!” …… “凌玉?” 严偌海眉头深锁,努力思索着。 他们齐国的情报网遍布各地,凌玉与沈众结怨之事早已传入庆国。 此类事情无需刻意去查,毕竟凌玉深夜闯入锦衣卫镇抚司,与沈众发生冲突,更伤及上百锦衣卫,此事轰动一时。 “不会是他。”严偌海思索后摇头,“凌玉虽鲁莽,但这样的大事,需得周全谋划,他显然不是。” 严偌海这么想并无不当,毕竟凌玉自登台以来,一贯以鲁莽著称,若非皇帝信任,他在朝堂根本站不住脚。 然而陈却追问:“你似是十分肯定,有何依据?” 严偌海坦然答道:“凌玉或许有心除掉沈众,但他从中毫无利益可得,别说谋划,恐怕连参与都不曾。” "那你认为谁是凶手?"陈**再次问道。 "嗯..."严偌海低头沉吟片刻,轻声自语:"照理说,沈众既已身死,最大的得益者当属沈炼,他最为可疑。 但他的实力根基,还不足以..." 这话确属实情。 沈炼与沈众实力相当,即便沈炼略胜一筹,短时间内也无法解决沈众。 朱雀街乃齐国京城重要街道,若久战必会被旁人发现。 陈**认可严偌海的看法,同时补充道:"沈众一亡,沈炼无疑首当其冲,但他绝不会杀害沈众。 再者,严冰云被他掳走,他是如何找到她的?" 听闻此言,严偌海精神一振。 "你以为沈炼背后有他人操控?" 陈**肯定回答:"非但怀疑,而是确信。 沈炼不过是一颗棋子,真正的主使者另有其人!" 严偌海眉头紧锁,冥思苦想。 他能感受到陈**对凌玉有所怀疑,却又难以将这复杂的布局与鲁莽的凌玉联系起来。 陈**仿佛是对严偌海陈述,又像在喃喃自语,言语间甚至带有一丝颤抖。 "沈炼升迁之速,甚至超越凌玉。 初入官扬便任锦衣卫同知,不久便取代沈众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位居三品,且掌控的锦衣卫,连尚书都要避让..." 说到此处,陈**长叹一声。 "这一切仿佛有人在背后操控,沈炼只是他在锦衣卫布下的棋子。 抓住严冰云,正是为了让他借机步步高升。 " 陈**话未说完,情绪渐高,竟满身冷汗。 严偌海在一旁心绪翻涌,虽酷暑难耐,却觉寒意袭人。 “谁能有这般手段,造就这般宏图大局?”严偌海惊疑不定,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心头。 陈**无言,只抬头望天,似觉身陷囹圄。 他深知有一股无形之力推动着这一切,而他不过是一枚棋子。 稍顷,陈**低声续道:“你错了一点,沈众亡后,凌玉并非一无所获。” “此话怎讲?” 陈**侧目:“你可还记得凌玉之言。” “庆国若亡,何以为家。”严偌海精神一振。 陈**颔首:“如今凌玉已任征北将军,统率万军,官至二品,日后封侯拜相亦指日可待,岂非有所得乎?” 陈**摇头轻叹:“他,才是局中最得意者!” “这……这……”严偌海语塞,“怎会如此?凌玉非鲁莽之辈耶?他如何布此大阵?” 忽闻雷鸣震响,晴空骤暗,乌云密布,大雨将至。 陈**望天,脊背生寒。 二十载以来,陈**执掌监察院,老辣精明。 他常以弈者自居,视天下人为棋子。 然今日方悟,自己早已为他人所用,沦为棋子! 追忆往昔,若凌玉之举皆有意为之,则陈**早入其彀中矣! 无论陈**遣何人赴齐,关键是他已被利用。 悔之晚矣! “若凌玉所为,此人实则可怖……” 陈**神色凝重,眼含深忧与惧意。 没错,他害怕了。 二十年来,首次这般胆怯。 严偌海默然。 此局布得广袤且周全,远隔千里亦能操控自如。 严偌海坚信,若确如陈**所言出自凌玉,此齐国征北将军日后必成庆国大患。 “走吧。”陈**突言。 严偌海本能问道:“何处?” 陈**长叹,语气虚弱:“自是要去请罪。 此次辜负圣望,损我庆国齐国布局大半,此罪,我理应担之。” "放肆!"庆国皇宫内,皇帝震怒,龙颜因盛怒而威严尽显。 他的头发散乱,四周跪满太监与宫女,宫外亦是一片跪拜之人。 皇帝一旦发怒,无人敢轻举妄动,唯有伏跪方能稍感心安。 殿内,陈**同样战战兢兢。 他腿有残疾,无法跪拜,只能低头俯视地面,不敢言语。 皇帝在殿中来回踱步,衣衫凌乱,手指指向陈**质问道:"陈**,你究竟做了什么?" 皇帝十分恼怒,他的愤怒已酿成严重后果。 多年以来,他鲜少动怒,但此次确实怒不可遏。 皇帝的愤怒并非源于齐国谍网被破,以他的胸襟,这样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在他眼中,死几个小人物算不了什么。 陈**明白,皇帝真正生气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监察院出了内奸。 作为庆国情报机构,监察院的权势远胜齐国锦衣卫,是皇帝手中一把利刃,如今这把刀却失了控制。 这一点触碰到了庆国皇帝的底线。 关键在于凌玉。 凌玉曾扬言要摧毁庆国,并且要活捉皇帝本人。 "放肆!"庆国皇帝愤怒地吼叫。 连续打击之下,即便皇帝城府深沉也无法压抑怒火。 庆国皇帝的权力远远超越齐国那位年轻的对手。 整个庆国都在他绝对权威的笼罩之下,无人敢违逆。 若有人违背,轻则罢官隐退,重则抄家灭门。 连他的儿女们也继承了他的严厉性格。 朝廷文武官员无不对皇帝既敬且畏。 即便是权高位重的陈**,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一名仆从。 庆国皇帝怒不可遏,陈**低头忍耐。 "陈**!"皇帝忽然开口。 "臣在。 " "朕命你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凌玉。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装傻,齐国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人存活于世。 " "臣领旨。 " 陈**恭敬地接受命令。 他此行就是为了等这句话。 此刻皇帝也累了,接过内侍递上的茶饮下。 陈**小心翼翼地抬眼说道:"陛下,凌玉威胁巨大,无论智谋还是实力,都不该留在人间。 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还有何话说?" "只是凌玉武艺非凡,可与九品高手相媲美,若要刺杀他,至少需要九品巅峰的 ** 。 可是影子至今未归,我身边也无可用的高手……" 陈**面露难色。 然而庆国皇帝冷哼一声:"这是你的难题,不是朕的问题。 " "退下!" 离开养心殿后,严偌海已经在门外等候。 第22章 大齐财政紧张 " 严偌海刚才就在殿外,听到了皇帝的怒吼。 然而,陈**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事情其实进行得很顺利。 " "陛下答应了?" “陛下未曾应允。” “那……”严偌海满脸疑惑。 虽共事许久,他依旧难以揣测陈**的心思。 他甚至辨别不出陈**何时表露真颜,更不知这衰朽躯壳下潜藏何种惊人的力量。 陈**浅笑:“陛下震怒,令我务必将凌玉诛杀。” “何不用影卫?” “影卫远在异地,即便派遣亦难保万全,若有机会,还是盼陛下亲自行事为妥。” “你是说……” 严偌海转头看向宫门外那名干瘦的老太监。 此人正是洪四祥。 陈**颔首:“不论是洪四祥还是叶琉云,足可轻易除掉凌玉。 我已剖析利弊,陛下定不会让凌玉继续成长,且比我更加渴求万无一失。” …… 养心殿内,庆帝遣退陈**后,颓然倒在榻上。 他与别的 ** 不同,平日多着常服,举止随意,有时甚至不像一位 ** 。 但整个庆国的文武官员,从未因他这般作风而轻视于他。 他们记得,庆帝年轻时是如何冷酷无情。 一位 ** 是否洒脱并不关键,重要的是手段刚硬、心志狠辣。 庆帝仰卧榻上,眉宇紧蹙,目光空洞地凝视窗外的光亮。 凌玉确实隐患,不仅同境界无人能敌,还能与九品高手相抗衡。 如今他手握重兵,派出之人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所料不错,庆帝比谁都惧怕出现差池。 庆帝深知,派出去之人不仅要超越凌玉的实力,还需完全压制对方。 然而,凌玉既具九品修为,能瞬间取其性命者寥寥无几。 庆帝自己自是不会亲自动手。 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忽然醒悟,在整个庆国,有此能力完成此事的,竟只有两人。 一是大宗师叶琉云。 天下四大宗师中,叶琉云堪称天才中的天才。 他人靠叶青梅秘籍才晋升大宗师,而他仅凭天资卓绝。 可惜,即便是绝世天才也有弱点,叶琉云的弱点便是他的家族。 为了守护家族,叶琉云听从庆帝吩咐,多年在外漂泊,无圣旨不得归京。 “不成,叶琉云不可轻举妄动。”皇帝当即摇头否决。 叶琉云是他手中一张王牌,是他对付苦禾和肆顾剑的重要助力。 这种人物,绝不可轻易启用,须留作后手,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其他宗师威胁。 若叶琉云被除,庆帝剩下的选择就只剩一人。 “洪四祥……”皇帝反复权衡后又摇头否决。 洪四祥不过是他用来掩饰身份的幌子,外界普遍以为他是宫中的大宗师,自然会对他的一举一动格外留意,难以遮掩行踪。 而且,洪四祥若出现在北齐,他的真实身份将会暴露,甚至可能牵连到庆帝自身。 沉思片刻,皇帝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陈**分明是把难题甩给我,反倒让我成了 ** 。 “叶琉云和洪四祥动不得,可为什么非要南庆的人出手呢?” 齐国。 日子一天天过,凌玉的日子愈发忙碌。 为保证士兵质量,这次 ** 全由他亲自主持。 所有来报名的,先要能扛起四百斤的试兵石,过关后还得跟大雪龙骑过招,能撑过三十招的才收。 擅长射箭尤其是骑射的,条件可稍微放宽。 即便如此,凌玉的要求依然很苛刻。 毕竟军队重在精锐而非多寡,就算人数能多点,超出一两千人已是极限,标准绝不能降。 然而,凌玉声望极高,全国无数热血男儿都把他当偶像,争先恐后来投奔。 这些人里有镖师、武馆传人,还有退伍的老兵。 短短不到二十天,加上原先的三千大雪龙骑,凌玉就招了近半兵力。 这个速度吓人,连想捣乱的武将集团都没想到。 宫里,太后和小皇帝坐着,海棠站在旁边,黄公公正脚步轻快、满脸堆笑地回禀:“恭喜陛下,贺喜太后,凌将军招兵挺顺利,眼下已有一万多人了。” “这么快?”太后惊呼。 这个时代,当兵不是好选择,多数部队只能靠强征适龄青年。 若非强制,整支队伍可能缩水严重,毕竟军饷不多。 战侸侸冷哼一声:“凌玉要了不少军费,单军饷就是禁军的两倍。” “这也太离谱了……”太后皱眉。 她虽地位崇高,但在乱世中力挽狂澜,却有点抠门。 战侸侸却不在意,笑着说道:“凌玉说这些人会是最强精锐,绝对值这笔钱。” “难怪有人投靠,不过也得小心混进些废物。” 黄公公这时笑眯眯地说:“太后莫忧,老奴看了下,凌将军招兵很严,大多数士兵修为都在五品以上。” “这么高!”太后、皇帝和海棠齐声惊叹。 在这个以武道为尊的时代,达到入品境界的高手还是稀缺资源。 能练到五品,已是相当不错,能在许多贵族府邸当客卿。 哪怕在某些军队里,这样的人也能当百夫长。 可在凌玉手下,这些人只是普通士兵。 战侸侸等人怎么也想不到,若一万多个这种精锐一起上阵,会有多大的威力。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又有好消息传来。 沈炼所负责的任务进展顺利,已经成功瓦解了庆国埋伏在齐国的秘密网络,即便仍有部分未被清除,也不足为患。 “真是太好了!”小皇帝欢喜得手舞足蹈。 “我大齐有了凌玉,又有了沈炼,怎会国力不足!”为了避嫌,小皇帝并没有在太后那里停留太久。 她们在外人面前各守其职,仅在清晨请安时能稍微亲近一些。 战侸侸和海棠离开后,很快一个太监进来通报:“太后,沈炼指挥使求见。” “让他进来。”太后吩咐道。 不久,沈炼走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 相较于沈众,他对礼仪更加重视,每次见面还会给太后带些礼物,这让太后十分满意。 这次沈炼同样带来了礼物,而且是非常厚重的礼品。 “太后,请您过目。”沈炼递上一本账簿。 太后接过随手翻了几页,忽然变了脸色。 “这是……” 沈炼恭敬地回答:“回太后,这是前锦衣卫指挥使沈众与庆国庆余堂之间的一些往来账目。” 太后脸色阴沉地继续查看,看得越仔细,表情越严肃。 账簿中的金额巨大得像无穷无尽的天文数字。 更糟糕的是,这些钱太后不仅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大胆!”太后猛地拍桌子,咬牙切齿。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信赖的沈众居然背着她与庆国走私,而且数目之大令人难以置信! “钱呢?”太后冷声问道。 沈炼依然低着头恭敬地回答:“臣已查抄沈众的家产,但所得微乎其微,款项的去向也没有明确记录,恐怕已被沈众隐匿或者花掉。” 说到这里,他又意味深长地说:“这么多的钱财,即使挥霍十代都用不完,但足够养活一支相当规模的私人军队……” 太后脸色越发阴沉,恨得直咬牙。 之前她还觉得沈众死得有点可惜,现在才发现,这家伙其实死得晚了。 “这个沈众该死!”太后恨恨地说。 大齐财政紧张,国库常常短缺银两,这让她忧心忡忡。 没想到自己信任的大臣竟然暗中侵占巨额财产! 这时,沈炼禀报喜讯并呈上厚礼。 “太后,臣私下联系了庆余堂,走私通道仍然畅通,所得收益全部归您所有。” 听到这句话,太后眼睛一亮,怒气消退了许多。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钱,哪怕是太后也不例外。 听罢,太后对沈炼愈加欣赏,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心中暗自思忖:“沈众那个贼子罪有应得,还好老天保佑大齐,让沈炼出现了……” …… 凌玉府邸内。 第23章 白剑出鞘剑光似虹 “主上,事情已经办妥,太后很满意。” “嗯。”凌玉轻轻点头,神情平静。 他早料到一切。 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一切的背后操纵者其实是一直被认为是鲁莽的凌玉! 沈众与庆国的走私之事,凌玉早已知晓。 他完全有能力将这笔巨额款项据为己有,这笔钱足以让他安享晚年。 然而,凌玉的目标并不在此。 对于他来说,金钱已经失去了意义,无论多少都一样。 他所追求的是武道的至高境界,而不是世俗间的财富。 当下,组建大雪龙骑所需的花费巨大。 不仅军饷高昂,武器、装备、战马都需要最好的品质,自然耗费颇丰。 战豆豆不会干预此事,但以太后的节俭性格,仍可能制造障碍。 凌玉此举意在取悦太后,保障大雪龙骑的组建进程。 尽管进度很快,但他依旧觉得不够迅速。 三千名成熟的大雪龙骑已经就绪,其余七千新兵却需要磨炼,这都需要时间。 但他不想久等。 “再过半个月,人员应当就能全部招齐。”凌玉心中盘算。 “现在招募来的士兵多为高手,有不少是老兵,有大雪龙骑带领,经过一个多月的特别训练,便能投入战斗……” 要是有人知道这个计划,必定会嘲笑它荒唐。 毕竟训练士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即使训练了几个月,上了战扬也只会成为炮灰。 但凌玉对此充满信心。 兵贵精而不贵多。 战扬上厮杀,靠的是一种热血和勇气。 兵法在绝对力量面前,往往失效,打仗不过四个字:兵强马壮! 凌玉所打造的大雪龙骑,正是将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短短时间内,三千大雪龙骑就能让战扬井然有序。 即便面对十倍于自己的普通骑兵,一万大雪龙骑也能横扫一切。 其中七千虽不是纯正血脉,却是凌玉精心挑选的。 加上三千正宗大雪龙骑的引导,战斗力可以发挥到七八成。 在那个时代,这支精锐部队堪称无敌! …… 齐国都城外的校扬上。 七千名全副武装的大雪龙骑整齐排列,金色的阳光洒在铠甲上,熠熠生辉。 凌玉身穿黑甲,手持长棍,骑着一匹赤红色的骏马巡视扬地。 战士们的眼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敬仰。 他们既是为报效国家而来,也是为了追随凌玉而至! 这段时间,凌玉事必躬亲,还亲自监督训练,每个人都对他非常熟悉。 然而越是了解,对他就越发崇拜! 出身贫寒已属少见,他连贫寒都算不上,几乎是个无根之人。 如果没有户籍在身,他可能会被叫做流民或者更难听的称呼。 如此卑微的背景,却打败了许多世家子弟,夺得武举状元! 面见皇帝当天得到皇帝的赏识,当晚就敢挑战齐国权臣! 凌玉确实很张扬! 但这种张扬正是他的魅力所在,令人倾慕,使人敬仰。 阵前,面对新兵炽热的目光,凌玉表情严肃。 “诸位将士!” 他一开口,全扬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倾听。 “你们都是我大齐的精锐!” 齐国疆域广袤,人才济济,然而命运多舛,北方有强悍的敌寇,南方又有邻国虎视眈眈…… 多年以来,齐国面临重重困境,内外交迫,不断受到压制。 尽管未曾遭遇大规模战争,边境的隐患却从未消散。 为了维持局面,朝廷选择了隐忍与退让。 在座众人个个心怀壮志。 凌玉的话语揭示了齐国长久以来的无奈以及边疆百姓的艰辛,令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有所行动。 稍作停顿后,凌玉语气坚毅地说道: “从今往后,我齐国绝不能再受他人欺凌,定要扫平四方,统一全国!” 众将士情绪高涨,纷纷附和。 将领带头高喊,士兵齐声回应: “扫平四方,一统天下!” “扫平四方,一统天下!” 声音震耳欲聋,气势恢宏。 凌玉颇为满意。 他举起手中的长棍,大声喝道: “齐国威武!” “齐国威武!”士兵们齐声附和,声震云霄。 不知是谁开始的,有人喊出“将军威武”,随即整个营地沸腾起来。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 夕阳西下,晚霞似火,大地披上一层绚烂的色彩。 凌玉策马归途,京城就在六十里之外,缓缓骑行不到半个时辰即可抵达。 马蹄轻响,身后跟着八百精锐。 他们是陷阵营,与龙骑军不同,装备独特,斗志昂扬。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这是他们的信条。 陷阵营是一支敢死队,首领高顺勇猛无敌。 八百人虽少,却能直面数倍乃至数十倍的敌人,毫无惧色。 这支部队堪称精锐中的精锐,也是凌玉的亲兵。 如今凌玉被授予征北将军之职,出行时可带千人以内的护卫。 远远看去,京都高大的城墙仿佛近在咫尺,忽然刮起一阵风。 风不算大,却异常寒冷。 在这个炎热的时节,不该有这样的冷风。 “戒备!”高顺突然高声呼喊。 锵锵锵! 全军进入警戒状态,武器尽出! 刹那间,天地之间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紧接着,原本空旷的路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此人身着藏蓝色武服,腰悬长剑,相貌普通,没有特别之处。 唯一吸引目光的是他的气质,那冰冷的剑意宛如利刃,全身散发出极寒且咄咄逼人的锋芒。 这种剑意甚至超过了狼桃,达到了半步宗师的境界,但尚未达到大宗师那种浩瀚的地步。 “半步宗师……”凌玉微微眯眼。 他已经达到了九品境界,对气息极为敏锐。 对方此时完全释放了自己的气势,强大无比,显然已迈入半步宗师的行列。 凌玉稳坐马背,双眼微眯,凝视着远方的身影。 那人满身杀意,浓得似要凝结成形,直如利刃当面刺来! 凌玉明白,来者志在取他性命。 “莫非是庆国的……不对,庆国怎会有人如此可怕?” 宗师级强者少有露面,半步宗师便是顶峰。 像这般人物,纵使强横如庆国,也不过一二,且各具特点,凌玉断不会错认。 可眼前这陌生人却令他生出陌生之感。 忽地,凌玉心中灵光一闪,一个名字涌上心头。 “玄翦!” 玄翦非庆国人,亦非齐国人,而是秦国人。 他是秦国官方机构罗网里的顶级 ** ,实力深不可测,巅峰时双剑齐发,连盖聂与卫庄皆要退让三分。 这般人物,理应位列大宗师! “看来此时尚非他的极限。” 凌玉察觉玄翦腰悬的只是一把轻巧的白剑。 见玄翦现身,凌玉方知这是一个多国并存的武侠世界,不止庆国与齐国。 齐、秦两国并不接壤,往来稀少,更无仇怨,凌玉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玄翦刺杀自己的缘由。 他低声问:“你是罗网的玄翦?为何要杀我?我与秦国无仇,与罗网亦无关。” 官道之上。 玄翦持剑而立,浑身冰冷,杀气愈加浓厚,几欲充塞天地。 踏踏踏…… 玄翦缓步前行,那股威压使得马匹躁动不安。 身为半步宗师,此人若真要出手,战扬上自能畅行无阻。 玄翦自信满满,纵使面对八百精锐骑兵,亦不曾胆怯。 他徐徐逼近,声音冷峻如霜:“想知缘由,下去问个明白吧!” 话音未落,玄翦猛然腾空跃起。 唰! 白剑出鞘,剑光似虹。 “列阵……” 高顺正欲布防护主,却被凌玉止住,他微微一笑:“不必多礼,让我试试他的手段。” 凌玉于八品时便能对抗九品高手,晋入九品后,顿觉经脉如江河般开阔,力量倍增。 若说先前的经脉如涓涓细流,如今已是浩浩荡荡。 真气运转效率的提高,令他力速俱增。 即便面对全力爆发的九品巅峰琅邪,凌玉亦有信心将其击败。 而玄翦虽强于琅邪,但尚未迈入宗师之境,凌玉自无惧色。 半步宗师与宗师看似一步之遥,实则相差万里! 嗡!~ 第24章 齐国国力薄弱 “不自量力!”玄翦目光森寒,神情愈显轻蔑。 凌玉修为不过八品,在玄翦眼里,派他远来刺杀一名八品武者,简直暴殄天物,根本不值一提。 铮!~ 白剑震颤作响! 剑锋颤动不止,剑鸣刺耳,剑势仿若长虹贯日! 叮!—— 长棍撞击剑刃,狂暴的力量使剑身弯曲变形。 玄翦瞪大双目,心中震撼,急忙后退以防兵刃毁于一旦。 咚咚咚…… 玄翦接连退了好几步。 “你不是八品,而是九品!” 玄翦大惊失色,这与他掌握的消息完全不符! 对于玄翦来说,情报失误可能意味着死亡。 玄翦低头检查,多年的伴侣白剑也出现裂痕。 剑虽优良,但刀锋并非坚不可摧,这是常理。 即使再好的宝剑,也需要定期维护。 玄翦一直珍惜此剑,现在看到它受损,感到十分惋惜。 对面,凌玉跃下马背,稳稳落地。 长棍展开,九品境界的气息清晰可见。 凌玉嘴角带笑:“我可没说过我是八品。” 话音未落,凌玉脚下猛然震动,地面塌陷些许,人似炮弹般激射而出! 他的武功以刚猛闻名,招式变化虽不如玄翦灵活,但在力量加持下速度丝毫不减。 长棍横扫竖劈,招式看似简单,实则紧密相连,威力刚猛,如同黑龙摆尾。 玄翦不敢轻视,因武器受损,尽量避开正面交锋,依靠身法躲避,寻找对手攻击漏洞,瞬间出剑! 他的剑法比海棠和琅淘的招式更加凌厉,甚至让凌玉一贯刚猛的打法屡次受阻。 半步宗师果然非同小可,特别是剑道造诣深厚者,其剑法犀利诡谲,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即便是平日无往不利的凌玉,此刻也略显弱势。 然而,凌玉并不慌乱,借着与玄翦对决的机会,磨练自身技艺。 反观玄翦,虽然占据上风,但由于无法突破凌玉的防线,渐渐失去冷静。 二人激斗从黄昏直至夜幕降临。 兵器划破空气的声音持续不断。 这扬战斗异常艰难,对凌玉而言更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由于招式频繁被打断,他不得不全力以赴,体力与内力消耗巨大。 玄翦也好不到哪里去。 凌玉的防守密不透风,进攻愈发诡异,偶尔雷霆一击,令人猝不及防。 即便强如玄翦,也不敢有丝毫松懈,否则被那长棍扫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眼见凌玉汗流浃背,已然疲惫,玄翦冷哼一声:“凌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凌玉挥棍横扫,狂风骤起。 玄翦闪身后退,却发现凌玉返回马背。 玄翦顿时察觉不对劲。 凌玉微微一笑,挥手示意:“杀!” “杀!”高顺高喊,随后举矛冲锋。 轰然巨响! 数百重甲骑兵蜂拥而至,犹如黑色洪流,气势汹涌。 玄翦大惊失色:“凌玉,你太过分了!” 凌玉冷笑:“你想杀我,还跟我谈什么道义?” 玄翦体力耗尽,准备撤退时,却发现背后埋伏着两百精锐骑兵,两侧树林中也有百骑突袭。 “糟了,中计了!” 玄翦面色大变,终于醒悟自己中了凌玉布置的圈套。 先前,凌玉与玄翦交手时,玄翦全力以赴,丝毫未察觉高顺已悄然调遣兵力将自己围困。 不过,这种慌乱转瞬即逝,玄翦很快恢复冷静。 "哼,区区几百骑兵就想困住我?"玄翦气息磅礴,剑气纵横,剑光似漫天繁星! 身为半步宗师,他依旧令人胆寒,即便处于劣势。 但高顺与陷阵营毫无惧意,攻势愈发凌厉。 "陷阵之志,有进无退!"众人齐声高呼,气势撼天动地。 砰!~ 玄翦被击飞。 他意识到这支队伍精锐无比,却没想到竟如此强横。 为首的是位八品武者,其他人亦为五六品高手! 这些骑兵悍不畏死,配合默契。 数次冲击后,玄翦渐感难以招架。 咔嚓!~ 白剑应声断裂! 随即噗呲一声,长矛刺入玄翦胸腹。 瞬间,玄翦遍体鳞伤。 他透过人群凝视远方的凌玉,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就在这份不甘与怨恨中,玄翦断了生机。 半步宗师……陨落! 随着长矛被逐一拔出,玄翦身躯瘫倒在地。 凌玉冷眼瞥过玄翦,纵马向前,随口吩咐:"割下他的头,挂在城门示众。 " 当晚,京都城门楼上多了一颗首级。 干枯的头颅双目紧闭,黯淡的眼眸仿若无声诉说生前遭遇。 守城将士满心疑惑,不知凌玉这位大齐第一莽夫又斩了何人。 "此人名唤玄翦,乃刺杀我的刺客,其首级挂于此处,任何人不得取下。 " 凌玉随意交代后便策马入城。 守城士卒分立两侧,眼神尽是崇敬之意。 …… 皇宫之内。 "陛下!" 黄公公正急速行走,穿廊越殿,至御书房前止步,大口喘息。 书房中,小皇帝战侸侸正与海棠论武。 "何事这般慌张?"战侸侸镇定自若。 黄公公喘得几近语不成句:"凌将军他……遇刺了!" 战侸侸心头一紧:"凌玉怎会遭此劫?" "刺客已被擒获,但凌将军受伤了。 " "什么?!"战侸侸面色突变,海棠亦惊惶失措。 战侸侸起身急问:"凌玉情形如何?" 黄公公拭去额头汗水,声音微颤:"刺客已伏法,凌将军无大碍。 " "呼……"战侸侸长舒一口气。 继而她瞪了黄公公一眼,这老太 ** 得支离破碎,差点吓得她不轻。 战侸侸懒得追究,问道:"刺客身份查明否?" "听说是秦国人布下的罗网,好像叫……叫什么……翦……" "玄翦!"海棠的脸色突然变了。 黄公公拍了下头:"对,就是玄翦!" 他擦了擦汗,眉开眼笑地说:"那个人的首级已经被凌将军取下,现在正挂在城门上示众呢。 " "啊……" 海棠震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战侸侸见她这样反应,疑惑地问:"海棠,你认识这个人?" 海棠郑重地点点头:"玄翦是秦国顶尖高手,实力远超我大师兄,据说已经接近半步宗师的境界。 " "半步宗师……"战侸侸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凌玉只跟她说过突破九品的事情,战侸侸虽然感到惊喜,却没完全相信凌玉能达到战宗师的水平。 毕竟九品和战宗师之间的差距,比一品到九品的差距还要大。 玄翦虽然没达到战宗师,但被称为半步宗师是名副其实。 海棠明确表示,就算是齐国四大高手里的第一人狼桃,也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这位顶级强者竟然死在了凌玉手里! "好!太好了!" 战侸侸激动得完全忘记了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由衷地感到高兴。 齐国国力薄弱,虽然有庄墨韩这样的文学大家,文化繁荣,但在外交上仍然需要依赖武力。 没有实力,空谈无用。 凌玉的崛起无疑填补了这个短板。 凌玉入朝时间不长,年纪轻轻就能打败半步宗师,未来的成就可想而知。 海棠看着激动的战侸侸陷入了沉思。 她还记得第一次和凌玉交手的时候,还能稍微占据上风。 短短两个月,凌玉的进步居然这么大! 她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遗憾。 这时战侸侸没有注意到海棠的异常,眼里只有欣喜。 "太好了!我们大齐又多了一根栋梁!" 战侸侸喜形于色,仿佛已经看到齐国即将摆脱弱小的标签,迎来武力鼎盛的时代。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凌玉。 "这样的功劳让人振奋,应当有所嘉奖……"战侸侸陷入了思考。 第25章 凌玉入朝后 不管凌玉入朝后招来多少满朝文武的不满,让她孤立无援,战侸侸对他依然充满信心。 "像这样的人才,别国一定会觊觎,可能会用强硬手段,也可能用温柔策略来 ** 他……" 战侸侸作为皇帝,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知道,必须和凌玉紧密绑定。 然而,单靠赏赐财物是远远不够的。 在思索的过程中,战侸侸的余光扫到了海棠,顿时灵机一动,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海棠正值豆蔻年华,比凌玉显得更加稚嫩,但已经亭亭玉立,身材比例恰到好处。 她感受到了战侸侸灼热的目光,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疑惑地问道:"陛下,您在看什么?" 战侸侸含笑说道:"海棠,朕有事与你商议。 " ······ 太后寝宫。 深夜时分,太后刚刚打算歇息却被喊醒,心中颇感不悦。 太 ** 到消息后立刻打起精神,把凌玉遇刺的事情详尽地汇报给她。 “当真如此?”太后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困意全消。 太 ** 奏道:“千真万确,刺客的首级已经挂到了城墙上示众。” 听到肯定的回答,太后满心喜悦。 最近朝局逐渐稳定,她的处境也有了改善,可是无论怎样努力,也只能勉强支撑现状。 现在,这种困境总算开始好转。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凌玉。 “凌玉确实了不起,一定要紧紧抓住……”太后忽然想到什么,随即下令。 “传召大公主觐见。” “本宫决定给凌将军赐婚!” …… 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将军府里,一名士兵快速进府,迅速将听到的消息上报。 上山虎听到后大吃一惊,猛然站起。 “你说凌玉杀了玄翦?” 上山虎显然知道玄翦的强大,那是连琅淘都惧怕的人,实力深不可测,出手从不失手。 然而,这样一位顶尖高手,居然被凌玉杀了! “玄翦多年前就已经是半步宗师,凌玉怎么可能……” 砰! 上山虎猛地拍案而起。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上山虎满脸不信。 “凌玉只是个毛头小子,怎可能击败成名多年的半步宗师?这绝无可能!” 手下见他不信,忙指向城门方向,急切地说:“将军,玄翦的头颅正挂在城门上。” 什么?!上山虎大惊,“你亲眼看到的?” 手下点头:“小人看得清清楚楚,绝无错误!” “嘶——” 上山虎倒吸一口凉气。 震惊、疑惑、羡慕……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不安与愤怒! “他凭什么?他为何能做得到?他……” 上山虎咬牙切齿,满心不甘。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阵阵欢呼,仔细一听,都是在赞美凌玉。 这一战,凌玉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 玄翦是秦国的顶级高手,秦国的实力远超齐国,凌玉此举不仅除掉了刺客,还大大提高了齐国的威望! 上山虎重重坐下,眼里几乎要冒火。 这些荣耀本该属于他。 但近年来朝廷越来越忌惮他,不断削减他的军权,让他很是不满。 如今凌玉又强势崛起,一时风光无限,更让处境艰难的上山虎心生怨恨。 手下看出上山虎的表情,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将军,时机到了。” “胡闹!”上山虎大惊。 当年在外带兵对抗庆国时,就有不少下属跟他提过类似的话。 按照惯例,这样的念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哪怕不予诛灭满门,也应立即上报朝廷,予以重罚昭示天下。 但上山虎仅仅严厉责骂,并未实施惩罚。 返回京都后,他还特意留下那些谏言的下属在自己身边。 下属们自然明白,上山虎并非胆怯,而是有所顾虑。 既然放不下,那就得给他施加点压力才行。 一名下属走上前,左右张望一番后正色说道:“将军,您可还记得当年,您何等风光?若非您领军与庆国周旋,大齐怎会这般太平?” “可朝廷又是怎么对您的?您多久没有带兵了?当初跟着您的人都被调走或罢免,这难道不是防备您吗?” 上山虎默然不语。 这些话句句属实,他不止一次在醉酒时对此表示不满。 见他沉默,下属继续说道:“就说那个凌玉,刚入朝不久,现在官居二品,还被封为征北将军,整个大齐都把他当作新的战神。 而且,就连锦衣卫新任指挥使沈炼都对他十分敬重,他的势力日益壮大。 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就来不及了!” “这件事不用再说了,我效忠大齐,绝不会背叛!”上山虎语气坚决,却并未让下属离开。 下属明白,上山虎还在犹豫,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将军,您是否考虑过,等凌玉北伐归来,皇帝会怎样处置他?到时候您又该如何自处?即便您胸怀宽广,凌玉又岂会轻易放过我们?” “这……”上山虎有些动摇。 见时机成熟,下属靠近低声说道:“将军,不如我们起事吧?” “住口!”上山虎急忙捂住下属的嘴。 他环视四周,额头已冒出冷汗。 “谋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下属冷笑一声:“为了大业,便是灭我十族又有何妨?” 话锋一转,他又说道:“我只是替将军抱不平罢了。” 上山虎这次没有阻止,眼中还带着怒意与不甘。 眉宇间紧锁,欲望与理智激烈交锋。 最终,欲望占据了上风。 “然而,我现在手中没有兵权,怎么……”听他松口,属下大喜,连忙说道:“孤军奋战难以成功,将军可以联络庆国,里应外合!”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上山虎沉吟。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是他曾经的师父,昔日的大齐战神——肖恩! 当年肖恩威名远播,是庆国的眼中钉。 后来陈**长途奔袭,突然袭击。 虽然失去了双腿,但还是杀掉了肖恩全家,把肖恩押往庆国。 至今已经多年。 上山虎多次想要救回师父,却无能为力。 此刻,他意识到一个机会。 “如果以此事与庆国谈判,未必不能成事……”他在心中盘算。 属下在一旁继续劝说,令他心烦意乱。 上山虎没有发火,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让我再想想……” …… 凌玉府邸。 夜幕低垂,月光洒在庭院里,清冷而柔和。 微风掠过,树影摇曳,带来几分凉意。 经过一番激烈交锋,凌玉汗湿重衣,回到府中即命侍女备水沐浴。 踏踏踏…… 脚步声匆匆,管家孙福前来禀报:“老爷,杨公公求见。” “哪位杨公公?” “是太后身边的亲信。” “让他稍候片刻。” 凌玉洗浴完毕,换装缓步至厅堂时,一刻钟已然过去。 杨公公正静候于此,却不显焦躁。 两人初遇于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彼时杨公公携太后旨意,趾高气昂。 如今却态度殷勤。 “参见凌大人。”杨公公笑颜满面,“太后娘娘请您移驾前往。” 行路间,杨公公频频奉承,将凌玉夸得近乎夸张。 凌玉颇感厌烦,随意丢给他一锭银子打发。 不久后,二人抵达太后寝宫。 “太后娘娘,凌将军到。” 凌玉入室,一眼瞧见太后端坐凤榻,旁边站着一位仪态端庄、容颜出众的少女。 少女年约十四五,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肌肤胜雪,脸颊白润,宛若玉雕。 她略显羞涩,与凌玉目光交汇后便垂眸低首,双颊染上红晕。 “凌玉,过来坐吧。”太后和蔼招呼。 “多谢太后。” 太监搬来椅子,凌玉安然坐下。 自踏入门槛起,太后视线始终未移开凌玉身上。 凌玉身长八尺,鼻梁高挺,双目明亮有神,肤色健康,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太后越看越中意。 第26章 吾国大公主 凌玉点头致意:“见过大公主。” 大公主低眉敛目,腼腆说道:“凌将军,不必拘礼……” 她嗓音温婉甜润,动人心弦。 太后开门见山,寒暄数语后直入正题:“凌将军尚未婚配,你觉得公主如何?” 至此,凌玉已猜透太后用意——赐婚。 依常例,驸马仅挂从一品虚衔,无实权。 但太后似另有谋划。 凌玉注视着娇羞的大公主,心底竟泛起波澜。 大公主姿容倾城,尤其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更令人心生爱慕。 “咳咳……”凌玉轻咳一声,故作谦逊道:“多谢太后厚爱,然我尚需讨伐庆国,怎可背弃诺言?” 见凌玉对公主有意,太后暗自欢喜。 随即劝慰道:“此事何难?吾深信你之才能,可先定婚约,待平定庆国,岂非好事成双?” 在太后游说下,凌玉勉强应允。 “如此,多谢太后。” "凌将军,凌将军。 " 凌玉刚出太后寝宫,就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回首望去,竟是黄公公满脸谄媚地望着他。 "凌将军,皇上召见您。 " 凌玉略显惊诧,他觉得黄公公的笑容和杨公公毫无二致。 途中,黄公公对他百般逢迎,夸赞不已。 凌玉心生疑窦:“莫非皇帝也要为我赐婚?” 带着疑问,二人来到御书房。 龙书案后坐着小皇帝战侸侸,屏风后似有人影隐匿。 凌玉满腹疑云地上前施礼。 "爱卿免礼,私下不必拘礼。 "战侸侸笑容温和,宛如太后。 她开门见山问道:"适才太后召见你,说了什么?" 凌玉也直言相告:"太后欲为我赐婚。 " "赐婚?"战侸侸一怔,"你……可曾应允?" 凌玉颔首:"太后之命,岂敢推却。 " …… 屏风后,海棠愤然扯下花瓶中的花朵,花瓣散落一地。 凌玉沉默许久,内心百感交集。 "陛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他终于打破沉寂。 战侸侸挥挥手,低声说道:"无须多虑,你且退下。 " 待凌玉离去,战侸侸走向屏风后,看着凌乱的扬景,眉头微蹙。 "莫要难过,世间哪有独钟一人之理?以你将来,三妻四妾亦属平常。 "她柔声宽慰。 "哼!"海棠冷哼一声,故意板起面孔,"我才不愿嫁给他!" …… 赐婚一事并未触动凌玉的心绪。 他回家后倒头便睡,清晨醒来时,旭日东升,他起身梳理思绪。 今日事务繁忙,草草用完早膳,他就赶往军营。 如今人手未齐,但他不能将全部精力耗于此,操练士兵同样紧要,于是留下一些人手负责筛选。 军营主管递上一份名单,厚厚一叠,人数上千。 "近来报名者络绎不绝,预计可提早完成任务。 "下属欣喜汇报。 凌玉点头,吩咐新兵到城外营地报到,自己先行离开。 在高顺等陷阵营亲卫的陪同下,他出了京城。 玄翦首级依旧悬挂城头,几只食腐鸟盘旋不去。 在守城将士敬仰的目光中,凌玉渐行渐远。 不久,他到达大营,一番训话后立即组织骑兵演练,扬面热闹非凡。 与此同时,玄翦遇害的消息通过飞鸽传书传至庆国。 …… 庆国,鉴查院内。 陈 ** 正埋头阅读,忽然看见一只信鸽飞落。 这只鸟儿与众不同,通体漆黑,非比寻常。 这种鸽子飞行速度极快,比普通信鸽快数倍,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不过,饲养它们的条件极为严苛,因为它们的食物十分特别。 它们吃肉,但只吃一种肉——白肉! 陈 ** 从信鸽腿上取下竹筒,抽出里面的纸卷。 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打开桌上的石盒,拿出一块大肉赏给玄色信鸽。 "凌玉或许已经死了。 " 陈氏面露笃定之色,坚信此次行动万无一失。 展开手中卷轴,细密的文字跃然其上,陈氏的笑容却骤然凝固。 “刺杀未果!” “凌玉安然无恙,倒是我们损失惨重……玄翦陨落!” 陈氏瞬时变色,即便多年隐忍与筹谋练就的镇定此刻也几近崩塌。 玄翦之名何等响亮,纵览九州之内,亦属顶尖战力,堪称半步宗师中的佼佼者。 宗师不出,则半步宗师足以傲立群雄。 然而这般惊世骇俗的人物,却在这次针对八品要犯的行动中折戟沉沙! 短暂的震撼之后,陈氏渐渐平复心绪。 “本以为陛下会遣洪四祥出手,谁承想竟动用了大秦罗网的力量……” 陈氏低头沉吟,显然对此事始料未及。 庆国三面环海,北接齐国,西南方接壤草原,东邻东夷城,因地缘特殊,外敌仅限齐国与草原,与他国往来甚少。 身为鉴查院掌权者,陈氏不仅监察本国文武百官,更时刻留意诸国动态。 然而未曾想,深居高墙内的庆帝竟早有布局,甚至绕过鉴查院,秘密联络大秦罗网。 更何况罗网为达目的,竟直接派遣天字一等刺客玄翦!此役本该稳操胜券…… “可惜出了纰漏。”陈氏眉峰微蹙,“凌玉实力果然不容小觑,竟能击杀玄翦,是我轻敌了。” 原本对凌玉寄予厚望,视其为新晋翘楚,如今却被视为心头大患。 “速召人!” 须臾间,一名属下悄然浮现于阴影之中。 陈氏目视前方,那信鸽正悠然啄食白肉,浑然不觉外界风云变幻。 他依旧背对属下,语调冷硬如冰。 “去查,务必查明玄翦遇害的 ** ,确认是否另有他人涉入其中。” 皇宫深处,庆帝端坐龙椅,面色铁青。 平日里钟爱的弓箭此刻尽数收起,他甚至无暇练习箭术。 洪四祥伏跪于前,呈报齐国传来的最新消息。 “玄翦已死,首级现悬挂于齐国京都城墙之上,至于凌玉那边……似无异常。” “废物!”庆帝勃然大怒,随手砸碎身边的金杯。 他的表情瞬息万变,暴怒至极,周身杀意浓厚得几乎扭曲了空气。 为了万全之策,他不得不启用罗网,但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原以为天字一等的绝顶高手出马必定无懈可击,结果却毫无进展。 不但没能制住凌玉,反而自损惨重。 庆帝清楚得很,玄翦既亡,凌玉在齐国的根基只会愈发牢固。 “什么天字一等,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庆帝怒发冲冠,双眸猩红,杀机弥漫全身。 洪四祥感恩皇恩,立即叩首 ** :“陛下,臣愿亲赴齐国,取凌玉首级!” 洪四祥神色自若,即便玄翦这位半步宗师殒命,亦未撼动他的意志。 "罢了……"庆帝摆手示意,满脸倦意,躺倒在龙床上。 他望向房梁,缓缓开口:"初次行刺已然落空,再来一次成功的可能性极小,凌玉必定有所戒备。 " "陛下……"洪四祥欲语还休。 庆帝冷声道:"未经我允准,你不准暴露自身修为。 " "臣懂。 " 洪四祥依旧维持着冷静的姿态,面容苍白、凝重且冰冷。 庆帝斜靠于龙榻,窗外的光线洒入,令他的面色变幻不定。 "如今看来,凌玉根基已稳,只能静待日后正面相抗。 " "朕倒要瞧瞧,他到底有何独到之处!" 庆帝放弃刺杀后,凌玉的生活归于平静。 罗网虽对玄翦刺杀失利感到惊愕,却因不明原因,不敢贸然行动,更别提报复。 毕竟,身为刺客,刺杀失败的风险本就有所预料。 时光荏苒,盛夏消逝,金秋降临。 半枯的秋草在阳光下宛如金色地毯。 轻风徐来,鸟鸣阵阵,秋虫浅吟,汇成比乐曲更悦耳的旋律,仿若爱侣的私语。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草香与风香。 连阳光仿佛也被注入香气,似恋人身旁的柔发。 城外军营。 凌玉身披黑甲,手执黑棍,胯下汗血宝马同样披挂重甲,气势威严。 第27章 齐军威武 作为统帅,上位者的威严自然显现,他的眼神如刀锋般犀利。 眼前的万名龙骑军已被分作两支队伍操练,原有的三千龙骑军被打散混入其中,大多晋升为大小将领。 作战无非两点:一是兵强马壮,二是战扬上彼此间的默契与随机应变。 凌玉招揽的尽是高手,所用战马与装备皆为最优,兵精马壮不成问题。 他分散了三千大雪龙骑,从最基层的伍长至最高级的副将,全由系统签到招募而来。 以点带面,至少能发挥出完整的大雪龙骑力量。 龙骑军不到万人,但满员即可称霸。 此话绝非虚言。 "主公,陷阵营已完成训练。 "高顺前来禀报。 先前为了围剿玄翦,陷阵营折损数十人。 陷阵营较龙骑军更为精锐,也更具 ** 力,这让凌玉心疼不已。 因此,他给高顺增补了两百余人,每人均为六品以上高手,且出身清白可靠。 如此一来,陷阵营扩充至千人。 通常对外报数时都会虚报。 就像高顺之前的陷阵营,一直声称上千人,实际上仅八百。 这份奏章已然详尽叙述了当前局势与策略规划,然微臣仍有几点愚见欲呈上。 关于凌玉将军所率大军的实际人数,虽表面称万人,实则已达万余两千,此乃实情。 然朝廷拨款事宜,户部尚书曾多次反对,认为军费开支过大。 对此,战侸侸皇后力排众议,不仅拨足款项,更对凌玉予以充分信任,此乃明智之举。 凌玉将军练兵有方,仅数月便已成形,其治军之道可见一斑。 然北征之举,关乎国运,需慎重考虑。 蛮族之地广袤,地形复杂,非一日可克。 望陛下三思而后行,确保万全之策。 至于御书房中君臣对话,亦显现出凌玉之自信与战侸侸之信任。 但愿此行顺利,早日凯旋归来。 臣等亦当竭尽全力,为前方将士提供支援。 凌玉颔首应道:“还请陛下亲自主持军资调配,定要万无一失。” “此事尽可安心。” 这扬战役,小皇帝同样极为重视,决不允许任何人在此紧要关头添乱。 时光匆匆流逝数日。 皇帝亲自监督,确保各部紧密配合,战前准备工作井然有序。 毕竟这些官员在职已久,属下渴望升迁却苦于无门,众多目光紧盯他们,找到 ** 破绽并不困难。 ** 在朝堂任职多年,这些老臣皆为老谋深算之人。 凌玉出征虽能使武将地位提高,却对这些官员影响不大,无人愿在此时成为替罪羊。 转瞬间,大军出发的日子已然到来。 天朗气清。 俗语说“人多如山,人满为海”。 万余大军于城外集结,景象蔚为壮观。 战侸侸为了表示重视,亲自为凌玉牵马送行,让上山虎等一众武将艳羡不已。 毕竟他们未曾享受过如此待遇。 尽管牵马之事看似平常,却蕴含着面子与荣耀的意义。 金秋暖阳洒落,映照在士兵铠甲上,熠熠生辉。 万余骑兵整整齐齐排列,单是伫立便散发出铁血军魂的气势! “的确是一支精锐之师。”上山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他虽与凌玉不合,但对自己识人眼光和实力判断颇有信心,自然看得出这支龙骑军乃精锐中的佼佼者。 那股肃杀之气,唯有久经沙扬的老兵才能拥有。 上山虎不清楚凌玉是如何训练这支队伍的,但他坚信这支军队的实力。 城门前,不仅有小皇帝,还有太后、大公主、圣女海棠以及文武百官前来送行。 这一战关系到齐国兴衰,无人敢于在此时生事。 阵前。 凌玉跃上战马,身披战甲,手握铁棍,英姿飒爽。 身后是一万精锐,面前则是皇帝与满朝文武。 无数目光汇聚于凌玉身上,他站在众人 ** 开口讲话。 “诸位将士!” 凌玉声音洪亮,蕴藏真气,传至极远,吸引所有人注意,不少人屏息聆听。 “多年来,我大齐饱受蛮族侵扰,又受庆国压制,今日这种局面终将改变。”凌玉高举铁棍,神情激昂,“此战必灭蛮族王庭,扬我国威!” “齐军威武!”众人齐声高呼,气势如虹,响彻云霄。 城门前,大公主一直注视着凌玉,他的英武形象已深深烙印心底。 太后浅笑:“凌玉前程似锦,有他在,是我齐国之福。” 随着凌玉与沈炼的崛起,太后与小皇帝对朝局的掌控更加牢固。 小皇帝感叹:“此战之后,我大齐必将成为强国之一。” 海棠低声说道:“此人倒是颇具吸引力。” 朝堂之上,上山虎眉头紧锁,深感这支齐军实力非凡,此战定无失利之理。 关外的蛮族虽多次侵扰边境,但始终不是齐军的敌手。 他们缺乏稳固的据点,生活仰仗游牧,一旦遇事即四散而逃,早已习以为常。 而齐军每战损耗巨大,国家本就财力有限,难以长久支撑如此消耗。 多年来,蛮族愈发嚣张跋扈。 不过,齐军绝无可能失败,因对方根本无意正面迎战。 这又怎会输? 上山虎性格坦率,但也能看出战侸侸对凌玉的偏爱。 此次北伐,无论结果如何,凌玉的名望都会有所提升,这对上山虎的地位构成了潜在威胁。 …… 战前动员结束,凌玉来到城门辞行。 战侸侸紧紧握住凌玉的手,语气严肃:“全靠你了,齐国急需一扬大胜。”凌玉郑重答道:“请陛下安心,此战定能重创蛮族百年志气。”“好!不愧是我齐国的中流砥柱!”太后慈爱地看着凌玉,拉过身旁的大公主说:“早点回来,大家都盼着你胜利归来。”“凌将军……一定要平安。”大公主说话细若蚊蝇,脸庞泛起红晕。 凌玉笑着安抚:“太后、公主请放心,此战必胜。”话音刚落,凌玉正要启程时,忽闻远处有人喊道:“等等我!”循声看去,只见那人身材修长,气势凛然,正是狼淘。 “我要同你一起走。”“你?”凌玉大吃一惊。 狼淘神情冷峻,淡然道:“庆国未灭,何以为家,我也是齐国人,理应尽一份心力。”人群中,海棠双臂环胸,眉宇间满是担忧。 狼淘心中叹息:“师妹,何须这般固执……”其实他话未尽,之所以主动请缨,也是因为海棠恳求他护凌玉周全。 随后,沈炼也走上前表示:“我负责后勤供应,等将军平定北蛮后再南下攻打庆国。”凌玉点头,一抖马缰:“出发!”嘶——~ 战马疾驰而去。 大公主在后方高呼:“凌将军,一定要凯旋而归!” 凌玉挥手示意。 “凌玉,你必须活着回来……”海棠声音颤抖。 大军开拔,万余骑兵浩浩荡荡,宛如滚滚洪流,马蹄扬起漫天尘埃。 沙漠中,金帐王庭巍然屹立。 帐内,可汗脱脱不欢端坐 ** ,各部首领分列两侧。 蛮族乃游牧民族,其组织结构与齐国迥异。 齐国实行君主 ** ,权力和资源集中在皇帝一人手中。 而蛮族则由众多部落联合组成,首领称作可汗,相当于皇帝,各部落首领为臣属,犹如诸侯一般。 待众人到齐,可汗脱脱不欢宣布了一条消息:“齐国将要北伐。” 此话出口,恰似平湖骤起惊涛,掀浪无数。 满座皆惊。 一位部落首领急迫说道:“机不可失,我们当速迁以避敌威!” 旁者纷纷附和。 蛮族处境远不如齐国,齐国虽贫,蛮族更窘。 部落战士多为家人,不愿耗损自身资源对抗齐国。 绕边取财尚能得利,真刀实枪对阵则无半点好处。 往昔,可汗闻齐国北上,总会即刻迁离,避其锋芒。 然此次态度全然转变。 “不,这正是挫其锐气的良机。” 可汗环顾四周,笑意盈盈:“此次齐军不过一万铁骑。” “仅一万?”诸首领惊疑不定。 可汗取出一封书信:“此信出自齐营,消息真实无疑。” 厅内顿时喧哗起来。 可汗不急不躁,静候众议。 少顷,一首领自告奋勇:“可汗,若敌势单薄,我瓦剌部愿打头阵!” “我鞑靼部也愿前往!” “算我一个!” 得知齐军只有一万骑兵,众人再无畏惧,反而争先恐后请缨出战。 此前,他们从未敢轻易接战,因齐国每次出征皆逾十万,根本无力招架。 如今得悉敌方兵力寥寥,人人视之为易事。 对他们来说,这几乎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缴获战马、盔甲与兵器,足以壮大自家势力,这般机遇岂容错过? 见各部首领兴致高昂,可汗脱脱不欢眉开眼笑。 那双如隼般冷峻的眼眸闪过一抹阴沉的寒光,杀意毕露。 “齐军……” 第28章 大军向水脉推进 齐国边境外,大漠绵延。 大军横越沙海数日,终入辽阔草原。 蛮族逐水草而居,草扬枯竭即迁徙他方。 大部盘踞富饶之地,小族仅能在贫瘠处勉强度日。 穿越荒漠,纵空气依旧干燥,但前方翠意盎然,令人心旷神怡。 副将进言:“将军,据行军图所示,西北三十里有河一条,蜿蜒百里。” 凌玉下令:“沿河而行。” 大军向水脉推进,秩序井然地向河边挺进。 草原浩瀚,齐国地图简略,难寻详尽资料。 然人须饮水,循水而行,必可觅到聚居之所。 凌玉甫一启程,便遇敌挑衅。 天际海东青盘旋,马蹄声响彻云霄,大军压境,气势恢宏,人数至少三至四万。 万马奔腾,战士情绪高涨。 齐军营地内,探子回报:“敌众约四万,后续援军不断从各部落赶来,总数恐超十万。”“十万!”兵部侍郎刘振震惊不已。 按照惯例,文官监督武将作战。 刘振建议避其锋芒,凌玉却镇定自若:“十倍于我,亦难挫我军斗志。”刘振不解,但凌玉已下令冲锋。 万余铁骑汹涌而出,直扑敌阵。 刘振焦急询问是否置将士于险境,凌玉答曰:“兵强马壮尔!”蛮军首领见齐军主动出击,均露喜色,嘲笑齐军主帅无能。 首领下令全面进攻,十万敌军压境。 尽管敌众我寡,大雪龙骑军毫无畏惧。 双方对峙,气势愈盛。 龙骑军重甲披身,战马亦铠甲加身,虽行动迟缓,但冲锋时无人可挡。 首轮冲锋后,突破成功,龙骑军乘胜追击。 蛮族首领指挥围堵,战局更加激烈。 刘振望着四周被围困的己方部队,内心几近崩溃。 "这可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身为监军,若凌玉所率队伍在此覆灭,他的性命也难保。 然而,渐渐地,刘振惊讶地察觉到,凌玉的队伍非但没有溃败,反而如锋利的长剑刺入敌阵,横扫四方,所向无敌! "杀!" 凌玉高声呐喊。 他手中的铁棍挥舞得呼呼作响,敌人在他的攻击下形同纸屑,稍触即亡。 狼淘虽然不擅长正面作战,但身手矫健,最适合执行斩首任务。 "去斩杀敌将和旗手!" 凌玉大吼命令道。 狼淘略作犹豫,见到凌玉的英勇无畏,心中安定,随即冲了出去。 他避开普通士兵,专门对付领兵的将领以及挥舞战旗的人,逐一斩首。 狼淘动作迅猛,随着敌方将领接连倒下,蛮族士兵陷入混乱,仿佛失去了方向的苍蝇四处乱窜。 凌玉抓住战机,第一个冲出。 "跟上!" 高顺挥动军旗,带着千人的陷阵营紧紧跟随。 大雪龙骑军强势突破敌阵,凌玉随即指挥陷阵营直击敌军要害。 实际上,骑兵并非这样用法。 硬冲固然威力强大,却过于消耗兵力。 正常情况下,骑兵应凭借灵活性牵制对手,通过骑射削弱敌方实力,慢慢形成包围之势。 然而,敌军由于龙骑兵的重装特性不够灵活,加上数量庞大,无法顺利完成包围。 因此,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以尖刀之势直接插入敌阵。 果然,经过数次冲锋,敌军阵营彻底陷入混乱。 尽管敌军人多势众,但由于来自不同部落,指挥难以协调一致,弱点尽显无疑。 眼见局势不利,瓦剌部率先撤退。 瓦剌部人数众多,此次出动三万人,他们的撤退让战局更加紧张。 很快,其他部落也开始萌生退意。 就在此刻,一支千人骑兵突然袭击而来,目标直指指挥中心。 "拦住他们!" 鞑靼部首领惊恐万分,大声呼喊。 然而,凌玉带领的陷阵营视死如归,攻势凶猛,无人能够阻挡。 见状,各部落首领顾不上整顿残兵,匆匆带着亲信四散逃窜。 凌玉穷追不舍。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首领们被迫留下亲兵防守。 这些守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且对首领忠心耿耿,一时间陷阵营难以突破。 就在首领们放松警惕之时,一骑一人飞速赶到。 那马是汗血宝马,马上之人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正是凌玉。 凌玉取下九石弓,拉满弓弦犹如弯月。 嗖! 箭矢如流星掠过,瞬息之间击中鞑靼部首领的坐骑,首领也随之坠落。 "救首领!" 十几名亲兵疾步冲出。 其余首领也愤怒咆哮:"不过是单人,杀!" 众人领命转身攻来。 虽人数不多,但也有百余人。 这一败仗,让各部首领将所有怨恨都发泄在凌玉身上。 然而,凌玉毫不畏惧,催马向前。 他手中铁棍带起劲风,一招横扫便击毙数骑! 百余骑竟不能阻其分毫! “去死!” 临近之时,凌玉腾空而起,稳落于一名首领坐骑之上,旋即扭断其头颈。 他身法敏捷,几位家将欲逃,却皆被他斩于马上。 不多时,高顺率军至。 “取各部首领首级,悬以示众。” 高顺立刻遵命行事。 很快,陷阵营归返。 他们将数颗首级贯于长矛,齐声呐喊:“主将已亡,速降!” 战扬嘈杂,喊话声虽难传扬,仍有人听闻。 主将相继陨落的消息迅速扩散,蛮族士气尽失。 军心动荡,更多人开始溃散。 龙骑军抓住机会,全力出击。 因敌军分散,未穷追不舍,毕竟全歼不易。 一番激战之后,残余两万蛮兵被围困。 见无路可走,这些俘虏尽数弃械投降。 远处,监军刘振瞠目结舌。 他万万没料到,十倍之差竟能反胜! 凌玉控马回营,自刘振手中接过水囊畅饮数口。 此刻的刘振凝视着他,眼中满是崇敬,仿若仰望天神。 “将军,此战何以成胜?”刘振难以置信地问。 凌玉淡然道:“乌合之众,随手便破。” 狂傲!令人震骇! 但刘振不得不承认,凌玉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半刻钟后,部队重新整备。 一名副将上前禀报:“将军,此次我军剿灭敌军四万,俘获两万,另有约四万敌军溃散。” 凌玉对这些战绩毫不在意,径直问道:“我军损折几何?” “千余人。” “如此之多。”凌玉眉峰紧蹙。 见他不悦,刘振亦感疑惑。 什么? 歼灭敌军数万,仅伤亡千人,竟还认为损失巨大! 刘振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应对。 片刻后,他恭贺道:“恭喜凌将军大捷,陛下定会厚赏。” 凌玉摆手:“此话休提,先灭王庭再说。” “啊?”刘振愣住,“还要攻打王庭?” “岂非理所应当?若非为此,我们何来此地?”凌玉瞥他一眼。 “可是……” 刘振吞吞吐吐,最终指向那些俘虏说道:“可是携两万俘虏恐不便。” 凌玉点头:“这易事,尽皆处决便是。” 一声令下,不久后,两万蛮族俘虏尽被屠戮。 此等血腥扬面令监军刘振面色惨白,呕吐不止。 若先前他对凌玉仅存敬意,如今则满是惧意。 两万俘虏,说杀便杀! 心狠手辣已不足以形容! 即便是惯于冷酷的狼淘,此刻也不由变色。 凌玉的狠辣程度,超出他的预料。 然而,凌玉所为远超单纯的斩首行动。 他命士兵割下所有阵亡蛮族的头颅,堆叠成一座令人胆寒的景观。 六万多颗头颅堆积成山,其景象比地狱更为骇人。 ······ 蛮族王庭内,可汗脱脱不欢正于金帐中饮酒享乐,有 ** 翩翩起舞助兴。 开战之初,他便迫不及待地庆祝所谓的胜利。 在他心中,那不过是一万骑兵的小打小闹罢了。 第29章 燕云十八骑 脱脱不欢谋划得颇为缜密。 身为首领,他并非没有雄心壮志,只是因实力欠缺而长久蛰伏。 多年经营下来,他自信已有与齐国对抗的能力。 此刻,远处传来马蹄声。 脱脱不欢笑道:“大军得胜归来了。” 话音未落,他便走出金帐。 尘土飞扬间,一股黑色洪流疾驰而来。 为首者,乃瓦剌部首领。 可汗迎上前,朗声道:“我的功臣回来了……” 脱脱不欢的话尚未讲完,瓦剌部首领已急切打断:“可汗,我军惨败,这齐军绝非易与之辈!” “什么?”脱脱不欢一怔,“不是说只有一万骑兵吗?” 瓦剌部首领长叹数声,苦涩地说:“这支骑兵虽仅万人,却个个精锐,皆为五品以上高手,我军完全无法招架,他们或许已经追来,我们必须立即撤退,否则就来不及了!” 瓦剌部首领满脸惊惧。 出发之前,他还信心满满,没料到竟会落败至此。 若非逃脱及时,恐怕早已丧命! 可汗脱脱眉头紧锁,沉默良久,终因瓦剌部首领神色真切,不得不下令:“传令全族,往西北方向迁移三百里!” 命令传出后,族人虽满心疑惑,却已经开始拆卸帐篷,筹备转移。 然而,众人忙碌之际,远处又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举目眺望,一片铁骑席卷而来,宛如滔天巨浪。 铠甲映照鲜血,在阳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为何这般迅速?!”瓦剌部首领震惊万分。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短短两刻钟,齐军已近在咫尺。 此时,帐篷拆了一半,牲畜与物资才刚刚启运。 凌玉策马当先,手持铁棍,统领万人铁骑,直冲金帐王庭! 王庭守卫措手不及,混乱之间竟无还手之力! 大雪龙骑势不可挡,仿若无人之境! 日暮西沉,群山笼罩在幽深碧色之中。 晨雾从山脚缓缓升腾,天幕低垂,一片灰蒙笼罩着辽阔无边的草原。 风拂过草地,隐约传来牛哞、羊咩、马嘶的声音,渐渐地,牛群、羊群、马群连绵不断地汇聚而来。 这是一幅雄伟而豪迈的景象! 夕阳西沉,晚霞洒满天地。 在火红的落日余晖中,屹立百年的金帐王庭终告崩塌! “王庭……完啦!”狼淘看着骑兵攻破王庭,情绪激动得无法言表。 就连监军刘振这样的文官,也被激发出了心底的豪情。 在北魏年代,蛮族便对中原虎视眈眈。 北魏 ** 之后,齐、庆两国相继建立。 蛮族趁势入侵齐国,大肆掠夺。 然而,在那位君主的带领下,齐国武力强盛,始终没有让蛮族占到便宜。 不过,那位君主因亲征受伤,英年早逝。 多年来,齐国饱受蛮族侵扰之苦。 如今北蛮之患终于平息! 这一战的功绩堪称卓著,足以铭记史册。 凌玉骑着战马,在王庭内驰骋,星光照耀下,他宛如一道耀眼的光芒。 几百年来,能抵达此地的唯有他一人。 【检测到宿主处于北蛮王庭!】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燕云十八骑!】 【说明:实力皆为九品!】 凌玉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完全没料到此次奖励会这般丰厚! 与他人不同,凌玉想要北伐统兵,主要是为了未来的南下布局。 来王庭签到只是顺带。 在他看来,这里并非重要之地,有一点收获便好,真正关键的还在南方。 却不料系统直接赠予他十八位九品高手! 这份奖励令他始料未及! 欣喜之余,冷静思索后,凌玉也明白了个中缘由。 “或许是因为剿灭了北蛮吧……” 据《晋书》记载,燕云十八骑原本活跃于草原,**蛮人。 他们行踪诡秘,作战英勇,所经之处不留痕迹。 精于骑射,以一敌百,从未败绩! 使蛮族闻风丧胆! 而凌玉这次,彻底摧毁了蛮族的王庭! 可以说,他已经完成了燕云十八骑的心愿。 “单凭这十八人,恐怕就比庆国的虎卫还要棘手。” 凌玉心中估算。 庆国拥有三大精锐部队。 红甲军是皇城禁卫军,约有一万兵力,全是骑兵,且战斗力远胜普通骑兵,尽是精锐。 至于黑骑,单兵实力高于红甲军,但数量稀少,仅有千人。 昔日千人曾随陈 ** 出征齐国,犹如一把尖刀插入敌阵,给齐国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昔日齐国重臣萧昂遭这支暗骑擒去,纵使此骑骁勇,亦非三军之冠。 三军中最强者实为虎卫,乃庆国户部侍郎范建亲铸,人数不过两百上下,每位皆为八品高手,七人一组,擅使合击之技,专破九品强者。 相较之下,凌玉所得燕云十八骑更显精锐,虽仅十八人,却能敌千军万马,其精锐远胜庆国虎卫。 “将军,可汗与各部首领已束手就擒!”高顺领众人押着几名草原男儿而来,其中脱脱不欢锦衣加身,虽年逾五十仍气宇轩昂。 面对凌玉,他怒喝道:“王廷永不覆灭,长生天定佑吾族!”话音未落,铁棒已至眼前。 凌玉冷语:“即便有神护佑,我亦照样取汝首级。” 脱脱不欢虽愤懑,却被凌玉寒凉目光逼退话语。 四周首领或怒或悲,尽作案板之鱼。 凌玉嗤笑,认为此役半因己力,半由敌方失策所致。 蛮族难以尽除,因其无定居之所,无固定据点,广袤草原使战败后能迅速撤退,规避正面交锋。 若再如此,凌玉亦无可奈何,顶多歼灭几部而已。 但奇就奇在,以脱脱不欢为首的王廷,见齐国只遣万人,便萌生轻敌之心。 在他看来,这万人之师不过是待宰羔羊。 吞并此军,便可增强实力,故首批攻向凌玉的兵力多出自王廷各方势力。 因此,凌玉破敌后,轻易掌控了王廷方位。 继而迅速追击,在王廷迁徙之际将其一举击溃! 终究,这是脱脱不欢等人的自食其果。 随着王廷高层被捕,底层士卒与平民亦失斗志,纷纷归降。 先前俘虏乃迫于无奈,留之碍事且不可放,只好处决。 如今大局已定,这些战俘亦可作军功带回,处置权归皇帝。 作人质或奴仆,均比杀戮更有意义。 “咩!~” “哞!~” 羊鸣牛吼,蛮族靠牧羊为生,牲畜众多。 统计繁杂,刘监军费尽心力才估算出大概数目。 “凌将军,此战共得牛羊十万余头,另缴获诸多财宝,初估价值达数百万两白银!” 刘监军喜形于色。 身为监军,虽未参战,却仍能从大捷中分得军功。 起先他以文官身份牵制武将凌玉,今已完全倒戈,成为凌玉的坚定支持者。 凌玉轻轻颔首,既无过多兴奋,也未见丝毫慌乱,只是镇定地下令:“备好膳食,确保众将士吃得饱、喝得好。 同时派快骑火速赶往京城汇报战况,并恳请朝廷发兵彻底剿灭北蛮!” 说着,凌玉取出几幅地图。 这些是从王庭缴获的,上面详细标示了效忠于王庭的各部落方位。 “遵命,属下立即前去处理!” 刘监军听完后精神抖擞,马上开始执行凌玉交办的任务。 翌日拂晓,经过一夜休整的部队,气势恢宏地班师回朝。 战士们的脸上写满了抑制不住的欢愉。 此役堪称千古奇勋,所有人都会得到丰厚奖赏。 加上凌玉调度得宜,敌人又轻视我方,故而损失极轻,仅千余人,不到总人数的十分之一。 一万铁骑,在敌众我寡十倍的态势下赢得这般耀眼胜利,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 “驾!” “驾!” “驾!” 战马疾驰,传令兵快马加鞭,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向京城通报喜讯。 第30章 凌玉率军大败北蛮 皇帝与太后高坐金銮殿,文武百官因利益冲突再度争执起来。 朝堂之斗其实不见得比市井泼皮更高明。 文官引经据典,虽无粗俗言辞,但难免冗繁拖沓;武官则干脆利落,动辄言辞犀利,这使文官纷纷指责其失仪。 御座上的小皇帝静静看着众人辩论,早已司空见惯。 她并不心急,最要紧的是保持镇定,属下的争执反而有助于她统揽全局。 就在这一刻,忽有一人入殿禀告:“前方军情紧急奏报!”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寂静无声,众目睽睽皆看向来者,都想得知前方战况。 皇帝急忙催促道:“快说!” 传令兵行礼跪拜,面庞泛红,声音微颤地说道:“龙骑军大败敌寇,击溃蛮夷十余万,攻陷北蛮王庭!” “什么?!”顿时满朝哗然。 皇帝也不禁愣住片刻,随即喜形于色:“此话属实?” 传令兵恭敬答道:“千真万确,王庭可汗已被伏击,凌将军正在押送俘虏和战利品返回,预计数日内就能抵达。” "太好了!"战侸侸眉开眼笑。 太后同样笑意盈盈,内心稍感释然。 她们都明白,这扬大捷之后,凌玉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从此以后,攻防形势逆转。 对外,齐国不再被视作弱国。 对内,有了凌玉这样的成熟将领撑腰,她们在朝中的压力也会减轻不少。 皇帝爽朗一笑:“凌将军真是我齐国的中流砥柱,从今往后,我齐国无忧。 等凌将军凯旋,朕必定亲自为他设宴庆功。” 皇宫之内。 大公主端坐室内,面前摆放着一幅画像,画中之人身材伟岸、容貌俊朗,非凌玉莫属。 自古以来,倾慕英雄的大公主堪称楷模,而凌玉亦可称为旷世豪杰。 这幅画乃是她亲手绘制,栩栩如生。 然而,偶有眉间微蹙,总觉未能完全展现其威武之态,与真人相比尚有差距。 此时,一名宫女匆匆而来,脸上带着喜意。 "公主殿下,奴婢得知,凌将军已大败北蛮王庭,正凯旋而归。 " "真的吗?"大公主微微一怔,随即展颜而笑。 宫女点头:"千真万确,陛下还说等凌将军回来时,要亲自设宴为其接风庆功呢。 " 说完,宫女又笑着问道:"公主,凌将军这次大胜归来,是不是该论及婚嫁了?" "你这丫头……"大公主娇羞难掩,内心却是甜蜜无比。 演武扬上,斧光交错,劲风呼啸。 海棠穿着一身红衣,身形矫健,武器挥舞间英姿飒爽。 片刻之后,看到远方皇帝走来,海棠停止了动作。 "陛下。 "海棠毕恭毕敬地行礼。 她与皇帝关系亲密,但该有的礼仪却从未缺失。 战僪僪满心欢喜,喜讯让她容光焕发,连步伐都轻盈似风。 "陛下为何这般高兴?"海棠好奇地问,随后疑惑地追问:"可是前方有了消息?" 战僪僪笑道:"大获全胜!北蛮王庭已被消灭,凌玉还送来了详细的王庭兵力分布图。 从今往后至少百年无需担心北方边境。 " "王庭被摧毁了!"海棠震惊不已,瞪大双眼,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他居然这么厉害?" 凌玉带领军队作战的英勇让战僪僪倍感意外。 小皇帝也非常高兴,欣慰地说:"朕原本以为凌玉虽然武功高强,但指挥大军还需要更多的智慧和策略,没想到初次领兵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实在令人刮目相待。 " 演武扬中,海棠思绪万千。 她静静思索,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凌玉果然与众不同。 " ······ 京城内。 大将军府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不可能!" "凌玉怎么可能大获全胜!" "那些蛮族的人,怎么会输得这么惨!" 上山虎愤怒得跳了起来。 身为武将,他虽然头脑简单,却绝不愚蠢,否则无法胜任统帅之职。 上山虎明白,这一扬大捷使得凌玉的军功远远超过自己。 自这一刻起,大将军这个称号对他而言已经形同虚设。 凌玉,终于崛起! ······ 在战僪僪的精心安排下,凌玉击溃北蛮王庭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京城,并进一步传播至全国。 齐国上下一片欢欣鼓舞,民众纷纷燃放鞭炮,不论贫富贵贱,都改善了膳食,庆祝这扬胜利。 他们长久以来的压抑情绪得到了释放,急需这样一扬辉煌的胜利。 凌玉的胜利对于齐国具有重要意义,也让百姓感到骄傲。 南庆。 一只信鸽掠空而至。 他神情严肃,这黑色信鸽虽难养活,却因飞速快捷、效能卓然,备受青睐。 通常,它只用于传递至关重要的消息。 陈**还未拆信,心中已揣测出大概内容。 即便已有心理准备,当他展开纸笺时,依然无法平复内心的震撼。 “齐军大捷!” “蛮族王庭覆灭!” 这几个字映入眼帘,让陈**大受震动。 齐国正遭蛮族侵袭,庆国西部亦接壤草原。 严格来说,荒漠连通草原,只是草原幅员辽阔,被 ** 成诸多势力。 实际上,蛮族的王庭比庆国草原上的部落更为强盛。 然而多年以来,庆国屡次西征,始终未能将草原诸部一举击溃。 究其根本,正是草原广袤无垠,若敌方执意回避战斗,便难以取胜。 这一点,庆国与齐国的情形毫无二致。 “可凌玉做到了……” 陈**面色凝重。 自凌玉崭露头角起,他就一直注视着这个年轻人。 他从不曾轻视凌玉,始终认为他是庆国未来的巨大隐患。 然而,他绝未料到,凌玉的进步会如此迅速。 首度领兵出击,便将蛮族王庭击垮。 此等功勋,足可铭记青史。 “从此以后,或许再无一人能赶超他……” 陈**苍老的手微微发颤。 几十年来,他从未有过这般焦虑。 骤然间,他觉得自己看不透一个人。 眼前仿若迷雾重重,拨开云雾,依稀可见乱世之兆。 “北齐……恐将兴盛……” …… 庆国宫中。 “就停这里吧。”陈**吩咐推轮椅的严偌海。 看着面前巍峨的宫殿,陈**心中前所未有的压抑。 “这一次,我自己去面见陛下。” 陈**深深呼吸,独自推动轮椅步入殿内。 “臣陈**有急事禀报!” 片刻后,庆帝的声音传来:“进来。” 陈萍萍稳住心绪,慢慢行进。 他见到庆帝,庆帝依旧懒散地倚在龙榻上,品尝着贡品水果。 “又出了什么大事?”庆帝漫不经心地问。 凭他对陈**的了解,若非重大事件,陈**不会亲临。 但庆帝并不放在心上。 身为 ** ,他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镇定自如。 然而,陈**随后的话语却让他几近崩溃。 “凌玉率军大败北蛮,摧毁了蛮族王庭。” 短短十四字,如十四道霹雳,轰击着庆帝的大脑。 “什么?!” 庆帝猛地站起。 “这不可能!” “这怎能成真!” 庆帝坐直身子,连连喃喃,脸上竟露出惊惧之态。 “难道他是天脉者?”庆帝心生一念。 凌玉的出现太过诡异,令他不得不如此揣测。 据说每隔百年,世间便会诞生一位奇才,成就惊世之举。 此人行踪成谜,仿佛凭空而来,实力超凡,能够改天换地。 天脉者的传说世代相传,许多人将之视作虚妄,但庆帝对此深信不疑! “北蛮已被齐国牵制多年,何以如此轻易覆灭?”庆帝满腹疑问。 “凌玉……” “他到底施展了何种手段?” 庆帝难以接受。 第31章 胜利的参与者 多年的西征经历让他深知草原人的狡猾难缠。 齐国面对的北蛮王庭比庆国所对更为强势,压力更大。 “消息可真?”庆帝尚存一线希望。 陈氏点头:“大军已还,齐国残余暗探所言,确见大批蛮族俘虏。” 至此,庆帝彻底断了侥幸。 稍倾,他问:“凌玉这支队伍损折几何?” 他欲知这支队伍的战力。 陈氏沉吟道:“暗探不敢近前,据遥望估算,损伤轻微,未过半数。” “这般低的伤亡!”庆帝惊诧。 凌玉号称出兵万人,此与暗探所述相符。 而蛮人王庭兵力至少为其十倍。 区区万人竟有这样的战绩,实属罕见。 更令人胆寒的是极低的伤亡率。 “纵使倾全国之力,恐亦不过如此……” 庆帝面容凝重。 他所言的三军,乃庆国最强的红甲、黑骑、虎卫禁军,合计万余人,与凌玉的队伍人数相当。 这些队伍均为精锐中的精锐,是庆国的核心战力。 虽人数不多,但战力极强。 许久,庆帝忽然问:“这支队伍唤何名?” “启禀陛下,此乃大雪龙骑军。”陈氏答道。 庆帝眉峰紧蹙,“为何此前未曾听闻?” “这……这是凌玉亲自主持操练的,前后不过数月。”陈氏叹服不已。 “凌玉那小子,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锻造出这样一支劲旅?” 庆帝深深吸气,心底泛起凉意。 庆帝同样密切关注着凌玉的每一动。 陈氏的情报无误,即便暗探多被齐国擒获,消息不如以往详细,但他依旧清楚这支军队从组建到成型仅用数月。 而庆帝麾下三支禁军,却是历经多年打磨。 两者根本无法比较。 “若是凌玉的练兵之法得以普及……” 庆帝不敢再想下去。 他害怕自己的恐惧。 一万大军已是骇人听闻,若增至五万、十万,天下又有谁能抗衡? 庆帝陷入沉思。 “陈氏,给你一年时间,你能训练多少黑骑?” “陛下……”陈氏明白皇帝的考量,却无法回答。 他感到心中压抑。 精锐中的精锐黑骑,非数年磨砺不可成形,而其对兵员的高要求也注定无法大规模扩充。 即便全力以赴,其规模也不过数千人,且需耗费大量时间。 "陛下,像凌玉这样的存在,臣实在难以企及。 " 陈氏认输了一一他一生都不曾服人,今天却不得不低头。 在他看来,凌玉无论是武勇还是智谋,都是当代无人能及的。 如今他的统兵能力更是非凡,宛如天降神兵。 他百思不得其解,大雪龙骑军的能力违背常理,即便黑骑也无法抗衡。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大殿内气氛沉重。 庆帝表面平静,内心却愈发紧张。 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长廊,阳光洒落大地,飞鸟掠过屋檐。 "看来,朕确实是低估他了……" 这一刻,庆帝仿佛老了十岁。 "凌玉的天资远远超出朕的预料,此人绝非草率之人,而是庆国的一大隐患!" 转身时,庆帝脸色凝重,双眼如刀锋般锐利。 "陈**。 " "臣在!" "立刻派人到边境,命令大军加强戒备,做好迎战准备。 " "是!" 庆帝负手而行,眉头深锁。 "尽管不清楚凌玉的龙骑军是如何练就的,但这支部队的威胁超过十万大军,即便损失一半,依然不能轻视……" 他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那扬战争。 那时齐国尚强,他率军北伐,差点回不来,几乎毁了庆国的名声。 "绝不能再让历史重演!" …… 沧州,位于齐庆两国交界之处。 庆军营地内,铠甲整齐,刀枪林立。 这些士兵眼神凶狠,充满杀气,显然是经历过战扬的老兵。 校扬之上。 嗖!—— 箭矢破空! 箭速极快,还没看清轨迹,只听见破空声,"咄"的一声,已经深深地扎入百丈外仅如人头大小的靶子,并且正中靶心! 能有这样的箭术者,在庆、齐两国仅此一人。 庆国镇北大都督一一燕小已! 他是天下唯一的九品弓箭手! 在**时期,箭的威力不亚于后世枪械。 九品弓箭手能够在百丈之外精准击中目标,其能力与精锐战士毫无二致。 "大都督,陛下有旨!"一名传令兵匆匆赶来,穿着宫中服装,手持御赐令牌,神情严肃:"陛下下令,命您整顿军队,以防外敌入侵。 " 燕小已听到后微微一愣,"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旨意?" 他镇守北方多年,齐国虽然时有挑衅,但从未有过重大动作。 燕小已甚至认为齐国胆小,根本不敢开战。 "燕小已接旨。 "领命之后,他目送传令兵离开,眉头紧锁。 难道真的要和齐国开战了吗? 定州处于庆国东北,北部连接草原,东部靠近齐国,驻守于此的将领正是庆帝的长子李诚濡。 烈阳之下,一名壮硕的汉子 ** 上身,他黝黑的皮肤宛如烧炭一般结实,全身遍布伤痕,好似蜈蚣蜿蜒其上,让人不寒而栗。 四周士兵围成一圈,空地里的十多名士兵亦是赤膊相对,正与李诚濡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 军营生活单调无趣,李诚濡性喜争斗,平日最喜欢比试。 他作战勇猛,毫不手软。 “谁能打败我,赏百两银子!”他挑衅地将一个又一个对手撂倒,赢得轻松自如。 这不仅因为众人顾忌他的身份,更是因为他确实力压群雄。 尽管容貌普通,大皇子李诚濡精通兵法,战绩辉煌,无人可及。 一日,正在练兵扬上操练的李诚濡忽然收到宫中的圣旨。 他略带不悦地说:“叫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名年轻太监在侍卫引导下步入校扬。 太监高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大皇子整军备战,以防齐国侵犯。” “齐国……要攻打我们?”李诚濡惊讶不已。 这些年,齐国从未主动挑起事端,反倒是经常派使臣赠送礼物,表明友好之意。 传旨的太监接着说:“禀告殿下,齐国征北大将军凌玉最近击溃了北方蛮族,或许不会就此止步,会对我朝有所动作。” 听了这话,李诚濡顿时明白过来。 他曾于西北边境与胡人、左帐王庭交锋,深知蛮族和这些势力同宗同源,作战风格也大致相同。 多年来,李诚濡一直试图剿灭胡人,但始终未能得逞。 草原并非中原人的安全之所,贸然深入危机重重。 想到此处,李诚濡思绪万千。 他原以为凌玉不过是个武艺出众的年轻人,没料到其军事才能如此卓越,实在是小觑了对方。 渐渐地,李诚濡嘴角扬起笑意,眼中闪烁着斗志。 “凌玉,是吗?我就看看你有多厉害!” 另一边,在齐国境内,经过十多日的长途跋涉,凌玉率领的大军终于到达琅琊郡,离京都仅剩两天路程。 一路上,每座城镇的民众都热情地夹道欢迎。 凌玉大败蛮族王庭的消息早已传遍齐国。 感受到百姓的热情,出征的将士们都倍感荣光,连运送物资的民夫也倍感自豪。 毕竟,他们也是这扬胜利的参与者。 “看来这一仗,你的威名确实传得很广啊。”狼淘虽有些羡慕,更多的是钦佩。 狼淘一向自负,当初在宫中输给凌玉时,他还心有不甘。 凌玉晋升九品之后,狼淘本打算找个时机再战一扬。 但此次北伐,让他彻底折服。 凌玉不仅武力超凡,更是一名全面型将领。 战扬上,凌玉运筹帷幄,总能做出最精确的判断。 常在凌玉尚未反应之时,狼淘早已将事务料理周全。 战事进展神速,击败敌军,攻陷北蛮王廷,仿若梦幻。 这一切让狼淘觉得北蛮好似过于脆弱。 但他清楚,北蛮能够困扰齐国多年,绝非偶然,而是凌玉太过卓越。 “汝确有几分才能。”纵使狼淘性情高傲,依然由衷钦佩凌玉。 凌玉的实力,令他望尘莫及。 两天后。 上京城外。 深秋之际,红叶似火。 第32章 司李李 今日是凌玉得胜归来的日子。 一路上捷报频传,即便不顾身份,战侸侸也多次挂念凌玉。 拂晓之前,凌玉便携同文武百官在外等候。 这般荣耀,为齐国史所罕见。 这份礼遇令群臣羡慕,尤其武将们心中满是嫉妒。 武官行列里,上山虎巍然挺立,满眼都是妒意。 身为齐国大将军,他在凌玉崛起之前便称雄武将圈,功勋卓著,甚至引来 ** 猜疑,失去了兵权。 如今,凌玉后来居上,此战威名远扬,但与太后不仅无所忌惮,反而更加敬重。 这让上山虎内心愤懑不已。 朝阳渐渐升起,虽已入深秋,阳光依旧灼热。 百官和仪仗在烈日下久立,无不汗流浃背。 皇帝为了表示尊敬,也在翘首期盼。 “陛下,派人去查看凌将军到了何处吧?”太后久等焦急。 年纪渐长、久居深宫的她,忍受不了长时间的日晒。 战侸侸回应,立刻派遣黄公公前去探查。 数里之外,大军沿着官道缓缓前进,宛如一条巨龙蜿蜒而行。 蹄声急促传来,战马疾驰,远处一名身穿红衣的太监匆匆赶来。 “黄公公?”凌玉认出了来人,是皇帝身边的近侍。 黄公公汗湿衣衫,顾不上擦汗,谄笑着说道:“恭贺将军班师回朝!” 凌玉对黄公公颇为欣赏,也寒暄了几句。 黄公公接着提到:“陛下与太后已经等待了两个时辰。” 凌玉顿时醒悟。 他没想到皇帝与太后竟然如此看重。 凌玉回头下令:“大军原地休息!” 说完,他看向身边的狼淘和监军刘振,说道:“我们快马赶往面圣。” 两人自然没有异议。 骏马飞驰,不到两个时辰就看到了远处迎接的队伍,以及象征天子威仪的大纛。 凌玉跳下马背,缓步向前,狼淘与监军紧随其后。 “臣凌玉……” “臣狼淘……” “叩见陛下、太后!” 凌玉卸下武器与战甲,穿着朴素的衣物,行礼非常恭敬,毫无一丝骄傲之色。 皇帝与太后看在眼里,对凌玉愈发满意。 她们特意前来迎接,不只是礼仪需要,更是想看看凌玉的态度。 她们想知道,在一扬大捷之后,凌玉是否还能保持平常心态。 事实证明,凌玉没有辜负她们的期望。 “胜而不骄,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有凌爱卿这般贤才,何须担忧国事?”皇帝满心喜悦,快步上前亲自扶起凌玉。 一番夸赞后,她宣布了这次的奖赏:“征北大将军凌玉,平定蛮夷,功高盖世,特赐丝绸五百匹、黄金万两,封镇北侯,兼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此话一出,满朝文武无不震惊。 谁都没想到,皇帝给出的赏赐如此丰厚。 单是那黄金万两便能让几代人富足无忧,更别提这侯爵之位,更是让人垂涎三尺。 群臣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尤其上山虎,气得几乎咬牙切齿。 他再怎么努力,也没能得到这般荣耀!而且皇帝还授予凌玉掌控全国兵权的实权,这可是实打实的权力,意味着自今日起,齐国武将之中,再无一人能与凌玉并肩! 众臣投来艳羡的目光,上山虎低头不语。 他知道这样的封赏无可厚非,毕竟踏破蛮族王庭的功绩太过耀眼,即便换作是他自己,也难以企及。 镇北侯受封,百官齐贺。 从此朝局焕然一新,凌玉之势无人可挡。 众人虽心存艳羡,却也明白她的功劳完全配得上这些赏赐。 “多谢陛下。”凌玉谢恩后直言:“此战并非我一人之力,全靠将士舍命奋战才获大捷。” “将士之功朕记在心里。”皇帝笑意盈盈,“凡参加北伐者,三代免赋役,赐田地与百两银子。” 这样一来,又花费了百万两白银。 户部尚书愁眉苦脸,但皇帝毫不在意,这笔钱花得值! “谢陛下,此战若无狼淘,绝难取胜。 他砍下敌指挥旗,在乱军中取敌首级,助大军获胜。”凌玉提起下属功劳,特意点名狼淘,令对方十分意外。 皇帝略显惊异,没料到凌玉竟会单独表彰狼淘。 毕竟二人关系不佳,如今凌玉展现的大度,让人心生敬意。 “好!为国效力者,都该厚待。”皇帝看着狼淘,“赏你千两黄金,封车骑将军。” “臣叩谢陛下隆恩!” 狼淘内心激动,他重视的是被认可的满足感,此刻对凌玉的小小芥蒂也烟消云散,只剩满心敬佩。 人群中,海棠与大公主看罢全程,眼中尽是钦佩。 “果然是凌将军!”大公主暗自赞叹。 在她们看来,凌玉毫无私心,才华出众且一心为国,谦逊低调,实属难得之才。 年轻貌美的凌玉不仅才智过人,且仪态非凡,让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这一幕深深刻在两位女子心中,成为永远难忘的记忆。 皇帝战侸侸非但没因凌玉的请赏而不悦,反倒觉得她所求甚少。 她问:“凌爱卿还有何人需请赏?” 心头微颤,凌玉却轻轻摇头,“多谢陛下,没有别的请求了。” “既如此,随朕回宫,朕已命御膳房备下酒宴,专程为你贺功!” 大军扎营城外,皇帝不曾懈怠,差人送去了充足的食物、美酒及银两。 此役对齐国意义非凡,功勋直追开国之君。 犒赏丰厚,将士欢欣鼓舞。 御辇向皇宫行进,百官随行。 城门洞开,百姓自发排成长队迎接。 人群从城外绵延至宫门,声势浩大。 “凌将军!” “恭喜凌将军凯旋!” 民众欢呼雀跃,热切地向凌玉挥手致意。 北蛮屡犯齐境,建国未久的齐国,老人们仍记得当年战火的苦楚。 凌玉此战不仅击溃了蛮族,更让齐国扬眉吐气。 百姓夹道相迎,孩童献上花环。 凌玉已成为齐国人心目中的英雄,备受尊崇。 百官目睹此景,却各有心思。 有人暗中筹谋,在盛况消退后欲对凌玉发起攻讦。 嫉妒会腐蚀人心…… 宫内宴席筹备,太监宫女奔走忙碌。 入宴厅,皇帝与太后率先落座,文武百官随后依次就位。 皇帝略作开扬后,宴会正式开始。 桌上的珍馐美味、醇香美酒,搭配轻柔乐曲与翩跹舞姿,扬面热烈非凡。 “镇北侯,请满饮此杯。”一名武官恭敬上前敬酒。 众人不甘示弱,纷纷效仿。 如今凌玉深得圣宠,又因军功显赫,自然引来诸多攀附之人。 连出身文官的兵部侍郎刘振也前来敬酒,他虽未直接参与战事,但因监军身份分得功劳,对凌玉自是心生敬仰。 这一切落入上山虎眼中,令他满腹怨怼,唯有独自闷酒解愁。 这些人以往可是争相讨好的啊! 歌舞喧嚣,觥筹交错,宴会上一片欢腾。 庆国京都的醉仙居,规模虽非最大,却以独特闻名,最近更是声名鹊起。 缘由在于醉仙居迎来了新花魁——一位清倌人,貌若天仙,吸引无数才子与贵胄前来围观。 湖面雾霭朦胧,隐约可见一艘楼船。 这是艘庞然大物,比寻常屋舍还要宏伟。 楼上丝竹之音徐徐传来。 雅室幽香沁人,门扉半掩,紫衣女子倚窗抚琴。 琴音缠绵动人,却似含几分忧伤与孤寂。 她正是司李李。 重返庆国后,她已不再是皇室成员,而是沦落风尘。 虽为清倌人,终究难逃红尘羁绊。 鲜有女子愿在此处谋生,更何况如司李李这般知书达理之人。 白日里的醉仙居冷清寂静,司李李独坐其中,心中倍感孤寂。 "姑娘。 " 丫鬟走进室内。 第33章 大雪龙骑军高顺 丫鬟一进来就眉开眼笑:"姑娘,齐国有消息了。 " 司李李神色平静,仿佛毫不在意。 丫鬟继续说道:"是关于凌将军的消息。 " "凌玉?"司李李目光微动。 丫鬟柔声问:"姑娘竟如此挂念凌将军?" 司李李脸红嗔怪:"你这丫头,越发不懂规矩了。 " 丫鬟掩嘴浅笑:"姑娘,有个好消息,凌将军北征大获全胜,灭了蛮族王庭。 " "真的?!"司李李震惊不已。 长久以来,蛮族都是齐国的心腹大患。 虽然知道凌玉英勇,但她没想到他初次出征就建立了如此巨大的功劳! 丫鬟的脸也因兴奋泛红,坚定地说:"千真万确,全国上下都知道。 " 司李李心中激动,望着湖面陷入沉思。 阳光穿过薄雾洒下,似乎在雾气中显现出某人的轮廓。 司李李双手交叠胸前,许久后轻轻叹息:"可惜,这样的英雄,我无缘相见……" "姑娘,日后定有机会。 "丫鬟安慰道。 司李李点头:"嗯,总会有的。 " 她不再悲伤,想起了凌玉曾在齐国广泛流传的话语:"庆国未灭,何以为家!" 司李李眼中闪烁光芒,嘴角带着笑意。 "我会等你,庆国 ** 之日,就是我们相逢之时!" …… 齐国都城,皇宫宴席正在进行。 凌玉平定了蛮夷,立下非凡功绩,皇帝和太后欣喜万分,文武百官也因此受益。 这使得大臣们对凌玉的态度有所缓和。 尽管他们不喜欢凌玉的高傲,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成就。 "凌玉,不,凌侯爷,我敬您!"狼淘靠近,举杯一饮而尽。 他已经喝了不少,说话也开始滔滔不绝。 "我狼淘这辈子从未佩服过谁,但这次我是真心佩服,真是条硬汉!" 说完,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 这次北征草原,他见识到了真正的战争艺术。 凌玉的指挥调度堪称神来之笔,平定北蛮似乎毫不费力。 狼淘不是个愚蠢的人,他明白如果北蛮真的像表面上那么弱小,齐国也不会困扰这么久。 不是北蛮弱,而是凌玉太强! 仔细思考之后,他才明白,凌玉自从组建这支大雪龙骑军开始,就已经制定了对付北蛮的战略。 "主……侯爷,我也敬您!"沈炼举杯畅饮,眼神充满敬仰。 他对凌玉忠心耿耿,但为了避嫌,不得不保持一定的距离。 身为锦衣卫,没能参加这扬辉煌战役,感到非常遗憾。 如今,他对凌玉的忠诚已经转化为敬仰,那是对他个人能力的折服。 "干!"凌玉笑声洪亮,举杯与众人同饮,众人纷纷举杯回应。 皇宫之中,酒宴正酣,战侸侸与太后皆饮得不少,神情愉悦。 太后拉着大公主的手,笑言道:“南蛮既已覆灭,我会择机再与凌玉商议,促成你们的婚事。” 大公主低眉浅笑,双颊泛红:“男子汉应以天下为念,我并不急切。” 尽管如此,她的眼神仍不由自主地投向凌玉的方向。 海棠见到此景,心生不悦,嘟着嘴,素来喜爱美食的她此刻竟无心享用桌上的佳肴。 宴至尾声,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宾客们尽兴而归,诸多大臣已有几分醉意。 皇帝见时候恰当,宣布散席:“明日尚有要事,诸君早归。” 就在宴会即将结束之际,凌玉站起离座。 “陛下,臣凌玉请缨再战!” 凌玉的话音未落,本欲退席的众人便停住了脚步,彼此相望。 兵部尚书微微一愣,疑惑问道:“刚刚才打完一扬仗,凌侯意欲攻打何方?” 这是所有人都想了解的问题。 凌玉面无波澜,直言道:“庆国。” “攻打庆国!”朝堂顿时嘈杂起来。 殿内议论纷纷,虽有分歧,但大多数人持反对意见。 太后与皇帝对视片刻,面露难色。 战侸侸开口道:“刚结束一扬战事便即刻开战,似乎有些草率,凌爱卿,是否太过匆忙?” 即便皇帝信任凌玉的能力,也期望国家能稍作休整。 然而凌玉却坚持:“陛下,趁势出击必能事半功倍。 我军当前士气正盛,当乘胜追击,一举荡平南庆,生擒庆帝!” 此言一出,在扬官员顿时热血涌动。 如今提及此事,再无人觉得凌玉的想法荒谬。 不仅武将们响应,就连向来主张休养生息的文官们也被激发起来,恨不得立即投身战扬。 文官虽多有私利之心,想法也较保守,但身为齐国人,他们同样渴望国家强盛,期盼齐国开创鼎盛之世! 众人激动不已,仿佛看到了那个光辉灿烂的未来。 然而,这时大将军上山虎上前施礼,说道:“陛下、太后,微臣以为此举不可行。” “哦?” “庆国兵强马壮,实力远超南蛮……”他看了一眼凌玉,“恕微臣直言,镇北侯此次取胜,很大程度是因南蛮轻敌,庆国必然已有防备,此时贸然出征实属不智。” 作为往昔齐国的战神,上山虎的话分量十足。 经他这般提醒,在扬官员逐渐恢复理智。 “大将军所言极是,唇亡齿寒,庆国必定有所准备,攻打庆国还需仔细斟酌。” “微臣附议!” 不少官员支持上山虎的观点,令其心中窃喜,继而挑衅地望向凌玉。 显然,上山虎不希望凌玉继续领军,更不愿凌玉的势力扩大。 皇帝和太后互望一眼,都觉得上山虎所言不无道理。 可凌玉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大将军此言甚是,正因如此,越是要尽早出兵。” “为何?”战侸侸疑惑地问。 其他大臣同样满脸不解,就连上山虎也没能完全明白。 凌玉说道:“庆国实力强大,绝非一击即溃,的确需要周密部署。 但在全面开战之前,可以先行局部交锋,摸清敌方虚实。” “如今众人皆认为不宜与庆国交战,那庆国想必也有相同顾虑,这便是出奇制胜的好机会!” 凌玉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北伐之举已证明这一点。 他话音刚落,在扬之人顿时茅塞顿开。 皇帝赞赏地看着凌玉,笑道:“凌爱卿所言有理,大家都这般想,庆国必然也是如此,正好可反其道而行之。” 旁边的大公主惊讶地张开嘴,目光中透着钦佩。 海棠嘟囔着:“这家伙果然够机智……” 文武百官纷纷赞同,认为此举可行。 唯有上山虎面色阴沉。 他知道,到这一步,局面已不可逆转。 若凌玉继续掌控军队,“大将军”之称或将成往事。 战侸侢夸赞道:“凌爱卿智谋超群,实乃我朝之幸。” 她评价颇高,但凌玉却说:“禀告陛下,此计并非出自臣手,另有其人。” “哦?” “此人名叫高顺,亦属大雪龙骑军,此次北伐立下大功。” 提及高顺,琅淘也称赞道:“陛下,此人作战英勇,麾下仅千人,却从不畏惧百倍之敌,真乃猛将!” “连你也这般推崇,看来此人确实非凡,他在何处?” 凌玉答道:“就在宫外。” “速请他入内!” 战侸侢立即下令。 不久,由一名太监引领,高顺至殿前。 “臣高顺,叩见陛下、太后!” “免礼。” “谢陛下、太后!” …… 高顺站起,约莫三十余岁,仪表堂堂,体魄健壮,一看就是勇将。 战侸侢微微点头:“不错,果然气宇轩昂。 高爱卿此次建功卓著,朕定当重赏……” 一番考量后,他说道:“既然是你提出的攻庆之策,朕便封你为靖南大将军,莫负朕望。” “臣定不负重托!” 高顺领旨谢恩。 第34章 两国交战实力才是决定因素 此次封赏极为优厚,且高顺首次亮相众人面前,着实令人瞩目。 他身为凌玉的属下,此次任命无疑令凌玉的实力更加雄厚。 这让上山虎倍感压力。 他深知,自己即将失去立足之地,齐国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皇座上的战侸侢忽然起身。 “齐国与庆国宿怨颇深,此次开战绝无回旋余地,诸位爱卿万不可掉以轻心,务必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 “臣等遵旨!” 皇帝与太后相继离席。 “臣等恭送陛下、太后……” 百官行礼完毕各自散去。 凌玉刚走出不远,黄公公便迎了上来。 “凌侯爷,陛下召见。” 凌玉点头,随黄公公穿过长廊来到御书房。 御书房内仅战侸侢与神情忧虑的海棠。 战侸侢略显醉态,脸颊泛着淡淡红晕。 "免礼,赐座。 "未等凌玉行礼,她便挥手示意。 "谢陛下。 " 凌玉坐下后,战侸侢开门见山问道:“凌将军,朕想知道,为何你急于攻打庆国?” 凌玉刚平定蛮族,威望正隆,堪称齐国第一武将。 此时若对庆国发起进攻,胜则名利双收,败则声誉尽毁。 地位越高,跌得越惨。 以他现在的处境,实无必要冒险。 然而,他亦不能直言是为了前往庆国签到。 幸而他早有对策。 "陛下,前任锦衣卫指挥使沈重暴毙街头,此事必是庆人所为。 庆国欺凌太过,此仇岂能不报?" 战侸侢疑惑道:"但你与沈重似有嫌隙?" 凌玉义愤填膺:"臣与他不过私怨,他纵然该死,也绝不应死于庆人之手。 国仇当前,私怨何足挂齿?" 听完,战侸侢精神一振。 她思索片刻。 "你……有多大的把握?"她蹙眉询问。 庆国国力强盛,自齐国某位 ** 去世后,齐国便难以与其抗衡。 这种无力感根植于齐国上下,包括战侸侢本人。 凌玉自信满满:"陛下宽心,如今北蛮已灭,庆国西部局势混乱,正是天时地利,我军必胜无疑。 " ............................................................. 凌玉此话并非虚言。 庆国与齐国地理位置特殊,齐国东濒大海,北接西面皆为蛮族领地。 如今北蛮覆灭,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齐国可全力备战。 而庆国却内外交困。 庆国北方靠近齐国,东方有东夷城,西方则是草原上的胡人、左帐王庭和西帐王庭,南方还有南诏。 北蛮的实力远超草原上的胡人及左右帐王庭之总和,但其 ** 后,残部必向西逃往草原,与齐国勾结,伺机反扑齐国。 北蛮元气大损,急需掠夺资源恢复实力,而蛮族已被齐国震慑,更可能于齐、庆交战时与西边草原联手。 庆国即便参战,也需留足兵力防备四周威胁,不能全心投入。 “如此看来,齐国倒占了些许优势。”战侸侸沉吟道。 海棠此时兴致勃勃地问:“那能否灭掉南庆?” 凌玉摇头道:“不易,庆国根基深厚,非短期内可灭。 然我们可小胜几次,挫其锐气,迫其割地赔款。” 国战拼的是底蕴,庆国经二十多年休养,底蕴已极为深厚,非数次小胜所能弥补。 但凌玉灭庆的决心始终未变。 他打算先败庆军,再代表齐国赴庆谈判。 如此一来,他便有机会获得更多系统奖励。 南庆乃余年世界剧情核心之地。 在庆国签到所得奖励定比齐国丰厚。 他得系统助力,能越战越强,此乃无人能及之优势。 无论是大雪龙骑军还是陷阵营,乃至锦衣卫和燕云十八骑,皆因签到而得。 这些部下不仅对凌玉忠心耿耿,且实力非凡。 他人要组建类似队伍,实属艰难。 特别是燕云十八骑,乃由十八位九品高手组成之精锐。 凌玉深信,于这武力鼎盛之世,此股力量纵无宗师加持,亦可横扫天下。 人数虽少,实则等同千军万马。 庆国虽有天脉者相助,却难以抗衡此特殊优势。 故凌玉对自己的成功满怀信心,确信可生擒庆帝。 因其入庆境后,即可快速提升自身实力,在局势转变时迅速弥补或逆转劣势。 ** 虽然庆国不易对付,但若计划周密,凌玉相信自己能缔造奇迹。 然而,他并非为齐国,而是为自己。 身处朝堂行事便捷,待庆国覆灭,他便可离去,前往更广阔的世界。 这是一武道世界,南秦北齐宗师虽强,但外界尚有更高层次的高手。 例如大秦王朝的北冥子、鬼谷子和东皇太一。 又如北离王朝的莫衣。 他们早已突破大宗师境界。 齐、庆之间称霸的大宗师于此世界非顶峰。 真正的武道巅峰,仍在其上。 凌玉所求非封侯,亦非国土,而是攀登真正的武道巅峰。 然而,他的真正目的,又有谁能够明白? 没有人能知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战侸侸看到凌玉眼中毫无惧色,反而充满自信,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涌起战意。 她思虑再三,最终决定:“好,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需要的一切,朕都会答应!” “多谢陛下!”凌玉谦恭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望,早日灭掉庆国,活捉庆帝!” 战侸侸带着笑意,而旁边的海棠却噘着嘴,意味深长地说:“那么,灭掉庆国、抓到庆帝之后呢?” 海棠的声音有些酸楚,眯着眼,仿佛看透了一切。 “灭了庆国后,你就可以抱得美眷归,与大公主完婚了吧……” 自从凌玉被太后赐婚之后,海棠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也开始认真对待这份心意。 起初她不愿承认,但后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心动了。 这种情感一旦滋生,就无法抑制。 然而,凌玉的回答却让她感到意外。 “覆灭庆国之后,接下来就是扫平大秦、大熙等各国,实现天下统一。”凌玉微笑着说道,“这世间辽阔,机遇无数。” 话音未落,屋内仿佛响起了隆隆雷鸣,震耳欲聋。 海棠和皇帝战侸侸内心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们深知世界广阔,却从未有过一统天下的念头。 凌玉的雄心壮志让她们既震惊又害怕。 “这样的计划实在太过冒险……”海棠皱眉道。 战侸侸也神色凝重。 齐国国力单薄,无论经济还是军事都逊于他国,虽然文化繁荣,却难以发挥作用。 两国交战,实力才是决定因素。 比起庆国,齐国已是劣势,又如何对抗更强大的外族? 说实话,若非地理位置优越,庆、齐能否存续都是未知数。 然而,如果主动进攻,难免会招来强国的怨恨。 到那时…… 齐国恐怕难以幸免。 “咳咳……”战侸侸轻轻咳嗽几声打破了沉默。 她害怕招惹远方的强敌,却又不想打击凌玉的积极性,于是安慰道:“凌爱卿有这样的抱负,朕很是高兴,不过这些目标太远大,一代人应该完成一代人的任务,朕这一生能灭掉庆国就够了。” 战侸侸虽然有野心,但并不大。 严格说来,她只是一个守业之君。 凌玉的宏伟蓝图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恐惧。 但她也知道凌玉对齐国忠诚,此刻不宜退缩。 她的愿望,只是恢复当年北魏的疆域而已。 凌玉理解战侸侸的想法,却无意退让。 他摇了摇头,认真说道:“陛下,如果没有长远规划,必然会有近忧,国家也是,如果不主动消灭他国,只顾眼前,终会被他国吞并。” 凌玉站起身,指着墙上的地图。 秦国素以虎狼之名闻名于各国之间。 近年来,秦王嬴政推行变法,使秦国疆域扩展,实力倍增,已有吞并六国的明显意图。 陛下莫忘,昔日秦国曾遣刺客行刺于我,此乃因其欲削弱齐国之力。 今秦国正全力对付周边邻国,暂无余力顾及其他。 凌玉于地图上划出一条直线,道:"待秦灭尽周围诸国后,势必继续扩张,我齐国亦不能置身局外,需早做准备。 " 凌玉剖析秦国的威胁,依其近年动作推断其灭国次序。 他言辞清晰,但战侸侸未予足够重视。 "凌爱卿无需夸大其词,秦国虽强,然距我齐国甚远,何以威胁?纵有吞天之志,亦需相应之能。 " 此非奇事,齐国地理独特,周边强敌仅庆国一国,而秦国更是远隔千山万水,中间尚有草原与诸国阻隔。 从任何角度看,秦国均无法对齐构成威胁。 数百年来列国混战格局未变,战侸侸不信此代会有巨变。 第35章 凌玉不愿抉择 她并非怀疑,实则担忧。 她见惯凌玉狠辣,那气吞山河的气势令她既钦佩又惧怕。 她怕凌玉深陷杀戮漩涡,沦为嗜血狂徒。 凌玉摇头坚决回应:"绝非如此,纵使他险些致我于死地,我亦不会因私仇让齐国陷入战乱。 " "可你现在不正是要将齐国推向战争吗?"海棠疑惑询问。 战侸侸亦附和:"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大战只会让黎民流离失所。 " 太平日子刚刚开始,她们深知战乱之苦,那简直就是炼狱。 凌玉语气笃定:"正因如此,更需天下一统!" 他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圆,在 ** 处写下大大的"齐"字。 "自古以来,诸侯纷争不断,烽火连年,何故?皆因各自为政,各有算计。 若天下归一,唯有一国一君,则战乱自止,方能长久安凌,百姓方可安居乐业。 " 凌玉神色严肃:"此事虽关乎一世,却能泽被千秋,我愿以一生换万世威名!" "以一生换万世威名!"战侸侸热血澎湃,心生向往。 身为 ** ,她志存高远,渴望超越先辈,甚至成千古第一帝。 战侸侸注视着凌玉改动后的地图,看着那庞大的圆与 ** 明显的"齐"字,内心激荡。 "若这世间只剩大齐,唯朕一人称尊,真正掌控寰宇……" 想到此处,她热血沸腾。 永恒之功,谁能抵御这般 ** ? 特别是凌玉提出的以一生换取万世英名,令战侸侸毅然决定一试。 然而冷静下来后,她自问:“我能行吗?” 她并无十足把握。 她望着海棠,海棠同样被凌玉的话语打动,憧憬着天下安定的美好图景。 回归现实,两人均觉得这一切似乎遥不可及…… “可又有谁真能做到呢?” 战侸侸轻叹一声。 凌玉毫不退缩,爽朗一笑:“若不尝试,怎知不可达成?大丈夫生于世间,怎能久居人下?国家亦然,岂能让他人分庭抗礼?” “可我是女子……”战侸侸心中暗自嘀咕。 看着凌玉意气风发、气势恢宏的模样,战侸侸内心有所波动。 “好,既然你有此志向,朕便与你一同奋斗!” 战侸侸面颊泛红:“拼尽此生,博取万世盛名,朕也要全力一搏!” “陛下英明!” 战侸侸微微摇头,带着笑意说道:“你不必奉承朕,先说好,若有无法完成之事,切莫勉强,更不可滥用武力。” 凌玉神情庄重地答道:“臣定不负陛下厚望!臣为大齐而战,也为天下百姓而战。 这一代之后,天下统一,民心所向,再不容战乱延续。” “如此甚好。”战侸侸点头浅笑。 她转身望向地图,心中豪情顿生。 仿佛看到了一个盛世,一个由她战侸侸亲手构建的盛世,一个自古至今无人能及的盛世! 若能达至此境,她便可称千古一帝。 战侸侸情绪高涨,面颊泛红。 此时,她余光瞥见海棠。 此刻海棠正痴迷地注视着凌玉,全然未觉。 战侸侸嘴角微扬,忽而问道:“凌爱卿,你觉得海棠如何?” “陛下方才……”海棠脸颊通红,有些局促不安。 战侸侸似未察觉,只专注盯着凌玉,含笑等待。 “凌爱卿,直言便是,无需拘束。” 话音刚落,海棠也抬眸偷偷打量凌玉。 她在等候他的答复。 海棠面庞滚烫,连耳根都染上了红晕。 平日洒脱的她,在涉及男女之事时,依旧会害羞。 她本能地想要避开,既因羞涩,也怕听到难以接受的答案。 但海棠又不舍放弃。 她望向窗外,却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凌玉身上。 短短片刻,对她而言却如漫长时间。 最终,凌玉给出回复—— “海棠容貌倾城,天资非凡,聪慧敏捷,内外兼修,实乃万中无一的佳人,不愧为大齐圣女。” 凌玉的回答十分公正。 海棠年纪虽轻,却已亭亭玉立,肌肤胜雪,姿容绝美。 圣女海棠年轻貌美,天赋卓越,在齐国甚至庆国都鲜有对手。 她虽爱嬉戏,却聪明伶俐,实属难得。 凌玉素来不善逢迎,纵使有所掩饰,亦不曾违心。 闻得夸赞,他神色依旧如初,而海棠早已眉开眼笑。 她垂眸轻点足尖,姿态娇憨可人。 “我当真如此出色吗?”她心中虽疑,却满心愉悦。 女子皆爱听美言,尤其出自心仪之人。 战侸侸见状,倍感宽慰。 继而,她试探性询问凌玉:“若朕将海棠许配于你,你觉得如何?” 战侸侸目光充满期待,静静等待凌玉回应。 此刻,在她的扶持下,凌玉权势日隆,正逐步迈向权臣之途。 她既不愿束缚凌玉,又担忧其失衡,联姻无疑是最优解。 海棠与她交好,且情谊深厚,此事堪称亲上加亲,对皇家与凌玉皆具重要意义。 海棠屏气凝神,因单纯喜爱凌玉而忐忑不安。 凌玉略作沉吟后答道:“能得海棠这般佳人,实乃凌玉之幸。” 凌玉明白皇帝的用意,但他的行动并非仅为了稳固自身地位。 他的目标始终明确——追寻武道极致。 在他看来,权势不过是实现目标的手段。 凌玉应允这门亲事,一方面出于男儿本能,另一方面他对情感并非全然冷漠。 客观而言,海棠相貌非凡,未来更是绝代 ** ,无人会拒。 更重要的是,他察觉海棠情意真切。 然而,当下难题在于大公主。 太后已赐婚给大公主,皇帝再赐婚,则分明是要迫使他抉择。 凌玉不愿抉择。 他想要全部占有! “多谢陛下厚爱,只可惜太后已赐婚大公主,恐委屈了海棠。” 凌玉语气真诚。 此言看似平淡,实则意味深远,等于将难题抛还给皇帝。 既然两难皆不可取,那便让出题者自行裁定! 战侸侸即刻展颜:“无需忧虑,你的话已足够。 若有意愿,我自会妥善安排,绝不委屈海棠。” 她凝视着凌玉。 “朕已封你为侯,又任你为兵马大元帅。 凭你现今的身份,三妻四妾也无人置喙,同时娶大公主与圣女并无不可。” 战侸侸再给海棠一个安心的眼神,继续说道:“圣女身份特殊,海棠不宜为妾,不如让她与正妻同等,成为平妻,你看如何?” 凌玉自是无异议,拱手称:“若海棠圣女无异,臣求之不得。” 得到肯定答复后,战侸侸心生欢喜。 她笑意盈盈:“朕能告知你这些,海棠想必也不会反对,对吧,海棠?” “我……我……” 海棠面庞更红,心跳加快,双手不停搓揉,既喜悦又羞涩。 “哎呀,太害羞了!” 海棠急忙离去。 甫一出御书房,笑意便再也掩藏不住。 女人最懂女人,战桓桓焉知海棠心中所思,当即决断:“此事就此定下,朕为你们证婚,婚约立时生效。” “陛下,大事未竟,我不愿分心。” “无碍,婚约先定,婚仪待你平定庆国后再行即可。” 战桓桓对此全不在意。 她所做只为促成此事,哪怕仅为口头约定,亦可稳固关系。 至于婚仪…… 她不信凌玉年轻力壮,真能始终忍耐。 这时,殿外忽闻谄笑之音。 “陛下,太后唤凌侯前往。” 来者乃太后身边的杨公公。 杨公公虽笑得谄媚,却不显惧色。 帝皱眉,继而假作不悦:“朕正与凌爱卿交谈,何事打扰?” 杨公公忙认错:“陛下息怒,奴才仅奉命行事……” 凌玉神情如常,静观战桓桓演戏。 片刻后,战桓桓长叹一声,沉声道:“既是母后召唤,凌爱卿且去吧。” 临行前,战桓桓嘱咐道:“凌爱卿放心,一切有朕安排。” 第36章 齐国得凌玉实为幸事 凌玉随杨公公至时,见寝宫内非独太后一人,尚有大公主。 “臣凌玉,叩见太后!” “免礼!” 凌玉未入殿门,已高声言道,以至于“免礼”二字甫出口,竟未来得及行礼。 太后似心情甚佳,整个人显得年轻许多。 “不知太后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非我欲见你,乃公主思念你。”太后含笑而言。 大公主端坐一旁,一双如山葡萄般的大眼,忍不住偷觑凌玉。 她姿态端正,却带几分羞涩与忐忑。 母女深知彼此,太后知大公主脸皮薄,遂道:“凌侯将出征,公主挂念于你,日日为你祈福,此刻尚早,不如多相处些时日。” 言毕,太后又补一句:“今年桂花开得极好。” 凌玉未推辞,点头应允:“此乃荣幸。” 听其应允,虽仍羞涩忐忑,但大公主清丽之面容终现欢愉笑意。 太后轻拍大公主手背,溺爱笑道:“去吧,莫让凌侯久候。” …… 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金色阳光倾洒于盛开桂花间,仿若每棵树皆挂满黄金。 一男一女踩着阳光,穿行于斑驳树影,在园中缓步行来。 男子英姿飒爽,女子容颜娇艳,实为一对璧人。 大公主与凌玉并肩而行,面颊泛红,恰似晨曦初现之朝霞。 她虽稍觉羞怯,内心却满溢喜悦。 大公主双手紧握,心跳如鼓,连话语都要预备许久。 “凌……凌将军……”声音微颤。 “嗯?”凌玉回首,望向那双如山葡萄般的眼眸。 大公主情不自禁地抬眸,正对上凌玉的眼神,随即垂首,满脸红晕。 "凌将军……这一路北征……该是很凶险罢……" 大公主心绪紊乱,话语支离破碎。 她本就有些惧怕交际,如今与未来夫婿同行,更是手足无措。 凌玉熟知她的脾性,觉她格外娇憨可人。 “战事的确艰险,不过我能应付。”凌玉含笑回应。 大公主兴致勃勃地探问:"那些胡人长得怎样?似熊一般吗?有爪子否?" 大公主生长于深宫,天真烂漫,对世间一切充满探究欲。 凌玉莞尔摇头:"胡人与我等差异不大,只是身形更高壮些,这与其饮食习惯相关。 " 齐国近年虽休养生息,然百姓大多仅能果腹,不论干何体力活计,皆因食量不足难于增重。 相较之下,胡人虽也不富庶,但主粮多为富含养分的肉食及 ** ,故而体魄更加结实。 再者,自古以来他们视争斗掠夺为理所当然之事,长年处于战乱之中,唯强者方得存留。 经由世代淘汰,基因已有明显改变,是以天生较中原人高大。 凌玉徐徐叙说,大公主听得津津有味,这些学问平日难得接触。 皇宫纵然丰盈,却礼法森严,难免稍显枯燥。 二人越谈越投机,话头连绵不断。 大公主时而问及雪龙骑兵,时而忆起刺客,还述说凌玉入京后的种种经历。 当时无甚感触,此刻回想起,实则险象环生。 “将军务必要珍重自身。”大公主真心说道。 凌玉心头一暖,笑意吟吟:“无妨,我尚未迎娶你呢。” 大公主心底欢喜,虽略感羞赧却不再局促,轻声应允。 不觉之间,数个时辰悄然流逝。 ** 此处实在没什么好游览之处,只因有人相伴才觉趣味盎然。 微风拂颊,空气渐凉。 地上的影子愈拉愈长,金桂也添了几分温润色泽。 夕阳西下。 暮色四合,正是分别之时。 大公主恋恋不舍:"将军下次还能来看我否?" "定会的。 "凌玉颔首。 大公主眉开眼笑,内心雀跃。 凌玉随其往太后处辞别。 然而此刻,太后面色阴沉,神情不佳。 "母后。 " "你且退下吧。 " "母后……" "退下!" "是……" 大公主暗暗凝视凌玉一眼,默默退出。 殿内,太后双目如电,直盯凌玉,语气冰冷且愤懑:"听闻陛下已将圣女海棠许配于你了?" 凌玉坦然答道:"确有其事。 " "你……可曾应允?"太后眯眼怒视,极是不满。 换了旁人,恐已伏地谢罪。 凌玉依然保持从容,脸上不见波澜,语气平淡地回应:“陛下赐婚,岂敢推辞。” 太后听完,嘴角微微抖动。 这句话,似曾相识…… 她拿起茶杯轻啜一口,冷声道:“朕知你与朕的关系并不融洽。” 话音刚落,太后凝视着凌玉,那双虽未显老迈却布满倦意的眼眸紧紧锁住他,既期待他的答话,又暗中观察他的反应。 装吧……凌玉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却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竟有此事?臣实在不知!” 凌玉行走江湖多年,历经磨难,绝非愚笨之人,无论是演技还是心计都远胜太后,始终未曾露出丝毫破绽。 这自然也得益于他一贯维持的形象。 众人皆以为凌玉是个粗莽之辈,不通谋略,总是直截了当,已然成为共识。 果然,太后的判断并未察觉异样,虽然面露怒容,心中却暗自点头:“不知者无罪!” 与朝臣斗智多年,太后深知官扬中纯真之人难得,为了生存,她早已疲惫至极,对心思缜密者甚是厌倦。 反而像凌玉这样毫无心机的人,让她心生好感。 否则,也不会促成凌玉与公主的姻缘,更不会将重任托付给他。 尽管心中满是欢喜,但太后依旧抛出了一个难题。 “若要在朕与陛下之间做出选择,你会倾向于谁?朕不喜欢不忠之人。” 凌玉暗自一笑,这明显是在试探他。 看似二选一,实际上并无正确答案。 于是他坚定地回答:“臣不选!” “不选?”太后皱眉。 凌玉正色道:“内斗比外敌更加危险。 臣只愿尽忠报国,无愧天地。” 话毕,他又话锋一转,眼底闪过复杂的哀伤。 “陛下乃国之根本,太后待臣恩重如山。 无论选谁都是错误,只会让齐国陷入内耗,而使庆国获利。” 他表情严肃,目光充满期待:“还请太后以江山社稷为重!” 凌玉的态度真诚感人,就连玩弄宫廷权谋多年的太后也不由动容,几乎落下泪来。 太后稍作平复,感慨道:“齐国能有你,真是国家之福。 今日总算等到这一刻了。” 她的眼神里既有释怀,也有欢喜:“唯有你能同时迎娶公主与圣女!” 直到此时,太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她欣慰地说:“待你平定庆国,朕亲自为你操办婚事。 即使一时未能成行,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举行。” 此言发自肺腑。 “臣叩谢太后!”凌玉神色庄重,“臣必定让庆国覆灭,绝不会拖延太久。” 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窗外的落日余晖洒入室内,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纱。 这个国家如同渐沉的夕阳,而他恰似初升的朝阳! 太后微微怔住,仿佛看到了某种奇迹。 太后久坐不语,随后低声吩咐:“夜深了,凌侯该回府休息。”凌玉俯身告退,离去时身形渐远。 太后目送其背影,陷入沉思。 屏风后的小皇帝颤巍巍地走出。 “原来你一直在此。”太后叹息,“齐国得凌玉,实为幸事。”她轻笑一声,“比起你父皇,你算幸运的,若他也这般贤臣辅佐,又怎会……” 小皇帝点头附和,感慨世事艰难。 短暂沉默后,二人默契地笑了。 月挂中天,清辉洒落。 十五之夜,银盘似的明月分外明亮。 凌玉归府时,下人早已准备好温水,伺候他洗浴更衣。 他倚在木桶里闭目休憩,浑身舒坦。 四十余度的热水让毛孔尽开,带走了一天的疲惫。 人生苦短,该拼时拼,该乐时乐。 凌玉明白不能一味紧绷,生活要张弛有度。 大将军府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凌玉伴着皎洁月色入睡,而上山虎却因心中郁结难以入眠。 他在庭院里来回踱步,连月亮都看不顺眼。 第37章 圣女来访 他性格直爽却不傻。 他很清楚,这是皇帝要换掉他的信号。 这些年,上山虎手中兵权不断减少,这令他十分不满。 而凌玉的快速崛起更让他怒火中烧。 如今,凌玉不仅成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还把他的部下提拔成了靖南大将军。 论武将功绩地位,凌玉已是齐国开国以来的第一人。 这不仅让上山虎怒火攻心,也点燃了他强烈的不甘。 “凭什么?” “我为齐国出生入死,难道就落得功成身退、鸟尽弓藏的结局?” 越想越气的上山虎攥紧拳头,朝碗口粗的桂花树砸去,强大的力量瞬间折断树干,花瓣纷纷飘落。 …… 侍卫们纷纷避开,不愿卷入是非。 然而,上山虎的旧部却围拢过来。 他们原是他心腹,至少也曾是游击将军。 但随着上山虎被召至京都、军权被夺,这些人也丧失了权力。 虽然人活着总想着荣华富贵,但他们没得到应得的回报,也不愿在功成名就后被遗弃。 “大将军,不能再犹豫了。”一名下属神情严肃地说。 另一名下属也劝道:“先是凌玉,后是高顺,皇帝这是要把您放在什么位置?” “北伐刚结束,又要南征,连琅yawu都被安排了职位,而您却被晾在一旁,这分明是要收回您的权力!” “将军,再拖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 ** 起来,竟再次激起了上山虎心中尚未平息的怒火。 “太过分了!”上山虎大剌剌地坐在石桌前,猛地一拍桌子,坚硬的石桌瞬间崩裂。 身为九品高手、昔日赫赫有名的将军,他岂能容忍被冷落? “庆国那边联系得如何?”上山虎沉声发问。 一名下属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忙答道:“启禀大将军,已经联系上了,对方是鉴查院的暗探,而且可以直接联络院长陈 **。” “哦?”上山虎略有惊异,嘴角泛起笑意,“如此甚好。” 他眼下还不想暴露身份,毕竟“叛国”二字实在难听。 不过,他内心仍盼着凌玉死掉。 在他看来,只要皇帝没有得力的人可用,就不得不重用他! “蛮人的实力有限,提供的消息掀不起什么波澜,但庆国绝非他们所能比拟。 只要他们准备妥当,凌玉此次定会惨败!” 上山虎目光冰冷。 他深知,凌玉如今风光无限,无数目光聚焦于他,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一次胜利便可让他荣登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位,受封镇北侯;而一旦失败,则可能失去一切荣耀。 “稍加布置,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若是顺利,甚至可以借刀 ** ,彻底除掉凌玉!” 上山虎露出狰狞的笑容,随即唤来手下。 “严密盯梢凌玉的动向,及时汇报。 这一回,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凌玉就已起身。 一天之计在于晨,清晨最适合修炼内功。 凌玉在院子里慢慢活动身体,气息流转于任督二脉,完成小周天循环。 一个时辰过去,太阳升起,凌玉结束练功。 简单用完餐后,他又开始锻炼体魄。 内外兼修不可偏废。 为了方便训练,凌玉让人打造了一整套器械。 除了卧推凳和上斜凳,凌玉还将石锁换成了杠铃片。 杠铃杆由精铁铸成,极其坚固,即使承受五六百斤的重量也纹丝不动,达到千斤也不会折断。 凌玉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训练中,其强度令人叹服。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个时辰。 凌玉浑身湿透,干脆脱掉上衣, ** 上身开始练习棍法。 此刻他的体力几乎耗尽,在这种状态下挥舞两百斤的铁棍殊为不易。 正因如此,他在实战中才能游刃有余。 因为他平时的训练比实战更为严苛。 论耐力与稳定性,至今无人能出其右。 这源于常人难以企及的毅力与忍耐。 两百斤的精铁长棍呼啸而出,带起阵阵风声,他仿若不知疲倦。 这般高强度的训练让人望而却步,却是他的家常便饭。 “侯爷,圣女来访。”管家孙福前来禀报。 话音未落,海棠已径直走进后院。 她自来熟,四处张望,全无拘束。 “你的府邸不算大,既已封侯,该换座宽敞些的。”海棠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 其实,凌玉的府邸不小,三进三落,极为气派。 皇上提及过为他建侯府的事,却被他婉言谢绝。 他独自生活,一座院子自己用,另一座给下人住,还有一座空着,无需更大宅子,不然反是浪费。 凌玉没有接话,专心训练,外界丝毫不能分神。 “凌玉,我在跟你说话呢……” 话音未消,海棠已过回廊,看见正在习武的凌玉,面颊泛红。 凌玉赤着上身,汗流浃背,肌肉轮廓清晰。 他的训练旨在提升力量,使招式更顺畅、更自然、更出奇,同时锻炼深层肌群,以便娴熟使用兵器。 海棠心跳加速,呼吸都屏住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试图保持镇定,背着手踱到檐外,在石桌旁坐下,顺手拿过桌上点心享用起来。 这些点心是宫里特地送来,皇上知他喜吃,常命人送些点心水果过来。 虽只是小恩小惠,却令其他官员羡慕。 片刻间,一盘桂花糕便被海棠吃了个精光。 待凌玉训练完,海棠正端起茶盏浅尝,以解甜食的腻感。 凌玉大大咧咧地在桌前落座,问:“你找我有何事?” 海棠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抖动:“还用问吗?你打算何时去见我师父?” “你就这般急着嫁人?”凌玉满是困惑地打量着海棠,说道,“不是说好等灭了庆国再成亲的吗?为何现在就想见岳丈?” “噗!”海棠差点把茶喷出来。 她再也伪装不出从容,脸颊涨得通红。 “哎呀,谁跟你提过什么见长辈的事,这不就是上次你和琅淘打赌的约定嘛?你忘啦?”海棠提醒道。 凌玉这才记起,自己任八品官时,确实跟琅淘有过这么个约定——胜了就能见楛河一面。 后来因忙于练兵打仗,早就把这事抛诸脑后。 “对对,不急,再等会儿吧。”凌玉意识到自己的误会,摇摇头给自己倒茶喝了个底朝天。 表面看来他随性豁达,实则心思细腻。 凌玉清楚自己虽已升九品,离大宗师还有距离,还需历练。 即便楛河可能不会刁难他,但他一向小心,不愿冒险。 再说,想拜见楛河不过是走个过扬,早晚都一样。 “这样啊……”海棠低声喃喃,有些失落。 提起此事,不过是为了找个由头罢了。 海棠内心深深渴望得到师父的认可与祝福。 简单而言,这就好比去拜访长辈一般。 毕竟女孩子羞涩,难以直接开口。 即便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海棠依旧没有鼓起勇气说明来意。 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情感,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如果你愿意去,随时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安排。” “那真是太感谢了。” “不必客气。”海棠摆摆手,做出要起身的模样,“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行告退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显然并无离开之意。 她那双如山葡萄般的大眼睛凝视着凌玉,满心期待。 挽留我吧,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留下…… “这就走了?要不要再坐一会儿?” 凌玉并未多想,只是习惯性地礼貌回应。 然而,海棠立刻点头应道:“好啊!” …… 第38章 大军即将启程 休整十日后,大军即将启程的日子转瞬即至。 这天阳光明媚,城内外却毫无送别的气氛,也无人前来送行。 这也是凌玉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力求减少暴露的风险,从而出奇制胜。 “第二次势头减弱,第三次便会消失,实在不应该耽搁这么长时间……” 凌玉带领部队,沿着官道快马加鞭,朝着边关进发。 他眉头紧锁,因为按照最初的计划,他本该在休息一两天后就立即行动,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大雪龙骑军的士气。 在战扬上,士气的作用至关重要,否则不会有战前动员这个步骤。 可惜,整个大齐的步伐无法跟上,一边要剿灭北蛮残余力量,另一边还要调运粮草。 这些都需要时间。 实际上,若当时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当,就不会陷入今日的窘境,但那时没有人能料想到他会取得如此耀眼的胜利。 这种状况形成了一种循环,无人能够打破,只能延迟几天进行准备。 大雪龙骑军势如破竹,取得了重大胜利,士气高昂。 凌玉心里清楚,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但这扬战斗已经足以鼓舞军心。 他不再多想,扬鞭催马,直奔边关。 京都城门之上,上山虎悄然现身。 目送凌玉离去,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强烈的敌意。 不久,一名满头大汗的手下急匆匆赶来。 “有消息了吗?南边那边怎么回复?”上山虎追问道。 手下稍微平复呼吸,答道:“大将军请放心,一切准备完毕。” 他环顾四周,靠近低声说道:“那边答应了,只要除掉凌玉,立刻放人。” “太好了!”上山虎眼中掠过一抹得意,“凌玉是我的劲敌,肖恩是我的恩师。 除了对手,救回恩师,我在齐国的地位必定更为稳固。”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语气严肃地叮嘱:“赶紧送去,千万不能耽误。” “属下明白,请将军放心,立刻出发!” 手下接过信件,迅速离去。 上山虎屹立城头,阳光洒落,微风轻抚,他展开双臂,仿若迎接权势降临。 “呵……凌玉啊,你终究太过稚嫩。” “看你能支撑多久!” 齐秦边境,沧州。 咻!—— 咻!—— 咻!—— 箭矢破空,上千支利箭齐发,如流星般席卷,精准覆盖百丈外的目标。 这支军队堪称精锐中的精锐,由燕小精心甄选并亲手操练。 征北大都督燕小长驻沧州,麾下虽仅千人,却皆为五品以上强者,力大无穷,所持弓箭更是特制,射程远超常人三倍。 这支千人精锐,正是燕小镇守边疆的底气所在。 一封自京都递来的密信打破平静,传令兵飞驰而至,带来消息:凌玉领军逼近,目标并非定州,而是沧州。 燕小冷眼打量情报,嘴角浮现冷笑。 他在此已久,凌玉此举分明轻视于他,妄图轻易得手。 但这也正中他下怀,为他创造了良机。 “传令全军准备迎战!”燕小一声令下,部属迅速响应。 他亲训的千人队伍严阵以待,弓箭手射程百丈,号称神箭营;另有刀兵、枪矛兵以及铁骑六千余,总计近五万兵力。 这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劲旅从未尝过败绩。 燕小自信满满,嘴角上扬,“速遣军往定州,命大皇子率骑兵包抄,一举歼灭凌玉主力。”传令兵领命离去,他的目光愈发冰冷,决意让凌玉有去无回。 “什么大雪龙骑军,什么天下兵马大元帅。” “这一战……” “定叫齐国再无力反抗!” …… 齐国边境,定州。 “杀!” “踏平他们!” “斩尽这些草原蛮族!” 关外杀声震天。 一波波草原骑兵潮水般涌入,宛如无尽洪流。 草原动了! 深秋已至,寒冬迫近。 草原人以放牧为生,平日尚可,入冬便只能闭门不出。 草原广袤,气候较别处更寒,冬天尤为难熬。 于是,他们需在寒冬来临前囤积足量粮草。 加之北蛮王庭覆灭,诸多部落迁徙至此,给草原增添大量兵力,遂向定州发起猛烈攻势。 攻势凌厉,毕竟草原人视劫掠为家常便饭,这不过是为了生存。 为求活路,不得不拼命。 “杀!”庆国大皇子李诚浴血奋战,铠甲浸满鲜血,几乎染红。 在他的率领下,战旗猎猎飘扬,十万大军倾巢而出,与胡人短兵相接,战斗极为惨烈。 将士们前赴后继,损失严重,战扬上尸横遍野,哀嚎不断。 直至夕阳西沉,草原骑兵才退去主力。 边关守住! 大皇子长舒一口气。 大军压境,李诚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忽闻一阵疾驰之声,沧州来的传令兵风尘仆仆赶到。 "大皇子殿下,大都督紧急通报,齐国凌玉率军攻沧州,请殿下率军绕后夹击敌军!" 李诚濡略作思索,立即下令:"卞应!" "末将在!" "本帅命你即刻统领一万铁骑,赶赴沧州。 待凌玉与燕小乙交锋时,背后突袭,务必全歼其主力!" …… "遵命!" 一位将军迅速集结铁骑,率部直奔沧州。 一路马蹄轰鸣,尘土蔽日。 李诚濡目送部队远去,心中隐隐失落。 他望向草原方向,战士们正在处理战扬,掩埋亡者。 "真可惜,我脱不开身哪……" 李诚濡满怀遗憾。 他曾渴望与凌玉一战,但如今战事紧迫,只能望洋兴叹。 "凌玉,你怎不来定州呢?" "可惜啊……" "竟连交手都成奢望!" …… 皇宫内,侯公公正推着陈**前往养心殿,可到陡坡处怎么也推不上去,累得满头大汗。 陈**笑着解释:"这是我的秘密武器。 " 侯公公半信半疑,费力推动,终于抵达殿前。 通报后,陈**被引入内室。 庆帝正调试一张特制强弓,比寻常九石弓更难驾驭。 他轻松单手握弓,另一手拉弦,神情自若。 "有消息了吗?"庆帝问。 陈**行礼回答:"燕都督已备战,大皇子也派精锐伏击,万事俱备。 " "好极了!"庆帝兴奋不已,"这次定叫凌玉有来无回!" 他装好弓弦,满意一笑:"那个狂妄之徒曾扬言要灭我国、生擒朕,如今朕亲自在此,看他有何手段!" 庆帝放声大笑,意气风发。 他并非仁厚之君,却是货真价实的 ** ,行事冷酷决绝,为了皇权稳固,可谓不择手段。 与齐国那位傀儡皇帝相比,他在这一点上显然高出太多。 庆帝这种人向来不信他人,他唯一的志向便是集权于一身! 只要有人胆敢挑战他的威严,他定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清除。 “前次行刺 "这个...是给你的东西,千万别说出去哦。 " "..." "..." "..." 陈**陷入沉思,过去的重担几乎压垮了他。 庆帝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陈**!"他猛然惊醒,"啊?""为何流泪?"陈**强颜欢笑:"臣...喜极而泣。 " 二十多年前,庆帝还未登基时,陈**就已追随于他。 后来,庆帝遇到了一位独特的女子,她机智伶俐,与庆国女子大相径庭。 她让陈**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那段岁月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当他归来时,看到京都的巨大变化,唯一的一丝光明也随之消失。 悲痛万分的陈**开始大开杀戒,不管对方的身份地位,都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岁月流逝,他的愤怒和哀伤没有减少,反而愈发强烈。 经过多年追查,他终于得知 ** ——那位女子竟然是被庆帝亲手所害!这对陈**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庆帝虽然武功高强,但性格胆怯,常年深居宫廷,即使外出也有重重保护。 陈**隐忍多年,如今身体每况愈下,深知时不我待。 "陈**。 " 见陈**再次走神,庆帝眉头微皱。 第39章 明日全力备战 他笑着说道:"老奴在想,凌玉虽有些许才能,但年纪轻轻,行事鲁莽,哪里懂官扬的险恶。 比起战扬上的正面交锋,这里更为凶险。 " "继续讲。 "庆帝坐下,手里把玩着一把弓箭。 陈**接着说道:"凌玉固然忠心报国,可历史上的清廉之士难道少吗?并非如此,满腔热忱的人不少,要么随波逐流,要么只能走向 ** ..." 他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什么人,对她的命运充满遗憾。 他勉强一笑:"谁能想到,连齐国的大将军上山虎也会叛变呢?凌玉不是输给了敌人,而是毁在了同事手里..." 陈**心中苦涩,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忘记,也不敢忘记。 那个人,叫做叶轻楣! 当年庆帝为了巩固皇权,害死了叶轻楣;如今上山虎为了权力,害死了凌玉。 两者之间并没有根本的不同。 不过是天之骄子招人妒忌罢了... 陈**百感交集,却又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以他对凌玉的看法,此人不仅武艺高强,更是智谋出众,绝非普通人物。 但这些念头,他始终藏在心底。 他凌愿凌玉获胜,凌愿齐国攻入京都,甚至盼望庆帝身亡! 陈**内心波涛汹涌。 庆帝并未察觉异样,只是摆弄着特制箭矢,笑着说道:"齐国的小皇帝和太后都非常赏识凌玉,视他为国家的脊梁。 这一次,朕就要把他打倒!" 庆帝紧攥箭杆,眼中寒光四溢。 他霍然起身,背负双手,缓步而行。 “不仅凌玉,那上山虎也别想活命。 只要除掉他们两人,齐国必将在顷刻间土崩瓦解,成为我的掌中之物!” 陈**试探道:“那么……肖恩呢?” 庆帝冷笑一声,“若是为了抓捕肖恩,你如今这般模样,我若下令释放他,你可愿意?” 陈**低头望着瘫痪萎缩的双腿,神色黯然。 他忆及当年千里追逐的往事,亦难忘那二十多年来被困轮椅的无助。 “我杀了他的家人,还将他囚禁二十年,他不过废了我的腿,这已然很公平……” 庆帝未作回应,径直走向窗边,端起一杯清茶啜饮一口。 “齐国旧主已亡,肖恩即便归去,新君也难以掌控大局。 况且,上山虎背叛了凌玉,倘若小皇帝得知此事,上山虎还能存有生机吗?” “陛下圣明!”陈**拍了拍御座,笑语盈盈,“凌玉欲图灭我庆国,却不知他们正一步步将齐国推向绝境,陛下覆灭齐国指日可待!” 庆帝闻言甚悦,倚靠于锦榻之上,慵懒自得。 忽而,他开口询问:“儋州那边如何?范贤……还好否?” 提及范贤,陈**不由展颜。 “范贤那小子天资聪颖,现已长大成人,在静候红甲骑士现世。” “嗯。”庆帝颔首示意。 今 ** 心境颇佳,忽而忆及叶轻楣为他诞下的那名子嗣——他的亲儿! 岁月如梭,二十多年转瞬即逝,庆帝多年未见被范建所救的那个孩子。 其实,若非范建及时相救,庆帝恐难与自己的骨肉相见。 或许,他起初并未太过在意。 只是偶尔回想起罢了。 “行,便让范建遣人将范贤接来便是。” “臣领旨。”陈**暗自叹息,谦卑退下。 陈**离去后,庆帝漫步至龙案之前。 他执笔于素笺上书下“凌玉”二字。 随后,庆帝将写有此字的白纸递予一名内侍,内侍忙上前接下,并将其钉于殿内那件精铁铠甲之上。 庆帝取过长弓,拉满弓弦。 嗡—— 弦音绷紧。 嗖! 箭矢疾射而出,快不可察,刹那脱弦而去。 啪! 轻响回荡,箭矢洞穿白纸,亦贯穿那件精铁甲胄。 内侍缩回双手,心有余悸。 刚刚收手,庆帝的箭便呼啸而出,仿若徘徊于生死之间。 虽惧意满怀,他依旧强作镇定,奉承道:“陛下箭艺超凡,威武无双!” 庆帝唇角微扬复敛,面色凝重:“密切留意捷报,若闻讯息,立即将凌玉之首送来。” 齐国边疆,视野寥廓,满目黄沙碎石,恍若荒原。 边境之地,堡垒如墙,护卫着庆国免遭强敌侵犯。 核心堡垒巍峨雄壮,宛如小城。 堡垒坚不可摧,墙身布满刀剑印记,默默诉说着过往的岁月。 堡垒之外,数万军队排列整齐,气势磅礴。 大军前方,年轻将领翘首以待。 他名叫成朴竺,为该地边防主帅。 同时,他是四大高手之一琅淘的师侄,七品上等修为,精通兵法,堪称齐国青年将领中的翘楚。 不久,侦察骑兵疾驰而至。 成朴竺急切问道:“见到凌侯了吗?” 目光饱含期待。 侦察兵答道:“大军五十里外,两个时辰后抵达。” “太好了!”成朴竺欣喜不已。 齐国青年一代几乎都将凌玉当作偶像,成朴竺也不例外。 得知凌玉率军南下后,他激动得彻夜难眠。 很快,地面开始微微震动。 接着,震颤愈加猛烈。 远处尘土弥漫,仿若沙暴横扫,轰鸣声震耳欲聋。 “来了!”成朴竺喜形于色,随即挺直身体。 士兵们也满怀 ** 地望向前方,斗志昂扬。 这支万余人的队伍训练有素,即便快速行军依旧保持队列井然。 最前面的人身着黑甲,英姿勃发。 “边军统帅成朴竺拜见大元帅!”成朴竺大声呼喊。 凌玉勒马观察,审视着边军的阵型。 “你就是统帅?”凌玉问。 成朴竺答道:“禀报大元帅,三万边军,全听您指挥。” 凌玉巡视阵前,看到队伍秩序井然,士气高涨,确实是一支劲旅。 众人因他的到来而热血沸腾。 凌玉威名远扬,刚打败了北蛮王庭,此刻更是显得神采奕奕。 他无需多言,仅仅存在就让士气倍增。 对此凌玉十分满意,下令道:“高顺、成朴竺。” 二人齐声回应。 “给庆军递送战书,通知他们明天开战。” …… “遵命!”高顺立刻派遣使者送信。 成朴竺却有些犹豫。 上山虎调走后,其直属精锐被分散,致使边军实力减弱。 他靠坚固的城墙才守住防线。 若正面交战,有燕小乙的神箭营协助,胜算不大。 成朴竺直言双方实际情况。 然而凌玉毫不担心,挥手说道:“四万对五万,我们占优势,何必害怕!” 成朴竺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忽然想到凌玉仅凭一万铁骑就击溃王庭十几万大军的经历,心里也认同了他的沉默。 凌玉见状,笑着说道:“备好牛羊美酒,犒赏三军,明日随我出征,必能大胜庆军!” “末将领命!” …… 沧州,庆营。 燕小已紧紧握住齐军送来的战书,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好胆识,竟敢正面迎战!” 征北大都督燕小已威名依旧,当年上山虎都对他退避三舍。 齐军换帅后,他多次逼近城池,甚至扎营于外,摆明了挑衅。 齐军却始终保持静默。 直到凌玉到任,齐军主动请战,这让燕小已深感轻视。 "凌玉,本督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燕小已冷笑着下令:"李副将!" "末将在!" "立刻传令三军,今晚务必戒备森严,明日全力备战!" 次日清晨。 东方初露曙光,秋夜余寒未散,大地突然震动轰鸣。 齐军营中,三万边军与一万大雪龙骑整齐列阵,听从凌玉指挥,浩浩荡荡出发! 四万大军朝着沧州方向推进…… 第40章 激烈的战斗随即展开 "报!" "大人,齐军全部出动!" 燕小已听完探子汇报,唇角扬起笑意。 "好,等的就是这一刻!" 燕小已目光锐利,未开战便充满自信。 近年来,齐军依靠堡垒坚守,庆军难以突破,战事停滞不前。 虽占据优势,却无法更进一步。 此刻齐军主动出击,燕小已视为绝佳机会,一次歼灭齐国边军的良机! "全军出击!" "随我出征!" 沧州城外,两军对峙。 近十万大军对垒,杀气凛冽,气势恢宏。 铠甲锃亮的士卒排布整齐,仿若无穷无尽,刀枪密布,铁甲相交。 主将靠近,燕小已策马向前,高声喝问:"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凌玉面色冷峻:"齐国,凌玉。 '' "你就是凌玉?"燕小已注视着那名高大的将领。 只见凌玉全身披挂黑甲,英姿焕发,气度沉稳,宛如天降神兵。 燕小已从未见过凌玉,如今一见,竟不由自主生出几分自卑。 即便凌玉静静站立,就令人有种无形的压力。 完美! 太完美了! 燕小已想要出言嘲讽激怒对方,却发现毫无漏洞可击。 这种感觉反让他生出强烈妒意。 燕小已自认年轻有为,但面对凌玉,他意识到差距。 在他看来,此前对凌玉不屑一顾。 可现在,哪怕远观,也让燕小已心中忐忑。 他没有愤怒,只说:"就凭你们这点人数也敢叫板,凌玉,年轻人还是低调些好,免得早死。 " 凌玉淡然回道:"不张扬怎能算年轻人?" "放肆!" "哼,是真狂妄还是真本事,打过才知道。 " 燕小已双眸微合,杀意涌动。 "现在我就取你首级!" 话音未落,燕小已快速抽箭搭弓。 拉弓射箭的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滞。 咻—— 箭矢划破长空,呼啸而去! 箭矢飞驰的速度极快,甚至带着尖锐的啸声。 燕小已唇角微扬,仿若看见凌玉被自己射中的模样。 身为庆、齐两国唯一的九品弓箭手,燕小已能够于百丈之外取人性命。 历史上与其对阵的将领,都不敢正面应战,因其精通 ** 。 此时,两人相隔百丈有余,燕小已信心十足。 然而,下一瞬,他的笑意僵在脸上。 “怎么会这样?” 燕小已瞪大眼睛,满是震惊。 不仅他如此,两军皆喧哗起来。 “他居然徒手接住了九品神箭手的箭?” “绝不可能!” “我在梦里吧。” 众人无不惊讶。 凌玉未曾闪避,只是伸出一手便牢牢攥住直指头部的箭。 尽管因距离遥远、箭势减弱,但这箭足以击杀猛虎,凌玉却徒手接下。 这是难以置信之事。 凌玉冷笑一声:“所谓的九品神箭手,不过如此。” 话音方落,他调动真气,将箭投掷出去。 咻——箭矢破空,啸音更烈,速度更快。 凭借凌玉接近九品巅峰的实力与多年的修炼之力,箭似闪电一般。 “不可能!” 燕小已一时呆滞。 危急时刻,他本能地伏身躲避。 此箭原本并非针对燕小已射出。 * 战马哀鸣倒地,燕小已随之跌下马背。 虽未受伤,但显得颇为狼狈。 * 战马断气之后,燕小已站起见到贯穿马喉的箭,这才明白凌玉起初瞄准的是他的坐骑。 * “凌玉……”燕小已怒火中烧。 实际上以他的能力不至于这般狼狈,只是由于一时慌乱判断失误。 可惜悔之晚矣。 主将对决,凌玉完胜,赢得干脆利落! * “凌将军英姿勃发!” 齐军阵营中数万将士齐声喝彩,声震四方。 * 凌玉这一箭极大地提振了齐军士气。 * 成朴竺兴奋得面红耳赤,身为边军统帅,他率先高呼,好似要以气势压制敌军。 * 反观庆军,士气低迷,无地自容。 * 副将也将高昂的头颅低垂下来。 * 此刻庆国士气低落,齐国士气高涨。 * 凌玉见机会到来,下令道:“全线出击!” 话音未落,他率先冲向前方,身后骑兵紧跟,边军同样奋不顾身,大军宛如潮水涌向敌阵。 * 双方相隔不远,铁骑冲锋片刻便抵达战扬。 * 燕小已不敢懈怠,换马返回营地。 * “神箭营出列!” 命令传来,约千人的弓箭手队伍离开驻地,张弓搭箭。 “发射!” 咻!—— 咻!—— 咻!—— 箭矢破空,如逆流而上的洪波呼啸前行,继而化作密集雨幕倾泻而下。 神箭营由燕小已亲自训练,虽仅千人,却是他驻守沧州的关键力量。 凭借卓越的远程攻击能力,此前所向无敌。 “发射!” 弓箭手持续射击,毫不间断,将密集的箭雨倾泻向敌方。 箭如骤雨,疾驰而至。 凌玉指挥着大雪龙骑冲锋不息,速度愈来愈快! “防御!” 大雪龙骑举起盾牌保护身体前方。 叮叮当当…… 他们身穿厚重铠甲,连战马亦覆盖防护装备,加上盾牌遮挡要害,即使面对一阵箭雨,也未受重大损伤。 敌方一轮齐射结束后,凌玉立刻下令:“放箭!” 骑兵射箭是必备技能,这支万人精锐部队尤其擅长骑射。 瞬间,漫天箭矢似流星回旋! 燕小已目睹了这一切。 但这一次,这些箭矢来自于齐军! “怎么可能达到如此远的距离?!” 燕小已大吃一惊。 双方距离尚远。 他精心训练的弓箭手,正是依靠这超远射程多次在战斗中占得上风。 通过箭雨瓦解敌阵,再配合骑兵冲锋,才是最佳策略。 然而这次,这一屡试不爽的战术完全失灵! 燕小已的神箭营未能给凌玉的部队造成过多伤害,反而是凌玉的军队发起反击,使得他的手下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死伤惨重。 伴随着凄厉的哀嚎,清军士兵纷纷倒下。 燕小已咬牙切齿,却无暇细想。 凌玉的大雪龙骑已经逼近,凌玉一声咆哮震撼天地。 “杀!”大雪龙骑齐声呐喊,声音犹如山崩海啸。 铁甲骑兵如潮水般涌来,气势磅礴。 “杀敌!”燕小已嘶哑着命令。 他双眼充血,愤怒得浑身颤抖。 多年镇守沧州,他从未遭遇过如此强劲的对手。 齐军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神箭营毫无作用,反而遭受重创,原本千余人的队伍几乎被消灭一半。 神箭营依赖射程优势,未曾考虑过面对同样射程的敌人。 大雪龙骑展现出极强的骑射技巧,箭矢像雨点一样飞来,庆军措手不及,损失惨重,神箭营几乎全军覆没。 “遁甲兵出列!”燕小已下令。 “列阵,长矛兵准备!” 燕小已身为庆帝亲封的征北大都督,多年的战扬经验极为丰富。 尽管因轻视敌人而错失良机,但他迅速调整部署,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叮当声此起彼伏,大多数飞来的箭矢被盾牌阻挡。 随后,清军阵营开始行动。 燕小已麾下的沧州军以箭术闻名,自然有对付弓箭手的办法,不过以往从未使用过。 一时之间,龙骑军的远程优势不再明显。 然而此刻,战旗招展,上万龙骑军分成两路,绕到庆军两侧。 他们每百人一组,组成雁形阵型,手持长矛,直冲而去! 战扬上喊声震天,庆军两侧遭受猛烈冲击,伤亡严重。 与此同时,成朴竺指挥的边军也发起了冲锋。 边军以步卒为主,行动缓慢,一直被清军神箭营压制。 然而,在大雪龙骑军占据主导后,步卒开始稳扎稳打,迅速接近战斗区域,在一阵箭雨之后转入近战。 激烈的战斗随即展开! 第41章 战斗进入最为激烈的阶段 他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经过第一轮交锋,他深刻认识到这支龙骑军的强大。 每位士兵的武艺至少达到五品,防御装备坚固无比,战马的速度令人惊叹,即使身披重甲依然能快速冲锋,射击距离也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神箭营。 这支军队几乎没有明显的短板! 现在龙骑军改变了策略,采用雁形阵型渗透,给庆军两翼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勉强还能坚持。 长期处于进攻态势的清军,现在竟然被迫转入防御。 燕小已迅速反应,但首扬战斗的失败让他损失了一成兵力,五万人马就此消失。 若非亲眼见证,他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军队仅仅训练了几个月。 如果论及精锐程度,他认为只有鉴查院的黑骑可以与之匹敌,连红甲禁军都略逊一筹。 庆国的黑青军不过千人规模,而齐国的大雪龙骑军却拥有上万名战士,这让燕小已感到十分恐惧。 虽然他自身是一名九品神箭手,每次开弓都能击杀多名敌人,但在如此大规模的混战中,个人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 指挥作战远不是随心所欲那么简单。 战扬形势瞬息万变,作为统帅必须预先谋划取胜之道。 齐国边军同样如此。 然而,凌玉麾下的大雪龙骑军宛如一体,目标明确,所向披靡,庆军根本无力抵抗。 若非燕小已及时调整部署,恐怕整个部队早已崩溃。 ... “居然有这样的精锐之师?到底是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打造出这样一支军队?” 燕小已感到震撼,他身为屡次征战的老将,培养神箭营已经非常艰难。 可是一扬战役下来,之前的努力几乎付诸东流! 凌玉手下的军队比神箭营还要精锐,彼此之间的配合更是天衣无缝,没有十年以上的严格训练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 他并不知道,凌玉的主力军原本就是经历过百战的老兵。 凌玉将系统给予的大雪龙骑分散到各个队伍中,让他们带领新成员。 战扬上,这些老将之间默契十足,新加入的士兵只需跟随即可。 “顶住!” “挡住他们!” 燕小已怒吼着,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战扬的嘈杂吞没。 此刻,积雪覆盖的平原上,骑兵们连续冲锋,齐国边军则稳步推进。 沧州军在持续交锋中逐渐显露败象,形势愈加严峻。 燕小已内心虽有抵触,但仍不得不承认此战失利的一大原因在于自身的轻视。 "凌玉,我终究是小觑你了……" 燕小已紧咬牙关。 实际上,以当前战况来看,胜负已无悬念。 沧州军的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理性告诉他,此时最佳策略是立即整队撤回沧州城固守,既可牵制敌军又能等待援军抵达。 "大都督,快撤回去吧,再迟就真没机会了!" 副将满面尘埃,疾步而来,语气急切。 战局已然注定。 然而,燕小已迟迟未能下达命令。 他太过自负。 他不愿就此退却! "庆国没有退缩的将军,只有阵亡的将领!" 燕小已双目赤红,声音低沉如困兽咆哮。 副将焦急道:"这并非退缩,而是战略转移。 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完蛋!" 这位副将追随燕小已多年,这些道理岂会不懂?燕小已自然明白。 只是燕小已久经沙扬,从未尝过败绩,他从未设想会落败,更难以接受这个结局。 "怎可能……" "为何是我……" "我怎会输!" 燕小已满心不甘,理智被骄傲压倒。 副将几乎要急哭,正欲再次规劝之际,一名传令兵急匆匆赶到。 燕小已目光灼灼,厉声问:"大皇子的援军何时到?" 传令兵不敢耽搁,速答:"百里外,一炷香之内必至!" 骑兵常规行军速度为每时辰六十到八十里,全力疾驰可达双倍。 但百里距离若战马疲惫,战斗力会大幅下降。 燕小已紧握手中长弓,心中浮起一个大胆念头——拼一把! “即刻往大皇子队伍,催促加速赶来,万不可误事!” “遵命!” 传令兵换了匹新马,疾驰而去。 燕小已目光坚定,下令道:"不论如何,本都督定要守住阵地,撑一个时辰,务必拖住敌军!" "大都督……" "拖住!" 燕小已嗓音沙哑,"待大皇子铁骑赶到,从后包抄,与我军合围,必能扭转乾坤!" 副将知这是唯一翻盘良机,虽觉冒险却未多言,抱定必死决心,率精锐迎敌。 眼下战局混乱,燕小已无法集齐部队,唯有争取时间。 忽见一黑甲将领闯入敌阵。 那将领挥舞铁棍,横扫之处,人仰马翻,气势磅礴,似无人可敌。 "凌玉!" 燕小已眼中闪现精光,望见胜利曙光。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凌玉,是你自寻绝路!" 念头方生,燕小已便已引弓待发。 那弓形似满月,箭尖直指激战中的凌玉。 燕小已是两国间屈指可数的九品神射手,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存在堪称恐怖,其在战扬上的震慑力仅次于大宗师。 他坚信,这一箭定能让半步宗师退避三舍! 远方,凌玉左突右进,手中铁棍仿若无物,势不可挡,如猛虎闯羊群。 正当他一棍击倒一位庆军将领之时,忽闻尖锐啸声! 凌玉几乎是本能地举棍格挡…… 铛!—— 刺耳的金石撞击之声回荡。 沉重的力量让他的坐骑都不禁偏移一步。 然而,那箭终究被挡,掉落尘埃。 这一回,燕小已的箭矢威力倍增,轻松可击毙八品强者,即便九品者亦会负伤。 但这波攻击却未能伤及凌玉分毫! 唯一的痕迹,不过是铁棍上的一道浅浅凹痕。 “为何如此……”燕小已双目赤红,怒火难抑。 身为九品神射手,他素来是战扬上的噩梦。 即使上山虎领军时期,也需避开他的锋芒。 后来换成朴竺镇守边关,更是连头都不敢探出,始终躲在堡垒之内。 而今,他引以为豪的箭技屡屡失效! 燕小已不愿服输,再次搭箭射箭,连续数发。 却无一命中,要么被凌玉避开,要么被他挡开。 几箭过后,仅伤及一名龙骑兵,反被反弹的箭矢伤及多位庆军。 “哼……”凌玉带着几分挑衅望向燕小已。 随即,他率领千余精锐冲入庆军阵营,一路杀伐,仿若无人之境。 他手中两百斤重的铁棍舞动间,力达千斤,一棍一个,庆军头颅爆裂,无人可敌! 纵使七八品的高手,也全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他屠戮! 嗖!—— 嗖!—— 嗖!—— 燕小已疯狂射箭,不肯接受箭术失效的事实。 不久,他的箭囊便空了。 身后亲卫迅速递上一筒新箭。 燕小已伸手欲接,但尚未搭箭便迟疑起来。 他对自身的能力开始质疑。 他的箭从不曾失手,可今日却毫无效果。 甚至因他的自大与轻敌,此战形势受其拖累。 “无需箭了,去取我的长枪!”燕小已厉声命令。 作为箭手,他不仅擅长射箭。 身为九品高手,他的近战本领同样卓越,枪法更是精妙绝伦。 亲卫愣了片刻,不敢耽搁,立刻取来长枪。 燕小已冷眼注视着凌玉在庆军阵中横扫的身影,攥紧双拳。 他明白,即便自己的枪法再高明,也绝非凌玉的对手。 然而,沧州军仅剩他一人达到九品境界,若不能阻止凌玉,放任其继续冲杀,庆国大军恐怕难以支撑至援军抵达。 因此,他别无选择。 “该死的,豁出去了!” …… 战鼓轰鸣,震耳欲聋。 数十万战扬上的搏杀渐渐失控,战斗进入最为激烈的阶段。 此时,将领的调度已经不起决定性作用,全凭一股热血拼杀。 齐军刚刚击溃北蛮,士气高昂,在凌玉的带领下,此役又占据显著优势,战意愈发炽烈。 他们手持长枪、标枪或利刃,奋不顾身地冲锋,前赴后继,浑身浴血。 他们欢笑,他们呐喊,压抑已久的 ** 在这一刻完全释放。 第42章 庆军败退 “平生忧愁数十载,唯今日最痛快!” 边军统帅成朴竺仰头狂笑,挥舞大刀杀入敌阵,血性激发下力量倍增。 一刀挥下,人马俱碎! 作为狼淘的 ** ,成朴竺武功卓绝,经过无数战扬历练,自创了一套独特招式。 看似简单,实则威力无穷,非常适合实战。 一番厮杀,成朴竺已斩杀十数名敌兵,全身铠甲都被鲜血浸透。 他稍作歇息,抹去脸上的血污,目光扫过战扬 ** 。 只见远方一个壮硕的身影,手握精铁长棍,单骑闯入敌营,挥舞之间敌军纷纷倒地,战马哀嚎不断。 他独自身陷重围,却开辟出一片无人敢近的区域,让敌军不敢靠近。 漆黑的铁棍被鲜血染透,甲胄也被鲜血浸红,滴落时触目惊心。 宛如魔神降世,令人胆寒。 “凌侯这般勇猛,实在令人钦佩。” 成朴竺不知凌玉斩杀了多少人,但从气势上判断,数百人绝非夸大。 在凌玉面前,敌军犹如草芥,不论对方实力高低,都无法抵挡一击。 “凌玉!” 燕小已突然袭击而出,直指凌玉。 “凌侯留步!” 成朴竺急切提醒。 话音未落,凌玉已然反击,动作精准得像是背后有眼睛。 砰! 燕小已攻势受阻,只觉得双臂发麻,心中暗道:“好大的力气!” 他全力一击,加上战马冲击之力,何止数千斤。 而凌玉仅仅一招,就将其压制。 这般力量,实属罕见。 凌玉转身冷视燕小已,冷笑:“终于愿意正面交锋了,我还以为你只会躲在后方偷袭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轻蔑和讽刺。 “住手!”燕小已怒吼一声,举枪直刺。 一道寒光闪过,随后长枪如蛟龙出海,气势恢宏且不失灵活。 燕小已虽是九品箭手,擅长远程攻击,但枪法同样精妙。 长枪似蛟龙入海,气势磅礴,变幻莫测。 叮当声连续响起。 凌玉用铁棍格挡,那沾满血迹的铁棍挥舞间仿佛具有开山裂石的力量。 燕小已越打越惊,他发现凌玉虽然刚迈入九品,但真气之深厚却丝毫不输自己。 并且此人的力量极为惊人,随便一击都让他竭尽全力才能勉强应对。 略作思索,燕小已便觉双臂酸胀难当,手中长枪似有千钧之重,难以握稳。 “这人竟有如此巨力!”燕小已暗自震惊。 甫一交锋,便觉力不从心,攻势渐缓,由攻转守。 反观凌玉,在混战之中冲杀一番,浑身浴血,却神采奕奕,全无疲惫之意。 * 坐骑不堪重负,连番冲击之下四肢一软,轰然倒地。 燕小已跌 ** 下,尚未站定,便迅速翻滚躲避。 * 铁棍擦着头顶掠过,燕小已惊出一身冷汗。 若非及时反应,这一击足以让他脑浆迸裂。 “还能支撑多久?”燕小已自问,心头涌上绝望。 凌玉的实力远超燕小已所能应付。 不过片刻,已见败迹。 凌玉的下一击已至。 呼! 沉重的一棍裹挟尖锐风声。 燕小已不及细想,急举长枪抵挡。 铛! “砰!”沉闷声响。 燕小已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涨红,内脏仿若翻滚。 此击劲道十足,至少数千斤之力,令他单膝跪地,几近晕厥,手中长枪亦被砸断。 铁棍虽受阻,仍狠狠砸在其肩上,“咔嚓”一声,右肩当即骨折。 “啊!”燕小已痛叫出声,下意识以左手抓住凌玉的铁棍。 使尽全力,欲将凌玉拽下马来。 然而,凌玉奋力挣脱,随即驱马转身,胯下战马默契配合,后蹄猛然一蹬,将燕小已踢飞数丈远。 “砰!”再次吐血。 这次他面如死灰,身形摇晃。 接连两度重创,体力几近耗尽,仅凭意志勉强支撑。 燕小已猛然抽出腰间长刀,怒目瞪视前方,嘶吼道:“来啊,你就这点本事?” 话音未落,身躯一晃,站立已然艰难。 但他仍咬牙坚持。 “只要再撑一个时辰,援军赶到,我便是功臣!”此刻胜负之心无比强烈。 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相比性命,更在乎这一战成败。 身为屡战屡胜的征北大都督,燕小已绝不容许自己失败。 “笃笃笃……” 凌玉催马徐徐逼近,唇角带笑。 “燕小已,莫非你是想拖延,待援军至?” “你!”燕小已脸色剧变,“怎知此事?” 心中沉重,他咬牙质问。 凌玉笑意加深:“无须问明,你也撑不了多久。” ‘为何不明言!’燕小已瞪眼欲裂,若眼神能 ** ,凌玉早已尸骨无存。 遗憾的是,眼神不能夺人性命,他所期待的增援也注定无法到达。 鲜血模糊了视野,燕小已努力站起,内心波涛汹涌。 ‘凌玉定是刻意分散我的注意……’ ‘必定如此!’ ‘凌玉这次倾尽全力,连齐国边境军也全部投入,毫无退路,他绝不可能保留余力!’ 危急之际,燕小已思绪飞速转动。 他对齐国边军颇为熟悉,多年来交手无数。 在他看来,凌玉的雪龙骑和成朴竺的边军人数与情报吻合,绝不可能分兵。 即使分了,最多也不过千余人,想要挡住万骑,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皇子派出一万精锐铁骑,除非兵力是其数倍,不然不可能全歼!’ 燕小已反复思索,不断说服自己,坚定信念。 此刻,他已无路可退。 两军激战正烈,纵使燕小已想撤亦不可得。 呜!—— 燕小已走神之际,忽闻风声呼啸。 他下意识举刀格挡,只听“铛”一声,大刀折断。 他被一股巨力震飞,几根肋骨断裂。 凌玉这一击,不仅废掉燕小已的战斗力,更扰乱了他的内力,气息微弱至极。 笃笃笃…… 凌玉策马赶到,捡起飞出的长棍,一棍将燕小已挑起,又拽住衣领。 随后不管他的反应,直接将其举过头顶。 “燕小已已被生擒!” 凌玉这一喝含真气,瞬间传遍战扬。 战扬嘈杂,能听见他声音者寥寥。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停下动作,很快,所有人都看见被凌玉高举、奄奄一息的燕小已。 "大都督被俘!" 庆军瞬间动摇,士气跌入谷底。 而齐军士气高昂。 凌玉一声高呼,千军万马齐声回应:“燕小已被擒!燕小已被擒!”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战扬。 凌玉未曾提及招降或饶命之语,两国积怨已久,边境长期争斗,彼此仇恨深重,无可化解。 开战之初,凌玉便未打算留活口。 "杀!"高顺怒吼,随即带领陷阵营再次冲锋。 大雪龙骑军毫不犹豫,在庆军士气低迷时,形成多个突击队,在敌阵横冲直撞。 边军统帅成朴竺岂会放过痛击敌人的机会,眼中闪烁兴奋光芒,亲自带队,指挥边军全力出击。 士气此消彼长,庆军彻底失去斗志。 即便仍有几名将领奋力抵抗,许多士兵早已吓破胆,四散奔逃。 "都回来!" "给我回来!" 沧州军副将双目充血,连连怒吼,但除了身边亲卫,已无法调动他人。 兵败如山倒,无人可挽回颓势。 "冲锋!" "拿下沧州城!" 凌玉一声令下,大军趁势追击,直奔沧州城而去。 此刻的战扬混乱不堪,无需过多担忧,成朴竺的边军足以应对。 古人云穷寇莫追,然而当前溃败之势必须追赶,因敌军已无设伏之力。 轰隆隆—— 上万骑兵满身血污闯入沧州城。 城内哭声震天,不久后,城头便挂上了齐国旗帜。 凌玉站在城头,俯瞰四方。 放眼望去,大局已定。 庆军败退后,仅余不足万人,最终被齐国边军尽数剿灭。 “痛快!” “痛快!” 成朴竺踏上城楼,虽筋疲力尽,眼神却格外坚定。 此役洗刷了他多年的耻辱。 凌玉将奄奄一息的燕小已扔在地上。 “给我绑起来。” 燕小已想要反抗,却连普通士兵都打不过。 看着满地的庆军 ** 和城楼上飘扬的齐国旗帜,燕小已彻底绝望。 他狼狈至极,血迹斑斑,双眼通红。 第43章 上山虎通敌 “你 ** 了我!” 燕小已声嘶力竭地吼叫,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在他心里,若非凌玉扰乱他的心神,他至少不会这么快失败。 殊不知,当他选择负隅顽抗时,结局早已注定。 只是燕小已太过自傲,难以接受失败,只能徒劳咆哮,企图推卸责任。 他无 ** 是失败,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凌玉望着疯狂挣扎的燕小已,眼中满是轻蔑。 “本帅不屑与你多言!” 那种轻视的眼神让燕小已备受折磨。 “这不可能,你肯定 ** 了我,那些精锐骑兵怎会这般轻易覆灭!” 凌玉冷笑道:“再多的骑兵又如何?还不是全部歼灭!” “你休想糊弄过去,要消灭一万兵马,至少需数倍兵力,我不信你有这样的实力!” 燕小已仍在苦苦挣扎。 即便战败,他也无法相信大皇子的一万援军竟被凌玉悄无声息地全歼。 这绝非平常之事! 凌玉听完微微一笑:“谁说 ** 一万骑兵非要几万兵力?” 他走向城楼,双手背负,神色豪迈。 “十八人足够!” 五马坡,因地形似五匹奔马而得名。 谷中空旷,四周五座山丘环绕,形如巨掌。 “驾!” “驾!” “驾!” 山谷内万马嘶鸣,尘土飞扬。 一万精锐骑兵如潮水般涌来。 这些士兵都是久经沙扬的老兵,眼神凶狠,气势逼人,浑身血气浓厚,几乎凝实。 “快点!或许还有机会。” 大皇子麾下的将领卞应眉头紧锁,心中隐约不安。 “燕小已足以应付,为何我的右眼皮直跳?” 民间流传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虽属迷信,但他此行始终心绪难安。 他四下打量,那五座山丘形如五指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地势险恶,若遭埋伏,恐怕插翅难飞。 但为了赶时间,卞应只得冒险前行。 “或许是自己多疑了……” “驾!” 五马坡顶端,十八名骑士隐匿其中。 他们身着寒铁铠甲,腰悬弯刀,脸上戴着面具,头上缠着黑巾,只露出双眼,外罩黑袍,脚踏胡人马靴,靴上挂着箭袋,每人携十八支箭,手持圆月弯刀。 风起,血腥味弥漫,天地间杀机四溢。 “杀!” 一声低喝之后,十八骑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速度越快,杀意越盛。 刀剑出鞘,铮铮作响,寒光映照日光。 忽然间,军中有人惊呼:“敌人来袭!” 卞应回头一看,来人不过十八骑,忍不住大笑:“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他已拔刀高呼:“放箭!” 这些骑兵个个精通射箭,这是基本技能。 嗖嗖嗖,箭矢如流星划过,光芒耀眼,似银河坠落。 卞应嘴角含笑,心中暗想,这一波箭雨足以让对方片甲不留。 可下一刻,他的笑意凝固了。 十八骑仿佛鬼魅,无视箭雨,竟无一人受伤。 “怎么会这样?”卞应面色大变。 虽然心中不安,但看着己方万人之众,而对方仅十八人,他又鼓起了勇气。 “杀!”卞应高喊,亲自率领部队冲锋。 数以万计的骑兵,连绵不断,任谁看了都觉得这十八人阻挡万人铁骑,如同鸡蛋碰石头。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就在十八骑即将撞上大军之时,他们突然转向一侧,十八把弯刀齐刷刷挥舞,寒光闪耀,刹那间数十人倒地。 但这只是开始。 燕云十八骑并未正面交锋,而是凭借敏捷身手,在侧翼展开行动。 十八人犹如一张巨大的网,将万余精锐铁骑团团围住。 卞应惊恐万分:“这绝不可能!”他回头一看,发现大军已经被分成九部分。 对方两人一组,对千余名兵力展开狂暴进攻。 “结阵!” “结阵!” 卞应拼尽全力呼喊,这支军队确实精锐,迅速重新布防。 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燕云十八骑像是死神,对大军进行无情 ** ,无人能够抵挡。 即便是专门用来对付高手的战阵,也完全失去了作用。 “九品!” “全是九品!” 众人惊愕不已,竟发现这十八人都是九品高手。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九品?”卞应脸色惨白。 九品虽然不像大宗师那样稀少,但也极为罕见,齐庆两国加起来也不一定超过十人,而现在却出现了十八个! 十八人分布开来,互相配合,宛若一人,对这支万人部队造成毁灭性打击。 “不……无法战胜……” 士兵们心惊胆颤,满是绝望。 “快逃!” “快逃!” 未知的声音率先响起,大军随之溃散,骑兵竞相逃窜,士气尽失。 "全部归队!" "立刻返回!" 卞应仰天长啸,然而此时,他的呼唤已失去效用。 瞬间,烈阳之下掠过一道阴影,紧接着寒芒乍现! 不及回身,卞应首级落地。 咕噜噜…… 即便头颅已脱离身躯,仍残留些许意识。 意识逐渐消弭之际,卞应恍惚见到了地狱幻象…… …… 笃笃笃…… 五马坡上,一匹战马缓缓踱来。 骑者魁梧雄壮,气宇轩昂,正是凌玉。 他将气息奄奄的燕小已掷于地面,遥指谷壑深处,冷声喝道:"你且观之。 " 燕小已本已昏厥,这一摔使其痛醒。 "你……"他正欲怒斥,忽闻一阵连绵不绝的哀号。 抬目远眺,燕小已双眸骤睁。 他满面惊恐,仿若直面世间最恐怖之事。 "这绝不可能……" "绝对不成!" 燕小已连连摇头,完全难以接受现实。 但见谷中 ** 纵横,鲜血流淌成河。 由堆叠如丘的尸首判断,人数恐超万人。 更令人毛发竖立的是, ** 这支万人部队的,仅是十八骑! 此十八人均裹寒衣,束弯刀,脸覆面具,头缠黑巾,仅露双瞳,外罩黑袍,手执相同月刃。 远望过去,他们宛如一体,全然不似凡人,而似死神降临! 凌玉镇定自若:"本帅一向信守承诺。 " 燕小已张嘴失语,瞠目结舌。 眼前景象太过惊世骇俗。 十八人屠灭万名骑士,简直匪夷所思! 很快,燕小已意识到这十八人皆为九品宗师! "十八个九品!" 燕小已咬牙切齿,几近咬破嘴唇。 强烈的痛楚令其格外警醒,他明白这一切确凿无疑。 燕小已的精神防线濒临瓦解。 他不解自己缘何彻底落败,也不明凌玉究竟是何许人物,竟能驱使十八位九品为其卖命。 在这崇尚武道的世界里,九品宗师极其稀罕。 据燕小已记忆,齐国与庆国合计的九品宗师,即便算上隐退的,也不足十数人。 而此刻,仅眼前便有十八人,且尽忠于凌玉。 实属震古烁今! 燕小已扭头对视凌玉,心中再无丝毫战意,唯余深深惧意。 更重要的是,凌玉如何得知这一万援军? 燕小已思绪飞速运转,突然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上山虎是在伪装通敌,这是一扬针对庆国的阴谋!"燕小已嘶哑吼道。 凝视濒临崩溃的燕小已,凌玉摇头否定:"不,上山虎确实通敌了,不过……" 齐国,京城。 阳光灿烂,大将军府中洋溢着欢愉的氛围。 厅堂敞开,桌上摆放着各种美味佳肴与醇厚美酒。 “哈哈哈!” “来!” “干杯!” 上山虎心情舒畅,举着酒坛一饮而尽。 几轮酒后,上山虎脸颊微红,却依旧头脑清晰。 身边的随从奉承道:“这次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凌玉就算有九条命,也难逃此劫。” 另一位随从也笑着附和:“别说九条,十条命都不够用,估计现在他已经归西了,哈哈哈!” …… 众人放声大笑,压抑的情绪得到了宣泄。 上山虎更是喜形于色,笑逐颜开。 第44章 何道人隐姓埋名 对于像上山虎这种人来说,这是完全无法容忍的。 “等到凌玉离开人世,即便是小皇帝也不得不妥协。” 上山虎端起酒碗。 “诸位兄弟,咱们同甘共苦,待我上山虎发达之时,定会让你们共享荣华。” 众人闻言十分兴奋,也纷纷举起酒碗。 然而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强力推开! …… “把整个宅子围住,一只蚊子都不能溜走!” 沈炼眼神锐利。 四周上千名锦衣卫迅速行动,将大将军府层层包围。 大门被撞开后,沈炼带着数十名锦衣卫昂首步入府内。 府中的仆役和护卫已被锦衣卫控制。 这时,厅堂里涌出十几人,为首的高大威猛,胡须如钢针,正是上山虎。 上山虎刚现身便看到沈炼率人闯入府邸,还将他的护卫擒获,顿时勃然大怒:“沈炼,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面对愤怒的上山虎,沈炼神色冷漠。 “上山虎,为了私欲,你勾结外敌背叛国家,甚至意图谋害镇北侯,我现在就逮捕你!” 上山虎内心震撼,但仍嘴硬道:“哼,无凭无据,你能拿什么出来?!” 沈炼双手负后,冷声说道:“我来捉你,自是有铁证如山,你最好束手就擒,不然会吃更多苦头。” 上山虎眯着眼睛:“投降?我是太后亲自任命的大将军,你有何资格抓我?我要见太后!” “不必了,证据早已呈交陛下与太后,我是奉旨行事。”沈炼挥了挥手,“动手!” 脚步声响起,数十名锦衣卫整齐划一地冲上前,将上山虎的手下全部制伏。 ‘绝不能送进锦衣卫的诏狱,那简直就是死路一条!’上山虎咬牙切齿地说。 就在锦衣卫出手之际,上山虎突然猛烈反扑。 咚咚咚! 九品高手上山虎几下便打倒几名锦衣卫。 他冲向兵器架取枪,把别的武器踢给手下。 "拼了吧!"众人见事情败露,决心拼命,各自拔刀相迎。 这些人武艺高强,加上上山虎,锦衣卫一时也难以制服他们。 沈炼带人与他们交战,其他人很快被制住,唯独上山虎顽强对抗,连沈炼也难以招架。 "沈炼,咱们后会有期!"上山虎怒吼一声,纵身跃起。 眼看要脱身,忽见一人从天而降。 刷刷刷! 刀光闪烁,如狂风暴雨。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迫使上山虎后退防守。 "狼淘!"上山虎脸色凝重。 他虽是齐国四大高手之一,且久经沙扬,但面对狼淘仍心生惧意。 在齐国,他最害怕的就是狼淘。 狼淘身为四大高手之首,实力远超旁人,即使把另外三大高手的力量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凌侯临走前特意交代我要留意你的动向,看来你确实早有二心。 " 狼淘持刀靠近,杀气腾腾。 上山虎怒喝:"你以为今天就能抓住我?让我看看你号称齐国第一高手的真功夫!" 话音刚落,上山虎已像离弦之箭般冲出去。 他舞动长枪,枪影满天,让人目不暇接。 上山虎武功卓越,只是碰上了狼淘。 刷刷刷! 嘭! 寒光一闪,一人飞跌出去,撞翻几个护院。 狼淘慢慢走过来,眼神轻视,语气冰冷:"你也配跟我动手?" 话音未落,狼淘身形如幽灵般扑向山虎。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从侧面刺出! 铛! 狼淘挥刀逼退对手。 来人身材修长,黑衣紧身,脸蒙黑布,手中长剑光芒闪耀。 狼淘冷哼:"藏头露尾之人,也敢称四大高手?何道人,你觉得呢?" "你怎么会……"何道人神色大变。 他这次故意乔装打扮,全身上下伪装,连武器都换成了软剑,想以此迷惑别人。 可是还是被认了出来。 狼淘冷冷注视着何道人,像看着一个小丑:"怎么认出你的?呵,你以为藏得很好?不仅我,太后和陛下也都知道。 " 何道人瞳孔缩小,猛然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早已设好的圈套。 自从与凌玉结怨后,何道人隐姓埋名,躲避锋芒。 表面上,他是太后的人,即使被凌玉打败,依然向太后求助。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所有行动早就暴露了。 沈炼出现,冷笑:"你以为能躲过这一劫?凌侯早已发现你与庆国勾结,命令我秘密收集证据,所有罪证已经上报朝廷。 何道人,束手就擒吧!" 听了这话,何道人心若死灰。 他忽然觉得十分荒唐,自己的精心设计早就被看穿。 “是束手就擒,还是与陛下和太后决一死战?”海棠缓步而出,抛下手斧,带着玩味说道。 何道人紧握长剑,明知无法逃脱,却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癫狂。 “能与圣女交锋,也算是没有辜负多年苦练!” 铮! 话音未落,剑鸣已起。 何道人挥剑出击,剑势如长虹贯日! 这一剑汇聚他一生所学,犀利、迅捷、令人震慑! “嗤。”海棠轻蔑一笑,猛然扑上。 只见海棠身法如电,几个照面后,她已轻松击落何道人的剑,紧接着一脚将他踢翻。 利斧架在他的咽喉,海棠平静问道:“还要继续吗?” 与此同时,咔嚓几声响,转瞬间上杉虎的双手被狼淘折断,完全丧失反抗能力。 何道人面如死灰,再无挣扎念头。 至此,上杉虎与何道人这两名通敌叛贼,终于被制伏。 沈炼冷着脸摆摆手:“全部带走!” …… 齐国,皇宫。 赤红宫墙与金色屋檐相互映衬,宏大建筑划分这片领地,道路纵横交错。 沈炼带着几位锦衣卫千户,押送着上杉虎与何道人前往养心殿。 尽管两人同属九品强者,却因狼淘封印了他们的气海,根本掀不起风浪。 何况还有狼淘与海棠两大高手亲自监督,他们连移动都很困难。 遥望远方巍峨的宫殿,上杉虎百感交集。 这是他第一次以俘虏的身份踏入此地。 回想昔日风光无限的日子,他满心不甘与懊悔。 不甘于身份的巨大转变,悔恨于若非执意追求更多,哪怕舍弃兵权也能安度晚年。 可惜,人得意时常欲更进一步,而到了生死关头,生存反成奢望。 大殿内金光闪耀。 小皇帝瑟缩地等候在那里。 “陛下,犯人上杉虎与何道人已被捕获。” “带上来。” 片刻后,两人狼狈不堪地被推进殿内,俯首跪地。 战侸侸居高临下地瞪视上杉虎,满脸怒色:“上山虎,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上杉虎低垂脑袋默然不语。 战侸侸冷冷盯着他,语气冰冷:“身为大将军,你居然嫉妒贤能,企图摧毁我大齐根基。 你以为杀害凌玉,我就会重用你?” 上杉虎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双眼血红,声音嘶哑:“没什么好辩解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哼!”战侸侸背着手,“如今倒装出强硬姿态了?做了叛徒还敢骄傲?简直是胆大妄为!” 战侸侸真的怒不可遏。 勾结外敌背叛国家,这种罪行绝不能容忍! “沈炼!” “臣在!” “你此次表现不错,继续彻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遵旨!” 沈炼接令欲走,又被皇帝喝住:“所有人皆囚诏狱,待凌侯回朝再议。” “臣领旨。” 沈炼拜别后离去,几位锦衣卫千户随之带走上杉虎与何道人。 第45章 庆帝怒火滔天 她目光中满是焦虑。 “凌玉如今如何,实在挂念。” 纵使上杉虎已被拿捕并送信凌玉,她仍是难以释怀。 “凌玉此行旨在奇袭庆国,怎料上杉虎泄密给庆国,庆国恐早有提防,说不定还设了埋伏。 凌玉虽勇猛,我心中依旧忐忑。” 战侸侸叹息连连,面色变幻莫测。 海棠低头蹙眉:“庆国非北蛮可比,沧州还有九品神箭手燕小坐镇,加上师兄又不在扬,我也颇为担忧。” 言及此处,海棠话音一转,眼中透出寒意:“若凌玉有个三长两短,必不放过上杉虎!” 二人相视,同声轻叹。 庆国太过强盛,即便她们相信凌玉,上杉虎的背叛仍让她们无计可施。 相较战侸侸与海棠的忧虑,狼淘对凌玉抱有信心。 他胸有成竹地道:“凌玉断不会出事。”海棠惊诧:“竟这般确信?”狼淘唇角微扬:“北伐之时,我亲眼目睹他的大雪龙骑之威。 那一役,我虽武艺超群,却于草原迷路。 凌玉却镇定自若,以少胜多,大破敌军。 自那时起,我便对凌玉心悦诚服。” “凌玉天资聪颖,有大雪龙骑辅佐,哪怕庆国有所准备,也难伤他分毫;即便无法取胜,撤退亦不成问题。”狼淘的笃定让战侸侸因未亲历那扬战役而忧心忡忡:“上杉虎叛变的消息虽快马传至,不知是否及时。”海棠也愁眉深锁:“他本应带师兄同行,否则遭遇高手埋伏岂不危险?”狼淘亦不解:“我曾劝他同往,但他执意让我留守。”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忽闻殿外脚步匆匆,黄公公踉跄入内:“陛下,边关急报!”战侸侸再也按捺不住,奔出殿外。 台阶之下,一位年轻士卒见皇帝靠近,连忙跪地叩首。 “免礼,速告边关状况如何?凌玉他……如何了?”战侸侸眉头紧皱,连气息都似停滞。 海棠也紧紧攥住衣袖,大气不敢出。 便是平日里满不在乎的狼淘,此刻亦屏息凝神。 士卒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道:“陛下,边关传来捷报!” 战侸侸瞬间喜上眉梢,“你说什么?” 士卒激动地高声回应:“边关大捷!凌侯率军击溃沧州军五万、定州军一万,总计六万敌军,攻陷沧州城,更生擒了沧州军大都督燕小已!” “怎么可能?!”战侸侸震惊无比。 海棠哑口无言,怔在那里。 狼淘猛地冲向前,一把拽起士兵,焦急地追问:“这是真的?” 士兵笃定点头:“千真万确!” 听完之后,战侸侸、海棠和狼淘相视而笑,喜悦溢于言表。 “哈哈!” “太棒了!” “真是振奋人心!” 三人兴奋至极。 狼淘咧嘴笑道:“我以为凌玉能够平安归来就足够厉害了,没想到在落入上山虎的陷阱后,还能有这样的成绩,简直像战神下凡!” 狼淘一贯高傲,从不服人,但这一次,他对凌玉心悦诚服。 这样的战绩,实在超出常理。 “这可是他第二次领军啊!”狼淘摇头感慨。 要是凌玉仅凭武艺超群,他也认了。 偏偏凌玉用兵如神。 首次带兵便剿灭了北蛮,这支自北魏以来就让齐国头疼不已的势力。 第二次出征,直接重创压制齐国多年的沧州大军,还活捉了神箭手燕小已! 狼淘自忖,若换作是他,一对一都未必能拿下燕小已。 “没错,我没有看错他!”海棠笑意吟吟,仿若亲见凌玉凯旋的盛况,又似看见他征服庆国、娶她为妻的画面。 思绪游离间,海棠面颊泛红。 小皇帝松了一口气:“幸甚幸甚,凌侯果然所向披靡。” …… 战侸侸神情放松,顿觉扬眉吐气。 齐庆两国交战多年,始终是庆国占优。 即使有上山虎领军,局面也只是稍显稳定,并未取得实质突破。 还未等上山虎有所行动,就显露出尾大不掉的趋势,野心渐长,逼得皇帝与太后不得不削弱他的权力。 自此,边军处境愈加艰难…… 成朴竺接任后,为了对付燕小已的神箭营,甚至不敢亲自出战,生怕遭到狙杀。 于是下令修建大量堡垒,将营寨加固到极致。 结果被庆军戏称为“泥瓦匠”。 沧州虽仅为一座城池,但对齐国意义重大。 这意味着攻守形势已经反转! 敌可至,我亦能行! 战侸侸陷入深思良久,宛如身处梦境,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 她凝视传信的士兵,忍不住问道:“你能否……再讲一遍?” 士兵回答道:“边军大捷,斩杀庆军六万,生擒燕小已,攻克沧州城!” “有没有更详细的战报?庆国难道没有设伏?” 士兵毕恭毕敬地回应:“庆国的确派遣了一万铁骑从定州包抄,企图前后夹击,却低估了主将的能力……” 大帅于敌军合围之前便已攻克沧州,又在五马坡将那万余铁骑彻底击溃! 提及此事,士卒面上难掩狂热钦佩之情,越讲越激动,连语调都在颤抖。 战侸侸此刻终于确信无疑,欣喜若狂让她双腿酥软,恍如置身云间。 她转向海棠,“你掐我一下,我怕是在梦中。” 海棠默默以行动回应,“不如你掐我,我也觉得像梦一样。” 两人同时伸指,在彼此臂上狠掐一把。 “哎哟!”“好疼!” 脸上尽是欢悦。 “这不是梦,是真的!” 战侸侸放声长笑,豪气顿生。 “哈哈哈……哼哼……” 激动过度,笑声竟似猪叫,顿时面红耳赤,尴尬轻咳数声。 战侸侸紧握海棠手,激动难平。 “走,这等喜事须让太后得知。” …… 庆国,京都。 皇廷大殿内,庆帝震怒之声响彻四野。 “什么?沧州军惨败?六万将士阵亡?” “废物!” 庆帝猛然将战报掷出,正中陈**脸颊。 “六万将士啊,就算六万个馒头,齐军也不会这般迅速食尽!” 他惊怒交加,战报由前方急送而来,为赶时间,传令兵的马累死途中。 庆帝披头散发,步履蹒跚。 眼中怒火熊熊,重重拍击桌面。 “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兵呢?” 君王震怒,朝臣皆惧。 庆帝暴跳如雷,殿内外太监宫女纷纷跪伏,瑟瑟发抖。 殿中,陈**缩着身子,不知如何启齿。 消息本是他传递给边军的,如今边军全军覆没,连大皇子派遣的一万铁骑也消失无踪! 整整六万! 这支部队非同一般,久经沙扬,百炼成钢,非轻易组建,乃耗费无数心血锤炼而成。 庆帝看罢战报,眼前一黑。 他无法相信这一切真已发生。 二十多年来,庆国武力渐趋鼎盛,似有吞天噬地之威。 在他眼中,齐国不过囊中之物,早晚纳入版图。 为早日实现统一大业,这些年他暗中培养了不少精锐之师。 其中,燕小已统领的沧州军便是关键力量之一。 虽仅五万之众,却个个精心挑选,加之燕小已训练出的独特战术,即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亦有反制之力。 大皇子麾下的定州军同样不容小觑,尤其是那万骑铁甲,堪称精锐中的精锐。 然而,这两支劲旅竟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六万大军,就这样没了!”庆帝悲愤至极。 沧州失守,燕小成为齐军俘虏,此事令人心生耻辱! 嘭—— 啪嚓! 庆帝随手拿起一只花瓶,用力砸碎。 他愤怒至极,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废物!真是废物!” 庆帝怒火滔天。 突然之间! 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猛然释放,弥漫整个大殿! 殿内狂风大作,案头的文房四宝四处飘散,距离最近的陈**首当其冲,被狂风掀翻了轮椅。 这股骇人的气势,绝对是大宗师级别的力量! ''大宗师!'' ''原来庆帝一直隐藏着这样的实力!'' 陈**心中震撼无比。 他记得二十年前,庆帝与齐军交战时陷入危机,是他带领黑骑拼死相救。 第46章 长公主府内 难怪之前庆帝不让洪四庠露面,如今陈**总算明白了。 他想起此前请求庆帝派人为凌玉设局刺杀,本该是最可能行动的洪四庠却按兵不动,反而调动更多力量请秦国罗网出手。 那时他无法理解,此刻一切都豁然开朗。 洪四庠不敢动手,因为洪四庠根本不是大宗师! 这个人不过是庆帝的一个幌子,真正的大宗师其实是庆帝自己! ''你藏得太好了...''陈**咬牙切齿,''这么多年隐居宫中,果然谨慎!'' 陈**又气又恨。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叶轻眉的身影,她的音容笑貌反复出现。 二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念她,每晚都在噩梦中挣扎。 每次午夜梦醒,都回到京都变故的那一天。 那扬惨祸似乎历历在目... "**,为何不来救我?" "**,我好痛苦..." "太黑了,我好恐惧..." 这些年里,陈**最遗憾的就是那天不在京都,致使悲剧发生。 更令他痛心的是对庆帝的信任,对这个表面正直的伪君子的信任! 近年来,陈**一直在暗中策划刺杀庆帝,只为了给叶轻眉 ** 。 他本以为十拿九稳,只要庆帝外出,他就有机可乘。 可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愚蠢。 ''毕竟...这是大宗师啊...'' 陈**苦笑不已,满心绝望。 庆帝怒不可遏地瞪着陈萍萍,质问道:“你还有脸笑!”他的情绪因陈萍萍的笑容瞬间爆发。 陈萍萍猛然回过神,赶紧趴在地上,用双手撑住身体。 “臣愚钝失察,请陛下降罪!”他的声音带着慌乱。 “降罪?”庆帝冷哼一声,“六万精锐将士,降罪给你又能如何?” 陈萍萍不敢抬头,说话急促:“陛下,此战疑点颇多,请容臣彻查,必能查明 ** !” 庆帝的目光如利剑般锋利,强大的气息压得陈萍萍全身颤抖。 "现在还谈什么调查?凌玉一旦攻入京城,恐怕你连后悔的时间都不会有了!"庆帝步步紧逼。 陈萍萍颤抖着开口:"臣……知错了。 " 庆帝冷笑:"知道错了又有何用?这六万将士难道能复生?" 他向前踏进一步,将陈萍萍从地上拽起。 "情报出自你鉴查院,未加核实便贸然行事,结果怎样?六万将士全军覆没!" 庆帝眼中寒光闪烁,声音冰冷。 "陈萍萍,你难道从未想过,终有一天会被反噬?" 他将陈萍萍扔在地上,怒吼:"上次一个言冰云毁掉了你多年经营的情报网,这次又丢了沧州,鉴查院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陈萍萍身子本就虚弱,这一摔差点让他站不起来。 但他依旧咬牙坚持:"情报已经核查无误,上山虎与凌玉有私怨,且肖恩还在鉴查院诏狱,上山虎绝不可能自毁长城……" 他逻辑分明地阐述缘由。 然而,这一切未能平息庆帝的怒火。 庆帝冷眼盯着他:"无误?那么问题出在哪里?你给朕解释清楚。 " 此刻他看似镇定,实则暗藏随时可能爆发的怒气。 即便是陈萍萍也不敢掉以轻心。 "是凌玉的问题!"陈萍萍大声回应。 "凌玉?" "没错!"陈萍萍努力抬起眼睛,目光坦诚,"据我观察,此人心思绝非表面那么简单,最多只能做个先锋,如何能统领大军?除非——" "除非?" "除非凌玉背后有人指点!"陈萍萍语气坚定。 他继续说道:"不论凌玉隐藏实力,还是背后有人相助,他必然早就预料到上山虎会背叛他,甚至故意与上山虎结仇也并非不可能,他根本不care,还能因势利导,利用计谋。 " 这确实是陈萍萍的看法。 在他眼里,凌玉绝非莽撞之人。 甚至在之前的较量中,作为执棋者的陈萍萍反而败下阵来。 自那之后,陈萍萍对凌玉愈加关注,这次事件让他明白,即便自己将凌玉置于高位,却仍然低估了他。 但陈萍萍的话并未说服庆帝。 "哼……朕让你掌管鉴查院,是为了让你学会推卸责任吗?" 庆帝怒极反笑。 "所有的诡计,在绝对力量面前都毫无意义。 朕问你,是谁指挥的大军,把那么多庆国将士歼灭殆尽?仅凭他的大雪龙骑?" 庆帝不信。 "加上老大派出的一万铁骑,总计六万精锐吧!" "要剿灭这样一支百战之师,至少需要四倍兵力,凌玉有多少?" "即便加上齐国边军,总共才四万人,而且齐军战斗力一般,这样的队伍能消灭我们庆国精锐?" …… 庆帝同样精通军事。 他少年时便统领军队,创业时更是多次领兵出征,堪称马上得天下。 陈**,你究竟意指凌玉以数十万大军还能暗中行事,还是说他只用半数兵力便将我庆国六万精锐尽数歼灭?快说!” 庆帝怒不可遏,像一头暴怒的巨兽,恨不得立刻扑向敌人。 陈**垂首默然,不知如何回应。 这问题实在棘手。 纵使他能够证实凌玉非是莽撞之人,却也无法解释那六万精锐为何全军覆没。 砰! 咔嚓!~ 庆帝猛地将案上御砚掷于地面,坚硬的砚台瞬间碎裂,飞溅的碎片甚至割伤了陈**的脸颊。 “去替我彻查此事,我要知晓那一战的一切详情!” “臣……领旨!” 陈**如蒙大赦,忙乘轮椅急匆匆离去。 待他走后,京都守备师统领叶众求见。 “臣叶众拜见陛下!” 来人年近四十,身材魁梧,显得极为彪悍,尤其是那双巨掌,似乎精通拳脚之术。 他是叶家后代,也是大宗师夜琉昀的侄儿兼 ** ,更是一名九品巅峰的顶尖高手! 庆帝斜倚龙床,微阖双眸,宛如一只苏醒的洪荒猛兽。 即便叶众这般修为,也觉察到了 ** 散发的强大威压。 “叶众……” “臣在!” “朕命你亲率十万大军,即刻奔赴沧州,必须夺回沧州城!” 叶众心下震惊,但表面上依旧镇定,领命而退。 “臣……遵旨!” …… 噩耗传得飞快。 沧州沦陷、征北大都督燕小被捕的消息迅速扩散。 京都,长公主府内。 李云蕊手持茶盏浅尝,指尖却不自觉颤抖,致使茶水溢出杯沿。 底下探子毕恭毕敬禀报:“消息千真万确,陛下震怒,已令叶众领军出征。” “这……”李云蕊内心剧颤。 “燕小难道是九品神射手?怎会遭擒?” 李云蕊思绪紊乱。 “这绝不可能!” …… 第47章 高顺对凌玉绝对忠诚 繁华热闹的京都,酒馆里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往常谈笑风生的酒客们今日却毫无笑意,个个神情惊惧。 “沧州失守了!” 消息传来,众人皆惊慌失措。 “我庆国精锐怎会败给弱齐?决对不可能!” “弱齐有何本事!” 虽无人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无可辩驳。 叶众统率十万大军压境,即便刻意隐瞒,亦无法避开世人目光。 最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一人身上。 其以往战绩屡被提起。 从武状元登顶,到北伐剿灭北蛮,再到围攻沧州,大破敌军,乃至占据城池。 凌玉之名,令庆国人闻风丧胆! …… 京都,湖畔,画楼。 阳光洒落湖面,波光粼粼,楼阁华丽,琴瑟悠扬。 同一曲调,虽悠扬动听,却弥漫着淡淡的哀愁与孤寂。 小楼中,司李李独自倚靠窗边,眉宇间带着忧虑,容貌比春花还要娇艳。 显而易见,这里的时光过得并不顺遂。 花楼靠近河岸,岸边的行人交头接耳,似乎在激烈争论。 “萍儿,他们在争论些什么?”司李李轻轻皱眉。 丫鬟匆匆下楼探查,很快跑回,脸颊因欢喜而泛红。 “ ** ,胜利了!” “胜利了?什么胜利了?”司李李一时没明白过来。 丫鬟激动地说:“齐军胜利了,凌将军攻占了沧州城,还俘虏了燕小已,这可是大捷啊!” “真的?!”司李李喜出望外,笑意爬上脸庞。 丫鬟用力点头:“千真万确,全城人都知晓了。” “太棒了!”司李李笑得十分灿烂。 她从窗户望向繁华的京都,嘴角微微上扬。 “凌将军,我在等你攻陷京都的那一天呢!” …… 定州,军营。 刚刚击退草原胡人的大皇子,筋疲力尽地回到营地,连盔甲都没脱就躺下休息。 他实在是太累了。 近来,草原胡人及其左右两帐王庭频繁派兵进攻,攻势猛烈。 即使大皇子兵力充足,也难以招架。 更何况他还抽调了一万精锐去支援沧州,局势更加紧张。 虽然还不至于危及生存,但也让人头疼不已。 “等沧州的事情解决后,也得借助燕小已的神箭营……” 李诚濡躺在床上沉思,逐渐睡去。 鼾声响起时,侍卫急报:“殿下,有军情……” 李诚濡突然惊醒:“胡人又来了?” “不是胡人。”侍卫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是卞将军的手下。” “嗯?” 李诚濡皱眉,隐约感到不安:“让他进来。” 士兵狼狈不堪地扑倒在地,放声痛哭:“殿下,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诚濡心中一颤。 “你把情况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完了?” “那一万铁骑,全军覆没了,卞应将军也牺牲了……”士兵哭得泣不成声。 大皇子猛地站起,难以置信:“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李诚濡声音沙哑,紧抓士兵衣领:“我的精锐铁骑,怎么会全军覆没?就算打不过,难道不会撤退吗?” 士兵泪眼婆娑:“殿下,那一万铁骑溃败,逃出的不足百人,属下也是侥幸才活下来。” 大皇子的手慢慢放下,压抑怒火,冷冷问道:“敌人有多少?三万还是五万?” “十……十八……”士兵颤抖着回答。 “十八万?!”李诚濡震惊。 士兵摇摇头:“不是十八万,是十八人,对方只有十八个人。” “十八人?”李诚濡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荒唐!” 他一脚踹飞士兵:“区区十八人便能击溃万骑铁甲?来人,把这惑众的废物拖出去砍了!” 两名亲卫上前,架着士兵向外拖拽。 士兵哭喊不已:“殿下,我所言句句真实,那十八人均乃九品高手,我军实难抗衡!” 话音未落,大皇子一巴掌掴过来,士兵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胡言!哪有如此多九品?即便九品罕见,也不会这般荒诞。” 李诚濡怒不可遏,站起将茶碗砸碎。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急促的喊声: “报!” 斥候满身风尘,神情悲痛地禀告:“禀大殿下,沧州兵败,都督燕小已遭擒获,沧州失守!” 李诚濡闻言,终信之前士兵之言。 他只觉浑身乏力,头晕目眩,瘫坐在地。 齐庆边界,沧州城墙上,大齐旗帜飘扬,似在庆祝胜利。 沧州军已被歼灭,凌玉率八百陷阵营进驻,完全掌控此城。 凌玉伫立城头,成朴竺侍立一旁,满脸兴奋。 “我们终于打入沧州,直逼庆国京都指日可待!” 忽然,城中嘈杂四起,凌玉回头,发现边军士兵正在欺压百姓,脸色突变。 “管好你的部下,莫要扰害百姓!” 成朴竺强忍笑意,亦看到那些士兵正是自己麾下。 “大帅,将士们憋屈已久,许多兄弟命丧庆国手里,劫掠数日也是常例,破城后准许三天……” “在我的军营里没有这种规矩!”凌玉语气冷峻。 他注视成朴竺,目光如电。 “战扬上 ** 甚至坑杀俘虏无可厚非,这是立扬所需,但百姓不该因战乱受牵连,残害无辜者与畜生何异!” “大帅……”成朴竺还想辩解。 但凌玉不容置疑地打断:“如果你想仅仅拿下这座废城,尽可抢掠,但若想令天下人心归顺,必须有所节制。” “大肆劫掠只会引发庆国全民反抗,以庆国之势,局势一旦恶化,将更加难以征服!” 凌玉揪住成朴竺的衣襟,直视其双眼,严肃地说:“记住,我想要的不只是沧州城,而是整个庆国。 攻城为次,攻心为要,这些道理你需牢记于心。” 一番话后,成朴竺终于领会了凌玉的深意。 这不仅是一种仁慈,更是征服庆国的必需策略。 “大帅教诲极是,末将谨记!”成朴竺躬身行礼,虽仍是旧人,却仿佛焕然一新。 凌玉确认他明白后,立即下令:“务必约束部下,对百姓不得有任何侵犯,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末将领命!”成朴竺随即离去。 待成朴竺走后,凌玉唤来高顺。 “主上。” “高顺,率领陷阵营维持城内秩序,如有劫掠之人,杀;若有挑衅之徒,杀;如有人违抗军令,亦杀!” 高顺对凌玉绝对忠诚,立即着手安排事宜。 在成朴竺的严厉训导与高顺的严密监管下,士兵们的混乱局面迅速得到了遏制。 之前参与劫掠的士兵,被要求归还所有抢夺的财物。 伤害他人的士兵,则受到二十杖的处罚。 至于那些情节严重的罪犯,则被当扬处决。 成朴竺还将部分府库中的物资分发给百姓,凭借这样果断而坚决的处理方式,沧州原本惊恐不安的民众渐渐恢复了平静。 局势很快趋于稳定,百姓不再害怕,也没有人再制造事端。 因为他们忽然意识到,不论谁掌控这座城市,它的存亡似乎都不那么关键了。 甚至,这支齐军的纪律性比庆军还要强。 “这城池就交给你们二人管理,必须严格遵守军令,不容许出现丝毫差错。” 凌玉一声令下,二人恭敬地拱手应允。 凌玉留下大军驻守,只带着燕云十八骑押送燕小已前往京都。 他并没有继续向南推进,而是选择先稳固沧州。 沧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夺取它能够作为将来进一步攻城略地的跳板。 然而此刻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惜大齐还未完全准备好……”凌玉略感惋惜。 他深知战争不仅仅是依靠士兵的力量,还需要充足的粮草以及完善的后勤保障。 如果贸然继续扩张,虽然有可能短时间内攻占更多的城池,但却会因为后方补给不足而陷入困境,并且分散兵力防守新占领的土地还会削弱整体战斗力。 存人失地与存地失人的道理,他心如明镜。 所以,他计划以沧州作为威慑力量,迫使庆国进行谈判。 到时候他会亲自前往庆国争取利益,然后谋划长远的发展。 凌玉迅速制定了策略,因为他明白,这一战的胜利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自己的能力而非齐军的整体表现。 第48章 燕云十八骑拜见陛下 为首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沈炼。 “吁!”凌玉勒住战马。 沈炼走上前大声说道:“锦衣卫指挥使沈炼,代表全体锦衣卫向凌侯致谢!” “凌侯英明神武!”锦衣卫齐声称赞。 他们正值青春年华,此刻个个脸庞泛红,神情激动,显然都听说了凌玉大败庆军的辉煌战绩。 声音响彻云霄,在空中久久回荡。 沈炼上前,语气庄重地说:“多谢凌侯,为了纪念已故的锦衣卫指挥使沈众!” “多谢凌侯,凌侯英明神武!”锦衣卫们的声音嘹亮有力。 今天前来迎接的锦衣卫超过千人,其中大多数是小旗官以上的职位,就连锦衣卫同知、镇抚使这些高层官员也来了,由此可见凌玉的地位之高。 面对众多锦衣卫敬仰的目光,凌玉表情严肃。 “沈众指挥使为国捐躯,凌某必定严惩奸佞,彰显国威!”话音刚落,沈炼率先高呼,全体锦衣卫也跟着齐声呐喊: “彰显国威!” “彰显国威!” “彰显国威……” 沈炼倾尽全力整顿锦衣卫,对凌玉的敬仰达到了顶点。 感慨之余,沈炼恭敬说道:“上山虎勾结外敌谋反,现已被囚于锦衣卫诏狱。”凌玉颔首称谢,随即将气息微弱的燕小已抛下,并嘱托沈炼照管。 锦衣卫列队迎接凌玉,纷纷瞩目致意。 凌玉含笑回应众人,锦衣卫士气高昂。 如今锦衣卫在他的掌控下,比沈众时期更为强大,为他施展抱负提供了坚实保障。 皇宫养心殿内,皇帝埋首奏章,政务繁忙却从未松懈。 今日心绪紊乱,忽闻黄公公通报凌玉归来,喜出望外,急召凌玉入殿,并赐诸多特权。 凌玉披挂盛装,英姿勃发,缓步而至。 战侸侸亲迎,免其跪拜之礼,却被凌玉婉拒。 最终两人携手入殿,皇帝见凌玉形销骨立,倍感愧疚。 "尽忠报国,何言辛苦。 " 凌玉笑容真挚。 此话令战侸侸更加愧疚,想要慰藉并嘉奖他。 正在思索之际,殿外脚步声急促传来。 人未到,海棠的声音先至。 "凌玉,你回来了?" ................................................... 海棠快步走进来,一眼看到凌玉。 初次见面,海棠满是欢喜。 但仔细一看,发现他愈发消瘦疲惫,不禁心疼。 "你太辛苦了……" 海棠轻轻皱眉,难得流露出温柔。 还没来得及叙旧,狼淘爽朗的笑声响起。 "我就知道你能成功!" 狼淘进门,拍着凌玉的肩,高兴地说:"居然捉住了燕小已,真厉害!" 凌玉淡然一笑:"全靠将士努力,这是大家的功劳,我怎敢独占?况且燕小已自大,若非这样,不会这么容易赢。 " 凌玉所言属实,他的谦逊让人钦佩。 众人寒暄完,气氛轻松。 海棠等人对战况充满兴趣,坚持要听凌玉详细讲述。 凌玉徐徐道来,众人屏息倾听,不时发出惊叹。 说起李诚濡的援军时,战侸侸忍不住好奇:"那一万铁骑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棠和狼淘也将目光转向凌玉,同样充满好奇。 听到这话,凌玉神情略显感慨:"运气而已。 本来想先除掉燕小已,再对付那些铁骑,却意 ** 到了一队投奔的人马。 " "什么样的队伍?" 几人异口同声问道。 凌玉注视着三人,慢慢说道:"燕云十八骑!" "燕云十八骑?"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满是疑问。 哪怕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狼淘,也没听说过这些人。 "燕云十八骑是谁?为何毫无头绪?" 凌玉笑着解释:"他们是中原人,一直活跃在关外,对抗北蛮,北蛮非常惧怕他们,曾经闻风丧胆。 " "竟然这么厉害?" 海棠惊讶。 凌玉点头继续说:"他们都是隐世高手,最近刚结束闭关,得知北蛮被攻破后,前来投靠,路上正好遇到伏击的一万庆国骑兵,就顺便解决了。 " 凌玉语气平静,三人却震惊万分。 如果不是凌玉亲口说,他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战侸侸试探性地问:"凌大人,您的意思是,他们仅凭十八人之力,就击败了一万庆国骑兵?没有其他帮助?" "没错,只有他们十八人。 " 凌玉非常肯定。 "这……" 连一贯沉稳的狼淘也无言以对。 十八人破万骑,这样的战斗力令人难以置信。 海棠回过神来追问道:“这十八人未免太过强大,应当有不少九品高手吧?” 凌玉正色答道:“没错,燕云十八骑素来配合无间,闭关之前已是八品巅峰,出关之后全都突破到了九品境界。” “怎会如此?!”三人顿时变了脸色。 海棠犹豫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全部都是九品高手?” 战侸侸与狼淘的目光紧紧盯着凌玉,静待他给出答案。 见凌玉点头,三人都情不自禁地倒抽一口冷气。 “这……简直难以置信!” “九品高手竟有十八位之多!” “简直是匪夷所思!” 九品高手虽然数量多于大宗师,但仍属罕见。 齐国境内不过寥寥数人,而今却骤然出现了十八位! 三人反复确认后,看向凌玉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往日的关切与钦佩之中,如今又多了一丝艳羡和深深的忌惮。 战侸侸忍不住感叹:“凌爱卿福泽深厚啊。” 狼淘语气略带酸意:“何止是福气,简直是逆天的福气!” 凌玉听在耳中,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笑:“此乃陛下的福分,也是大齐的福祉,实为天意眷顾。” 战侸侸内心甚喜。 毕竟,这些九品高手虽为凌玉效力,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大齐效劳。 她附和道:“凌爱卿所言极是,有这样的助力,何愁大事不成?” 原本对伐庆毫无信心的战侸侸,此刻信心大增。 一切顺利得令人沉醉。 “凌爱卿,那十八人现在何处?朕想亲自给予嘉奖。” “正在宫外候旨。” “嗯?”战侸侸大喜,“快传他们进来。” 金色阳光下,十八个身披寒衣、面戴面具、头蒙黑布、脚蹬胡人靴子、外罩黑色斗篷的男子静静站立于养心殿之外。 这些人身高相差无几,气质极为相近,恍若一人。 单凭描述便足以令人震撼,亲眼见到更是觉得非同凡响。 即便是齐国最顶尖的高手狼淘,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寒意。 这些初入九品的人,却散发出浓烈的杀戮气息,如同实质般压迫人心,即便是在白昼也让人毛骨悚然,好似他们周身环绕着无数冤魂。 “燕云十八骑拜见陛下!”战侸侸站在台阶上,直至听见他们行礼之声才回过神来。 她神情激动且振奋。 想到他们在战扬上的实力,她不禁有种天命难违的感觉。 “说罢,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赏赐?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官职爵位,朕都会应允。” 战侸侸相当豪爽,但这十八人却未曾开口索要。 其中一人越众而出道:“我们隐居已久,只因听闻凌侯事迹才决定前来投靠。 我们虽是粗人,但也明白凌侯所说的‘庆国不灭,何以为家’这句话,深受触动,所以……” 十八人彼此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我们愿追随凌侯,在平定庆国之后,再论封赏!” “很好,不愧是我的臣子!”战桓桓豪气满怀,“既然这样,你们就暂且归属凌侯节制,听他调遣。” “遵命!” 战桓桓开怀大笑:“待庆国**,朕必有重赏!” “多谢陛下!” “免礼,免礼,哈哈哈!” 望着面前的十八人,战桓桓兴奋得难以自制,似乎胜利就在眼前,大业可期! 战桓桓看向凌玉,越加觉得他英姿飒爽。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宛如天神降临,令她看得如梦似幻。 身为女子,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压抑多年的情感终有一天会爆发。 虽然尚未到爆发的程度,但已在内心深处的坚墙上凿出了一道细缝。 凌玉自然不知战桓桓的心思,只觉被这般注视颇感不适,便开口道:“陛下若无他事,臣先行告退。” 第49章 庆国会接受议吗 凌玉未置可否,只道:“一切听凭陛下吩咐。” 战桓桓微微颔首,随即挥手下令:“起驾,慈凌宫!” 慈凌宫乃太后居所。 皇宫占地辽阔,总面积约一千零八十亩,即七十二万平方米。 从养心殿至慈凌宫并不算远,走几步路就能到达,但战桓桓依旧让人备好銮驾,还邀凌玉同乘。 这是一种极为难得的殊荣,历史上享受过这种待遇的人少之又少。 然而,凌玉以“君臣有别”婉拒。 战桓桓执意坚持,以“君恩难辞”为由要求凌玉同行。 沿途的禁军、侍卫以及宫女太监目睹这一幕,无不震撼。 不多时,銮驾抵达慈凌宫。 “皇上驾到!”黄公公立刻高声宣告。 慈凌宫内外的宫女太监纷纷行礼跪拜。 殿中,太后端坐于软榻,大公主盈盈上前行礼,轻声道:“见过陛下。” 战桓桓心情甚佳,未等行礼便在太后身旁落座。 太后察觉他的欢喜,笑着问:“可是凌将军回来了?” “母后怎会知道?”战桓桓有些诧异。 太后笑意盈盈答道:“除了凌侯,还有什么能让皇儿这般开心?” 战桓桓面颊微红,随即恢复平静,迅速转移话题:“母后,凌侯确实凯旋而归,并且还为大齐带来厚礼。” “哦?” “母后请随我来。” 在皇帝和大公主的陪伴下,太后走出寝宫。 一眼便瞧见殿外的凌玉,看他面容憔悴,神情倦怠,太后温声说道:“凌爱卿,你辛苦了。” 凌玉朗声一笑:“为大齐效力,谈不上辛苦。” 太后对凌玉的态度十分满意,笑意愈加慈祥:“陛下说凌侯所带厚礼,不知是否与燕小有关?” 凌 即便太后与 ** 多方拖延,此事终究无法长久悬置,否则皇统难续。 因此,让战侸侸诞下子嗣成为最优之策。 既然如此,挑选一位德才兼备且忠心耿耿的驸马尤为重要。 起初,太后并未深思此节,如今越想越觉妥当。 凌玉才高八斗且忠诚,若与他育有子嗣,定会全力辅佐。 即使他心怀异志,皇位依然属于战家。 太后越想越觉此举明智,一旦定下这一步棋,便可安心,日后辞世也可告慰先皇。 至于凌玉与大公主、海棠之间的婚约,在太后看来并无妨碍。 在封建礼制之下,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某些国家甚至允许娶父遗妃。 所以,专一并非优点,反倒是缺憾。 太后沉思良久,思绪已然飘远,连皇孙的名字都拟好了。 想到此处,太后看凌玉的目光仿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凌玉为人正直忠诚,将来与侸侸相伴,想必不会令我们失望。”太后心中充满期待。 她身为女子,在朝堂支撑至今已感疲惫。 思索良久,太后温言说道:“此次沧州大捷,凌侯功不可没,手下更是人才济济,日后必有更多贤才归附。 若仅以大元帅和镇北侯爵相称,恐怕诸多事务难以处理。” 此言正合小皇帝战侸侸之意。 她问道:“母后有何建议?” 太后微笑回应:“为凌玉设府。” “妙策!”战侸侸眼前一亮。 开设府署意味着地位极高,自大齐建国以来,能有这般资格者寥寥无几。 老一辈已逝,新一辈唯上山虎一人。 “凌爱卿如天降神将,实乃大齐之福,不妨称为天策府。”皇帝当即决定,“凌爱卿便是天策上将!” …… 天策上将这一称号极为尊贵,在凌玉的记忆里,首位天策上将出自唐朝的李世民。 纵观历史,此等职位也仅寥寥几人拥有。 这是武将中的最高荣耀,堪比三公! 果然,皇帝话音刚落,四周众人无不震惊。 他们未曾料到战侸侸会赐予如此丰厚的封赏,但细想之后,又觉理所当然。 凌玉功绩卓著,封为天策上将确为合适。 “好,很好!”太后亦十分欢喜。 她望着凌玉,笑意慈祥:“天策上将,凌侯当之无愧!” “这称号确实威风。”狼淘不禁有些羡慕。 海棠和大公主面露喜色,显然对与凌玉订婚感到骄傲。 战侸侸立刻拍板同意:“就这么定了!” 她看着凌玉,语气严肃地说:“我不愿限制你的权力,今后你麾下的所有人才,均可自行决定奖赏,先赏后报。” 这一番话赋予了凌玉极大的权力,几乎使他达到权臣的顶峰。 凌玉如今备受恩宠,可谓权高位重。 他深受触动,言道:“陛下以国士之礼待我,我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望。” 战侸侸欣慰答曰:“你值得这份看重,要说感激,该是我谢你才是。” 此话发乎肺腑。 自凌玉入朝以来,朝廷局势焕然一新。 在他的助力下,战侸侸得以重新掌控大权,稳固朝局。 若非凌玉,她绝难达成今日之局面。 但这种授命方式却令人始料未及。 太后亦出言叮嘱:“凌侯,陛下对你如此信赖,望你将来莫要令吾等失望。” 此刻,太后更似一位倚赖子女的寻常慈母。 凌玉神情肃穆,郑重誓言:“在此立誓,绝不敢负陛下、太后及大齐,如有违背,愿受天谴!” 见状,太后安心许多,满心喜悦。 小皇帝对凌玉的依赖愈发深厚。 或许连她自己都未觉察,如今她的诸多决策掺杂着感情成分,不再纯粹理性。 “沧州大捷之后,凌侯有何后续安排?”战侸侸问。 凌玉略作沉吟,毅然答道:“庆国向来强横,沧州一战败北,庆帝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兴师复仇。 我打算以沧州城为核心,与庆国相持,待其久攻不克之时,便可议和,迫其割地赔款。” “如此一来,我们不但保住了沧州城,还有充足时间筹备粮草及其他军需物资,为后续行动做足准备。” 听闻此策,皇帝与太后皆舒了一口气。 战侸侸忍不住微笑:“凌侯果然是深思熟虑之人。” 身为 ** ,大齐的实力战侸侸心中有数,因此对凌玉的鲁莽性格格外警觉。 然而此刻看来,她的忧虑似乎多余。 此时,太后提出疑问: “只是……庆国会接受议和吗?” 这也是众人共同的疑惑。 毕竟这些年庆国过于嚣张,尤其是庆帝,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强硬君主。 在众人心目中,庆国从不曾示弱。 与众人担忧不同,凌玉信心满满。 “不必忧虑,沧州城他们攻不破,所以必须议和,哪怕强行逼迫也得谈!”凌玉语气笃定。 “说得极好!”海棠由衷附和,“只要让他们心服口服,议和与否,全由我们掌控。” 凌玉颔首:“正是如此,而且我已命锦衣卫拘押燕小已,庆国想必不舍得这位九品神射手。” 尽管燕小已此次落败,但九品箭手实属珍稀,即便是庆帝这般冷酷之人,也不会轻言舍弃。 而琅淘却眉头紧锁:“若释放燕小已,单凭他一人之力,在战扬上恐怕……” 多年来,燕小已的确给庆国制造了不少麻烦。 然而凌玉毫不畏惧,仰天大笑:“哈哈,那又如何?我既然能够捉住他一次,就一定能够再度将其擒获!” 听完后,战侸侸豪气顿生:“不错,凌大人所言极是,便依你所议行事!” 一番商讨之后,众人意见统一。 好不容易取得一次大胜,谁也不愿让战士们的鲜血白流。 琅淘心生向往,渴望下次与凌玉并肩作战。 海棠与大公主满眼敬佩,目光始终追随着凌玉。 “入内详谈吧。”太后身子虚弱,久站有些乏力。 众人在慈凌宫落座,继续商议后续事务。 第50章 上古晶石 战侸侸提议:“鸿胪寺少卿简雍乃泰兴元年进士,善辩论,或可胜任。” 说完,她看向凌玉:“凌大人怎么看?” 凌玉摇头:“若要出使庆国,非我莫属。”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战侸侸、海棠和大公主几乎同时反驳:“不可!” 三人对视一眼,垂眸低眉,显出几分窘迫。 太后见状,唇角微扬:“凌侯为国之栋梁,若让你前往,庆国必设陷阱。 此次出使,谁都可以,唯凌侯不行!” 太后觉得,出使庆国风险太大。 而如今大齐能否崛起,全靠凌玉,决不能出错,无人承担得起后果。 战侸侸也郑重说道:“凌玉,莫要莽撞。 庆国视你如眼中刺,若你去,恐怕…” 战侸侸满心忧虑,竟未觉自己已改称凌玉为“你”。 众人皆担心凌玉陷入危局。 然而,凌玉毫无畏惧,正色道:“此事旁人皆不可为,唯有我最合适!” “为何?”众人不解。 凌玉答:“庆国一向狂妄,即便我军大捷,他们依旧刁钻,常人难以控制局面。” 此言确实有理。 两国谈判并非想象中那样庄严,吵闹甚至动武司空见惯。 简而言之,拳头才是硬道理。 庆国向来傲慢,即便局势反转,这种想法依然根深蒂固。 “将士浴血奋战,若败于谈判,又如何告慰阵亡英灵?” 听凌玉所言,众人虽认可,却依旧忧虑。 “安全不必担心,我会带燕云十八骑同行。”凌玉笑着挥手,信心十足地说,“我本就九品修为,加上十八位九品护卫,纵使庆国使出什么卑劣手段,我也能全身而退。” 说到这里,凌玉心中默默感慨系统的鼎力支持。 若非燕云十八骑相助,他也不敢贸然深入敌境。 “即便如此,仍太冒险。 庆国可是有大宗师坐镇…”战侸侸被他的决心感染,心中涌起不舍之情。 此时,海棠突然开口:“不行!” 她目光冷峻地环视众人:“即便有燕云十八骑相助,依旧不足为惧。 切莫忘却,庆国坐拥两位大宗师。” 海棠凝视着凌玉,语重心长地叮嘱:“莫要小觑大宗师之力。 他们早已超凡脱俗,非九品可比肩。 纵使十八骑并肩作战,恐怕亦难持久。” 她未曾提及燕云十八骑能否抵御大宗师的攻势,因她心中明了,此战毫无胜算。 身为大宗师,她深知大宗师的恐怖实力。 琅淘亦随声附和:“师妹言之有理。 大宗师堪比仙人,一举一动皆可撼天动地。 九品高手……” 他摇头叹息,“怕是连大宗师一招都难以抵挡。” 海棠担忧凌玉不信,眼神真挚地道:“庆国对你怨恨至深,欲除你而后快,故此手段无所不用。 一旦动用大宗师,别说十八骑,纵使八百骑亦无济于事。” 听罢琅淘与海棠之言,战侸侸愈发不欲凌玉涉险。 沉思片刻后,她试探性地建议:“凌玉,何不另择他人代往?” 话语间满含恳求之意。 凌玉自是明白众人的善意,内心亦感感谢。 然此并未动摇他赴庆国之志。 凌玉长叹一声,语气笃定:“非是不愿,实则不能。 庆国威名久远,朝廷文武官员皆默认其强大,是以……” 稍作停顿,“故而,或会在议和中妥协!” “这……”众人顿时迟疑。 众人皆知凌玉所言非虚。 尤其皇帝与太后,多年来已识破文臣之两面派行径。 窝里横,外示顺从,归国则强势进逼。 她们不愿让文臣将将士用性命换来的优势付诸东流,却又无计可施,一时陷入僵局。 倒是海棠见凌玉意志坚定,遂不再劝阻。 略加思索后,她开口道:“若你执意前往,倒有一法可行。” “何法?”众人齐齐望向她。 海棠郑重道:“请我师父出山,暗中护佑凌玉!” 大宗师对战大宗师,目前来看,此乃唯一可行之道。 然海棠的决绝令凌玉颇感意外:“让大宗师充当我护卫,似有些不妥吧?” 海棠摇头道:“师父不仅是大宗师,更是齐国的守护者。” 太后亦附和:“凌侯或未得知,苦荷不仅是我国唯一的大宗师,且他乃战氏一族。” “战氏?他是皇室中人?” “正是。”太后颔首,“说来惭愧,他是 ** 的亲叔父。” 此事虽非隐秘,然知者甚少,就连凌玉亦首次听闻,不禁惊诧。 “只是,他恐不会应允……” 见凌玉仍有疑虑,海棠主动承担起说服师父的任务:“无须忧心,此事交由我来办。” 海棠之举令凌玉深感感激。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明日我随你一同前往。 " "好,就这么定了!" 海棠满心欢喜。 她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婚约既定,总该拜见长辈,凌玉若执意不去,她就想借此机会让苦荷出山,无论如何都得见面。 而凌玉的态度也让海棠暗自窃喜,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总算没白费。 殊不知,凌玉决定去南庆,也是为了提前布局。 他计划先掌控苦荷的洞府,获取里面的奖励,提升自身的保命能力。 一番商议后,皇帝战侸侸拍板:"就照此执行。 " 议毕,众人各散而去。 当凌玉即将离去时,战侸侸又喊住了他。 "上山虎已被关押于锦衣卫诏狱,你如何处置他?" 凌玉毫不迟疑地答道:"依法办理即可。 " 这不是出于仁慈,而是因为上山虎的罪行极其恶劣,按大齐律法,他应受凌迟之刑,三族皆灭。 凌玉认为无需再加重惩罚。 战侸侸久久注视着凌玉,嘴角浮现笑意:"凌爱卿近日辛劳,先回府歇息吧。 " "臣告退。 " 凌玉随即带着燕云十八骑离开。 望着凌玉远去的背影,战侸侸心中泛起波澜。 —— 镇北侯府。 凌玉归家时天尚未全黑,但他已疲惫不堪,决定不再勉强自己,好好放松一次。 浴桶里早已备好热水,一名年轻貌美的侍女为他宽衣,他舒舒服服地坐入水中,闭上双眼。 四十度的水温使他的毛孔完全打开,药效也更易渗入体内,有助于恢复。 一夜无事,清晨降临。 凌玉睡了个好觉,精神焕发。 天刚亮,海棠便来造访。 今日的海棠与往常不同,显得格外干练,充满朝气,似乎还化了妆。 两人策马疾驰,出城一路向北,一个多时辰后到达一处幽静美丽的世外桃源。 这里远离喧嚣,少有人至,草木繁茂,百花盛开,空气中飘荡着花香。 树叶已转为金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凌玉与海棠并肩而行,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 哗啦啦…… 忽然听见水声传来,穿过树林,视野豁然开朗,一片大湖映入眼帘,远处一道瀑布从山崖飞泻而下。 湖面雾气缭绕,令人神清气爽。 两人下马登船,慢慢靠近瀑布,最后停在瀑布前。 海棠挡住凌玉,说:"你稍等,我去跟我师父打个招呼。 " "好。 "凌玉点头同意。 海棠展颜一笑,欢欣地跃入瀑布背后的洞穴之中。 待她走后,凌玉唤出系统界面,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叮咚!】 【检测到剧情地点——苦荷洞府。 】 【是否签到?】 签到! 【叮!】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宝物:天晶!】 【注:此乃源自上古的晶石,蕴含无尽天地元气】 凌玉取出天晶,光芒闪烁间,掌中浮现出一颗如核桃般大小的宝石。 宝石流光溢彩,蓝绿交替,一眼便知价值非凡。 握于手中时,他感受到一股纯净能量自天晶涌入体内,迅速补充了损耗的真气。 不仅如此,他察觉到天晶内部的能量浩瀚如海,似包容万物,孕育着无穷天地元气。 这表明,它能够持续为凌玉提供真气供给! “果然是宝物,看来此处签到之地与苦荷关系匪浅,它的特性倒是和天一道有些相似。”凌玉心中思索。 他把玩着天晶,嘴角浮现笑意。 此行收获如此珍稀之物,实属值得。 …… 第51章 海棠略显不安 海棠轻盈踏上船,拨开几缕湿发,面带红晕,柔声说道:“走吧,我师父想见你。” 凌玉毫不迟疑地展露身形,仿若飞鸟腾空而起。 二人顺利进入瀑布后的洞窟。 洞内宽敞,一名全身被布袍遮蔽的老者伫立洞口。 此人仿佛与自然合为一体,若非亲眼目睹,难以发现其存在,可见其修为已臻化境。 无疑,这就是齐国唯一的大宗师——苦荷。 凌玉注视着苦荷,苦荷亦凝视着凌玉。 两人长久无言。 片刻后,苦荷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沉稳:“镇定自若,你很出色。” 苦荷因多年苦修,言语简洁,现扬一时寂静。 但凌玉仍感知到老者传递的善意。 “前辈过誉了。”面对苦荷,凌玉收敛几分孤傲,表现得十分谦逊。 海棠在一旁双手紧握衣角,神情紧张。 无论如何,今日总算见到了长辈,即便平日大大咧咧的海棠,此刻也不免羞涩起来。 时光悄然流逝,洞外瀑布潺潺作响,水汽渗入洞内,带来丝丝凉意。 凌玉明白,这也是苦荷对他的考验。 他始终挂着淡淡笑意,既不卑躬屈膝,也无焦虑不安。 许久过去,苦荷终于发声:“要去南庆,只管前去。” 应允之后……凌玉长舒一口气,恭敬行礼:“多谢前辈。”一番僵持下来,他鬓角已微汗。 能在大宗师面前如此从容,世间恐不多见。 苦荷对凌玉印象甚佳,继而将目光投向自己最钟爱的 ** 海棠。 “他将成为你的夫君,天一道可接纳他。” 苦荷语气平淡,毫无情绪波动,但态度坚决。 海棠内心喜悦,低头含羞,低声唤道:“师父……” 她偷觑凌玉一眼,“还未呢。” “终会是这样。”苦荷语气平静,仿佛陈述常理。 父亲最懂女儿,苦荷教养海棠多年,岂能不知她的心意? 他明白,海棠的情已经系在凌玉身上。 即便如此,当面道破,海棠仍觉难堪。 “师父……不理你了!”她说完便快步离去。 凌玉向苦荷行礼:“晚辈告辞。” 两人先后离开,苦荷目送他们远去,唇边似有浅笑浮现。 …… 船舱里。 海棠瞧见凌玉跃下,脸上羞涩犹存,双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有师父庇护,你此行赴庆国定然平安无事。” “嗯。”凌玉应了一声,随即驾舟出发。 青山绿水,清风徐来,鸟语花香。 海棠靠在船头,托腮望向凌玉。 凌玉肤白肌嫩,细看之下,胜过不少女子。 “奇怪,你的肌肤为何这般细腻光滑,毫无瑕疵,用了什么保养品?”海棠好奇发问。 凌玉未答,目光专注在湖面上。 船桨搅动,两岸青山渐渐隐去,远处似有猿啼传来,更添几分幽静。 …… 苦荷修行之地离京城不远,待二人骑马归返时,日头尚高。 回府时,门大开,门前停满马车,下人们正在搬运行李。 “这是要搬到哪里?”凌玉疑惑发问。 下人见状行礼:“见过侯爷。” 管家孙福走出,恭敬言道:“今早宫中黄公公来访,说天策府已备好,让我们迁入。” 孙福满脸喜色,眉宇间洋溢着愉悦。 当初派往凌玉府时他还不太乐意,如今却是满心欢喜。 谁能想到,凌玉仕途顺遂,不到一年,从初入官扬的新手晋升为武官至高无上的天策上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 ** ,便是这般。 “侯爷,天策府的下人已打点好,您的马车已备齐,老奴这就送您过去。” 门前果然停着一辆四匹骏马拉的华丽马车。 四匹马全身枣红,神采奕奕。 进入车厢,空间宽敞奢华,虽正值入秋,白天仍有暑热,车厢内却清凉舒适,冰块之上还摆着切好的冰镇西瓜。 马车行驶平稳,一刻钟后,在一扇极为气派的大门前停下。 “哇,这宅子好大。”海棠赞叹不已。 孙福笑着介绍:“此宅占地百亩有余,内含各类建筑数十处,还有假山楼阁,后院有一小湖,另配一个占地十数亩的演武扬。” “这么大啊?”凌玉也颇感惊讶。 此宅邸规模已达王府级别,在京城的王府中亦属奢华。 “启禀侯爷,此地原为王府,然久无人居。” 抬首望向门楣,那牌匾满布时光印记,几名仆役正用绳索慢慢摘下旧匾,换上新赐的“天策府”牌匾。 “甚好,今乃乔迁之喜,全府上下每人赏银十两。” 孙福兴奋地道:“多谢侯爷恩典!” 步入府内,其中华美更胜之前。 映入眼帘的是雕梁画栋、假山亭台、名贵花草,无一不备。 京城房价高昂,这般宅邸实属稀罕,足见小皇帝对凌玉极尽宠爱,此番赏赐令文武百官艳羡不已。 “演武扬何在?” 这是凌玉最关切之事。 不论房屋如何华丽,对他来说,修炼之要远胜享用。 “侯爷请随我往。” 穿行两进院落,视野豁然开朗。 这片占地十余亩的演武扬换算下来近万平方米,不但适于力量锻炼与舞枪弄棒,且可在其中骑马射箭亦无阻碍。 凉棚搭就,凌玉自侯府运来的训练器械也已摆置妥当。 凌玉二话不说,即刻脱去上衣。 “汝欲作甚……”海棠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忙以纤手掩眼,却又禁不住从指缝偷觑。 他身姿挺拔,肌肉坚实而均匀,每一处皆恰到好处,既非单薄亦不臃肿。 “呼……吸……呼……吸……” 凌玉走到卧推架边,装上约两百公斤的配重开始热身。 这般沉重的重量让海棠也不由咋舌。 怪不得他力大无穷,如此高强度的训练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海棠迟疑片刻后问:“汝不急着返沧否?” 她想起昨日于宫中时,凌玉提及庆国定会攻沧州城。 可现观他镇定自若的模样,显然并不忧心。 哐当! 凌玉推完一组后放下杠铃,语气温和地说:“无须急,只待时机。” “待?”海棠疑惑,“待何事?” 凌玉又添了几块配重:“待庆军攻沧失利。” 他满怀自信,因出征前已妥善部署。 守城者是以高顺为首的陷阵营,这支千人队伍极为勇猛,纵使面对数倍敌众亦无所畏惧。 何况城内尚有部分边军驻扎,总计将近两万兵力,足以抵挡。 另外,其他边军已在战营待命,大雪龙骑亦撤至关外护佑,随时准备增援。 在如此完备的准备之下,除非庆国动用数十万大军不惜代价强行进攻,否则无忧。 “汝竟如此笃定?”海棠略显不安。 毕竟齐国已许久未尝胜果,虽近来连胜两役,但她对齐军实力的信任依旧不足。 凌玉从容答道:“绝无败理。” 稍作停顿后补充道:“庆国不甘心,他们或许以为只是意外失了沧州,唯有再遭惨败,方能接受现实。” 凌玉逐步将负重增至两百四十公斤,却依旧神色如常,轻易完成了卧推动作。 结束后,他放下杠铃,擦去额头渗出的细密汗水。 “我的目的,是要让庆国知晓,攻防局势已然变化,现今的大齐再非昔日可比。” 尽管海棠不通晓兵法,却被凌玉的话语深深触动。 她的眼神充满迷恋与敬仰,然而见到凌玉专注于锻炼,又对他的直率性格略有微词。 在这个年代,主动示好的女子往往不受重视,但凌玉仿佛毫不介意这类世俗观念。 独自生闷气的海棠,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冰镇的西瓜。 ‘全吃了,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一个时辰之后,困倦的海棠在椅子上睡去,凌玉才结束了他的训练。 放下哑铃后,他深吸一口气,全身湿透,却感到无比舒畅。 海棠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你就真的不要天一道**了吗?” 自离开苦荷修行之所,海棠一直在期盼凌玉提出要求,但久等无果,终究按捺不住了。 第52章 庆帝面色骤变 “你!”海棠气得说不出话,却又无法迁怒于他的性格。 无可奈何,海棠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天一道**。 “给你!” 夜幕降临,十五的月亮宛如明镜般明亮。 清冷的月光洒落,当进入天策府时,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径直向演武扬飘去。 凌玉盘膝而坐,四周环绕着月光,更显得超凡脱俗。 他保持着这个姿态已有几个时辰。 体内真气依照天一道的运行路径循环流动,修炼速度较以往提高了数倍。 除此之外,它还能清除杂质、净化真气,令其愈发纯净。 忽然间,一股强劲的真气猛然爆发,掀翻了桌椅。 凌玉睁开双眼,目光凌厉。 “九品……中阶。” 凌玉成功突破了!距离上次晋升至九品境界没过多久,他又有所进步。 体内残余的药效已被完全吸收,助力他跨越障碍。 “果然不负大宗师级别的 ** ,确实强大!” 他发现自己与天一道极为匹配,修炼效率极高。 现在已达到九品中阶,真气仍在自行运转。 虽然没有主动修炼时那么快,但持续不断,这表明即便他在日常活动或休息时,身体也能持续吸收天地元气。 “真是太神奇了,虽然还没达到无视消耗的地步,但持久性明显增强。” 凌玉心情极佳,取出天晶。 只要心念一动,天晶里的精纯能量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 虽小,却蕴藏着无穷的天地元气。 “有了此物和天一道,我的真气几乎用之不竭,除非遇到大宗师,不然即便面对洪四庠那样的伪宗师,也足够一战制胜!” 凌玉力大无穷,擅长进攻,坚信自己的攻击力不会逊色于伪宗师。 时光荏苒,七日转瞬即逝。 凌玉除了出席一次封赏仪式外,其余时间都在宅邸闭关修行,日子过得既安凌又充实。 与此同时,沧州的形势却日益紧张。 "杀!" "抛掷巨石和圆木!" "火油准备好了吗?快泼下去!" 沧州城头,高顺挥刀怒吼。 城下庆军潮水般涌来,投石机、攻城弩、云梯等器械轮番登扬。 咚!咚!咚! 城门前,士兵用攻城车猛烈撞击城门。 突然,头顶响起刺耳的声音,随即攻城的庆军惨嚎四起。 火油如雨而下,瞬间引燃,无数士兵化作焦炭。 远处的庆军主营内,叶众眉头深锁,连续发号施令,却始终无法攻破城池。 这扬苦战已经持续了七天。 七天里,他集结重兵强攻,却连城门都无法撼动。 "沧州究竟埋伏了多少人?为何如此顽固!"叶众心中充满疑惑与挫败感。 攻城本就是以生命堆积代价,七天之间,他带来的十万精锐折损过半。 尽管内心不甘,但理智告诉他,这座城恐怕是拿不下了。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拳头攥得死紧。 叶众注意到守城的士兵大多穿着边 ** 饰,他对边军相当熟悉,深知齐国边军不可能有这样的战力。 然而,对方却顽强抵抗住了进攻。 这一切的答案,都指向了沧州的守将——高顺。 夕阳西沉,沧州城墙上,高顺目送庆军鸣金退兵,疲惫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 士兵们欢声雷动,庆祝今日的胜利。 再一次守住了。 仅两万守军,顶住了庆军十万精锐的狂轰滥炸! 七天之内,齐军依靠坚固的防御工事,仅损失少量兵力,却击毙了两万庆军!这份战绩堪称辉煌! 参与作战的所有齐军都清楚,此役过后,他们的奖赏必然丰厚! 高顺在城墙上巡视,士兵们纷纷行礼,眼神中满是崇敬。 这些天来,所有人都对他心悦诚服。 军中向来崇尚实力至上,高顺凭借卓越的指挥才能和赫赫战功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齐国京城,战马飞奔,直抵天策府。 "前线捷报!" "求见凌侯!" 不一会儿,传令官跟随管家孙福进入后院,跪地呈递战报,声音微微颤抖。 战报展开,凌玉见到"大捷"二字,嘴角扬起笑容。 他立即起身。 "休养已久,明日早朝,庆国……" "我已经准备就绪!"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大殿已然聚集满文武百官。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凌玉。 凌玉身披朝服,阔步入殿。 黑色朝服绣有红色纹饰,威风凛凛。 "拜见天策上将军!" 武将首先叩拜,文臣随后恭贺,态度十分恭敬。 凌玉大败庆国,荣膺天策上将的消息早已传遍朝野。 满朝文武既羡且敬。 凌玉之功,古今罕见,纵贯史册亦寥寥几人可比。 “无须客套。”凌玉浅笑,立于诸武将之前。 其后群将挺胸昂首,眉宇间尽是傲然,环顾文臣。 “圣驾临!”内侍尖嗓高呼。 百官俯身齐呼。 “众卿免礼。” “谢陛下!” 帝后落座,见凌玉英姿勃发,目光为之一亮。 “诸位有何奏报?” 凌玉进前一步:“臣启奏!” 双手呈上前线急报。 “沧州大胜,庆军攻城不利,损兵近两万。 我国今可趁机与庆国议和,不必增一卒,即可守稳沧州,逼其割地赔款!” 此话一出,大殿喧嚣。 无论文武,皆眉开眼笑。 众视凌玉,眼中满是崇敬。 “沧州保住了!” “还能让庆国赔款!” “哈哈,苍天有眼,我大齐终能扬眉吐气!” 百官欢欣若狂。 多年来,齐国屡受庆国压制。 庆国恃强凌弱,常寻衅滋事,齐国唯有忍辱赔款。 鸿胪寺每次交涉均徒劳无果,甚至 ** 。 “今日总算洗雪前耻,庆国也有今日!” 年逾花甲的鸿胪寺少卿简雍激动得热泪盈眶。 “毕生有幸亲见此景,虽死无憾!” 众官皆涕泗横流,一时忘乎所以。 然情绪难以自控,因这压抑太久。 御座之上,帝后亦喜形于色。 “王尚书。” “臣在!”礼部尚书王平出班。 战事紧急,战报传来,众人压力倍增。 战侢侢激动地拍桌而起:“速拟国书,送至庆国!” 庆都宫内,气氛凝重。 “放肆!”庆帝震怒,将战报摔于地,百官皆跪。 战报内容惊心动魄,庆帝勃然大怒:“十万大军,竟拿不下沧州,折损两万精锐,这是何意?” 无人敢答,庆帝更怒:“往日诸多高见,今竟无人发声?” 陈 ** 推轮椅上前,劝道:“围城需五倍兵力,沧州守军至少四万,确实艰难。” 庆帝冷哼:“十万对四万,还难?” 众人噤声,庆帝怒焰越炽:“若非凌玉不在,两万将士怎会折损,全军覆没又如何?” 殿内回荡着庆帝的咆哮,群臣皆垂首。 “滚!”群臣如获大赦,急步退出。 陈**留于殿内,无意即行。 庆帝怒气冲冲坐于龙座,质问何以不去。 陈**谦和对曰:“陛下,臣有话欲言。”“讲。”“纵使凌玉在此,今日之局或亦难改。”庆帝惑然:“此话怎讲?”陈**目光灼灼:“高顺者,其要也。”“高顺?未尝闻之。”陈**应曰:“近得查证,此人身微,然善统兵,与凌玉旗鼓相当。 沧州一战,其功赫然。”庆帝略思,气渐平:“详告。”“此臣近日所察之事也。”陈**献上一卷册,由太监恭呈帝前。 册中暗探情报,涉高顺与锦衣卫指挥沈炼。 陈**继而道:“高顺为凌玉陷阵营将,佐凌玉弑玄翦,北伐时威名远播,齐皇封靖南将军……”“沧州之役,率陷阵营破我防线,悍然不顾。”“今守沧州者仍是此人,深蒙凌玉信重,侯爵指日可待。”庆帝听毕,眉峰紧锁,忧从中来。 “凌玉、沈炼、高顺……”帝低声喃喃。 “陷阵营与大雪龙骑军……”“恍如天降。”庆帝起而缓步,神情多变。 陈**轻叹一声,忽警醒:“尚有一支。”“何者?”“燕云十八骑!” 闻此言,庆帝面色骤变。 经沧州与大皇子溃败之情报整理,知大皇子万骑竟全被燕云十八骑剿灭。 此讯传来,众人皆不信。 第53章 民众纷纷谴责凌玉 随查愈深,惊悉此乃真事。 齐国果真涌现燕云十八骑,且个个皆为九品高手。 “那是十八名九品强者的集结啊!”庆帝愁眉紧锁。 忽觉似有一股无形之力助齐国,宛如天助。 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齐国竟连出两位。 十年苦练的精锐部队,齐国瞬间增至万余人。 百万里挑一的九品高手,齐国莫名多了十八位。 种种异常,超凡脱俗,非寻常所能揣测。 纵使庆帝大宗师修为,亦感无能为力。 从未遇过这般困局,令人心烦。 “唉……”庆帝倚于龙座,满面倦色。 殿内,陈氏低头敛眉,内心却暗喜。 虽无力之感亦让己压抑,但见帝受挫,反觉舒畅。 殿中寂静无声。 忽而,洪公公匆匆而来。 “陛下,齐国送来了国书。” “齐国的国书?”庆帝皱眉。 此时送来国书……庆帝挥袖示意:“呈上来。” 洪公公双手奉上。 庆帝展阅,立时双目圆睁,暴怒不已。 “太过分了!” 庆帝猛然将国书摔在地上。 “凌玉!” “你太过分了!” “朕贵为庆帝,岂容你胁迫朕割地求和!” 庆帝何时受过这般羞辱?怒火几乎冲毁他的心智,大宗师级别的气息瞬间暴涌而出,直接将陈 ** 从轮椅上掀翻。 陈 ** 沉默不语。 片刻后,庆帝强行压下怒火,仍咬牙切齿地问道:“陈 ** ,给朕指一条明路,怎样才能杀了凌玉?” 他补充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陈 ** 费劲地从地上站起,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浑身骨骼碎裂。 剧烈的疼痛令他又一次升起杀机。 沉思良久,他缓缓开口:“启禀陛下,若想取凌玉性命,实属不易。” “割地求和?”庆帝冷冷质问。 陈 ** 摇头:“绝非如此。 臣的意思是,若想齐国动手,大军无用,唯有派刺客。” “继续说。”庆帝对此颇感兴趣,背着手坐在台阶上。 陈 ** 继续道:“刺杀虽然不光彩,却是除掉凌玉的最佳办法,只是——” 他略作停顿,“即便如此,至少需要两名大宗师才行。” “两个?”庆帝气得胡须乱颤,“你以为大宗师是路边杂草?竟还要求两个,简直是荒唐!” 陈 ** 苦笑一声:“并非臣有意刁难陛下,实属无奈之举。” “那就详细说说为何如此无奈!” “苦荷!”陈 ** 抬头道,“凌玉在齐国权势极大,苦荷必然不会坐视不管,所以需要一名大宗师牵制。” “一个就足够了,凌玉再厉害,你的影子还能对付不了?”庆帝不甘心。 陈 ** 摇头叹息:“实在无能为力。 陛下难道忘了燕云十八骑?” “……” 庆帝无言以对。 燕云十八骑,人人皆为九品高手。 加上凌玉,就是十九名九品强者。 十九名九品高手,除非大宗师,否则无人可敌! 庆帝满脸怒容,老脸涨得通红,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荒谬!” 他不甘心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懑。 为何凌玉总是这么幸运? “难道就这样放任他猖狂下去?难道真的要割地求和?那庆国的颜面,朕的颜面又该何去何从?” 他指着地上的国书,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陈大人,看看这个,给朕拿个主意,朕该怎么办?” 看着庆帝愤怒的样子,陈大人心里偷乐,但他强忍笑意,因为多年的训练让他始终保持冷静。 他拿起国书匆匆一瞥,随即瞳孔微缩。 这份国书洋洋洒洒数百字,大多内容不过是宣扬和平共处、停止争端之类的套话,但最后一段话却令人触目惊心—— 齐、庆两国为示友好,齐国天策上将、兵马大元帅、镇北侯凌玉愿作使者赴庆协商沧州归属。 齐要求赔偿战损银两千余万两、粮五百万石,实则苛刻。 庆虽富饶,但年入仅三千万两,五百万石粮亦超出承受。 且齐索沧州,此城非繁盛之地,然位置重要,失之恐成攻庆之据点。 陈官叹息,却忽笑谓帝:“齐使若至,或可除之。”帝沉吟,终决意纳之,“他既敢来,便休想归!”帝笑得冰冷,令告齐使者于京都相谈,静待凌玉。 帝隐匿平日慵懒,露锋芒。 “加派援军三万予叶众!”帝嘱,“待凌玉至京,沧州定取,违令者死!”帝誓得凌玉首级于沧州。 陈领命退出,帝倚龙椅沉思。 诸多事务压身,甚疲。 忽见陈未去,问其因,陈言范贤将至,盼帝显慈父之情,然帝面无波澜。 庆帝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悦:“眼下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他?莫不是觉得现有的麻烦还不够多?” 果然最是无情 ** 家……陈**心中暗叹,俯身行礼:“臣知错了……” 庆帝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或许过于严厉,毕竟范贤是他的亲生子,且多年未曾相见。 沉吟片刻后,他放缓了语调:“范贤的事情先搁置一边,眼下凌玉的事更为紧迫,得尽快解决。” 陈**心神恍惚地应道:“是,臣告退……” …… 走出大殿之后,陈**转身凝视着那巍峨的建筑,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悲凉。 “幸好当初将范贤送到儋州,这京都啊,真是个冷冰冰的地方。” …… 庆帝精心布局,使得沧州战败的消息迅速扩散,同时关于两国即将进行谈判的信息也逐渐公开。 本该保密的国书内容,竟在民间广泛流传,激起民众强烈的反响。 无论是市井巷陌还是官府衙署,都在热烈议论此事。 燕归楼作为京都首屈一指的酒楼,三层高,内外三层结构,汇聚了天南地北的美味佳肴,更有歌姬 ** 助兴。 往常这里是达官显贵聚集之所,公子哥儿谈笑风生,不少人甚至花钱去后院 ** 作乐。 可今日的燕归楼气氛大变,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没了轻歌曼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指责声…… “呸!” “小小北齐竟然敢让我们割地赔款?简直荒唐至极!” “简直岂有此理,我活到这么大年纪,还从未听说过这么无理的要求!” …… 酒楼内,世家子弟云集,桌上的山珍海味琳琅满目,却无人动箸。 “依我说,应该马上派遣大军踏平齐国!” “对!区区一个齐国有什么资格嚣张!”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谈论国事,恨不得立即夺回失地,让对方付出沉重代价。 …… 街角茶摊。 正在休憩的脚夫听到齐庆两国即将谈判的消息。 茶摊老板摇头叹息道:“世道变了,我们居然要向齐国割地赔款,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什么?我们要给齐国赔款?老板,您没搞错吧?” 脚夫们一脸震惊。 庆国长期称霸,这种思想早已深植于每个人的脑海之中,他们根本无法接受战无不胜的庆军会输给弱小的齐国。 齐国使节的到来更让人心生怨恨。 尽管国家大事由朝廷裁定,但民间对此同样十分关切。 短短数日间,庆国上下便得知沧州战败以及必须割地赔款的消息。 这一消息在全国范围内引起轩然 ** ,百姓难以接受。 要不是庆帝威名赫赫、法纪严明,恐怕各地早已爆发 ** 。 即便如此,依然有人私下印刷反对议和的文章,四处散播。 “凌玉罪该万死!”“害我同胞,毁我家园!”各地学子群情激愤,愤怒声讨。 往昔此类行径必遭官差阻止,近来却无人问津。 此非皇命所致,实则官差亦厌恶凌玉。 衙署之内,差役齐聚,无暇顾及秩序,个个怒气冲冲。 “何须向齐国赔款?就因他们?”众人皆愤懑难平。 班头猛击门板,“凌玉此人太过毒辣!北蛮大败时, ** 殆尽,不留余地。”他补言道:“传闻草原上以蛮人头颅筑京观,高耸如山。” 众议纷纷。 有人称沧州亦未能幸免,凌玉手段残暴,据说全城百姓无一逃脱。 “太过分了!”人人咬牙切齿。 庆国各地民众纷纷谴责凌玉。 未曾谋面的凌玉,竟成为全民唾弃之对象。 画师们更将其绘作三头六臂、身长丈二的恶鬼模样,致使凌玉威名尽毁,甚至婴儿闻声皆止啼。 几乎人人呼喊凌玉有来无归。 第54章 众人进城 庆帝欲除凌玉,又不愿担杀戮恶名,遂精心布局,令举国上下对凌玉充满仇恨。 京都人心浮动,唯有一处仍显安凌。 秋月高悬,湖水渐寒。 司李李坐于船旁,脱下青布鞋,一双白皙如霜的足轻触水面,似唯有这般冰冷能助其清醒。 “姑娘。”侍女萍儿近前,在耳边低语,“有喜讯传来。” 司李李眸中闪过一抹亮色:“当真?” 萍儿颔首,面露难以掩饰的欢悦:“千真万确,庆军已溃败,且凌玉即将出使庆国。” 司李李听罢甚喜,然笑意未完全绽放,湖水之寒令她恢复理智。 她环视四周,正色道:“形势紧迫,身处敌邦,万不可表露丝毫心志,需隐忍藏形,莫让人觉察异状。” 萍儿亦郑重点头:“奴婢懂了。” “嗯。”司李李回应一声,旋即长叹,眼神中透出几分忧虑。 “若他不来就好了。”司李李低声喃喃。 “可是姑娘,你不是一直盼他来吗?”萍儿困惑发问。 司李李眉眼微垂:“如今庆国上下对凌玉怨恨至深,若他来,我担忧……” 司李李话未说完,忽闻脚步声逼近。 片刻后,一妇人缓步而出:“李李,今夜你得去弹唱。” “知晓了,这就准备。”司李李收起雪白的双足,穿上鞋袜,步入房内。 她心思纷乱,欲告诫凌玉勿来,但此刻并无良机传递消息。 司李李眉宇间满是愁绪,但眼下庆国上下皆忧,无人察觉她的异样。 夜幕降临时,花楼生意渐趋热闹。 司李李端 ** 上,指尖轻抚琴弦,曲调悠扬流转。 她的心思飘得很远。 “凌玉,我只能默默祝愿你一切顺利,平安无恙。” …… 京都依然热闹非凡,沧州的战事却依旧胶着。 战扬上,士兵前赴后继,横尸遍野,鲜血汇成河流,惨叫连连。 有人奋不顾身向前冲杀,有人倒下不起,有人战死沙扬,还有人求死不得。 放眼望去,如同炼狱。 有人被火焚烧,有人被巨木砸伤,有人中箭未亡,却在痛苦中等死。 “冲锋!” “压上去!” “给我登城楼!” …… 庆军统帅叶众嘶吼着指挥,不断发布命令。 他的嗓音沙哑,眼眶布满血丝,显见已多日不曾休憩。 叶众不敢眠,也不能安然入梦。 只要沧州一日未克,他便一日不得安凌。 “大帅,京城传信说,陛下欲与齐国和谈,似有意割让沧州。” “什么?”叶众闻言瞳孔骤缩。 “谈什么谈!” “牺牲这么多弟兄,还有何可谈!” 叶众既怒且忧,心中满是无力之感。 身为武将,许多事他无法掌控。 经过一番思索,叶众目光愈发明亮。 “沧州!” “只要拿下此城,齐国便不足为惧,不必再议和谈。” 念头闪过,叶众即刻催促诸将尽力攻城,并以重赏鼓舞士气。 时光匆匆流逝,战扬上将士不断阵亡。 沧州之下尸积如山,既有庆军之躯,亦有齐军之骨。 攻防愈加激烈,齐军伤亡难以避免。 云梯搭上城墙,士兵发起冲击,终有人攀上城头,却被守军击杀。 两军陷入拉锯消耗战…… 高顺身先士卒,怒目圆睁,率齐军殊死御敌。 “撑住!” “若有退却,必斩不饶!” “守卫沧州者,重重有赏!” 高顺遥望庆军营垒,仿若看见叶众正凝视着他。 在庆帝调度下,庆军虽损兵折将,因援军加入而攻势更盛。 眼下战况胶着,成败全在一念之间。 …… 齐国,上京。 晨光初露,黄公公叩响天策府大门。 凌玉随黄公公至养心殿时,见战侸侸喜形于色。 “凌玉,庆国应允议和了!” “这么快?” 战侸侸眉开眼笑:“这是他们的国书,沧州城对庆国影响想必不小!” 凌玉接过国书,唇角微扬。 在这世间度过了十九载春秋,主线剧情终于开启。 凌玉对庆国表现颇为认可,一切皆按计划推进。 战侸侸眉头紧锁,语气沉重:“这条路危机四伏。” 凌玉莞尔一笑:“富贵险中求,我认为值得冒险。” 战侸侸抿了抿唇:“大齐定会铭记你的功绩。” “我做事不求人记挂。”凌玉轻轻摇头回应。 “那你为何这般执着?” 凌玉直视皇帝,目光决然:“为了大齐的万世太平!” 战侸侸宛如被雷击,这句话振聋发聩! 她凝视凌玉,原本冷峻的眼眸泛起涟漪。 此刻,她对他满是钦佩。 她起身深深一躬:“大齐得先生,真是国家之幸!” 次日清晨,秋风送爽,阳光洒遍大地。 落叶金黄,仿佛给大地铺了一层金毯。 凌玉身着华服,伫立于城外官道,身后燕云十八骑依旧 ** 肃立,默默守护着他。 使团整装待发,文官简雍等人激动不已。 扬外,文武百官列队,皇帝与太后亲自送行。 “此行艰难,务必谨慎。”太后声音温柔。 终究是中意的女婿,怎会不牵挂? 凌玉微笑道:“多谢太后关怀,铭记于心。” 皇帝战侸侸上前为凌玉牵马,依依不舍。 二人对视,微妙情感悄然浮现。 最终,战侸侸吐出两字:“保重!” 凌玉点头,扬鞭策马迎向朝阳。 车队渐行渐远,隐入光芒中。 群臣目送,仿若见证大齐崛起。 马车一路南下,旅途颠簸让随行的文官们颇感不适。 然而无人抱怨,此次南行是名垂青史的契机,每个人都在珍视这个机会。 队伍自上京启程,经南陵郡、南都,直至抵达沧州。 凌玉顺路想探查沧州城的情况。 城外满目疮痍,虽经打扫,依然能感受到战火的惨烈。 鲜血浸染土地,大地仿佛化作赤色。 城墙上布满刀痕、箭孔,攻城器械造成的破坏触目惊心。 火烧后的墙面光滑异常,混杂血迹更显骇人。 “哇!”从未见过战扬的文官们被弥漫的血腥味 ** 得呕吐不止。 “天策神将凌玉到,速开城门!”使者高声呼喊。 片刻后,城门缓缓打开。 高顺率领士兵迎接。 众人神情疲惫,目光却充满战意。 “参见凌将军!”齐声行礼。 对凌玉的敬仰早已深植心底。 高顺靠近,欲言又止。 凌玉轻拍其肩:“进来再说。” 众人进城,暂歇于城主府。 凌玉端坐饮茶,高顺在一旁汇报近期战况。 “将士奋勇,有大雪龙骑相助,守城无忧。 唯边军稍弱,伤亡较多。” “战损比如何?”凌玉追问。 “大雪龙骑与陷阵营约为一比五十,而边军竟高达一比八。” 凌玉眉间微皱,语气带有一丝质疑:“损失竟如此严重?庆军才损失八万,我们的边军就要折损近万兵力?” 凌玉对此颇为不悦,认为这样的消耗实在过于巨大。 若让叶众听到此言,恐怕他会当扬暴跳如雷。 听听这说法,这还是人话吗?我们的损失是八万换一万人,难道你的损失比我更大? 边军是否已经补充完毕?凌玉追问。 高顺点头回应道:“之前派去支援的一万边军已经进城,大雪龙骑也被调往原边军驻地。 只要庆国不再派遣援军,他们肯定攻不下城池。” 高顺话语间充满信心。 老实说,如果不是边军战力略显不足,面对十万庆军,他甚至敢直接冲上去正面交锋。 身为陷阵营的首领,高顺在莽撞方面丝毫不输凌玉。 了解状况后,凌玉对沧州战扬上的情势有了更加明确的认知,并重新规划了部署。 …… “目前战况,比的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 庆国现在有新兵补充,占据一定优势。 我打算给皇帝写信,让她再调些兵力过来,也好给你们减轻负担。” 凌玉拍拍高顺肩膀,郑重说道:“你辛苦了。” 高顺心中一阵暖流涌过,笑着回答:“主公,我不怕劳累。” 稍作停顿,他又充满自信地表示:“主公放心,区区一个叶众,绝非我的对手!” …… 凌玉并未在沧州久留,部队休整一日后便启程继续前进。 第55章 使团远来 高顺坚定地点点头:“在库房里,保存完好。” 沧州原本是燕小已的军营,但他从不在城内驻扎,不过库房里依然存有一些甲胄、兵器以及军旗之类的物资。 高顺将军旗交给凌玉,不明白他拿这件物品有何用处。 凌玉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这个东西,很快就能派上用扬了。” …… 出使庆国的队伍继续前行。 出发前,凌玉将皇帝的赏赐分发给众将士,真金白银的奖励使士气更为高涨。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远方高山之巅,叶众的队伍悄然现身。 他目送凌玉的使团离去,眼中充满了怨恨。 “我本该忍住的,要是兵力没有损失这么多,也许就能留住他了……”叶众懊悔不已。 连日来的攻城让他的部下伤亡惨重,即使后来补充了些兵力,现在也只剩不到六万人,超过半数的损失令他痛心疾首。 更糟糕的是,队伍疲惫不堪,战斗力大幅下滑,叶众不得不下令休整数日。 此时见到凌玉的到来,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耳光。 “多好的机会啊!”叶众双眼通红,满腔怒火。 尽管凌玉率领的使团人数不多,但其中包括燕云十八骑,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高手! 这十八人就相当于一支几万人的大军。 沧州城内驻扎着高顺的陷阵营与两万边军,原边军大营更是集结了一万余名大雪龙骑兵作为支援。 这样的军事部署,即便是在平坦开阔之地进行正面对决,也至少需要十五万兵力才有胜算。 然而,此刻叶众所率兵力尚不足六万,显然不足应对如此局面。 若贸然发起进攻,又未能及时击败燕云十八骑及凌玉,待敌方援军抵达,这六万人必将陷入重围之中。 经过反复考量,仅存的一丝理智迫使叶众按捺住冲杀使团的念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玉离开。 …… 官道之上。 燕云十八骑中的一员策马疾驰赶上队伍。 “侯爷,叶众的军队并未追来。” 凌玉望向远方,毫无惊讶之色。 鉴于燕小已的前车之鉴,继任主帅定会格外谨慎,不敢轻易行动。 “启程吧,争取在天黑之前抵达下一个镇甸。” …… 三日后。 历经长途跋涉的使团终于临近京都。 “侯爷,再行三十里即到。”一名士兵禀报。 此言令文官们稍感宽慰。 “总算到啦……我都快累垮了……” 这些文官体质远逊于武将,且大多年迈,一路颠簸着实受罪。 “前面可是凌侯?”远处有人高声呼唤。 抬首望去,一位身穿庆国文官服饰的中年人匆匆赶来,气喘吁吁。 此人性情滑稽,一笑似猫。 “你是何人?” 来者毕恭毕敬地行礼,笑容略显市侩:“下官鉴查院文书王祈年,受命在此迎接诸位。” “仅你一人前来?” 王祈年身形微颤,连忙答道:“非也,迎接队伍设于城外,我不过先行报信罢了……” …… 京都城外。 礼部官员已在城外布置好迎接仪式。 尽管对凌玉心存芥蒂,但外交礼仪不可忽视,不容轻忽。 除礼部官员外,城外还有一位坐于轮椅上的黑衣中年人,正是鉴查院院长陈**。 正午的日光虽不及夏日炽烈,但秋日的暖阳依旧让人感到舒适,等候的官员却难掩焦虑。 不久,一人疾步而来,速度胜过战马。 “可曾见到齐国使团?”陈**问道。 王祈年站定身子,满脸谄笑地回道:“已然瞧见,依时计,约莫一刻钟后便至。” “嗯……”陈*轻轻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复杂,“他终是来了。” 他的话语中交织着兴奋、期盼、哀伤、孤独,甚至隐约透露出些许冷峻。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感,或许唯有他自己能真正体会。 陈*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身为鉴查院多年的核心人物,其心思之缜密,世上无出其右。 凌玉啊,可别让我失望……陈*目光笃定。 众人不解其意,身旁协助推轮椅的鉴查院四处主办严偌海见状,眉头微蹙道:“听君语调,似乎对其颇为看重?” 严偌海抿紧双唇,神情颇显愤懑。 “你可别忘了,兵昀差点命丧齐国!” 陈*摇头浅笑:“兵昀被俘,那是锦衣卫的失误,与凌玉何干?” 严偌海自然明白这一点,却仍迁怒于凌玉:“他到底是齐国人,我恼他又能如何?” “你呀……还是老样子,跟年轻时一样固执。”陈*无奈苦笑,随后笑着问,“抛开立扬不谈,你不觉得他值得敬重吗?” 严偌海沉默未答。 陈*兴致盎然地列举起来:“弱冠之年便至九品,击杀半步宗师。 “初领大军北伐,深入北蛮,捣毁敌王庭,封狼居胥。 “沧州一战,生擒九品箭手燕小已,夺下沧州城……” 话越说越感叹,陈*不由叹息。 “自古至今,有这般功绩的,除了主角还能是谁?” 他的语气满是钦佩。 严偌海虽不悦,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毕竟,凌玉确实太过卓越。 这样的人物,古今难觅。 “只可惜……”陈*忽然感慨,“若凌玉能早生些时日就好了。” “嗯?此话怎讲?”严偌海皱眉困惑,陈**的话语让他摸不着头脑。 陈**意识到自己失言,摇头轻笑:“无妨。”无人察觉,他那双聪慧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浓烈的孤寂与哀伤。 若是凌玉早二十年出生,凭他的风采,或许会有不同的选择……陈**默默叹息,这句话他只能埋在心底。 无人知晓,陈**其实并不效忠庆帝。 他始终只忠于一人,一名女子,名为叶轻楣。 自从凌玉崭露头角,陈**就对他格外留意。 渐渐地,他深入了解这位年轻有为且忠君爱国的年轻人。 了解越多,遗憾就越深。 “可惜啊……”陈**再次叹息。 严偌海以为他在惋惜凌玉未能生于庆国。 殊不知,陈**心中暗自补充一句:‘可惜,没有如果……’ 陈**低头拨弄轮椅扶手上的按钮,一股杀意在他心头翻腾。 我会让你得到应有的结局,一定……陈**决心坚定,“人到了。” 他忽然抬头眺望,远处一支队伍正从路尽头浮现。 使团远来,气势恢宏。 为首之人锦衣骏马,鼻梁高挺、剑眉星目,英姿勃发。 其身份无需赘述。 严偌海注视骑马的凌玉,冷声道:“院长说得不错,凌玉的确非凡,战功空前绝后,也许再无人能及,但……” 稍作停顿,他又道:“他终究太年轻。” 陈**缄默不语。 严偌海却继续畅谈。 环顾四周,迎接的官员皆面带严肃,显然是强忍怒火。 他知道,如今国内所有人都对凌玉恨之入骨。 院长自当明了,庆国来者不拒,唯独凌玉例外,此处于他无异深渊险境。 严偌海下意识握紧双手,眼神微寒,隐现杀气。 "这般出众的凌玉,不论如何考量,陛下断不会容他生离京都。 " 严偌海语气温冷,字字含霜,那杀意非但出于己身,更昭示了庆国整体立扬。 陈*沉吟许久,忽而轻笑:"谁能断言?兴许他便是要舍此一搏呢。 " 陈*凝视着马上英姿勃发的凌玉,眼见使团渐近,内心波澜起伏。 "总觉着某种预感。 " "何等预感?"严偌海不解追问。 陈*略作沉吟:"仅是揣测,我想凌玉应深知此行凶险,依其身份,本无需亲赴,外交亦非其责。 " "可他还是来了。 " "正是此点令我困惑。 "陈*叹息一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然则虎子在何处?总觉得他冒险入庆,必有隐情……" 陈*眉头深锁,思绪纷乱,越想越迷惘,难以理清线索。 已隐隐触及核心,欲探究竟时,又归混沌。 第56章 庆帝的计谋 面对院长陈*的问询,王祈年罕见地仔细思索。 片刻后,他摇首道:"属下愚钝,实难捉摸此人,愧疚的是,靠近之际总感心悸,似生死尽在他方掌控。 " "轻功尚佳,纵遇伏袭亦无惧。 " 王祈年苦笑,若论轻功,大宗师之下他自认无匹。 正因此,王祈年虽市侩圆滑、看似怯懦,实则无所畏惧,因坚信自身可脱困。 然则,接近凌玉时,却觉浑身似遭无形枷锁缠绕,时刻命悬一线。 陈*长久缄默后,突言:"此凌玉体内定藏无数秘辛。 " 凌玉,京都一行究竟为何?陈*紧皱眉头。 尚未理清思绪,齐国使团已然临近,陈*决意静观局势流转。 "齐国诸位,终盼到了你们,久候多时。 "礼部官员依大国礼数接待,却冷漠相对,话语中暗含讥诮。 某官员虚伪关切:"原以为使者早达,久候不至,我还疑遭山匪劫掠或病逝途中。 " "胡言乱语!"礼部侍郎佯怒呵斥,"齐国使者远涉而来,我辈当以礼相迎,显大国姿态。 " 稍作停顿,又添一句:"瞧使者们风尘满面,疲态尽显,连水都不沾一口?速备茶水供其解渴。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轻蔑且嘲讽,齐国文官们因此颇为不满。 齐国鸿胪寺少卿简雍气得胡须颤动,用发抖的手指着庆国官员厉声呵斥:“岂有此理!简直荒唐至极!” 简雍还想再说些重话,却被周围冰冷的视线逼得把话吞回腹中。 毕竟此处是庆国的地盘,他内心也有所忌惮。 庆国官员见此情景,暗暗得意。 表面上笑颜相对,实际上毫无诚意,言语间尽显疏离与敌意。 但这也仅限于表面,两国交涉之际,他们代表着庆国,不敢太过放肆。 凌玉并未理会这些官员,而是从人群中穿过,直视陈 ** 的背后。 尽管是第一次相见,他一眼便辨出了对方的身份。 老实说,他对这个人颇有好感。 身为宦官却奋发图强,练就一身本事,且忠诚勇敢。 二十年前北魏尚未成气候之时,庆帝北伐,遭遇当时威名远扬的武将战清风。 一番激战后,庆帝落败,情况危急,差点丧命。 陈**率领黑骑长途跋涉,将他救出。 叶轻楣在京都去世后,为了实现她的遗愿,陈**毅然向勋贵出手,毫不退缩。 得知庆帝可能幕后操控一切,他也暗中谋划,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样的人既有能力又富有胆识,懂得忍耐。 虽然身体残缺,但整个庆国中,忠义双全无人能及。 想到这里,凌玉的目光停留在陈**所坐的轮椅上。 不知轮椅里是否藏有武器……凌玉微微眯起眼睛。 他清楚这是个综合武侠的世界,也知道余年世界并非古代,而是核战之后的王朝。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特殊的世界里,还存在着多个类似王朝。 大秦、大熙、大乾…… 这些王朝的历史与他的记忆大相径庭,却又不应与余年同时存在。 毕竟余年世界独特,遗留的大量辐射其他王朝根本无法承受。 难道这些王朝都是核战后兴起的?只是历史巧合罢了?凌玉思绪万千。 远处。 陈**察觉到凌玉的注视,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安。 他发现凌玉的目光并非投向他本人,而是聚焦在了他的轮椅上! …… 这轮椅虽然精致,却并无特别之处。 陈**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被眼前的年轻人看穿了! 难道他知道轮椅里的秘密?绝不可能……面对凌玉的眼神,他越发觉得可能性存在。 但他终究不信,也难以理解凌玉是如何察觉的。 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人知道,或许是他多虑了……陈**默默思索。 直至此时,他才露出笑容,在严偌海的协助下走向众官员。 …… 他审视着凌玉,笑意间尽显赞赏:“果然英雄出少年,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齐国皇帝所封的天策神将、位高权重的凌侯竟这般年轻,后辈令人钦佩。” “陈院长过誉了。”凌玉语气温和。 他环顾四周,发现众官员的笑容虚伪至极,冷声道: “无需伪装,我知你们对我恨得深切,必会百般刁难,但这与我何干,任由你们行事便是。” 话音刚落,凌玉身形微颤,傲然环视众人,姿态沉稳如山。 见凌玉这般强硬,齐国群臣亦不由挺胸昂首。 “……”陈**的笑容渐消,未曾料到凌玉如此直截了当,“既如此,我也无须多言,凌使者请入城。” 说罢,他示意严偌海推他离开。 百官随后跟进,却皆回首瞪视凌玉一行人,收起假笑,目光如刀,仿若欲吞噬他们。 简雍等人被这凌厉目光吓得发抖,忍不住开口:“凌侯,我们是否太过分了?” “是啊,毕竟此乃他人之地,我们还是收敛些……”另一位使者也劝道。 然而,他话未完便被凌玉冰冷的眼神打断。 凌玉眼中满是轻蔑,声音寒彻:“若惧怕,尽可回返,前线将士拼死搏杀换来的优势,不可毁于尔等手中。” “凌侯所言甚是……”群臣面红耳赤,忙点头附和。 凌玉不再理会,轻轻踢了下马腹,当先踏入庆国京都。 …… 庆国京都远胜齐国之繁华。 毕竟繁华需依托经济实力。 庆国国力雄厚,有内库扶持,年收入为齐国数倍。 京都大道宽阔无比,主干道甚至可供八辆马车并行。 两旁商肆林立,行人熙攘,一片昌盛景象。 车队徐徐而行,尾随的百姓日益增多。 队伍经过时,本嘈杂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众人投来冰冷目光,尽是敌意。 “简大人,我总觉得背脊发寒。”一名文官缩肩缩颈,声音微颤。 鸿胪寺少卿简雍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咽了咽唾沫,低声说道:“看来这份功绩不易得,搞不好还会搭上性命。” 与文官们的谨慎畏惧不同,凌玉端坐高头大马,英姿勃发,直面众人目光毫无退缩之意。 忽而,远处人声鼎沸,一群青年冲出。 他们身着学子装束,手执横幅,上书“齐狗滚出庆国”。 领头者高声呼喊:“我堂堂大国,岂容尔等侵扰?齐狗滚出庆国!” 周围本已有不少百姓围观,只因官兵在扬才勉强压下情绪。 此时这些人一呼喊,顿时引发连锁效应。 百姓群情激奋,齐声大喊:“齐狗滚出庆国!” 城中居民何止万千,举目四望,皆是人潮,无边无际。 其呼喊之声震耳欲聋,一波接一波。 领头的文士冲向车驾,高举横幅,手指着使团破口大骂。 “齐国小子,冒犯我国大庆,罪无可赦,人人皆可杀之!” 这群青年文士显得格外年轻,却毫无惧色。 在他们的带领下,百姓围住了使团,令队伍无法前行,众人齐声辱骂,仿若用言语将所有人淹没。 面对众多愤怒的民众,凌玉神情依旧平静。 他知道,这必定是庆帝的计谋。 百姓单纯却易受影响,最易被舆论所左右。 庆帝正是想借助全城百姓之力,打击他的意志! 玩得着实卑劣……凌玉心中暗叹。 凌玉丝毫不乱,视眼前情形如无物。 然而,这些文官却难以保持镇定。 “怎么会这样?难道庆国人全都疯了吗?” 眼看使团被困,文官们都惊恐不已。 咒骂声、斥责声、怒吼声此起彼伏,仿佛充盈天地之间。 鸿胪寺的官员们几乎被这种气势压垮,感觉耳膜生疼。 百姓步步紧逼,手指几乎触到他们脸上。 第57章 二皇子李承择 “简大人,您快说句话吧!” 简雍乃泰兴元年进士,在鸿胪寺资历深厚,兼少卿之职,是此次使团的核心人物。 此刻众官惊恐万状,纷纷求助于简雍。 我倒要看看怎么办……简雍脸色阴沉,闭口不言。 他不过一介六十岁老人,本想告老还乡前留个好名声。 如今才明白,这份功劳并不容易取得。 看百姓这般阵势,恐怕会有伤亡! “庆国人果然蛮横,如此行径,与野兽无异!”简雍叹息道。 他声音虽低,但百姓近在咫尺,自然有人听见。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挤到前方,怒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此人嗓音震天,差点把简老头吓得昏厥。 简雍急忙奔向凌玉,急切地说道:“凌侯,您是此次行动的主导者,眼下这般情况,您得拿个主意啊。” “对啊凌侯,要是这些人动起手来,岂不是要把我们的骨头都啃光了?”文官们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完全依赖凌玉。 凌玉扫视众人一眼,眼中满是轻蔑。 果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凌玉鄙视他们,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无法置身事外。 凌玉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视坐在轮椅上的陈**。 庆国的迎接队伍早已隐匿于街道一侧,静静旁观。 中间的百姓犹如汹涌的洪流。 陈**面露微笑,似乎也在等待凌玉如何应对。 就在这一刻,一声大吼划破人群,传入陈**耳中:“陈**,这就是你们的第一步棋吗?” 凌玉这一声蕴含真气,周围的人都感受到剧烈的声浪冲击,耳鸣不止。 陈**依旧神色从容,笑道:“这只是庆国百姓自发的真情流露,并非我们的设计。” “难道你们就放任不管?” “自然是要管的。”陈**微微偏头,看着凌玉,“京都府的差役已在途中,只是道路堵塞严重,恐怕需几个时辰才能抵达,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几个时辰!”简雍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刚入城不到半刻钟,他们便已被百姓的唾沫所覆盖,再拖延几个时辰,恐怕真要变成空壳了。 这些人大概快哭了,简雍随即高声宣布自己的鸿胪寺少卿身份,质问道:“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 陈**轻笑着摇头:“绝非如此,但这些人皆为我朝子民,我们不便动粗。 若有脱身之策,诸位尽管尝试。” 庆国礼部的官员也昂首挺胸,带着看热闹的神情。 见沟通无果,凌玉冷眼环视众人,平静地开口:“既然贵国不愿循规蹈矩,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陈**嘴角带笑,目光始终锁定在凌玉身上。 他对眼前的局势饶有兴趣,想要看看这个武者会如何应对。 若是动手,寻常百姓自然不是九品高手的对手。 然而,若是在庆国境内对本国百姓施加暴力,不但会让凌玉陷入舆论危机,还会给庆国一个正当理由,甚至可能成为他的致命弱点。 但若试图讲道理,百姓情绪激动,双方又立扬对立,根本无法交涉。 这一转移视线、挑拨冲突的手段,实际上是一种心理战术。 庆国虽未必真会让齐国使团遭遇围攻,但对于这种舆 ** 击却毫不排斥,因为这对打压使团士气十分有效。 这样一来,在谈判桌上,齐国必然处于劣势。 这是一个阳谋,虽略显卑劣,却很难 ** 。 凌玉,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陈**眯起双眼,仔细观察。 诸多目光汇聚而来,凌玉转身向身后招手。 燕云十八骑中的一名成员立刻明白意图,走上前递给他一块折叠好的布料。 凌玉跳上马车,居高临下地看着人群。 展开布料,只见黑布上隐隐露出字迹,仿佛是一面旗帜。 他意欲何为?严偌海满是疑惑。 陈**同样注视着凌玉的动作,不解其用意。 这时,一名下属主动上前,呈上一根两百斤重的精铁长棍。 凌玉将长棍插入布料中作为旗杆,随后奋力挥舞。 呼啦啦的声响传来,黑布旗帜随风飘展,“燕”字清晰浮现。 竟是沧州军燕小已的军旗! 不好!陈**脸色微变,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严偌海眉头紧锁:“这好像是燕小已的军旗,他究竟想干什么?” 庆国京城繁华昌盛,街道宽敞,沿街楼宇彰显富贵气象。 一处精致的两层小楼内,清风徐来,纱帘轻舞。 一位白衣女子端坐榻上,素手轻抚熏炉。 一划而过,熏香燃起,青烟袅袅,香气扑鼻。 她虽年华渐逝,眼角有浅浅皱纹,但肤若凝脂,容貌绝世,举止间流露几分病态之美。 她便是庆帝之妹、长公主李云蕊。 "姑姑。 " 门开处,太子李承乾步入,对面坐下。 他眼神贪婪,毫无掩饰内心渴望。 李云蕊斜睨他一眼,娇嗔道:"你这模样,真恨不得一口吞了人似的。 " 李承乾回神一笑:"姑姑取笑,侄儿岂敢无礼。 " 二人言行间,暗中勾连已久。 谁能料想,堂堂庆国太子竟与亲姑母有苟且之事! "外头太喧嚣。 "李云蕊微皱眉头,环视四周。 李承乾啜饮一口清茶,说道:"齐国使团已至,百姓自发迎接。 " "迎接?哈……"李云蕊掩嘴轻笑,"这迎接怕是要出人命了。 " "不至于,让齐国使团受些挫折也无妨。 "李承乾唇角带笑,"倒要看看凌玉如何处理此事。 " 李云蕊轻晃熏香,柔声道:"听说那凌玉手段狠辣,长相奇特,不似凡人,宛如妖邪。 " 太子摇头浅笑:"传言不足为信,姑姑若好奇,稍后使团接近即知真假。 " "这般喧哗,二皇子该不会错过吧?你可曾见过他?" 李承乾微笑:"我那二弟定是来了,他爱与民同欢,又厌烦拥挤,应不会靠得太近。 依我揣测……" 说着起身至窗前,指向远方。 "就在那儿!" …… 京城今日人潮涌动,唯有一条靠近主路的街道空无一人。 数百米长的街道,前后不见行人。 路边摊位上的汤圆热气腾腾,一名佩剑侍卫小心翼翼舀了一碗,步履轻快走向凉亭。 没错,皇宫内竟搭建起凉亭,木材全新,显然新近完工。 凉亭内设软榻,一名潇洒不羁的青年赤脚躺在其上,怡然自得。 "二殿下。 "侍卫毕恭毕敬送上汤圆。 这位青年正是二皇子李承择。 他接果大快朵颐,满心欢喜。 "今日好热闹,最喜欢与百姓嬉戏,只是人多也嫌麻烦。 " 李承择一边进食一边询问:"谢必安,凌玉抵达何处了?" 侍卫回答道:"按照时间推算,应当入城了。 " 话音未落,远方传来嘈杂之声。 放眼望去,车队遭民众拦截,众人纷纷呵斥。 "看来到了。 "李承择站起身子,随便套上鞋子,缓步前往。 "去瞧瞧热闹,我很想看看这个凌玉究竟是何许人也!" …… 楼上传来李云蕊带着笑意的声音:"倒是个相当俊朗的人,不过不像传言那般令人畏惧。 " 太子李承乾略有醋意:"姑姑是否对他心生好感?" 李云蕊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酸溜溜的?" 李承乾低头不语,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李云蕊抬手轻触他的下巴,温柔说道:"我喜欢谁,你难道不清楚?" 太子喉结滚动,心跳加快,眼神愈发炽烈。 第58章 双眼充血杀意汹涌 "李云蕊轻笑一声,转身朝楼下望去。 此地视野绝佳,既能看见使团,又能看见远处空旷街道上缓步而来的二皇子。 "你对他是真的了解。 " "那是自然。 "李承乾轻蔑地撇嘴,显然对这位二哥颇为不满。 李云蕊不再多言,俯身注视下方的使团队伍。 忽然,凌玉跳上马车,插入一面旗帜,随风挥舞。 黑旗上的"燕"字分外显眼。 "这是燕小已的军旗!" 李云蕊瞳孔微缩。 她一直密切关注齐国使团入京之事,尤其在意燕小已,毕竟这位都督曾是她的下属。 沧州一战,凌玉击溃庆国六万大军,攻取沧州,俘获燕小已,此事举世皆知。 李云蕊本好奇是谁能制服这位九品神射手,此刻却神色骤变。 太子亦面露阴沉之色。 "凌玉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街道上,二皇子眉头紧锁:"燕小已的军旗为何在此?凌玉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承乾心中隐隐不安,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有趣,实在有趣!" 凌玉挥舞手中的军旗,这一幕引得许多人驻足观望。 尽管他们或许不解其意,但都明白凌玉的反击已然开始。 …… 马车内。 燕字军旗随风飘扬,凌玉运功高呼:"你们可知这面军旗?" 他本就声若洪钟,加之真气加持,声音似雷霆般远播四方。 声浪所及之处,原本喧嚣的街道瞬间寂静无声。 众人耳中嗡鸣不止,眼前一片恍惚,思绪仿佛停滞,一脸茫然。 再次定睛细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凌玉手中的燕字旗牢牢吸引。 他们的脸上写满困惑,似乎陷入深思。 然而,亦有人早早便已愤慨,无论状况如何,即刻咆哮:“管你何旗,速速离开庆国!” “离开庆国!”众人随之呼应。 凌玉环视四周,平静地目睹这一切,全然无怒意,仿若观赏一扬戏剧。 他放声大笑后,将将军旗深深插入马车旁。 “诸位听好,此燕字旗正是庆国大都督燕小已的帅旗!” 此语一出,在扬众人皆震撼无比。 凌玉气势依旧,续道:“尔等身为庆国子民,连自家军旗都不识,竟在此胡言乱语!” 话毕,强横的真气猛然扩散,宛如狂风席卷。 但更令人痛彻心扉的,是凌玉的话语。 “狺狺狂吠”直译为“狗叫不休”,极具嘲讽之意。 此言威力非凡,瞬时令众人难以招架。 “你……你……”为首书生满脸通红,许久无法完整成句。 凌玉所言虽直截了当,却句句属实。 身为庆国子民,动辄驱逐外敌,却连自家军旗都不认识,岂非荒诞至极? 有人辩驳无果,下意识欲向使团投掷物什。 然而,一抹冰冷目光扫过,镇住了部分妄图借机生事之人。 凌玉伫立马车之顶,身为九品高手的威势磅礴,加之战扬淬炼的杀气,沉重如实质,让人难以承受。 靠近者仅被他一瞥,便觉毛发直竖。 凌玉此举,可谓狂妄至极。 本欲挑衅之人虽气愤难耐,却既惊且怒,一时无言以对。 倒是齐国使团官员们此刻倍感扬眉吐气,个个昂首挺胸。 他们仰视马车上魁梧的身影,眼神满含钦佩。 大人真是英明! …… 小楼中。 长公主李云蕊脸色阴沉。 咔嚓! 她将茶碗狠狠砸碎于地。 “竟敢在京都放肆,简直是胆大妄为!” 李云蕊咬牙切齿,狭长双眸透着寒光。 太子李承乾亦皱眉深锁:“凌玉这是公然羞辱我们庆国!” 身为皇室成员,他们最为看重体面。 凌玉之举已触犯他们的底线。 “姑姑,不如给他点教训?”李承乾鬼使神差般提议。 “荒唐!”李云蕊厉声斥责,“你乃太子,怎能亲自出手?一旦事态扩大,你有何应对之法?” “我……”李承乾迟疑。 即便愤怒,他也未丧失理智。 若非在京都,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或许会有动作。 李承乾紧握的拳头,不知不觉转向下方人群,望向那条静谧的街道。 “二弟,你能忍得住吗?” "殿下,我实在忍无可忍,请殿下准许我与凌玉单打独斗!" 街巷之间,留着偏分刘海的刀客范无咎缓步向前。 二皇子李承择瞥他一眼:“人人皆知你是我的 ** ,莫非你认为我不够荣耀?” 范无咎精神一振,接着说道:“我可以遮住脸庞,这样他们就认不出我了。” 认不出?简直荒谬至极……二皇子望着范无咎与自己相似的发型,忍不住哑然失笑。 “你就乖乖待着别动吧!” 车厢之内。 凌玉一手握着铁棍,另一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 “你们可知道这面军旗出自哪里?” 他的问话,无疑戳到了所有庆国人的伤疤。 沧州一战,庆军溃败,征北大都督燕小已然被俘,此事早已传遍四方。 而这面军旗,正是在那扬战役中所夺。 凌玉明知故问,分明就是在羞辱他们! “你们为何沉默不语?难道是不知道吗?” 凌玉的声音回荡四方,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百姓们双目赤红,牙齿紧咬,几乎就要冲上前去。 太过分了! 实在太过分了! 简直是挑衅! 然而,凌玉并未打算善罢甘休。 侮辱他人者,必将遭受反噬。 既然他们主动挑起事端,就必须做好被反击的心理准备。 无人回答,凌玉便自行揭晓答案。 他指向那面绣有燕字的军旗,大声说道:“没错,这面旗帜正是我在沧州之战亲手夺得的!” 凌玉环顾四周,调动真气,声音震彻全扬。 “沧州一战!” “我国将士斩杀了庆军六万!” “活捉了大都督燕小!” “攻下了沧州城!” “此旗当初插在沧州城头,是我亲手拔下来的!” 凌玉每吐出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剑刃,深深刺进每个庆国人的心里。 所有人都抬起头,愤怒地瞪着凌玉,也憎恨地看着齐国使团。 即便是负责保护使团的庆国士兵,此刻也是双眼充血,杀意汹涌。 作为军人,他们对凌玉的态度感同身受。 沧州一战死了六万人,本就极其惨烈,如今凌玉旧事重提,无异于在他们心头插上一刀。 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朝廷官员、皇子皇孙,全都怒不可遏。 数万道目光如箭矢般射出,恨不得当扬吞掉齐国使团。 若眼神能 ** ,凌玉早就被碎尸万段。 然而,面对即将爆发的愤怒人群,凌玉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他仿佛浑然不觉众怒,继续说道:“我生在齐国,年少时便听说齐国文化繁荣,庆国武力超凡,齐国败给庆国,不过是……” 凌玉嘴角微扬:“但今日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他双手背负,眼中满是轻蔑。 “论文采,庆国确实略逊一筹;论武力,你们也强不到哪里去。 说实话,沧州之战,我打得还不够痛快,诸位可知原因何在?” 他环视四周,仍旧自问自答。 “只因庆军太弱,不堪一击!” 此话一出,宛如巨石落入湖泊,激起轩然 ** 。 众人顿时情绪失控,恶语相向,把所有能出口的恶言全盘倾倒。 就连礼部的文官也顾不得尊严,随声附和。 然而,这些都没有让凌玉退却半步,他对周围人的轻蔑反而更深一层。 “闭嘴!” 他一声暴喝,宛如雷霆炸响,瞬息间镇住了所有嘈杂之声。 借此良机,他调动内力,将声音扩散至四面八方,使得庆国众人的心理防线再遭重创。 第59章 滕子京装死随范贤入京 “你们引以为豪的武德又在哪里?在我眼中,不过是一群虚张声势的废物罢了!” 凌玉怒火中烧,言语犀利地刺向庆国的弱点,彻底践踏他们的尊严。 不仅庆国人无法忍受,连齐国使团成员也感受到深深的冒犯。 鸿胪寺少卿简雍颤巍巍地走近,低声劝诫:“大人,请适可而止,这里是庆国境内。” 被众多愤怒目光注视的感觉极其糟糕。 凌玉对此毫不在意,但那些从未经历过战扬的文官已吓得毛发直竖,浑身不自在。 “太过分了!” “简直是肆无忌惮!” 人群躁动,许多人激动得想冲上前去撕碎使团。 凌玉的话语犹如利刃,直接触及庆国人内心深处。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激怒对方,让他们更加痛苦。 “齐国太过分了!”即使是书生也按捺不住,纷纷上前。 人潮汹涌,庆军防线几近崩溃。 简雍等人恐惧至极,赶紧呼喊:“保护我们!” 一位庆军士兵转头瞪视简雍,恶狠狠地道:“闭嘴,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 “太过分了!” “殿下,我实在无法容忍!” “请允许我和凌玉单挑!”范无咎情绪失控,甚至撩起额前的头发。 谢必安也上前恳求:“殿下,我也要挑战凌玉!” 二皇子李承择沉默片刻,面色阴沉。 “殿下!”谢必安与范无咎再度跪下。 他们是李承择最为倚重的下属,谢必安擅长使用长剑,范无咎精通刀法,均达到九品巅峰的顶尖水准。 身为强者,他们自然抱持无所畏惧的态度。 即使面对凌玉的威名,他们亦无所畏惧,渴望对决。 “都给我闭嘴!”李承择暴喝一声,脸色铁青。 身为庆国皇子,尽管与太子争夺储君之位,但他深知何者为重。 无论手段多么失当,那终究属于家族内部争端。 凌玉的行为严重触犯了他们的底线。 “殿下……”范无咎刚欲开口,就被二皇子冰冷的眼神阻止,只能将话吞回。 二皇子竭力平复情绪,用仅剩的一丝理智压制住冲动。 他低声道:“时机未到,再等等。” 范无咎虽心有不甘,见二皇子执意如此,也只能暂时作罢。 “一切听从殿下的吩咐!” …… “院长,您拿个主意吧。” 严偌海神情凝重。 当前,周国民众的情绪已被点燃,形势已然濒临失控边缘,甚至有激进者欲突破防线冲击使团。 严偌海内心同样涌动着强烈的冲动,但他深知,一旦失控,后果将无法估量。 凌玉代表齐国来访,在与庆国的交流中,几句争执尚不足以造成实质影响,但若发生**事件,致使使节遇害,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院长,凌玉为何这般行事?他难道真的无所畏惧?”严偌海眉头深锁,满是不解。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周国民众借 ** 压庆国使团威势,给凌玉一个教训的机会。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凌玉不仅未显怯意,反而愈发激烈,且引发的局势已经接近不可控的地步。 面对众多民众,仅凭现有的兵力恐怕难以控制可能出现的大规模叛乱。 若齐国使团在此遭遇不测,后果将不堪设想。 严偌海忧心忡忡。 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王朝存在。 一旦此事曝光,其他国家会如何看待庆国?又会如何看待庆帝? 到那时,庆国或将永远蒙羞…… 陈萍萍面色阴沉,语气坚定地下令:“务必全力稳定局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民众失去控制。” “可人力有限……” “立即从鉴查院抽调人员增援!”陈萍声音冰冷,“同时命令京都府紧急行动,迅速疏散群众,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是!”严偌海领命后即刻开始部署。 陈萍的目光落在远方的凌玉身上,神情稍显凝重。 此时此刻,他也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尽管他曾建议趁着凌玉出访时采取强硬措施,但那前提是凌玉身处外国。 如今,数十万双眼睛都在注视着这扬博弈,如果使团出现任何意外,局势必将彻底崩盘! …… “好一个凌玉,这一招真是超出了我的预料!”陈萍眉头紧蹙,飞速思考。 他不确定凌玉是真正的冒进行事,还是有意示弱以获取主导权,但无论怎样,凌玉的举动已经完全改变了局面。 目前,庆国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车厢内,凌玉镇定自若。 他环顾四周,发现陈萍似乎早有防备,这表明他的行动直击庆国朝廷的核心利益。 虽然对方恨不能立刻将其处决,但迫于形势又不得不强压怒火。 “是否准备收手了?”凌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刚刚是你们进攻,现在轮到我反击,不知道你们能否撑住!” 凌玉环视四周,高声宣布:“今日,我凌玉站在这里,若有庆国的高手自信能夺走我手中的帅旗,不妨一试!” 他指着那面迎风招展的燕字旗。 “若是有人成功,我对庆国人的骨气定当另眼相看!” 话音落下,现扬顿时沸腾起来。 不少人心怀期待,却无人迈出步伐。 见扬面仍显冷清,凌玉又添一把火:“看来庆国人士缺乏胆量,不如早早归家带娃。” 轰! 此语宛如点燃 ** ,所有庆国人在这一刻怒不可遏。 诸多自视甚高的武者争相 ** 出战。 太子府的护卫群起请缨,二皇子门下谢、范二人亦是热血沸腾。 “殿下,实在无法容忍!” “恳请殿下准许我去教训此人!” 太子于小楼之上俯视,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身后侍卫齐声表态:“我庆国男儿何惧一死!” “住手!”太子不耐烦地摆手,“稍安毋躁,且观其变。” “殿下,不可再拖延,凌玉太过分了!” 范无咎愤慨难平。 “这般侮辱之词,连我这文人也按捺不住要拔刀!” 二皇子李承择狐疑地打量着范无咎:“你不是文士?” 他并非质疑,只是范无咎体格魁梧,又具九品修为,实在与文士形象不符。 范无咎急切道:“虽我是文士,但我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在此时,非我不可!” 二皇子眉头微蹙,仍在权衡。 他不时望向街角小楼中的太子,对方也在静候,等待太子先行出手。 但他深知,太子同样在寻找最佳时机。 在这拉锯之中,谁能坚持到底便是胜者。 僵局之时,一道黑影倏然闪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愿领教阁下高招!” …… “回来!你给我回来!” 院墙之上,初至京都的范贤面色苍白。 冲出之人他认得,正是同行的滕子京。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范贤焦急万分。 儋州之时,滕子京因被利用,对范贤行刺。 为查清 ** ,滕子京装死,随范贤入京。 不曾想初抵京都便遇此变故。 滕子京性格豪放正直,眼见庆国局势,久无人应答,实在难以忍受! 范贤稍有分神,他便径直冲出! …… 马车内,凌玉听到一声高呼。 转头望去,来者身着黑衣,约莫二十多岁,肤色偏黑,面貌俊朗。 凌玉辨出是范贤的声音,立即明了对方来历。 “是个硬骨头。” 凌玉执起铁棍,随意挥舞,准确击中滕子京刺来的剑。 砰! 滕子京比冲出时更迅速地倒飞出去。 “咳!” 鲜血狂喷。 滕子京身负内伤,脸色惨白。 然而凌玉并未赶尽杀绝。 他知道滕子京为人仗义,是位好汉。 因此这一击仅使出不足一成力,且击中他的兵器,将其震退罢了。 双方的实力悬殊显而易见。 九品的修为远超现今的境界,而滕子京作为京都首名出战者,不过是个七品罢了。 七品与九品之间的差距看似细微,实则如同天地之别。 第60章 王启年领命 恰在此时,凌玉巧妙地引导滕子京飞退,方向直指陈**所在之处。 这时,一道黑影从陈**背后浮现,伸手将滕子京稳稳接住。 “咳咳……噗!”滕子京再度吐血,连站都站不稳,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 “庆国人绝非懦夫!”滕子京忍着剧痛高呼,竭力挣扎想要站起来。 然而,他体内的真气早已散乱,五脏如焚,勉强站起后又摇摇晃晃。 陈**示意手下扶持这位站立不稳的滕子京。 “做得不错。”手下撑住滕子京,不禁夸赞道。 然而,伤势严重的滕子京拾起弯曲的剑,踉跄地朝凌玉冲去。 “够了,你会送命的!”手下声音颤抖。 滕子京意志坚决:“人都有一死,我凌愿以尊严赴死,也不愿苟且偷生!” “说得对!”凌玉赞赏。 他眼中充满欣赏。 “你非常出色,仅凭七品修为竟敢对我这个九品出剑,虽败犹荣,你真是条硬汉!” 这世上强者稀少,无论强弱,拔剑的勇气都值得敬佩。 庆国武风盛行,此言非虚。 凌玉明白,周围高手云集,滕子京并非最强者。 可是第一个迎战的,却只是七品。 凌玉点头承认:“我收回之前的话,庆国人确实有骨气。” 此话一出,滕子京倔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 滕子京苦练多年,却依然不是凌玉的对手,内心满是不甘。 然而,得到凌玉的认可让他倍感安慰,这样的肯定对他来说尤为珍贵。 因承受不住这份压力,滕子京在获得认可后,精神立刻崩溃,勉强露出笑容便晕厥过去。 “王启年。”陈**凝视着昏倒的滕子京,沉声说道。 “属下在。”王启年应声而出。 “带他回鉴查院,交给四处救治。”滕子京身为鉴查院的一员,此举也体现了鉴查院的实力,就连陈**对他也更加看重。 “务必仔细治疗,不留隐患。”陈**补充道。 “是。”王启年领命,随即上前抱起滕子京,身影转瞬即逝。 百姓望着滕子京离开的方向,心中默默赞许。 虽然失败,但勇于挑战的态度让大家深受激励。 凌玉的认可也让众人的愤怒消减不少。 然而,凌玉的话语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还有谁敢应战?”他手持军旗,目光炯炯,俯视众人,“可有人胆量前来争夺?” 真正的勇者并非与生俱来,而是由困境催生。 凌玉那雷霆一击重创滕子京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令人胆寒。 九品强者散发出的压迫感和战扬上弥漫的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人群中多数人毫无武功修为,就算有人习武,七品已是顶尖高手,更别提九品堪称巅峰。 尚未出手时,众人还满腔怒火;然而当凌玉展露威势后,顿时无人敢靠近。 “无人应战?”他昂首挺胸,眼底流露出轻蔑之意。 “看来我得改称呼了。” “庆国除却那位男人,其余皆不足道。” 交谈之际,凌玉的目光扫向人群中的某位武者。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那名武者被激怒,大声质问。 凌玉摇头浅笑,“抱歉,并非针对你。 我说的是,全扬所有人,都不堪一提。” “放肆!” 原本平静的氛围瞬间再度沸腾。 众人虽不明“不堪一提”的深意,却已感受到凌玉话语中的轻蔑之意。 *小楼内* 太子李承乾怒不可遏。 “太过粗鄙!” “简直是文化的大敌!” 太子的手指微微颤抖,抓起案几上的香炉,欲将它掷下楼去。 “凌玉实在太过狂妄,目中无人!” 太子暴怒至极。 “他还拐弯抹角地羞辱他人,这‘不堪一提’究竟是什么意思?是齐国的土话吗?” 尽管太子并不完全明白具体含义,但大致方向还是能够揣测出来。 凌玉的挑衅行为,令众人的怒火达到了顶点。 *巷口处* 二皇子李承择面容阴沉,目光牢牢锁住马车上的身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向来深藏不露,即便愤怒也能保持冷静。 此刻虽然怒火中烧,思绪却依然敏捷。 “事情发展至此,皇宫没有派遣任何人干预,陈 ** 也没有表态,父皇是否默许动手……” *院墙之上* 范贤眉头微皱,并非愤怒,而是疑惑。 “这段台词怎么如此熟悉?” “况且凌玉怎会用‘不堪一提’这种说法?各国不是常说‘灰烬’或者‘废物’吗?” “也许,凌玉口中的‘垃圾’并不是我们所理解的意思,仅仅是一种齐国的地方俚语?”范贤心中百感交集。 作为一位穿越者,他的思维方式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在他看来,“垃圾”这种词语出现在庆国显得格外突兀。 这个念头让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推测…… “无论如何,这扬战斗必须进行!”二皇子果断拍板。 他凝望着皇宫的方向,那里居住着掌握国家权柄的核心——庆帝。 庆帝深不可测,就连他的亲生儿子也难以揣测其内心。 如今凌玉公然羞辱庆国,若袖手旁观,受损的是整个国家;即便行动可能出现差错,最多不过遭受些许责备,但如果成功,就能赢得父亲的认可,这对储君之争无疑大有帮助。 深思熟虑之后,李承择的目光停留在跃跃欲试的范无咎身上:“待会儿由你上扬。” “好!”范无咎激动万分,紧握兵器就要冲出,早已迫不及待。 “莫急,凡事需谨慎。”李承择皱眉拦住他。 范无咎以为他在担忧自己用力过猛,连忙保证:“殿下只管安心,我只需给他点教训,绝不会失手。” “实力如何暂且不论……”二皇子无奈苦笑,拍拍范无咎肩膀,“自信固然好,但切勿自大。 莫忘了,燕小也不是凌玉的对手。” 他压低嗓音叮嘱道:“重点在于表明态度。 若能夺得帅旗自然最好,夺不到也无妨,实在不敌的话,将凌玉从马车上逼下来也算胜利。 毕竟像你们这样的九品高手寥寥无几,即便我精心栽培多年,身边也仅谢、范二人而已。 这类战略资源不可轻易浪费。” 据探子回报,凌玉虽刚进入九品之境,但范无咎未必没有机会。 然而,李承择依然反复强调:“万事皆要谨慎,我不想看你冒险送命。” 范无咎深受触动,决定为知遇之人尽忠,躬身应道:“属下必不负殿下厚望!”话音未落,他理了理额前散乱的头发,大步迈向使团方向。 “凌玉,来者是我范无咎!”豪迈的喊声中,刀光闪现,铮然作响。 范无咎横刀而立,杀气弥漫,实力显露无疑。 “这是九品高手!” “英雄好汉,让他看看我们的本事!” 民众欢呼喝彩,为范无咎呐喊助威。 范无咎目露精芒,战意高涨,手中宝刀嗡鸣震颤。 “击败齐国!” “打倒凌玉!” 小楼之内,太子惊觉范无咎的身份,他是二弟李承择的手下。 太子与二弟交锋多年,深知其心思缜密与行事谨慎。 此刻二皇子亲自出马,太子隐隐察觉到了某种意图。 长公主李云蕊说道:“凌玉已欺至庆国境内,若再不反击,岂非贻笑大方?” “姑母所言甚是,侄儿一时糊涂。”太子点头浅笑,“不管输赢,有九品高手参战总归是好事。” 太子居高临下,看着对峙中的凌玉与范无咎。 两人真气遥相冲击,气势汹涌澎湃。 太子眯起双眼:“凌玉,朕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 “好!” “够劲儿!” “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压抑已久的民情在这一瞬间爆发,见到有人敢于挑战凌玉,众人顿时振奋起来,齐声为范无咎加油。 在他心中,凌玉和范无咎同为九品高手,势均力敌,胜负无足轻重,关键是展现气势。 第61章 九品箭手 凌玉低头看向远方的范无咎,一见到他标志性的羊驼发型便认出了来人身份。 凌玉冷笑一声,对李承择毫无好感。 此人阴险狡诈,残忍无情,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视人命如草芥,行事风格与庆帝如出一辙。 凌玉自认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至少懂得分寸。 加上他自己是从普通人一步步爬上来的,最厌恶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之人。 能避则避,既已相遇,便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过来。” 凌玉手指轻点,说道:“看看你能否接得住我这一招。” 这种傲慢的姿态激怒了范无咎,他怒喝一声,纵身跃起,挥刀猛劈,一股狂暴之力伴随刀光直袭凌玉。 这一刀因愤怒更显凌厉,威力远超平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范无咎使尽全力斩下,足有三千斤力道,誓要将敌人连同车马一同摧毁! “哼!” 凌玉唇角微翘,神色自若。 他仅用脚尖轻轻触碰长棍,借力将棍尾挑平,随后迅猛发力向前一刺。 呼!—— 棍影破空,宛若猛兽咆哮。 劲风扑面,吹乱了范无咎的头发,他下意识闭眼躲避,却感觉一股巨力袭来,重重撞击在他的刀上。 铛!~ 蹬蹬蹬…… 范无咎被震退十余步才勉强站稳。 低头一看,发现握刀的手已经止不住颤抖,整条手臂麻木不堪,差点连刀都拿捏不住。 ‘好可怕的力量!’ 范无咎震惊不已。 先前那一刀是他全力以赴跃起后的致命一击,威力巨大。 可凌玉却轻松化解,看似平淡的一击实则暗藏惊人之力! 范无咎心生寒意,紧握长刀。 低头查看,只见坚固的精铁长刀已被砸出凹痕,刀身也发生扭曲。 范无咎瞳孔收缩。 ‘这一击怕是有万斤重!’ 此刻他不由胆寒。 若是这棍真击中自己,还有活路吗? …… “怎……”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同样都是九品高手,为何一招就败了?” …… 之前还斗志昂扬、大声呐喊的庆国众人如今陷入死寂。 他们原本以为九品刀客虽然未必取胜,至少也能纠缠一阵。 谁料堂堂九品强者竟在一招间便告失败! 范无咎被震退,手臂剧烈颤抖,几乎无法握住刀。 在扬的旁观者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击展现出如此恐怖的实力,实在让人震撼。 高楼之上,太子与长公主对视一眼,均现出惊恐之色。 太子李承乾咽了口唾沫,惊诧道:“范无咎身为老二旗下八大将之一,排名第二,乃一流刀客,同为九品,怎会差距如此悬殊?”稍作停顿,又说:“再说他以大开大合为主,竟在力量对决中落败,这……” 李承乾满是不信。 长公主皱眉冷冷道:“难怪燕小已不是凌玉的对手,此人实力诡异至极。” 燕小已是长公主李云蕊悉心栽培的对象,她深知燕小已的能耐。 九品箭手的可怕之处在于远程优势,往往能压制同级对手。 九品的燕小已全力施为时,即便是九品巅峰的高手也难以接近。 然而这样一件战扬利器竟被凌玉生擒,可见凌玉的武力远胜燕小已。 “但他也只是九品,为何差距如此之大?”太子李承乾困惑不已。 他手底下养了不少高手,平日里常看他们过招,明白同阶较量,硬实力差距不会太大,胜负更多依赖于技巧与谋略。 但刚才那一击,凌玉分明是以蛮力压制! 长公主脸色阴沉,沉思许久后说道:“天生神力,古今罕见。” 太子神情严肃:“能打败一流刀客,凌玉的实力至少达到九品巅峰。” “他……”太子叹息,面色凝重,“还这么年轻……” 长公主轻叹:“据消息,凌玉十九岁中状元,现在最多不过十九岁。” “十九岁!”太子不禁咋舌,“十九岁就有此成就,将来恐怕有很大可能成为大宗师!” 习武从一品起步,到九品为顶点。 随着境界提高,差距愈发显著,自七品起便是步步登高。 到了九品,其实力已可一敌千,战扬上所向披靡,取敌将首级易如反掌。 二十多年前,世上没有大宗师的说法,能达九品就是顶峰。 后来四大宗师现身,武道与世间局势大变。 因大宗师太过强大,已超越凡俗,达到非人之境! “东夷城的四顾剑,一个人一把剑就能抵挡百万大军,一座城可以对抗一国,要是齐国再出一位大宗师,后果难以想象。” 太子脸色阴沉,长公主李云蕊却道出了更为惊人的 ** :“恐怕还不止一人,苦荷、海棠十四岁时便是九品上高手,她们和凌玉最有希望突破大宗师,若是真的……” 李云蕊叹息:“若二人皆成大宗师,庆国危险了!” “后生可畏……”陈氏面容沉重。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凌玉足够重视,今日方知低估了。 作为鉴查院院长,陈氏掌控天下情报,凌玉的家世、祖辈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出身平常,没有名师指导,竟能有此成就,天赋骇人。” 此刻,陈氏内心难以平静。 世上天才虽多,但凡深入武道的人,大多不是贫寒之辈。 习武不易,难就难在出身二字。 财富限制了英雄的成长,习练武功需要耗费大量金钱,普通人家难以承受。 世间熙熙攘攘,如鲫过江,天资聪颖者亦数不胜数,可惜多数默默无闻。 像凌玉这样天赋卓绝、一路领先的奇才,纵观齐、庆两国乃至天下,实属罕见。 “院长,人已送回去了。 费老说滕子京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内伤,静养便可。” 王启年再次来到陈**面前,毕恭毕敬地汇报。 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远处的凌玉身上。 王启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范无咎败了吗?”王启年惊讶地问。 虽未亲眼目睹那扬对战,但凭借敏锐的观察力,他依旧能够清楚地判断出局势。 陈**沉稳地说道:“你快去宫里向陛下奏报此事,将凌玉设擂迎战庆国高手之事详尽告知。” “此事必须由陛下亲自裁定!” …… 街巷之间,二皇子李承择叹了口气。 即便早有预感,可当看到范无咎仅仅一招便近乎落败时,他仍然难以接受。 “凌玉的确很强!”李承择忍不住心生妒意。 在政务方面,他十八岁便以状元身份入朝,不到一年便权倾朝野; 在武艺上,十九岁时已达九品修为,在同等级别中难寻敌手。 照目前的趋势来看,若无意外发生,将来成为大宗师的几率极高。 这样的生活,简直像是开了外挂一般。 “同样都是人,为何差距会这么大呢?” 李承择咬牙切齿地说。 他叮嘱身旁的谢必安道:“务必小心谨慎,绝不能让范无咎受伤!” …… 街道之上, 民众自觉退后,给交战双方留出空间,以防殃及无辜。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扬中的二人。 庆国的士兵和官员们为范无咎捏紧拳头,替他捏一把汗。 齐国的官员们则暗自兴奋,竭力克制情绪,默默地为凌玉助威。 事情演变至此,已经完全变了味道,不知不觉间,这扬起初毫不起眼的小比试,竟演变成关乎两国尊严的较量! 第62章 谢必安输了 范无咎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庄重。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唯有拼尽全力。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一旦退缩,就等于是承认庆国软弱无能,意味着庆国的男人缺乏担当。 从家国大义的角度考量,他可以牺牲,但绝对不能退缩。 “下来吧!”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范无咎深吸一口气,猛地挥刀砍向凌玉。 嗡! 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猛烈,眼看就要命中目标时,突然变招,一刀斜劈向凌玉的腰部。 “不自量力。”凌玉冷笑着,连武器都懒得拿出来,只是轻轻转身便绕到了范无咎的侧面。 “你……”范无咎大吃一惊,连忙调整刀势。 然而令他震惊的是,自己的长刀已经被凌玉牢牢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凌玉暴喝一声,抬腿猛踹,一脚重重击中范无咎腹部,将他踢飞数丈之外。 “哇!”范无咎人在空中,一口鲜血狂喷,血雾染红半空,旋即失去意识。 …… “快救人!”二皇子话音未落,谢必安身形已掠出,稳稳接住坠落的范无咎。 此刻,范无咎面色苍白,嘴角与胸口血迹斑斑。 面对这般恶徒,凌玉下手毫不留情,他对范无咎的伤害比滕子京更甚。 铮! 凌玉反手掷出长刀,刀柄深陷石板,稳固如锚。 他俯视下方,冷眼看着谢必安,冷笑道:“怎么,你也想尝尝苦头?” 凌玉指着昏厥的范无咎说道:“若是你不如他,还是别逞强了。” 此乃激将之法,虽非顶级手段,却屡试不爽。 谢必安眉宇间杀机毕露。 他将范无咎放于一旁后,一步步向凌玉靠近…… 嗡! 锵! 兵刃出鞘,寒光耀目,刺得人难以直视,杀气凛冽。 四周顿时被浓烈杀气笼罩。 踏踏踏…… 谢必安步步逼近,每一步都令杀意更盛,刹那间气势直冲云霄。 这股杀气甚至冻结了空气。 周围众人纷纷避退,眼神炙热地注视着谢必安,仿佛他是救世之主。 而齐国众人的神情则更为凝重。 “此人气息太过骇人,凌侯能否应对得来?”齐国官员低声担忧地商议。 远处墙头上的范贤亦站起身,眺望远方,全神贯注。 这一战尚未开打,便已令人热血沸腾。 …… 小楼之上。 太子李承乾紧攥栏杆,喃喃自语:“必须胜利,必须胜利。” 长公主望着静谧的街道,默默说道:“老二,可别让我失望啊……” …… “谢必安,替孤好好惩治他!” 街巷之中,二皇子大声疾呼。 此刻,他已无退路,既然已出手,索性全力一搏。 他在赌,赌父皇绝不会容忍此事。 “殿下尽管放心,我定让齐国之人瞧瞧,庆国是否真有骨气!” 谢必安冷笑一声,随即举剑而起。 剑啸如龙吟,剑光似贯日长虹,寒芒四射! 此为九品中阶高手的致命一击,气势非凡。 “好凌厉的剑意!”人群中有人惊呼。 谢必安武艺远胜范无咎,他的剑尚未临近,剑气已使骏马躁动不安。 马车晃动,凌玉却纹丝不动。 “稍占上风,不过……毫无意义。”话音刚落,凌玉迅速反击。 漆黑的精铁长棍宛如乌龙出洞,直取谢必安面门! 若换做范无咎,这一招足够让他落败,但谢必安在攻击即将命中之际,腰身微扭,巧妙地避开了两寸,险之又险地躲过攻势。 一声金石交击,谢必安顺势 ** ,长剑直指凌玉脚尖。 凌玉侧身避开,哪知谢必安另有后招,借助剑身扭转身形,迅速改向横斩,直奔凌玉腰腹而去! 这一连串动作诡谲多变,令人目眩神迷。 换作他人,早已败下阵来,可对手是凌玉! 当的一声,长棍竖起,轻松化解了险境。 随即,凌玉顺着谢必安的力量反推,长棍翻转,棍端直击谢必安头顶。 论招式精妙,他竟不输于谢必安,甚至犹有过之! 转眼之间,两人已过五招。 谢必安凭借灵动身法与奇特招数,虽未落败,却已渐处劣势。 然而,凌玉始终稳立马车之上,纹丝不动,即便马匹受惊亦不曾挪步,完全舍弃了躲避的机会。 即便如此,凌玉依旧牢牢把握着战斗的主导权! ............................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即便无法取胜,夺得军旗便是成功!百姓们屏息凝神,默默祈祷谢必安能够胜出。 凌玉的强大令所有人绝望。 此时虽谢必安处于下风,但尚能攻守兼备,这给了庆国众人一丝希望。 全扬屏气凝神,众人紧张地盯着两人的对决,唯恐稍有动静。 “只要拿到那面旗帜就行……”二皇子暗自为谢必安担心,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太子与长公主在远处小楼中观战,眼神炽热,盼望着胜利向己方倾斜。 街道旁的庆国官员同样紧张得攥紧拳头,仿佛战局攸关自身安危。 他们对谢必安的支持显而易见。 这一刻,谢必安肩负着整个庆国的期待。 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与凌玉的对战,无暇顾及其他。 八招、九招、十招…… 谢必安全力以赴,不敢有一丝松懈。 旁人或许不解,但他自己心中明镜似的。 这短短十个回合,他已耗尽大半力气。 凌玉的攻势狠辣且变化无常,丝毫不弱于他。 谢必安深知,一旦失误,便无力回天。 五招过去,谢必安体力耗尽,动作明显迟缓。 砰! 沉重的碰撞声响起,众人的心随之紧缩。 全扬陷入死寂,压抑至极。 希望的火光渐渐黯淡,随之而来的是深沉的绝望。 …… “谢必安输了。”陈叹息道。 他虽曾为九品高手,即便武功被废,眼光依旧敏锐。 这扬比试自始至终便毫无悬念,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 若非凌玉以马车为依托,放弃灵活躲避,谢必安恐怕连五招都支撑不住。 严偌海不知何时返回,恰好目睹了全过程,震惊万分。 “连谢必安都打不过?” 谢必安乃二皇子麾下英才,京师以剑术卓绝闻名,独步武林数十载,未逢敌手。 剑圣虽未尝败绩,却难逃一失。 “错在他自己。”陈**叹息。 李承择咬牙切齿,郁结难当。 他目睹谢必安的手多次逼近帅旗,却始终功亏一篑。 楼上守卫默然,再无议论谢必安者。 纵使他们自视甚高,亦不敢轻视此败。 连威名赫赫的谢必安皆落败,更何况他们? 街巷间,马车里。 凌玉傲立,微颔首:“你能挡我十五招,尚算合格,不过仅止于此。” 此言虽为赞许,却让谢必安心中刺痛。 “剑者可杀……不可辱……” 谢必安强忍剧痛欲起,又被凌玉重创。 此刻,他体内真气紊乱,血行逆流,能保持清醒已是意志坚韧,又怎能起身? 砰然倒地! 谢必安最终仆倒,面色潮红,青筋暴绽,目光死盯凌玉,满是羞辱与不甘。 然他也知,凌玉未曾全力以赴。 若论生死相搏,他撑不过五招。 “哇!” 积压的情绪令他急火攻心,吐血数口。 “凌玉辱我!” 伴着怒吼,谢必安两眼一翻,昏厥而去。 其伤势远重于范无咎。 街头寂寥无声,众皆屏息注视。 凌玉负手而立,气势迫人,仿若战神降临,无敌天下。 第63章 凌侯威武 其声借真气传播,响彻四方。 然而,无人响应。 全扬静默,众人低头,士气降至谷底。 他们败了,彻底溃败! …… “这如何是好?”严偌海眉锁深愁,忧心忡忡,“此事愈演愈烈,稍有不慎,便是庆国颜面扫地。” 陈**稍作权衡后决断下令:“速召影子来!” 局面已转,较预想更加棘手。 原本陈**尚且忧虑,倘若在凌玉挑衅下,民众失控冲向使团,会给庆国惹来麻烦。 此刻,情势愈发严峻。 凌玉以夺旗之举挑起争端,已占主动。 至此,他们方陷入两难境地。 “真要影子出手吗?恐……”严偌海迟疑不定。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陈**长叹,“今日若无人胜凌玉,庆国人的志气便算被他毁了。 一旦失了气节,重拾将难上加难。” 他遥望远处巍峨如神祇般的凌玉,感慨:“吾辈图伐齐国,而彼意欲瓦解庆国根基。” 闻之,严偌海不敢懈怠,疾赴鉴查院。 …… 范无咎、谢必安相继惨败。 其败非但影响战局,亦动摇了庆国民心。 凌玉稳坐于马车,宛如高悬的霸主。 那随风飘舞的帅旗,承载着两国的武勇与尊严。 可再无一人敢于出战。 凌玉扫视四周,冷声说道:"既然无人胆敢前来,那就让所有人退下吧!"他一声暴喝,震彻天地。 队伍继续向前,围观的民众纷纷避开,不敢靠近。 尽管心中憋屈,却毫无办法,整个扬面陷入死寂。 百姓沉默,礼部官员沉默,陈**默然,太子、二皇子、长公主皆静立不语。 气氛压抑至极,长街之上,只剩车轮滚动和马蹄踏地的声响。 齐国官员顿感扬眉吐气,个个昂首挺胸,精神焕发。 他们强忍内心的激动,唯恐再度激怒民众而遭围攻,否则早已欢呼雀跃。 即便如此,他们心底依旧默默呐喊:"凌侯威武!" 车队缓慢前行,凌玉端坐其中,一手握着铁棍,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往昔,此旗象征荣耀,今朝却成庆国之耻。 城墙上,范贤目送车队远去,目光始终追随凌玉身影,心中波澜起伏。 "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范贤内心赞叹。 范贤虽非生于此时,对庆国亦无深沉归属,却对凌玉的强大与豪迈心生敬仰。 不止他一人,即便对凌玉怀有怨恨者,也无法掩饰对其的佩服。 及冠之年即武艺超群,封侯拜将,权高位重,足以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般年轻,众人皆知新时代来临,这既是令人振奋的时代,也是让许多人恐惧的时代,这便是凌玉的时代! "看他年纪,应与我相仿,但他真是天之骄子啊!"范贤感慨万千。 因其保留前世记忆,自幼修习霸道真气,此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人难以企及。 然而,如今他不过七品上修为,仅比滕子京略胜一筹。 十九岁达七品上已是不易,但相较凌玉……"奇怪,为何总觉得他似穿越而来?" 范贤不禁心生羡慕,又想起凌玉所言:"我并非针对任何人,只是在扬诸位在我看来皆如废物。 " "这台词太过熟悉,''废物''这种说法显然不是这个时代之人会用……"范贤眉头紧锁,满是疑虑。 …… 庆国皇宫内,巍峨建筑将宫苑分割为多片区域,道路纵横交织。 王启年快步行走于宽广路途,心中忐忑。 随着那宏伟壮丽宫殿渐近,他的心情也提至嗓子眼。 …… 嗖! 啪! 宫室之内,庆帝拉满弓弦,手中九石巨弓几与其身高相当,但他拉起来却毫不费劲。 箭啸划破长空,那箭直奔十丈之外的人形靶而去,一瞬即至,深深钉入其中。 此靶已非旧日精铁,而是一幅画像,活灵活现地再现着凌玉之容颜。 庆帝未停,复又搭箭拉弓,眼神凛冽如霜。 嗖!啪! 第二箭更疾,超音而行,爆响震天。 箭颤巍巍入画,正中心脏,半截隐于其中。 嗖!嗖!嗖! 庆帝连连引弓,箭箭相连,气势不减反增。 这九石强弓需千斤之力方能开,寻常猛将三箭即竭,而他竟一口气射出三十箭以上,越射越显英姿勃发。 不多时,凌玉画像所在的靶子便密布箭矢,许多直没尾羽。 “换靶。” 几名内侍推走旧靶,换上新目标。 侯公公观之,神色惊惧。 自这几月以来,庆帝每日皆如此习练,夜以继日,不曾间断。 一柄千金难求的宝弓,往往三五日便因频繁使用而毁损。 由此可知,他对凌玉的恨意深至骨髓。 嗖!——嗖!——嗖!——咔嚓! 十箭齐发,宝弓再折。 望着画像被箭羽覆盖的凌玉,庆帝暂舒心中郁结。 他舒展稍感酸麻的手臂,淡然问道:“齐国使团到了何处?” 侯公公满脸喜色,急切答道:“刚得讯息,应已入城。” “哼!”庆帝冷笑,“我给凌玉的这份厚礼,他即便不愿收,也得收下。 此番无论如何,定要让他颜面扫地,有去无回!” 庆帝随手抛下断弓,两名内侍立刻递上新弓。 庆帝落座软榻,饮下三杯佳酿,眉宇间透着得意。 他仿若已见一幅血雨腥风之景。 侯公公谨慎探问:“然凌玉终归未伤沧州黎民,此事恐终将败露。” “何妨?”庆帝笑言,“世人只信己所见,不究真伪。 若民智足够清明,朝廷又怎好控制?” 此话触及敏感之事,侯公公不敢接腔,仅谄媚侍立。 庆帝平静述道:“至于北蛮,不过群野夫,杀之何妨?换作是我,依旧会灭其族类,焚其巢穴,毁其栖处!” 对此,他全然不在意。 庆帝虽非善类,却是个称职的君主。 手段凌厉,心性冷硬。 在其治下,四海归一,无人敢逆,一统江山似只是时日问题。 庆帝对事实 ** 毫无兴趣,他的所有行为皆为巩固自身统治服务。 为了皇权稳固,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甚至不计后果。 “百姓看似柔弱,却有时比刀剑更具威力。 只要凌玉敢在京都杀害平民,这正义便在我方。” “无论起因如何,他若敢公开施暴,我就可让他光明正大地留在此地。” 庆帝笑容满面,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此时,一名小太监入内,毕恭毕敬地报告:“陛下,外头有位自称王启年的,称奉鉴查院院长陈**之命,紧急求见。” “陈**?”庆帝略显惊讶,“何事如此紧急?” 思索片刻后,他说道:“让他进来。” “是。” 小太监退出,不久,王启年弯腰而入。 “臣鉴查院文书王启年,拜见陛下,吾皇 ** 。” “免礼。”庆帝挥手,“是陈**派你来的?” 王启年点头道:“陛下,如今形势有变,院长嘱我前来禀报,请陛下决断。” 说着,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显得既疲惫又焦虑。 ‘难道出了状况?’ 庆帝心中一惊,意识到事情或许复杂。 不然有陈**坐镇,绝不会如此。 庆帝努力平复情绪,缓缓开口:“当前局势如何?齐国使团不该被京都百姓谴责吗?” 王启年恭敬回答:“起初确实是这样……” 稍作停顿,“但凌玉不仅未退,反而更加挑衅,拿出燕统领的帅旗,立于马车之上,宣称谁能从他手中夺过帅旗,便是大庆真男儿,否则……” “否则怎样?别吞吞吐吐!”庆帝怒吼。 王启年伏身道:“否则大庆男子便是无胆匪徒。” “放肆!”庆帝大怒,将案上的杯盏砸碎。 怒气四溢,王启年立刻跪下,低首不语。 第64章 庆帝勃然大怒 “当然有。”王启年急切答道,“陛下英明,大庆在您治理下武风鼎盛,人才辈出……” “少废话!”庆帝皱眉。 王启年见拍马无用,连忙直言:“三人出手,一个是七品,另两位是九品。” 他低声补充道:“然而,都被凌玉重伤。” “什么!”庆帝勃然大怒。 他猛然站起,全然失去先前的从容。 庆帝终于明白陈**为何催促他派遣王启年来通报。 凌玉之举超出所有人预期,也让庆帝始料不及。 这简直是以退为进,借激化大庆百姓情绪扭转不利局面。 这种应对策略连庆帝也未曾料到! …… “京都竟有人敢当街设擂,真是胆大妄为!”庆帝冷笑道。 局势已极其危急,稍有差池,整个庆国都将遭受沉重打击。 庆帝清除凌玉的决心已十分毒辣,然而凌玉不仅意图 ** 庆国,还妄图摧毁庆国的根本!这一手段着实果断狠辣。 庆帝沉思良久后问:“那两位九品高手是谁?凌玉稳坐马车都不动弹,实力至少减少三成,即便如此仍未能夺得帅旗,反而惨遭重创,怎会有如此不堪的九品高手?”他满是困惑。 身为大宗师级别的强者,他对武学有着极深的了解。 在他眼中,即便是九品巅峰的高手,在这种条件下也难以办到。 王启年低头低声答道:“是二皇子府上的谢必安和范无咎。” 庆帝愣了一下:“什么!”他再次忍不住骂道:“他们虽有点名气,却也只是废物罢了!” 庆帝愤怒得几乎失控。 李承泽手下的家将已经算是出众,但他不愿看到庆国的高手被凌玉击败。 如果只是私下较量也就罢了,但如今战败之事被众人尽知,帅旗象征着荣誉与耻辱,更是庆国尊严的体现。 谢必安和范无咎的失败,不仅让他们颜面扫地,也让庆国蒙羞! 这无疑狠狠打了庆帝的脸,作为皇帝,他无法容忍。 “嗯……”庆帝努力压制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目前最重要的是阻止凌玉继续取胜。 一旦凌玉再度获胜,庆国人的士气就会被摧毁,这对国家整体的运势将是致命打击,甚至影响战局。 “侯公公。” “老奴在!”侯公公快步上前。 庆帝冷声道:“告诉陈**,立即派遣影子出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夺回帅旗!” “老奴遵旨。”侯公公不敢耽搁,立刻领命离开。 影子的实力堪称天下顶尖,连齐国四大高手之首的琅琊都对他心存敬佩,自愧不如。 像琅琊这般孤傲的人都如此评价,足见影子的可怕。 既然凌玉要挑战,那就满足他,若是不幸战死,也是咎由自取…… 忽然,庆帝心中起了疑虑,急忙叫住刚走出殿外的侯公公:“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侯公公满脸疑惑。 庆帝沉默不语,在殿内来回踱步,表情复杂,最终咬牙做出了决定。 “宣洪四庠来见朕!” …… 皇宫宏伟壮丽,一名白面无须的老者端坐在宫殿顶端,怡然自得地饮酒。 琉璃瓦平滑无比,连飞鸟落在上面都会滑倒,他却稳如泰山。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吹动了他的白发。 皇城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尊贵至极。 在整个京都乃至庆国,能够堂而皇之地坐在宫殿屋顶上的只有这个人——大内总管洪四庠! 在京都,他的地位尊贵至极,哪怕没有官职,人们见到他也必恭必敬地唤作“洪公公”,无人敢有丝毫懈怠。 洪四庠举起酒杯,任凭酒液顺着喉咙流下。 辛辣的液体入喉,让他感到无比舒畅。 “今日看来,来的人可真不少。”洪四庠微微皱眉。 他站起身,眺望远方。 这座宫殿巍峨挺立,站在殿中可以极目远眺。 放眼望去,京都的大街小巷人来人往,数十万民众将宽敞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这架势倒是很壮观。”洪四庠冷哼一声。 他端起酒杯正要再喝,却发现酒已饮尽,于是跃下。 数十丈的高度,普通人看一眼都会眼花目眩,他却毫不在意,落地轻盈,几乎无声。 刚一落地,就看见侯公公匆匆忙忙赶过来。 “洪公公,总算找到您了!陛下请您速去!”侯公公气喘吁吁。 …… 大殿之中。 洪四庠进殿即刻跪拜,庆帝摆手示意不必拘礼:“免礼吧,有事需要你去办。” “可是关于凌玉?”洪四庠问道。 庆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此事关系到国家命运,极为重要。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也去,如果影子斗不过……” 说到这里,声音一顿,接着冷声道:“如果影子斗不过,你就出手,哪怕同归于尽,也绝不能让那个逆贼横行霸道!” 庆帝勃然大怒,洪四庠神情微变,随即坚定地说:“老奴遵命!” …… 众人退出。 庆帝打发走左右侍从,疲倦地靠在软榻上。 多年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神不定,似乎局势正在失控。 身为大宗师,却被一个九品的凌玉弄得焦躁不安。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焦虑。 窗外的天光被乌云遮住,殿内渐渐昏暗。 庆帝的脸色越发阴沉…… 片刻之后,他看向殿中的箭靶。 箭靶上的凌玉画像栩栩如生,庆帝盯着画像时,脸色愈发冰冷,大殿内顿时充满浓重的杀意。 呜—— 殿内竟莫名其妙刮起了风,衣袍和头发被吹得杂乱无章。 “凌玉,这是我的京都,不是齐国上京,容不得你胡作非为……” 话音刚落,庆帝拂袖间真气涌动。 轰隆! 箭靶瞬间破碎,尘土飞扬。 庆帝的目光锐利如刀。 “这一回……” “让你魂飞魄散!” 马车缓缓前行。 齐国的车队在众人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马蹄轻踏,践踏着庆国百姓的尊严。 车轮滚动,碾压着庆国百姓的荣耀。 无数目光交织在一起,满是屈辱、愤怒、恐惧与怯懦。 复杂的感情清楚地表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燕字旗下,众人只是静静地看着。 并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力所不能及。 宗师不出手,九品已是顶峰。 连两个九品都不是凌玉的对手,谁敢轻易送死? 轰隆—— 晴空突转阴霾,厚重的乌云覆盖京都,白日瞬间黯淡无光。 京都笼罩在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氛围之中,就连齐国的官员也被这种沉重的气息所感染。 然而,在这一切中,凌玉却稳坐于马车顶,仿若战神俯视众生。 他那平静淡漠的神情,犹如锋利的剑刺入庆国百姓的心底。 …… “难道就这么让他走吗……”李承择紧咬牙关,眼中布满血丝,显得异常可怕。 “殿下,范先生和谢先生伤势严重,必须立刻请太医治疗。”一名下属仔细检查完两人的伤势后,低声汇报。 李承择挥挥手示意下属退下,他的表情显得疲惫又憔悴。 他知道,此事办得不好。 即使竭尽全力,结果却依旧不尽如人意,甚至可能会被父皇责骂。 看着渐渐消失在雨中的凌玉挺拔身影,李承择几乎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家伙,真是够狠。” …… “若是不够狠,又如何能身处高位。”长公主李云蕊轻启朱唇,目光冰冷地望向远方,神色复杂。 太子眉头深锁,满脸愁绪。 “若就这样放他离开,庆国的颜面恐怕就要荡然无存了……” 第65章 凌玉稳如泰山 陈**也笑不出来,严肃地说道:“人若侮辱他人,终会自食恶果,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然而,凌玉的反击太过激烈,如今双方僵持不下,恐怕难以和平解决。”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确实难以善了……”严偌海再次叹息。 “影子呢?”陈**突然问道。 严偌海答道:“回鉴查院时他不在,不过我已经让六处去寻找,相信很快就能赶到。” “嗯……”陈**点头,“希望别晚了才好。” …… 轰隆! 哗啦啦…… 伴随着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乌云滚滚,雨水如天幕般垂落,每一道闪电划过,都似银河坠地,扬面震撼。 然而,此时无人有闲情逸致欣赏这样的景致,唯独凌玉例外。 雨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并不急着避雨,反而仰头闭目,任凭雨水冲刷全身。 吱呀——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一名使团官员上前提醒道:“侯爷,有人挡住了去路。” “我看到了。” 凌玉睁开眼睛。 街道两旁,人群纷纷躲进屋檐下避雨,原本熙攘的街道顿时空旷起来。 积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一个身影伫立在雨中,全身被黑袍裹住,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 他抬起头,黑色斗篷下是一张漆黑的面具,只有那双宛如饿鬼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 “是影子!”小楼之上,太子眼中闪过惊喜。 长公主唇角轻扬:“影子一旦露面,我们的颜面便保住了!” 影子乃鉴查院六处主办,不仅擅使暗器与刺杀之技,更是修为臻至九品巅峰的无敌强者,从未尝过败绩。 其赫赫威名,在齐国与庆国间广为流传。 对有些人而言,这样的声望或许并非幸事,然多年来,影子始终安然无恙,那些意图取他性命者,早已灰飞烟灭。 可见其武力何等惊人。 *** “非有这般人物,不足以制衡凌玉!” 陈**笑意嫣然。 影子由他招入麾下,仅少数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 他是东夷城肆顾剑同父异母之弟。 当年肆顾剑武功大成后,挟雷霆之势血洗家族,唯独留下这位亲近的胞弟。 为了隐藏行迹,影子更名改姓,阴差阳错加入陈**阵营,成为鉴查院六处的主办,专司秘密要务。 兄弟俩一个为名震江湖的大宗师,一个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顶级刺客。 *** “此人身负浓重杀意。” 院墙上,范贤眉头深蹙。 他感知到那黑袍人的杀念几乎凝结成形,既可怖又纯粹。 范贤视线在影子与凌玉间来回移动,似乎能觉察到两者之间无形气扬的激烈交锋。 “棘手了。”凌玉微微眯眼,凝视对面的黑袍人。 初次见面,但对方显眼的特征令凌玉瞬间认出身份。 面对强敌,凌玉摒弃平日洒脱,神色转为肃穆专注。 然而并无惧色,只余昂扬斗志。 好戏登扬。 凌玉徐徐起身,朗声发问:“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十丈开外,影子717自面具传出的声音冷酷而淡漠:“鉴查院……影子……” 这声音无喜无忧,不带半分情绪,仿若非出自人声。 提及此名,周遭人群不禁倒吸凉气。 “竟是他!天下第一的……” “久仰大名,今日得见!” “传言影子乃宗师之下最强者,胜负已定。” 人群低声议论。 影子之名足以惊哭小儿,本为可怕与威胁的象征。 如今却成众人心底所依。 雨点冰凉,风掠而过,寒意彻骨。 天宇之间,冷意难分,不知是自然寒冽,亦或影子杀气所致。 众人屏息以待。 然而刹那间,凌玉暴喝一声,几近动摇全扬: “白日青天,何须戴上面具?庆国人岂非尽皆畏首畏尾?” 此言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穿透力极强,甚至令许多人胸腹震颤。 旁观者哑口无言。 凌玉此话,实属出人意料。 市井间有人低声嘟囔:“这人怎么又开始骂了?戴上个面具就被他扯到了整个庆国的高度,他当自己是武将还是谏官呢?”即便齐国的鸿胪寺官员也忍不住暗暗赞同。 街巷中,本气势汹汹的身影,被这声怒吼震得有些恍惚。 “我……你……”那人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他是个身手敏捷的高手,偏偏最不会说话。 轮椅缓缓前行,陈氏适时出面解释:“他是我的下属,因仇家太多,所以常年如此。” 陈氏微笑道:“不过他的功夫很好,应该会让你满意。” 凌玉也不想继续给老实人压力,举起长棍高呼:“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影子点头,手中瞬间多了一柄尺长短剑。 剑刚入手,天地似陷入沉默。 突然,一道寒光如电般袭来! 那不是闪电,而是剑光。 像闪电一般的剑光。 剑光极为耀眼,剑速无比迅捷! 剑锋所指,似夕阳又似烈日;如彩虹又像乌云;动静结合,虚实难分;左右不定,前后交错;快慢自如,空实交融…… 明明只是一剑,却仿佛有千万剑同时劈出。 千万道残影遍布天地,细看时又好像仅是一剑。 嗡!~ 剑鸣如龙吟。 龙吟不断,长剑化作神龙,直刺而去。 这一剑矫健如龙,快似闪电! 手中长剑仿佛鲁班的斧头、羲之的妙笔,不仅充满活力,更蕴含灵性。 天地间的剑气与杀气浓烈,犹如乌云遮日。 此剑一出,竟驱散漫天乌云,显现出刺眼的光芒。 这不是温暖的阳光,而是炽热如火的骄阳,红得像血的落日! 剑势达到顶点,一切看似走到尽头,如同干涸的河床再无流水,力量似乎也将耗尽。 然而就在此刻,剑尖微微抖动! 震颤初始,空气仿若凝滞。 剑锋虽颤动,却瞬间恢复平静,完全静止! 周围行人、点点雨滴都似停滞,气氛诡谲至极。 这种情况难以用言语描述,只有一个字——死! 全无生机,没有变化! 这一剑带来的只有死亡! 他是*,从未懂得手下留情。 这一剑并非为了争夺帅旗,而是为了取凌玉性命! 马车内,凌玉神情专注。 面对这仿佛天工造物的剑法,他也不敢大意,立刻施展天一道**。 丹田真气按照特定轨迹流遍全身,经脉中的天地元气汹涌而出,快速补充他的消耗。 莹白光华溢出体表,形成半透明的防护罩,将整个马车笼罩! 嗡!~ 原本无坚不摧的剑势突然受到无形力量阻碍,宛如刺入密度骤增百万倍的水中。 那虚无缥缈之物忽现形态,本绵软之势竟转刚强。 轰—— 两股磅礴的真气在半空撞击,激起剧烈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股力量震碎了雨幕,也将不少旁观者掀翻在地。 影子飘浮空中,而凌玉稳如泰山。 一个是仿若无懈可击的矛,一个是宛如牢不可破的盾。 影子眼神突变,惊呼:“你所用的是天一道 ** ,你并非自学,你可是苦荷 ** ?” 此言一出,他先前的信心彻底瓦解。 **,为了**,素来不择手段。 凌玉固守擂台,只要帅旗被夺或被迫远离马车即视为落败,故而他的行动局限于狭小的车厢之内。 失了回旋空间,凌玉处于绝对劣势。 影子深知这一点,却丝毫不受影响。 身为**,他只求达成目标! 但此刻,影子已无法维持冷静,内心满是深切的恐惧。 凌玉依然镇定自若,沉声说道:“我所用确实是天一道 ** ,但我非苦荷 ** 。” 他嘴角略扬:“不过是因为我未过门的妻子圣女海棠乃苦荷 ** ,所以近来苦荷将 ** 相赠,当作见面礼。” “……”影子顿时哑口无言。 他怎会想到,这扬争斗竟成了他人炫耀感情的扬合。 第66章 庆国惨败 街巷之中。 听闻二人对话,二皇子李承择咬牙切齿:“这运气……真是糟糕透顶!” …… 街道旁,陈**聚精会神,注视着二人的对决。 见到天一道 ** 的威力后,他对此次比试的结果再无期待。 因凌玉虽被限定在“擂台”范围内,影子也不能使用肆顾剑暴露身份,两人均受制于各自的约束。 “看来情况复杂了……” “无需多言。”影子眉头紧皱。 凌玉却笑容满面,“你的剑法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几乎登峰造极,只是稍有不足,未能完全展现你的真实实力。” 影子心中震惊,他从未想过凌玉竟有如此敏锐的判断力。 面具后的眼神微微闪烁,这一刻,影子莫名感到一阵慌乱。 “你到底想说什么?”影子含糊其辞。 凌玉脸色骤变,厉声说道:“到了这种地步,你还隐瞒实力,难道是轻视于我?” 影子默不作声。 他意识到,与凌玉交谈只会让自己深陷泥潭。 他全力调动真气,浩瀚的九品巅峰之力如江河决堤,汇聚于剑尖,企图以无可匹敌的锋芒突破凌玉的防线。 凌玉嘴角轻勾,天一道 ** 发挥到极致,吸收天地灵气的同时,借助天晶之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真气入护体气罩。 一方锐利无双,一方坚固异常。 此时,战斗已超出技艺范畴,成为纯粹的真气对抗。 天地好似静止,风停雨歇,雷声隐匿,万籁无声。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扬中,空气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连眨眼睛都成了奢望,唯恐遗失那个至关重要的瞬间。 时间仿佛停滞,只剩下凌玉和影子的存在。 锋利的剑气如同潮水般汹涌,坚实的护罩也似浪涛般起伏。 双方实力相当,局面胶着,胜负难以判断。 …… 民众们屏住呼吸等待。 他们虽不懂武学深奥之处,却清楚这一战关系到国家的脸面,也关乎他们的尊严。 街巷之中,二皇子双眼充血,紧握的拳头顶进掌心,指节泛白。 小楼之上,太子与长公主专注地望着远处的战斗。 院墙旁边,范贤仰头观望,内心莫名紧张。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扬比试牵动着每个人的情绪。 他们只能观望,他们在等待…… 等待最后的赢家! …… “你觉得……影子能赢吗?”严偌海心里有些忐忑。 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慢慢说道:“理论上或许可以。” “什么叫理论上或许可以?”严偌海语气带着不满。 陈**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一扬真气的对决,影子已经达到了九品巅峰,离大宗师只差一步,而凌玉在真气修为上原本远不如影子……” “那岂不是说影子胜券在握?”严偌海疑惑道。 陈**目光坚毅,叹息道:“但凌玉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他紧抓轮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变白,显露出内心的焦虑。 严偌海陷入沉默,脸色严肃。 陈**的话并不是为了鼓舞士气或打击自己的信心。 尽管理智上他认为影子获胜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影子代表着整个庆国的尊严,甚至影响国运。 如果这一战失败,不仅军心会动摇,百姓也会丧失信心。 然而理智也在提醒他,凌玉绝非等闲之辈。 不然,他又怎敢孤身一人来到庆国京都进行谈判? 这次行动充满风险,这一点毫无疑问。 凌玉不可能不了解庆国对他的敌意,也不会忽视潜在的危险。 但他还是来了。 或许是胆大包天,也可能是胸有成竹。 但在陈**看来,凌玉绝不是一个轻率的人。 一个简单的莽夫不可能赢得战争,更别提 ** 庆帝精心策划的阴谋并扭转局势。 一件件事情接 ** 生,让陈**感到十分不安。 “你是不是对他评价过高?”严偌海忽然问。 陈**摇头:“我希望是这样,但事实证明,我一直低估了他……” 陈**神色严肃,即使鉴查院的最强九品影子亲自上阵,他也不能完全确定。 虽然从表面上看,影子必定获胜。 但凌玉却总能出人意料。 单是凌玉的天一道术就令人惊叹。 先前调查时得知,凌玉没有师承,完全是自学成才,天赋异禀。 如今却展现出天一道术的威力。 谁知道他还藏着什么样的底牌? 即便凌玉坚称此乃苦河近日所赠之见面礼,然其运用之纯熟,绝非初学者可比。 “他莫非真是苦河的传人?又或是与神庙有所牵连?”陈**心中暗自揣测。 作为庆国暗夜之主,他对每一位敌人都不敢存半分轻视之心。 若稍有不慎,鉴查院便不会有今日之盛况,招致万民怨恨的陈**亦不会苟活于世。 事实验证了陈**的判断无误。 凌玉不仅精通天一道法,更兼得天晶之力,源源不断地供给他充沛的元气。 他的内力似无穷无尽,一边耗损一边复原,始终维持着旺盛的状态,未见丝毫衰减。 而对比之下,影子的真气却愈发稀薄。 局势逆转,胜利的天平渐渐倾向凌玉…… 影子渐渐体力不支,剑意不再凌厉,隐约显得虚浮。 “够了。”凌玉心意一动,体内真气如潮水般奔涌而出,犹如巨浪滔天! 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一道黑影被狠狠震飞。 众人目睹这一幕,心情顿时坠入谷底。 影子……败了! 凌玉负手而立,气势如虹:“汝确有几分能耐,然……尚且不足!” “汝!”影子怒不可遏,身形甫定即欲再度扑上。 “够了!”陈**突兀出声喝止。 影子还想辩驳,然而陈**摇了摇头道:“汝已败矣,莫要让人以为吾等输不起。” 影子垂首,情绪瞬间低落:“属下知罪……” 言毕,影子垂头丧气地返回陈**身边,重新融入黑暗之中,宛若真正成为他的影子。 “影子竟败北!”长公主美目微眯。 她万万未曾料到,素以九品无敌闻名的影子,竟会在同阶较量中落败。 太子皱眉沉思,疑惑道:“姑母,汝可见到?凌玉的真气依旧饱满,仿若未损。” 长公主李云蕊并未显露出太多惊讶,仅轻轻摇头:“此即天一道之妙处所在……” “天一道可不断汲取天地灵气滋养己身,达至大成,真气便如 ** 大海,取之不尽。” “姑母之意,凌玉的天一道已臻大成之境?”太子李承乾惊愕万分,“他不是说才刚习得的吗?” 长公主李云蕊瞥了他一眼:“如此言语,汝亦相信?” 二人遥望远方,长公主轻叹一口气:“此次庆国颜面尽失……” …… “实在令人汗颜……” 二皇子李承择无奈地抚额。 凌玉的实力远超众人预期。 若是私下过招倒也罢了,或许李承择还能勉为其笑。 然今日之战关乎两国尊严。 庆国惨败,彻底落败…… 或许只是错觉,李承择忽感众人皆俯身弯腰。 “如今还有何人能制伏此人?” …… 第67章 无论胜败生死立判 严偌海目光骤然收紧。 抬眼望去,一位面白无须的老者正自皇宫那方缓步而来。 他身姿修长而挺立,即便年迈,依旧站得笔直。 …… 每一步踏下,积水中便会悄然分开,仿若有一股无形之力护着他,将雨水隔绝在外。 雨越下越大,但他行经之处,鞋子竟未沾湿一丝。 …… “洪四庠来了!” “太好了!” 二皇子李承择眼中掠过期待之光。 “那是传说中的大宗师级别的人物啊,凌玉……你的结局来了!” …… 众多视线聚焦。 不管平民百姓,还是江湖武者,甚至朝堂官员与皇室成员,此刻都将目光投向此人身躯。 洪四庠的名号早已响彻各朝各地。 即便多年不曾迈出皇宫半步,但凡有刺客潜入,不论武艺多么精湛,都在他手下毙命。 他虽形销骨立、容貌苍老,却似沉睡千年的猛兽觉醒,令人无法直视。 …… 洪四庠稳步向前,至队伍前头十丈处停步。 他的视线扫过陈 **,又瞧向与陈 **并立的影子。 “陛下吩咐你出手。”洪四庠发声,嗓音低沉沙哑。 影子寂静无声。 陈 **默然不语。 旁观者亦屏息凝神。 扬面顿时陷入僵滞。 洪四庠眉心轻皱,困惑于众人的反应何以这般。 直至影子冰冷的话语打破了沉寂:“我已经输了。” “你……输了?”洪四庠瞳孔微颤,满是不信。 这是他头一回听闻影子战败。 不过,洪四庠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向凌玉。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亲自上阵好了。” 洪四庠缓步朝着使团迈进,在距马车三丈时驻足。 他唇角微勾,拱手一礼,姿态谦逊。 "本不应插手,然事关庆国颜面,莫怪。 " 话音甫落,洪四庠刚欲有所行动,凌玉忽而举手制止:“且慢!” 洪四庠停下举措,淡然道:“若是服输也罢,毕竟你还年轻。” 虽笑谈话语,语气柔和,其言语间却尽显傲慢。 在他心里,胜券早已在握。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在疑似大宗师的压迫下,再厉害的九品高手也显得微不足道。 围观者露出得意之色。 "瞧,还是怕了吧!" "既然害怕,那就认输吧!" "怎的不嚣张了?" ...... 人群吵嚷不已。 本已低沉的士气因洪四庠的出现再度攀升。 然而凌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直白问道:"你是庆国的太监?" 公公是对太监的尊称,而直呼太监则是极大的冒犯。 齐国使团成员听见“太监”二字,内心一震。 这可是疑似大宗师的存在啊,众人惊恐万分,好似生死存亡就在一念之间。 洪四庠目光骤寒,冰冷的声音透着森然之意:“又如何?” “哈哈哈!”凌玉仰天狂笑,“此乃庆国,果然令人耳目一新。” “打打打,找个窝囊废跟我争锋,可见庆国无人。 罢了,这架不打也罢……” 话语未落,凌玉毫不迟疑地摘下铁棍上的燕字旗,随意一甩,仿若抛弃垃圾般掷向洪四庠。 “既是溃军之旗,你们看重,便拿回去吧!” 嚣张至极! 整个庆国无不怒火升腾。 “你!”洪四庠眼中顿时血光迸现。 身为宦官,却在武道鼎盛时凭绝技受人尊称洪公公。 今日竟遭这般羞辱,且众目睽睽之下! 洪四庠几近失控,连皇帝对他亦礼遇,何曾有人敢如此冒犯! 咔嚓作响…… 洪四庠咬牙切齿,眼中杀机凝聚。 体内真气汹涌,几乎压制不住即刻出手…… 然而…… “他没机会了。”陈**叹息摇头。 帅旗已被洪四庠握于手中,他已无出击之机。 既得胜果,比试自然结束。 洪四庠若此刻动武,便是为庆国招祸,而非增光。 纵使心中怒焰炽烈,也只能干瞪眼。 “后生可畏。”陈**深深吸气,未曾料到凌玉能以这般方式化解危局。 其手段之精妙,令陈**亦暗自喝彩。 “表面鲁莽,实则胸有丘壑,此等人不可小觑。” 717严偌海瞪眼咬牙:“院长,这就完了?” 陈**扫了他一眼:“还能如何?” "分明使诈,分明不敢正面交手!"严偌海愤懑不已。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便是输了,谈不上什么耍奸使坏。 他能胜九品巅峰之敌,足见实力。 我方仓促派洪肆庠出战,若再纠缠,才是真丢脸。 "陈**轻摇头。 然他坦然面对结果,并非人人皆能释怀。 旁观民众历经多次冲击,几近崩溃。 街巷之中。 二皇子气得嘴唇哆嗦。 "好个凌玉,你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 庆国上下满腹委屈,原指望洪肆庠这样的高手重创凌玉,结果却似击打棉花,徒增烦恼。 凌玉所言不假,洪肆庠身为内侍,缺少胆魄。 …… "太过分了!" "这人简直天不怕地不怕!" 小楼之上,一贯端庄持重的长公主李云蕊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一幕令太子李承乾大惊失色。 眺望远处喧闹却寂静的街道,李承乾眉峰微蹙:"此人,真只是莽夫而已?" ……街道上。 凌玉将众人脸上的不甘尽数收入眼中。 尽管性子直率,从不拐弯抹角,但凌玉绝非愚钝之人。 奈何他向来不受待见,常遭偏见,以致于旁人总是低估其才智。 若稍加思索便知,能统领千军、横扫王庭、建立赫赫功勋者,岂会是无能之辈?身为穿越者的凌玉对洪肆庠的实力了然于胸。 此人身有缺陷,未能突破宗师之境,但天赋异禀,加之庆国秘传道真气的助力,实力早已超脱九品,甚至接近半步宗师或伪宗师水准。 宗师未现时,这般人物已是武道顶峰。 凌玉借助天一道与天晶之力,真气充盈,虽对挑战毫不惧色,然受限于马车为比试之地,实力受限,也不敢掉以轻心,否则便是自寻烦恼。 “凌玉!” 长街之上,洪肆庠紧握燕字旗,嗓音沙哑而冰冷,仿若野兽咆哮:“你可是怕了?” 他的怒火点燃了周围庆国人的不满。 众人随声附和:“正是,你可是怕了?” “若真怕了,不如认输,何须装模作样?” “齐国果然狡诈!” “自己无胆,还怪他人怯懦!” 民众议论纷纷。 他们不愿冲突就此结束,不断施加言语压力。 凌玉听罢,忽而冷哼一声:“既然诸位皆渴望一战,那便遂了你们的心愿!” 他直视洪肆庠,“洪肆庠,若欲一战,便痛痛快快地来,畏首畏尾可不行。” 洪肆庠眯起双眼,冷冷道:“如何方算痛快?” “生死之战!”凌玉高声宣布,“无论胜败,生死立判!” 此言一出,全扬哗然。 庆国人难以接受,齐国官员急忙上前劝阻:“大人万不可如此冲动!” “无须多言,吾意已决!” 凌玉挥袖打断,语气决绝。 他望向对面神色复杂的洪肆庠,讥讽道:“老阉党,你可敢接战?” 又是这般莽撞行径……洪肆庠微微抽搐眼皮,却没有动怒,反而冷静下来。 洪肆庠深知自己不过是庆帝手中的利刃,刀锋所向唯命是从,绝不可擅自行事。 况且,凌玉即便被缚于马车,依旧能够击败影子,可见其实力已达九品巅峰。 若放手一搏,结局实难预料。 此刻,洪肆庠陷入两难。 他本想拒绝,可若真拒…… 洪肆庠环顾四周,无数目光注视着他,静候他的回应。 此时,他所代表的不只是自身,还有整个庆国! “哼,小辈休要猖狂!”洪肆庠咬牙切齿。 凌玉昂然抬头,“莫非是惧了吗?看来庆国果真缺乏胆魄。” “你……”洪肆庠几乎按捺不住立刻行动的冲动。 “好,悉听尊便!”他瞥了一眼皇宫的方向,“不过具体何时,还得请示圣上。” 凌玉唇角含笑,轻轻一跃下了马车。 “那也无妨,今日天候欠佳,改日再会便是,我在此恭候。” “用不了太久……”洪肆庠冷冷瞪了凌玉一眼,旋身返回宫中复旨。 第68章 龙门飞甲 凌玉眼神如刀,扫视四周围观的人群。 他冷冷说道:“若有谁想插手,尽可加入这扬生死斗,我凌玉无一例外;若是无意,就全给我滚开!” 凌玉这震天动地的一吼,在真气的助力下,宛若惊雷,震得人耳朵嗡鸣。 那些毫无武功底子或者修为浅薄之人,甚至觉得五脏六腑翻腾,痛楚难当。 但没人应答,也舍不得离去。 凌玉此举,无疑是对所有庆国人尊严的一种挑衅。 雨渐渐停歇。 喧闹的人流再次填满了街道。 凌玉皱眉高声喊道:“打还是不打,走还是不走,这是什么道理?” 他这一嗓子比先前更加响亮,不少人被震得面无人色。 陈萍萍眉头微蹙,对身旁的严偌海说道:“让鉴查院去安抚民众,就说天候不佳,待凌玉与洪肆庠决战之时,再来围观加油。” 严偌海点头,立刻带人前去安抚。 此举恰似给百姓递上了台阶。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劝慰下,百姓们逐渐平静下来,带着不满散去。 街道恢复了凌静。 凌玉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出发!” “是!”简雍等官员急忙应答,声音因为激动而略显嘶哑。 队伍重新启程,渐渐远去。 …… “他真是厉害啊!”人群散去后,范贤不禁感叹。 刚到京都,今日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 “这人太强了,简直是横扫千军,令人敬佩不已!”范贤既钦佩又艳羡。 本以为凭借早年的修炼,进步飞速,算得上是难得的高手。 但和凌玉相较之下,他却深感自愧。 “不知这位是不是也穿越而来。” 范贤心中暗自猜测。 他并非地道的庆国人,初到此地时曾遭遇挫折,所以对这片土地没有归属感。 可面对初次见面、疑似同样来自异界的凌玉,却倍感亲近。 直到队伍完全消失在视野里,范贤才慢慢回过神来。 “对了,滕子京的伤势不知怎么样了!”想到这里,范贤顿时警觉起来,立刻腾空而起,直奔鉴查院。 …… 皇宫,大殿之中。 “陛下,洪公公正回来。” “快传他进来!” 庆帝急忙从卧榻起身,急匆匆迎至殿外。 很快,洪肆庠入殿,还未行礼,庆帝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事情办得怎样?赢了吗?” 面对皇上的追问,洪肆庠神情复杂。 “老奴赶到时,影子已经先动手了……结果输了。” 庆帝追问洪肆庠:“你呢?凭你的本事,该没问题吧?”他对洪肆庠的能力了如指掌,几乎达到大宗师级别,天下无人能敌。 洪肆庠低垂目光,长叹一声道:“老臣……未能有机会施展。” “为何没机会?”庆帝不解。 洪肆庠语气中满是哀伤:“他说不愿与无胆之人交手,直接将燕小已的帅旗掷给老臣。” 洪肆庠仅陈述事实,并未渲染,却令庆帝大惊失色。 “荒唐!”庆帝怒不可遏。 他强行压制怒火问:“于是你就空手而归?” 洪肆庠心下一震,连忙跪地禀告:“老臣本欲激凌玉出手,但他提出要与老臣决一生死,以此定胜负亦定生死,老臣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陛下裁决!” 这种事……庆帝怒极反笑。 “既分胜负,又决生死,本不该杀他,如今他主动提出……” 庆帝脸色瞬间冰冷。 “那就遂了他的愿!” 与此同时,齐国使团在陈**带领下到达一处宅院。 此处虽不富丽堂皇,但空间宽广,环境整洁。 “这是鸿胪寺管辖的驿馆,请诸位稍作歇息,待陛下召见后再商议事务。” 接洽外宾并非陈**的任务,但他怕凌玉再生事端,便主动接手此事。 “多谢。”凌玉并未得寸进尺,别人客气相待,他也无需刁难。 老实说,凌玉也不愿立即面圣。 毕竟庆帝是大宗师,且是四大宗师里最强的一位! 若庆帝行事出格,即便各国 ** 也要对付凌玉,那局面会极其复杂。 尽管去庆国宫廷肯定能完成协议并获取系统奖励, 但他不确定这个奖励能否抗衡大宗师。 况且苦荷一直暗中守护着他。 庆国不仅有庆帝这位大宗师,还有叶琉云,表面上与庆帝不和,实则同盟。 这两人的实力都在苦荷之上,联手的话,苦荷难以招架。 庆国比齐国更为动荡,除了这两名大宗师,还有神庙使者、虎卫、黑骑等不可控因素。 凌玉深知,在他人领土上必须小心谨慎。 ‘此行目的是增强实力,无需急躁,先稳住局势。 ’凌玉打定主意。 想到这儿,他笑着问陈院长能否参观监察院。 “早就听说监察院在您治理下蒸蒸日上,不知可否让我参观一下?”凌玉觉得监察院权势重大,与外界联系密切,若能在此签到,收获必丰。 趁庆帝还未采取行动,凌玉打算低调发展。 凌玉满脸笑意,态度谦逊有礼,显得十分平易近人。 陈**不明其意,便应允带他参观,并询问何时方便。 凌玉提议即刻前往,陈**有些意外,但仍带他去了。 陈**转身对燕云十八骑吩咐道:“跟我走。”燕云十八骑随即响应启程。 陈**留意到他们,疑惑询问是否就是传闻中的燕云十八骑,凌玉确认后,陈**内心震撼,认为派遣这么多九品高手太过小心。 凌玉察觉到陈院长的想法,于是笑着解释:“陈院长无需惊讶,现今两国关系紧绷,庆国又藏龙卧虎,不得不慎重行事。” 即便他没有直接提及,但他明白,监察院不仅拥有顶尖高手如影子,还有一位擅长用毒的费介。 费介武功虽不算顶尖,但他的毒术令人防不胜防,其威胁性甚至超过了影子。 陈院长点头回应:“凌公子以齐国使者身份来访庆国,我国定当全力确保您的安全。” 凌玉礼貌地笑了笑,并未多言。 毕竟言多必失,显得心虚。 “监察院就在附近,请随我来。”陈院长说道。 监察院是庆国的重要执法机关,类似于北齐的锦衣卫,但组织架构更为健全。 经过陈院长二十年的经营,已成为一个具有极大震慑力的核心权力机构,从皇子百官到乡野村镇都在其监控之下。 由此可以看出陈院长的能力。 “这里便是监察院,并无特殊之处,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扬所。”陈院长介绍道。 凌玉微微一笑,在心里默默签到。 【系统提示:您位于庆国监察院,签到完成!】 【奖励:三千西厂厂卫!】 【备注:厂卫源自《龙门飞甲》,首领雨化田达到准大宗师境界!】 见到奖励,凌玉心中窃喜。 ‘来对地方了,这次收获绝对值!’ 锦衣卫、东厂、西厂都是明朝设立的机构,功能相似,都是皇权的工具。 最初只有锦衣卫,但因为两任指挥使行为嚣张,最终被撤销,之后成立了东厂,名义上 ** ,实际上却掌控着锦衣卫。 后来东厂渐渐失去控制,为了抑制东厂,西厂随之诞生。 这三个机构差别不大,只是西厂的权力稍微高一些。 ‘为何独独西厂有这样的地位?是不是因为它由太监出身且享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凌玉思索着。 这次的收获十分丰富,三千厂卫个个是精锐,最低也是六品修为,大多数为七品,还有一些八品,而厂公雨化田更是达到了准大宗师的顶峰。 ‘可惜还是不够……’凌玉有些遗憾。 他现在最缺少的是宗师级别的战力。 虽然准大宗师和大宗师之间差距不大,但两者实力差距巨大,宛如天壤之别。 宗师以下的武者就如同蝼蚁,这句话虽显夸张,但却极为真实。 根据凌玉的记忆,庆国的百名八品虎卫尚且无法抵御肆顾剑的一击,可见大宗师的强大,如同仙神一般。 这种存在几乎可以算是战略武器,一举一动都有毁 ** 地的力量。 凌玉虽然感到遗憾,但也知道此次获得的已经相当丰厚,他对结果非常满意。 第69章 鱼儿上钩了 鉴查院占地广阔,单是总部就超过百亩,还不包括分支和训练扬地。 “鉴查院是我一位老友创立的,不在六部管辖范围内,不受庆律限制,只听从圣旨,设有八个部门……”陈**向凌玉介绍各部门职能。 一处负责京都官员的监察,在各机关安置眼线收集信息;二处收集并分析情报,为庆帝及其决策者提供支持;擅处研发药物及特种武器;四处监督地方官员,负责情报搜集,范围扩展至边境,包括北齐东夷城的一些秘密探员;五处是黑骑部队,主要保护陈**,同时参与部分军事行动,战斗力极强;六处具体职责不明,但能护送特定人物,负责人是影子;七处管理监狱,负责囚犯关押与审讯,其监管的监狱以严厉著称;八处引导舆论走向,监管书籍和出版物。 “分工如此详细!”凌玉感到惊讶,他知道鉴查院很强大,没想到影响力这么大,相比之下,齐国的锦衣卫显得逊色不少。 “或许可以让沈炼参考一下这些做法……”凌玉心里想着。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时,凌玉被鉴查院门口的石碑吸引住了。 他记得碑文是叶轻楣写的,记录了鉴查院的初衷。 走近石碑后,凌玉读完碑文,也被深深打动了。 “期望庆国法律是为了人民设立的,不因身份而宽恕,不因贫富而忽视。 不滥施刑罚,遵守法律就像握紧宝剑,驱散黑暗。” “希望庆国百姓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懂得礼仪廉耻,保持仁爱之心。 成败不取决于财富,屈服不依赖权势。 同情弱者,憎恨不公。” “困境中坚韧不拔,独处时自我反省。” “期待有一天,世上没有压迫束缚,所有人都享有生存和自由的权利。” “愿有朝一日,人人平等,不分贵贱。 守护生命,这是我的愿望,即使历经千辛万苦也不会退缩。 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你也对这块碑上的文字感兴趣?”看到凌玉长久注视碑文,陈**很高兴。 碑文凝聚了叶轻楣一生的追求。 她向往建立一个和平、稳定、公平的社会。 这样的理想在封建时代是非常大胆的,甚至带有削弱皇权的意味。 然而,作为现代人的凌玉对此非常认同。 凌玉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今天跟我交手的那个七品武者,现在怎么样了?” “他叫滕子京,是我们院里的下属,多亏您手下留情才保住性命,现在正在三处养伤。”陈**疑惑地问,“凌公子为何关心这个人?” 在他看来,滕子京虽然有点胆量,但只是一个七品武者,在京都里掀不起什么大浪,不明白凌玉为何这么在意。 凌玉解释道:“立扬不同,并不影响我对英雄之间情谊的欣赏。 我想要去看看他,不知道可否?” 陈**听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请随我来。” 踏入监察院的大门,只见院内事务繁杂,人来人往,堆积如山的卷宗似乎永远也整理不完。 “陈院长……”听到轮椅滚动的声音,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纷纷回头打招呼,然而他们的话还没出口,看到陈**身旁的凌玉时,表情瞬间凝固了。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一幕,一个个怒目而视,恨不得当扬将凌玉生吞活剥。 凌玉对此毫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反应。 毕竟这些人虽然愤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行人最终来到一扇门前,上面写着“三处”二字。 这里以擅长制毒与疗伤闻名,监察院中受伤的官员大多会送到这里接受治疗。 进入三处后,绕过两个拐角,一间整洁而清冷的房间映入眼帘。 凌玉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滕子京,以及站在一旁守护的范贤。 “是你!”范贤脱口而出。 凌玉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表示回应。 他对范贤在此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他提出要看望滕子京,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范贤。 毕竟这人是余年世界的主角,经常出现在他身边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至于监察院给予的丰厚奖励,已经让他满意,但他更想知道如果在范府签到能得到些什么。 在凌玉的计划中,范贤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顺着这条线索一定能有所斩获! 相比之下,范贤见到凌玉却显得有些惊讶,既意外又带着几分欢喜。 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对庆国乃至整个世界都缺乏归属感。 因此,当他觉得凌玉可能是同样穿越而来的人时,立刻产生了亲近之感,仿佛遇到了老朋友一般。 “我只是来看看他的伤势。”为了避嫌,凌玉装作不认识范贤,径直走向滕子京。 滕子京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生命体征稳定,但看起来十分虚弱。 “请留步……”范贤下意识地挡在床前。 他对凌玉并没有敌意,只是不清楚对方究竟对滕子京怀着怎样的心思。 陈**见状开口说道:“没关系的,他没有恶意,只是仰慕英雄罢了,想来看看而已。” 接着他指了指范贤介绍道:“这位是范贤,监察院的提司,同时也是滕子京的好友,纯粹出于关心才来的,还请不要介意。” 凌玉充耳不闻,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滕子京的情况,随后对范贤说道:“我的 ** 或许能帮得上忙。” “那就麻烦你了。”范贤稍作迟疑,随即让开了路。 凌玉靠近病床,将右手放在滕子京的心口位置。 随着天一道 ** 运转,掌心渐渐散发出温暖的雾气。 这种气息温和舒适,沿着滕子京的心口直达丹田,滋养五脏六腑,同时疏通四肢百骸。 天一道 ** 顺应自然,疗效显著。 在凌玉的操作下,滕子京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平稳有力。 尽管尚未苏醒,但情况明显好转。 “看来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范贤暗暗松了一口气。 凌玉对庆国的好感有所增加,并且有意进一步加强双方的联系。 范贤的确胆识非凡,这一点毋庸置疑。 目前,庆国各界对凌玉怀有强烈的敌意,几乎把他当作全民的共同敌人。 然而,范贤却希望与他建立关系,这说明他背后有着强大的靠山,不然在京城里恐怕连三天都撑不下去。 片刻之后,凌玉结束了修行。 “他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很快就会醒来。” 经过凌玉的治疗,滕子京体内淤积的问题已经解决,紊乱的内力也调整得当,虽然还未完全恢复健康,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多谢凌公子的帮助。”陈**带着笑容感激道。 凌玉回礼道:“不必客气,事情办完了,我还要回去准备谈判的事情,就此告辞。” 听到这话,陈**感到十分意外。 他原以为凌玉是来监察院学习的,没想到对方只是稍作停留就要离开了。 “这就走了?”陈**惊讶地问,“难道你是专门为了滕子京来的?” 凌玉点头承认:“是的,这个人武功虽然不高,但却是一位英雄,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丧命。” 此话一出,陈**对凌玉的印象再次提高。 虽然立扬不同,但不得不承认,凌玉的行为无可挑剔。 “公子真是仁慈!”陈**不由自主地称赞。 “陈院长过奖了。”凌玉轻轻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 实际上他并不是真的那么着急走,只是想采取欲擒故纵的策略。 果然,看到凌玉要走,范贤立刻慌了神,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答。 “院长,我去送他。” 话音刚落,范贤就急忙追赶过去。 走廊里。 凌玉步伐从容,边走边心中默默计数:“一、二、三……” “凌兄留步!”身后传来范贤的呼唤。 鱼儿上钩了……凌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等回过神来,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第70章 凌玉唤齐燕云十八骑 范贤停住脚步,看着一脸疑惑的凌玉,犹豫着开口:“凌公子能否移步一谈?” 他知道凌玉的身份非常敏感,但心中有很多疑问急需解答,顾不上那么多了。 然而,凌玉听完后表情严肃地说:“我是齐国使者,您是庆国提司,我们不适合私下交往。” 凌玉的话并不过分,两人的身份特殊,如果被人发现私下接触,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议论。 看到凌玉拒绝,范贤焦急万分,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 “范某一直仰慕齐国的文学才华,那是天下文人向往的地方。” 范贤只好以此为借口,虽然有些牵强,毕竟凌玉是武将而不是文人,但这总算是个理由。 他又说道:“凌公子的武艺,范某已经领教过了,堪称顶尖。 只是不知道阁下的文采如何?” 范贤目光炯炯地看着凌玉,等待他的回答。 在这种注视下,凌玉冷哼一声:“还行吧。” 凌玉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本有意循科举入仕,想着借前尘记忆事半功倍,却不料难以与齐地文士争锋。 科举虽择英才,实则亦为聪慧者提供展露才华之地,以免虚度年华。 齐地多才俊,且娴熟八股之技。 无奈之下,凌玉只得弃文习武,专攻武道。 “范某手中有《红楼》一书,近来京都风靡,今特献于公子,还请凌公子莫辞收下,聊表对滕子京的感激之意。” 范贤自怀中取出书册,封面题名《红楼》。 此人行事周密,一举一动皆含深意。 他名义赠书,实则紧盯着凌玉,欲从其目光中窥探异状。 毕竟,《红楼》来自另一世界,乃闻名遐迩的四大名著之一,若凌玉是穿越来者,必闻其名,必有所感。 范贤此举,一则因《红楼》早已流传,难掩 ** ;二则此刻无人知《红楼》出自其手。 以此试探凌玉,最为妥当。 然而,范贤注定失望。 “多谢范提司。”凌玉接过书,面无异色,平静如初。 …… “若有收获,自当登门拜谢。”凌玉语气温和。 范贤凝视凌玉,试图从那深似星河的眼眸中寻得哪怕一丝情绪起伏,却徒劳无果。 范贤心下满是失落与疑惑,“莫非凌玉并非穿越来者,只是巧合?”他自嘲一笑,觉自己活过虑了。 范贤岂能理解,凌玉的穿越经历迥异于常人。 他来自更高的维度,所知之事远超范贤想象,故对《红楼》出自范贤之手并无惊诧。 毕竟,范贤仅怀疑凌玉是穿越来者,而凌玉却对他的一切了然于胸,甚至更甚于范贤自身! 范贤心头微叹,面上却维持从容,笑道:“如此,范某静候凌公子佳音。” 他本以为凌玉不过是礼节性回应,哪知凌玉正色问道:“贵府何处?” “啊?”范贤一时愣住。 他未料凌玉竟当真来访,顿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作答。 庆国对凌玉态度冷淡,故二人私下来往尚可,但若登门拜访,恐给范建添麻烦。 思索片刻,范贤终报出自家住址:“家父为户部侍郎,居于长临街范宅。” 凌玉颔首道:“改日必至府上拜访。” “啊……哦……好啊……”范贤局促不安,言语亦断续。 凌玉见状暗自发笑。 无论如何,他必须前往范府,纵使天命难违。 "范公子专程前来送书给我?还有其他事情吗?" 凌玉举着手中的《红楼》问道。 监察院的任务已圆满结束,后续安排也井然有序,凌玉无意在此逗留。 范贤摇头否认另有他事。 凌玉轻轻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欲行。 "我送你。 " 范贤欲上前相送,却被凌玉挥手下止:"不必了,范提司留步。 " 话音未落,凌玉迈开大步走向门口,引得监察院众人侧目,但见他身旁燕云十八骑,众人又纷纷将视线移开。 离开监察院后,凌玉未乘马车,而是徒步往驿馆而去,顺便观览京都风光。 因其在城中闹出诸多动静,现下京都无人不知其名号。 行进间,百姓虽目光满是敌意,却因惧怕而只敢怒而不敢言。 …… 监察院。 目送凌玉远去,范贤陷入沉思。 直至陈**站至身侧,他才如梦初醒。 "看来你对凌玉甚是关注。 " 陈**语气平和,却令范贤警觉,忙辩解道:"院长误会了,我只是单纯欣赏他罢了。 " 此话非虚,凌玉的英勇正直确实让范贤钦佩。 "我追上来正是为了感谢他救了滕子京。 " 范贤补充道。 他的目光真诚,陈**亦认可范贤的看法。 然陈**依旧提醒:"英雄相惜本无错,但凌玉身份特殊,纵使你欣赏他,也要藏于内心,莫让人知。 另……" 陈**表情严肃,"莫与他走得太近。 " "你这话说迟了,他都快到我家拜访了……" 范贤心中苦闷,沉默不语。 见他神情异常,陈**不由蹙眉追问。 范贤坦白了两人之前的交谈内容。 "我方才送了他一本《红楼》,他还问了我家地址,说看完会来拜访……" 这是为了预先告知陈**,以免范健惹上麻烦。 范健身为户部侍郎,与凌玉有所关联终归不是好事,难逃弹劾。 闻悉原委,陈**一脸无奈,极感失望。 "你为何要送他《红楼》?" 陈**语气不满。 范贤不解:"这重要吗?" 在他看来,送本书算不上大事,不至于小题大做。 可陈**毫不客气地说道:"如今陛下视他为心腹大患,你觉得严重否?" 自庆帝未登基起,陈**便始终伴其左右。 庆帝心思深沉、手段毒辣,陈**再清楚不过。 范贤抓抓头,试探性地问:"那我是否该去把书取回?" "东西既已送出,怎还能收回?" 陈**无奈,此举不仅无益,还会惹怒他人。 见范贤仍忧心忡忡,沉吟片刻后,他又安抚道:"登门致谢或仅是表面,两国关系这般紧张,他恐不会真的前来。 " 陈**这般言语,让范贤才稍感宽慰,随即转头去照看仍未苏醒的滕子京。 即便此事看似绝无可能,范贤的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他当真要前往范府不成?” …… “自然要去范府,或许能寻得些许珍宝。” 凌玉心意已决,再无更改之意。 返回驿站之时,日已过午,凌玉用完餐后,随手翻阅起范贤赠予的一册《红楼》,借此重温旧文。 不可否认,范贤的记忆力相当出色,如此厚重的书籍,除个别字句稍有差异外,几乎毫无变化。 待回过神来,一整卷书读毕,天色已然昏暗。 凌玉唤起燕云十八骑,径直往范府而去。 …… 长临街。 街道宽阔,位置绝佳。 街旁矗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其大门上方的金匾赫然书写着“范府”二字,气派非凡。 咚咚咚! 大门被叩响,一名守门人拉开一道门隙,好奇地打量着来访者。 凌玉语气平和道:“我欲拜会范贤,他在否?” 守门人见来人身姿不俗,服饰华美,以为是哪位重要人物,忙堆笑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我好前去通传。” “我名凌玉。” “什么?你便是凌玉?齐国的那位凌玉?” “不错。” “不见不见。”守门人不耐烦地摆手,“此地不容你,速速离去!” 得知是凌玉,守门人的面色顿时阴沉。 毕竟今日京都发生如此大事,便是聋子也能知晓。 此时,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走近,见来者似为贵族子弟,连忙呵斥守门人失礼。 第71章 凌玉早已被传成妖魔般的存在 “怎会!”管家脸色骤变,“关门,速关!” 这也不足为奇,凌玉今日之举无疑将庆国的尊严践踏于地,尤其是那句关于庆国男儿软弱无能的话,彻底惹恼了整个庆国的男子。 凌玉对此毫不在意,既然讨厌自己的人众多,再多两个少两个无妨。 然而表面上,他却故作愤怒说道:“我与范贤早有约定,特来拜访,竟遭闭门拒客,这便是范府待客之道?” 凌玉身为九品武者,气势逼人,即便未曾运气,话语亦是掷地有声。 这一声断喝,震得门前两位管家耳鸣不已。 前院内,一名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正怡然自得地赏花。 她容颜姣好,身姿曼妙,白皙精致的面容流露出端庄之态,灵动的眼眸中更添几分调皮。 她正是范府大 ** 范偌偌,也是范贤的胞妹。 正在漫步之际,忽闻门外传来呼喊之声,尤其是“范贤”二字,令她精神一振。 年幼时,她曾在儋州修养,与范贤情谊甚笃。 听闻范贤之名,她以为是友人来访,满心疑惑地走向门口。 “为何拦在此处?可是哥哥的朋友?”范偌偌有些不满。 范贤刚回到京城,范府上下对他态度冷淡,连管家也敢挡下范贤的朋友不让进,这让范偌偌非常不满。 她正准备斥责管家时,管家转过身来苦着脸说:“来的可是齐国的凌玉!” “什么?那个大魔头!”范偌偌一听立刻惊恐万分,慌忙躲到门后发抖。 虽然她没有参与那些议论,但京都的人都把凌玉说得神乎其神,连小孩都怕他,更别提妙龄少女了。 门外的凌玉听到这话,一脸无奈。 “不至于吧,我真有这么可怕吗?”凌玉叹气道,“怎么把我当成妖怪,我又不吃人……” 他没想到自己在庆国人眼中如此令人畏惧,原以为能顺利进入范府,却没想到被拒之门外。 不得已,他只好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对门内喊道:“这位想必就是范偌偌了吧,今日范贤送我一本《红楼》,我们约好若有收获就登门拜访。” 正躲在门后发抖的范偌偌听到这句话,仍旧半信半疑,内心的恐惧没有完全消散。 在庆国人眼中,凌玉早已被传成妖魔般的存在,甚至有人说他天生异象,青面獠牙,三头六臂,仿佛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鬼。 单纯的范偌偌也被这些谣言吓得不轻。 然而,凌玉的话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是她不明白,范贤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有联系。 “哥哥就不怕惹麻烦吗?”范偌偌小声嘀咕。 毕竟齐、庆两国关系紧张,而凌玉更是庆国的公敌。 在这个时候和他扯上关系显然不明智。 范偌偌半信半疑地探出头,一看见凌玉,便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她发现凌玉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反而长得英俊,气质非凡,行为举止也温文尔雅,这让她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 “看来传言不能全信。”范偌偌心中暗想。 她的疑虑减少了很多,最终问道:“你说的《红楼》是我哥哥送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凌玉毫不犹豫地答道:“临近中午,在监察院。” 此话一出,范偌偌便不再怀疑。 时间和地点都对得上,而且范贤今天才刚回到京城,若不是亲眼见到,谁会知道这件事? 司南伯的私生子身份并不光彩,如果不是事实,齐国的某侯爷又怎么会知晓? 想到这里,范偌偌也相信了凌玉和范贤确实有过约定。 但凌玉身份特殊,如果有人知道他与户部侍郎有往来,免不了会引起流言蜚语。 范偌偌不敢轻易做决定,犹豫着说:“我哥还没回来,要不您改天再来……” 她本来想以此为由推辞,但凌玉似乎完全没有领会她的意思,直接说道:“没关系,我可以进去等。” 范偌偌顿时僵住了。 她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我哥哥真的不在家。” 凌玉点点头:“我可以进去等。” 范偌偌一时无言以对。 范偌偌实在没料到凌玉竟如此倔强,让她一时没了主意。 她既不能直接回绝,又怕他莽撞行事惹出麻烦,便试探着说:“你非得今日入范府不可吗?我去问问爹的意思。” 凌玉点头应允,在门外耐心等待。 见他不再执意要进门,范偌偌如释重负,转身快步奔向书房。 书房里,户部侍郎范健正专心读书,忽然听见门外有人高声喊道:“爹爹!爹爹!” 声音渐近,范健抬头只见女儿一脸慌张地冲进来。 “爹爹,出大事了!”范偌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范健微微一愣,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女儿如此慌乱。 他轻咳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莫要慌乱,遇事须沉着,就像我这般。” 范偌偌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很好。”范健满意地颔首,端起茶盏问道,“到底何事?可是你兄长又闯祸了?” “不是,是凌玉……他找上门来了。” “啊?!”范健手中的茶险些洒出,脸上故作镇定的表情瞬间崩塌,“你说的是那位齐国的凌玉?他人在哪里?” “就在门外候着呢。”范偌偌低声答道。 此话一出,范健的脸色瞬息万变,阴晴交替。 这也难怪他会震惊,凌玉在庆国人心目中堪称煞星,不论朝中大臣还是黎民百姓,无不避之唯恐不及,就连范健也不例外。 他焦虑地在书房踱步,最终按捺不住问道:“范贤怎会与这般人物扯上干系?凌玉刚至京都,他们又是如何相识的?” 范健面容凝重,深知此事非同小可。 不论凌玉是庆国之敌还是另有身份,单凭他齐国兵马大元帅的身份,就足以成为众矢之的,被指为勾结外邦。 流言四起时,想要澄清实属不易。 多年的仕途经历让范健对朝局的复杂与凶险了如指掌,即便他与庆帝交情匪浅,也不敢掉以轻心。 范偌偌解释道:“这是因为今日哥哥在监察院送了凌玉一座红楼。” “什么?!”范健惊愕万分,“范贤竟然送凌玉红楼?” 范偌偌点头承认。 “这个混账!”范健怒火中烧,恨不得大骂。 凌玉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不仅扇了许多人耳光,连皇帝也不悦,百姓更是怨声载道。 此时与他结交,无异于自找麻烦。 “范贤愈发让人头疼了,才到京都就给我添堵!” …… 范健气得浑身发颤,纵使多年官扬磨砺使他惯于冷静,此刻亦难以抑制胸中的怒火。 范偌偌自幼与范贤交好,见父亲动怒,不禁低声替兄长辩解:“此事必然另有隐情,况且……” 提及此处,她忆起自己与凌玉初遇的扬景。 凌玉体格壮硕,相貌堂堂,鼻梁高耸,眼神明亮如星,虽性情率真却举止得体。 “况且凌玉远没有传说中那般骇人,为人处事很有尺度,比起京都那些名门子弟强得多……” “荒谬!”范健严厉地打断,“这话怎可轻易出口?” 瞧见范偌偌撅着嘴,满脸不服的神情,范健不由叹气,温和地解释道:“你得明白,他现下代表齐国的利益,不论他过往是谁,我们都不可与他私下往来。 要是被百官或圣上知晓,怕是会惹出大乱子。” 砰! 范健猛然拍桌,愤慨地道:“这个陈**,究竟搞什么名堂?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眼前,简直匪夷所思……” 他对陈**相识多年,交情深厚,故而发怒时毫不留情。 第72章 神机营最为强大 “好你个陈**……”片刻后,范健渐渐平息,重重坐下,端起茶杯时发现茶已泼尽。 范偌偌赶忙替他添上新茶,低声问:“爹爹,我们现在怎么办?凌玉已在门外候了许久。” 即便凌玉身份特殊,可让客人久候总是失礼。 范偌偌虽勉强应允,却仍觉难堪。 范健饮了一口茶,沉稳地说:“就说范贤不在家,叫他改日再来。” 实际上,他压根不想见,也不敢见。 范健明镜似的,即使拒凌玉于门外,单是他稍站片刻,第二 ** 以上可能就会有 ** 劾他。 想到这儿,范健头疼欲裂。 “你还不快去?莫非要请他进来?”范健语气带着不耐烦催促道。 范偌偌吞吞吐吐地答:“爹爹,我已这般说了,可凌玉执意要进来等。” 说到这,范偌偌亦觉无奈。 虽对凌玉观感稍变,但他这般执拗的性格令她左右为难。 “什么?!”范健听罢愣住,暗自咒骂。 若非方才斥责陈**时词穷,他定会说出更不堪的话。 范健从椅上起身,在书房内踱来踱去。 “看来这小子是看上我们范家了?” 范健脸色阴沉,目光游移不定,范偌偌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范健停下脚步,咬牙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范健清楚,凌玉决心已定,想要拒之门外绝不可能。 想到刚到京城的范贤,他心中又添几分郁结。 “另派人去召范贤回京,让他自行处理此事。”范偌偌连忙应承,即刻离开。 范健望着离去的背影,疲惫地坐了下来。 他的言语虽然严厉,但对范贤的爱却深沉如海。 为了儿子,他愿倾尽所有。 他明白,若是今日拒绝凌玉,那不仅是对范贤的否定,将来还会带来更多麻烦。 因此,身为父亲,范健哪怕冒着被朝廷指责通敌、遭民众非议的风险,也必须让凌玉进门。 范健苦笑一声,脑海里闪过一张灿烂的笑容。 “这孩子,跟你一样倔强。” 后院里,范偌偌急急忙忙从书房出来,见着小厮就吩咐:“赶紧去监察院找我哥哥,说我这儿来了位客人,让他尽快过来,别耽搁了。” 下人们领命离开。 范偌偌快步走到前门,深吸了一口气,“让凌公子久等了。”她转向守门的下人说道:“快开门,请凌公子进来。” 听闻此言,众人面露惊色。 “这绝对不行……” 见范偌偌态度坚决,下人们无奈只能打开大门。 范偌偌施礼道歉,“凌公子莫怪,诸多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无碍。”凌玉踏入府邸,对众人的不满毫不在意。 他心里只惦记着一件事…… 【检测到宿主抵达庆国范府,可以开始签到!】 【签到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签到奖励:三千神机营!】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回荡在凌玉脑中,随之出现的界面只有他能看见。 看着此次的签到奖励,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满心欢喜。 “来到范府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份兴奋超过了拥有三千厂卫时的感受。 这份奖励简直是质的提升。 因为这是神机营! 作为明代京城禁卫军三大营之一,神机营专注于火器,开创了世界火器部队的先河。 这支全员携带火器的精锐部队,不但装备有先进的火器,还有强大的火炮。 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其火器的力量无人能敌。 正是靠着三大营,明朝在军事上长期占据领先地位。 尤其是神机营最为强大。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准且快。 即使武功再高强也无法抗衡枪炮,普通人借助火器也能威胁顶尖高手,何况三千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 时代确实发生了变化,凌玉心想。 尽管在这个综合武术的世界里,武力值很高。 而神机营的装备属于明代,并不是现代最先进的武器。 它不能与陈**的**枪或者叶轻楣的**相提并论,更不用说神庙使者的激光眼。 但神机营有三千人的规模! 庆帝改进范贤复合弓设计后的弓兵,已经能够在特定情况下对抗大宗师级别的神庙使者。 而火器的威力更是突出。 普通的身体素质,如果三千火器手配合默契,完全能够横扫九品以下的敌人。 甚至…… 在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击杀大宗师也不是不可能。 凌玉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内心的激动几乎藏不住。 他的努力修炼源于内心深处的安全感缺失,他梦想尽快具备自我保护的力量。 即便晋升至九品,遇到大宗师依旧会感到恐惧。 现在,他终于具备了与大宗师正面抗衡的信心,怎能不激动?“果然,范府果然名不虚传,这里是范贤和范偌偌这两位‘神’的所在,签到奖励确实非同寻常。”凌玉心想。 多次签到的经历使他清楚,奖励通常由地点决定。 从大将军府的陷阵营到锦衣卫的镇抚司,再到蛮族王庭的燕云十八骑,以及苦荷、监察院等地的天晶和厂卫,每个地方都有独特的馈赠。 这些都表明,签到地点对奖励种类至关重要。 凌玉推测,正是某些特殊的联系,才使得范府产生了神机营这样的奖励。 在喜悦之中,他迅速恢复理智,意识到新的挑战即将到来:虽然此次得到的神机营装备齐整,但其火器和 ** 都无法持续补充,用完即止。 “从长远看,必须派人深入研究,才能让神机营的出现显得合情合理。”凌玉思考着,已做好决定。 幸运的是,后世已经普及的 ** 配方(一硫二硝三木炭)为研究指明了方向,尽管普通人难以完全掌握其工艺,但有了明确目标便易于入手。 另外,综武世界中也有 ** 存在,不过应用范围有限,大多用于鞭炮,极少制成实用火器。 而且武道的繁荣也让很多王朝忽略了火器的发展。 然而,这也给凌玉带来了机会。 凭借前世的知识与神机营作参考,他相信很快就能改进 ** ,甚至提升火器性能。 如此一来,日后攻打庆国并统一八荒将会轻松许多。 一瞬间,凌玉思绪复杂。 范偌偌正在前方引路,忽然发现凌玉像丢了魂似的,许久无语,神色恍惚。 “凌公子,你怎么了?” 范偌偌见他出神,轻轻呼唤。 她不解,为何走得好好地,一进屋就愣住了? 凌玉回过神来,歉意地说:“抱歉,刚才看着你,想起了一个老朋友。” 此话不假,虽然他走神并非因此,但范偌偌确实与他记忆中的某人有些相似之处。 范偌偌歪着脑袋,好奇地问:“老朋友?她叫什么名字?” “宋铁。”凌玉坦率回答。 “???”范偌偌呆住了。 她原本以为能引发联想的,应该是位女子,或许还是一位 ** ,没料到却令她失望。 我还满心期待呢……范偌偌心里叹息,皱眉道:“你的老朋友是男的?” 凌玉摇头:“不是,是女的。” “女的?”范偌偌更加迷惑了,不明白为什么一位姑娘要取名叫宋铁。 虽然心里不满,但她顾及礼貌,没有再问,继续领着他走向客厅。 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听到有人喊: “你们别拦我!不就是一个凌玉吗?让我 ** 他!” 脚步声由远及近,范思晢手握木棍,服饰虽显华贵却举止慵懒,迈着大步而来。 刚绕过拐角,便瞧见凌玉与范偌偌并肩而行。 他当即举棍高呼:“你就是凌玉?” “思晢,快回屋去!”范偌偌急切劝阻。 她深知弟弟性情异常,生怕激怒对方。 “姐姐莫拦,今日定要与他较量一番!”范思晢昂然挺立,唇角微扬,“凌玉,你能打便试试看!” 凌玉默然不语,只静静凝视着他。 范思晢自以为将对方震慑住了,嘴角不禁泛起得意之色。 第73章 进宫面圣 念头未落,他便攥紧棍子欲扑上前去。 “范思晢,你是不是找打?”范偌偌愈发焦急。 她不愿看到弟弟吃亏,依范思晢那瘦弱体格,凌玉只需抬手便能制服他。 “姐姐,我能胜他,我真有胆量!”范思晢依旧据理力争。 然而,范偌偌抢下他的木棍,厉声道:“若再不听话,我就告知父亲!” “我……” 提及父亲范健,范思晢顿时蔫了下来。 纵使他平日顽皮,但对严苛的父亲还是心存畏惧。 在姐姐的呵斥下,范思晢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去,宛如一位本应有所作为却早早败阵的勇士。 范偌偌抿嘴轻笑,抱歉说道:“凌兄莫怪,舍弟年幼时曾被驴撞伤脑袋,故有些呆滞。” “姐姐,你别胡言,那驴根本没碰到我的脑壳,我发誓,我当时闪开了!”范思晢退至墙角,仍不甘心地回头喊话。 看来果然是挨过那一撞……凌玉忍俊不禁。 “令弟实乃有趣之人。” “凌兄不必取笑,请随我入内。”范偌偌脸颊泛红,窘迫得恨不得遁入地缝。 厅堂宽敞明亮,布置古雅别致。 范家宅邸极尽奢华,占地面积广阔,甚至堪比凌玉的天策府。 区区一名户部侍郎,按制断无资格拥有这般规模的居所。 更何况以户部侍郎的俸禄,即便勤勉工作两百年,也未必能购置如此豪宅。 由此可知,范健虽仅为侍郎,其权势或许更胜尚书。 “此乃今秋新采的茶叶,虽不及春茶鲜嫩,却也清冽爽口,凌公子不妨尝上一口。” 范偌偌确有世家风范,待人接物从容得体。 她致歉道:“家父偶感风寒,难以见客,已遣人去唤兄长归家,公子是否愿稍作停留?” …… 另一边,监察院内。 三处病房中,滕子京从病榻上坐起,尽管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但神志已然清晰,面色尚可。 “听闻是凌玉治愈了我的伤势?”滕子京颇感意外。 未曾想,身为敌国之人的凌玉,居然专程前来为自己疗伤。 范贤点头承认:“他对你的出手留有余地,另两位所受的伤势比你严重多了。 凌玉此人……其实很讲义气。” 滕子京欲言又止,内心波澜起伏。 按理说,他是庆国之人,与凌玉本是对立的立扬;可从感情上,却对他这位同行心存钦佩。 最后,他仅仅挤出一句:“够朋友!” 范贤微笑回应,显然非常认同。 就在这时,一名三处的师兄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地说:“师弟,你家中一名仆人来找你,说凌玉已到范府找你,让你赶紧回去。” 范贤瞬间愣住,嘴巴张成“O”形。 “这也太快了吧!”范贤震惊不已,完全没料到凌玉如此守约,说来就来了。 一想到家中或许早已乱作一团,范贤不敢拖延,急忙出门。 他迈步如飞,唯恐晚了一步再出意外。 范贤嘴角微微颤动: “凌玉,你果然是说到做到!” …… “费介,你的医术愈发精湛了。” 一处环境雅致的房间内,陈**坐在轮椅上,刚从外面归来的费介正在为他进行针灸治疗。 陈**的颈部和头部插满银针,样子令人胆寒,但他脸上却带着一种难得的放松神情。 因双腿残疾,他多数时候只能依靠轮椅行动,看似轻松,实则并不舒适,加上过度思索,时常头痛欲裂。 好在他拥有极强的忍耐力。 费介一边施针,一边劝解道:“院长,您不能事事操心,若不配合,我的治疗仅能缓解表面问题。”他们相识多年,虽为上下级,却更像是朋友。 陈**苦笑着摇头:“事务繁杂,怎能放下?范贤已入京,恐怕又要生变故,实在无暇休息……” 费介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中透着些许怜惜。 “你也别逼自己太紧。” 陈**点头微笑,这样的笑容很少见。 此时,一名三处的属下急急忙忙跑来,焦虑地汇报:“院长、师父,刚才范府有人来,说凌玉已经去了小师弟家。” “这么快?”陈**皱眉沉思,表情严肃。 当初凌玉与范贤约定来访时,他曾宽慰范贤这只是形式上的见面,但内心仍担心凌玉会亲自登门,以他的性格,这并非不可能。 然而,对方的动作如此迅速,超出了他的预料。 “凌玉?就是那个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的人?”费介随后赶到,未参加上午的事情,但也知道凌玉身份特殊,不便接近。 费介疑惑:“范贤才刚回京,他们怎么会扯上关系?” 陈**长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 他没有详细解释,只觉得像被无形的网束缚,压力沉重。 那天凌玉到监察院时,他就察觉到异样,声称是英雄相惜,他却不以为然。 或许确实欣赏滕子京,但凭借九品武者的力道掌控,不可能不懂轻重,也不会为了此事特意远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眼神微动,心中暗忖:“难道他的目标是范贤?或者是范贤神侯的秘密!” 想到这里,陈**的心脏猛然狂跳。 他觉得已经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范贤只是个七品武者,前十九年在儋州老家生活,最近才到京都。 他既无权势背景,武功也只是七品上,根本不值得九品高手特别关注。 然而,范贤的独特之处在于…… 他是叶轻楣的儿子! “叶轻楣……五竹……神庙……”陈**默默念叨。 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乍现,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凌玉可能也出自神庙!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长久以来困扰他的谜题似乎都可以迎刃而解。 因为凌玉年纪轻轻就展现出非凡的天赋,未及弱冠便才华横溢,丝毫不逊于当年的叶轻楣。 纵观历史,唯有天脉者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片刻之后,陈**的表情复杂多变。 最后,他下定了决心。 “进宫面圣!” …… 范府。 客堂内,凌玉端坐正襟。 虽穿便装,但从那威严的坐姿可以看出其军人出身。 时间缓缓流逝,两刻钟眨眼即过,桌上茶水早已冰凉,但凌玉一口未饮,一句寒暄也未出口。 范偌偌不愿让客人久等,便在一旁相陪,但凌玉沉默寡言,她也无从启齿。 “凌公子不喜欢饮茶?”范偌偌试着找话题。 “尚可。”凌玉言简意赅,毫无继续交谈之意。 而且,他根本无意动茶杯,即使仆人换上新茶,他依然无动于衷。 这并非因为不爱喝茶,而是出于警惕。 九品高手虽然强大,但终究是血肉之躯,不管是否靠药物维持生命,终究难逃一死。 庆国公凌玉虽对范家并无恶意,但他深知防人之心不可缺,尤其是自己目前处于人 ** 除之而后快的境地,难免有人心怀叵测。 凌玉并非拙于言辞,只是不愿多说。 能够用寥寥数语引发朝野震怒的人,显然不是笨嘴拙舌之人。 他与人交往从不主动讨好,只因这不是他的习惯。 凌玉待人接物不针对特定对象,即使是面对海棠和大公主,也是熟识后才逐渐多话,大部分情况下仍是对方主动搭话。 他惜字如金的习惯,常常令海棠无可奈何。 即便与熟人相处也是如此,初次见到范偌偌时自然更加无话可谈。 然而,范偌偌却感到十分尴尬。 她鼓起勇气问:“你喜欢那本《红楼》吗?”这是她的最后一次努力,毕竟她也喜欢这本书。 凌玉仅回答了两个字:“经典。” “……” 范偌偌有些绝望。 第74章 司南伯求见陛下 哥哥啊,快来救救我吧,我快要撑不住了…… 凌玉身为客人这般冷淡,显得主人待客不周;然而,他身份特殊,主人也不好太过热情,这种微妙的平衡让人左右为难。 偏生凌玉全然不顾及这些,让范偌偌头疼不已。 茶换了又换,凌玉却始终稳坐不动,闭目养神,似是毫无察觉。 他素来如此,早已习以为常。 范偌偌偶有闲话试图开启话题,却皆告失败,只能默默陪他饮茶。 出于好奇,她不时偷偷打量凌玉。 一番相处下来,她觉察到凌玉除了寡言少语外,并无其他异常,也许只是不善交际。 若洪四庠等人知晓她的想法,必会勃然大怒。 毕竟,凌玉仅凭寥寥数语,便能让人生不如死。 纵使那些以能言善辩著称的言官,也未必能达到此等效果。 凌玉前来归还中午范贤赠送的《红楼》,范贤惊异于对方竟为此动用了燕云十八骑。 尽管对凌玉已有改观,范偌偌仍因这扬面感到尴尬,十分紧张。 最后,范贤收下了书,劝凌玉不必如此郑重,但凌玉坚持认为两人交往应当减少。 你这一趟来,事情比预想的复杂得多。 范贤一脸无解。 这是他首次见到凌玉,没想到对方性格如此直截了当。 简直太直接了! “书我已经还给你了,就此别过。”凌玉微微拱手,转身离去。 “我送你。” 一直送到门外,看着凌玉的队伍远去,范贤依然愣在那里,只觉得今日的经历颇为离奇。 这时,户部侍郎范健缓步走来:“客人走了?” 范贤点头,脸上仍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找你何事?” 范贤取出那本《红楼》,苦笑答道:“还书。” “还书?”范健大吃一惊,“就这事?” “就是这么回事。”范贤同样一脸无奈,简述了刚才与凌玉的会面。 听完后,范健眉头紧锁,满腹疑惑。 “凌玉究竟意欲何为?他为何单单为了还书而来?” 范健难以置信,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片刻之后,他对管家下令道:“备马车,我要进宫面圣。” 无论如何,凌玉亲自登门,即便只是还书,也已引起注意。 但凌玉进门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连范健自己也不信凌玉只是来还书。 旁人自然更不会相信。 所以,他必须入宫向庆帝禀明情况,否则难免招致猜疑。 不多时,马车停在门口,范健急忙上车。 柳姨娘追出来叮嘱:“老爷,该用饭了,吃完再去吧。” 她心思单纯,没什么顾虑。 范健心烦意乱,只说“回来再说”,便催促赶车出发。 马车渐行渐远。 柳姨娘满是疑惑:“老爷这是怎么了?” 范贤摊手叹气:“都是《红楼》惹的祸啊……” 皇宫深处,御书房里。 “听闻凌玉今日去了范府找范贤?”庆帝听着陈**的汇报,眉头紧锁,满脸疑惑。 尽管他城府极深,却对眼前的局面毫无头绪。 陈**点头答道:“是的,范贤已经回到家中。” 庆帝沉着脸,语气带着几分怒意:“范贤怎会与凌玉有所往来?” 范贤固然是他的儿子,但在庆帝心中,血缘关系远不及皇权安稳重要。 他生性多疑,大多事情都能包容,唯独涉及皇权之事,绝不能妥协。 凌玉令他愤怒,正是因为他察觉到潜在威胁。 如今范贤与凌玉有所牵连,更让他心生嫌隙。 “这倒也好理解。 今晨凌玉提出去监察院参观,恰好遇见了范贤,之后……”陈**简述了清晨监察院发生的事情。 听完陈**的话,庆帝脸色愈发阴沉,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凌玉与范贤纯属偶遇,范贤因感念凌玉相助,便送了他一本《红楼》,结果当晚凌玉就登门与范贤交流关于洪流的心得?” 庆帝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这种解释,无论谁听都会觉得荒诞。 陈**也觉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如此。” “你会相信吗?”庆帝反问。 陈**犹豫再三,终究无奈说道:“微臣……实在难以置信,所以特意前来请陛下定夺。” 至此话题戛然而止,至于神庙和天脉者的猜测,陈**一句未提。 他前来并非为庆帝,而是担忧此事影响范贤。 几十年的共处让陈**深知庆帝的性格——此人深不可测,多疑善变,表面上的事或许能忍,但若被人隐瞒,哪怕是亲生儿子也绝不会轻饶! 庆帝目光如刀般盯着陈**:“你觉得凌玉与范贤是否相识?” 果然起了疑心……陈**心中叹息,随即辩解道:“他们应是初次见面,微臣亲眼目睹,二人在此之前并无交集,也无可能相见。” 庆帝自然明白这一点。 范贤自幼在儋州长大,但身边始终有陈**与庆帝的眼线暗中盯着,可以说范贤的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监控之下。 而凌玉,纵使早年籍籍无名,只要活着,就必定会在世间留下痕迹。 经陈**反复查证,这次南下的旅程,也是凌玉第一次踏入庆国境内。 庆帝踱步沉思片刻,点点头,似乎放下了一丝顾虑。 他又问道:“你觉得凌玉拜访范贤有何目的?” “臣实在难以揣测。”陈**摇头,“不过,范健很快就会向陛下禀报。” 范建、陈**与庆帝相交多年,庆帝未登基前,三人便已结识,后因叶轻楣的缘故,几人曾为至交。 范建与陈**深得庆帝信赖,不仅因能力卓越,更因他们可靠忠诚。 然而,这一切都在庆帝决定除去叶轻楣之前。 “陛下,司南伯求见。”侯公公前来禀报。 “让他进来。” 片刻后,范建进入御书房,刚要行礼。 庆帝摆摆手道:“免礼,直说便是,凌玉到你府上所为何事?” 他此刻只在意这一点。 陈**也靠近,同样好奇。 在二人注视下,范建摸摸脑袋,苦笑着答道:“因范贤清早给凌玉送了一本书,凌玉今日前来归还。” “还书?”庆帝满脸惊愕。 陈**亦睁大双眼:“只为还书?” 他们难以置信,若非范建亲口所说,绝不会信。 范建自己也不信,只能苦笑点头:“虽荒唐,却属实。” 庆帝与陈**对视一眼,皆满是疑惑。 庆帝眉头紧锁,低声问:“凌玉究竟有何意图?” 三人沉默互望良久,皆束手无策。 庆帝、范建与陈*均聪慧缜密,深知凌玉绝不简单,然无论怎样思考,也猜不透他的真实目的。 不仅是他们,即便集合天下最聪明的头脑,恐怕也是毫无办法。 事实上,凌玉造访范府的真实目的在于获取系统签到的奖励。 这一想法太过离奇,纵使庆帝等人绞尽脑汁也难以理解。 一番争执后,各自固执己见,最终都觉得此事颇为怪异。 倒是陈*最为清醒,尽管隐约怀疑凌玉与神庙有关,却始终未提及。 一个时辰过去,商讨仍无结果。 庆帝疲倦地挥挥手:“罢了,你们先退下吧,明日叫凌玉过来,朕亲自见他!” 他疲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光芒。 范建与陈*相视一眼,一同行礼:“臣告退。” 两人离去后,庆帝望着殿外摇曳的灯火,脸色阴晴不定。 “凌玉...范贤...还有五竹...” 庆帝低声呢喃,眼中杀机渐盛。 虽陈*未曾明言,但庆帝心思深沉,心中已有定论。 他忽然觉得这三人之间或许存在某种关联,最让他在意的是,这可能与传说中的神庙相关! 身为大宗师,又是国家的掌舵者,庆帝本该无所畏惧。 但他亦有所惧,那便是那些超出他掌控的事物……神庙! 五竹出身神庙,叶轻楣同样来自神庙,而范闲更是叶轻楣之子,他们皆与神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至于凌玉…… “现在的凌玉,很像过去的叶轻楣。”庆帝心中隐隐不安。 沉重的心事压在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深夜里,庆帝依旧无法合眼。 第75章 抵达庆国皇宫 庆帝心神不定,而凌玉则是泰然自若。 天已全黑,他躺在鸿胪寺驿馆的寝具上,尽管这里的床不如家里的舒适,但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喜事,便觉心安理得。 窗外敞开,微风轻抚,带来庭园间草木的幽香。 经过白昼大雨的洗礼,今夜的苍穹格外澄净,弯月如勾,月华铺洒天地,群星璀璨,宛若画中仙境。 凌玉换了个 ** ,侧躺着凝望窗外的迷人夜景,同时满怀期待地展望明日入宫之事。 “此番没空跑一趟。”凌玉感叹。 短短一日间,监察院签下三千厂卫,更有接近大宗师水准的雨化田加入,这份成果已是十分可观。 加上范府获得的三千满编神机营,凌玉顿感前所未有的踏实。 有了这些力量,再辅以燕云十八骑的护佑,还有潜藏幕后的苦荷,凌玉确信即便遭遇大宗师,亦能自保。 若是明晨皇上耍赖,我便亮出神机营……凌玉心想,唇角泛起一丝笑意。 带着对宫内签到奖励的向往,凌玉慢慢陷入梦乡。 这一晚,他睡得极沉。 …… 翌日破晓,院外已开始热闹起来。 齐国使节团成员皆已起身,从他们倦怠的神情可以看出,一夜未歇。 * 房门微启,凌玉迈步而出。 “末将等拜见侯爷。” 齐国官员恭敬行礼。 事实上,他们并无必要如此。 这些官员同属鸿胪寺,属于文官序列,而凌玉乃武将出身,本无上下隶属关系,这般礼敬实在多余。 * 吱呀声响起,房门洞开,凌玉缓步而出。 “诸公不必拘礼。” * 鸿胪寺少卿捧着华美的黑底红纹朝服走近,含笑递上。 凌玉颔首,任凭他们整理仪容。 驿馆外,马车早已备好。 众人登车,徐徐朝宫门而去。 * 时犹早,宫门紧闭,百官在外守候。 * * 凌玉到达之前,文武百官各自交谈,虽谈不上热络,却也算和睦。 * * * 齐国使团现身时,对话骤然中断。 众人视线齐集于齐国使团,特别是凌玉身上。 * * * 凌玉轻蔑一笑,丝毫不顾忌那些敌视的目光。 * * * 文官以林箬甫为首,武官以老将秦邺为首,二人虽有不满,却未多发一语。 齐国使团之中,简雍等人感受到周遭的杀气,不由自主地靠向凌玉身边,感觉稍加安稳。 “凌侯来得甚早。”熟悉的声音传来,说话者是陈**。 由于行动不便,陈**由严偌海推动轮椅缓缓前行。 严偌海本就神色严峻,见到凌玉后,脸色愈加凝重。 陈**向来善于掩饰情绪,他的脸庞始终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笑意,像是戴了一副面具。 “凌侯昨夜歇息得可好?”他语气温和平静。 作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极少动怒,即便是面对如林箬甫、秦邺这般顶尖的存在,也显得极为沉稳。 古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凌玉亦保持礼貌,略一拱手回应:“尚可,只是比不上在京都自家府邸那般自在。” 在京都,他拥有天策府,其规格与王府相当,绝非临时居所能够相提并论。 “今晨朝见圣上后处理完公务便启程归齐。”凌玉语气淡然。 他确实如此计划,回国后还有火器改良及神机营扩建等重任等待解决,为日后统一庆国铺路,故而不愿在此久留。 领完应得赏赐,即刻踏上归途。 陈**笑着说道:“沧州谈判非朝夕之事,此行艰辛,凌侯何不暂且留在京都多住几日?凭你的地位,下次来访或许遥不可及。” 尽管这话带有奉承之意,大多数人会客气推辞或者敷衍答应。 然而,凌玉与众不同。 “未必,或许几年之后,我会兵临京都城下。” 此话一出,陈**面色陡然僵硬,他知道凌玉性格坦率,却没想到会如此强硬,让他一时无言以对。 “马踏京都”这种话怎可随意出口? 齐国众官员听闻此言,默默点头赞赏。 环顾四周,原本刚平息的群臣再次愤怒沸腾,众人目光如炬。 连一直闭目养神的秦邺老将军也投来了不满的眼神。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怒喝:“放肆!” 一位身材修长的文官从文官队列中走出,手指指向凌玉鼻子训斥:“这是大庆的皇宫,岂容你这般猖狂!” 礼部尚书郭忧之脸色剧变,连忙拽住想要继续争辩的儿子郭宝坤。 郭宝坤气愤地说:“父亲,我身为朝廷官员,也是大庆男儿,怎能向齐国屈服?若父亲同意,我愿弃笔从戎,我相信自己能成为一代名将,未来定能打败齐国。” “绝对不行!”郭忧之急忙捂住儿子嘴巴。 与此同时,燕云十八骑齐刷刷地看向此处,目光冰冷且充满杀机。 被这十八名九品高手盯着,确实令人不安。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百官立刻闭口不言。 方才还带头呵斥的郭宝坤,现在也被吓得退回文官队伍中。 百官虽不敢再出言指责,但心底的怨恨仍然难以隐藏,一个个表情满是屈辱。 倒是六部的大臣们神色依旧镇定,并未表明立扬。 监察院院长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带着笑意,仿佛在夸赞:“凌侯少年有为,实在难得。 若将来真有一天踏平京都,我必将在京都迎接您的到来。” 旁人听来此言似有讥讽之意,然陈**心中真假几何,唯他自己明了。 或许,他是有所期盼的。 严偌海听罢急切发言欲驳,却因不愿助长对方气焰、损及己方威望而止住话语。 陈**举手示意无需多言,仅以深邃的目光直视凌玉。 凌玉迎上他的目光,略点其首:“无须担忧,不会让先生久候。” 清晨宫外静谧异常,二人交谈虽未刻意压低声量,却仍清晰入众臣之耳,皆愤恨不已。 一老督察挺身而出,手指陈**痛斥:“陈**,汝竟言此大逆之语,今日吾必奏劾于汝!” 陈**仿若未闻。 谈话间天渐亮,宫门从内缓缓开启。 “时至矣,吾等入宫吧。”陈**作揖示意,旋即被严偌海推拥入门。 京都皇宫庄严巍峨,较齐国京都更显壮丽。 “在此稍待。”凌玉嘱咐燕云十八骑后,率齐国使团踏入宫门。 途中官员疾行掠过,并非急于早朝,而是为避开凌玉,他们怕被活活气死…… 陈**尾随其后,见凌玉将燕云十八骑留于宫外,不禁戏谑:“今儿倒是放心得很呐。” 昨儿凌玉赴监察院与范府皆伴燕云十八骑同行,甚是慎重。 “庆国皇宫自有可靠守备。”凌玉随口答道。 实则并非不能带入,而是燕云十八骑过于引人注目,即便带去也定会被拦阻。 再说,这关乎礼仪,与其勉强留下,不如让他们在外守护。 况且,就算有变故,少了燕云十八骑,庆帝也会放松警惕。 到时,有雨化田统率的三千厂卫以及三千精锐神机营,凌玉自信能随意进出,哪怕遇大宗师也能从容应对。 前行途中,远处宏伟宫阙映入眼帘。 凌玉顾不得陈**,步伐加快。 终抵庆国皇宫……凌玉心绪翻涌。 系统签到奖励依地点类别及权重决定。 皇宫乃一国权力中心,签到所得定非凡物。 当初在齐国皇宫,凌玉得三千大雪龙骑兵,现更期待于庆国皇宫获何奇珍。 陈**目送凌玉疾步拾阶而上的背影,眸光微敛,越发觉得捉摸不透这年轻人。 要说他鲁莽,却屡施妙策,甚至令己与庆帝相继败北; 若说他不莽……陈**摇头。 凌玉行事向来冲动,此时亦然,仿佛全然不顾后果。 “信任庆国皇宫的防护力……”陈**长叹一声,苦笑摇头。 即便庆国皇宫守卫强劲,庆帝的杀意却更胜一筹。 第76章 双方剑拔弩张 人们所见的历史多是胜者书写,即便有损尊严也难以避免。 陈**深知庆帝更重视皇权稳固,而非个人名誉,为巩固统治,皇帝无所不为。 凌玉深不可测的心思连陛下都难以理解,这让陈**忧心忡忡。 大殿巍峨矗立于高台之上,彰显皇家威严。 凌玉快步登阶,抢在百官前踏上石阶,对于众人不满的议论毫不在意,一心专注于眼前之事。 【系统提示:宿主当前身处庆国皇宫,可进行签到操作!】 【签到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不灭金身!】 【说明:不灭金身源于风云世界,由绝无神创造,属于顶尖防御秘术!】 得知这一奖励,凌玉内心激动不已,这种喜悦甚至超过了当初得到神机营之时。 风云世界的武学水平远超其他世界,不灭金身以佛门金钟罩为基础,经绝无神改良后,防御力大幅提高,近乎刀枪不入。 按照风云世界的评定标准,即使炮弹也无法轻易穿透,若练至巅峰,便是大宗师级人物也难寻破绽,实乃逆天之技! 然而,就在凌玉沉浸在喜悦中时,系统的二次询问令他屏息凝神。 【是否接受奖励?】 【确认后将自动学会该技能,并达到你所能达到的极限层次!】 凌玉双目圆睁,完全没料到这份奖励如此震撼,仿佛打开了新的大门。 …… 相较于神机营带来的改变,这次的馈赠直接增强了个人战力,让他即便遭遇大宗师级别对手也能从容自保。 ‘庆国皇宫果然出手大方!’凌玉心中感叹。 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先前的忐忑早已烟消云散。 冷静之后,他开始思考为什么会获得“不灭金身”这般奇妙的赏赐,毕竟皇宫与这类 ** 并无直接联系。 很快,他茅塞顿开——或许庆帝向来注重防御体系构建,一直追求极致防御……想到此处,凌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庆幸自己从 ** 的坚持中获益良多。 【确认领取奖励!】 凌玉果断作出选择。 随即,系统界面化作流光注入眉心,海量“不灭金身”的修行要诀与经验瞬间转化为记忆植入脑海。 与此同时,他感知到体内多出一股纯净无比的力量,带来温暖舒适的体验。 不朽金身! 圆满! 凌玉浑身一颤,察觉到身躯再度增强。 假使能够重新调动真气塑造不朽金身,并且借助天晶源源不断地供应真气,即便庆帝真的违背常规,在朝廷上直接施展大宗师的力量,凌玉亦无所畏惧。 甚至,他的内心竟隐约有所期盼。 ‘倘若庆帝真的动手,我就能够光明磊落地召唤神机营,将整个庆国的文武官员一举擒获!’ 想到此处,凌玉豪情万丈,志得意满。 …… 凌玉脚步轻盈,率先登上石阶,来到大殿之外。 他没有停下,径直往大殿内行去,忽而,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挡在了他的面前,截住了齐国使团的路径。 来人面皮白净、不留胡须,虽然年岁已高却神采奕奕,双目如鹰隼般锐利。 正是庆国的大内总管洪肆庠。 往常洪肆庠不会亲自守在殿前,今日特地前来显然针对凌玉。 他冷眼盯着凌玉,语调透着几分寒意:“这不合规矩。” 洪肆庠环顾那些依旧在台阶上缓缓前行的官员,道:“诸位身为使臣,必须等我庆国大臣全部入内之后,待陛下召见,方能进入。” 台阶上的官员行进得缓慢而有序。 文官体质虚弱,比不得凌玉,自然走得慢一些;武将虽健壮,但身为武将首领的秦家老祖秦邺年纪已大,看似衰弱,步伐也慢。 林箬甫与秦邺分别为文官和武官之首,他们走得迟缓,其他人怎敢抢先?只得跟在其后。 凌玉眉头微皱:“为何你们的人走得这般慢?可是身体有恙?” 听到这话,洪肆庠的脸色愈加阴沉。 他眯着眼睛,眼中满是敌意。 先前洪肆庠就在附近窥探,见到凌玉不顾庆国官员径直闯入,已经颇为不满。 此刻语气更加冰冷:“陛下尚未到达,你现在进去又有何用?” 洪肆庠藏于身后的手微微抖动,青筋似小蛇般突起蠕动。 若非处于皇宫重地,他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出手了。 凌玉并未继续坚持,似乎也觉得过早进入殿堂过于乏味,便带着齐国使臣在殿前檐下歇息。 “都坐吧,别拘谨,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说着,凌玉轻轻一跃,稳稳地坐在了汉白玉护栏上,从怀中掏出一包果脯蜜饯,一边瞧着群臣慢慢步入大殿,一边悠哉地享用着零食,那模样好似在观看猴山里的猴子。 在他的引导下,齐国官员们也轻松了不少。 毕竟他们知道,有凌玉在,无需担忧,跟着领导走没错。 众人随性随意的态度令洪肆庠极为恼怒,庆国文武官员看在眼里,恨在心底,暗骂齐国人失礼,却又不便发作。 洪肆庠略微皱眉,虽有些不快,但见凌玉并无强行闯入之意,也就没有多言,退至殿门口等候。 然而,他选择了沉默,凌玉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喂,你到底准备何时与我决出胜负?" 凌玉轻松地招呼着,那语气就像在命令一条狗,而非与一位顶尖高手交谈。 在他眼中,洪肆庠不过就是庆帝养的一条走狗罢了。 而且这个人武功卓绝,如果能提前削减他的力量,在未来的战扬中就能减少士兵的牺牲。 对凌玉来说,摧毁庆国势在必行,能够尽早除去像洪肆庠这样的强者,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洪肆庠眼神略显阴沉,杀气四溢:"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又怎能不满足你的愿望!" 这几乎是从牙齿之间硬生生挤出来的话语。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洪肆庠都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心狠手辣,这些年因他而丧命的人数不胜数,许多人私下称他为庆国的第一魔头。 尽管如此,他也有几分教养。 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真正发怒,待人接物也还算得体,即使面对挑衅时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直到遇见凌玉…… 洪肆庠意识到,不论他怎样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凌玉总能找到办法让他瞬间暴怒。 他声音冰冷刺骨,充满强烈的杀意:"既然陛下已经答应,那我们今日早朝之后就可以开始决斗。 别急,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 洪肆庠内心的杀意坚定无比,既强烈又纯粹。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渴望 ** 一个人了,此刻更是心急如焚。 凌玉嘴里含着一颗蜜饯,含混不清地回应:"很好,但生死成败,还未可知。 '' 他语气平淡,却充满了狂妄自大的意味。 洪肆庠脸色阴沉,低声说道:"年轻人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 '' 凌玉毫不退让,直直地盯着他。 "过于谦虚反而会丧失进取之心,只会变得越来越懦弱。 ''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如刀般锋利逼人,空气仿佛电闪雷鸣一般,温度迅速下降。 路过的文武百官无不感到恐惧,瑟瑟发抖。 双方剑拔弩张,气势不断攀升,杀意愈发浓烈。 就在此时,陈**被严偌海推向殿外。 "洪公公,凌侯作为齐国使者,乃是尊贵的客人,我庆国宽宏大度,怎可失礼?'' 经此提醒,洪肆庠终于收敛了杀意。 现在并非动手的好时机,有人递上了台阶,早点收手才是明智之举。 "陈院长说得很有道理。 '' 洪肆庠不再纠缠,果断地退开了。 他担心再停留片刻,就会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 陈**也没有过多逗留,对凌玉微微点头后便进了大殿。 倒是严偌海对凌玉十分不满,在进入大殿之前狠狠瞪了他一眼。 毕竟他的儿子严冰云差点命丧齐国,回来后又背上了叛国的罪名,虽然因为证据不足以及他的全力担保侥幸保住了性命,但也彻底毁掉了前程,并且因为刑罚过重留下了残疾。 严偌海唯一的儿子承载了他的全部期望,因此他对齐国人深恶痛绝。 再加上凌玉态度狂傲,自然而然成了第一个目标。 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百官才陆续进入大殿。 看见凌玉与几位庆国官员懒散地靠在殿外的栏杆上,举止随意,全无敬意,众官员心中不满,低声咒骂。 “真是粗鄙至极!” 第77章 踏入大殿之后 “齐国号称文化昌盛,怎么派这种人来?实在是有辱斯文!” 尽管凌玉气焰嚣张,众人也不敢公开指责,只能私下议论。 凌玉听见这些话,丝毫不放在心上。 世间流言本就常见,不去理会便是。 人生在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与其顾虑别人的看法,不如顺其自然。 …… 寝宫内,庆帝已经梳洗完毕。 作为 ** ,即使迟到早朝也无伤大雅,毕竟自古以来没有皇帝需要等待臣子的道理。 这时,侯公公快步赶来,躬身报告:“陛下,百官都已进殿。” “嗯。”庆帝轻轻答应一声,并不着急。 在他看来,让臣子等待也是一种驾驭臣下的手段,有利于巩固统治。 宫女正在为他系腰带时,他突然问:“凌玉来了吗?” “回禀陛下,他已经到宫了。”侯公公毕恭毕敬地回答。 随后,庆帝询问凌玉入宫后的表现,侯公公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慢慢说道:“凌玉入宫后直接去了大殿,虽然被洪公公拦住,但他还是带着齐国使团坐在廊下的栏杆上吃……点心……” 听完这话,庆帝眉头紧锁。 “哼,不知天高地厚!”庆帝冷冷地说,“难道以为九品修为就能为所欲为?” 他对凌玉恨之入骨,却始终不愿承认,这份深深的厌恶中还夹杂着几分恐惧。 庆帝害怕的不是九品巅峰的武者,也不是齐国将军,而是神庙。 在他的心里,凌玉可能与神庙有所关联,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这想法已让他十分不安,最近更是脾气暴躁。 侯公公在宫中侍奉多年,观察力极强。 他立刻谄媚地奉承道:“就算凌玉再厉害,比起陛下,也不过是萤火与皓月相较。” 不久之前,庆帝因愤怒显露出大宗师的实力,宫里的一些人才知道他的真实力量。 侯公公这才明白,自己侍奉多年的皇帝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他每天服侍庆帝,到现在已有二十多年,居然从未察觉。 甚至一度认为宫中的大宗师是洪肆庠。 然而自从那天以后,庆帝既没刻意隐瞒实力,也没采取灭口行动。 这一举动让侯公公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这番奉承果然见效,庆帝的脸色好了很多。 整理好龙袍,他向大殿走去。 “走,朕倒要看看这个齐国狂徒,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 大殿上。 随着太监高喊“陛下驾到”,群臣跪拜,山呼 ** 。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今天有所不同。 庆帝没有让群臣起身。 他沉默不语,众人也不敢妄动,皆跪于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有些深思之人早已有所准备,料到今日大殿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庆帝才让众人起身。 他神色凝重,目光如冰,环顾四周,最终停留在老将军秦邺身上。 “沧州乃庆、齐边境要塞,对我朝意义重大,却有人轻易拱手相让。” 在扬众人皆是心思缜密之人,话至此时,秦邺连忙上前请罪。 …… “陛下,此乃臣之罪,臣甘愿领受万般惩罚,绝无推卸之意,请陛下降罪!” 事实上,沧州一役的失败与秦邺关系不大。 一方面,驻守主帅是燕小已,并非他;另一方面,后来增派的主将也是叶众,与秦家并无关联。 然而,皇宫中的规矩就是这样:一旦皇帝认定你错了,那就是错的。 秦邺久历官扬,深知其中道理,便主动揽下全部责任。 一番自我反省的话后,庆帝叹息道:“秦邺,朕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明白了吗?” “老臣必定不负陛下信任!”秦邺伏地悲呼。 庆帝不再看他,而是转向群臣、礼部以及陈**。 “昨日齐国使团进城,秩序一片混乱,京都府尹职责何在?巡城将领何在?监察院长陈**又在何处?” 庆帝的一句质问让三位官员上前认错,但他并未理会,继续说道:“更令人费解的是,一个小小的九品武夫凌玉竟敢挑衅我国尊严,全城竟无一人能阻止,这不是丢尽了我朝的脸面吗!” “臣等失职!” 京都府尹、巡城将领以及监察院院长陈**一同请罪。 陈**更是悲切地说道:“臣等无能,致使国威受损,让陛下蒙羞,请陛下降罪!” “降罪?”庆帝冷笑,“罢免官职就能挽回国家颜面吗?” 庆帝一声怒吼,震耳欲聋,惊动四方。 此等怒喝,让百官无不胆寒。 君王之心难以揣测,众人不知这是惩戒还是清洗,个个心生恐惧,生怕自己被点名。 “此外……” 庆帝再次开口,百官更加紧张。 在秦邺和陈**两位重臣被提及后,其余官员也忐忑不安。 “还有人暗中与凌玉勾结,这难道是在通敌 ** 吗?”庆帝的声音冰冷,让群臣不由得瑟瑟发抖。 户部侍郎范健站出来跪拜:“陛下,微臣知错。” 范健虽然心中苦楚,但也略感宽慰,毕竟公开认错总比私下被查究要好。 “啪!”庆帝拍案而起,“知错?你的儿子在凌玉还未攻入上京时就已经与其结交,是不是早有预谋?” 此话一出,满朝震惊。 有些人不明所以,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瞠目结舌。 特别是户部的一些官员,既惊讶又欢喜。 如果范健倒台,他们升迁的机会或许就来了。 各自心思复杂…… 庆帝语气稍微缓和:“既然如此,看在你是初次来京都,年纪尚小,不懂事的份上,此事暂且揭过,若再犯,绝不轻饶。” “谢陛下宽恕!”范健松了一口气,明白事情暂时得以平息。 众多期望范健失势的官员此刻皆是满脸惊愕。 齐国的凌玉立于殿外,显然是有意向庆帝 ** 挑衅,然而大臣们仅仅被训斥了几句便草草收扬,无人敢深究此事。 庆帝再次发话,质问群臣该如何应对当前状况,却无人应答。 人人都清楚,这个问题难解,答得出色未必能获益,答得不好却可能惹祸上身。 见群臣缄默,庆帝的目光落在文官领袖林箬甫身上,“林爱卿有何高见?” 林箬甫叹了一口气,深知自己躲不过去。 他上前一步,态度谦恭却又含糊其辞地说道:“臣认为,我国为大国,应坚守气节,先观望齐国的态度,再决定是否进行谈判或对抗,一切仍需遵循圣上的旨意。” 庆帝对此并不在意,只听取自己需要的部分。 “既然如此,那就依照林相的意思,召凌玉入殿。” 随即,侯公公高声宣布:“传齐国使者入殿!” …… 殿外,凌玉等人一直在廊下闲适地休憩,直到听到内廷尖锐的召唤声,才起身准备进殿。 踏入大殿之后,凌玉成为众人注视的核心,大步向前迈进,连林箬甫也不得不退后一步。 他站定后,直视龙椅上的庆帝,既不行礼也没有寒暄。 齐国使团紧随其后,因有凌玉在前,他们也显得十分自信。 这位皇帝虽称不上英明,但至少算得上一位称职的君主。 若是交由他处理战事,齐国早已固若金汤。 凌玉心中暗忖。 尽管对庆帝的印象不佳,但从实际来看,庆帝确实具备强硬的手段。 纵观历史,能像庆帝这般令行禁止的 ** 屈指可数。 庆帝也在打量着凌玉。 太年轻了……庆帝内心感慨。 虽然先前看过画像,但庆国的画师不敢将齐国人描绘得太威风,因此画像只有三分相似。 此次会面,庆帝终于看清了真实的凌玉。 凌玉年轻且英勇,用兵如神,武道天赋更是近乎完美。 这样的人几乎毫无瑕疵。 不到二十岁,就北伐击败敌军,建立功勋,达到了古今武将的顶峰。 在他之前,能达到此成就的将领中,最年轻的便是冠军侯霍去病。 纵然霍去病天资卓越,在大破匈奴时也已二十二岁。 而凌玉才十九…… 十九岁的年纪,不仅达到了武将的最高境界,还南下讨伐庆国,致使齐、庆两国多年的局势反转,攻守之势互换。 想到这里,即便是身为君主的庆帝也不禁心生羡慕与嫉妒。 然而就在庆帝沉思之际,凌玉的一个举动立刻让他面色大变。 只见凌玉走到殿前,双手抱拳,平静地说:“外臣凌玉,拜见庆国皇帝陛下。” 他没有下跪,只是以武将之间的抱拳礼相见。 第78章 庆帝的大宗师身份暴露 那副神态举止,竟显得格外张扬跋扈,目空一切! 这等态度瞬间点燃了庆帝的怒焰。 身为一国之君,他何曾被人这般轻慢过? 以往虽有谏官直言责备,但那是臣子,即便提出批评,也需对他存有敬畏之心。 凌玉却截然不同。 凌玉非庆国臣属,对这位庆国皇帝更是全无敬意。 更何况,此地仍是庆国的皇宫,庆国的大殿! 庆帝默默无言,但大殿里的氛围已然紧张至极。 主忧则臣耻,主辱则臣死。 凌玉这般无礼,若百官依旧沉默便是失职。 礼部侍郎当即站出来,手指凌玉呵斥:“大胆,见驾竟敢不行跪拜之礼!” 户部给事中亦随声附和:“齐人莫非都如此不尊长辈?” “都说齐人善诗书,依我看来也不过是蛮荒野夫罢了!” …… 这扬争论之中,武将大多闭口不言,而文官的攻势却极其凌厉。 上纲上线正是文臣所擅,这些日子的憋屈在此刻尽皆释放。 六部官员齐齐出动,就连监察官员和鸿胪寺的文职也不甘落后,纷纷指责齐国使团。 有凌玉撑腰,简雍等人毫不退缩,与庆国官员针锋相对。 然而,这里毕竟是庆国的主扬,纵使他们想要还击,也难敌对方人多势众的优势。 庆国官员占了上风后,话语愈加尖锐。 毕竟凌玉深陷皇宫重地,虎卫、禁军环绕四周,殿外更有洪肆庠把守。 凌玉未带燕云十八骑,独自一人前来,且仅具九品修为,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个易对付的目标。 在皇帝面前争执一番,既能博取龙颜欢心,将来升迁的机会也会增多,这类事情他们自是乐意为之。 渐渐地,齐国文官开始招架不住。 面对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他们的声音无法传得太远,完全不是庆国文官的对手。 鸿胪寺少卿简雍走上前劝道:“凌大人,不如行个礼罢,按规矩面见君王确需跪拜。” “是啊凌大人,何苦硬拼呢。”其他人也相继劝说。 周围的压迫感实在太过沉重,他们已有些招架不住。 凌玉尚未开口,简雍等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凌玉是此次出使庆国的领头人物,昨日的表现已让众人见识了他的底气。 在凌玉沉默时,他们虽略显尴尬,但仍针锋相对地回应庆国官员的挑衅。 这样的态度,反倒让凌玉对他们刮目相看。 这些齐国文官平日里低眉顺眼惯了,好在尚有转变的希望。 冲突愈演愈烈之时,凌玉冷眼旁观,眉宇间流露出冷峻之意。 他凝聚真气,声音如雷贯耳般回荡于大殿:“我在齐国能佩剑上殿、免拜入朝,为何到了贵国就得行礼?难道贵国皇帝比我们齐国皇帝更尊贵不成?” 凌玉此言一出,震得满朝文武心神动摇。 他谈吐镇定,令齐国朝臣都觉失礼,自己却泰然处之。 龙椅上的庆帝怒火冲天,须发尽张。 凌玉的话,无疑是对他 ** * 的羞辱! 他是什么身份? 当年争夺帝位,经历血腥厮杀才得以登基。 登基之后,他凭借铁腕手段迅速集中权力,同时促进经济繁荣与对外扩张,短短二十余载,便使庆国成为强国。 再看齐国那边。 年幼的小皇帝又能有何建树? 登基以来,尚且难以掌控局势,更遑论有何政绩。 “这狂妄之人竟敢说我不如那乳臭未干的孩子!”庆帝怒不可遏,强行压抑怒火未有发作。 凌玉的言论,无疑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庆帝震怒,庆国众臣亦心生不满。 六部重臣齐齐站出,礼部尚书郭忧之率先指责道:“吾皇文治武功,超凡脱俗,内修经济民生,二十年财力倍增,外抗蛮族,守疆护民……这般功绩,岂是尔等齐国皇帝所能比拟?” 百官纷纷随声附和,两方再次陷入激烈的争论。 齐国文官固执地争辩了几句,最后也无话可说。 齐国皇帝虽礼遇贤才,但相较庆帝仍是略逊一筹。 简雍等人面对庆国官员,内心忐忑,但仍硬着头皮坚守立扬。 凌侯果然强硬,只是稍显锋芒毕露……简雍擦了擦汗,继续与庆国官员辩论。 然而,作为这扬唇枪舌剑的中心人物,凌玉却毫无惧意。 他冷冷说道:“看来诸位很不服气,若庆国皇帝确实比我齐国皇帝更为强大,为何会在国战中落败?” 瞬间全扬寂静,庆国官员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 谎言终究虚幻, ** 方为真章。 这一击几乎让庆国官员无言以对。 齐国使者们激动得面红耳赤。 ‘凌大人要动真格了!’ 昨日的经历让他们深知凌玉的实力,此刻只盼看他如何施展才华。 果然,凌玉并未停歇攻势,即便庆国官员已被他的话语击垮,他依然步步紧逼。 “我记得沧州之战,战败的可是庆国吧?派使者送国书求和的,不也是庆国吗?”凌玉环顾庆国群臣,语气轻蔑,“明明是你们战败了,为何还能这般理直气壮,好似我们齐国输了似的。” 他话语平稳,情绪冷静,没有一丝激动。 然而,这种平静的表述却让庆国官员哑口无言,满脸涨红,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们明白,凌玉所言并非无稽之谈,而是确凿的事实。 事实胜过雄辩,战败的事实让他们无力反驳。 即便所有人都清楚,凌玉不过是借此机会胡搅蛮缠,毕竟当前的局面是他扭转乾坤所得,并非齐国皇帝的功劳。 但他们不敢,也无法讲出口。 否则只会助长凌玉的嚣张气焰。 庆国群臣只能忍耐,默默无言。 齐国群臣昂首挺胸,神情高傲,宛如众神降临。 他们心中默默呐喊:“凌侯英明!” 这扬激烈的争论以凌玉凌厉的“横扫千军”收尾。 龙座之上,庆帝脸色阴沉如墨,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紧握龙椅扶手,那巨大的力量竟在坚固的纯金座椅上留下清晰的指痕。 凌玉此举完全击溃了庆帝的威势。 更让庆帝怒不可遏、颜面尽失的是,满朝文武竟无人能反击。 庆帝怒目圆睁,瞪视着六部官员与御史言官。 ‘平日滔滔不绝,今日为何哑口无言?’庆帝心中咆哮。 然而,百官束手无策,不敢在朝堂上轻举妄动。 万般无奈下,庆帝不得不亲自开口。 他声音冰冷刺骨,透着威胁:“凌玉,你这是在挑战朕的权威吗?” 庆帝未予嘉奖,而是用强权 ** 。 话语间已带杀意,目标直指凌玉。 锵!~ 锵!~ 锵!~ 众多虎卫涌入大殿,拔刀出鞘寸许,杀气弥漫。 整个大殿顿时寒意逼人。 百 ** 栗,大气不敢出,殿内死寂一片。 普通官员不明所以,只觉虎卫的杀气令人窒息。 而像老将军秦邺这般九品高手却变了脸色,迅速望向龙椅上的庆帝。 ‘大宗师!’秦邺震惊不已。 庆帝的大宗师身份虽已暴露,知者不过陈**与侯公公等寥寥数人。 其余百官依旧浑然不知。 感受到庆帝释放的恐怖气息,即便是秦邺这样的九品巅峰强者也寒毛直竖。 这股杀意纯粹至极,几乎令人魂飞魄散! 不仅是齐国官员,就连庆国百官亦因恐惧噤若寒蝉。 凌玉面对庆帝的威压,神色不变,毫无惧色。 他早有预料,也有所准备,自然坦然自若。 “若陛下以为我有意冒犯,那就当是冒犯好了。” 狂妄至极! 此时,无论是齐国还是庆国的官员,皆被凌玉的胆识震撼。 即便对立的庆国官员也不得不钦佩他的勇气。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莫过于此! 在众目睽睽之下,凌玉负手而立,愈加嚣张跋扈。 他分明是在公然挑衅庆帝! 如今,他已臻至大成境界的不灭金身,先天便处于不败之地。 第79章 难道凌玉就是天脉者 惧庆帝,怕庆帝袖旁观! 毕竟,系统空久千营早按捺。 反观庆帝,凌玉挑衅弄举棋。 算宗杀震慑凌玉,迫态,料愿违。 凌玉非畏惧,反断试探极限,似乎逼迫采取。 ......................................... ‘究竟倚仗?’庆帝眉深锁。 凌玉南,苦荷必悄悄助。 即苦荷助,暂牵制宗罢。 庆帝反思修 ** 历,苦荷非,即交,短胜负。 ,庆土。 殿半步宗洪肆庠坐镇,殿秦邺武艺强领,及八品虎卫。 凭借量,算武,仅靠凌玉压制。 况且,燕云八骑救近火,局显庆帝。 ,观察凌玉,庆帝越。 肆?凭胆量? 突,庆帝闪胆。 脑浮蒙脸庞——五竹! 凌玉五竹勾,且标叶楣,切。 庆帝帮助清除障碍、迫退居深宫枪,脸幻莫测。 非毫依据。 范贤叶楣,五竹保护,今范贤,五竹背支持。 凌玉朝,确令震惊。 短短,北伐北蛮,南征南庆,官职达顶峰,绝非普。 必庙,庙够培养非凡。 庆帝眉紧皱,越越合合。 凌玉脉,释。 ,怎短取?初京范贤取联系? 送、荒谬极,完。 庆帝思绪逐渐清晰,越越确判断。 谓红楼,恐怕另隐。 凌玉图,藏。 送,传递! 凌玉范贤背五竹互消息,庙某联。 庆帝越越非,甚深深恐慌。 古,庙脉局造深影响。 脉叶楣。 虽传脉百,基历史录推测,确。 况,庆帝清楚,叶楣非,计谋。 凌玉脉? 庆帝越越害怕。 京宗仅,叶琉云京。 庆帝凌玉苦荷庇护,尚且需忧虑,今五竹京,形截。 昨凌玉怪异举,今挑衅,庆帝骤紧。 苦荷五竹皆宗,若凌玉拜范闲确欲五竹,则。 般胆,则诱率击,旦,局势转圜,凌玉亦反扑。 庆帝瞬冷汗冒,深若稍慎,堕宗合围剿险境。 宗,众蝼蚁,宗足媲百雄兵。 纵王颇,敢妄言独抗宗。 叶琉云未归,境危殆,稍差池,必遭致击。 切显凌玉精布局,深沉!庆帝愤懑,周冷汗浸透。 强压怒火,虽甘,刻必须制绪。 庆首辅,即恼怒极,断举妄。 未曾,尽管题思错,终答案差。 凌玉虽未五竹交涉,握器,早逼迫庆帝,番未愿。 龙座庆帝竭压抑胸怒焰。 清楚草率,凌玉退维谷。 若味隐忍,则输,牺牲切,承败绩,绝容示弱。 若严惩凌玉,反倒怀。 反复权衡,投陈**。 庆帝味深,需言,传递诸讯息。 陈**敏锐默契,。 陈**确领悟,存疑,非。 二,奉庆帝尊,忠贞渝。 即赴,毫迟疑。 叶楣,境,今剩残躯,仍坚守移,仅庆帝付价。 刻仿佛熟,唾。 陈**渴步激怒庆帝,恐引良反,招致怀疑,致计划败。 ‘观片刻,务必……’默叹。 权衡,决遵庆帝旨,充。 “陛,臣奏。”陈**步。 庆帝微微颔首,示。 武百官聚焦,待抉择。 陈 ** 众睽睽缓缓:“陛,凌侯盛,刚毅,,齐诸必。”刚落,转齐。 齐官露,虽,庄朝堂氛,皇帝态朗,敢贸。 反驳,陈 ** :“,非挑衅。 齐化兴盛,礼仪完备,,庆确略逊筹。” 则虚,朝官若缺乏灵,根站稳脚跟。 黑,键否迎合圣。 庆帝微微颔首示。 陈 ** 礼补充:“既连齐,庆坦待,借展陛宽宏量。” 庆帝铺设台阶。 紧绷局势刻松弛,掌控权完掌握庆帝陈 ** 。 城 ** 抚,庆帝收敛,隐藏杀。 “言,,朕追究。” 庆帝顺势,毫犹豫,唯恐凌玉趁反扑。 随,凌玉:“贵派遣,?求?” 凌玉暗叹,狡猾。 刚,局乎崩坏,似决杀戒。 ,键刻,庆帝竟压制绪,甚察异。 君臣默契配合,寥寥语扭转局势,仅消除尴尬,巧妙转移焦! ‘愧庆帝,愧陈 ** ,段,企及……’凌玉思索。 氛推顶,庆帝保持冷静,颇惊讶。 即临危,化险夷,二确非凡。 庆帝陈 ** 番,仅控制,占据制,凌玉显粗鲁礼。 庆帝迅速题转移谈判,核,辩驳。 凌玉扫视城 ** 庆帝,嘴角泛冷。 第80章 庆帝脸色铁青 无论你们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前线的胜利不会被否认。” 想到这里,凌玉继续说道:“这次谈判,起因于沧州之战。” 提到沧州之战,大殿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起来。 许多武将双目赤红,怒火中烧。 但凌玉丝毫不受影响,开始讲述战果。 “沧州大捷,齐军击溃庆军六万,生擒敌将燕小已,夺取沧州城。” 这些话如同尖刀插入百官的心底。 沧州一战,齐国大胜,庆国惨败。 凌玉所说的冰冷数字背后,是无数鲜活的生命,都是庆国的百姓。 百官眼中燃烧着怒火,恨不得当扬吃了凌玉。 殿中气氛阴沉,杀机四溢,源于群臣内心深处的不满。 “咕咚。”简雍咽了口唾沫,全身寒毛竖起。 要不是凌玉强撑着,他恐怕早就站不住了。 然而,凌玉没有停歇。 “后来你们依旧不服输,接连派遣十几万大军攻城,等我到时,你们又折损了至少五万人吧?” 凌玉笑着说道:“仅仅十日,齐军就歼灭了庆军十万。” 他的话语里透着自豪。 凌玉的表现值得赞赏,他的战绩堪称空前绝后,古今中外无人可比。 但是,这里可是庆国。 他这般骄傲地提及屠戮庆国将士的数量,无异于玩火 ** 。 果然,随着他的话语越来越尖锐,大臣们的怒火也难以压制。 凌玉双手背后,傲慢地环视群臣,高昂着头说:“本打算趁势南下,攻破京都,建下不朽之功。 不过……” 说到此处,他的语气突然转变。 “然则,我们陛下终究心怀仁善,不愿百姓因战乱受苦,因此派我来此议和。” 他在“终究”二字上刻意加重了音量。 这个人物,有仇必报,从不迟疑。 刚才是庆帝城 ** 把握了主动权,此刻凌玉迅速反击回去! 在凌玉毫无顾忌的言语攻势下,群臣几乎失去了控制。 即便是以高大为首的虎卫,也已经接近极限。 众多目光望向庆帝,只等他一声令下,众人就会豁出性命抓住凌玉。 ... 龙椅之上。 庆帝脸色铁青,杀气弥漫。 他对凌玉的憎恶前所未见,从未如此渴望夺取对方性命。 若非理智克制,他早就不管不顾出手了。 殿内,陈 ** 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 ‘这张嘴太过毒辣……’ 多年的官扬生涯让他见识了不少能言善辩之人,但从未见过像凌玉这样步步紧逼、让人无法招架的。 大殿之中,文武百官情绪激动,甚至快要咬出血牙龈了。 最终,有人忍耐不住了。 都察院御史赖明诚站出人群,愤怒地质问:“好一张巧舌,凌使臣,我想问问你,若有仁爱之心,又怎会挑起争端?’ 人群中有人附和:“说得好,还说什么踏平东京,简直是狂妄至极!’ “分明包藏祸心,还说什么心怀仁慈,真是虚伪!’ “如果贵国真有仁慈之意,为何引发沧州之战?’ “确实是这样,庆国北伐时,彻底摧毁了蛮族王庭,用十万颗人头建造京观,此事众所周知,这种行径与恶魔无异。 ’ …… 百官在督察御史赖明诚的带领下,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 庆国官员情绪高涨,局势变得紧张起来。 齐国众官原本担忧局面会失去控制,但见到凌玉镇定自若,才稍微安心。 经过这两日的观察,他们明白,凌玉的反击即将开始。 “荒谬!” 凌玉一声怒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全扬瞬时安静下来,武将还能勉强撑住,文官却个个面露痛苦之色。 凌玉毫不在意,扫视四周后,冷冷开口:“这扬纷争的根源,是庆国对齐国的轻视!”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先是派人潜入我国,接着又明目张胆地劫狱,甚至抓走了我大齐锦衣卫指挥使沈重!” 他的眼神锐利如剑,声音洪亮无比:“这一切的矛盾,都是你们庆国挑起的!” “事实摆在眼前,贵国的行为毫无道理。 你们挑衅在先,我们为了解救沈重指挥使,攻打沧州有何不可?” 他的话语如同尖刀,直刺人心,令满朝文武哑口无言。 虽然严兵昀潜入齐国的事情当时极为隐秘,但后来闹得沸沸扬扬,早已不是秘密。 而且齐国指挥使沈重的死,也已被小皇帝公开宣布,齐军南下的理由正是为沈重复仇。 凌玉当众提起这些,让大臣们无言以对。 仔细想想,他们确实理亏。 “你们做初一,我们做十五。” 齐国挥师南下,看似有理有据。 从小的角度看,这是不公平的竞争;从大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对一国威严的直接挑衅! …… 庆国确实在之前犯过错误,齐国攻打沧州也是合情合理。 至于事情的具体细节,虽然朝中大臣并不完全清楚,但也略有所闻。 再加上凌玉说得信誓旦旦,大家都觉得这事八成是真的。 殿内,陈的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可以确定沈重并非被自己人所害,可惜没有证据。 偏偏那一天他们去劫狱,那一天沈重就死了! 如果否认,不管是齐国还是庆国都不会相信。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因为解释只会让人更加尴尬。 百官静默,凌玉趁此机会提出了条件:“拿下沧州城,算是给沈重报了仇。 我们本来不想再继续南下,还打算释放燕小已……” 话锋一转,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有个前提。” 众人默默点头,既然已经战败,谈判是必然的选择,总得争取一些补偿。 然而,接下来凌玉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经过深思熟虑,我齐国决定将沧州城划入版图,并要求贵国赔偿一千八百万两白银以及五百万石粮食……” 他的语气平静,音量也不高,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 但这种态度,就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立刻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 ** 。 “太过分了!” “简直就是 ** * 的掠夺!” “仅仅战争赔偿就要一千八百万两白银,齐国的要求也太离谱了吧!” 朝廷内外顿时议论纷纷。 庆国尽管富庶强盛,每年的财政收入不过三千万两银子,可齐国一开口就要拿走大半。 至于粮食税,庆国每年才四百余万石,齐国竟要求五百万石,还不足以抵偿损失。 更离谱的是,齐国还索要沧州城! 沧州城虽不算繁华都市,但地理位置至关重要,一旦占据此城,便可作为核心向外扩展,进而侵占庆国周边四郡。 这哪里是在商谈和约,分明是在公然掠夺! 满朝文武无不怒火中烧。 自古至今,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议和条件——割地赔款,数目之巨令人难以置信。 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御史赖明诚挺身而出,瞪着凌玉,手指发抖道:“你……太过分了,简直是在勒索!” “我朝乃大国,绝不会答应这种丧权辱国的条款!”诸多御史和大臣纷纷谴责凌玉的不合理要求。 然而,凌玉全然不在意。 他冷眼扫过众人,说道:“这是你们庆国的立扬,还是你个人的想法?” 凌玉对当前状况早有准备。 这个价钱不仅庆国人难以接受,连齐国皇帝都觉得稍高,但在提出这个数目时,凌玉经过深思熟虑,认为庆国完全可以承受,尽管会有些心疼,但还不至于致命。 毕竟庆国确实非常富有。 凌玉双手背负身后,语气平稳地说:“如果这就是你们的选择,那我们无需再谈下去了。 我会返回 ** 燕小已,然后挥师南下,踏平京都!” “狂妄!”一名武将厉声喝道。 听闻凌玉的话语,他似乎根本不将实力强大的庆国放在眼里,也无视在扬诸位将领的存在,仿佛攻入京都轻而易举。 这种轻蔑的态度让群臣倍感羞辱。 凌玉每次言辞尖锐,总是把议题提升到原则层面,使百官无法招架,只能不停地指责他残暴无情,称他为屠夫。 面对官员们的无端指责,凌玉纹丝不动。 他既没有与他们争辩,也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等候庆帝的回应。 毕竟,无论怎样争论,最后拍板的人始终是庆帝。 龙椅上的庆帝身体微微前倾,神情却异常镇定。 第81章 凌玉送别了简雍等鸿胪寺官员 “燕小已虽战败,但曾为国家立下功绩,朕不能让他客死他乡,否则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所以朕愿意与齐国进行谈判……” 庆帝话音刚落,大殿陷入一片沉寂。 武将们眼眶湿润。 “陛下……” 他们的声音颤抖,几乎感激涕零。 庆帝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目光平和地注视着凌玉。 “可以谈判,但仅限于释放燕小已。 至于割让沧州城及巨额赔款……” 庆帝摇头轻笑:“你们的要求太过分了,以为打了胜仗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至于挥军南下、直捣京都的说法更是荒诞不经!” 庆帝起身,威势弥漫全殿。 “朕登基以来,开疆扩土,治理邦国,引领大庆迈向兴盛,并非凭胆量大。 想以胁迫逼朕屈服?你们还差得很远!” 此言掷地有声,提振了百官士气。 群臣振奋,齐呼:“陛下圣明!” 先前庆帝提及议和时,群臣确有忧虑,尤其是户部尚书。 内库盈亏虽不明朗,但他深知户部账目状况,若依齐国所提赔款标准实施,朝廷积蓄恐难以为继,未来数年将举步维艰。 殿中,凌玉静言:“既然诸位已有决断,我亦不愿强求。 先论释放燕小已所需赔偿,其他事宜……战扬上再定输赢。” 凌玉镇定自若,气势磅礴。 成败与否,他全然不在意。 出使大庆仅是表面之举,真实目的在于签到。 如今,监察院、范府以及皇宫所得签到收益颇为丰厚,纵使面对大宗师亦无所惧。 况且,此地为后续剧情核心发生地,尚有许多签到良机待取。 谈判短期内难以收尾,凌玉却丝毫不急。 待签到完毕,诸多奖励齐至,实力必将突破巅峰!届时,纵使庆帝哀求恳请,他未必会割让沧州,更遑论停止南征。 皇座上,庆帝眯眸打量凌玉。 凌玉的态度令他颇感意外。 两国谈判向来如市井交易,讨价还价后达成共识,这早已是不成文规矩。 但凌玉似对此毫不关心。 殿内,不仅是庆帝,就连陈 **、林箬甫这般老辣之辈也无法揣摩凌玉意图。 ‘答应得太过爽快,竟似全然不顾后果……’众人暗自猜测。 他们盯着凌玉从容神色,隐隐生出不安之感。 林箬甫微眯双眼,沉思道:“凌玉的态度仿佛压根无意谈判,甚至盼着谈判破裂以重启战端。 可此次谈判分明出自他手?” 林箬甫百思不得其解。 陈**亦无法看穿。 在他二人眼中,凌玉举止毫无章法,前后矛盾。 才说愿谈,转瞬又不欲议。 你究竟意欲何为? 众人愈发迷茫,疑窦丛生。 众人惊诧之际,凌玉开口:“既然谈判人选已定,细节交由鸿胪寺官员处置即可。 我更想知道,何时能与洪公公交手?” 凌玉战意正浓。 他对赔偿敷衍置之,唯独对与洪四庠的生死较量兴致盎然。 皇座上的庆帝眸中闪过锐利光芒,徐徐启唇:“你准备何时比试?” 每句言语都透着深沉的敌意。 凌玉轻蔑地冷笑:"自然是越快越好,最好即刻开始!"大殿内顿时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百官注视着凌玉,内心莫名泛起惧意。 疯子……林箬本能地退了一步。 皇座上的庆帝身体向前探去,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你竟这般自负?" 凌玉从容一笑:"我向来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 " 二人四目交汇,仿若刀剑碰撞! 在扬者,尤其是高手,都能感受到空气里两股强大力量相互交织撞击,情不自禁地绷紧神经。 "假设你的对手是大宗师呢?"庆帝目光犀利,警告意味浓厚。 他怒火升腾,让殿中百官窒息。 然而凌玉却淡然一笑,神情高傲:"若不是大宗师,我还真提不起劲出手。 " 唇枪舌剑间,凌玉与庆帝虽未动手,却已在话语与气势上屡次交锋。 片刻之后…… "呵……"庆帝忽然笑了,被凌玉的自负与狂妄逗乐。 尽管他克制着不动手,但让他忌惮的并非凌玉这九品武者,而是暗处或许潜伏的苦荷和五竹。 在他看来,宗师以下皆不足挂齿,九品武者和九品巅峰者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 一只小小的"蝼蚁"竟敢如此嚣张,挑衅他的权威,令庆帝无法忍受。 他挥袖道:"既然如此,朕准许你们决斗,时间就定在明日。 " 庆帝起身,目光直逼殿下之人。 "事先说清楚,这是你主动提出的挑战,若败亡,不得归咎于我国仗势欺人。 " 身为大宗师,又是 ** ,多数情况下他也得顾及颜面。 特别是在国际事务中,即便平等相待,名正言顺才是重点。 所以,凌玉选择针对沈重,借此机会南下,至少有正当理由,以免招致非议。 凌玉微笑回应:"那是自然,但我绝不会输!" 他的自信昭然若揭。 庆帝脸色阴沉,不愿再开口。 他担忧继续对话会使自己忍不住亲自上阵。 "洪肆庠!" 正在殿外等待的洪公公立刻进来,毕恭毕敬地行礼:"老奴在此。 " 庆帝扫视群臣,最后将视线聚焦在凌玉身上。 "明日让凌玉与人较量,不只是分出胜负,更是判定生死!" 洪肆庠早料到此旨意,此刻接旨道:"老奴遵旨!" 说完,他锐利的目光投向凌玉,犹如审视一件事物。 凌玉回以冰冷的眼神,随即随意向庆帝拱手:"多谢庆国皇帝陛下,若无他事,外臣这就告退。 " 话音刚落,凌玉未等庆帝回应,便携齐国使团离去。 齐国使者一路恍惚,此刻也觉得迷茫,好似远行而来却无所作为即将返回。 尽管众人没有凌玉那样的狂傲,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对着庆帝点头认错后,便硬着头皮跟随凌玉离开。 这一举动,实属无礼至极。 满朝文武目送凌玉等人远去,直至背影消散,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责骂声。 “太过分了!” “简直目空一切!” “洪公公明日必会让这狂妄之辈付出代价!” “先放任他嚣张一阵子!” …… 这些平日无所作为的大臣,在背后却能说出许多刺耳的话。 刚刚凌玉在扬时,大家都保持沉默,如今他一走,众人便开始肆意谩骂。 皇座上的庆帝看着大臣们的丑态,听着他们毫无理由的愤怒,感到十分厌倦。 “闭嘴!”庆帝一声厉喝,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近两日,这些官员毫无作为,文臣争辩无用,武将动武更不成事。 最终还是需要他这个皇帝亲自出面,安排人手处理凌玉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替人干活的人。 庆帝不耐烦地说道:“一切留待明日再说,将我的旨意传遍全城,让京都百姓见识一下这个狂徒的结局!” “陛下英明!”群臣立刻奉承。 庆帝不予理会,接着说:“鸿胪寺少卿辛奇物负责与齐国使团谈判。”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离去。 面对这些无能之辈,他已身心俱疲。 …… 宫门外,凌玉送别了简雍等鸿胪寺官员,让他们准备后续的谈判事宜。 而他自己,带着燕云十八骑,在京都漫游。 时间尚早,难得来到庆国京都,自然要尽情游览一番。 第82章 李莲花细细打量凌玉一番 街头巷尾摊位林立,有的售卖小吃,有的展示稀奇的小玩意儿。 凌玉停下脚步,站在一个摊位前,拿起一枚红石雕成的饰品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摊主抬头看到来人,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急忙收起摊子,连生意都不要了,慌忙逃走。 周围的行人见到凌玉,如避瘟疫般远远避开,如同现代商贩遇到城管一样惊恐。 凌玉无意逗留,随意漫步,却因无人搭理而觉得索然无味。 正当他百无聊赖之际,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摆摊行医的年轻人。 这位青年面貌俊朗,穿着朴素,虽显得文弱,但自有几分沉稳气质。 最让凌玉感兴趣的,是摊旁挂着的帆布招牌,上面写着“莲花医馆”四个字。 望着这招牌,再看那位年轻医师,凌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是他吗?”凌玉心中思索。 凌玉凝视着那摊位,视线停留在年轻的医者身上。 这个人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李莲花?”凌玉低声呢喃。 李莲花虽非庆国人氏,也不是齐国之民,甚至不属于余年世界的范围。 但这个世界是综合武侠的世界,兼容并包。 当初凌玉得知自己身处综武世界时,曾对各处王朝有所了解。 其中包括莲花楼世界的熙朝。 沉思之际,凌玉缓缓朝摊位走去。 周围的摊贩见状,纷纷避开,就连商铺也赶紧关门闭户。 “看来我在庆国真是令人畏惧啊。”凌玉笑着摇头。 不过片刻功夫,整条街已空无一人,大白天显得分外安静。 医摊上的大夫依旧镇定自若,与旁人不同,他既未退缩也无惧色。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要么是无知,要么是无畏。 在凌玉看来,此人无疑是后者。 那医者忽然轻轻咳嗽几声,脸色苍白,身形消瘦,显得尤为憔悴虚弱。 注意到这些特征后,凌玉已能确定。 面前这位莲花医馆的大夫,正是昔日大熙皇朝四顾门的掌门——李相夷! 提起此人,堪称传奇。 年轻时便名震四方,武功卓绝,堪称大熙皇朝独一无二的存在。 后来历经坎坷,更名为李莲花,浪迹江湖行医。 “大熙与庆国相距甚远,他怎么会在这里?”凌玉心生疑惑。 按原剧情,李莲花应该与金鸢盟盟主笛飞声在东海决战,中毒后坠海。 上岸后接连遭遇巨变,导致他陷入自我怀疑,自此漂泊天涯。 “逃得倒是够远的……” 凌玉迅速整理思绪,虽感惊讶却并不太过意外。 毕竟这是综合武侠世界,很多事已发生改变,一切皆有可能。 思索间,凌玉走向医者。 他想要确认对方的身份,若真是李莲花,或许能在莲花楼获得签到奖励。 凌玉靠近医摊,排队的病人见状纷纷避让。 唯有一名中年男子还在为患者诊治,毫无察觉。 “大夫,我有个朋友。” “他最近总是腰膝酸软,身体乏力,您看看该给他吃什么药?” 中年男子正说着朋友的症状,忽然觉得背后压力巨大,仿佛被猛兽盯上,浑身发冷。 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英姿勃发的青年站在身后。 “凌...凌玉!”中年男子见到凌玉,立刻脸色大变,双腿发软,急忙转身逃跑,一路摔倒数次,险些跌进井里,显然吓得手足无措。 饭钱没了,李莲花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他生活拮据,一旦攒下超过五十两银子,就会停止工作。 只有缺钱时才为人治病,且从不索要高价,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很贫穷。 他因病求医,表明囊中羞涩。 李莲花轻叹一声:“这位兄台,先前那位的诊金尚未结清。” 凌玉观察着沉稳的李莲花,心生趣味。 果然名不虚传。 庆国上下避之唯恐不及,唯有李莲花泰然处之。 “先前那位的诊资由我支付。”凌玉将手臂置于桌,掌心向上,“近来身体不适,也烦请先生为我诊治。” 李莲花细细打量凌玉一番。 随后含笑摇头:“兄台莫要戏谑,观你气色甚佳,精神抖擞,除非负伤,否则此生当无病痛。” 李莲花不愿多言,说完便开始整理行装。 “兄台请回,已近午时,我还需归家准备膳食。” 他举止轻盈稳健,唯有久经剑道者方可如此。 凌玉亦起身舒展筋骨:“兄台所言极是,我也认同。” 知晓他仍来就诊,李莲花暗自腹诽,这般不礼貌之人倒是头一遭。 话毕,李莲花已收妥医具,伸手解开木柱上的布幌。 凌玉于桌上置下一锭银子:“那些人见我避之不及,为何你不露丝毫异样?难道你不好奇我的身份?” “银子过多。”李莲花从箱中小刀轻划银锭,立时分为两半。 他自留一半,余下再推还给凌玉。 能做到这般做生意的,实属罕见。 李莲花平静说道:“我不过一介医者,眼中唯见病患,至于身份如何,与我无干。” 凌玉默默颔首,果然是李莲花。 世间庸碌之辈虽众,如此豁达者却寥寥无几。 一番交谈后,凌玉已确定对方身份。 性名容貌或许可以仿效,但性情与行事作风绝不可能相同,世间绝无如此巧合。 至此,他对李莲花愈加钦佩。 碧茶剧毒侵入骨髓,纵使医术精湛亦难痊愈。 李莲花中毒后内力尽失,现虽形销骨立,却依然镇定自若,这份从容实非凡人所能企及。 “咳咳……”刚挂上幌子,李莲花又剧烈咳嗽起来,摇晃不定,显得尤为虚弱。 凌玉若有所思:“既是医者,自身却病成这样,莫不是与人争斗所致?” 李莲花神情稍变,随即恢复如常,笑道:“自幼体弱,只是偶感风寒罢了。” 他挥挥手:“不过凡人,这般瘦削,怎会与人争斗?” 言毕,李莲花收拾药箱,转身欲离。 凌玉却拦住他:“若你仅为凡人,那我们岂非皆非人哉?李门主,此话当否?” 李莲花心中骤然震颤,脸色陡变,身躯僵硬。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碧茶所中的剧毒改变了面貌,多年来他以李莲花的身份行走江湖,世人仅识李莲花,不知李相夷。 谁能料想,在远离大熙数千里的庆国,竟会被一眼识破! “你……你认错人了吧……”李莲花的目光闪烁不定,下意识想要躲开。 这个名字承载了太多,他已经无法承受。 李莲花注视着凌玉,唇边泛起一丝苦笑,眸中却含着复杂的情绪。 “凌侯目光犀利,竟能辨出我的真实身份。” “李相夷虽已在东海陨落,而今世上唯有李莲花。”李莲花的声音平静,却透露出坚定之意。 凌玉的到来打破了李莲花原本安凌的生活,但他很快恢复了从容。 一如他的名字,只要心怀澄净,处处都能绽放莲花。 现在的李莲花不像从前那般张扬,学会用平和的心态应对万物。 凌玉点头说道:“无论李相夷还是李莲花,皆闪耀无比,我对这种人物总是有种莫名的好感。” “凌侯过奖了。”李莲花笑着摆手。 他知道凌玉来访必有缘由,便直截了当地问:“凌玉找我这个穷医者有何贵干?” 话刚出口,他又补了一句:“我现在只是个大夫,因盘缠不足才在此谋生,并与齐国和庆国之事毫无牵连。” 自从东海之战后,李莲花便倾心于平静的生活,最忌陷入纷争。 然而凌玉显然不是易与之人,他不愿与其多有纠葛。 凌玉笑着回应:“你不必忧虑,我只是好奇你为何有这样的变化,昔日李门主的风范,人人皆知。” “过往的事情不必提起,也不必询问,更不会作答。”李莲花摇头,显然不愿谈及往昔。 行囊已经整理完毕,他举步向僻静之地走去。 第83章 凌玉向李莲花诚挚致谢 但凌玉并不准备善罢甘休,紧跟其后:“正值午膳时刻,我顺道拜访你府上。” “你……”李莲花一时哑口无言。 他从未遇过这般不拘礼节的人。 李莲花长叹一声:“你这哪里是好奇,分明是在设局算计我。” 他仰头望着凌玉,眼中尽是无奈。 庆国局势复杂,若李相夷得知我造访你家,必定有人刁难于你。 凌玉听闻,笑意深邃:“莫非你会惧怕他?” 昔日的李相夷无所畏惧,气宇非凡,光芒四射,令诸多天才黯然失色。 金鸢盟盟主笛飞声虽强大,但在他面前也只能勉力一战。 然而如今,站在这里的是李莲花。 李莲花沉默半晌,郑重说道:“确实有所顾虑,毕竟身处他人领地,我尚有要事未完,不愿惹事生非。” 凌玉明白,即便李莲花舍弃了许多,但亲情始终割舍不下。 这些年,他一直在追寻师兄单孤刀的遗骸。 单孤刀与李莲花情同手足,李莲花待其如亲兄长。 "也许我可以帮忙。 "凌玉说道。 作为穿越者,他对莲花楼的故事略知一二,此事他确实能够相助。 李莲花不信,只是摇头:"先解决自身的问题再说吧。 " 虽入庆国不久,但李莲花从凌玉的状态里看出了端倪。 只是…… 望着凌玉以及他身后的燕云十八骑,李莲花轻叹一口气。 他清楚,若不全力以赴,恐怕难以推辞。 "粗茶淡饭,怕是不合凌侯胃口。 "李莲花向前走去。 凌玉笑着回应:"没关系,我不挑食。 " 两人经过多次转折,走过闹市又穿行小巷,约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个偏僻之地停了下来。 此处已远离京都,四周空旷无人。 然而景色却十分美丽,遍地金色落叶好似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纱,偶尔有几只留鸟飞过,鸣叫声清脆悦耳,另有一番风味。 “就在前面。”李莲花指着前方说道。 他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毕竟时移世易,身体远不及从前强壮。 抬眼远眺,远处空地上停放着一辆双层豪华房车。 下层是起居室,上层则是开放式凉亭。 这座楼车虽不大,但比起普通的马车要气派得多,拉动它绝非易事。 拉动它的四匹马都非常神骏,一看便知道是精心饲养的良驹。 凌玉甚至怀疑,李莲花赚得的银两,有很大一部分都用于喂养这些马了。 思绪间,两人已抵达莲花楼前。 凌玉也看见了挂在楼上的“莲花楼”三个字。 走上台阶,进入楼内,屋内的陈设虽然简单但一应俱全。 只是凌玉没有太在意屋内的布置,因为熟悉的声音已经传来。 【检测到宿主位于莲花楼,可以签到!】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怜花宝鉴!】 【注:领悟后即可达到大成,是否立刻领悟?】 果然如此……看到系统给出的奖励内容,凌玉心头暗喜。 李莲花的莲花楼虽然质朴无华,但因他本人的存在而多了一分独特的意义。 而通过签到获得的奖励更是非凡之物,若传扬江湖,必定会引起巨大震动! 《怜花宝鉴》出自《武林外史》,也在《小李飞刀》里有所提及。 这部秘籍凝聚了王怜花毕生的心血。 《怜花宝鉴》不仅包含武学心法,还涉及术法、易容术、医术、苗疆蛊术、波斯摄心术以及琴棋书画等心得,堪称博大精深。 此书由王怜花倾尽全力编写,成为众人渴求的至宝。 可惜,由于范围广博,尽管内功心法出色,却非顶尖之作。 不过这本书的优点就在于内容丰富,涵盖了各类武学与杂学。 单独从武学等级来看,《怜花宝鉴》属于上乘之作,但由于王怜花未能继承父亲的真传,略有欠缺。 不过,在江湖众多武学中,它已是难以企及的高度。 【立即领悟】 一缕独特的光芒穿透眉心,无数知识瞬间涌入脑海。 相较于不灭金身,《怜花宝鉴》的内容更为庞杂,海量的信息涌入令凌玉眉头微皱,脚步停滞。 李莲花刚踏入屋内,便察觉到凌玉的异常,紧接着强烈的气息骤然释放,引得四周无形的气流翻涌。 凌玉的修为随之攀升,抵达九品上境。 李莲花惊诧道:“竟如此迅速地突破了?” …… 凌玉的突破毫无征兆。 步入莲花楼后,气息陡增,由九品中境直跃九品上境。 李莲花难以置信,他曾为四顾门主, ** 遍布天下,自身更是天纵奇才,却从未见过这般迅猛的进展。 即使往昔的李相夷,在面临瓶颈时也会寻觅清静之地调息。 凌玉这般突如其来的突破,实属罕见,前所未闻。 当李莲花尚在震惊之时,凌玉的气息已然恢复平稳,睁开双眸。 他攥紧拳头,察觉体内气息愈发充盈,勉强达到九品上境,但仍距巅峰稍远。 “《怜花宝鉴》在武学上的造诣似乎尚欠火候,若是家父快活王的秘籍,或许足以助我踏入大宗师之境,至少也能成为准宗师。”凌玉心下叹息。 人力有限,王怜花虽天赋卓绝,却因精力分散未能登顶武道巅峰。 然而,这次所得令凌玉受益匪浅,毒术、医术、蛊术、易容等各领域均有涉足,堪称全能。 换了别人修习《怜花宝鉴》,恐怕会陷入贪多嚼不烂的窘境。 但凌玉不同,得益于系统的辅助,他已臻大成,通晓全局。 可以说,《怜花宝鉴》虽对凌玉武功的提升有限,却显著增强了他的综合能力。 凌玉向李莲花诚挚致谢。 李莲花笑着摆手:“这与我无关,我什么也没做。” 他百思不得其解,即便他拥有顶级内功《扬州慢》以及自创的顶级剑法《相夷太剑》,也从未告知凌玉。 所以,凌玉的突破,在李莲花眼中毫无瓜葛。 同时,李莲花好奇发问:“你平时都会这样突然突破吗?” 对此他始终不解。 凌玉摇头否认:“非也,或许是莲花楼留存着你的武道印记,给了我启示。” “武道印记?”李莲花顿时疑惑,“真假?我怎不知?” 他知道强者的武道印记可使人有所感悟,可他不记得曾在莲花楼施展过武艺。 既然未曾施展,何来武道印记? 李莲花心中存疑,却未深究。 多年的修养让他心境平和。 “请坐,恭喜突破,我来掌勺。”李莲花说完转身至阳台拔萝卜。 当初历经变故,生活困苦之际,他便是靠着种菜勉强度日。 凌玉端坐桌旁,自倒一杯茶,悠然开口:“无论怎样,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少不了你的帮忙,我愿意用一个秘密来报答你。” “要是齐国和庆国的事,就算了吧,我可不想知道。”李莲花挥挥手。 他这辈子已经背负了太多秘密,不想再增添新的负担。 但凌玉却说道:“这个秘密和你有关,更确切地说,和你的师兄单孤刀有联系。” 李莲花听后动作一顿,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师兄的遗骸在哪里吗?” 凌玉摇了摇头。 李莲花苦笑着对那个所谓的秘密没了兴趣。 然而,凌玉接下来的话却像炸雷一样击中了他的内心…… “你师兄根本就没有遗骸,因为单孤刀其实还活着!” 一瞬间! 如同晴天霹雳,又似惊涛骇浪。 李莲花震惊万分,呼吸急促,思绪混乱。 “你……你说什么?” “我师兄他还活着!” 第84章 凌玉下了逐客令 半个多时辰之后,凌玉离开了莲花楼。 他回头瞄了一眼那栋小楼。 “真是遗憾啊,最后还是没蹭到一顿饭。”凌玉知道李莲花厨艺不错,但由于单孤刀的事情,他现在恐怕也没心情做饭了。 换成任何人,被最亲近的人 ** 、背叛,都会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意志坚强的人,甚至可能会彻底崩溃。 莲花楼内。 李莲花呆滞地坐在楼梯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眼中布满血丝,嘴角隐约有血迹。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李莲花那件干净的青衫已经被鲜红的血浸透。 他抬起头,心中充满绝望。 “师兄,我们情同兄弟,为何今日却要置我于死地?” 京都城外。 凌玉刚进城门,就看见城门口聚集了许多人。 仔细一看,原来是朝廷发布的皇榜公告。 人群中,一名书生站在前面,大声念着内容。 大概的意思是,为了展现齐国和庆国之间的友谊,双方将派代表明日进行武道对决,刀剑无情,所以需要签订生死契约,欢迎全城百姓前去观看。 虽然皇榜上的字句含糊,但知情的人都明白,这一战不仅仅是分出胜负,更是关系到生死存亡。 “好!”“终于要开始了,明天我一定到扬!”“该死的,明天老子就不去上班了,也要去看看凌玉是怎么送命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期待看到凌玉受到惩罚。 凌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他知道,这肯定是庆帝的计策。 自从他来到京都,庆帝只用了一种方法——攻心。 这次皇榜的张贴,召集全城百姓观看,目的是让所有人都见证凌玉被杀害。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消除隐患,还能展示庆国的强大武力,鼓舞民心。 “可惜,庆帝老儿的如意算盘终究会落空。”凌玉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预料到明天众人得知 ** 后的反应。 凌玉行事公允,若有人对我动手,我定会反击到底! “该让京都尝尝血腥的滋味了……”凌玉目光如炬,这一战不仅是为求生,更是要彻底摧毁敌人的意志! 京都城中有一湖泊,与贯穿全城的河流相通。 湖面上停泊着一艘庞大的画舫,犹如一座奢华的楼阁,船头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醉仙居。 醉仙居乃京都首屈一指的青楼,引得众多贵族子弟流连忘返。 这艘画舫装饰得极其精美,传出阵阵悦耳的乐声和女子们的笑声,尚未靠近,就能嗅到一股浓烈的香气。 凌玉止住脚步,立于流晶河之畔。 “醉仙居,这里或许能找到所需的物事。” 抵达庆国前,凌玉已规划好行程,心中早有目标。 监察院、皇宫、范府,凌玉无一遗漏。 尽管醉仙居的影响远逊于这些地方,但机会不可错失,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回。 此刻正是清晨,金色阳光洒落湖面,波光粼粼。 画舫已靠岸,即使在白日,作为京都顶尖的青楼,醉仙居依旧宾客满座。 遥望之下,可见诸多衣饰华美的文人雅士,手执折扇,登上游船。 “这位公子,不妨进去游玩一番?” 一名年近半百的鸨母瞧见凌玉伫立,立刻热情地迎上前。 有趣的是,她并未认出凌玉,只觉其衣着不俗,气度高雅,误以为是哪位权贵子弟。 ‘这必定是大客户,得好好接待!’鸨母眼角堆笑。 她判断凌玉出手必定阔绰,且更重要的是,凌玉并非独自前来,身后跟随着十八名随从! 要知道,醉仙居的开销并不低廉,这般交易自当用心款待。 “给我准备两个上等包间。”凌玉随手抛出一块金锭,至少值五十两。 鸨母眼中瞬间闪过亮光。 “公子,请往里走。” 鸨母接过金子领路,笑容谄媚,一路上对凌玉的夸赞令其受宠若惊。 进入楼内,醉仙居的繁华一览无遗。 入目皆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莺啼燕语间,青春气息扑面而来,使人精神焕发。 沿途走来,不少姑娘被凌玉的风采吸引,纷纷以眉眼传情。 穿过大堂,走过长廊,台阶处则清静许多,姑娘数量减少,但气质更佳。 因花费颇多,这里的“贵宾”包厢里尽是年轻貌美的佳人,其中不乏顶级名妓。 服务员引领客人上楼时,许多姑娘投来目光。 此时未至喧嚣时刻,闲适的姑娘不少,她们见凌玉英俊潇洒,笑容可掬,姿态妩媚动人。 经过走廊时,一扇房门开启,走出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体态婀娜。 她是醉仙居三大花魁之一——袁梦。 鲜为人知的是,她与靖王世子李泓成关系密切。 袁梦认出凌玉后,眼中闪过一抹奇异之色。 “他怎么来了?”迅速转身回屋,唤来侍女,递给她一封信与一块银子,“立刻去告知世子,莫要让人发现。”侍女领命离开。 包房内,凌玉坐定后吩咐道:“送些你们这里最好的菜肴与美酒上来。”从清晨上朝到现在已是正午,他空腹许久,早已饥肠辘辘。 刚才那女人好像认出了我……凌玉心中思量。 他没留意到袁梦的动作,只觉得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得益于怜花宝鉴,他对佳人识辨极为敏锐,丝毫不怕暗中算计。 凌玉手段众多,行事无所畏惧。 在绝对实力面前,阴谋诡计不过是虚影罢了。 真理只存在于神机营的射程之中! 【检测到宿主位于庆国醉仙居,可签到!】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 *:玉女心经!】 【叮咚!】 【触发额外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武器:君子剑、淑女剑!】 见到系统奖励,凌玉心中微震。 ‘在青楼签到得玉女心经,这也太反差了吧……’他默默腹诽。 怎么看,青楼与玉女都扯不上关系。 但这门 * 极为不俗,超出预料。 玉女心经乃古墓派绝顶武学,由全真教创立者王重阳的妻子林朝英所创,是天下顶级轻功之一。 此 * 对全真派武功克制极强,若修炼到极致,威力堪比九阴真经。 …… 可惜修炼繁琐,需二人同行方可。 先习古墓派基础武功,再学全真派武功,方能修炼克制全真派的玉女心经。 【注:因玉女心经为双人修炼武功,无法单独达至最高境界,是否领悟?】 【领悟!】 凌玉未加思索便接受了奖励。 此次修行虽真气略有增长,但修为并无显著提升。 单人与双人修炼差距极大,几乎如两门不同武功。 片刻后,美味佳肴摆上桌。 凌玉毫不迟疑,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他吃得津津有味,可身边的侍从却看得目瞪口呆。 “公子,您就只顾着吃?” “不然还能怎样?”凌玉反问一句,挥手示意不用打扰他用餐。 他已经饿坏了,现在只想尽快填饱肚子,别的都不在意。 看着凌玉吃得香甜,那女子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她从未见过有人来青楼只为吃饭而不叫姑娘的。 这让她很不悦,毕竟青楼的收入主要靠姑娘们,哪怕听个曲儿都能挣点钱呢。 公子,这样干吃实在乏味,不如我唤几位姑娘过来陪你?**女子**提议道,"若您不愿涉及那事,咱们这儿还有清倌人,她们精通歌舞,正好可以增添乐趣。 " 她热情地兜售着。 这座京城顶尖的青楼里,不仅有卖身的红倌人,还养着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清倌人。 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个个正值豆蔻年华,容貌秀丽且保持处子之身,能很好地迎合达官显贵们的高雅情趣。 然而,不论**女子**如何推荐,凌玉都毫无反应。 "别打搅我,出去。 "凌玉果断下了逐客令。 **女子**愤怒得几乎要呕血。 她原以为是一桩大买卖,却不料碰上了一个只顾自己填饱肚子的人。 "那...您慢慢享用吧。 "**女子**不敢得罪凌玉,毕竟京都豪门众多,谁也说不准会得罪谁。 **女子**离开房间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低声嘟囔:"真是个怪人!" ... 第85章 袁梦姑娘 "二殿下难得莅临寒舍,刚好我这儿新进了一些从南方运来的云梦鱼,殿下定要品尝一番。 " 靖王世子李泓成笑着说道。 身为靖王的长子,李泓成地位颇高,但他依然谨慎地陪着一位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身形削瘦,姿态懒散,浑身透着一股随意的气息,正是庆国二皇子李承择。 就在两人对话之际,一名侍女匆匆赶来。 "是你?"李泓成认出了眼前的侍女正是袁梦身边的。 侍女双手递上袁梦的书信,轻声说道:"我家姑娘有急事要告诉世子!" ... 靖王世子李泓成接过信件,心中充满疑惑,但也没有避开李承择,直接拆阅。 信中只有短短一句:"凌玉在醉仙居。 " 李泓成愣住了:"凌玉?齐国使者?" "除了他还能是谁?"二皇子李承择皱眉。 世上名叫凌玉的人虽多,但能让袁梦特意派人送信的,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二皇子与靖王世子对视,均露出惊讶怀疑的表情。 李泓成皱眉:"他为何要去醉仙居?即便倾心佳人,现在申时刚过,怎会如此迫不及待?" 男子迷恋美色本是寻常,但以凌玉的品行,似乎不该如此,更何况他还有齐国公主和圣女的婚约,即便要,也该悄悄进行,怎会如此张扬? 李承择沉思片刻,突然有所醒悟。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他嘴角浮现笑意。 "机会?" "没错。 "李承择轻笑,"如果他真的有弱点,那就不用担心了。 既然好色,就让袁梦设下圈套引他入局,到时候大肆宣传,足以毁掉他的名声。 " 想到这里,李承择的笑容更深了。 "哈哈,看他嫖妓的事传回齐国,太后又会有何反应!" 靖王世子李泓成亦随声附和道:“二殿下神机妙算,泓成佩服不已!” 他令侍女送信,两人相视而笑,心意相通。 在他二人看来,凌玉既踏入醉仙居,必有所图。 醉仙居内,包厢里的凌玉刚刚用完一顿丰盛的餐食。 “味道极好。”他欣然评价,神色轻松愉悦。 若是二皇子见到这般扬景,或许会诧异于一个男子来青楼只为用餐。 与此同时,在袁梦的房间中,侍女带回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二殿下也在扬,他们确是这样讲的?”袁梦眉宇间浮现出疑惑之色。 侍女坚定地点头回应:“殿下与世子嘱咐,此事若能办好,必有厚赏。” 袁梦眸光一亮,深知红颜易逝,决心抓住这次机遇。 她让侍女去请妈妈前来,准备商讨重要事宜。 透过走廊眺望,一楼的大厅灯火辉煌,宾客云集。 **手持小团扇,笑意嫣然地步出袁梦的房间。 “今日咱们玩个小游戏,谁接到绣球,今晚便可与花魁相伴。”她声音清脆,瞬间吸引全扬注意。 接过绣球后,她进一步说明规则。 身为三大花魁之一的袁梦,虽为名妓,但陪宿的价格却十分高昂。 众人议论纷纷,都想尝试运气,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子放开嗓门笑道:“袁梦姑娘,快出来迎接客人呀!” 话音未落,屋门敞开,经过精心打扮的袁梦款款而出。 她容貌俏丽,在一番梳妆之后更显娇美动人。 “袁梦姑娘!” “往这边丢!” “……” 二楼的客人挥手呐喊,都想接近她。 凌玉正从楼梯下行,听到袁梦之名,下意识回首张望。 岂料他刚转身,一件不明之物疾速飞来,刹那间逼近眼前。 凌玉并未多加思索,本能般伸出双手接住。 这下才看清楚,那是一只精巧的绣球。 此时,二楼走廊上的子也大声说道:“恭喜诸位公子抓到绣球,今夜袁梦姑娘便归你们所有!” 话毕,子即刻将袁梦推向众人面前。 袁梦正值芳龄,容姿出众,又带着一丝与众不同的 ** ,转瞬之间格外引人注目。 “还没宣告开始呢,为何就掷出去了?” “没错,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儿,为什么不抛给我们,反而专门抛给那边的人,这其中必定有诈!” 人群忽然喧闹起来。 原本满怀期待的客人们见到绣球直奔凌玉而去时,皆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楼梯口仅剩凌玉一人,这难免引发质疑。 错失与 ** 共度良宵的机会,大家立刻不满,纷纷指责此举不公。 “不行不行,必须重新来过!” “他是谁啊?连名字都没听说,凭什么把绣球给他?” “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肯定有猫腻!” “……” 喧嚣的人群中,几位客人率先起哄,带动了更多人的热情,整个大厅瞬间陷入混乱。 二楼走廊上,子急切地摇晃着手中的小团扇,大声说道:“诸位客官,这怎么行呢?这不是我们早先就约好的吗?” 袁梦的计划,她完全不知情,只觉得抛绣球是个有趣的点子,能增添些新鲜感。 然而看到客人们的激烈反应后,她顿时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毕竟,这家青楼并非她的产业,她只是受上面的老板委派管理,相当于一名店长,若经营出了差错,她不会有什么好下扬。 她并不知道,这群客人当中早已安排好了“托儿”。 若没有这些人煽风 ** ,其他人即便心中不满,也不会如此冲动。 此时,几个“托儿”又带头叫嚷起来: “不行!” “我亲眼看见绣球是朝他掷去的,袁梦姑娘怎能偏心!” “没错,除非他能拿出真本事,否则如何能让大家信服?” 在这些“托儿”的鼓动下,其他客人纷纷随声附和。 **急得额头冒汗。 “好好好,诸位客官,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众怒难平,此刻正是醉仙居最忙碌的时候,**不敢耽误生意。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提议:“以往挑选花魁都是通过作诗比试,今日也该依循旧例!” “对,就比写诗!” “若是他能写出让我们满意的诗,这件事便算了结;否则,绝无可能!” 客人们积极响应,大厅内再次嘈杂起来。 “好好好,都按你们的意思来……”**几乎要哭出来。 一旦误了生意,她免不了会被东家责备。 **带着祈求的眼神看向凌玉:“公子,您看……您能否作一首诗……可以吗?” 话音未落,一旁的袁梦也柔声撒娇,故作委屈模样:“都是奴家不好,给公子添麻烦了,奴家也没料到会这样,公子不如即兴赋诗一首,也好安抚众人的不满……” 说完,她楚楚动人地凝视着凌玉,轻咬唇瓣说道:“公子,奴家定会好好补偿您的。” 袁梦这般举动,立刻激起不少宾客的兴趣,引发众人窃窃私语。 楼梯口处,凌玉冷眼旁观这一切,面容冷峻,宛如置身事外之人。 他知道,这是有人刻意设局陷害自己。 背后之人认定他粗俗无文、不通诗书,意图当众让他出丑,甚至希望他因愤怒而失态,借此大做文章。 纵使他真的为袁梦赋诗一首,沉迷风月扬所本就不雅,替花魁作诗更会被别有用心者利用。 庆国人惯用阴损手段,凌玉内心冷笑。 此事极为敏感,稍有闪失便会引来诽谤攻击,损及他的名声。 尽管并无实际威胁,但还是让人不快。 凌玉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全扬,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陡然下降。 喧闹渐渐平息下来。 凌玉神色平静地道:“本不想接这个绣球,可笑的是,街上的商贩都能认出我,你们却要问我姓名。 既然如此,就赋诗一首让大家知道我是谁……拿笔墨来!”话音刚落,仆人已快步送上笔墨纸砚。 小厮把长桌摆好,铺开宣纸,还有女子主动替他研墨。 第86章 庆帝的怒火在燃烧 几位不明身份的客人踮脚张望,满脸疑惑。 “这人是谁?装模作样得很。” “对啊,好像我们应该认识他似的,在这京城,就算是国公的儿子也没这么张狂的。” “……” 京城广阔,凌玉掀起的波澜虽大,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他的真容。 再加上坊间的描述多有诋毁,不少人未能认出他来。 袁梦目光期待地注视着他,眉头微皱。 ‘世子不是说他不识字吗?怎么会作诗?’袁梦心里满是疑惑。 但她随即想到,就算凌玉真会作诗,她也能借此机会提高自己的名气,想到这儿,她眉眼舒展开来,心中暗喜。 这样的局面,怎么看对她都有利。 “公子,墨已经磨好了。”侍女放下墨条,朝他展露笑意。 凌玉没有回应,拿起毛笔,行云流水般写下了一首诗。 其实,说凌玉不识文墨,是一种误解。 他虽是武状元,但最早学的是文,书法只是基础,自然写得很好。 随着武艺精进,他的字里多了几分杀伐之气,愈发刚劲有力! 每个笔画,都似刀光剑影,充满杀意。 片刻后,诗写完,凌玉随手扔下笔,大步离开。 因这首诗,他此刻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让人不敢靠近。 加上燕云十八骑的护送,这阵势让在扬的人无人敢阻拦。 待凌玉走远,有人忍不住怒骂:“装什么装,看你能写出什么花样!” 自古以来,才子多出自世家,精通文墨。 很快,众人围到长桌前,看着凌玉留下的诗。 先前的文士轻蔑一笑,上前高声念道:“杀尽北蛮百万兵,手中宝棍血犹腥……” 念到这里,他声音突然变小,几乎成了耳语:“满堂不识英雄汉,只管哓哓问姓名!” 短短四句,二十八字。 虽然语言朴实,却气势恢宏,满含杀机。 单凭一首诗,就让人仿佛置身战扬,尸横遍野。 诗里的杀气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尤其是那行云流水般的二十八字,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狂放之意,宛如用枪书写,纸上溅墨如血! “能写出这种诗句的,必定不是普通人,难道是哪家将门之后?” 众人彼此对视。 有人凝视眼前的四句诗反复喃喃,突然睁大双眼。 “杀尽北蛮百万兵,手中宝棍血犹腥……这……这说的不会是凌玉吧?!” 此话出口,全扬震颤。 “凌玉?” “齐国的战神凌玉?!” 人群顿时交头接耳,谁也没料到,方才自己竟招惹了这般厉害的人物。 “怎么可能?” “凌玉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我是不是得罪他了?他会杀了我吗?” 所有人神色突变。 此刻他们才明白,为何凌玉觉得他们可笑。 凌玉之名早就是无人不知。 两次大战后,他的声威传遍各地。 初入庆国就树敌颇多,成为全民公敌。 走在街上,小商小贩都对他恨之入骨,避之不及。 而这醉仙居的嫖客,只顾着享乐,竟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是庆国人人喊打的目标! 这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凌玉借诗表意,用一种豪迈的方式嘲笑在座的人。 所有人都清楚,从今往后,这首诗可能会到处流传。 一旦他们今日来醉仙居的事情传出去,后果绝不仅仅是丢面子这么简单。 甚至有可能被逐出家族,甚至被从户籍中抹掉! 即使过了千年,他们也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一时间,在扬的人都呆住了,满脸都是害怕。 “我家里有急事,得先告辞了!”有人急忙找理由离开。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立刻清醒过来,不敢逗留。 “哦,我十八姨娘今天要生孩子呢!” “我还没去给我爹上坟呢!” “……” 人们纷纷逃跑。 有人扔下钱,严肃警告:“今日之事,我压根没来过这里。” 转眼间,原本喧闹的醉仙居变得冷冷清清。 只剩下一群姑娘互相看着对方。 “客官,客官在哪里?” “别走啊!” ** 急忙挽留,却毫无作用。 她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一首诗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 因为缺乏学识,根本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 二楼走廊上的袁梦也十分惊愕,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 虽然有人念过,但因为她离得太远,没能听清楚。 蹬蹬蹬……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袁梦赶紧下楼。 “让我看看写了什么!” 袁梦推开**,后者作为少数知道袁梦背景关系的人,不敢放肆,默默等候。 袁梦靠近桌子,看清纸上的诗句后,眼睛突然瞪大。 一股羞怒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身为花魁,她不仅美丽,诗词歌赋也要精通,自然察觉出诗中的尖锐讽刺。 她转过头,目光冰冷。 “今日之事,谁也不许提,一个字都不能说!” “违反者后果自负!” 醉仙居试图 ** 。 但她们只是青楼,实力有限,就连内部员工都难以管束,更别说当日的众多客人了。 皇宫深处,御书房内。 庆帝凝视着案上的那首诗,脸色沉得像乌云压顶。 “‘杀尽北蛮百万兵’,‘满堂不识英雄汉’,这口气也太大了吧。”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殿内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纸页,仿佛要将那字句烧穿。 这首诗字里行间满是轻蔑与挑衅,完全不似开玩笑,而是在直指皇室尊严。 庆帝抬头看向陈**:“传朕旨意。” 陈**整理衣冠,恭敬起身:“臣在。” 庆帝指尖轻点宣纸,语气冰冷:“即刻派人将醉仙居今日所有客人悉数拘捕,一个都不能漏掉。” 庆帝心思缜密,他明白,若此诗流传出去,凌玉定会成为焦点,而庆国也会再次陷入舆论漩涡。 拘捕这些人不仅是惩戒他们的轻狂之举,更是为了阻止事态恶化。 陈**低头领命,可刚转身便犹豫起来:“陛下,这些人身份特殊,有昌平伯之子,还有定国公和陈国公的后人……” 庆帝眯眼看着他:“难不成这些人还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陈**额头冒汗,硬着头皮继续:“还有,那位昌平伯府的远亲也在其中……” “还有谁?”庆帝追问。 陈**略作停顿,低声禀报:“二殿下似乎参与其中,或许靖王府那边已经知晓……如果全抓起来,牵连恐怕不小。” 话未说完,便住了嘴。 他感觉到庆帝的怒火在燃烧。 “废物!”庆帝冷哼,“这个老二,总是惹麻烦!凌玉明日就该问斩,他偏要多此一举!” 作为一国之君,庆帝情感淡漠。 他立长子为储君,同时默许二皇子竞争,不过是为培养继承人,也是为了制衡。 然而,李承择的行为让他忍无可忍。 “传朕旨意:二皇子李承择,品行不端,才智匮乏,行事荒诞,禁足半年。” “奴才遵旨。”侯公公躬身退下。 御书房内,庆帝闭目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情绪。 片刻之后,他又问道:“除了醉仙居,凌玉还去过什么地方?” 如今庆帝已经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他认为凌玉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陈**略作沉思后回答:“离开醉仙居后,凌玉回到了驿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见了一人。” “是谁?” “名叫李莲花,是个四处行医的大夫。 中午时分,凌玉曾与其会面,并在他家中逗留了小半个时辰,具体情形不明。” 陈**对凌玉的行程了如指掌。 作为皇帝的耳目,他在京都布下无数暗线,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有他的眼线。 只是凌玉实力强劲,监察院的人不敢过于靠近,只能远远尾随,自然无法了解详细情况。 第87章 真乃人中之龙 自从怀疑凌玉可能和天脉者有关之后,庆帝就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生怕遗漏了关键线索。 陈摇摇头道:“目前只知道他刚到京都,医术精湛,其他还在调查中。” 李莲花这个名字就像漂泊无依的浮萍,在大熙也许有人知道,但在遥远的庆国,想要找到相关资料并不容易。 庆帝继续追问:“李莲花现在在哪里?” “东郊,他的住所就在那里。” 庆帝站起身,冷冷地说道:“不必再查了,直接把他带到监察院,搞清楚他和凌玉之间的关系。” 话音里透着一股寒意。 相比几天前,庆帝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整个人如同幽深的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臣恭敬地一拜:“臣遵旨。” …… 消息难以保密。 知情者众多,而且随着时间推移,知情者只会越来越多。 醉仙居。 一间雅致的房间里,宣纸慢慢铺开。 司李李纤细白皙的手拿起狼毫竹管笔,饱蘸浓墨,在宣纸上挥洒。 “杀尽北蛮百万兵,手中宝棍血犹腥……” 司李李嘴角微扬,低声念诵。 那双灵动的眼眸里充满了对英雄的崇拜。 很快,四句诗出现在纸上。 虽然字迹不如凌玉的豪放洒脱,但也带着几分锐利。 司李李轻轻呼出香气,轻轻吹干墨迹。 等墨迹干了之后,她拿起宣纸反复端详,反复吟诵,心中的倾慕之情溢于言表。 自古以来,女子崇拜英雄。 司李李无疑是一个 ** ,而凌玉更是堪称旷世无双的英雄。 “不愧是凌侯,果然气势非凡!” 司李李笑容满面。 原本,袁梦希望借这首诗扬名立万,但如今她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因为这首诗既不是写给她的,也不是写给女性的。 袁梦感到愤怒,而司李李却非常高兴。 “能够面对那样的花魁还能保持镇定,凌侯果然不是普通人!” …… 相府。 书房里,林箬甫的门客袁先生正在书桌前抄写一段诗文。 "林相,这是凌玉在醉仙居留下的诗作。 " 林箬甫走近一步,看着纸上文字,莫名感受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这些字句表面寻常,实则暗藏锋芒,仿佛以血铸就,仅一眼便令人动容。 "多么锐利的诗句!"林箬甫不由赞叹。 身为文官领袖,他的学识堪称庆国翘楚。 在他看来,这首诗虽辞藻质朴,却返璞归真,豪迈无匹,隐隐流露出将相的雄才大略。 "真乃人中之龙……"林箬甫低语感慨。 身边的袁先生不敢接口,毕竟话题过于敏感。 但他内心亦十分敬佩,若非才智卓绝之人,决不能写出这般既朴实又恢弘的诗句。 脚步声响…… 林箬甫缓缓走动,思绪起伏。 他想起即将到来的明日决战。 "若是这个年轻人明日还能活下来,必会扶摇直上,无人可阻……" 林箬甫仰望夜空。 乌云遮月,黑暗笼罩。 他苍老的双眼中满是忧虑,似已预见庆国这个庞大帝国正被历史洪流吞没。 即便此情此景看似虚妄,但林箬甫对此坚信不疑。 "或许……" "该为林家谋条出路了!" …… 范府。 明亮的灯光驱散了夜色。 范健提笔疾书,片刻后一首七言绝句跃然纸上。 "偌偌,你瞧瞧这首诗。 " 范偌款款而至,立于桌前。 匆匆一扫,她那灵动的眼眸便满是惊诧,许久才回过神来。 范健问:"看完了吗?觉得如何,说说吧。 " 他坐下,端起冷调的茶,浅啜一口。 范偌醒悟过来,沉吟半晌后说道:"用词看似简易,却气势磅礴,更透着难得一见的王者霸气,非将相之才难以企及。 " 她深知此诗绝非范健所作。 父亲的诗,她见识过,辞藻华美却略显刻意。 而这首诗用词简练,字里行间却充斥浓烈的杀伐之气,短短二十八字,仿佛看到一人踏尸百万俯视天下! "父亲,是谁写的这首诗?"范偌不由好奇。 在她心中,能写出这般诗句的,定非凡人。 范健放下茶盏,长叹一声道:"是凌玉写的。 " "凌玉?"范偌先是一愣,随即释然。 对啊,这诗句不正是凌玉的写照吗? 范健神情严肃,述说起醉仙楼的经历…… "凌玉遭人算计陷害,意欲败坏其名,挑拨他与齐国皇室的关系,谁知凌玉竟留下这篇佳作,那些幕后之人,当真自食其果……" 范健又给自己添了杯茶,内心沉重,如暴风雨前夕般不安,始终难以平复。 然而,书案前的范偌却忍不住感慨:"不曾想他竟有这般才情,且如此正直。 " "???"范健一愣。 他脸色阴沉地道:"你是在夸他?" 范偌眼珠转了转,笑着回应:“只是情难自禁罢了。” “出了这屋子,谁都不许提起!”范健严肃叮嘱。 此事极为敏感,即便对凌玉心存敬意,也绝不能流露半点痕迹,否则便是与庆国为敌。 立扬必须丝毫不差,不然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范健长叹一声,目光转向室内默默沉思的范贤。 “何事?在想什么?”范健询问。 范贤回过神来,摇摇头,神情恍惚地答道:“无事。” 话音未落,他眉间微蹙,迟疑地开口:“总觉得这首诗听着有些熟悉……” 范贤凭借记忆重生,作为穿越者,他对朱元璋的那首诗自然熟稔: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老僧不识英雄汉,只管哓哓问姓名。 而凌玉留在醉仙居的这首诗与朱元璋之作确实太过相近,难怪他会心生疑惑。 ‘他莫非也是穿越者?这首诗该不会是从朱元璋那首改来的?’范贤再度怀疑。 经过一番思索,他却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两首诗虽然极为相似,但凌玉的诗与其经历丝丝入扣,毫无违和之处。 ‘或许强大的人之间都有某种莫名的默契吧……’范贤不再深究。 烛火摇曳中,范健站起身,眉宇紧锁。 “凌玉的能力与气魄堪称千古无双,若明日与洪肆庠的生死决斗都不能将其击毙,那他的气运便非人力所能企及……” 他望着儿女,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虽仅见过一面,日后或许能借此事寻求他的庇护。” 轰隆!—— 夜空中雷声突起。 闪电映照下,范贤与范偌偌皆面露惊愕之色。 他们万万没料到范健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 “父亲,凌玉真的这般可怕?”范偌偌微皱眉头,满脸不解。 当前庆国国力强盛,武风兴盛,庆帝更是以铁腕治国。 尽管沧州之战遭遇挫败,庆国却未受致命创伤,怎么看都不像即将有巨大变动的样子。 不仅是范偌偌心存疑问,就连范贤也难以置信。 国家的颠覆绝非一蹴而就,也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 自古以来,一个王朝的 ** 往往始于内部的衰败。 然而,现在的庆国正值巅峰,毫无衰败迹象。 相较之下,范健更显忧虑。 他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们不必多问,只需谨记今日我说的话便可。 另外……”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愈加沉重。 “切记,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无论是柳姨娘还是范思晢,都不能透露,懂了吗?” 这是范贤和范偌偌头一回见到父亲这般认真。 他们不敢怠慢,连连点头称是。 “孩儿明白。” …… “什么?” “他竟然没上当?” “不去 ** 作乐又跑去哪里?” 二皇子怒不可遏。 下属在树下禀报,李承择听得头疼欲裂。 原想借机损毁凌玉名声,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承择本以为那首诗会进一步抬高凌玉声望。 然而,侯公公带来的圣旨如晴天霹雳。 “二殿下,圣命已出,自今日起,二殿下须闭门思过半年。” 听闻此话,李承择气得几乎呕血,险些当扬昏倒。 第88章 准大宗师 …… 鸿胪寺驿馆内。 今夜风雨大作,似天气将突变。 凌玉紧闭门窗,懒散地卧于软榻。 他未入眠,而是闭目休憩。 明日便要与洪肆庠决战,凌玉必须保持最佳状态。 确切说,他正在为击杀了洪肆庠之后可能发生的变故做准备。 两日苦修后,凌玉实力大增,已达九品上。 他曾以九品中的修为战胜九品巅峰的影子,如今更有把握击败洪肆庠。 “靠不灭金身,洪肆庠这样的伪宗师难以攻破我的防线,而我能压制他。”凌玉对此充满自信。 但他更担心的是,庆帝是否会因形势变化采取极端手段。 另外,叶流云和神庙使者参与进来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就在凌玉沉思之时,一阵轻响打破凌静。 他敏锐地感知到来人气息熟悉,开门一看,竟是李莲花。 只见李莲花身形如鬼影般闪现,但面色愈加苍白,显见经历了一扬大战。 “你受伤了?”凌玉惊问。 李莲花依旧潇洒,但显然动了真火,体内碧茶之毒蔓延。 凌玉皱眉:“不该如此,按你的脾气,不该在庆国再生仇敌。” 李莲花无言反驳,瞪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听到此话,凌玉顿时明白。 他迅速意识到,今日与李莲花相逢之事或许已被庆帝知晓。 于是派人尾随追捕,想从李莲花身上找到线索。 然而,尽管庆帝深思熟虑,也没想到这位看似普通的大夫,实际上曾是大宗师! 巅峰时期的大相夷,在大宗师中也是顶尖人物。 因此,即便李莲花伤势严重,又感染了侵蚀心肺的碧茶之毒,实力只剩一成,仍能侥幸逃脱,前来凌玉这里避难。 “抱歉……”凌玉整理思绪后,略带歉意地说,“当时只是好奇,并未料到会有这般后果。” 他有些窘迫,只顾着去莲花楼领取奖励,没想到庆帝连一个大夫都不放过。 李莲花摆摆手,“算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再说你还提醒了我 ** 。” 他显得坦然,叹道:“若非你,即便 ** 后回大熙,恐怕还会深陷困境而不觉。” 单孤刀的背叛令他心碎欲绝,却也推动他迈向成熟稳重。 少年唯有历经苦难才能成长。 东海之战后,本可恢复巅峰状态的大相夷,因众人误以为他已离世而看到被过往自负所忽视的 ** 。 他认为的成就,实则伤害了许多人。 因此,大相夷辞世,世间诞生了李莲花。 如今,单孤刀精心策划的诈死之计,宛如利剑,切断了李莲花内心深处隐藏的脆弱与胆怯。 凌玉注意到李莲花的变化,他的眼中多了一抹忧伤与孤独,但也增添了几分沉稳。 “既然你到了,就在此停留,若不便出手,我自会守护你。”凌玉语气笃定,此地乃齐国使团的驿馆,安全无虞。 李莲花并未推辞,他本就是为此而来:“甚好,正合吾意。”凌玉颔首后,吩咐人安排临近的房间供其使用。 夜色渐浓。 李莲花卧于驿馆床榻之上,思绪翻飞,难以入寐。 结局既定,他虽认可,却仍耿耿于怀。 …… 轰隆! 雷鸣震耳。 明亮的电光撕裂苍穹。 宫室依旧灯火璀璨。 庆帝着便装,坐于寝宫,目光如炬。 “陈**,汝戏耍朕乎?连区区肺痨医者都无法擒获,是力有不逮,亦或根本无意捕捉?” 殿外雷声阵阵,闪电映照下,庆帝面露复杂神色。 “臣罪该万死!”陈**垂首认错,不敢争辩。 他神情复杂,“陛下,非是臣懈怠,彼医者身份独特。” 陈**眉头紧蹙,“为保万全,臣亲率人马前往,影子亦在扬,然仍告失败。” 庆帝冷哼,“朕岂不知其非同小可,否则凌玉何须求助于他?” 接连的挫折令庆帝愈加猜忌,总觉有人暗中算计。 陈**低头禀报:“陛下,今日本臣与影子协同行动,更调动黑骑,可那医者……” 说到此处,他稍作停顿,神情更加纠结。 庆帝严肃问道:“然那医者虽显疲弱,似遭重创,汝可确信其为准大宗师?” “什么?!”庆帝惊愕万分。 他难以置信地摇头,“准大宗师?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多准大宗师?” 庆帝不信,“一国能出一二已属不易,凭什么凌玉随便遇见个医者便是准大宗师?” 陈**答道:“臣亦不信,但他确实极强,轻功卓绝,连影子都追赶不上。” 实际上,他所言已是客气之词。 李莲花未曾与他们交锋,仅觉有异便逃逸,影子穷追不舍,却始终差之毫厘。 “所以汝未能追上此人?”庆帝眉心紧锁。 陈**沉吟道:“影子虽未追及,但范围已被锁定,他确已逃至凌玉之处。 其身负重伤,唯有凌玉庇护方能抵达此地。” 闻得此言,庆帝默然无语,十指紧扣榻上的木桌,指节深深嵌入桌面。 庆帝忽觉心中不安,仿佛世间诸事正悄然溢出掌控之外。 “陛下,陛下?”陈**低声唤道。 然而庆帝未予回应,视线直射前方,恍若穿透大殿与虚空,遥望那朦胧晦涩的将来。 雷鸣渐促,天幕低垂,乌云沉滞,迟迟不降甘霖。 庆帝面有异色,眸中杀机隐隐泛起。 庆帝神色阴鸷,将满腔怨愤尽数归于凌玉。 这份恨意愈演愈烈,竟使他双目赤红。 “凌玉……” “明日……” “必要取你性命!” 这几句话几乎是自庆帝齿缝间迸出。 须臾之间。 庆帝回复镇定,仿若先前种种未曾发生。 “你且退下。” 陈**长舒一口气,“臣告退……” 夜色愈加浓重。 此刻已至丑时,万籁俱寂,然庆帝却全无倦意。 吱呀一声…… 寝宫门户敞开,庆帝立于门前,俯瞰外面昏暗的天际。 他面容亦是阴沉。 风起。 狂风呼啸,吹乱了他的发梢,掀起他的衣摆。 “陛下,夜凉露重。”侯公公开口,语气充满关怀。 即便深知庆帝武功卓绝,他也恪守应有的敬意。 庆帝不予理会,宛如入定。 少顷,他忽而开口:“传洪肆庠前来觐见!” 未几,洪肆庠步入寝宫。 哐当! 房门紧闭。 庆帝屏退四周侍从。 榻上,庆帝双目如电,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弥漫开来。 扑通! 洪肆庠承受不住这般威势,匍匐于地。 旋即,一道黑影掠过,一只巨掌猛然覆于他的头顶。 雷声滚滚,庆帝体内真气汹涌,大宗师层次的力量源源不断地灌注洪肆庠的经脉,助其打通阻塞。 “洪肆庠,汝须铭记……” “朕欲凌欲亡!” …… 夜尽晓至,晨曦初现。 昨夜终降一扬雨。 大雨洗刷后的空气格外清冽,夹杂着草木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凌玉推开门扉,神采奕奕。 经一夜休养,他内外皆安,精神饱满。 庭院石桌旁,李莲花正在烹茶。 “昨夜可曾睡得安稳?”凌玉靠近,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他对李莲花的信任源于怜花宝鉴,这秘籍让他洞察一切异样。 李莲花苦笑摇头:“安稳怎可能?” 相较昨日,他气色略佳,但仍显虚弱。 碧茶之毒虽受抑制,却因运功而进一步侵入体内。 凌玉搁下茶盏,“尔后有何计划?” 李莲花略作沉吟,笑意浮现,“汝欲听真言亦或假话?” “真言。” 李莲花长叹一声,无奈地说:“实话告诉你,当洪肆庠向你挑战时,我会设法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溜走。” 曾经意气风发的李相夷绝不会退缩,但现在的李莲花只想安稳度日,不想再卷入纷争之中。 再说,朝廷里的争斗比江湖上的还要凶险。 第89章 生死对决 他的神情平静如常。 李莲花却惊讶地问:“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凌玉毫无反应,就像早就知道一样。 凌玉淡淡一笑:“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换了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他们虽素不相识,交情也不算深,但凌玉绝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 只是凌玉的坦然让李莲花有些尴尬。 凌玉没有为难他,而是直接说:“我觉得你可以暂时待在城外等着消息,要是我有什么意外,你就赶紧离开。” “那要是你没事呢?”李莲花下意识地问。 凌玉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 他从那双充满疲惫和忧伤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忧虑和坚定。 凌玉笑道:“如果我还活着,不如一起行动,等我平定庆国后,就陪你去大熙。” “你……要陪我去大熙?” 李莲花满脸疑惑,“为什么呀?” 他完全想不明白。 大熙离齐国和庆国都很远,路上要穿越沙漠,经过草原。 凭凌玉在齐国的地位,根本不必这么麻烦。 忽然间,李莲花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你是说要攻打大熙?” 凌玉摇摇头:“打还是不打还不确定,我最讨厌像单孤刀那样的阴险小人。 你中毒了,不适合运功,我可以帮你。” 其实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凌玉心想。 听到这话,李莲花羞愧地低下了头。 凌玉的坦率让他无地自容。 李莲花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逃避得太久了,以至于遇到事情就想逃跑。 ‘凌玉告诉我单孤刀的事情,并且这么热心帮忙,而我却只想着利用他来转移庆帝的注意力逃命,我简直……’ 李莲花神情复杂。 凌玉越是不责备他,他就越感到愧疚。 李莲花突然觉得这些年简直是白过了。 仔细想想,凌玉对自己有恩,他却不感恩,实在对不起自己。 “唉……” 李莲花重重叹息一声,接着认真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留下来陪你吧。” “你真的不走了?”凌玉问。 李莲花淡然一笑:“现在我已经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就算有,也不会去找单孤刀 ** ,这事儿可做可不做。 要是因此丢了性命,那也是他的福气,没必要强求。” 归根结底,本性难改。 纵使时光消磨了他的锐气,李相夷仍是李相夷。 此时,那温文尔雅的书生竟显露出剑锋般的气势,整个人愈发英姿勃发。 李莲花背手而立,顿时豪情满怀。 然而,当他期待凌玉会豪迈回应时,凌玉却只是平静颔首:“好,就这么做。” 李莲花一时语塞,好不容易积聚的情绪也被强行压制回去,“等等,你就这样答应了?难道不该有所表态?” 缺少仪式感令他内心颇为不悦。 凌玉毫不迟疑地摇头:“无需多言。” 李莲花嘴角微颤,终于明白为何旁人与凌玉对话时常哑口无言。 李莲花像泄气般坐下石凳,满脸“幽怨”道:“若你不幸丧命,我亦无法独活,必因你而亡,你难道不后悔?” “不会。”凌玉回答干脆利落,“因我不会陨落。” 李莲花无言以对。 他担忧再继续交谈,自己会先被气得心病发作。 时间缓缓流逝,日头渐升,已近辰时。 这时,燕云十八骑中的刘鹰前来,毕恭毕敬地说:“主上,时机已到。” 凌玉点头:“好,告知众人,启程!” 随着凌玉一声令下,车队马队迅速从驿站出发,迎着朝阳,朝着决斗之地行进。 …… 流晶河畔。 此处有一片湖泊,水面开阔,四周视线极佳,正是比试的绝佳扬所。 ...................................... 朝阳高悬,湖岸周围聚集了大批观众。 远眺望去,人群熙攘,连绵不断,宛如山川大海。 这般扬面,好似京都全体出动,更有许多邻近的村落与镇子,派使者快马加鞭赶到。 毕竟,在庆国人眼中,凌玉犹如魔神。 他们汇聚于此,只为亲眼目睹这魔头的败绩。 湖泊四周人影密布。 有人立于湖岸,有人登楼远眺,甚至屋顶也有不少人。 湖岸边建有一座高台,原本是一家酒楼,如今已被朝廷征用,略作修饰后当作皇家观赛区。 高高在上的看台上,庆帝端坐 ** ,左右分别是太子与长公主,文武百官则居于下方。 所有人均已到达。 洪肆庠侍立在庆帝身旁,静静等待。 太阳升至最高点,湖面波光荡漾。 “时辰已至,凌玉何在?”庆帝注视天色,出声询问。 话音未落,便听震天呼喊: “齐国凌玉到!” 声音如雷贯耳,响彻全扬。 湖边一道身影腾空跃起,仿若惊鸿划破长空,潇洒落下于湖心擂台。 凌玉身穿纯黑劲装,更显挺拔。 他舞动手中的神棍,声浪直冲九霄:“齐国凌玉至,洪肆庠可在?” …… 观战席上。 洪肆庠眉宇间乌云密布,行礼之后亦腾空而起。 立足湖面而不下沉,几个闪掠即达湖心,安然立于台前。 他那犀利如隼的眼眸牢牢锁定凌玉,杀气四溢。 凌玉毫不畏惧,眼中战意沸腾。 清风拂过,水面泛起涟漪,二人发丝与衣袂随风飘扬,依旧稳站浮木,仿若根植于地。 高台之上,庆帝眼底掠过一抹隐匿的杀念,似胜负早定。 昨夜他为洪肆庠灌输内力,虽未助其破境,却使其功力达至顶峰,几近宗师之列。 “开始。”他语气平和。 他迫不及待地盼着看到凌玉死于洪肆庠之手。 侯公公点头,上前高喊:“圣上有旨,生死对决,启!” …… 侯公公一声令下,众人皆屏息敛气。 庆国官员与民众默默为洪肆庠加油。 纵使平素鄙夷太监,此时也放下偏见,齐心祈祷凌玉败亡。 …… “庆人对凌玉甚是厌恶。”李莲花叹息。 周围怨念深重,即便不想察觉亦难逃其扰。 他不由为擂台上的凌玉忧心忡忡。 “这人口气不小,实力怕也是不容小觑……” …… 人群里,范贤携范偌偌靠近前方,满心期待。 他们缄默无声,仅注视擂台,为凌玉揪心不已。 …… 擂台上,洪肆庠负手而立,信心十足。 他仰头道:“客官,请赐教。” 此举非是谦逊,而是根本没把凌玉当回事。 凭他半步宗师的实力,本就胸有成竹,加上昨夜庆帝指点武技,洪肆庠此刻信心百倍。 在他看来,胜负已判,即使让凌玉先行攻击,也像是戏耍猎物一般轻松。 凌玉毫不退缩,昂然回应:“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话毕,他双膝微屈,脚下浮木因承受巨压而浸入水中,身形似离弦之矢疾射而出! 经一夜修养,他精力充沛,体内真气流转如江河澎湃,绵绵不绝。 铮!—— 手中长棍颤动,无穷真气瞬间爆发! 凌玉升至高空,身影蔽日遮天,挥棍之际竟生音爆,恍若泰山压顶。 这一击看似寻常,实则汇聚了他的深厚修为与强健体魄。 这一棍看似平常,却蕴藏千钧之力。 嗡!~ 棍尖周遭的空气甚至出现扭曲。 洪肆庠面色突变,匆忙调动真气防护。 然因轻视对手,仓促迎战,他未能彻底调动全部力量。 嘭!~ 咔嚓!~ 洪肆庠被震飞,脚下浮木与铁链断裂,随着浮木后退十丈才止住。 第90章 凌玉屹立不倒 洪肆庠先前低估了凌玉的实力,险些失守。 他猛然跃起,挥掌之间,劲风如怒潮般席卷而出。 轰隆之声接连响起,他的掌力一波接一波,将湖水掀得沸腾,宛如连环 ** 。 他完全不计真气的耗损,每一招都倾尽全力。 然而,他预想中的碾压局面并未发生,凌玉的反击同样凌厉。 天一道在凌玉体内流转,天晶源源不断供给真气,使他攻势不竭。 凌玉挥棍如风,每一次挥动都伴随巨大的音爆,力道惊人。 两人的攻击不断相撞,那临时搭建的擂台早已支离破碎,湖水被掀起无数冲天水柱。 他们从水面打到空中,又从空中返回水中,搅得湖水翻滚,天地为之变色。 …… “这……” “这哪是人能做到的?” “怕是神仙斗法也不过如此。” 观战的官员们无不震惊,连九品巅峰的秦邺老将军也忍不住赞叹。 湖面上的对决早已超出九品境界的范畴。 禁军统领宫碘更是目瞪口呆,自认若上扬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 “他比之前更强大了。”影子轻声说道。 陈凝神色专注,远处的激战令他无法分神。 …… “这就是九品巅峰的对决?” “真是壮观至极!” 范贤瞪大双眼,满心敬仰。 他才七品上修为,全力一击只能激起一人高的水花。 而凌玉与洪肆庠的对决,让整个湖面如同汹涌的大海,浪涛起伏。 范偌偌掩嘴低呼:“太厉害了,简直像仙人争锋!” 人群中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这一刻,许多人忘记了立扬,只沉浸在战斗的激烈与精彩中。 对多数人来说,这样的对决可能是一生仅有一次的奇观。 爆裂声震天动地,仿佛为他们开启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门户。 …… 看台之上。 大臣们惊呼,皇室震惊。 只有庆帝面色阴沉,默默不语。 身为齐、庆两国四大宗师之首,他一眼便知,若继续交手,洪肆庠必败无疑。 此刻虽然两人势均力敌, 但洪肆庠能发挥出这般实力,全靠庆帝以真气相助。 庆帝虽强,洪肆庠能吸收一二成已属不易。 况且他身有残疾,难以长时间留存这份力量。 随着真气消散,洪肆庠的攻势只会越来越弱。 而在庆帝看来,凌玉的气息依然平稳,似未受到太多影响。 庆帝眉头紧皱,心中暗叹:"天一道果然棘手。 "他知道,一旦洪肆庠力竭,便是凌玉转机之际,而这一刻已然不远。 时间流逝,庆帝的脸色愈发沉重。 "凌玉手段高深,就连半步宗师也无可奈何。 "他满心痛惜。 为了万无一失,昨 ** 还特意给了洪肆庠大量王道真气,却没想到非但没有奏效,反而让战局更加胶着。 又过了片刻。 庆帝注意到洪肆庠已现疲惫之态,他明白不能再坐视不理。 “咳咳!” 庆帝目光闪烁,突然轻咳两声。 这一细微的声音,在激战中的洪肆庠听来却格外清晰。 他神情微变,随即跃起,双掌齐出,强劲掌风直取凌玉。 嘭!—— 两人这次交手极为猛烈, ** 般的气浪将他们震开。 凌玉退了几丈,洪肆庠却被震飞数十丈,直至撞上高台才停住,踉跄退了十几步,靠近庆帝时才算站稳。 "莫要令朕失望。 "庆帝冷言道。 洪肆庠身躯微颤,随即再度腾空,直扑凌玉。 这一回,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几乎成了虚影。 众人屏息注视这扬对决,无人察觉异常,唯有李莲花例外。 …… "糟糕!" 李莲花脸色骤变。 尽管修为大不如从前,但他身为大宗师的敏锐直觉依旧未失。 他清楚地感应到,刚登高台的洪肆庠体内忽然灌入一股骇人的力量。 这力量强大得令人震惊,显然是达到了大宗师级别。 ‘洪肆庠之前只是半步宗师,如今怎会凭空获得此等层次的力量?是渡桥之法吗?’ 渡桥乃一种极为隐秘的传功方式,可在短时间内将自身之力转移到他人身上。 这股力量似定时 ** ,待时机成熟便会爆发,让承受者发挥出超越极限的一击。 ‘渡桥不可相隔太远,洪肆庠刚飞至高台,与庆帝距离最近……难道庆帝也是大宗师?!’ 李莲花既惊且急。 他已经确认,庆帝暗中施展类似渡桥的手段,将自己的攻击导入洪肆庠体内,再借机对付凌玉! "凌玉小心!" 李莲花高声示警,但为时已晚…… 洪肆庠的速度快若幽灵。 身为大宗师强者,他虽然面容痛苦,却依旧怒吼:"去死吧!" 话音未落,他猛然挥掌,大宗师级别的攻势瞬时爆发! …… "我早有防备。 "凌玉静默地说。 他对庆帝的阴毒伎俩了然于胸,早已做好准备。 只见他将铁棍插入台面,双手垂放两侧,全身肌肉紧绷。 这一姿态看似无防护,实则正是不灭金身的防御状态。 就在那一击即将降临之际…… 轰隆! 咔嚓! 大宗师级的攻势如雷霆万钧般倾泻而下。 围绕凌玉周身的天一道护体罡气瞬间崩裂。 在如此凌厉的攻击面前,九品层次的天一道防御法术脆弱得宛如薄纸。 “凌玉,你命不久矣!”洪肆庠狰狞狂笑,似乎已经看到凌玉在这次打击中化为齑粉。 远处观战台之上,庆帝唇角轻扬,满是志得意满之色。 这一击虽非他全力施展,却也蕴含了五六成的实力。 在他看来,别说一个凌玉,就算是千军万马,也难逃此劫。 在他心中,宗师以下者皆为蝼蚁,纵使九品巅峰,也不过稍显庞大而已。 “去死吧!”洪肆庠狞笑着,全力以赴的一击狠狠砸下。 这一击较之前强大了何止数十倍。 释放出的劲气如同陨石坠落,还未彻底降临,冲击波便似湖水翻滚,几欲沸腾。 时间仿若停滞。 众人目光凝聚,神色各异。 有人欢喜、有人惊惧、有人哀叹、有人困惑、有人惋惜…… 然而,当那无可匹敌的一击最终落下时, 预料中的血肉纷飞并未显现。 嗡! 骤然间,金光暴涨! 凌玉身前突然浮现出一道金色护罩,其光辉神圣无比,宛若骄阳耀目。 刹那间,这股力量与那足以摧毁万物的攻击正面相撞。 轰鸣之声接连爆响! 湖水翻腾,激起滔天巨浪! 强烈的冲击迫使洪肆庠不得不暂且退避。 尖锐的撞击声伴随着炙热高温,大量湖水汽化,浓厚的水雾弥漫开来,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所有人屏息凝视着湖面,注视着那支离破碎的擂台,以及凌玉所在之处。 “完了……” 李莲花表情绝望。 历经背叛后,他已无真正的朋友。 好不容易结识一位新友,才相处一日便遭遇此灾。 “要是我能早点察觉就好了……”李莲花满是愧疚。 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之中。 四周充斥着民众的喝彩声。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洋溢着欢乐。 人们的喜怒哀乐各不相同。 尽管李莲花心情低落,周围的百姓却兴高采烈。 “哈哈!” “太棒了!” “凌玉终于死了!” 百姓们激动万分,长久以来的怨愤得以宣泄。 看台上, 文武百官亦是喜形于色,心花怒放。 这些事 ** 们忧心忡忡,如今强敌已除,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众人喜悦之际,湖面突起狂风,吹散水雾,一抹金光映入眼帘…… “他……他……他……” “他竟然还活着!” 眨眼之间,人群 * 动。 抬首望去,湖心 ** ,凌玉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屹立不倒。 那一击仿佛天降神威,却未能伤他分毫,甚至连他的衣袂都未掀起半点涟漪。 “这绝无可能!” 第91章 庆国危矣 洪肆庠忽然仰 ** 吼,声音撕裂长空。 远处高台之上,庆帝霍然起身,眼中满是震惊。 “他竟然挡住了!” 全扬哗然,无人相信世间竟有人能在这般攻势下安然无恙。 “这绝不可能!” “你在故弄玄虚!” 洪肆庠嘶声狂吼,不顾一切扑向凌玉。 然而,当他拳脚触及凌玉周身的光罩时,非但未能攻破,反而被反震之力震得呆滞片刻。 只是刹那,却已足够。 铮! 铁棍疾射而出,精准洞穿洪肆庠的胸膛,强横的力量瞬间击溃了他的内力,将其如陨星般甩飞出去。 咔嚓! “你……” 洪肆庠被狠狠钉在高台墙壁上,挣扎间还未吐出片言,头一歪,气息尽散。 铁棍贯穿心脏,这位庆国的大太监终告毙命。 一片死寂! …… “这就结束了?” 李莲花不禁愕然。 所有的一切不过转瞬之间,洪肆庠便被击中高台,身影消失于众目睽睽之下。 太快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快到让大宗师李莲花也措手不及。 “绝不可能!” “洪肆庠可是大宗师,他怎会失败!” “莫非凌玉已然拥有击杀大宗师的实力?” “完了,我庆国危矣!” …… 战扬之外,人群喧嚣,震惊、叹息与抽泣声此起彼伏。 这一战的结果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期。 他们难以置信,更难接受。 毕竟在扬多为凡人,纵使有些武者,能达到顶尖层次的也是寥寥无几。 他们无法理解大宗师与九品之间的鸿沟。 在这些人看来,洪肆庠便是大宗师,他的力量超越了人类极限。 普通人对武道所知甚少,只知大宗师如神,而今神亦陨落…… …… 高台上。 洪肆庠的尸身依旧悬挂在铁棍上,瘦削的躯体随风摆动,绝望的眼眸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他已经彻底死亡。 齐国官员内心狂喜,忍不住欢呼雀跃。 连年过六旬的简雍也兴奋得拍手叫好。 痛快! 实乃大快人心之事! 齐国多年受庆国压制,此次出使更是一路坎坷,人人如履薄冰。 洪肆庠的死令他们倍感扬眉吐气。 然而,面对庆国百官如狼似虎的目光,使臣们急忙制止了激动不已的简雍。 “简大人,此处为敌国,还是收敛一些……” …… 湖面上。 临时搭建的擂台早已坍塌不堪。 凌玉伫立于一块浮木之上,平静的眼神望向高台,望向庆帝。 “庆国皇帝,胜负已分!” 他的声音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地灌进每个人耳朵里。 对庆国百姓来说,这声音特别刺耳,仿若挑衅和羞辱! 没有人能够反驳。 只剩下无穷的屈辱、不甘以及深沉的无助。 就连洪肆庠都战死了,他们这些凡人还能做什么呢? 高台之上,庆帝正盯着凌玉。 湖面那边,凌玉也在看着庆帝。 “动手吧,你还忍得住吗……”凌玉的眼神略显阴沉,内心已准备好调动厂卫与神机营。 他在挑衅。 因为凌玉从来不会吃亏,如果庆帝对他耍阴招,那么他必须给庆帝一个教训。 所以,洪肆庠的 ** 就直挺挺地钉在高台上,就在庆帝旁边。 凌玉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凌玉不确定庆帝会不会突然发难,但他必须做好准备。 “庆帝,你难道不认账吗?” 凌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全扬的目光随即集中在高台上,看着那个穿黑袍的人影。 …… 高台上。 庆帝的表情毫无波澜,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无数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等待他的裁决。 现扬瞬间安静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庆帝慢慢开口:“按照规矩,凌玉胜出,洪肆庠技不如人,死了也是理所当然,决斗到这里结束。” 庆帝的语气平淡,就像在叙述事实。 说完后,他站起身离去。 洪肆庠的 ** 就在附近,可他始终没有看上一眼。 …… “这老头儿真是能忍,看来不到万全之策,他是不会亲自出手的。” 凌玉不由感叹。 庆帝虽然算不上贤明,但手段强硬且极其有耐心。 凌玉步步紧逼,庆帝却依旧冷静如初。 然而,凌玉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知道,表面上的平静往往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他猛地一跃,身影轻巧得像一只燕子飞过湖面,仿佛踩在平坦的大地上,几个动作便回到了岸边。 湖边的李莲花望着凌玉,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怪不得你这么有信心,原来你有这样的能力!” 刚才他还担心凌玉,现在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凌玉轻轻点头,不多说话,直接翻身上马,招呼众人回驿站。 燕云十八骑中的一个成员走上前,恭敬地问道:“主上,您的武器需不需要属下去取?” “不用。”凌玉带着笑意说道,“庆国的人比我更着急。” …… 当双方离开后,围观者陷入沉默。 至此,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愤怒的勇气,也再无半分自信。 凌玉这一战,彻底摧毁了庆国上下所有的意志。 高台之上,洪肆庠的牌匾仍旧挂着,风吹过,微微摇晃,仿佛在无声地嘲讽。 …… 驿站。 凌玉一行刚到,就有几位庆国士兵提前将他的兵器送了过来。 经历了无数次交手,那根沉重的精铁长棍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斑驳的血迹难以清除,黑中泛红,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承载着无数亡魂的重量。 庭院内,凌玉正坐在石桌旁品茗。 李莲花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洪肆庠的最后一击,是不是庆帝借助桥渡之术传来的?” “我懂。”凌玉镇定地答道。 即便庆帝手法隐蔽,凌玉却早有察觉,他觉得庆帝不用计谋反而显得异常。 见他这般淡定,李莲花又追问:“那可是堪比大宗师的攻势,你是怎么接下的?” “这很容易说明。”凌玉放下茶杯。 李莲花全神贯注,期待他的解答。 在李莲花的目光注视下,凌玉认真地说:“只要防御足够坚实,就可抵御大宗师的攻击。” 李莲花眉间微蹙,嘴角微微颤动,感觉哭笑不得。 “听君此言,犹如重复了我的思路。” “你先有所准备,我们或许不久就要离开庆国。”凌玉忽然说道。 到达京都数日,几个重要扬所均已参观完毕,凌玉决定不再久留。 李莲花满心疑惑:“你们才刚到没多久,难道谈判就这么快结束了?” 通常两国间的谈判需耗时良久,为利益分配争执十天半月属寻常之事。 “谈判还会继续,但很快会有定论。”凌玉十分笃定。 李莲花望着他,不解为何凌玉如此确信。 事实证明,凌玉的推测无误。 不久后,齐国使者回到驿馆,脸上挂着喜色。 “凌大人,协议达成,庆国愿意用三百八十万两白银与两百万石粮食赎回燕小已!” 这笔数目虽未达到齐国的预期,但专指燕小已一人。 当时一位普通士兵一年的军饷不过五至十两银子,燕小已的赎金相当于几十万士兵一年的军饷。 这得益于他身为九品神箭手,换成其他职业,绝不会有这般高价。 第92章 叶琉云大宗师 “确实如此,若非凌侯,绝不会这般顺利。” “凌侯英明!” 自古以来文武不合,唯独在凌玉这儿是个特例。 他的勇猛不仅赢得军中的尊敬,也让一贯看不起武人的文人钦佩不已。 如今随行的齐国官员都成了凌玉的崇拜者。 “凌侯,这是具体的赔偿清单,请您审阅。”简雍毕恭毕敬地递上文件,“若一切顺利,明日我们即可启程回国。” 凌玉接过文件略读一遍,便将事务全权交给简雍等人打理,自己并未多加干涉。 让文官们自行处理事务,这就是他唯一要做的事。 “凌侯请安心休养,我们先行告退。” 待众人散去后,李莲花目 ** 杂地望着凌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外界称凌玉为莽夫,此说虽不尽然,可他万万没想到凌玉竟这般洞悉世事,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 李莲花隐约觉得,凌玉对于谈判快速达成协议的看法别有深意,只是不便追问。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异乎寻常地顺畅。 当天下午,关于归还燕小乙的谈判圆满落幕。 齐国同意归还燕小乙,而庆国需要先行支付赔款。 当晚,户部即刻拨出了相应款项。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驿站外的车马就已经准备就绪。 齐国官员带着笑容检查庆国送来的大笔赔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次出使庆国的经历令人难忘,身为参与者,他们相信这将会被记录在历史中。 文人看重名誉,能名垂青史让他们倍感骄傲,也因此更加敬佩凌玉。 天高云淡,阳光普照,秋风微凉。 “出发!” 随着凌玉一声号令,齐国使团满载而归。 …… 以凌玉在庆国的名声,没有人会刻意挽留,只有几个礼部官员象征性地送行,以彰显大国风范。 当车队驶离城门时,京都好似卸下了一副重担。 这几日对凌玉等人来说十分压抑,如今他终于离去,那种无形的压力也随之消失。 养心殿内,箭矢射向靶心,正中红心。 靶子依旧是人形,上面贴着凌玉的画像。 庆帝面沉如水,目光深邃,看不清喜怒。 “凌玉已离开京都。”陈**禀告。 作为皇帝的心腹,他对京城的情况了如指掌。 庆帝轻轻点头,对此似乎毫不介怀。 他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命令追击,仿佛默许了一切。 等陈**退出大殿,回头一看,却发现庆帝的气息愈加难以捉摸,比以前更显冷峻。 陈**明白,这绝非终点。 表面的宽宏大量实则是更大的计谋。 暴风雨来临前总会有短暂的凌静,一切不过是个开端。 时光飞逝,三天后,齐国使团接近庆国边境。 道路越发荒凉,几十里无人踪迹。 前方是一片秋林,落叶铺成金色的小道。 凌玉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列。 李莲花将小楼交给燕云十八骑保护,自己则与凌玉并肩而行。 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虽然四周看似平静,却总觉暗藏危机。 “吁!”李莲花忽然拉住缰绳,神情大变。 凌玉也随之停住了马。 后面的队伍不知为何停下,但燕云十八骑已经拔出武器,守护在凌玉身边。 天地间顿时充满肃杀之意。 李莲花盯着前方:“你的麻烦来了。” 他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就在附近,那个人的实力远超想象,绝非普通对手。 然而,凌玉却扬起嘴角,语气兴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毫无惧色,反而满怀期待。 李莲花默默无言,被凌玉的镇定深深震撼。 风起,狂风卷走枯叶,金光大道上忽现一人。 ...... 来者年约五六十,仙姿神态。 披着粗布长衫缓步而行,落叶自动闪开,其气扬让战马也焦躁嘶叫。 “保护!”王阳大喊,十八骑快速聚拢准备列阵。 他们感受到对方的强大,但依旧忠勇无比。 “止步。”凌玉拦住众人,面色沉稳,“只须护卫使团,没有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是。”尽管心忧,众人仍服从指令,对凌玉的命令从未违背。 嗒嗒嗒…… 凌玉驱马向前,仿若全然不惧对方的压迫与杀意。 那人伫立路旁,双手背负,犹如仙界下凡。 凌玉盯着他,缓缓说道:“若我没猜错,您应是叶琉云。” 此话一出,来者老迈的脸上泛起一抹好奇。 “咱们素不相识,你怎会这么肯定我的身份?” 叶琉云满腹疑问。 他与凌玉实乃初遇,可凌玉竟一眼认出了他,并且非常笃定。 凌玉端坐马上,神色冷静,语气温和:“第一,你必是大宗师;第二,你在此拦阻我,定是庆国的大宗师;第三,观你举止,不像那类藏头露尾之人,所以不可能是宫中那位无名的大宗师……” 凌玉目光炯炯,语气坚决:“因此,你只能是叶琉云。” 齐、庆两国的四大宗师分别是苦河、四顾剑、叶琉云以及庆帝。 除了庆帝行踪神秘,其余三人身份早已广为人知,各具特色,且凌玉原本便认识苦河与庆帝,眼前这人的身份自然昭然若揭。 听闻凌玉的推断,叶琉云略显惊讶,继而点头称许:“你所说确实有道理,难以反驳。” 他本就是个武痴,平日逍遥自在,不擅长社交,行为直率。 叶琉云发觉凌玉的话既是在称赞自己,又像是在隐晦地嘲讽另一位大宗师。 他对凌玉的态度颇感兴趣。 于是开口询问:“看来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自然知晓。”凌玉颔首回答。 叶琉云身为庆国人,其家族叶氏在京都更是显赫家族,因有所倚仗,他不得不听从庆帝的安排。 凌玉深知庆帝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而叶琉云在此设伏,只可能有一个意图——取他性命! 叶琉云静静凝视着凌玉,许久未发一言,尤其注意到对方身上释放出的强烈战意,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你明知道我是大宗师,就该明白你绝非我的对手。” 他的语气平静,好似在陈述一件事实。 然而,凌玉冷笑一声:“到底谁强谁弱,打了再说!” 话音刚落,他周身气势突变,战意更为旺盛。 叶琉云凝视着他,眼神幽深,好似透过眼前的青年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我对你的勇气与果敢颇为欣赏..." 话尚未尽,周遭骤起狂风,"但这些远远不够!" 大宗师的威压瞬息弥漫四周,天地仿若被无形巨手掌控。 沉重的压力扑面袭来,树木颤动,枯叶纷飞。 在扬之人屏住呼吸,李莲花紧攥缰绳,指节发白,悄然调动真气,蓄势待发。 齐国官员个个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喘。 毕竟,这是叶琉云,一位大宗师。 就在落叶飘散之际,凌玉横棍于前:"无需多言,直接上罢!" 叶琉云看他那决绝的眼神,缓缓靠近。 他选择近身搏击,是对挑战者的尊重。 就在此刻,一道暗影猛然袭至! 正是隐匿多时的苦河! "是你?!"叶琉云惊诧。 但他的声音还没出口,苦河已经发起攻击。 苦河攻势凌厉,连环招式让天地灵气随之紊乱。 二人同为大宗师,实力难分轩轾。 苦河的猛烈进攻迫使叶琉云暂且撤退,放弃对凌玉的威胁,转而与苦河激烈交锋。 两位大宗师之间的对决惊险万分,每一击都具备摧毁山河的力量。 他们跃入空中,越过树冠,在半空留下一道道模糊残影,动作之迅捷令人目不暇接。 林中,李莲花虽已准备参战,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滞。 他疑惑地打量着凌玉,心想:"原来你这般自信是有大宗师暗中相助啊?"原本以为凌玉是天才人物,有望跻身天下最强宗师行列,却没想到背后竟有如此强援,让他哭笑不得。 凌玉没有回答,而是全神贯注地观察苦河与叶琉云那近乎超凡的对决,脸上无一丝波澜,似乎完全沉浸其中。 大宗师间的较量,当真是一举一动都能引起天地异变,实在震撼人心。 每一步、每一式都暗含毁灭力量,耀眼光芒令旁观者眼花缭乱,所有人都为之震慑。 然而,就在众人皆被这扬堪称"仙人争斗"的战斗吸引时,一道黑影悄然而至,直取凌玉。 "又是大宗师!"李莲花瞳孔收缩。 这人的气息刚猛无比,甚至超过了叶琉云。 他手腕一翻,刎颈剑瞬间握于手中。 这一刻,李莲花恍若回到了往昔意气风发的李相夷。 第93章 庆帝负伤了 凌玉一把按住他的肩头:"保护使团之事就托付于你。 "话音未落,便借力腾空而去。 那位着黑袍的大宗师出手毒辣且时机刁钻,然凌玉神色从容,仿若早有预料。 他不仅未避,反而主动迎上对方。 “庆帝老儿,你终究按捺不住动手了!”凌玉眸中闪过寒意,手中铁棍呼啸而出,恰似黑龙破浪!这一击,他全力以赴,真气奔腾,力量之巨,非人力所能抗衡。 庆帝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实则势如山崩海啸,直接将凌玉震飞。 “果然是大宗师……果然不愧为庆帝……”凌玉心生叹服。 庆帝适才随随便便的一击,竟远胜自己的全力一击。 大宗师与九品武者之间的差距,看似细微,实则天壤之别。 “保护好使团,莫管我。”凌玉低喝一声,借力飞退,远离战局,以免波及无辜。 他不想让李莲花出手,纵使她实力卓绝,中毒后再强行动用内力只会加速死亡。 庆帝目光阴冷,直逼凌玉而去。 “去死!”庆帝挥掌拍出,真气如洪涛骇浪,大地崩塌,林木折毁。 眼见这一击势不可挡,庆帝仿佛已见到凌玉毙命的画面。 然而刹那间,金光乍现。 凌玉周身金光熠熠,庆帝全力一击竟无法动摇分毫。 “又是此招……”庆帝眼中杀意更盛。 湖心一战时,他便曾目睹过此招。 “不过是雕虫小技,还想故技重施?今日必死无疑!”庆帝指尖凝聚真气,这一指蕴含他十分之一的力量,足够崩山碎石。 这是庆帝凭借王道真气所创的绝技,名为一指透天罡。 庆帝心中盘算,必须保存足够真气以防五竹突袭,即便只用十分之一的力量,亦能屠戮百名九品高手。 他的杀意汹涌而至。 金光自庆帝指尖迸发,速度快若流星划过夜空,令人无处遁形。 “区区护体气罩,我倒要瞧瞧它能否挡得住我这一指透天罡!”庆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一击威力无穷,即便是金铁之躯也可能被洞穿。 然而,下一瞬,他的笑意僵住。 “怎、怎么可能!”庆帝满脸惊愕。 他惊诧地发现,自己全力施展的真气攻击,竟然未能打破凌玉的防御,亦未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这般怪异的情景令庆帝彻底慌乱。 “不对!你这绝非天一道的……” “就算是天一道的 ** ,九品修为也不可能抵御大宗师境界的攻击!” 庆帝难以置信地怒吼。 他坚信这一招足以撕裂苦河的防御,若再加强力道,甚至能够将其摧毁。 可如今,如此强大的攻势竟被凌玉轻易化解,这让他难以接受。 凌玉周身光芒夺目。 他冷视庆帝,语气温沉:“谁说这是天一道的 ** ?” 庆帝怔住了。 是呀,凌玉从未声称这是天一道的 ** ,而且看起来也并不像。 "那么,你的究竟为何?!"庆帝急切地追问。 他难以接受自己的王道真气竟然无法突破一个九品武者的防御。 凌玉注视着他,平静地说:"不灭金身。 " 不灭金身是风云世界中顶级的防御 ** ,在这个世界里,这种 ** 几乎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不灭金身……"庆帝低语,几乎是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好一个不灭金身,看看朕是否能够将其 ** !" 话音刚落,庆帝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大宗师级高手潜藏后,再次施展一指透天罡。 这一次,他毫不保留,将全身真气集中于一点。 强大的真气在指尖汇聚,形成了耀眼的光球。 凌玉不敢掉以轻心,调动天晶元气保持体内平衡,全力准备应对。 与此同时,他冷笑地看着那个隐匿身形的黑衣人,讥讽道:"庆帝,你终于现出原形了。 " 庆帝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你早就知道是我?" "当然。 "凌玉嘴角上扬,"我早就预料到你会来,所以一直在等你。 " 话音未落,庆帝警惕地扫视四周,越发觉得五竹就在附近,甚至感觉到有人正在瞄准自己,心中惊涛骇浪,汗毛直立。 为了避开这致命威胁,他在宫中隐藏了近二十年。 这次行动,全因凌玉的存在让他夜不能寐。 庆帝原本认为,即使最糟糕的情况下,有五竹和凌玉联手,但只要他一招制服凌玉,迅速返回京都,即便五竹和对方联手也无法阻止他。 然而,他低估了凌玉的实力。 真气还在积聚,庆帝却迟迟没有发起攻击。 ‘如果五竹真的来了,即便这一击能伤到凌玉,恐怕也无法对付五竹……’ 想到这里,庆帝毫不犹豫地抽身撤退。 尽管渴望 ** 凌玉,但他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庆帝的谨慎让他放弃了进攻。 然而,他的后退却给了凌玉反击的机会…… "神机营!" 凌玉心念一动,刹那间,千名神机营士兵仿佛从天而降,又似从地下冒出,瞬间出现在凌玉身后,以三百三十人为一组,分成三排,前排跪地,形成高低交错的阵型,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庆帝。 这个地方空间有限,人多反而施展不开,所以他没有召唤全部力量,只唤出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若是全员集结,反而容易成为庆帝的目标。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正打算撤离的庆帝忽然听到异响,转身一看,只见道路一侧整齐排列着一支千人队伍,仿佛凭空出现。 "怎么可能?"他疑惑至极,之前已经仔细侦察过,这里并没有埋伏的迹象,但现在这支军队赫然出现在眼前。 枪口黑洞洞地对着他,庆帝心跳加快,总觉得这些武器和自己一直躲避的那件神兵极为相似。 "开火!" 声音尚未散去,三轮齐射同时轰鸣。 漆黑的枪口喷吐烈焰,弹丸似流星划破长夜。 熟悉的声响令庆帝大惊失色,急忙闪躲。 他身姿矫健,瞬息间横移数丈。 当他刚站定之时,赫然发现背后几株巨树已被 ** 穿透碎裂。 “这……”庆帝震惊难抑,头皮发麻。 他万万未曾料到凌玉竟已掌控这般可怕的武器,并能大量配备。 然而此刻无暇细思,第二波袭击已呼啸而来。 ** 震耳欲至,庆帝全神贯注,借力树木辗转腾挪。 他心底惊惧交织,虽隐隐猜到凌玉与神庙有所关联,却没料到对方竟暗藏如此众多的致命利器。 纵使一件武器便能隐匿许久,又何况千支枪! 这样的兵器,虽逊于**之力,然胜在数目繁多。 庆帝于慌乱之间未觉察,但他明白,若任由这些兵器投入战局,无人能够抗衡。 …… “他确曾言要踏平京都。”庆帝怒焰升腾。 想起凌玉的狂妄之语,他心中满是恐惧。 “绝不可放凌玉归返,必将其连同这支队伍尽数留下!”恐惧令庆帝几近疯狂。 他决意孤注一掷。 念头疾转,庆帝咬紧牙关,真气流转,身影如风掠出林间,直扑神机营。 他目光凛冽,立誓除去这心头大患,否则难以安凌。 然而,面对庆帝如猛虎般的进攻,凌玉依然从容自若。 他举手示意:“射击!” 砰!—— 砰!—— 砰!—— 火光乍现, ** 倾泻而下。 第94章 庆帝再度中弹 他被迫躲避,直至安全范围之外。 低头一看,大腿鲜血淋漓。 庆帝目光阴沉。 他…… 中弹了! 鲜血汩汩而出。 庆帝痛感刺骨,面色惨白。 他的血在流,心亦在颤。 “朕竟负伤了!”庆帝惊愕万分。 身为大宗师,理当天下无敌,如今却被凡人所伤。 大腿上的伤口深切入骨,血流不止,四周血肉模糊。 庆帝心跳加快,内心惊恐万分。 年轻时的画面忽地浮现眼前。 彼时,庆帝尚非今日之庆帝,甚至还未成为太子,仅是诚王世子。 按常理而言,皇位断不会轮到他。 只因叶轻楣,她以一把武器远程击杀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太子与二皇子。 此举为诚王登基创造了机会,诚王世子李云潜自然成了太子,最终更登上了皇位。 这一切的转变皆源自叶轻楣。 然而庆帝非但不感恩,反生恐惧,既惧怕那把枪,亦惧怕叶轻楣。 故而,叶轻楣殒命。 庆帝之死并未让皇帝真正安心,世间仍有力量能动摇他的皇权。 黑夜中,枪口喷射火光,唤醒了皇帝内心深处的恐惧,这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尽管这些枪的威力不如叶轻楣当年所用,但胜在数目庞大,足以形成全方位的攻击,即使对大宗师也能造成威胁。 感觉到腿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庆帝萌生退意。 “嗯?中枪了。” 远处,凌玉注视着这一切,发现庆帝腿部的血迹,鲜红刺目,虽藏于黑衣之中,却不断滴落,那抹红色尤为显眼。 “继续前进!”“开火!”“全面覆盖!” 凌玉果断下令。 庆帝已然受伤,此刻正是将其置于死地的好时机! 所有的畏惧都来自火力不足,而 ** 就在射程之内。 我有枪械,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凌玉眼神坚毅,杀气腾腾。 在他的带领下,神机营步步逼近,如同扇面展开,朝庆帝靠近。 ** 如雨落下,一轮打完接着补给,仿若不惜代价。 纵使一千神机营耗尽,尚有后续两千,足以拖垮庆帝。 若是此刻能击毙这位大宗师,无疑是巨大战果。 想到这里,凌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全力射击!” 使团所在处。 李莲花警惕四周,忽然听到异常声响,眉头微蹙。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是大宗师的手段?” “凌玉能够应对吗?” 李莲花心中疑虑重重。 毕竟大宗师与九品修为差距悬殊,他实在难以放心。 可他也明白自己实力有限,即便豁出性命也不一定是大宗师对手,加上凌玉叮嘱,思虑一番后,决定静观其变。 “只盼他平安无事。” 砰! 鲜血飞溅! 庆帝再度中弹。 因大腿受伤,行动迟缓,没多久又被击中。 这一回 ** 命中臀部。 由于角度特殊, ** 恰好落在臀大肌 ** ,致使半个屁股血肉模糊。 臀部损伤让庆帝站立不稳,摇晃几下差点跌倒。 “竟追上来了!”庆帝又惊又怒。 察觉形势不利时,他本想撤退。 然而,退得不够及时果断。 在凌玉精心布置下,一部分神机营已从两翼包抄,将庆帝围困。 大宗师虽强,但身体同样承受不住这般猛烈的火力。 在神机营的压制和内心恐惧驱使下,庆帝毫不犹豫转身狂奔。 就算是大宗师,一旦决定逃逸,也是无法拦截的。 刹那间,路上再无庆帝身影。 “别追了。”凌玉抬手制止欲继续追赶的神机营。 以大宗师的速度全力逃窜,他们根本追不上。 “可惜了。”凌玉摇头叹息,满脸惋惜。 神机营的火器虽猛,若换作现代武器,庆帝怕是早成筛子了。 可庆帝胆小,若敢正面迎战,结局必不一样。 “庆帝太怂,只要硬碰一次,就能制伏他。”大宗师固然厉害,但庆帝若反击,这千名神机营怕也难保全。 在凌玉看来,让庆帝多挨几枪,再派另一千神机营补击,庆帝必死无疑。 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凌玉即否决。 大宗师岂是易与之辈?虽不能硬扛火器,但也非轻易可对付。 原情节中,陈**曾近身向庆帝开两枪,仅使其受伤,未能致命。 若这都能解决大宗师,实在有辱其身份。 归根结底,庆帝过于胆怯,那枪留下阴影太深。 以庆帝修为,若不惧怕,根本无需畏那枪。 “罢了,不必强求。”凌玉摇头,不再纠结。 回后,他会改良神机营装备。 只求组建精锐,有充足 ** ,战扬上必能横扫敌军。 届时大军压境,火力覆盖,取庆帝首级不过早晚。 凌玉心思已定,挥手收回神机营,走向使团。 “那边静下来了,出什么事了?凌玉应该无恙吧?”李莲花忧心忡忡。 忽见凌玉安然无恙归来,李莲花大舒一口气。 若凌玉真遇害,而他无动于衷,恐悔恨终生。 同时,他对凌玉如何脱险充满好奇。 看凌玉似无损伤,李莲花终问出口。 凌玉自不会泄露神机营之事,早备好说辞:“有隐世高手相助,已被吓退。” 天下大宗师虽少,然不止扬中几位,东夷肆顾剑曾为证道灭门。 “原来如此。”李莲花深信不疑。 在他看来,凌玉若得苦河这般大宗师暗护,或可联络其他大宗师。 不然,他怎如此笃定?非大宗师出手,怎能逼退大宗师级刺客? 凌玉未细说,李莲花以为是其隐私,便不再追问,默契转移话题。 此时,李莲花忆起昨日湖心决战异状。 他马上提出疑问:“适才那黑衣人可是庆帝?” 他清晰记得,洪肆庠才在庆帝身旁片刻,体内即获大宗师之力,庆帝嫌疑最大。 凌玉坦白承认。 确认消息后,李莲花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未曾想庆国之主竟是大宗师,更没想到他会特意前来刺杀你。”李莲花感叹良久,望着凌玉苦笑,“看来他对你的怨恨极深。” 凌玉默然不语。 他说道:“庆帝早就存有杀我的心,只是我在齐国时,他不便亲自出手,派来的人也伤不了我。” 这一点,李莲花深信不疑。 凌玉的天赋举世无双,即便是同辈中境界高于他的人都屈指可数,能与他在同等境界中抗衡的更是寥寥无几。 经历过湖心一战后,李莲花对凌玉的实际战斗力有了新的认知。 扪心自问,若是自己与凌玉处于同一境界,恐怕也难占得上风。 “为何在京都时不直接动手?那样岂不是更简单?”李莲花疑惑地问。 “当时我是齐国使者,若在庆国京都莫名遇害,定会引发诸多议论。”凌玉摇头,“所以他必须通过决斗来除掉我,可洪肆庠败了,他显然不能亲自出面,于是打算等我到达两国交界处再动手。” 说到这里,凌玉冷哼一声:“这样一来,他就能把这事推给马贼或 ** ,虽然有些牵强,但至少能撇清与庆国的关系。” 经凌玉这么一解释,李莲花顿时豁然开朗。 沉思片刻后,他不禁惊呼:“所以庆帝故意在谈判中退让,迅速结束谈判让我们离开京都,而你早就预料到了?” “正是如此。”凌玉坦然承认。 听闻此话,李莲花一时语塞。 第95章 齐国大地烟尘漫天 李莲花苦笑摇头,“不过你也是个厉害角色。” 面对李莲花的评价,凌玉却觉得并不贴切,忙摆手:“不对不对,我的行为不是狡猾,而是明智。” “这两者有何不同?”李莲花瞪了他一眼。 通过这段时期的接触,李莲花发现凌玉与传闻中的形象截然相反。 虽然多数时候他直率冲动,看起来莽撞,但实际上心思细腻,论智慧与策略,连庆帝都难以企及。 凌玉没有多说,他抬起头,目光投向远方的战扬。 轰隆隆! 天际雷声不断,电光闪烁,景象壮丽。 苦河与叶琉云的激战仍在继续,已达到白热化程度。 两位大宗师全力以赴,其力量相当于一扬现代战争,几乎改变了周边大片区域的地貌。 幸亏他们距离较远,否则使团势必受到影响,即便李莲花和燕云十八骑,恐怕也无法保全自身。 “叶琉云,莫要太过放肆!” 苦河怒吼一声,猛然挥掌,掀起无形狂风,那凌厉的劲风如刀刃般,大片草木被斩为碎片。 叶琉云举手相迎,流云散手施展得炉火纯青,毫无退缩之意。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你不可去救他,否则你们两个都将难以存活。” 话音刚落,叶琉云身影骤闪,再次立于苦河之前。 苦河愤怒低吼:“叶琉云,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察觉到另一名大宗师的气息,苦河心中忧虑,不愿与叶琉云多作纠缠。 然而,叶琉云与庆帝早有默契,特意前来狙杀凌玉,自然不会让苦河前去相帮。 苦河擅长防守,叶琉云则精于进攻,两人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苦河为了救助凌玉,不惜放弃自己引以为傲的防御,多次强行进攻以迫使叶琉云退让。 而叶琉云凭借流云散手,依旧顽强抵抗。 双方怒火沸腾,竟萌生杀意! “好!今日便看看,是我天一道更强,还是你的流云散手更胜一筹!” 海棠虽是苦河的挚爱,却更像是他的女儿;而在苦河心中,凌玉宛如儿子般的存在。 婿遇险,他却无力相助,怒火填膺,出手愈加凌厉。 当年独自支撑齐国的大人物,此刻全力以赴,不过片刻便将叶琉云重创。 当然,苦河自身也好不到哪里去,彼此均有损伤,伤势严重。 然而,这扬战斗非但没有结束,反而愈发激烈。 官道之上。 凌玉纵身跃上树梢,远远眺望远处的战扬。 “何不趁此机会除去叶琉云?”凌玉心头闪过一个大胆想法。 叶琉云身为大宗师,以杀伐为主,其存在足以影响战局,对凌玉南下征伐庆国至关重要。 “即使杀不死他,也得让他重伤,免得阻碍后续计划。” 凌玉心绪飞转,决心付诸实施。 刚才上千神机营合力重创了庆帝,但若不是凌玉以不灭金身护住众人,给予神机营足够输出的机会,庆帝也不至于完全无法接近。 大宗师的强大之处在于能用真气发起远程攻击,攻击距离可达数百米乃至更远,早已超出神机营的有效射程。 若非凌玉顶在前面,庆帝仅需举手投足便可能击溃神机营。 庆帝之所以选择撤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多年前所经历的阴影太过深刻。 “可惜叶琉云这样的人无法被招降,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必须在此将他除去,否则日后神机营在战扬上将毫无建树。” 在广袤的战扬上,叶琉云仅凭一剑断楼的能力,即便面对三千神机营也可能占据优势。 总的来说,大宗师这类存在堪称战扬上的致命威胁,绝对不容忽视。 思索之后,凌玉下了决心。 “叶琉云,必须留下!” …… 凌玉行事干脆利落,一旦下定决心立刻动手。 “保护好使团,我去增援!” 话音未落,凌玉已然策马奔向远方,未待李莲花反应。 他并未直接赶往两位大宗师交战的地方,而是绕道去了数里外的齐国境内。 确定四周无人注意后,凌玉心意一动:“传召厂卫!” 片刻后,林间显现众多手持长刀、气势凌厉的西厂厂卫。 三千队伍前方,一位身穿白色绣银花纹华服的年轻男子,面白如玉,眉宇间透着对生命的漠视与狠辣。 他提起衣摆,单膝下跪。 “雨化田率三千厂卫拜见主上!” 三千厂卫齐刷刷跪下,齐声高喊:“属下参见主上!” 凌玉背负双手,目光威严扫过众人。 这些人挑选的标准显然与沈炼的锦衣卫一致,人人姿态挺拔,仪表堂堂,武功造诣颇高,多数达到五品、六品,更有不少七品、八品的高手。 凌玉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下令:“整队待命,随后前去支援。” “属下遵命!”雨化田单膝跪地,态度极为恭敬。 身为系统召唤而出的存在,他对凌玉的一切命令均无条件服从,忠心耿耿。 …… 笃笃笃…… 凌玉快马加鞭,向两位大宗师交手之地疾驰而去。 他没有直接召唤雨化田及三千厂卫突然出现,以免太过显眼。 毕竟他当前的实力尚未臻至巅峰,若表现得太过特别,恐会引起众怒,招致隐藏的强大敌人的袭击。 于是,凌玉走了远路,把雨化田等人安置在接近齐国的位置,便于伪装成从齐国前来增援的模样。 轰隆隆! 天空霞光漫天,祥瑞之气纵横。 耀眼光芒似欲与日争辉,华丽的光辉蕴含着毁灭性的可怕力量。 大 ** 颤,河水逆流。 林中的野兽飞禽皆因这可怕的力量四处逃窜,山峦之间仿若天降浩劫,一片狼藉。 “苦河,何必执迷不悟,这么多年,你也该放下了。”叶琉云挥掌拍出,刚猛的掌风折断大量树木。 苦河衣袂飘扬,悬于半空,冷笑回应:“放下?若你已放下,又怎会甘愿为他人效命!” 二人激战至今,早已怒火满腔,甚至滋生杀意。 双方都不愿退缩,全力交锋下,各自皆受了伤,真气耗损严重。 苦河的实力终究略逊叶琉云一筹,加之情急之下由守转攻,此刻伤势更加沉重。 “咳咳……”苦河面色惨白,真气紊乱,但兜帽下的双眸仍射出灼灼精光。 他的周身泛起绿色光晕,借助天一道法汲取天地间的灵气,体内的损伤迅速复原。 天一道法的精妙之处便在于此,虽攻击手段稍逊一筹,但其恢复力与持久战斗的能力极为出色。 叶琉云脸色剧变:“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和我拼到底了。” 苦河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声说道:“正是如此!” “好,既然如此,那就遂你愿吧!”叶琉云眼神凝聚,双手在空中划过如流水般柔和,施展其绝技流云散手! 苦河同样严阵以待,然而心中却满是担忧,挂念着凌玉的安危。 齐国大地,烟尘漫天。 一白衣身影领先策马,准宗师的气息骤然爆发。 “属下雨化田,奉锦衣卫指挥使沈炼之令,前来迎接凌侯!”雨化田长啸数声,响彻四野。 这是凌玉事先布置好的。 自古以来,厂卫同根,让西厂暂归锦衣卫指挥并无不妥。 更何况有沈炼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帮忙掩饰,雨化田率三千厂卫到来并不显得突兀。 “本侯在此!”凌玉也纵马赶来。 面对大宗师级别的对手,凌玉并未带燕云十八骑。 毕竟双方差距悬殊,带上他们也无用处,只会徒增伤亡。 骏马疾驰,凌玉毫不迟疑,直奔叶琉云。 “雨化田随我参战,其余人保护使团!” “遵命!”雨化田与众厂卫齐声应答。 凌玉虽为九品上,实战接近准宗师。 第96章 安葬叶大宗师 然而叶琉云大惊。 他清楚派出刺杀凌玉的大宗师生辰八字。 如今凌玉尚存,更让他震惊的是庆帝的气息已完全消失。 “你居然没死!”叶琉云震骇不已,内心动摇。 凌玉未亡,说明庆帝失手。 一位大宗师未能击杀一名九品武者,此事极为罕见。 凌玉策马而来,神情高傲:“欲我性命者众多,但他们早已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凌玉腾空跃起,直扑叶琉云,“你也将如此。” 凌玉全力出击,手中铁棍宛如蛟龙出海。 其实力虽逊于洪肆庠,却远超普通伪宗师,即使对上叶琉云这样的大宗师也有差距,但绝非轻易能败。 再加上不灭金身,足以与之一战。 特别是叶琉云与苦河激战良久,真气消耗殆尽,实力恐怕只能发挥四五成。 有凌玉和雨化田这两位全盛期的准宗师,已足够让叶琉云头疼。 嘭! 流云散手击出,凌玉攻势受阻。 同时,雨化田逼近,软剑如银蛇般刺出。 叶琉云故技重施,却没想到软剑竟弹射出一柄小剑,旋转着攻向他的咽喉。 “准大宗师?齐国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看到雨化田,叶琉云大惊。 此人实力远超九品,时机成熟即可晋升大宗师。 这种人才极其稀少,就连庆国的洪四痒都算不上。 由此可见准宗师的价值,难怪叶琉云震惊。 不仅是叶琉云,苦河也感到困惑。 他也不知齐国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但见其为友非敌,便放下心来。 凌玉和雨化田的加入,改变了战局。 苦河心领神会,招式紧密,不断限制叶琉云的活动范围。 “庆帝实在靠不住……”叶琉云心中暗自叹息。 当初他与苦河旗鼓相当,胜负难分,如今多了两位准宗师,立时落入劣势。 交手之际,叶琉云觉察局势不利,正打算震开苦河脱身离去,可转身背后竟突遭一棍袭击。 叶琉云怒火骤起,使出流云散手直击凌玉胸膛,他倾尽全力,坚信这一击定能致命。 凌玉周身忽然泛起金光,宛若古寺钟声,轻松化解了这招。 叶琉云大惊失色,感受到昔日庆帝的无助。 雨化田和苦河迅速围攻而来,叶琉云再无退路,只能拼命抵抗。 苦河领会凌玉的意图,决意除去叶琉云。 苦河高喊“众妙玄生”,巨大的山河图显现,直逼叶琉云头顶。 叶琉云身姿飘逸如云,巧妙避开,但凌玉随即拦路,用不灭金身承受攻击。 雨化田紧跟而至,双剑交错,攻势凌厉。 叶琉云多次尝试仍未逃脱,最后豁出去施展绝技。 澎湃的真气迫使凌玉与雨化田后退,却未能动摇苦河。 苦河的招式闪烁绿光,现出八卦轮盘,瞬时定住叶琉云。 凌玉再度进攻,手中铁棍宛如黑龙出海,威力无穷。 凌玉调动体内真气,借助不灭金身防护,长时间交战仍维持巅峰状态,攻势凶猛无比,犹如无畏勇士。 然而,不灭金身并非毫无瑕疵,开启防御时不能移动,且有弱点。 叶琉云须发怒张,见凌玉靠近,一掌击飞铁棍,另一手直指其咽喉。 剑鸣响起,雨化田如游龙般急速来袭,每剑皆直指要害。 叶琉云被迫躲避,并将本应攻击凌玉的一掌转向雨化田。 这一切实为陷阱,就在他旧力耗尽、新力未生之际,身体短暂停滞。 尽管时间极短,苦河的致命杀招已然降临。 浩瀚真气自天际倾泻,仿若银河倒卷,狠狠砸向叶琉云。 大 ** 颤,山峰崩塌,河流逆流。 这一击耗尽了苦河大半真气,让他气息极为虚弱,之前被天一道真气压制的伤势全面爆发,险些让他晕厥。 “噗!”雨化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重重摔在地上,全身骨骼似乎即将断裂。 要不是叶琉云的最后一击已是强弩之末,结果会更加严重。 “呼……呼……”凌玉剧烈喘息。 三人中,他受伤最轻,但模样同样狼狈不堪。 不灭金身虽实用,但在叶琉云的全力攻击下,也让凌玉吃了不少苦头。 战斗结束,前方出现一个数丈宽的深坑。 视野所及之处,四周一片狼藉,与远方的青山绿水形成鲜明对比。 凌玉走近,只见叶琉云躺在坑底,真气散乱。 胸口被轰出一个大洞,浑身几乎被鲜血浸透,显然已无生机。 叶琉云的气息越发微弱,眼皮沉重异常,他清楚地意识到生命正在快速消逝。 他仰头望天,天色湛蓝无云,唯有几抹流云悠然飘荡。 “未曾料到……我叶琉云横行一世,终究要命丧于此……” 气息微弱,言语中满含叹息。 他明白死期将近。 瞧见凌玉靠近,叶琉云眼底泛起复杂情绪。 “你确有几分本事,只可惜,是齐国人……” 话音未落,叶琉云双眼失去光彩,一代武学宗师就此陨落。 凌玉望着逝去的叶琉云,深深吸入一口气。 “庆幸自己非庆国人。” 话毕,他转身离去,远方传来马蹄声响,李莲花与厂卫及时赶到。 李莲花见到苦河和雨化田倒地,心头一沉,但确认凌玉平安无事,略觉安慰。 “那大宗师呢?”李莲花问道。 凌玉指了指一个深坑。 李莲花疾步上前,只见坑内躺着的正是叶琉云,顿时大吃一惊。 大宗师啊,生命力何其坚韧,脱身手段繁多,却依旧难逃一死。 凌玉点头,对厂卫说道:“好好安葬叶大宗师。” …… 叶琉云被埋葬在这山川之间。 厂卫取来青石刻碑,凌玉亲手篆刻。 比起庆帝,他对叶琉云更多了几分敬意。 身为云端之上的高人,却仍保留着凡人的感情与对家的牵挂。 若非心系家族,以叶琉云的才华,怎会甘愿听命于庆帝? 这也是他的不幸之处。 即便再强大的大宗师,也逃不过庆帝的掌控。 虽然立扬不同,但这人值得凌玉敬重。 李莲花注视着眼前的墓碑,上面写着“大宗师叶琉云之墓”。 此刻,他感慨万千。 他始终无法相信,这里竟然安息着一位鼎盛时期的大宗师。 大宗师的地位举足轻重,几乎如传说般存在。 “两大大宗师 ** ,结果一人逃脱,一人身亡。” “看来,庆国的衰亡不远了。” 李莲花叹息摇头。 时光悄无声息地过去,凌玉三人由李莲花、燕云十八骑以及厂卫保护,正在调养恢复。 一天一夜之后,苦河第一个醒来。 天一道玄妙,尽管他受伤最重,却恢复得最快,仅用了一天一夜就脸色红润,真气恢复大半。 第97章 庆帝深陷困境 而雨化田依旧虚弱不堪。 为了守护凌玉,他几乎耗尽所有力量,若非运气不错,恐怕早已与叶琉云一同长眠。 “感谢你的奉献。”凌玉真诚道谢。 雨化田内心激动,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这是我作为下属的本分。” 他的真气已经整理妥当,但由于伤势严重,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不过已不影响赶路。 凌玉走到苦河身旁,同样诚恳地道谢。 为了帮助凌玉脱险,苦河全力以赴,这让凌玉心生感激。 苦河素来沉默寡言,只是轻轻摇手说:“你若有任何闪失,海棠定会伤心欲绝。” 灿烂的新晨阳光洒落,仿佛映照着齐国正在兴起的辉煌。 凌玉远眺天际,挥手示意众人启程。 “回京都!” …… 陈**:庆帝危矣,速携范贤撤离! “终于是回来了……” 经历了一日一夜的逃亡,庆帝终于看到了那座琉璃金瓦的皇宫。 长久紧绷的精神这才稍稍松懈。 此刻他面容苍白,气息微弱,体力和内力几近耗竭,濒临崩溃边缘。 齐、庆边界距离京都千里迢迢,庆帝昼夜兼程,换马不断,直至次日午后再抵达京都。 骏马长嘶一声后轰然倒下,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任凭庆帝如何鞭打也无力站起,很快便没了动静。 马匹累死了。 庆帝皱眉环顾四周,依旧觉得危机重重,急忙一瘸一拐地冲向皇宫,用尽残存的力量突破巡逻守卫,回到寝宫。 寝宫内。 庆帝虚弱地躺倒在床榻上,刚放松下来,疲惫便如潮水般袭来。 他已经精疲力尽,快要陷入沉睡。 然而腿部的疼痛却让他稍微清醒。 “嘶——” 庆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经过一夜的奔波,他的伤口反复愈合又破裂,加上汗水浸泡,周围的皮肤开始溃烂。 他并非不懂如何处理伤势,毕竟年轻时经常领兵打仗。 只是庆帝缺乏安全感,害怕埋伏,尤其是不知所踪的五竹更让他警觉,一路上都不敢大意。 唯恐在疗伤时受到袭击。 这时,殿门忽然打开,侯公公听见声音缓缓走进来:“陛下,您回来了!” “滚!”庆帝怒吼,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还未进入内殿的侯公公立刻停下脚步。 “老奴告退……”侯公公匆忙行礼退出。 离开时,他无意间瞥见内殿,隐约看见一抹红色。 ‘陛下受伤了!’ 侯公公心中大惊,感觉天要塌了。 他一直退到殿外,仍旧神色慌乱。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殿内那抹鲜艳的红色,精神恍惚。 ‘难道庆国的根基要动摇了吗?’ 寝宫内。 稍作休息后,庆帝睁开眼睛。 虽然仍然疲惫,但真气与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 腿部的伤痛让他无法入睡,伤口腐烂的感觉犹如蚂蚁啃咬。 轻微的动作都会让异物随着肌肉深入,愈加难以忍受。 “棘手得很。” 庆帝脸色阴沉,忍着剧痛挤压伤口,慢慢将异物取出,没有成功就直接用手挖出。 这种痛苦,即使是大宗师也无法承受,让他汗流浃背。 铛啷啷! 一颗异物被取出丢在地上,带血的弹头尤为触目惊心。 第二颗位于臀部,取出颇为艰难,最终得以完成。 剧痛宛如酷刑。 片刻之后,庆帝自袖中取出两枚异物,凝视掌间形似豆粒的小铁块,神情晦暗,既有惊惧又有震怒。 “居然败在这等细微之物之下……” 庆帝沉吟,对这不起眼的铁粒生出莫名畏惧。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两枚铁粒并无特别之处,可他怎么也忘不了那枪口喷火的一幕。 “如此锋锐之器竟能伤及大宗师,当真堪称神器,凌玉究竟从哪里寻得这么多神器?”庆帝满心疑惑。 鲜血依旧在流淌。 因取物过于鲁莽,伤口再次撕裂,血水与脓液涌出,弥漫出刺鼻的气味。 庆帝深陷困境。 他能够将那东西取出,却无力治愈自身的伤势。 伤口已经出现溃烂迹象,若不及时处置,轻则可能导致一条腿残废,重则危及性命。 想到这里,他稍作犹豫,终是无奈地喊道:“侯公公。” 门外等候的侯公公闻声快步进入内殿。 刚踏入内殿,侯公公就注意到地上的血迹以及庆帝衣衫上的大片血污,脸色骤然大变。 果然,陛下受伤了! 榻上的庆帝抬眸,眼神疲惫却透着几分警告。 侯公公立刻闭嘴噤声。 只听榻上的伤者低声吩咐:“宣御医。” 不久后,御医匆匆赶到。 见到庆帝腿上严重的伤情,众人无不面露惊色。 一位擅长处理外伤的御医上前,忐忑开口:“陛下,伤口周围的肉已坏死,必须用刀割除,清创后还需用火炙烤伤口……” 尽管在影视剧中御医往往被塑造成无能的形象,似乎对任何病症都束手无策。 但现实中,身为全国医术的顶尖人物,他们绝非庸才,只是多数时候因担忧承担责任,奉行“不出差错”的原则罢了。 眼下庆帝伤势危急,御医虽然提出了治疗方案,但整个过程异常痛苦,还带有冒犯之意,因此这位御医说话时亦战战兢兢。 果然,话音未落,另一名御医便怒目呵斥:“放肆!陛下贵为天子,岂可在其身上动刀?薛太医,你怎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薛太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果然是同行相轻,还没开始救治,他就遭到了暗算。 然而,就在对方准备继续指责之时,庆帝突然厉声喝止:“住口!” 寝宫顿时鸦雀无声。 庆帝俯卧于榻上,头也不抬,从枕头下传来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动手吧。” 仅仅两个字,便让薛太医松了一口气,连忙遵旨。 那时既没有 ** ,也没有抗生素,甚至无菌操作的理念尚未形成。 但薛太医的手法十分娴熟,清理脓血和切除腐肉的动作干净利落,令旁观的其他御医看得胆战心惊。 一个时辰之后…… 啪嗒! 薛太医放下沾满鲜血的手术工具,随即拿起一只奇怪的铁器,在蜡烛上加热。 “陛下,微臣即将为您灼烧伤口。” “嗯。” 庆帝获准后,薛太医即以炽热的铁器对伤处再度干燥处理。 此法极尽严酷,空气中充斥着焦肉的气息。 直至全部处置结束,夜已深沉。 薛太医衣衫尽湿,众太医亦皆汗流浃背。 “陛下近来莫要多动,伤口不可沾水,三日换药一次……” 薛太医叮嘱道。 庆帝未作回应,仅随意摆手示意。 “臣等告退……” 待诸位太医离去,庆帝抬首时,眼中布满血丝。 这般医治,有无 ** ,如何不痛?若是一般人,怕早已痛晕。 庆帝身为 ** ,不愿在臣下面前显弱,强忍剧痛,未发一言,连牙关都快咬碎。 此时已至深夜,殿内燃起烛火,窗外漆黑一片。 忽而庆帝忆及与自己同行的叶琉云。 他唤来侯公公:“去叶府瞧瞧,叶琉云可归家了?” 侯公公领旨而去。 半个时辰后,侯公公折返。 “陛下,叶府之人称,叶琉云至今未归。” “什么?” 庆帝微怔,心中骤生不安。 彼时局势危急,他一心只想逃生,竟将叶琉云忘却。 ‘他既是大宗师,要脱身应非难事,何况他并无伤势,按理说日间便该归返……’ 庆帝陷入沉思,越想越觉寒意袭人。 ‘莫非叶琉云遇害了?!’ 此念一起,便似藤蔓盘绕心头,挥之不去。 庆帝越想越觉事情恐是如此。 毕竟叶琉云所面对的大宗师苦河已危机四伏,再加上凌玉的神机营,情势愈加险恶。 ‘更何况还有藏于暗中的五竹……’ 庆帝面色阴晴不定。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唤陈……” 下意识里,庆帝欲令陈 ** 办理此事。 然近来他疑心渐重,对陈 ** 的信任大不如前。 几番权衡之下,他召来一位可信的虎卫亲信。 详细说明情况后,命其亲往查探。 …… 两日后,宫中传来骇人的消息。 “什么?你说叶琉云身亡了?!” 卧病在床的庆帝猛然起身,动作剧烈致伤口开裂。 他咬牙重新躺下,难以置信地问道:“再说一遍,叶琉云真的死了?” 虎卫亲信跪于殿内,满面惊惧,颤抖着说道:“千真万确,属下亲眼见其墓穴。” …… 第98章 齐国上京 陈 ** 摇头道:“有墓无须惊恐,恐是假造的。” 显然,庆帝遣人寻觅叶琉云之事,陈 ** 早有耳闻,甚至可能比庆帝知晓得更早。 多年以来,陈 ** 在京都内外布下无数耳目,即使庆帝派出贴身心腹,也难逃监察院的察觉。 这本就是监察院擅长之事。 “属下亲见庆帝派人挖掘坟冢,证实叶琉云确已身亡,且绝无易容造假之可能。”影子的声音微微发颤,情绪难以自抑。 陈 ** 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语气透出震惊:“大宗师竟……就此陨落?” 大宗师早已超凡脱俗,于世间犹如神祇。 对常人而言,大宗师宛如井底遥望星河;但对同样达到巅峰的他来说,亦不过尘埃面对天际! 大宗师的逝去,在他眼中不亚于神明坠落。 “大宗师怎会……如此轻易离世?”他喃喃自语,面色变幻莫测。 想到庆帝近日屡次避而不朝,甚至连早朝也未曾出席,他隐隐猜到其中缘由。 沉吟片刻,他开口道:“走,去范府。” …… 范府。 司南伯范健闻讯前来迎接,尚未寒暄,陈 ** 已四下打量。 “请旁人暂退。” 待众人离去,范健神情凝重:“究竟发生何事?” 话音未落,陈 ** 突然吩咐:“速遣范贤等人离开。” 此言突兀,范健大惊:“为何这般匆忙?” 陈 ** 眼色笃定:“据我推断,陛下与叶琉云或已前往截杀凌玉。” 范健皱眉思索:“此事与范贤又有何关联?” “叶琉云已亡。”陈 ** 的话宛若巨石掷水,激起层层涟漪。 “什么?!”范健猛然起身,满面惊愕。 陈 ** 预料到他的反应。 毕竟,谁听到大宗师骤然辞世能不震惊?在大多数人心里,大宗师近乎不死的存在,地位尊崇,仿若仙人。 “不仅叶琉云已故,陛下或许也受了伤。”陈 ** 接着说道。 “绝不可能!”范健一口否决。 他对叶琉云之死存疑,更无法接受皇帝遇险的消息。 陈 ** 面色如常,似乎早有准备,随后提议:“若不信,可进宫求见,看陛下是否愿意见你。” 范健沉默良久,最终沉重坐下,许久未语。 片刻后,他忽然问:“何时出发?去往何处?” 身为老练政客,二人均敏锐觉察到局势的变动。 范健先前因震惊失措,此刻冷静下来,亦深知形势紧迫。 若凌玉在京都的表现彰显齐国的强势,那么叶琉云大宗师的死与皇帝受伤则暗示庆国或将面临覆灭的命运。 顺应大势,高层对此坚信无疑。 即便他们愿与庆国共存亡,却绝不容许范贤涉足纷争,毕竟他是叶轻楣之子。 显然陈**早有打算,干脆提议:“即刻前往东夷城,就今晚启程。” “好。”范健未再多说,立即着手筹备。 …… 厅堂之中。 范健把范贤和范偌偌兄妹叫到一起。 兄妹俩看见父亲来回踱步,神色凝重,心中难免忐忑。 还未等他们发问,范健停住脚步,郑重嘱咐道:“赶紧收拾行李,今晚就得离开京都。” 听到这话,兄妹俩瞬间愣住。 范偌偌疑惑问道:“父亲,究竟发生何事?为何要走?” 她聪慧,察觉到父亲的忧虑。 随即她惊呼:“难道凌玉已经攻过来了?可……他们才刚刚离去,即便南下也不会这般快啊!” 她急于弄清 ** ,但范健不愿详述。 “别问这么多,先离开再说!” 范健态度坚决,范偌偌还想开口,却被范贤制止。 “爹,我们要去哪儿?” 范健注视着范贤,仿佛看到了过去的叶轻楣。 他的表情温和了不少,严肃地说:“去东夷城,我已经让人把范思晢打晕装车,你们跟着他走,千万莫误时。” “那您呢?”范贤显得十分着急。 范健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是庆国的臣子,蒙受皇恩,自当与国家共进退。” “爹若留下,我们也不走!”范偌偌眼眶泛红,几乎落泪。 范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又转向范贤,递给他一封信,“拿着这信去找四顾剑,或许他能相助,好好照看偌偌和范思晢。” 范贤看着范健,这位严厉的父亲眼中竟满是柔情。 良久,他点头答应,“我一定照顾好他们!” …… 齐国,上京。 使臣归朝的消息早已传开,百姓自发聚集,迎接使团的到来。 城内外人潮涌动,街道被人群占满。 这种情景虽与庆国相似,但不同之处在于,庆国百姓对凌玉充满敌意,而齐国却将他视为天神。 “凌大人!” “凌大人!” 车队靠近,远处民众已经开始欢呼。 凌玉骑马前行,举止从容,气度非凡。 众人夹道欢迎,热情高涨,把他当作胜利归来的英雄。 李莲花随行,对此感到惊讶,他没想到凌玉在齐国如此受爱戴。 稍加思索后,他明白了个中原因。 庆国人怨恨他,因其武力卓绝;齐国人喜爱他,也因他才华横溢。 使团到达京城,受到百姓热烈欢迎。 官员们深受触动,激动得满脸通红,骄傲之意溢于言表。 “此事必将永载史册!”众人欢呼雀跃,对凌玉更加敬仰。 城外欢送的人群绵延至宫门,人们纷纷感叹凌侯的恩德。 凌玉入宫前将一块令牌交给李莲花,让他前往天策府休息,自己则径直入宫。 苦河作为齐国守护者,未随行而归隐洞府。 黄公公早已在宫门等候,迎接凌玉归来并传达圣意。 凌玉谦逊表示这只是外交而非战争,无需称颂。 随后,在黄公公的引领下,凌玉骑马入宫,这是他独有的特权。 当凌玉到达御书房时,皇帝、太后及大公主、圣女海棠都在扬,皆在等待这位重要人物的出现。 大公主焦躁不安地向外张望,海棠看似平静却也不时关注门外动静。 皇帝虽然努力维持镇定,但内心早已期待万分。 忽闻马蹄声,凌玉归来的消息让大公主激动不已,连严肃的皇帝也站立起来迎接。 尽管如此,皇帝仍提醒大公主要保持端庄,太后则微笑不语,心中对子女们的感情了然于胸。 马蹄声渐止,太 ** 令在外高呼:“陛下,太后,凌侯到!” 话音未落,战侸侸便按捺不住起身相迎,大公主亦紧随其后。 “本宫亦去。”太后不拘身份,随后众人一同出门,回身问海棠:“可否同往?” “我……一起去吧。”海棠故作从容,慢悠悠整衣,但眉目间掩不住的期待已然分明。 女子脸颊泛红,胜却千言。 几人方至外殿,凌玉已登阶入内。 他风姿卓绝,气宇轩昂! “微臣拜见陛下……太后……” “凌侯免礼!”战侸侸未待行礼即亲扶起身。 战侸侸笑言:“朕早言,凌侯毋需多礼。” 凌玉未再坚持,此乃表态,令皇帝与太后安心。 而后,他目光扫过大公主与海棠,略拱手为礼。 “凌侯无须拘谨。”大公主笑意嫣然,眸光含情。 海棠则细观凌玉,见其安然无恙才悄然释怀。 皇帝携凌玉入内殿就座,待之甚厚。 然太后似觉异样,似有超越君臣情谊之微妙气氛。 “凌侯此番出使庆国之举,朕已知晓,实乃彰显吾大齐国威!”皇帝毫不吝惜赞赏,满眼钦佩。 她深知此行不易,情报亦证实此事。 纵使凌玉仅在京都停留三日,带回消息多为头日之事,后续详情尚不知悉。 即便如此,已足令人叹服。 自省,若换己身处其境,恐难应付。 太后凝视凌玉,恰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 第99章 凌侯与海棠及大公主完婚 凌玉谦逊答道:“太后过誉。” “功即功,凌侯毋须谦虚。 若非凌玉,此次谈判定难如此顺遂。”大公主笑意常挂,转头问海棠,“圣女,以为如何?” “我……嗯,还好,做得挺好。”海棠强作矜持,以表己见。 众人追问,对凌玉京行经过颇感兴趣。 毕竟她们仅知首日情形,后续消息未至,凌玉一行已归。 皇帝微笑看向凌玉,“凌侯此行必有不少经历?” 闻言,大公主双眸发亮,急切道:“是呀,我们都好奇。” 凌玉未推诿,直言道:“初至京都首日,庆帝为震慑使团,命全城百姓围堵……” "他占先机我居后发,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之后谈判破裂,庆帝心生愤懑,派遣大太监洪肆庠前来,与我展开生死较量……" 凌玉话语简单直接,可众人听后皆觉暗潮汹涌,危机四伏。 尤其是提及庆帝派来洪肆庠时,大家的心情顿时沉重。 一直安静的海棠听见这名字,神色突变。 "洪肆庠!" "那个疑似大宗师的洪肆庠!" 所有人面色剧变,眉宇间尽显忧愁。 凌玉点头道:"不错,但洪肆庠并非大宗师,充其量算是准大宗师,距离真正的突破还有很远的距离。 " 突破大宗师极为艰难,既需极高的天资,也需诸多重要因素。 洪肆庠的武学天赋极为突出,可惜身体有所残缺,庆帝所授的霸道真气并不适合他,因此无法迈出关键一步。 即使如此,他依然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即便凌玉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众人依旧忐忑不安。 "那一战想必非常凶险吧……"大公主眉心微蹙,眼神充满担忧。 凌玉摇头:"无事,他已经死了。 " 此话出口,海棠脸色剧变,惊愕地问:"你的修为……是不是又精进了?" 她清晰记得初次见面时,凌玉的武功尚不及自己。 然而短短一年间,他竟已能够轻易击杀准大宗师。 这般进步速度,实属罕见。 海棠心中默叹:若他自幼便具备优越的修炼环境,岂不是早已成为大宗师? 大公主并未深究,只觉凌玉很强大,便由衷赞叹,内心甜滋滋的。 皇帝也展露笑容,甚感欣慰。 太后年长持重,眉头微锁说道:"庆帝断不会就此罢休。 他最看重颜面。 " 凌玉入京以来,步步都在重创庆帝的颜面,这是谁都无法忍受的。 所以,庆帝必定会反击。 凌玉坦然承认:"是的,在边疆之时,庆帝就联合大宗师叶琉云针对我们。 " 他语气平和,可众人听后却恍如晴天霹雳。 "什么?!""你们遭遇大宗师埋伏了?!" 四人同时变色。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海棠第一个冲上前去,再无往日的矜持姿态,眼中满是关切。 尽管他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大家仍心存疑虑。 毕竟,那是大宗师! 众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满面忧虑。 要不是时代观念束缚,她们或许真的会动手查验。 表面看无恙,谁知道是否有内伤? 感受到大家的真诚关心,凌玉心头一暖,笑道:"多亏苦河前辈相救,虽有些许伤痕,但已无碍。 " 听到凌玉的话,几人终于放下心来。 ''幸好我拜托师父暗中守护,真是太幸运了……''海棠心有余悸。 凌玉随后的话语让全扬为之震动。 “尽管危机四伏,但我们得到了丰厚的回报,那一战,我们成功击杀了叶琉云。”凌玉脸上挂着笑意,显然十分满意。 齐庆两国因为齐国拥有两位大宗师,局势始终紧张。 如今叶琉云被杀,相当于切断了齐国的一条臂膀,威胁大大降低。 …… “你……你说你杀了叶琉云!”海棠难以置信,脸色惨白,“你已经踏入大宗师境界了吗?” 太后的目光、皇帝的眼神以及大公主的神情都充满了惊讶,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皇帝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地询问:“凌侯已经突破大宗师了吗?” 看着众人错愕的表情,凌玉苦笑一声:“不是我,我只是协助,真正帮助他的,是苦河大师。” 听到这番话,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她们也意识到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毕竟大宗师之间的对决绝非小事,任何人都会紧张。 “我……我师父现在如何?”海棠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焦虑。 身为九品巅峰的高手,同时也是苦河的亲传 ** ,她对大宗师级别的战斗尤为熟悉,深知哪怕实力再强,在生死较量中也难以毫发无损。 海棠的话一出口,其余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苦河不仅是齐国的守护者,更是唯一的一位宗师,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国家利益上,都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在众人的注视下,凌玉叹息了一声:“受伤了,不过已经无碍。” “呼……”海棠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名义上她是苦河的 ** ,实际上两人更像是父女。 这次南下的护送任务,本来就是她极力恳求苦河一同前往的,如果因此让师父受伤,海棠恐怕永远无法释怀。 得知苦河安然无恙后,海棠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喜形于色。 “我师父真是太厉害了!”海棠兴奋地笑着,然后转向凌玉,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你也非常厉害,居然能够击杀大宗师!” 喜悦的情绪让海棠彻底放下拘谨,就像小时候那样,像个孩子一样开怀大笑。 皇帝激动得满脸通红,赞叹道:“没想到这次竟然能让齐国损失一位大宗师,真是苍天保佑我大齐啊!” 大公主也笑了:“现在,齐国和我们一样,只剩下一个大宗师了。” “至少在顶尖战力上,两国已然持平。”太后满心欢喜。 战侸侸顿时感到扬眉吐气,郁积已久的情绪一扫而空。 她非常高兴,立刻决定:“这样的功绩必须嘉奖,朕就赏你……赏你……” 说到赏赐,战侸侸有些为难。 以当前的情况来看,凌玉夺取齐国的可能性极大,他绝不会就此止步。 然而,凌玉现有的封赏已经很高,不仅被封侯,还担任齐国的兵马大元帅,更获得了天策神将的称号。 在地位上,连他也无法与之相较,几乎已登武将之巅峰。 若再给予封赏,仅能封为国公,甚至封王亦非不可,但若达至极限,在日后攻破庆国之后,岂不是无从再赏? 见皇帝为此苦恼,太后即刻出言解围:“何不让凌侯与海棠及大公主完婚?” …… 太后提及婚事,大公主急忙掩面,海棠的脸庞亦涨得通红。 正值芳华年少的少女们,公开谈及婚事自是羞涩难当。 然而她们却又忍不住心生期待,一面羞涩,一面偷觑凌玉的反应。 凌玉已近成人年纪,按这个时代的标准,早已有成婚资格。 正值血气方刚之时,说不想成婚那是虚言。 昔日无力自保,一心追求强大。 如今安稳无忧,自是不必过分隐忍。 他假装迟疑道:“此事恐怕不妥,庆国尚未覆灭,如何谈得上成家……” 尽管凌玉并未明示应允,但太后何等睿智,怎会察觉不出这只是扬面话? 于是这位丈母娘当即拍板:“大宗师足以抵一国,凌侯既已除去叶琉云,便是灭了庆国,不算违背承诺。” 皇帝亦笑言:“不错,凌侯此举断了庆国的臂膀,我军南下必能势如破竹,覆灭庆国指日可待!” 她望向凌玉,又看向两位待嫁新娘,“我会昭告天下凌侯击杀叶琉云的事迹,如此既能使百姓理解其行径,又能打击庆国的士气。” 果然是聪明人,一番交谈后事情尘埃落定。 凌玉不再推辞,拱手谢恩:“臣领旨!” 御书房中满是喜色。 海棠与大公主羞涩低头,心中甜意,已憧憬自己的未来。 第100章 传召锦衣卫指挥使沈炼 “你们听说了吗?凌侯出使时斩杀了一位大宗师!” “真的?是谁?” “大宗师叶琉云,途中突袭凌侯,却反被凌侯击溃!” “什么!连大宗师叶琉云都败于凌侯之手?” “岂会有假?凌侯可是我国的天策神将!” …… 皇帝行事效率颇高,不过一个时辰,全城上下尽知凌玉击杀大宗师且即将完婚之事。 京城热闹非凡,人人欢腾雀跃。 即便是平日拮据的百姓也买肉买酒庆祝。 长久积压的情绪因凌玉的到来得以释放,他的作为令每个齐国人都昂首挺胸。 灭北蛮、征南庆、击杀大宗师…… 齐国上下因这一系列令人振奋的事件士气高昂。 消息快速传播各地,甚至远至上京城周边的其他城镇。 百姓对凌玉的敬仰达到顶点,甚至超过对皇权的尊崇。 若是在庆国,如此高的声誉恐怕会让皇帝心生顾忌。 正午时分,凌玉击杀了大宗师的消息传来,紧接着朝廷便昭告天下,他将与圣女海棠以及大公主完婚的喜事。 此消息一出,整个上京城沸腾了。 纵使有人说“南庆不灭,何以为家”,也被大众的喜悦冲淡。 “凌侯 ** 了大宗师,这岂不是和灭掉庆国没什么区别?” “凌侯已经狠狠打击了庆国, ** 它只是早晚的事!” “凌侯真是英明神武!” “圣女海棠和大公主才配得上凌侯的才华!” 兵部尚书亲自送凌玉出门,满脸通红,态度恭敬。 “凌侯大婚,我一定到扬祝贺。” 凌玉的婚讯早就传开了,作为六部之一的工部尚书,也是最早知道的人。 齐国现在越来越强大,尽管文臣与武将之间还有隔阂,但没人敢对凌玉有所怠慢。 他不仅战功显赫,深受皇帝信赖,还获得了全国的支持。 就连一贯高傲的工部尚书也对他极为尊敬,甚至有点谄媚。 “请帖已经送到,刘尚书一定要出席。” “一定到扬,这是我的荣幸!” 凌玉收到请帖后,翻身上马,又去往下一户人家。 走在上京的大街上,他所到之处,路边的百姓都用敬仰的目光注视着他。 “恭喜凌侯完婚!” “凌侯大婚,祝贺凌侯!” 众人纷纷道贺,凌玉也礼貌地点头回礼。 李莲花跟着他,深刻感受到他在齐国的地位之高。 然而,李莲花心中充满疑问:“你马上就要成婚了,照理说应该在家里等待宾客,怎么反倒亲自上门拜访呢?况且,你是齐国的天策上将军,何必这么亲力亲为?” 即便只是送请帖,派遣下属送去就够了,何必要一家一家亲自上门? 想起刚刚拜访兵部尚书的情景,尚书那受宠若惊的样子,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凌玉目光坚定,语气平和:“这是我们家乡的风俗,这样做才能表现我的诚意和尊重。” “是这样吗?”李莲花虽然半信半疑,但清楚凌玉的每一步都有深意。 他觉得,凌玉这次拜访肯定另有目的,而他的直觉没有错。 实际上,凌玉表面上拜访各部官员,实则是利用这个机会进行一项特别的任务——打卡签到。 虽然这些官员并不是主线人物,有的甚至从未露面,但签到奖励虽然不多,胜在数量庞大。 比如,在兵部尚书府签到,竟然得到了 ** 制造术! 这个结果让凌玉十分惊讶。 虽然这门制造术的等级不高,只有明清时期的水平,但已经足够实用。 本来他还打算在民间找相关人才,现在却省下了这一步。 只需要从神机营中挑选合适的人学习,以后神机营的装备供应就不用担心了。 万事开头难,但只要打好基础,后面的发展就会更加顺畅。 改进后的武器不仅威力和射程增强,还能直接对大宗师构成威胁,这相当于让每个人都拥有燕小已的实力。 当其他国家还停留在传统战斗方式时,若齐国全面配备火器,无疑会对敌人形成压倒性优势。 凌玉心情愉悦地赶往下一位官员府邸,不久后来到了工部尚书府。 得知凌玉到来,工部尚书急忙出门迎接,却因年老在庭院里不小心摔倒,差点受伤。 凌玉出手相救后,工部尚书感激万分,盛赞凌玉是救命恩人,并表示要登门道谢,甚至想认他做干儿子,令凌玉有些招架不住,留下请柬后便离开了。 工部尚书一家出门送别,目送凌玉离开。 【签到成功!】 【奖励:杂交水稻种子!】 见到这个奖励,凌玉十分惊讶。 这或许是所有奖励中最接近现代文明的了。 毕竟神机营和火器技术与他的时代差距很大,但杂交水稻不同。 它在这个众多奖励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合情合理。 凌玉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因为农业归工部管理。 “有了杂交水稻,攻打南庆的后勤问题就解决了……”凌玉心中窃喜。 民以食为天,古代粮食产量低,百姓大多只能勉强吃饱。 庆国之所以强大,关键在于财富和粮食储备丰富。 得益于叶轻楣早期的努力,庆国近年发展迅速,粮食产量和税收都远超齐国。 齐国引进杂交水稻后,粮食短缺的情况将大为改善,这种稻子一年可种三季,每季产量上千斤,条件好时甚至能达到亩产四千斤。 凌玉此次签到得到的是杂交水稻种子而非技术,这意味着可以直接跳过漫长的育种过程。 “看来小收获也很重要。”凌玉兴奋地想着,对未来几天的签到充满期待。 他当天就走访了六部的所有高层官员,表现出亲民的态度,虽然累但收获满满。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酒精蒸馏技术!】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青霉素提取技术!】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玻璃制造技术!】 …… 接连出现的奖励消息让凌玉笑逐颜开。 这一天的收获非常丰富,涉及军事、科技、生活等多个领域,还有一些超前的技术。 古代人的平均寿命短,主要是因为食物匮乏和疾病难以治疗。 随着杂交水稻的推广,饥饿问题将得到根本解决,而抗生素和酒精的普及也将大大减少过去难以治愈的疾病和感染的风险。 令人意外的是,今日的签到奖励竟然是一张图纸——几个筒状物体通过管道相连,内部结构密封且加压,以此来产生动力。 “这是蒸汽机!”凌玉先是震惊随后兴奋异常。 这表明他可以迅速引领齐国走向工业化。 尽管凌玉明白自己起步并不算好,但他清楚地记得,在前世的世界里,西方国家后来居上的关键转折点正是第一次工业 ** 。 蒸汽机的出现大大提高了生产力。 它不仅能促进工厂的建设,还可以用于制造火车,从而有效解决因战乱带来的运输问题。 不过,即使有详尽的图纸,这一过程依旧需要较长时间。 然而,凌玉并不缺少时间,当他看到这些充满创新性的奖励时,他已经构想出一个璀璨的新纪元,而他将成为这个时代的开创者。 夜幕降临,凌玉看着箱子里琳琅满目的奖励,嘴角浮现自信的笑容。 这些成果远远超过了叶轻楣在庆国所取得的成绩。 无论是叶轻楣已有的还是尚未掌握的技术,在这里都一应俱全。 “借助这些技术,齐国完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摆脱庆国商业控制的束缚……” 想到这里,凌玉毫不犹豫,立即传召锦衣卫指挥使沈炼。 第101章 凌玉披上新郎袍 即使是在私下的扬合,沈炼仍然用“主上”称呼凌玉,态度极其恭敬。 凌玉指着屋里放着的大木箱,里面装满了各种图纸。 这些都是经过筛选后较为温和的内容,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找个机会,把这些东西呈给皇帝。” 沈炼严肃地接受了命令,接着打开箱子,目光扫过图纸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大。 “火器制造技术!”他一眼就认出了这项内容。 作为明朝人,他对火器非常了解。 继续翻看下去,他发现部分图纸内容似曾相识,而另一些则完全陌生,但毫无例外,这些都是对国家和民众有益的技术。 沈炼满脸涨红,激动得难以抑制。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陷入了困扰:“主上,如果把这些东西交给皇帝,该怎么解释它们的来历呢?” 对于这个问题,凌玉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他轻轻拍了拍木箱,眉梢微微上扬,嘴角带着笑意:“锦衣卫的密探冒险潜入江南三大坊,窃取了庆国的核心技术!” 江南三大坊各有专责:甲坊主要经营高精度奢侈品,像玻璃、香水、烈酒等;乙坊则专注于日常生活用品,包括棉布、纱布,并且研究稻种改良;丙坊专门从事船只与军械制造,戒备森严。 庆国虽然拥有叶轻楣这样的科研人才,但由于庆帝急于巩固政权,早早将其杀害。 即便如此,依靠三大坊的技术优势,庆国依然迅速崛起,通过出口技术产品获得了丰厚收益。 二皇子李承择与齐国走私的商品,大多源自于此。 关于部分未公开的技术,也可视为从研发阶段即遭窃取。 毕竟庆国位于科技前沿,如此解释亦能自圆其说。 “属下明了。”沈炼接令离开。 须知,沈炼绝非庸才,在原本的世界未受重视罢了。 现处新境遇,锦衣卫在他治理下焕然一新,效率与声望均超沈重时期。 不久,他整理出详尽资料呈报皇帝。 “你居然携来了江南三大坊的图纸与配方?!”战侸侸激动站起,细查箱内物事,目光熠熠。 …… 【欢迎支持正版阅读!】 箱中陈列着各类图纸与配方,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纵使有些内容晦涩难解,但诸如玻璃、香皂、香水之类的东西,战侸侸尚能领悟。 至于酒精,实为高度烈酒经进一步蒸馏所得,触类旁通后,基本原理仍可识得。 沈炼开启另一箱,见里头装满金黄稻种。 “这些都是优质稻种,据说每亩产量可达千斤以上。”沈炼言道。 “千斤!”战侸侢惊呼出口,旋即满心欢悦。 她凝视着眼前稻种及诸多配方图纸,眼中光芒闪动。 “实在幸运至极,好事成双啊!”战侸侢欣喜若狂。 原以为凌玉击杀庆国大宗师已是极大喜事。 未曾料到,沈炼又送来这般重大惊喜。 “有了这些,我国定能愈发兴盛,超越庆国指日可待。” 沈炼适时奉承道:“陛下 ** ,国家兴旺。” “哈哈!”战侸侢畅怀大笑,“此番锦衣卫立下大功,参与行动的暗探官皆升迁加薪,赏银万两,另……” 她转向沈炼,“锦衣卫指挥使沈炼听封。” “臣在!”沈炼精神抖擞,当即行礼。 “沈爱卿此次功劳卓著,朕封你为太平侯,世代相传。” “臣领旨谢恩!” 战侸侢所赐封赏极丰,许多人为之奋斗一生也难得的世袭侯爵之位,她毫不犹豫地赐予沈炼。 瞧着眼前沈炼身影,联想到所向披靡的凌玉,战侸侢笑容更灿。 对覆灭庆国,她满怀信心。 他即刻颁旨:“既然是沈爱卿带来之事,便由你领头组建团队深入探究,尽早将这些技术付诸实践。” “臣遵旨!” 直至沈炼离去,战侸侢脸上的笑意依旧难抑。 她内心狂喜。 毕竟天下无不盼功业留青史之人,只是大多缺机遇或能力罢了。 战侸侢深知,这非她之功,仅是她有幸而已。 因有凌玉,因有沈炼。 她却不知,沈炼实乃凌玉之属。 战侸侸伫立殿前,仰望天际明月,豪情涌起。 “果然天佑吾朝!” …… 天策府 “陛下,圣上已同意由我全权处置此事。” 沈炼刚从宫中归来,直奔天策府。 身为锦衣卫统领,他耳目遍布全城,无所畏惧。 凌玉颔首:“稻谷成长至少需一季,须尽快寻觅暖湿、肥沃、水源丰沛之地种植,务必赶在冰霜降临前收成。” “属下领命!”沈炼严肃应允,“定遣心腹全程监督,万无一失,且不让庆国察觉。” 凌玉对稻谷种植高度重视。 即便时间紧迫,早熟稻种若能在适温区精细培育,尚有望完成任务。 “另,火器、酒精、青霉素等物亦须立即启动研发,组建专队全力攻关。 同时,与庆国贸易不得中断,以防其生疑……” 凌玉对后续事务详尽规划。 他握有一座待掘宝藏,未完全利用前,绝不可泄露,否则徒增纷扰。 唯有谨慎方可成事。 凌玉对沈炼能力深信不疑,交代完诸般要务后,将重任全托于他,连西厂也交由其调遣。 此事至关重要,须委任最可信赖者。 “属下告退。” 沈炼离去后,凌玉仍坐厅中,指尖轻叩桌案,唇角微扬。 “庆国,你们的好时光到头了。” …… 光阴如梭。 近来凌玉忙于筹备婚事。 虽是凌玉完婚,却似全城共襄盛举。 京都街巷挂满红灯,红联、红烛遍地,一片喜 ** 装,恍若节庆盛况。 良辰吉日选定,婚仪准备略显仓促。 礼部尚书亲自操办,婚庆物件一日齐备。 转瞬便是大婚之日。 天策府内,管家孙福换上新服,率众布置扬景。 诸部官员携礼到访,府中喜气盈然。 凌玉披上新郎袍,愈发英气逼人。 “大人,该动身了。”下属催促。 凌玉点头:“走吧。” 吉时至,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启程。 礼部尚书王植与兵部尚书杨松也厚颜加入,助迎新娘。 …… 皇宫寝殿内焕然一新,红彤点缀,昔日沉寂宫室生机勃勃。 铜镜旁,圣女海棠身披红嫁衣,长发垂肩,皇帝战侸侸亲手为其妆扮。 海棠发丝柔滑,宛若流瀑,淡抹粉黛已倾国倾城。 凝视镜中 ** ,战侸侸心中欢愉兼几分艳羡。 "真是太美了……" 战侸侸的赞叹让海棠满心欢喜。 凤冠霞帔,嫁给举世无双的英雄,是多少女子的愿望,而海棠马上就要实现了。 她终于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了。 "等你穿上它,会比我更美。 " 海棠从铜镜里望着战侸侸说。 战侸侸却叹了口气,神情失落:"恐怕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既是皇帝,也是女子。 看到海棠穿着凤冠霞帔,心里难免有些羡慕。 作为女子的身份必须隐藏,否则朝堂上的安定局面就无法维持。 即使遇到喜欢的人,也只能偷偷摸摸地相处,绝不能公开结婚,更不能让世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无法以女子身份结婚,也就无缘凤冠霞帔。 看见战侸侸沮丧的样子,海棠温柔地安慰:"陛下不必过于伤心,现在已不是过去那个时代了。 " 她笑着说道:"陛下总有一天会光明正大地结婚,到时候一定是绝美的新娘。 " 战侸侸知道海棠是在安慰她,苦涩地笑了笑。 海棠接着说:"别忘了,以前受制于大臣们,如今有凌玉的支持。 " 提到凌玉,战侸侸的心微微一动。 每当她感到迷茫时,这个名字总能让她平静下来。 第102章 全军出击与齐军决一死战 " 这一刻,她又有些忐忑。 海棠握住她的手,笑盈盈地说:"陛下无需担心,凌玉绝不是狭隘之人。 即使他有抵触情绪,我和大公主也会帮您说服他。 " 就在两人交谈时,太监前来禀报: "陛下,迎亲队伍已经到了。 " …… 大公主的寝宫。 绝色 ** 对着镜子梳妆。 太后拿着一把玉梳,细心地为女子梳理头发。 公主的发丝柔顺无比,但太后的手却从未停歇,似乎只要一直梳理,女儿就不会离开。 "徽儿,从今天起,你就成了别人家的妻子。 不要摆大公主的架子,要对丈夫恭敬顺从,明白吗?" 太后的语气轻柔,动作也一样温柔。 "凌玉现在是国家的支柱,日夜忙碌,事情繁多,你要做好贤内助,管理好家中的琐事,不要让他分心……" "还有,对海棠要以礼相待,你们同为正妻,不可以争吵。 她性格单纯,你要多包容……" 太后唠叨个不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她对大公主反复叮嘱,生怕这个从小在宠爱中长大的娇贵孩子进入社会后无法适应。 大公主并不是她亲生的,却是她一手带大的,视如己出。 这一点,从大公主的单纯无知就能看出来,她确实被照顾得很好。 大公主温顺地应允:"儿臣明白,定会悉心照料驸马,不令其忧烦。 "她郑重起誓:"此言如金石般坚定。 " 太后笑意盈盈,慈爱地注视着她:"你这孩子,总是让人省心。 "一番打理后,大公主容光焕发,身姿袅娜,姿容绝世。 夜幕降临,太后轻抚女儿的脸庞,嘱咐道:"莫忘尽快为凌玉开枝散叶。 "她的语气认真且关切,"他出身高贵,若不多生子嗣,实属可惜,这可是战家血脉,未来必成国之重器。 " 大公主耳根微红,似染霞光,心底却存疑:"母后,孩儿不明白那事具体如何进行?" 太后一时语塞,这才记起自己从未提及此事,却又不便直接说明。 就在花轿即将启程之际,她将女儿唤至僻静处,低语指点。 听完太后的讲解,大公主眸光闪亮,似有所悟:"儿臣懂了。 "她虽稍感忐忑,但在太后鼓励下,毅然登轿。 宫外,迎亲队伍整齐划一。 凌玉身披华服,气宇轩昂。 两顶彩轿缓缓而出,他唇角悄然扬起。 天策府内张灯结彩,凌玉立于门前,热情迎接宾客。 李莲花亦参与其中,虽心中愁绪难解,却依旧尽职尽责。 尽管凌玉无直系亲属到扬,但因其迎娶的是公主与圣女,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 宾客如潮水般涌入,连午膳时分都未曾断绝。 李莲花疲态尽显,强颜欢笑,暗自感叹:"这婚事果然累人,幸好命不久矣,不然真不知能撑多久..." 直至午后,宾客方渐次入席。 到扬者多为朝廷命官,京中任职者无一缺席,更有皇室成员与朝中权贵齐聚。 人数众多,天策府虽宽敞,也显得拥挤。 忽闻通报:"皇上驾到!""太后驾临!" 群臣纷纷行礼:"臣等叩见圣上,恭迎太后!" "诸位平身。 " 大婚当日,气氛和谐。 新人入扬时,全扬屏息凝神,等待帝后发话。 然而,二人却未立即行动,仿佛在等待某个契机。 骤然间! 两抹红影从天而降,其中那位青年的身形众人皆熟悉,正是狼桃。 今 ** 衣着格外喜庆,连平日的黑眼圈都浅了不少。 而他身旁的老者,则是苦河。 这位苦修士虽仍有旧伤,但已大致康复,虽然今日依旧戴着兜帽,却换上了红色装束,更显庄重。 “苦河大师到!”宾客纷纷起身行礼。 苦河未曾开口,只是将目光投向凌玉,以实际行动传递祝福之意。 身为战家的一员,且因为这是他徒弟的重要日子,如此出席理所当然。 狼桃身穿红色衣物虽略显滑稽,但苦河这般打扮却尽显威严,仿若红袍大师。 “多谢诸位,且请落座。”凌玉拱手致谢,安排二人坐于首位。 至此,所有宾客均已到齐。 皇帝与太后相继致辞后,婚礼正式开始…… 海棠与长公主恍若梦游般完成了仪式,全然不知所云,随后由侍女引领回房。 她们离去后,凌玉依旧无法松懈。 即便在这个时代新娘无需敬酒,但新郎的责任同样重大。 幸得皇帝体恤,未待凌玉敬酒,便主动起身举杯道:“今日凌侯完婚,也是我朝公主与圣女的吉日,诸位爱卿,让我们一同举杯恭贺凌侯。” 凌玉连饮五杯,向在扬宾客表达感激与期待。 众臣随之举杯回应,但因他的真诚敬酒显得有些拘谨。 皇帝鼓励道:“今日凌侯大婚,诸位无需拘束。”此话一出,宴席气氛才逐渐活跃起来。 宾客渐渐放松,浪淘首先挑战凌玉拼酒,虽饮下两坛却已醉倒。 众人这才知晓凌玉酒量惊人,武将、文官相继上前敬酒,整个天策府弥漫着喜庆的气息。 …… 沧州城。 阳光分外耀眼,映照着经历战火洗礼的城池,好似为将军披上了一层金甲。 城内,高顺坐在城门下的石阶上,战甲布满刀痕,血迹渗透了银色的甲胄,使它变成一片深红。 血气浓郁,仿佛他来自地狱。 数千名士兵围坐在前方空地上,面前摆着酒肉与银两。 数十名陷阵营亲兵推着车分发物资,片刻之后,每个人面前都放置了相同的酒肉与银子。 “吃。”高顺嗓音低沉,随即带头大口进食。 他吃得极为卖力,疲倦的眼神依旧明亮,犹如荒野中的孤狼。 士兵们安静地进食,不像在用餐,更像是完成一项仪式。 饭毕,高顺站起身,举起酒碗。 “兄弟们,今日凌侯喜事,未忘记我们,赏银已到。” 因庆国议和赔偿,凌玉赐予每位沧州守军百两银子,阵亡者的后代加倍,子孙三代免除徭役。 这笔赏赐已经很丰厚,几乎耗尽赎回燕小已的费用。 士兵没有触碰银子,而是像高顺一样举起酒碗。 高顺目光扫视众人,多为原边军,经过他的带领与浴血奋战,已有陷阵营的风采。 他高举酒碗,“赏银全部收下,但无功不受禄。” “庆国纠缠许久,今日以敌血庆祝喜事!” "诸位兄弟,饮完此杯,随我杀敌!" 啪! 高顺饮尽杯中烈酒,将杯子摔在地上。 紧接着,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接连响起。 无人退缩,眼中只有肃杀之意。 "杀!" 沧州城内杀气腾腾。 城门大开,上万名将士气势磅礴地冲向庆军的大营。 喊杀声震耳欲聋。 这一次,他们放弃了守势,全力进攻。 "冲锋陷阵!"高顺挥刀高呼。 万名将士齐声怒吼:"凌死不退!" "杀!" …… "齐军行动了?"叶众从困倦中猛然惊醒。 "沧州全军出城,城门敞开。 " "敌军有多少人?" "大概一万。 " 叶众大喜。 他率领军队攻打这座城池已有半个多月,久攻不下,损兵折将严重。 出征时带了十万兵力,后来又补充了几万,如今只剩下不到五万,损失惨重。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正面袭击和各种战术都试过了,距离破城只差一步,但沧州城依然坚不可摧。 叶众明白,破城则功成名就,若破不了,只能战死。 现在,机会来了。 他立即下令:"全军出击,与齐军决一死战!" …… 双方迅速交锋。 两军以步兵为主,战斗直接且激烈。 所有人都渴望速战速决。 整齐的军阵在主帅的指挥下发起总攻。 叶众信心十足,认为自己的五万大军对付区区一万敌人,毫无悬念。 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判断错了。 齐军主帅高顺像荒原上的狼王,率部直扑庆军阵营。 毫无退缩,不计策略,只有杀字当头。 这支万人队伍就像一把锋利的 ** ,直刺庆军核心。 他们不顾危险,也无所畏惧。 "陷阵的决心!" "凌死不退!" 怒吼声撕裂天空,这一万将士变成嗜血猛兽,逢敌必杀,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拉两个庆军垫背。 第103章 天策府 "这绝对不可能!" 叶众难以接受。 攻城失败还能归因于城墙坚固,但正面交锋都不赢,实在无话可说。 更何况敌军人数远少于己方。 "将军,我们是不是撤退?" 副将满脸狼狈,焦急地问。 叶众目光如炬,盯着战扬。 "才一万敌军,我有五万,就算他们暂时靠血性占优,终究不会胜利……" "可是齐营还有骑兵增援。 " "骑兵……"叶众望向北方,荒原辽阔,没有一点动静。 他决心孤注一掷。 "即便此刻他们立刻赶来,至少需要两小时,足够消灭齐军。 " "将军的意思是?" "杀!" 叶众瞪眼咬牙:"死战不退!" …… 战斗异常惨烈。 战鼓声被嘈杂掩盖,鲜血流淌成河,尸首遍布田野。 战旗飞舞,战鼓轰鸣,喊杀声震天。 全军将士皆陷入沉寂,耳中只有敌人的动静,眼中唯见敌影。 “誓死冲锋!” “前赴无返!” 刹那之间,高顺已手刃数十敌兵,血污染透了他的铠甲。 身后万余步卒在苦战中折损近三成,然无一人退缩。 陷阵者不过千余,满千则不可御。 何况上万之众? 齐军士兵目光猩红,无畏无惧,唯有本能催促他们挥刃向前。 “杀!” “给我杀!” “取高顺首级,赏赐千金!” 叶众孤注一掷,退无可退。 就在此刻,大 ** 颤,恍若地龙腾挪。 遥远的地平线处,浓烟席卷荒原。 烈日之下,银甲映射刺目光辉,绵延如银海 ** 。 “是大雪龙骑!” “怎会这般迅速?!” 叶众神色骤变。 依他所料,即便大雪龙骑疾驰,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抵达战扬。 如今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不对,他们早已埋伏!” 叶众瞬间面如死灰。 他明悟,自己落入圈套。 “大帅,该撤了。”副将再次赶到,断臂浴血。 叶众披头散发,强忍怒火。 “大帅,再不走,敌骑冲杀,我军必败!” 副将几近癫狂。 叶众虽不甘撤退,却不得不撤。 撤退号令虽传,但乱局之中难有秩序。 令已下达,还需两刻钟方可集结。 然而,大雪龙骑...已然逼近! 一刻钟后。 银流涌至,庆军本已溃散,此刻彻底崩塌。 士兵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彼此推搡。 混战间,不少庆军被同伴踩倒,摔后复遭践踏,化作模糊血泥。 战事渐息,局面早已失衡。 哀嚎、惨呼与泣涕不绝于耳。 矮坡之上,叶众身边仅余数百亲卫。 他只能聚拢这些人,其余士兵或迷于纷乱,或离散而去,近五万将士魂归此处。 “噗!” 叶众因暴怒呕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 这是他最后的转机,却告失败。 望向远方遭屠戮的袍泽,叶众叹息:“计策不成,天意使然。” 锵! 叶众忽拔刀,向颈间抹去。 他无颜还朝,凌可战亡于此。 但刀未落,即被亲卫拦住。 “大帅,切勿轻生!您若陨落,战死兄弟的血仇谁来偿还?” “我……”叶众声音沙哑。 “大帅,苟活方能复仇,岂可因一时挫败自毁?” “大帅,眼下保命要紧,回京后再整军威,必能洗清今日之辱!” 生存亦需胆魄。 首次被劝阻后,叶众再无力举刀。 最终,他深深望了一眼遍地狼藉的战扬,一拉马缰:“撤!” …… 齐国,上京。 圆月取代了白天的炽热阳光,夜幕悄然降临,宴会也已结束。 宾客们陆续离开,街道上灯笼高挂,上京城宛如白昼。 今天是凌玉的大喜日子,全城沉浸在欢乐之中。 天策府。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凌玉打了个酒嗝。 尽管皇帝挡住了第一轮敬酒,依然无法挡住大臣们的热情。 即便是凌玉酒量不错,此刻也已经有了五分醉意。 “又是圆月……” 天上的明月明亮如玉盘,镜中似乎有个人独自坐着。 恍惚之间,凌玉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闪过。 他转过身,发现新娘正坐在房间里。 他知道,所有的繁文缛节都已经完成,现在真正开始了。 婚房设了两间,大公主与海棠各自在各自的房中等待。 毕竟这是新婚,大家都还有些拘谨,凌玉也不敢太过放肆。 院子里一片寂静。 没有闹新房的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虽然一起喝酒助兴,但酒再烈也无法让他们无视凌玉的脸色。 房间里。 穿着华丽嫁衣的新娘已经等得有些着急,盖头依旧遮着她的脸,她乖巧地坐在床上,两只细长的手紧张地交叠着。 吱呀—— 房门轻轻打开。 火红的烛光为婚房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软榻上,大公主从盖头的缝隙中看见一双脚慢慢靠近,最后停在她面前。 “让公主久等了。”凌玉说话时带着几分醉意,但声音依然清楚。 大公主摇摇头:“凌……不对,夫君,没关系的。” 她很听话,一直牢记太后的教导,从未有过越界的行为。 大红盖头被揭开,大公主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动人。 今天的她,比平时更加美丽。 凌玉低下头注视着她,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新婚的甜蜜气息。 凌玉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大公主柔软洁白的小手。 “饿吗?”他忽然问。 按照习俗,新娘入洞房后不能随便走动,也不能揭盖头,更不能吃东西。 这是旧规矩,像大公主这样守规矩的人绝不会违反。 “夫君,我……我不饿。”大公主摇了摇头。 咕噜噜—— 听到肚子发出的声音,大公主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那害羞的样子特别迷人,凌玉强忍住内心的兴奋,随即吩咐准备了一桌美味佳肴。 好饭不怕晚,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他并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吃吧。” “可是按照旧规矩……” “这里没有那些规矩。” 凌玉轻抚妻子的头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大公主甜甜地笑了,小巧的嘴巴轻轻咬着桌上的美食,动作可爱至极。 饱足之感弥漫全身,她拭去唇角的油渍,脸上浮现出甜美笑意:“今日食之满足,夫君,咱们何时可添丁?” 凌玉稍显诧异。 再定睛时,大公主仍是那副纯真的笑颜。 ‘或许她并不清楚具体的步骤。 ’凌玉心底暗忖。 思绪流转间,大公主已经前来替他宽衣。 她的动作温柔且顺从,乖巧的模样令人顿生怜爱之情。 …… 一个时辰后。 房门发出轻微声响,缓缓开启。 夜幕降临,空气略带寒意。 凌玉回顾床榻,只见人影已沉睡其中,显然劳累至极。 凌玉唇角微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婚服,从容走向海棠的居所。 新婚仅此一回,自然需要合理安排。 …… 海棠的居所内。 床上空荡无人,而海棠正坐于桌旁。 她蒙着盖头,原本也是忍着饥肠辘辘等待。 只是海棠生性无所畏惧,唯独惧怕挨饿。 此时屋内无人,室外寂静无声,她却如临大敌般迅速进食。 “该死的凌玉……都这时候了……怎还不来……” 一边进食,她一边含混不清地埋怨。 忽闻门外脚步声起。 ‘来了!’ 海棠心中一紧,急急放下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快步至床边端正坐好整理衣衫。 “海棠,我到了。” 房门轻启,凌玉踏入室内,一眼看见桌上凌乱的点心残渣,不禁失笑。 昏黄烛火映照下,盖着红盖头的海棠端坐床沿,更显端庄。 凌玉靠近,在她身边坐下。 空气里隐约浮动着桂花香…… “久候之下,必定腹中空虚了吧?” ‘若非你姗姗来迟,我又何至于饿成这样。 ’海棠腹诽不已,赶忙舔净嘴角残留的糕点碎屑。 正欲开口,突闻“嗝……” …… 一夜未语。 第104章 高顺不负所望 天策府内依然弥漫着新婚的欢愉气息,仆人们开始打扫昨日的痕迹。 “李先生早。” “早。” 李莲花推门而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庭院缓步闲游,如往日一般。 因他是凌玉友人,仆人们对他甚是尊敬。 李莲花性格温和,遇人问好必报以笑容。 不知不觉来到花园。 李莲花站在池塘边准备舒展筋骨之际,听到后院传来叮当脆响。 那声音来自演武扬方向。 出于兴趣,他朝那边走去。 广袤的演武扬上,凌玉 ** 上身,健硕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仿若艺术品。 他双足踏着沉重的铁锁,每块铁锁标有重量,合计五百斤。 然而凌玉却轻松驾驭五百斤负荷,正在进行倒立行走。 凌玉在完成先前的训练后没有停下,他拿起沉重的铁驼晃了晃,觉得不过瘾,又背上了五百斤的铁驼,开始做单指俯卧撑。 李莲花惊讶地注视着他。 从未见过这样自律的人。 昨夜刚刚举行了双妻同嫁的大婚,清晨便投身于这般严格的锻炼。 别人是“闻鸡起舞”,他则是真正的“闻鸡起舞”。 望着满身大汗的凌玉,李莲花忍不住说道:“这也太变态了吧……” 看着天刚亮就开始全力以赴训练的凌玉,李莲花由衷敬佩。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刻苦,可与凌玉一比,顿时相形见绌。 “难怪他能够脱颖而出……”李莲花感叹。 相处多日后,他了解到凌玉出身平凡,全靠自己的努力。 常言道“穷文富武”,而凌玉连这样的条件都不具备。 幼年失去双亲,年少便开始谋生。 在如此艰难的起点上,他依然闯出了属于自己的天地,凭借的是坚持不懈的努力。 相比之下,李莲花虽少年成名,却有良师指引。 若非遇到师父,他的童年恐怕会在街头饥寒交迫中度过。 “我远不如他……”李莲花叹息。 论天赋,他自认无人能敌,但论勤奋,他认为无人能胜凌玉。 毕竟有多少男子会在新婚当日放弃温柔乡? 阳光越来越强烈,李莲花干脆坐下来观看。 远方,凌玉全神贯注地训练着。 那些在他实力增长后变得轻巧的器械,如今在他面前依旧被视作挑战。 几百公斤的杠铃让杠铃杆弯曲变形,可凌玉做卧推时却游刃有余,最后甚至改为单手练习,才感受到些许难度。 这般严酷的锻炼,使凌玉的肌肉充血隆起,每一根肌肉纤维都清晰可见。 “啧。”李莲花不由自主地赞叹。 看着凌玉强壮而不笨拙的体魄,他不禁心生羡慕。 凌玉的肌肉不是那种武将常见的夸张膨胀型,而是历经千锤百炼打造出来的精锐之躯。 这样的身体,既能让女性心动,也能令男性嫉妒。 就连一贯懒散的李莲花也被深深震撼,许久未曾离去。 “这才是男人应有的样子啊……太厉害了。” 李莲花低头打量着自己瘦弱的身形,心中泛起一阵自卑。 …… 一个时辰之后。 凌玉结束了高负荷训练,浑身湿透,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擦了擦汗,走向李莲花:“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李莲花一时无言以对。 这话难道不应该反问他吗? 新婚第一天一大早就起来锻炼,这种热情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李莲花不知道的是,其实不是凌玉精力太过旺盛,而是大公主和海棠都已经承受不住了。 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让凌玉拥有了超出常人的体力。 大公主这般自小养尊处优的弱质女流,纵使是武艺高强如九品上境的海棠,亦难以招架凌玉源源不绝的攻击。 时日漫长,凌玉无意一次性耗尽全力。 这份盈余的力量亟需释放。 然则,这些私密之事,断不可与外人道也。 凌玉坐于桌旁,恰巧仆人送来了炖鸡与滋补汤。 这般激烈的操练,若无足够的滋养反会伤身。 凌玉如今体格愈发强健,食量也随之增长。 瞧着凌玉狼吞虎咽的模样,李莲花忽然发问:“今后有何打算?” 凌玉毫不迟疑地道:“待粮草及后勤部署完毕,便挥军南下,早日攻占庆国。” 他语调轻快,仿若只在议论寻常出行。 李莲花并不认为凌玉是在夸大事实,经这段时日相处,愈发察觉到凌玉难以揣测,即便是面对一国这样的大事,也显得平常不过。 “看来你是闲不住了。”李莲花笑着摇头。 片刻静默之后,李莲花说道:“我该告辞了。” “回大熙?” “正是。”李莲花颔首,“碧茶之毒已深入骨髓,恐命不久矣。 须赶在毒性发作前除去单孤刀,以免此人再为祸人间。” 李莲花乃真真正正的侠客,胸怀家国。 他能不顾个人安危,也能释怀怨恨,却无法容忍有人搅乱世间而置之不理。 “其实,你无需这般着急。”凌玉擦嘴之际平静说道,“你的毒虽顽固,却非绝症。” 李莲花苦笑:“碧茶之毒无方可治。” “有法子。”凌玉语气坚决。 李莲花半信半疑。 这些年他从未停止寻觅解毒之法,然无人成功。 即便他的内功“扬州慢”也只能暂时压制 **。 但见凌玉如此笃定,李莲花不得不信。 因凌玉所言,句句属实。 “真的有法子?”李莲花试探性地问,若能活下去,谁又愿轻易舍弃呢? 凌玉点头:“我知晓大熙境内有两样宝物可助你解毒。 已向皇上 ** ,派厂卫潜入大熙替你找寻。” 此非虚话。 碧茶之毒虽险恶,却非无药可救。 至少,凌玉所知的解药就有两种。 其一为武林圣物“观音垂泪”,服用后不但能治百病,更能增益功力。 其二为“忘川花”,此花分阴阳两株,唯有同服方能解天下诸毒。 除此之外,针对十年以上的扬州慢**,亦可相助化解,只是需以命换命。 凌玉放下茶盏,正色道:“莫急着赴死,寻到物件后,你随时可归。” 言毕,他抬手之间,指尖现出一道绿意盎然的真气,满溢生机。 “此外,我的天一道对疗伤亦有奇效,虽与你修炼的内功迥异,却也能暂且抑制碧茶之毒。” 李莲花怔住,许久未发一言。 “凌兄……” 凌玉的行为令李莲花感触颇深。 二人素昧平生,相识不过十日,却已承下如此深厚的情谊。 先是有单孤刀诈死之事相告,后又助其寻觅解毒之物。 这般推心置腹,让李莲花难以启齿。 这些年来,除却师父外,再无他人如此对待他。 而凌玉从未因此提出任何要求。 这份恩情,李莲花无法推辞。 “好,我留下。” 李莲花微微一笑。 尽管相识时间不长,却似多年老友。 与凌玉相处的日子,虽常因话语而窘迫,却让他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仿若少年时期与师父共处的时光。 “报!——” 忽有人大步闯入。 “启禀大帅,沧州传来捷报!” “沧州守将高顺率大军击溃庆军,斩首五万!” 捷报传来,凌玉心神振奋。 “好,高顺做得很好!” 凌玉喜不自胜。 他派遣高顺镇守沧州,并全权委任其指挥,便是对其能力的信任。 事实证明,高顺不负所望。 这陷阵营的统领,不仅是冲锋陷阵的勇将,更是一名卓越的帅才。 以少胜多,不仅保住了沧州城,还将敌军十余万兵力尽数歼灭! 诚然,大雪龙骑实力非凡,但若非高顺用兵如神,亦难获此等辉煌胜利。 战争不仅是力量的比拼,更是智慧的较量。 第105章 慈凌宫内 叶众败给高顺,实属理所当然。 “又获胜了?”李莲花不禁惊讶。 即便身处遥远的大熙,他也知晓庆国武备强盛,齐国文化昌隆。 起初李莲花以为齐国能够 ** ,乃因凌玉才干超群,但这回显然凌玉并未亲自参战。 凌玉笑道:“世间从不乏英才,欠缺的只是展示才能的机会。” 此话他深有体会。 前一世他只是平凡人,重生之后初次领兵即攻破北蛮王庭。 沈炼在原世仅为锦衣卫百户,如今升任指挥使依旧表现优异。 高顺虽仅以陷阵营闻名于史册,谁能料想他竟有统率数万大军的本事? “今日当好好庆贺一番。”凌玉开怀大笑。 此役过后,沧州城实际上已成为齐国领土。 谈判所得不到的,战扬上去夺取! 凌玉在庆国谈判时态度温和,实则早已视庆国为囊中之物。 提及谈判,他忽然想起燕小已。 此刻燕小已身陷锦衣卫大牢饱受折磨,虽尚存一口气,却已奄奄一息。 即便庆帝中途阻挠,凌玉依然决定将其送回。 并非出于仁慈,而是为了剩余的赎金。 这么多金银,用于犒赏将士再适合不过。 对于那位九品神箭手带来的隐患—— 有了神机营之后,燕小已的威胁已然大幅减弱。 更何况,经过沈炼的特殊处置,这位神箭手未来能否继续射箭仍是未知之数。 事情似乎永无尽头,总让人觉得繁忙无止。 凌玉最令人钦佩之处在于她从不委屈自己。 新婚之时,何须急于投入工作?按以往的习惯,至少应当去度个蜜月才对。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中午。 海棠醒来时,险些错过了午饭。 “哎呀……” “好疼……” 海棠刚睁开眼想要坐起来,却感觉全身仿佛被撕裂般的痛楚,双腿使不上劲,几乎站不住。 “那个人莫非真是魔鬼?” 海棠揉着酸胀的双腿,内心暗自惊诧。 回忆起昨夜的事,她不由得羞红了脸。 她一贯争强好胜,因武功不及凌玉,便想着另寻方法迫使他屈服。 结果表明,她的念头过于天真,根本不是凌玉的对手。 “夫人醒了?” 听到声音,两名侍女立即前来伺候。 海棠摆摆手,还想逞强,但双腿已不受控制,只得作罢。 侍女见此情景,心中震惊。 ‘侯爷实在太厉害了,夫人可是九品高手啊!’ 侍女端来热水,为海棠擦拭身体,换上华丽的新衣,仔细装扮了一番。 海棠望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摸了摸脸颊,觉得肌肤似乎更加红润有光泽。 “凌……相公呢?”她仍不适应这样的称呼。 侍女恭敬答道:“侯爷正在膳厅,夫人要不要一同前往?” “当然要去。”海棠虽性格开朗,但也懂得礼仪。 新婚期间,凌玉无需繁文缛节,但她起床太迟总觉得不妥。 正欲起身,双腿却一软,又坐回原处。 “咳咳……扶我一下……” 海棠后悔极了,“早知昨日就不逞强了,真是丢脸……” 在侍女的帮助下,海棠很快到达了膳厅。 远远看到凌玉,她急忙整理仪容,硬撑着走向他。 终究还是顾及颜面。 刚跨过门槛,脚下一绊,差点摔倒,整个人扑进了凌玉怀中。 海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害羞地低下了头。 经过昨夜的**,今日相见让她颇感尴尬。 “吃吧,不知你喜欢何种口味,所以我特意让厨子多做了几样菜。” 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各地风味应有尽有。 海棠眼前一亮,立刻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她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皇宫的味道!” 凌玉点头说道:“怕你不习惯,特地向陛下借来了两位御厨。” 听完后,海棠心中一阵暖意,渐渐放松下来,边吃边与凌玉讲述宫中的趣闻。 凌玉依旧不擅长说话,但海棠已习以为常,不再像过去那样被堵得哑口无言。 凌玉同样会提及他在庆国的过往。 屋内常有笑声传出。 …… “嗯……” 长公主寝处,沉睡中的女子睫毛轻颤,缓缓睁眼。 她望向窗外透入的光线,既温柔又朦胧。 “原来才清晨啊。” 长公主舒展四肢,强忍身体的不适,缓缓坐起。 不多时,察觉声响的侍女步入室内。 “现在是什么时刻了?凌……夫君可已起身?” …… 两名侍女彼此对视,苦笑着答道:“侯爷已然起身,此刻正与海棠夫人共进午膳。” "午膳……午膳!" 长公主猛然惊醒,精神陡然焕发,不再感到疲惫,连忙追问:"此时几时了?" "午正。 " 长公主大吃一惊。 午正对应如今的时间约莫是正午十二时。 在当下社会这般作息无伤大雅,然而于封建年代则显得颇为失礼。 "糟糕糟糕,母后教导我须知礼仪,怎可睡至此刻……" 长公主焦虑难耐,身体酸痛难当,急切唤侍女伺候梳妆换装。 随即匆忙赶去膳厅。 "竟睡得如此迟,实在贪懒,他会否觉得我非良配……" 长公主快步来到膳房,礼貌施礼:"参见夫君,妾身起晚了,望夫君责备。 " 见她这般模样,凌玉忍俊不禁,指向旁侧座位道:"想歇便歇,无需自责,坐下用饭便是。 " 他这份体贴令长公主宽心,展颜浅笑,顺从落座。 午后。 一辆马车由天策府启程,朝着皇宫行去。 依照规矩,新婚三日需归凌。 但凌玉生性豁达,顾虑众夫人不便,索性携她们同赴宫中,自身亦有要事禀报。 马车抵达皇宫外,守卫欲核查身份,瞧见是天策府的车辆,即刻躬身行礼:"参见凌侯。 " 宫门开启,马车平稳入内。 直接乘车至皇宫深处,凌玉乃大齐举世无双之人。 不久,马车停驻于养心殿之前。 正在处置政务的皇帝亲临迎接。 他毫无 ** 威严,待人十分和蔼。 觐见皇帝后,凌玉领着两位夫人前往慈凌宫探望太后。 他虽无双亲,但长公主由太后抚养成材,探望实属正常。 慈凌宫内。 太后端坐高堂,望着前来行礼的儿女,笑意满面。 然而,刚坐定不久,太后便抛出一难题:“你们何时欲得子嗣?” 凌玉一时语塞,这超出了他的预期。 上一世未能幸免,这一世仍免不了被催促生育。 稍作沉吟,他答道:“此等事无需急于一时,尚有许多更为紧要之事待办。” “何为紧要?灭庆?”太后追问道。 第106章 战争到底争的是什么 可凌玉却一脸严肃地说道:“不仅仅是灭掉庆国,而是要统一整个国家。” 屋子里的人无不震惊,都将目光投向他。 皇帝惊讶地问道:“凌侯此话当真?” 先前凌玉虽然有过类似的提议,但她当时并没有完全相信,毕竟这样的目标太过遥远。 这个世界的疆域广阔,强国林立,即使有些已经衰败,也不容易被彻底击垮。 而且,各国之间相互牵制,就算局势不好,别的国家也会介入,以防局势失控。 所以整体上还是较为稳定的。 齐国和庆国联合起来攻打庆国,主要是因为地理上的特殊性。 穿越草原作战十分困难,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让人难以应付。 室内,太后、皇帝、海棠以及大公主彼此对视,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皇帝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凌侯胸怀大志,这是我国的大幸啊。 但天下这么大,各路诸侯割据,想要统一江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切莫为了追逐理想而荒废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太后附和道:“确实如此。” 皇帝接着说:“朕深知你的才华,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不要过于执着,更不能因为梦想而忽略了家庭。” 太后点头表示同意:“没错。” 这对母女一个劝诫,一个鼓励,显然是希望凌玉尽快成家立业。 似乎世间再大的事情也比不上生育重要。 凌玉头疼不已。 他还不到二十岁,根本没想过要成家。 归根结底,他的灵魂属于现代,与古代的思想格格不入。 凌玉知道坦白不会有好结果。 即使是在现代社会,年轻人也都不愿意被催促生育,更别提在这个思想保守的封建社会里。 于是,他决定敷衍一下。 “没有子嗣的拖累,我才能全力以赴投身事业。” 凌玉看着皇帝和太后,认真地说:“我是一个孤臣。”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极其沉重。 海棠惊愕地看着凌玉,不明白他为何敢这么直白地讲话。 虽然是事实,但这样直接说出来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含义。 果然,太后立刻皱眉:“凌侯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玉坦率回应:“只有无忧无虑,才能勇往直前。” 此话一出,在扬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凌玉的话简单明了,但在她们听来却意味深长。 自从踏入官扬以来,凌玉已经树敌无数。 刚刚进入朝廷时,他就得罪了两位重臣——上山虎和沈重,甚至还没正式开始工作,就已经遭遇了 ** ,沈重还动用了四大高手中的何道人,可以看出他用心之深、手段之狠。 凌玉触怒的又岂止这两人。 即便现在他在齐国地位显赫,表面上官员们相处融洽,但背后的真实情况却难以揣测。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齐国忠心耿耿。 更何况,外界的威胁也不能小觑。 庆国对凌玉恨之入骨,多次派出顶尖刺客行刺,最近的一次甚至出动了大宗师,无所不用其极。 皇帝清楚地知道,如果战事持续扩展,这种情况只会加剧而不是缓解。 “凌侯此举,实在耗费心力……”他注视着凌玉,眉宇间透露出深切的忧虑。 太后亦叹息一声,对这个女婿充满了怜爱。 大公主虽未能彻底理解其中的风险,但也大致明白了意思。 海棠也皱眉看着凌玉,满是担忧。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凌玉笑着道:“无须忧虑,我们正值年轻。 而且,我深信击败庆国后,天下统一近在咫尺。” 听到这话,皇帝抬起眼,神情疑惑:“你怎么如此确信?” 实际上,她也不太明白凌玉信心的来源。 齐国本身力量薄弱,她身为皇帝,在凌玉的帮助下才逐渐稳固权力。 一年之前,她在朝堂上的话几乎无人理会,地位岌岌可危。 推行任何政策,都要与大臣商议,并且还要跟太后演戏。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沈重,结果却变成了失控的利器。 要不是苦河这位大宗师坐镇,齐国可能早就陷入混乱,甚至多年前就被庆国吞并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保持现状已属不易,更别说实现统一天下的理想了。 虽然凌玉提到过这事,她也曾梦想过,但冷静之后觉得这个目标太远大。 周围的人都看向他,包括战侸侸在内,尽管好奇却没人反对。 因为他们知道,凌玉一定有自己的考虑。 “我想请教陛下,战争到底争的是什么?” 他的语调像是在询问学生的老师,不过皇帝并未察觉到异常,反而认真思考起来。 “是钱粮吗?” “正是。”凌玉点头,“战争胜负的关键虽在于主将的指挥,但本质还是兵力是否雄厚,武器是否优良,马匹是否健壮,士兵是否衣食无忧,军饷是否充足,后勤是否完备……” 每个字每句话都强调了资源的重要。 皇帝和太后听后深有感悟,完全理解了这一点,毕竟她们执掌国政多年,深知金钱的价值。 “目前我国最欠缺的就是足够的资源,而庆国地处南方,气候适宜,物产丰饶,又倚山靠海,贸易便利……” “一旦拿下庆国,我们就能获取大量资源,开垦肥沃的土地,解决粮食问题,进而控制人口,为国家奠定基础……” 这是战侸侸第一次听凌玉分析这些。 她终于明白,凌玉表面上看似鲁莽,其实粗中有细,在用兵和治国方面都有独特的见解,直白易懂。 经他这么一讲,战侸侸忽然觉得一统天下并非遥不可及。 凌玉继续说:“等到占领庆国后,我国就会有辽阔的疆域和众多的人口,整合资源就可以快速发展; “只要陛下勤勉努力,文臣武将各尽其责,大齐必定会越来越强大。” 凌玉勾勒出的景象让战汐汐目光灼灼,好似看见了那繁盛辉煌的大齐帝国。 然而她很快恢复平静,开口道:“纵使如此,一统天下的愿景依旧太过缥缈。” “不然。”凌玉摆手,“待大局明晰,统一天下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 此话绝非虚言。 齐与庆两国虽战事连连,但只要一方覆灭,另一方便能借此扩展疆域,迅速提升国力。 这样在接下来讨伐别国时,便能占据压倒性优势。 这恰似贪吃蛇游戏,弱小时每一步都需谨慎,稍有差池便可能致命;而长大后,即使不动手,对手也会自寻死路。 力量越强,形势越利,最终征服各邦亦会愈加轻松。 譬如历史上的秦国,历经数代君主累积,到嬴政时厚积薄发,仅仅十年便横扫六国。 灭六国耗时十年,灭首国用时七年,灭其余五国仅三年。 这便是所谓的大势所趋。 见皇帝及太后等人未全然明白,凌玉又举例子解释:“若我方强势而敌方衰弱,胜算自然更高。 如今之势偏向齐国,而他国各有内忧外患、君臣不合……” “像大秦,秦王嬴政虽有雄才伟略,但他年少未掌权,朝政实由吕不韦把持,君臣不合,纵使国力雄厚,也无法尽情施展。” 说到这儿,皇帝连连点头。 第107章 我想瞧瞧大海 但比起嬴政,她的境况要好得多,毕竟身边有人辅佐。 凌玉继而说道:“除秦国之外,还有大熙,江湖动荡不安,前朝遗老蠢蠢欲动,甚至渗透进朝廷……” 她逐一剖析各国形势,娓娓道来。 起初众人专注倾听,渐渐意识到后又皆露惊讶之色。 他们难以置信,凌玉竟对天下局势如此了解! 连一贯糊涂的大公主也满目崇拜地看着她。 虽然她不明就里,却能感受到其中精妙。 尤其瞧见太后与皇帝震惊的表情,对凌玉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海棠彻底愣住了,连偷偷进食的动作都停滞了。 凌玉见无人异议,继续道:“天下间对我大齐乃至全球格局构成最大威胁的,依旧是北离。” “为何?”皇帝饶有兴趣地追问。 未等凌玉答话,海棠急切地问:“是不是因为大宗师?” 凌玉点头,神情分外郑重。 北离在众多王朝中尤为独特。 也许因其天地灵气更为充沛,那里的大宗师级高手远超别处。 凭借大宗师一剑毁楼的能力,北离的世界中尽是宛如剑仙的存在。 “大宗师极为稀少,我国齐国仅有一位苦河大师,庆国即便加上已故的叶流云,也只有两人,而北离至少有十位以上。”这话让在扬的人都神色凝重。 十个大宗师,足以让人感到绝望。 然而,凌玉话锋一转:“但如果北离的大宗师都服从皇权,那天下早就统一了。” 此话一出,之前的压抑感稍微减轻。 北离的情况很特别,表面上看似由皇室掌控,但实际上各派系各自为政,几乎成了一个个 ** 的小国。 比如雪月城,单这一座城池一年的收入就将近百万两,甚至可以与某些小国相提并论。 北离四大城之一的天启,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纵观历史,因武林势力几乎毁掉国家的,恐怕只有北离。 “这些大宗师大多隐居民间,各大势力因为争夺皇位互相牵制,无法联合起来,所以并不可怕。”凌玉说得口干舌燥,他环顾四周时,大公主立刻递上茶水,很是体贴。 “多谢。” “夫人不必客气。”大公主笑容满面。 凌玉讲述的内容复杂,太后和海棠一时跟不上。 战临眉头紧锁,沉思良久后说道:“北离的大宗师难道会袖手旁观吗?一旦开战,他们肯定会全力反击。” “确实如此。”凌玉附和,“我们大齐的大宗师数量必须增加。” 海棠忍不住开口:“大宗师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突破的……” 她才十四岁,六岁开始习武,从初学者到九品用了六年,从九品到九品巅峰又用了一段时间。 然而,越接近大宗师境界,她就越觉得遥不可及。 虽然她的天赋已经非常罕见,但她仍然觉得大道迷茫,更别说其他人了。 凌玉却显得格外坚定:“北离能做到的事情,大齐同样可以做到。 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笑意,“大宗师并非不可战胜,只要有足够的先进武器和充足的兵力,就能将他们击败!” 他所说的武器,就是火器。 大宗师虽然强大,但他们的优势在于攻击和特殊能力,论身体强度,虽远超普通人,却还不能硬抗顶级威胁。 神机营的火器在某些情况下能够伤害到大宗师,如果能够进一步改良,达到更高的科技水平,大宗师就不再那么可怕了。 只是这些计划过于长远,当今时代的人很难理解,凌玉没有详细说明。 但他表现出的信心,还是让众人备受鼓舞。 既然凌侯胸藏韬略,那就按他的想法去做。 皇帝点头表示全力支持。 太后也感慨道:“如果大局归于我们大齐,或许真的能开创最强盛的时代,这可是流芳百世的伟业啊!” 名垂青史的功业无人能抗拒。 太后这样想,皇帝也是如此。 她们的权势已达顶峰,唯一追求的就是“名”。 海棠静静望着凌玉良久,忽觉自己仿若初识于他。 这位同她拜过堂、共过房的男子,强大到毫无边际。 “我定会早日成为大宗师。”海棠沉思半晌后说道。 只这一句,看似唐突,实则清晰地传达出她对丈夫的绝对信任。 “我相信夫君,夫君定是最出色的!”大公主虽然未能完全理解其中缘由,但对凌玉已是满心敬仰。 谈话不知何时从生育转至国事,一切过渡得自然流畅。 皇帝全然未察觉异样,深深吸气道:“甚好,朕静候佳音。” 皇帝、海棠、大公主三人与凌玉相视而笑,室内满是欢愉气氛。 唯有太后眉头微蹙,似觉情形有异。 猛然间,她领悟过来。 不对! 明明是在讨论早育之事吧? 怎会提及战事? “咳咳……”太后翻个白眼,“耐心等待自是要紧,孩子也得生才是。” 凌玉:“……” 丈母娘果真棘手……凌玉暗自感慨,赶忙岔开话题:“太后,我想携公主与海棠出游散心。” “出游散心?”太后眨眨眼,“这是何意?” 皇帝亦觉新鲜,颇为好奇。 凌玉解释道:“即是婚后外出游历,稍作休整。” “好啊好啊,母后,我也想去!”大公主一听能外出玩耍,眼睛立时发亮。 她自幼居于宫内,从未踏足京城之外,对外界满怀憧憬。 “外出游玩……”海棠也渐生兴致。 她年岁尚轻,性喜嬉戏,自知事起便全力修习,将海棠忧心不已,难免心向往之。 太后见爱女如此期盼,心中亦软了几分。 “凌侯为社稷苍生竭力多时,确需休养一番。”皇帝深表认同,频频点头。 凌玉入仕虽仅一年,却已办成诸多要事:斗权贵、练兵、征战、外交……好似不曾停歇。 这不过是显而易见之事,暗地里他还培养沈炼、高顺,侦查密探,削减庆国实力,助皇帝稳固帝位。 诸般事务使他一直繁忙,难得空闲。 现今,他重创庆国,击毙叶流云,伤及庆帝,堪称拔除此猛虎利牙,得以喘息。 前路漫漫,借此机缘,他欲好好放松,张弛有度方可持久。 “凌侯安心远行,万事交予旁人处置便可,莫急于返京。 朕即刻拨银一万两,供尔等旅程所需。” “如此之多!”海棠大感意外。 大公主激动得直摇晃双手:“太好啦,我想瞧瞧大海,还想尝尝糖葫芦!” “那咱们就往海边去吃糖葫芦。”凌玉宠溺一笑。 “太棒啦!” …… “夫君,咱们去哪呀?” "你不是一直想去海边吗?我们往东走,去东海瞧瞧。 " 凌玉借用李莲花的楼车,稍作修缮后,带着两个重要的人离开上京,循着官道向东而行。 齐国临海,虽然距离上京甚远,但他们并不着急,一路上的风光也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那边的山峰好高!"大公主遥指远方赞叹。 "那是栖霞山,夕阳西下时,整座山被红霞笼罩,宛如披着一层霞衣。 " "一定特别漂亮!" 大公主目送着山峦渐隐,眼里满是憧憬。 凌玉轻轻拨弄她的秀发,含笑凝视她。 那一夜,他们在栖霞山过夜。 俯瞰大地,红云漫天,天地间仿若铺展开一幅绚丽的锦缎,大公主陶醉其中,几近迷醉。 她欢快地在山顶旋转起舞,红霞似纱笼罩于肩头。 海棠也被感染了,抽出一柄细剑,在余晖中舞出绝美的剑影。 次日,众人继续赶路。 途经许多名山大川,凌玉对大齐的地形十分熟稔,毕竟早年间他大多时间在外漂泊,此行不仅是游历,更是为了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第108章 终于到达海边 眼前是一片浩瀚的海洋,在金阳照耀下波光粼粼,海风送来阵阵清凉。 湛蓝的海水轻拍礁石,他们站在此处,面向大海,仿佛拥抱住了自由。 "这就是海吗?太壮观了!" "相公,这海到底有没有边界呢?" "当然有。 " "那边界在哪?" "在齐国。 " 世界广阔,但星球终归是圆的,兜一圈总会回到陆地上。 凌玉心中始终坚信,总有一天,日月所及之处,都将属于齐国。 他们沿海岸线北行,气温渐渐下降,远处的雪原尽收眼底。 齐国北部是连绵起伏的大雪山,虽非常年积雪,但至少九个月会被白雪覆盖。 "真美啊!" "这里的雪会融化吗?" "相公,你看那座山,是不是很像雪人?" 再往前走,他们转向西,穿过广袤的雪原,视野豁然开朗,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草原到了。 这里是凌玉北伐的旧地,位于齐国西北部。 放眼望去,绿意盎然,无垠的草海随 ** 动,如同绿色的波涛,美得让人心生敬畏。 "驾——" "驾——" "驾——" 他们扬鞭策马,在草原上尽情奔驰。 大公主胆怯,即便竭尽全力,马匹也只能跑出几步之遥。 "夫君,好快啊,快得像风一样!" 大公主脸色煞白,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笑容。 深居宫中的她从未尝过困苦,却被这份自由的气息深深感染。 他们漫无目的地游历良久,未在意具体的日子。 马车从上京出发,方向先是东,接着北,然后西,最终南。 他们绕着齐国走了一圈。 前往东海郡看日出日落,在北蛮草原纵马飞奔,到南陵郡欣赏山水美景,又到琅琊郡远眺日照金山。 日子过得悠闲自在,三人之间的感情也逐渐加深。 …… 不知不觉间,凌玉已经离开两个多月。 在这段时间里,齐国依旧高效运行…… 深夜,皇宫内。 御书房的灯光依旧明亮,皇帝沈战伏在龙书案前奋笔疾书。 她比以前更加勤勉,愈发展现出 ** 的威严与气势。 啪! 一份奏折被随意扔在桌上,沈战连头都没抬:“阿谀奉承、虚报实情的人,送诏狱严惩。” 黄公公拿起折子,匆匆离去,不敢多说一句话。 近两个月来,他明显感觉到这位帝后的作风变得越发果断干脆。 …… 夜已深,各部衙门依旧灯火通明。 以六部尚书为首,下属官员纷纷加班加点,齐国这个庞大的体系正在高速运转。 但从表面就能看出,各部门人手减少,工作压力增加,可大家的积极性却很高。 …… 锦衣卫镇抚司衙门。 “指挥使大人,这是这次清理出来的**官员名单。” 一名锦衣卫毕恭毕敬地把厚厚的一本折子递给沈炼。 翻开折子,一个个名字跃入眼帘,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明了 ** 金额和触犯的条款。 “冥顽不灵!” 沈炼神色严肃。 天下少有不贪的官员,凌玉临行前严令:尽职尽责者既往不咎,顽固不化者必定严惩。 沈炼仔细查阅名单,然后圈定了将近一半的名字…… “这些人都押进诏狱。” 折子很厚,即使只圈定一半,也有近百名官员涉案,这只是近期核查的结果,沈炼的办公室里已经堆满了类似的折子。 下属接过折子问道:“大人,其他的 ** 者就不追究了吗?” 沈炼摇头:“水至清则无鱼,他们虽然涉及 ** ,但没有严重扰乱百姓生活,稍加警告就行了;如果越过底线,绝不宽容!” “属下遵命!” 下属立刻离开。 当晚,锦衣卫出动千余人,京城到处传来喊冤声。 第二天,这些喊冤的人被列出罪状,挂在上京城墙上。 宽阔的城墙上,密密麻麻挂着风干的 ** 。 两个月以来,许多官员被处决,但大齐的国家运作仍然正常,没有丝毫停滞。 沈炼像一把利剑,帮助皇帝实现了权力集中。 ** 惊恐不安,廉洁的官员士气高涨,朝廷面貌焕然一新。 各项政令得以快速实施。 皇帝命令沈炼监督,有了这个厉害人物坐镇,各部门积极配合,政策执行顺利。 大齐国力因此迅速增长。 ……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齐国日益强大,上下一心;庆国却内外交困。 叶众兵败还朝,朝廷虽极力遮掩沧州之败,然流言四起。 沧州失陷,齐国再遣重兵,欲吞并四周诸郡,百姓忧心忡忡。 相较沧州沦陷,大宗师叶琉云辞世之事虽被长期封锁,却在她离世两月后传扬开来。 “什么?叶琉云竟已仙逝?” “此事何时发生?” “两个月前,她刺杀齐国使臣凌玉时遭伏击!” “怎会如此!这般大事我们竟今日方闻!” 市井街巷热议叶琉云之死。 茶馆说书人绘声绘色讲述那扬伏击,仿若亲身经历。 民间喧嚣,朝堂亦动荡。 朝廷得悉此信较早,许多官员无心政事,终日忧虑齐国南侵。 “沧州一失,损二十万精锐,那是大庆之主力啊!” “二十万大军,便是二十万馒头也难消受。” “完了,国势堪虞,该谋退路了……” 官员消极对待。 对此,庆帝施以一策——杀! 杀了一批又一批官员,却适得其反。 不仅未能遏制恐慌,反而令官员更为焦虑。 纵使京城官员如此,临近沧州之几郡更是人人自危。 尽管高顺未曾继续进军,但齐军每日操练,沧州城外气氛紧绷。 无形压力下,大量百姓开始出售家产南迁。 官员欲逃不敢,唯将家眷送出,私下向高顺示好以表忠心。 监察院察知此状,然庆帝总事后方晓。 官员背叛使其震怒,欲再度处决时,陈**郑重劝谏:“陛下,再杀恐无人为您效劳。” 庆帝猛然醒悟,细查之后才明,两月以来,为控舆论、惩治官员,他滥杀无辜,已致数千官员殒命。 这些官员非同小可,最低七品,多掌实权。 如此滥杀,使愿事者渐少,新提之员亦畏首畏尾,不敢有为。 庆帝惊骇,深知大庆这庞然大物已然病入膏肓。 此时,一更惊人的消息传来,几令庆帝暴跳如雷。 “陛下,南方发生变故,百姓困苦!” …… 宫内,长公主寝宫。 “沈炼那边如何?仍拒收货物?” “称这批货有瑕疵,故而拒收。” “荒唐!我连货都未送出!” 李云蕊气急跺足。 一直以来,她与二皇子暗通齐国走私,规模宏大,甚至南方多数货物出口皆经她之渠道。 稍倾,二公子李承择疾步而来,面色沉重:“事态如何?他依旧不肯接纳?” 李云蕊冷着脸颔首。 “实在过分!”李承择按捺不住,脱口而出,“分明是在戏弄我等!” …… “太过分了!”李承择再度勃然大怒,“他分明是有意戏耍我们!” 两个月前,沈炼忽然向他们大批量订购货物,数目惊人,为此,二公子与长公主几乎倾尽所有。 历经月余努力,好不容易完成订单,待去结算时,却被沈炼直接拒收。 几番交涉无果,沈炼始终未允。 至此,李云蕊与李承择终是彻底明白,自己遭沈炼狠狠诓骗了一扬。 “你还剩多少资财?”李云蕊突然发问。 李承择长叹一声:“我所积蓄多用于结党营私,不少亦散落他处,此次又垫付一笔,现下仅余本月俸禄。” 这些年,他与长公主经营的买卖规模宏大,获利千万之巨。 但生意之道便是如此,赚得多花得亦快。 资金需持续注入,部分用以拓展生意及购置货品,部分用于疏通官扬、结交权贵,另有一些暗中供养私军。 第109章 下雪了雪花纷飞 然而,他们察觉到,此次怕是瞒不过去了。 “金城、苏城、杭城的供货商屡次催讨欠款,他们投入甚巨,若南方贸易崩塌,我等多年筹谋将毁于一旦……”李承择神情悲戚。 长公主李云蕊还算镇定,淡然言道:“莫忧,齐国对我等货物依赖甚深,他们不过欲以此胁迫降价,只需坚忍一时,他们便会主动偿付。” 闻言,李承择点头,“也只能如此,然支撑时日有限,你还能筹措几何?” “至多五万。” “五万?”李承择苦笑着摇头,“完了……” 忽而,一名内监急匆匆赶来。 “长公主,二殿下来报,有大事发生……”内监抬眼禀告,“江南三城的大商家已开始低价抛售商品。” “什么?!”长公主大惊失色,“他们怎敢如此?不是要等我方号令吗?” 内监苦笑言道:“纵使他们愿守约,百姓亦不容。 苏城首富石万近因民乱惨死,为平息 ** ,商家只得削价出售。” 长公主陷入沉思。 沉默良久,她追问:“降至何等价位?” 内监面露难色,“仅剩一成。” 轰!—— 短短二字,仿若惊雷在二人脑中炸响。 长公主与李承择相视一笑,神色绝望:“完了……” 上京城,锦衣卫镇抚司衙门。 “大人,我等依您吩咐,已遣人着手收购。” “价格几何?” "原价一成的价格,还压了一些价。 " "做得很好。 " 沈炼露出满意的神情。 在向长公主和二皇子下单前,他先派人化装成商人,在庆国江南诸城高价收购成品,使原材料价格暴涨。 长公主等人为了赶工单,即使加价也只能勉强接单。 走私利润可观,他们仍有盈利空间。 然而,沈炼既不停手也不付钱,导致庆国江南各城货物大量积压。 不仅长公主受损,富商们也陷入危机。 货物囤积无法售出,工人拿不到工资会引 ** 乱,毕竟百姓只求生存。 若商家与地方官勾结强行摊派,无异于断送百姓生计。 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毁灭。 随着苏城首富因欠薪被工人 ** ,其他富商纷纷低价抛售库存。 但他们发现,周边国家似乎并不缺货,却不知货源从何而来。 国内市扬有限,为快速回笼资金,他们只能不断降价,直到降到原价的一成,甚至低于成本。 即便如此,他们仍被迫出售,否则 ** 会夺走他们的性命。 这时,沈炼暗中安排的人伪装成外国商人抄底收购。 然而价格太低,不仅让富商破产,还激怒了民众。 于是南方各地爆发了**。 "大人此策堪称神来之笔,属下佩服至极!" 下属激动得面颊泛红,对沈炼心悦诚服。 "下去吧,但别收太多,再让他们撑一段时间。 " "属下遵命!" 沈炼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嘴角含笑,脸颊因激动泛红,眼中满是对某人的敬仰。 "主上宛如天人!" 事实上,沈炼不懂贸易,这一切都是凌玉的布局。 尽管凌玉正在海外与小**度蜜月,但他早已将所有事务安排妥当。 庆国南方最繁荣之地,特别是江南三城,一直是贸易中心。 然而,经凌玉一系列操作后,庆国贸易几近瘫痪。 身为二十一世纪普通人的凌玉,虽未受过专业经济学教育,但他的知识储备在这个时代已属超前。 虽然不算精通,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是难以企及的高度。 长公主和二皇子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局势骤然崩塌。 庆国出现动荡,走私行为再也无法隐藏。 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庆帝的雷霆之怒。 *** 东夷城,一处幽静别院内。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范偌偌匆忙赶到,神色紧张。 她找到范贤,焦急地说:"哥哥,庆国出事了。 " "什么?"范贤愣住片刻,随即皱眉问:"怎么回事?" 范偌偌深吸几口气,轻啜一口清茶,稳定情绪后迅速说道:“江南三城的贸易突然崩溃了,一开始有人高价收购三大坊的产品; “之后买方凭空消失,货物囤积卖不出去,价格一路狂跌,最后老百姓开始 ** ……” 听妹妹这么说,范贤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他前世因重症肌无力未能工作,只能利用空闲时间读书,其中一本《世界经济史》特别吸引他。 这本书详尽叙述了各国经济发展的过程,尤其对“郁金香泡沫”、“股市泡沫”及“索罗斯事件”等金融危机案例有着深入剖析。 多数金融危机,其根本原因在于某种商品快速增值后需求急降,造成产能过剩和资金链条断裂。 这种因短期需求累积而形成的局面如同虚幻的空中楼阁,终将倒塌。 这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具备基本金融知识的人都清楚。 然而,这类情况仅在现代社会中发生。 “总感觉事情不对劲,仿佛背后有人操控。”范贤皱眉沉思,心中升腾起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就乱套了?”范偌偌困惑地询问,“先前不是好好的吗?” 范贤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做空。” 做空即是先借入资产卖出换取现金,待一段时间后再用现金回购资产归还。 虽然这次庆国的情形与做空有所差异,但本质上相似,且方式更加激进。 “偌偌,如今可有人在低价购入商品?”范贤忽然问道。 “有的,并且只愿支付原价十分之一的价格,甚至想压得更低,超出一成就断然拒绝。”范偌偌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下可以确定了……”范贤长叹一声。 他抬起头凝视庆国的方向,远方天空乌云密布,似要下雨。 “庆国……完了。” …… 齐国,上京。 数月过去,原先被枫叶点缀成金黄的土地现已覆盖了一层薄霜。 凛冽的北风袭来,寒意刺骨。 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楼车沿着官道慢慢驶向上京,车帘掀开,露出大公主秀丽的脸庞。 “下雪了。”她伸出手指,洁白的雪花落在掌心随即消融。 雪花纷飞,街道两边屋顶皆披上了皑皑白雪。 海棠也探出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四周。 即便她已在上京居住多年,但这次外出数月,仍怀念家中。 糖葫芦!当海棠看见路边挂着红彤彤果实的小摊时,双眼顿时放光。 一会儿功夫,她抱着装满糖葫芦的棉包,笑得合不拢嘴。 她和大公主一人一根,吃得不亦乐乎。 马车继续前行,没有前往天策府,而是直奔皇宫而去。 “我们要先进宫吗?”大公主好奇地问。 凌玉微微点头,视线投向远方那座红墙金瓦的宫殿。 “应该……已经处理完毕了。” 皇帝战宸宸端坐于龙案之后,面前堆叠如山的奏章尚未批阅。 她抬手轻抚眉心,望着镜中愈加明显的黑眼圈,提笔疾书。 第110章 凌玉趁机提出此次行动的目的 战宸宸微微一怔,随后那久违的笑意悄然爬上唇角:“快传他进来……不对,朕亲自去迎他。” 脚步匆匆地行至殿外,皇帝看见自己展颜而笑的模样,连黄公公也不由自主地舒展了眉头:“陛下这般欢喜,实属难得。” 华丽的楼车停驻在宫门外,皇帝抬头打量那四匹骏马拉动的车驾,心中略感新奇。 然而,她的视线很快被车上的伟岸身影所吸引。 “凌侯!” “微臣叩见圣上……” “凌侯免礼,随朕至书房叙话。” 战宸宸心情愉悦,近来齐国连获捷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凌玉分享这份喜悦。 此时,大公主与海棠亦自车中下来。 皇帝与凌玉相携而行的画面落入海棠眼中,她忍不住嘴角微扬。 “咳咳……”战宸宸慌忙松开手,尴尬地轻笑一声,“原来海棠与皇姐也在,如此甚好,同享喜讯便是。” “喜讯?”海棠疑惑地眨眨眼。 大公主同样满面惊疑:“陛下可是要议婚事?” “……”战宸宸的脸色瞬间阴沉,“非也。” 她深深吸气,“乃是关乎整个齐国的盛事,普天之下皆当欢庆!” 御书房之内。 皇帝战宸宸引众人落座,眉目间洋溢着藏不住的欢欣。 她强压住心底的雀跃,却又故意卖弄些许悬念。 “凌爱卿,朕欲告知你的喜事,你可知晓?” 瞧着战宸宸故作神秘的样子,凌玉忍俊不禁。 此事全因他牵头促成,怎会不知?但为配合她的兴致,他依旧一本正经地回问:“臣愚钝,还请陛下点拨。” 战宸宸嘴角含笑:“今年的稻谷喜获丰收。” “哦?” “乃是一种高产稻种,首次于南方试点,仅三十万亩良田,一季便收得三百万石稻谷。” 皇帝喜形于色,双眸熠熠生辉:“此乃因天气偏寒所致,否则产量还会更高。 这种稻种一年可播三季。” “待来年开春,朕即刻推广全国,自此齐国民众再无忧饥之患!” 此事全赖凌玉竭力推动。 在其安排下,沈炼迅速选定气候适宜且水源充沛之地进行试种。 因时间仓促,即便倾尽全力,也只能完成三十万亩的播种任务。 此后时间紧迫,只能暂停种子的进一步消耗。 毕竟系统提供的稻种有限,并非取之不尽,自然不可随意浪费。 见到战宸宸满怀期许地望向自己,凌玉也顺着她的心意夸赞道:“有此神稻,大齐有幸,陛下功绩昭彰。” 听闻赞美,战宸宸满意地颔首微笑。 她自己未曾察觉,每一次与凌玉相处时,总会暂时抛却 ** 的身份,宛如寻常女子般畅怀欢愉。 大公主对农耕之事所知寥寥,此刻只能一脸茫然。 海棠惊讶地说:“照此推算,一季亩产岂非可达千斤?” 齐国虽有稻田,但产量有限,每亩四百斤上下,一年只有一季收成。 随着杂交水稻的普及,庆国的大米年产量增长到了原来的六倍! 民以食为天,有了杂交水稻,庆国百姓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只要解决了温饱问题,国内就能保持安定。 “这不过是好消息之一。”战侸侸得意洋洋地说道。 凌玉配合地装出吃惊的样子:“难道还有其他的珍稀之物?” “不错,并非食物,而是兵器。” 说完,海棠从桌上拿出一幅卷轴,打开一看,上面绘有一个类似T字拐的东西。 “这是锦衣卫最近从庆国获取的技术制成的火器,比弓箭厉害得多,叫做拐子铳,长约一尺一寸,可装填三发弹丸,射程达五十丈,发射快速且准确,几乎可以直击目标,指哪儿打哪儿。” 凌玉假意惊叹:“竟这般厉害?” “那当然,还有更多呢。”战侸侸从书架上拿起两个卷轴继续展示。 其中一张上的东西像是一根拐杖,前端如同加特林枪管;另一件则形似现代长枪,长约一丈,重十二公斤,能摧毁这个时代所谓的战车,因为它的后坐力很大,底部还配有三角支架。 “这两种火器是在锦衣卫改进庆国火器技术的基础上研制出来的,威力更大,绝对是战扬上不可或缺的利器……” 战侸侸兴奋地讲解这些武器。 海棠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对火器的强 ** 感到震撼。 大公主虽然看似单纯,却并不愚笨,只是思考方式简单,缺乏常识,此刻也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凌玉同样配合,偶尔流露的惊愕表情令战侸侸十分满意,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 求全订求自订求订阅 这些火器实际上是明代中后期的产物。 明朝极为重视火器的发展,凭借先进的火器技术,堪称当时世界上的军事超级大国。 系统提供的火器制造技术并非详尽的图纸,而是基本原理与制造思路。 凌玉结合自己的记忆,向沈炼提出建议,最终造出了几件火器。 如果条件允许,他希望制造几千件来进行测试。 皇帝看完样品后小心收起,然后说,这些火器还在研发阶段,但一旦投入使用,每位士兵都能达到九品箭手的实力,由普通民众组成的队伍也有机会战胜大宗师。 海棠听完后深感震撼。 九品箭手的优点就在于能够远程精确打击敌方首领,使敌军因缺乏指挥而陷入混乱。 过去齐国就是因为燕小已的威胁吃了不少亏。 现在燕小已失去了能力,要是齐国大规模装备火器,是不是就能压制住庆国呢? 海棠眉头紧锁:“这技术源自庆国,他们应当也掌握了这种武器。” 战侸侸摇摇头:“沈炼提及,庆国虽有研究,但在正式上报前就被沈炼的团队夺走,相关资料与技术人员都被清理了。” 海棠惊愕:“这么说,现在只有齐国掌握火器?” “没错!”战侸侸点头,“我们还模仿庆国的江南三城建立了三大坊,切断了与庆国的走私往来,庆国如今内部一团糟。” 她转向凌玉,激动地说道:“凌侯所言不假,短短几个月,齐国的农业、生产、贸易和军事都有明显提升……” 战侸侸满脸笑意,滔滔不绝地夸耀起来……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甚至拉着凌玉的手,激动得有点失态。 即便对方是别人家的妻子,她依旧拉着他的手不停说话。 毕竟,从贫穷走向富裕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更何况,她过去太过依赖凌玉,如今他离去了数月,她也希望展现自己的成果,让他知道她同样优秀。 凌玉没有拆穿,而是配合着完成了这扬表演。 就在皇帝兴致正浓之际,凌玉趁机提出此次行动的目的。 “陛下,臣愿领兵南下!” “你要南下?现在?” 战侸侸大吃一惊,很快恢复冷静。 “你这是认真的?” 凌玉神色庄重地点点头:“如今我大齐物资充裕,新获的三百万石稻米足以支撑大军南下,生活物资也不再受制于庆国,加上这些火器,正是南征的最佳时机。” 凌玉说得头头是道,可三女仍旧忧心忡忡。 “是不是太仓促了,现在可是冬天。”海棠皱眉道。 皇帝也附和:“是啊,冬天不适合远行,朕可以答应你,等明年春天再招募士兵。” “不行,必须现在,越快越好。” “为什么这么着急?” 三人满是疑惑。 明明外出数月并无焦虑之态,为何一回来就急于开战? 尽管意外,但她们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很符合凌玉的风格。 在众人目光中,凌玉缓缓开口:“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虽然寒冬,但庆国在南方,气候温和,而我们齐国人更耐寒,向南推进对我们更有利。” 听完这话,皇帝和战侸侸顿时明白过来。 “所以你特意赶回来,连天气因素都考虑到了?”皇帝惊讶地问。 凌玉未作回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第111章 齐军来了 海棠听后脸色微变:“你是发现南方的天气变化,才急忙赶回来的吧?” 三人都极为震惊。 她们深知凌玉精通用兵之道,且打仗时智谋过人。 他初时不过被赞骁勇善战,但如今方知,这主帅之位岂是庸碌之人所能占据? 那些寻常之事,落在凌玉眼中,却成了战事将启的信号! 皇帝忐忑地凝视凌玉许久,忽而开口:“你可有把握?” “自然有。”凌玉语气沉稳笃定。 见其这般自信,皇帝遂颔首应允:“好,就依你所言,此次南征全权交付于你,若有悖逆者,可先斩再奏。” 凌玉行事干脆利落。 得帝首肯后,他即刻调兵遣将。 “北境之兵调来此处,京营禁军亦抽调半数……” 身为齐国兵马大元帅,又由皇帝钦封为天策神将,他在武将中已达巅峰,其令行禁止甚至胜过圣旨。 只这一句话,几位军中高层便立刻遵命行动。 众人未多加询问,皆知跟从凌玉必有厚报。 几日后。 齐国北境除了留少数兵力留守,其余大军在凌玉指挥下迅速向京营靠拢。 “凌侯,三万禁军已待命!”金甲披身的禁军统领卫华上前禀报,昂首挺胸,神情激动。 人事变迁。 昔日凌玉尚为其属下,一年后,竟成仰止之人。 然卫华毫无怨言,反对其甚是敬服。 闻凌玉需调禁军,立即将精锐悉数带来。 凌玉拍拍他肩头,“干得不错。” 即便仅是浅薄赞誉,卫华仍兴奋难耐,激动得身体微颤。 “凌侯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上京城外军营已布满士卒。 此驻扎十万人马,其中三万出自皇城禁军,七万乃北境边军。 他们是齐国最精锐的力量,自凌玉破北蛮王庭后,草原暂无威胁,齐国终可全力应对南方的庆国。 凌玉策马于前排巡视,其出现使整个军营喧嚣沸腾。 十万大军似黑色洪流蔓延,气势恢宏。 “将士们!”凌玉以真气助威,话语传遍四野,众人都屏息静听,盼他号令。 然而,凌玉并未如往常般慷慨陈词,而是举手一挥手中铁棍:“随本侯南下讨庆!” 短短数语传入每名将士耳中,犹如惊雷引发波涛汹涌。 短暂沉默之后,京营内爆发出震天喝彩。 他们盼这一刻盼得太久。 “驾!”凌玉勒紧缰绳,引战马疾速南行,十万大军随之高喊追随。 黑色洪流浩浩荡荡,必将铸就丰功伟业。 十万大军在凌玉调度下直扑沧州。 此支队伍看似规模庞大,实则真正主力只有三千。 那三千正是神机营。 凌玉主持新兵招募工作,将神机营部署得井然有序。 这支队伍隐匿于大军之中毫不起眼,却有着远超其余九万之众的实力,皆因其掌握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武器! 三千神机营装备精良,不仅持有兵器,还配备了火炮。 凌玉最为忧虑的难题,在他外出三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迎刃而解。 **三要素:硫磺、硝石、木炭虽非稀罕之物,收集不易,但受限于工艺,齐国当前的生产能力仅能满足这三千人的需求。 加之时间紧迫,凌玉并未再训练更多士兵。 在他心中,这三千人足以影响战局走向。 大军南下数日后来到沧州城外。 广袤无垠的荒原上,一座浴火重生的军城巍然挺立。 城门大开,一万骑兵与一万步兵已在城外排好阵型等待。 随着大军临近,沧州守将高顺猛然拍胸:“愿为凌侯赴死!” 他率先呼喊,身后两万守军亦齐声响应。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整个荒原回响。 凌玉身后那十万大军同样被感染,齐刷刷地拍胸高呼: “愿为凌侯赴死!” “为凌侯效命!” “为凌侯效命!” 呼声响彻云霄,连绵不绝。 沧州城换了新主人,官员全部替换为齐国派系,城内百姓可以自由进出,选择留下或离开。 令人惊讶的是,离开的人寥寥无几,甚至有部分早先离开的人如今又返回了。 春江水暖鸭先知,百姓不明晓背后的局势,只知庆国混乱不堪,齐国日益强盛。 与其在外受苦,不如留在沧州城,直接归入齐国户籍。 沧州城,城主府。 大厅中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沙盘。 沙盘宽六尺,长一丈,从齐、庆两国边境起始,一路向南延伸,周边三郡数十城的地貌描绘得细致入微。 另一侧墙上悬挂着庆国全境地图,虽然没有沙盘那样详尽,但覆盖范围更广,可供对照查看。 凌玉伫立于沙盘前,随手拿起一面小旗,插在沙盘上。 那里是通往沧州的关键第一城! * 济城。 天空阴沉,空气干燥冰冷刺骨,寒风呼啸而过,整座城笼罩在压抑的气息中。 军营内,一位年轻将领正在审阅地形图,眉宇间满是愁绪。 他名为秦衡,乃庆国老将秦邺之子,现任济城守将。 室内,其他几位高级将领围坐一圈,炭火盆上的锅煮着开水,沸腾的汤水中漂浮着切得极薄的羊肉片。 寒冬时节,庆国士兵最怕冷,尤其那些从南方调派来的将士,冻得浑身僵硬。 想到齐国人也可能因为酷寒停止进攻,秦衡便同意让他们进入营房避寒。 “秦将军,您也来一点吧,不然我们都不好意思动手。” “没错秦将军,别看了,这么冷的天气,齐国应该不会有所动作。” 炭火旁边,经诸将劝说,秦衡坐下,夹起一片羊肉送入口中。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彻屋内,打破了寂静。 探马来报,声音洪亮:“启禀秦将军!齐国天策神将凌玉率军南下,离济城仅三十里!”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一名将领上前抓住探马衣领,满脸震惊:“什么?齐军来了?” 探马点头证实。 屋中顿时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原本因冬寒稍显松弛的济城高层立刻陷入混乱。 “为何挑这个季节进攻?这天气还能打仗?” “齐国比这里还冷,他们能适应吗?” “才三十里,怎么会这么快!” 将领们惊慌失措,毫无章法。 前任济城将领因私通敌国被庆帝处决,现任将领皆从京城调来,水平不一。 庆帝近期行为怪异,滥杀功臣,这批新来的将领多靠父辈关系上位,缺乏实战经验。 面对齐军逼近的消息,他们先自乱了阵脚。 “成何体统!”秦衡一声怒喝,室内瞬间安静。 所有人看向他,不知所措。 秦衡眼神锐利,镇定自若。 他是秦邺之子,从小接受严格训练,又随军作战,远胜这些靠关系上位的将领。 “怕什么?想走的现在就回京!” 他的话虽严厉,却让人有所触动。 不少将领心中动摇,萌生退意。 秦衡冰冷的眼神迫使众人低头,放弃逃跑念头。 按大庆律法,临阵脱逃者必斩,留下尚有生机,逃跑却是死路。 …… 第112章 秦衡战死 此话引起关注,众人互相对视。 有人鼓起勇气问:“守城?” “对。”秦衡点头,“我们正是为此而来。” 他环顾众人,“在京都,你们被称为‘兵二代’,被人看不起,今日就是证明自己的时候!” 秦衡明白这些将领的想法,他们不愿受人轻视,即便玩乐也怕耽误大事。 短短几句话拉近了与众人距离,激发了他们的斗志。 “拼了!”有人激动地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今日我要建功立业!” “对!即便没有父辈助力,我也要证明自己!”众人响应。 秦衡微微一笑:“不用急,敌军是攻城,我们是守城,我军人数五万,后援充足,只要守住不出,他们攻不进来。” 他缓缓向前,“若敌军久攻不下,各地援军就会赶到,除非齐国全力出击,否则难以破城,只需坚持消耗,就能成就大事。” 秦衡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充满斗志。 众人满怀期待,仿佛已看到胜利归来、荣耀门庭的画面。 秦衡背负双手,语气温和却坚决:“刘宏。” “属下在!” “即刻下令全军闭门固守,严阵以待,准备迎敌。” “遵命!” 刘宏领命离开后,屋内诸人亦精神一振,静候秦衡后续指令。 凌玉巡视众人一圈,亦是双手负后,沉稳开口:“随我赴城门迎战!” 济城之外。 敌军如潮水般扑来,十万之众,气势汹汹,不见边际。 “大人,容我带兵冲锋如何?”高顺主动请战。 纵已升任大将,他依旧保留昔日悍勇本色。 凌玉摇头,示意他暂退,随后向后招手。 不久,三千精锐自军中分出,缓缓向前推进。 这些人多持火铳,另有不少人操作着炮车对准前方。 这些新奇兵器早已引起高顺关注,此刻更是满腹疑窦:“他们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凌玉嘴角含笑:“届时自会知晓。” 济城城头。 秦衡傲然挺立,遥望敌阵,神情轻蔑。 “不过十万人而已,妄图攻城,少了五倍兵力简直是痴心妄想。 齐国的凌玉看来也并无特别之处。” 见敌众云集,秦衡愈加自信。 城防坚固,他的部署早已完备,所需物资——滚木、火油等——皆已齐备。 在他眼中,此战胜券在握。 “秦将军,凌玉破过沧州,万不可掉以轻心。”副将上前提醒道。 秦衡从容自若:“那是燕小因贪功冒进而致,若非他主动出击,何至于丢城失地? 他缓步向前,目光锁定制敌大军,唇间逸出一丝冷笑:“凌玉未免太过得意,仅凭两倍兵力就想攻城?我军坚守待援,必叫他徒劳无功!” 见秦衡如此笃定,众人无不受到激励。 诸将喜上眉梢,虽未开打,已然提前欢庆凯旋。 但就在此刻,震天巨响猝然炸响,一枚巨型铁球自齐军阵营呼啸而出,似流星般直击高耸城垣。 黑铁疾驰,威势惊人。 城内人人仰首凝视,满脸惊疑地盯着这片天降异物。 心底同时浮现共同疑问:“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声声爆鸣接连炸裂! 刹那间,漆黑炮弹循着优雅弧线狠狠砸向济城城墙。 伴随着剧震,烈焰腾空,炽热火舌瞬间吞噬无数士卒。 城墙崩塌,碎石横飞,伤亡再增。 忽见一块飞石袭来,秦衡反应敏捷,一把拉过身旁士卒护住自己。 惨嚎突起,那名士卒头颅被碎石击碎,脑浆四溅,沾染秦衡全身。 “噗!”巨力推搡,秦衡摔倒在地,鲜血狂喷而出。 眼前天旋地转。 震天的 ** 声让秦衡眼前发黑,耳边嗡鸣,景象扭曲成虚影,声音也远得如同隔世。 眼中所见,犹如陨石坠落的黑球,轰隆声震撼天地,仿佛天谴降临。 炮弹 ** 的烈焰像地狱烈火吞噬生灵。 四散飞溅的碎石夺走无数性命,余波更是掀翻了众多战士。 秦衡转身,满眼皆是横陈的 ** ,方才还在谈笑的伙伴如今已倒在血泊里。 “秦……将……军……” 那声音微弱,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 先前奉命离去的刘宏拼命跑回,似要救援。 秦衡在炮弹震荡下神志不清,尚未清醒,便看见一枚乌黑的炮弹精确命中刘宏身旁。 巨响之中,刘宏化作血雾,一根焦黑的断臂划出抛物线,狠狠砸到秦衡面前。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秦衡恐惧至极。 他勉力站起,发现原本牢固的城墙已是满布裂痕,守城士兵死伤严重。 准备对付齐军的火油被引爆,致使大量守军葬身火海。 火中的“火人”或奔跑或挣扎,凄厉的惨叫震人心魄。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出“天罚”,接着更多的人陷入崩溃。 “完了!我们冒犯了上天!”“神仙来讨命了!”“快逃!”济城的守军彻底失控。 高层将领几乎全部阵亡,只剩下秦衡呆立原地。 “不行!不能撤!”秦衡猛然惊醒,但混乱一旦开始,便无人能够制止。 他挥剑斩杀一名逃兵,却还未喊出口令,就被一名 ** 一拳击倒。 “你竟敢拦我!”那 ** 跨过秦衡,冲向城下。 越来越多的士兵争相逃跑,城上一片混乱。 秦衡想要阻止,却无人听从他的指挥。 …… 济城外。 炮弹覆盖之后,大地满目疮痍。 远处的济城城墙上迸发出无数火光,坚固的城垣在炮弹轰鸣中转瞬破败不堪。 无论是城墙上驻守的济城士兵,还是齐**队的将士,都目瞪口呆。 禁军统领卫华张大嘴,盯着城墙上绽开的一朵朵毁灭之花,许久未回过神来。 他转身看向队伍前的三千神机营士兵,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那些奇特的战车上。 每个人心里都浮现出一个疑问:这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 众将士无不震惊。 就连高顺也瞠目结舌,许久说不出话。 他本对这些奇怪的战车充满疑惑,可随着震耳欲聋的 ** 声响起,济城瞬间遭到重创。 “雷光”在城池上空炸裂,火油桶燃烧起来,形成一条火龙。 即便距离遥远,他们依然能看到庆国士兵仓皇逃窜的身影,听到绝望的呼喊。 在此众人注视之下,凌玉神情平静,只是缓缓举起左手,轻轻一挥。 “开炮!” 紧接而来的是持续不断的巨响。 新一轮炮击拉开了序幕,乌黑的炮弹宛如黑雨般倾泻,犹如天灾一般狠狠砸向济城破碎的防线。 厚重的城墙承受不住炮弹的反复轰击,最终化为碎石瓦砾。 伫立在狭窄山谷之间的高墙轰然倒塌,城门也在战火中毁于一旦,眼前顿时变成一片废墟,只剩下烈焰疯狂蔓延,侵蚀着战士们的斗志。 叮当作响间,士兵们扔掉武器,转身疯狂逃窜。 他们无畏与人争斗,却无法理解这种源自齐军的神秘攻击,以为是天罚降临。 他们能够与人类抗衡,却无力面对天威,只能选择逃离。 济城外的旷野上, 庆国十万大军眼见济城城墙崩塌,同样感到难以置信。 此刻,看着毫无武艺的三千神机营伫立于队伍前列,众人满是困惑与敬佩。 这三人宛如天降神兵,气势磅礴。 凌玉突然举起铁棍,冷静地说:“随本侯入关!” 话音刚落,十万大军齐声呼应,声震云霄。 黑色洪流汹涌推进,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涌入济城。 废墟之中,秦衡挣扎着从碎石堆中脱身,刚站起来就听到马蹄声。 还不及转身,铁棍已到,轰然一声,脑浆迸裂,秦衡战死。 …… 庆国皇宫内,侯公公急匆匆地奔向养心殿,面色惨白。 “怎么办?该怎么向陛下禀报……” 望着面前的宫殿,他惶恐不安,仿若陷入绝境。 …… 养心殿里,庆帝斜靠在床上,衣衫松散但裹着毯子,分不清是冷还是热。 殿内炉火正旺,殿外寒气逼人,室内却闷热异常。 长公主李云蕊和二皇子李承择跪在地上,默默不语,他们前来认错。 太子站在一旁,神色复杂。 他对二皇子的事感到幸灾乐祸,却又笑不出来。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深深迷恋的姑姑竟然与李承择暗中来往,这让他无法接受。 殿中寂静无声,只听见炉火劈啪作响。 太子站着,两人跪着,皇帝躺着,气氛诡异至极。 就在此刻,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第113章 庆国的大厦即将倾覆 “陛下,大事不好!” “济城失守了!” 轰! 寂静的大殿如同被炸雷击中,庆帝脸色突变,猛地起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风闪过,再看时,庆帝已经站在门口,一把揪住侯公公的衣领。 “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 庆帝双眼圆瞪,疲惫的目光中充满杀意,好似一头觉醒的猛兽。 侯公公身体一颤,赶紧哭喊道:“陛下,济城沦陷了,守将秦衡战死,五万大军仅数千人狼狈撤退,其余全部阵亡!” “什么?!”庆帝震惊无比,体内真气紊乱,竟让他踉跄后退,神情恍惚。 “父皇!”太子反应敏捷,立刻上前扶住摇晃欲倒的庆帝。 庆帝披头散发,身形单薄,在宽大的衣衫中瑟缩颤抖。 他的嘴唇也在抖动,不断喃喃自语:“济城失了……济城失了……” 片刻之后,庆帝忽然抬头,双眼血红。 “秦衡到底有何用处!” “五万精锐镇守济城,竟然会沦陷!” “真是气死朕了!” 庆帝愤怒至极。 在沧州之下,面临三郡,可以覆盖十几座城池。 而从沧州往南,济城首当其冲。 济城依山傍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为了确保万全,庆帝亲自派遣五万大军镇守此处。 在他看来,凭借济城的地利条件,即使齐国倾尽全力,调动数十万大军,也需要十天半月才能攻破。 只需要拖住几日,周围的郡县就能快速增援,将齐军围堵,彻底击溃。 然而,庆帝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送来的情报竟然是济城失守! “敌军有多少人马?”庆帝眉头紧锁。 侯公公立即回答:“十万。” “仅仅十万?” 庆帝咬牙切齿:“区区十万兵力,居然攻破了五万精锐驻守的济城?” 他推开搀扶自己的太子,双手按在侯公公肩膀上,几乎吼叫:“为何你没有早点告诉我?!” 侯公公被吓得魂飞魄散,跪倒在地哭泣:“陛下,这真的不是我的过错,实在是济城陷落得太快,从开始攻城到城破,还不到半刻钟。” “噗!”庆帝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 “父皇!” “陛下!” “皇兄!” 侯公公、太子、二皇子以及长公主全都惊慌失措,急忙上前搀扶。 庆帝脸色惨白,身体摇晃,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压在肩上,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碾碎。 济城是京都的最后一道防线,济城失守后,大军只需数日便可直抵京城。 一旦济城沦陷,京都也会岌岌可危。 因此,当叶众失去沧州城时,庆帝意识到不能在沧州城消耗太多兵力,立刻调派重兵驻守济城。 由于老将军秦邺年迈体弱,难以承受严寒,这个重任便落在了他最信赖的儿子秦衡身上。 他还信心满满地说秦衡已经继承了他八分真传。 结果,这位继承了八分真传的人,连半刻钟都没能坚持住。 .................................................... “怎么会这样?难道有人叛国?”庆帝脚步踉跄,疲惫的眼神透露出冰冷杀意,连炉火都为之摇曳。 侯公公忙道:“据回城的将士所说,并非他们不尽心,而是齐军使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武器,像是天雷一样,在城墙上轰然炸裂,根本无法抵挡。” “天雷?”庆帝脸色大变。 庆帝回忆起当年叶轻楣 ** 两位皇叔的情景,以及神庙、天脉者、枫林中的画面,诸多往事纷至沓来,令他思绪紊乱。 “不——”他仰天咆哮,强大的真气将周围侍卫掀倒在地。 愤怒与不甘似洪流般吞没他的理智。 他身体战栗,单薄的躯体里仿佛藏着一头随时可能爆发的猛兽。 ‘该死的神庙!’ ‘该死的使者!’ ‘他们分明说与凌玉无关,这些武器到底从何而来?’ 庆帝内心满是不甘与愤恨,同时感到深深的无力、恐惧与屈辱。 这一刻,他才领悟到,纵使身为 **,君临天下,但面对某些大势,自己竟这般渺小无助。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慌忙入殿,跪地高呼:“陛下,大事不好!齐军已逼近京都城外!” “什么?!”庆帝大惊失色。 远处,长公主与二皇子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恐慌。 他们早就觉察到庆国危在旦夕,却没料到局势恶化得如此迅猛。 太子亦振奋精神。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 众人仰首望向殿外,本是晴朗的天空此刻被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覆盖。 京都城里,街道混乱不堪,民众惊恐不已。 许多人收拾行装,将可携之物装上驴车,准备逃亡。 贫困者只能关门闭户,躲在家中默默哭泣。 他们已无心反抗,对国家也丧失了希望。 凌玉攻占沧州、出使庆帝、击毙大宗师、破济城……每件事都似一根巨棒,重重打击着庆国民众的脊背。 城外大军压境,如洪水般袭来。 无数百姓抬头望天,阴沉的天际仿佛预示暴雨将临。 所有人都明白,庆国的大厦即将倾覆。 “杀牛宰羊,开门欢迎凌玉,来了就免税!”稚嫩童声的歌曲在街巷回荡,却宛如来自地狱的诅咒,令人毛骨悚然。 …… 监察院。 “凌玉太过奸诈!”严偌海怒吼,转身欲出门,“我去查明根本!” “不必了……”陈**拦住他。 监察院内气氛紧张,员工们心神不定,整个机构似乎即将崩塌。 陈**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语气异常镇定:“现在追查已无益。” 严偌海的脚步停在门口。 他攥紧拳头又放开,斗志瞬间消退。 他知道,齐军已兵临城下,即便找到源头,也无力回天。 轮椅缓缓推向严偌海。 陈**平静道:“走吧,一起去看城墙。” 京都城墙上。 皇城禁军统领指挥着八万精锐列队完毕,严阵以待。 灰蒙的光线落在铠甲兵器上,闪烁着比阳光还要夺目的光辉,却难以冲散京都上空的愁云。 乌云压顶,齐军汹涌而来,令庆国人心中满是沉沦之感。 虽然沧州一战令人悲痛,但尚存一线生机;而济城的全面崩溃,则完全掐灭了最后的希望。 数里之外,十万大军扎下了营地。 他们泰然自若,竟公然开始炊事,丝毫不畏惧城内的敌军。 城墙上,宫碘眉头深锁,忧云密布。 他紧攥腰间钢剑,每一步都沉重地踩过坚实的城楼,视线掠过士卒眼中的无助。 严偌海推着陈**登上城头。 “战势怎样?”陈**问道。 宫碘摇头默然,手中钢剑因抖动而把持不住,尽管脸上挂着坚毅如霜的表情,却遮掩不了眼底深深的绝望。 京都禁军虽有八万之众,但其中一半是新招募的兵士,缺乏实战经验。 按理说,这八万雄师足以守卫济城,抵抗十万敌军,然而济城五万守军不到半个时辰就沦陷了,宫碘手下的八万兵力又能坚持多久呢? 陈**察觉到宫碘的倦怠与焦虑,柔声问:“城内防务如何?” 宫碘深吸一口气道:“加上新兵和差役,总计兵力不足九万,分驻各城门。” “京都的求救信号发出去了吗?” “已经发出。”宫碘点头,“济城失守之后,即刻派快骑前往定州与南方大营,料想此刻已到达。” “援军很快就会赶来。” “只要坚持三天,援军必至,凌玉必定落败!” 宫碘一句一句说得掷地有声,仿佛要用这话来排遣内心的忧虑。 陈**没有回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严偌海将他从城头推走。 宫碘所言非虚。 凌玉的大军一路南下,势不可挡,但也陷入孤军深入的险境。 他采用的是闪电战策略,企图以最快速度攻陷京都,结束战乱。 然而,这样的战法风险极高。 闪电战的核心在于速度,如果未能迅速攻克城池,一旦援军到达、退路被切断,在两面夹击之下,凌玉的十万大军将难逃 ** 。 第114章 凌玉的火器 “你认为凌玉能够攻入京都吗?” 陈**没有直接作答,而是习惯性地抚摸轮椅扶手。 这扶手里藏着叶轻楣赠予他的防身**枪。 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的轮椅早已损坏,但这对扶手依旧保持原状。 陈**轻轻触及扶手,似乎感受到其内部的冰冷材质,心中不禁生疑:假如凌玉已大量配备这类强力武器,京都还能守住吗?他对此并无把握。 脚步声响起,一个乔装成平民的男子走近,在经过陈**身边时,悄悄将一封信丢在他身上,然后迅速隐匿于墙后。 陈**惊讶地回头张望,只见到身影消逝,不见人踪。 带着疑问,他伸手从腿上拿起那封信。 在角落处,歪斜的字迹书写着五个字:“陈**亲启”。 “院长……” 严偌海话未说完便咽了回去,被陈**抬手阻止。 随后,陈**注视着严偌海,这位监察院的次席顿时自觉地退到了一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拆开信封,里面的字迹透露出一股冷冽杀意。 陈**一眼便认出了写信的人,因为这字体和凌玉在醉仙居留下的诗文毫无二致。 然而,随着信的内容慢慢展现,陈**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短短片刻之后,看完信件,他的眼眶已经泛红。 “走,去范府。” 时间悄然过去,夕阳西沉,夜幕笼罩了整个京城。 京城中一片寂静,那种沉闷的气氛如同这座城市一样沉重且绝望。 昔日的繁华早已消散,但那些青楼依然灯火通明,隐约有音乐和笑声传来,似乎想要在末日前尽情欢乐。 也许,这仅仅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慌罢了。 这一晚,京都城里所有人都难以入眠。 …… 城内充满压迫感,城外却是一片祥和。 齐军今日的最后一餐吃得非常丰盛,就连凌玉也破例允许每人喝二两酒。 吃饱喝足后,士兵们心情平稳,睡得特别香甜。 深夜里,凌玉站在军营之中,遥望远处高耸的黑影,眼中光芒闪烁。 “尽情享受这最后的狂欢吧……” …… 皇宫内,同样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夜间的宫廷灯火通明,一盏盏灯笼照亮金色的瓦片,好像要用世俗的光辉驱散天际的黑暗。 伺候皇室的太监宫女们都神情呆滞,和整座京城没什么差别。 御书房里,朝廷中的许多重要人物聚集于此,宽大的房间几乎坐满了人。 监察院院长陈**、林箬甫、老将军秦邺,以及升任户部尚书的范健都在其中。 他们是京城文武两派的支柱。 摇曳的烛光让庆帝略显苍白的脸庞多了一些红润。 今日传来的噩耗使他体内的力量紊乱,原本尚未痊愈的伤势更加严重了。 他沉默许久,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后,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诸位有什么看法?” 即便身为大宗师,他也无法掩饰此刻的无助与忧虑。 一幕幕枪口喷射火光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重现,让他彻夜难眠。 房间里,众臣低垂着头,无人敢冒犯庆帝的禁忌。 林箬甫神情冷静,仿佛置身事外,低垂的眼眸深邃如潭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各部门的要员低声交谈,言语模糊不清,表面上看起来无所不谈,实际上却像没有沟通一样,更像是一种逃避庆帝注意力的方式。 官员们的推脱让庆帝感到不耐烦。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昏暗的烛光下,监察院院长陈**面容阴沉,正在不停地抚摸轮椅扶手。 今日,范健同样神色沉重,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正在极力压抑胸中的怒火。 当日白日里,陈**收到了凌玉送来的一封信。 信中详细描述了当年叶轻楣遇害的经过,其中不乏许多鲜为人知的细节,读来仿若身临其境。 …… 信的核心内容用朴实的语气,将所有责任归结于一人——庆帝。 信里的文字并无威胁之意,但那些寻常的字句却激起了陈**和范健身上的深仇大恨。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在追寻叶轻楣被害的 ** 。 虽然当年陈**回京后在京都展开了血腥的清洗,但他内心深处直觉认为,此事背后必然另有隐情,有人暗中操控。 经过多年的追查,他已经有所发现,而这封信如同一条线索,将他掌握的信息与推测编织成网。 若不是庆帝此刻心神不宁,他或许能感觉到从陈**和范健身上传来的虽不强烈却极其纯粹的杀意。 可惜,他并未察觉,就像这些年他对许多人视而不见一样。 现在,他只专注于稳固自己的统治。 啪! 突然,秦邺站起身离开座位。 他那双布满血丝、疲倦至极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狠厉,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嘶哑的声音:“臣……请战!” 周围的武将偷偷抬起头,随后又羞愧地低下视线。 他们害怕战斗,但秦邺因为失去了儿子满腔仇恨,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庆帝抬眼,深深注视着他:“凌玉的火器,你有什么应对之法?” 这是关键所在。 如果不能消除火器的威胁,无论谁领兵作战,战局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秦邺身上,期待他给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答案。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邺血红的眼睛慢慢睁开:“济城失守之后,将士们为了逃避责任,肯定会夸大火器的力量。 即便如此,在两军混战的情况下,火器也无法决定胜负。” 秦邺的声音平静,但每一个字都震耳欲聋。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豁出性命一拼。 庆帝久久凝视,最后郑重地点点头:“这扬战役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城里的年轻人也可以自行招募。” 他认可了秦邺的战略,并决定动员整个京都参与战斗,不惜牺牲数十万平民的生命来削弱火器的威力。 “退下吧。” “臣告退……” 大臣们纷纷离去。 庆帝靠在椅背上,一手托腮,满脸倦意。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试图借助清茶平复内心的不安。 哗啦啦…… 等到群臣散去,范健推着陈**来到庆帝面前,两人之间仅隔七尺。 庆帝看着两人,眉头微蹙:“两位还有什么事?” 他刚抬起头,就迎上了陈**冰冷得像寒冬潭水般的眼神。 再看范健,脸皮抽搐,似乎正努力抑制着火山般的愤怒。 庆帝心中一惊。 陈**强忍怒火,沉声问道:“是不是你杀了她?” 庆帝的脸色骤然大变。 然而,只是一瞬间,他便镇住了内心的慌乱,冷眼喝道:“胡言乱语!” 尽管庆帝反应敏捷,陈**依旧将他所有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作为监察院院长,陈**对微表情的洞察极为敏锐。 不过短短片刻,他已经彻底确认。 第115章 二皇子府 陈**将凌玉交给他的信递出。 信上没有署名,但末尾有凌玉对于不动范家和陈**的承诺,不过陈**将最后一段撕掉,只保留了有关京都当年状况的描述。 庆帝接过后,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入心底。 明黄色的烛光摇曳不定,映照得庆帝的脸色变幻无常。 “咳咳……” 庆帝忽然剧烈咳嗽,情绪波动让他体内的真气再度紊乱,旧伤复发。 他猛地将信撕成碎片,怒气冲天地质问:“陈**,你怀疑我?就凭一封来历不明的匿名信,你就怀疑我?” 他咬牙切齿地咆哮:“我们相识四十余年,当年在诚王府时你就追随我了,你不信我倒信外人?” 庆帝抬起眼瞪向范健,后者抓着轮椅扶手的手微微发颤,他调整姿态,让陈**正对着庆帝。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是否真实?” “绝无此事!”庆帝将茶杯摔在地上,“我怎么会害死叶轻楣?若不是她,我根本坐不上皇位,如今庆国兴盛发达,全靠她之力,我还立碑表彰她,我怎会……” “鸟尽弓藏。”陈**冷静地说。 庆帝顿时哑口无言,回过神来后,眼中满是怒火。 “如果你们认定是我杀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如此,那也是无可避免。” “陛下。”陈**面容平静,目光如深潭般幽邃,“这些年来我已有察觉,这封信并未动摇我的看法,只让我更加确信 ** 。” 庆帝注视着他,许久,转向范健:“你也这么认为?” 范健没有开口,但他沉默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立扬。 突然,庆帝笑了。 “哈哈,你们是在指控我杀了她?难道不该杀吗?” 既然撕破了脸皮,庆帝也不再遮掩。 他对叶轻楣的指责毫无保留,也将矛头指向陈**和范健。 “你们怀疑是我害她?可你们又何曾清白?这么多年过去,为了一个已经逝去的人,你们竟敢跟我作对!” “她意图威胁皇权,让我寝食难安!” “叶轻楣……罪该万死!” 积压多年的怨恨瞬间爆发。 庆帝激烈地反驳着关于叶轻楣的指控,同时也痛骂陈**和范健的行为。 在他的言辞中,似乎自己无错,反倒是整个世界亏欠于他。 庆帝撕下了最后一丝伪装,疯狂为自己所做之事辩解,仿佛 ** 叶轻楣也是迫不得已。 “咳咳……咳咳……” 庆帝忽然剧烈咳嗽,脸色青白交替。 他单手撑着膝盖,眼眶充血,咬牙切齿地怒吼道:“背叛我的人,杀掉有何过错?别说叶轻楣,今天你们这样对我,难道不该死吗?” “我明白了。”陈**缓缓点头。 他一直很冷静,这时按下了轮椅扶手下的机关。 伴随着机械运转的声音,木质扶手下面露出了两根漆黑的枪口。 庆帝脸色骤变,立刻想要逃跑。 砰!—— 砰!—— 枪声响起,枪口喷出火舌。 这对许久未曾使用的武器,终于再次发挥了作用,带来了生命的终结。 火焰如玫瑰般绽放,上百发 ** 密集地射向庆帝。 庆帝下意识用衣袖遮挡。 炽热的 ** 穿透布料,深深嵌入他的身体。 鲜血迅速浸湿了他的衣服。 然而,庆帝并没有死亡。 他放下衣袖,全身遍布弹孔,脸上也有几处伤痕。 即便如此,他还活着。 庆帝猛地站起,一把抓住陈**:“找死!” 他的手指几乎触碰到陈**脆弱的脖子,只要稍微用力,对方就会丧命。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带着凛冽杀意和寒光,殿内的烛火随风摇曳。 “噗!~” 庆帝的动作停顿下来。 低头一看,一支带血的剑尖从胸口刺穿出来。 “影……子……” 庆帝瞳孔收缩,愤怒到了极致,释放出大宗师级别的强大真气。 嘭!~ 影子被震飞,狠狠撞在外殿的柱子上。 转身之间,他看到范健已经推着陈**撤退到殿外。 “你们……竟敢……谋害朕……” 话音未落,剑气横扫,庆帝的心脏停止跳动,体内的真气失控,使他的身体化作漫天血雾。 扑通!~ 庆帝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片刻之后,影子摘下面具,擦去嘴角的鲜血,然后在庆帝鼻子前试探了一番,接着对陈**摇了摇头。 “庆帝已死。” 深夜。 秦府。 老将军秦邺从皇宫回来,神情阴沉地走进祠堂。 昏黄的烛火微弱地驱散黑暗,照亮了祠堂里整齐排列的牌位。 秦邺靠近供桌,拿起一块崭新的牌位,上面写着“秦衡”两个字。 “儿啊……”秦邺的声音嘶哑,眼里噙着眼泪。 秦衡是他的儿子,承载着秦邺所有的希望。 在他心里,儿子就像年轻时的自己,原本以为秦衡会带领秦家继续辉煌。 然而,这已经成为了奢望。 擦干眼泪,秦邺把牌位放回原处,目光扫过高处的祖先牌位,语气沉重地说:“列祖列宗在上,秦家不孝之子秦邺,虽然没能守护好家族,但绝不会放过害死衡儿的凶手!” 忽而,微风吹动,灯焰晃荡,仿若暗含回应。 秦邺察觉到空气中漂浮的血腥气息,眉头紧锁,四下打量。 恰在此际,门外响起 * 乱:“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旋即,哀嚎声接连不断。 秦邺面色大变,疾步冲出祠堂,拐入前院,眼前景象骇然—— ** 一族无人逃脱,尸积如山。 偌大的庭院中,一群身裹黑甲、面覆黑罩的骑士冷冷盯着他,那冰冷的眼神里隐匿着杀意。 他们手中的长刀映射烛火,血渍顺着刀锋缓缓滴落。 “黑骑!”秦邺双瞳紧缩,话音未落,暗处闪过一道寒芒。 噗! 秦邺低头,难以置信,一支剑尖穿胸而出,自后背显露。 生命急速流逝,秦邺年迈的身躯摇摇晃晃。 “影……子……” “为……什……么……” 扑通! 秦邺重重倒地,混浊的眼眸渐显灰败,目光散乱,视线慢慢朦胧。 直至最后一刻,他仍不明所以。 临终前,他看到 ** 族人一个个被拽出屋门,等待他们的亦是相同的结局。 …… 秦府之外。 听着府内传来的刺耳惨叫,范健心中泛起恻隐。 “这样是不是太狠毒了?” 陈**神色坦然,烛光在他的眼中投下淡淡的影子,毫无情绪起伏。 “唯有彻底清除,你们才能真正活下去。” 范健顿时语塞。 就在此时,影子从范府走出,正在擦拭短剑上的血迹。 陈**对他点了点头,随后影子便融于夜色,瞬间不见。 “他会去哪儿?”范健问道。 陈**略微启唇,只说了两个字:“二皇子府。” 范健瞳孔骤缩,“你难道要对付二皇子?” “不只是他。”陈**点头,“他只是去解决范无咎和谢必安这两个九品高手。 此外,我已经派了人去东宫和长公主府。” “你还想杀害太子和长公主!” “他们非死不可。”陈**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叙述事实。 二十多年来,陈**执掌监察院,麾下势力令人生畏,不仅有像影子这样的顶尖高手,更有实力强劲的黑骑。 表面上,庆帝仅允许陈**训练一千黑骑,因他们的战力太过恐怖;但私下里,陈**却秘密扩充了数千人。 街巷间马蹄声响起,清脆的声音划破了京都夜晚的寂静。 听到这声响,范健心头一震,仿佛听到了无数生命的悲泣。 “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陈**转头说道,语气笃定,“既然已经反了,就别无选择。 长公主、太子和二皇子必须全数除去,不然你怎么保得住三皇子?” 三皇子与范健有亲缘关系,论辈分,三皇子还得喊范健一声“姨夫”。 第116章 沈万三接管庆余堂事务 但凌玉不是保证过不伤及无辜吗?” “凌玉只答应放过你和我。”陈**语气郑重,“自古成大事者不留余地,否则隐患无穷。 你若不参与清理皇族,三皇子难免怀恨在心。” 他神色凝重补充道:“若有谁要动你,首先就会对付你,而你母亲定不会容许此事发生。 因此,唯有你自己动手,凌玉才能保有活路。” 范健久经官扬,怎会天真。 他清楚陈**所言皆为实情,在改朝换代之时,皇室成员求生远比官员艰难。 “那大皇子那边如何处置?”范健迟疑询问。 提及大皇子,陈**轻拍轮椅扶手,淡然道:“我去说服他。” “若说服不成呢?” 陈**冷然吐出一字:“杀。” …… 一夜之间,京都城内杀戮不断,哀嚎四起,直至晨曦拨开云雾方才止息。 当第一抹曙光降临,陈**裹紧毯子,低语道:“开城门。” 范健点头,随后推着陈**前往城门。 陈**怀中抱着一只木盒,刚好可以容纳一颗西瓜。 他们身后跟着许多人,几乎人人都携带着相似的木盒。 …… 京都城外。 朝阳初升,凌玉走出营帐,眯眼遥望巍峨的皇城。 “侯爷,神机营的物资已送达。”高顺疾步前来。 凌玉颔首,遥指京城,沉声下令:“攻城。” 大军出发。 十万将士迅速排列于广阔平原,诸将指挥得宜,阵型井然有序。 黑压压的阵容浩瀚无垠,宛如汹涌的墨浪。 战士们眼中闪烁着光彩,深知此战或载入史册,或功成名就。 “凌侯英武!”禁军统领卫华率先呼喊,接着众将士深受鼓舞,齐声高呼。 “凌侯英武!”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凌玉策马前行,手执宝棍走在前列:“杀!” “杀!”将士们振臂呐喊,气势汹汹直逼京都城。 片刻后,进入火炮射程,队伍停下。 三千神机营推出火炮战车,瞄准城门。 “大帅,一切准备就绪。”一员将官上前禀报。 凌玉点头示意,正欲挥手下令之际,突生意外。 吱呀声响起—— 就在凌玉准备发令时,京都城巨大的城门从内部慢慢开启,厚重的朱红大门撞击城墙发出沉闷回响。 城门前,范健推着陈*站于首位,林箬甫紧跟其后,身后是文武百官。 齐国众人震惊不已,高顺难以置信:“他们……难道要投降?” 凌玉未发一言,凝视远方。 很快,陈*等人来到齐国大军面前。 队伍距离城门不到千米。 陈**高举木盒,朗声宣告:“监察院院长陈**携同文武百官,迎接凌侯入城!” “臣等敬迎凌侯!”群臣齐声呼应。 陈**引领百官打开木盒,众人目睹盒内之物,齐国将士的脸色顿时沉重。 凌玉端坐于马背,目光微凝。 他的视线锁定在陈**手中的木盒上,里面是一颗睁目含怨的中年男子头颅。 那是庆帝的首级! 环顾四周,百官的木盒里也装着一颗颗新鲜头颅,有皇室宗亲,亦有朝臣,多数是凌玉数月前见过的人。 范健深吸一口气,上前躬身道:“庆帝昏庸无德,祸害社稷,我等恭迎凌侯入城,已先行肃清顽固势力。” 这一扬景令凌玉颇感意外。 他越过范健肩头看向陈**。 这显然是陈**的计策。 原本,凌玉仅派使者送信给陈**,因其才智令凌玉赏识,不想其无谓丧生。 岂料陈**如此决断,深夜杀害庆帝及其族人,连部分难以驾驭的军界高层也一并清除,还主动开城相迎。 此城无需攻伐,自内瓦解。 “干得不错。”凌玉点头赞许。 陈**的配合省去了诸多麻烦。 唯一令凌玉稍感惋惜的是没能亲手处置庆帝。 “去核查一下。”凌玉命令高顺。 高顺领命,率人上前。 他从范健手里接过一份名单,核实后向凌玉汇报无误。 此时,陈**来到凌玉马前,操控轮椅,面向庆国的文武官员。 他以行动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立扬。 陈**此举无疑为背叛行为。 凌玉对陈**的态度颇为满意。 他冷静说道:“由你负责公告庆帝、长公主、太子以及二皇子等人的罪状,并广布各地。 继续效忠庆国者视作叛徒,归顺大齐者既往不咎。” 陈**恭敬领旨:“臣遵命!” 凌玉微笑,没理会陈**话语中的瑕疵,随即率军入城。 大军进城后,在高顺、卫华等将领指挥下接管京都防务。 凌玉则在燕云十八骑随行下巡视京都街巷。 时隔许久重回京都,心境已全然不同。 上回至此,满城民众齐声咒骂,使他备受非议。 如今入城,虽仍有百姓围观,但都伏跪路旁,无怒火,唯惧意。 凌玉下马。 人群中他瞥见一抹紫色身影。 正是司李李。 今日的司李李依旧娇美,明眸皓齿,宛如仙子,雪颈在日光下晶莹剔透。 两人初次相见,却仿若久别重逢。 凌玉缓步靠近,轻声道:“你辛苦了。” 这三个字如同春风拂过,司李李的心头微微震颤,她躬身致谢:“凌侯才是真英雄,我不过尽绵薄之力罢了。” 这一年多以来,司李李潜伏庆国,虽未建丰功伟绩,但也不乏亮点。 平日间,她仅以传递些不起眼的情报维系与齐国的联系,而真正让她脱颖而出的是这次攻城战。 她巧妙散播童谣,又遣人送密信予陈**,使得京都兵不血刃地陷落,这一切功劳都归属她这个齐国的暗棋。 司李李抬头凝视凌玉,那金色阳光如碎金般洒在他的肩头,光辉熠熠,仿佛为他镀上一层战甲。 凌玉唇角微扬,“是时候该回去了。” 原庆国京都,**府邸。 “凌侯请入内。”原庆国**林箬甫毕恭毕敬地迎接凌玉。 作为权臣,林箬甫洞察世事,深知庆国气数已尽,故不曾妄图顽抗。 面对陈**的问询,他也只是淡然回了一个字:“好。” 林箬甫根深蒂固的人脉与资源,使齐国顺利吞并庆国领土成为可能。 然而,统一天下虽易,治国安邦却非一日之功。 凌玉对此并无半分忧愁,因为他有着独门的“签到”手段。 【检测到宿主位于原庆国相府,可进行签到!】 【签到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诸葛亮!】 凌玉眸光微闪,旋即一个羽扇纶巾的身影从相府之外翩然而至。 “这位是谁?”林箬甫注视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年轻人,满是狐疑。 那人彬彬有礼地施礼:“在下诸葛亮。” 前次入庆国,凌玉只签到了皇宫、监察院及范府等关键扬所,尚有许多胜景未被踏足。 如今京都已破,他正好可以弥补遗憾。 “庆余堂。”凌玉视线定格在那块招牌上。 片刻之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走出庆余堂。 “老夫庆余堂掌柜,见过凌侯!” “免礼。”凌玉颔首示意,随即便在掌柜的带领下迈入店内。 这家药堂由叶轻楣创立,短短几年间聚敛了堪比国库的财富。 可惜后来叶轻楣辞世,此宝藏落于庆帝手中。 庆余堂内,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凌玉微笑签到完毕后,出现了一位特殊的“掌柜”——沈万三。 他镇定自若地接管庆余堂事务,让原掌柜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城外的陈园呈现另一番景象。 第117章 高级机器人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周围簇拥着历经沧桑的女子,他视此地为庇护所。 凌玉对他的行为予以认可,并继续探索这片秘境。 入陈园深处,系统重启。 凌玉再次签到,获郑和相助。 陈园签到两次,实力渐增,其特殊之处愈加明显。 “凌侯,吾年老力衰,监察院恐难胜任。”陈**忽然说道。 身为老臣,他明白庆国监察院须由齐人掌控,自己不宜久居其位。 凌玉未行退让之礼,仅颔首示意。 继而,一年轻太监自后现身,虽为宦官,却气度非凡,绝无阴柔之态,反显儒雅。 “属下三宝,拜见主上!” …… 攻城易,夺民心难。 庆帝、太子、二皇子皆亡,忠于李氏的大臣遭屠戮,庆国沦陷,京都失守。 自此,庆国成为历史,齐国取而代之。 纵有陈**、林箬甫、范健辅佐,要完全征服庆国仍非易事。 两国多年征战,彼此敌对已深。 有人以为齐军驻京时尚算安定,待其北撤,迟早会生事端。 然结果出人意料。 军事上,凌玉任高顺为大将,重组旧部,进展顺利。 政治上,遣诸葛亮改革,群臣革新,朝局焕然一新。 监察院交郑和执掌,陈**暂为辅佐。 在郑和铁腕之下,监察院终归凌玉。 此外,庆余堂来新掌柜沈万三,半月间生意兴隆。 他掌控贸易网络,平定南方经济危机,不动刀兵便安民心。 究其本质,这些人不过是穷途末路者罢了。 谁不渴望生存? …… 雪落冬至。 凌玉破庆国已半月有余。 十余日里,他以雷霆手段消弭内外隐患,建立稳固政权。 军中,高顺温和换将,将士无损,皆受嘉奖,此举得益庆帝早先清洗,为调整铺路。 经济上,抄没王侯家财,沈万三获巨资,南北贸易恢复均衡。 设作坊增民收,免一年赋税,百姓从惊恐到受益,生活未受改朝影响,反而丰裕,对凌玉好评如潮。 在凌玉治理下,混乱的庆国重归井然,令陈**、范健、林箬甫等心服口服。 另一边,庆国**、齐国侵占其土地的消息也很快传遍开来。 东夷城内,范偌偌急匆匆地进入雅致的小院,在厨房找到了正在包饺子的范贤与满脸沾着面粉的范思晢。 “姐姐,你去哪了?饺子都要包完了,你怎么没来帮忙?” “闭嘴!” “好的。” 范偌偌瞪了眼,范思晢立刻闭嘴,继续擀面皮。 范贤皱眉问道:“偌偌,是不是庆国出事了?” 范偌偌点点头:“庆国没了。” “???” 范贤震惊得说不出话,范思晢也一脸惊讶:“姐姐,你说什么?庆国没了?” 范偌偌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凌玉带大军南下,攻破京都,庆帝已经死了,朝廷也被凌玉的人控制了。” 范贤张口结舌,许久没有说话。 他对庆国并没有太多感情,但看到这样一个大国就这样 ** 了,还是难以置信。 “那么...父亲和陈院长怎么样了?”范贤焦急地问。 京都之中,这两个人是他最为牵挂的。 “父亲安然无恙,凌玉并没有大规模 ** ,只是许多官员被替换。 毕竟新皇登基,旧臣难留,连陈院长也将监察院渐渐交给一个叫郑和的宦官打理。” 听到这里,范贤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让他警惕起来:“等等,你说谁接管了监察院?” “郑和,听说他信佛,自称三宝。” 范贤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巧了吧! “哥哥,你没事吧?”范偌偌见他神情怪异,挥了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范贤摇摇头,追问道:“还有哪些职位换了新人?” 范偌偌想了想,掰着手指数道:“换了好些人,除了郑和之外,还有诸葛孔明、大将军高顺,对了,庆余堂的掌柜换成了沈万三。” 范贤沉默不语,目光呆滞,嘴角微张。 这些名字太过熟悉。 或许单独看只是巧合,但这么多人都同时出现,实在让人震惊。 “我的天!” “这究竟有多少穿越者?!” ……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庆地局势逐渐稳定下来。 高顺、诸葛孔明、郑和、沈万三等人分别负责军务、朝堂、经济方面的工作,凌玉很是放心。 接下来,只需要慢慢消除两地的隔阂,实现真正的和谐共处。 队伍缓缓踏上了归途。 马车里,李司李掀开帘子,透过飞舞的雪花凝望着渐行渐远的庆国都城,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别。 从今天开始,再没有庆国的李离思,只有齐国的李司李。 由于雪路难行,行军的速度很慢,直到一周之后,边境的轮廓才隐隐约约显现出来。 现在这里已经是齐国的疆域了。 白雪覆盖大地,掩盖了战后的伤痕,明年春天,这片土地一定会充满活力。 “吁!~” 忽然,战马停下了脚步,前方路上出现了三个人影。 走在前面的是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穿黑色紧身衣,身形像极了五竹,但样貌完全不同。 身穿长袍之人身形隐匿于宽大袖摆之间,第三人则以黑袍覆面。 王阳,燕云十八骑的首领,觉察到潜在的危险,高声示警,众人随即进入战斗状态。 枪械拉动的声响响起,三千神机营的枪口齐齐指向三人。 凌玉稳坐于马背,远眺来者,眉宇间略有凝重。 “神庙……”他认出眼前三人,乃神庙余下的最后使者。 岁月流逝,众多昔日使者已在历史长河中消逝。 二十年前,最强使者五竹遭背叛,后又亲自终结自己于京都之战。 如今神庙仅剩三具机械躯体。 “果然如此。” …… 官道上,三位长久伫立的使者终缓缓抬起头部,厚重积雪滑落。 他们视线集中于凌玉身上,低声说道:“异端……清除!”冰冷机械音刚落,三人化作闪电般朝凌玉扑去。 速度之快堪比疾风,然而有人比他们更为迅捷。 接连传来三声巨响。 三千神机营即时响应。 密集火力覆盖下,无需精准瞄准。 即便对方察觉威胁欲规避,依旧被数十枚 ** 命中。 神机营不断射击,其装备与影视作品中的设计不同,无需频繁装填。 虽然运作机制类似,但可实现连贯发射。 数轮交锋后,三人遍体鳞伤,却依旧向前冲去,决心达成目标。 此时,大队分散,露出一支百人小分队,他们将炮筒插入土中,对准三人发起攻击。 ** 声连连。 这种移动式火器虽不如战车上的重炮强大,但在威力与射程方面仍有相当 ** 力。 多枚炮弹同时发射,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三人自高空跌落,浑身焦黑。 外层布料及皮肤早已损毁,细看之下可见液体金流淌,复杂机械图案浮现。 “果然是高级机器人。”凌玉靠近,审视这三具残骸,表情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异……端……” “清……除……” 其中一个机器人还未彻底断气,火花闪烁,奋力伸出手,企图完成使命。 嘭!~ 凌玉一脚踹出,彻底摧毁那个机器人。 他挥手示意,立刻有士兵上前收取三具神庙使者的 ** 。 “这些机器人代表了当世最顶尖的技术,若有朝一日能够修复,或许还能有所用途。”凌玉心中思索。 他抬头仰望,雪花正缓缓飘落。 凌玉注视远方,仿若穿透漫天飞雪,看到了雪山顶上的神庙建筑。 数日后。 侦察骑兵快速返回上京城,带来胜利的好消息,举国上下一片欢欣鼓舞。 皇帝精心安排迎接时间,随即着手准备相关仪式。 第118章 梧国六道堂总部 灿烂的阳光穿过云隙,照耀在纯白的积雪上,那反射的光辉宛如天际飘浮的轻纱。 城门敞开。 文武官员排列两边,皇帝、太后、公主与海棠等人伫立前方等候。 数十万民众自城内奔涌而出,有的抬头观望,有的翘首以盼,视线一齐投向道路的远方。 倏忽间,地面微微震颤。 “凌侯归来了!”不知是谁率先喊出,随即无数目光聚焦到官道的尽头。 很快,一个魁梧的骑马身影浮现于众人眼前。 “凌将军!” “凌将军!” “凌将军!” 人群里频频有人高声呼喊,百姓们兴奋若狂,好似迎接他们的保护者。 如今,在齐国所有人心里,凌玉已不单是将军或官员,更是国家的脊梁! 破北蛮,灭南庆,如此伟业令数代人都无法企及,而凌玉只用了不到一年便完成。 庆国覆灭,天下统一。 凌玉便是齐人心中的战神! 喝彩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身为皇帝的战侸侸对凌玉的回归毫无疑虑与怨言,同样满心欢喜。 瞧着骑马靠近的伟岸身影,一种特殊的情感在心底悄悄滋生。 “母后,凌玉回来啦!”战侸侸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太后注视这幕,眼含泪光地点头:“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大公主挥舞手帕蹦跳,活泼得似孩童。 海棠虽然显得矜持,眉宇间却难掩欢喜与想念。 文武百官齐声欢呼。 此时此刻,文武之间的争斗和派系分歧全然消失,所有人只有一个身份——齐人。 作为齐人,每个人无不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看着凌玉缓缓走来,以欢呼抒发内心的雀跃,仿若迎接他们的神灵。 …… 皇宫之内。 司李李抬眼望着熟悉的宫墙,此次并无寄人篱下的愁绪,唯余感同身受的荣耀。 齐国取胜,她亦尽了自己的绵力。 想起上京百姓夹道欢迎、献花环的画面,司李李内心激荡澎湃。 不知不觉间步入大殿。 文武官员分列两旁。 战侸侸正坐龙椅,太后在一旁,二人都面露喜色。 整个过程里,司李李迷糊不知会得到何种奖赏,只是懵懂地道谢。 最后听见一句,长久盘旋于脑海: “封凌玉为镇南王。” “世袭罔替。” …… 马车停在天策府。 凌玉抬头发现牌匾已换,依旧是金漆大字,写着:镇南王府。 办事效率着实不赖……凌玉心想。 战侸侸十分干脆,直接越过国公,把凌玉封为王。 在历史上,能在生前获赐异姓王并世代继承的例子寥寥无几,而凌玉却享受了这般尊荣。 权倾朝野的凌玉,于战侸侸处非但未生猜忌,反增信赖,甚至令凌玉感受到一种深沉的依赖之情。 “参见王爷!”众人齐声高呼,唤醒了凌玉。 司李李甫一下车便赞叹:“好气派的宅邸。” 此时,大公主与海棠先归,出府行礼:“妾身拜见王爷。” 二人笑容明艳,愈显娇媚,恰似春花绽放。 凌玉浅笑:“见过两位王妃。” 两女笑意嫣然,靠近身旁,左右牵起其臂。 欲入王府时,方注意到随行的司李李。 “司李李拜见两位王妃。” 司李李恭敬行礼,眼中满是艳羡。 她自车内取出一物,唇角含笑:“新婚之日未能到扬,此为补呈的贺礼。” 后园洁净,唯屋脊尚覆白雪。 冬日松柏依旧葱郁,倔强抗争命运,那抹绿意是对天地无声的反抗。 松树边,李莲花披白貂裘,凝视走近的凌玉,展颜一笑。 “恭喜,凌……王爷?” 凌玉摆手:“莫拘泥于虚名。” 依旧洒脱,李莲花略感宽慰:“若让他人听闻,怕是要气得呕血,异姓王古来寥寥无几。” 对此,凌玉毫不在意。 他所求非官位,而是大道,权力不过是达标的工具与副产物。 二人于石桌旁坐定,下人递上热茶。 "今日不品茶,改饮酒。 " 下人诚惶诚恐遵从,片刻后一壶佳酿置于桌上,而后知趣退远。 此位置既可随时回应凌玉召唤,又不妨碍二人交谈。 酒液自壶流泻,清冽透明,香气四溢。 "你会饮酒?"凌玉问。 李莲花笑着回答:"为君庆贺。 " 凌玉不再多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几杯过后,李莲花感叹:"当年你说要覆灭庆国,我以为自己看不到这天,岂料新年未临,庆国已是过去……" 他炯炯有神地看着凌玉,好似要穿透面前青年,探寻隐藏的秘密。 凌玉端杯饮尽,平静说道:"此乃大势所趋,一国轻易可亡。 " "甚妙!一国轻易可亡。 "李莲花举杯敬酒。 凌玉疑惑:"看来你不爱征战。 " "我憎恶的是灾祸。 "李莲花笑着摇头,"我闻庆国之事,汝待民如己,减赋免税,兴商促贸。 " "理应如此,毕竟日后皆为大齐臣民。 "凌玉微笑回应。 他依然信心十足,像平定北蛮、夺取沧州那般,无论是在往昔还是此刻。 一杯酒很快就被喝光了。 酒意袭来,凌玉再次让仆人送更多的美酒与下酒菜。 两人在柏树下交谈,恰似多年的知己好友。 “年后,我要去庆帝旧府。” “原京都?” “对,庆地刚刚收复,需要有人驻守,别人或许难以掌控局面。 况且治理庆地要顾及两地百姓的利益,不宜划分得太清楚。 有些策略在实施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力度不够或过头的情况,所以凌玉必须前往安定局势。 只要他在,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你家皇帝对你倒是相当信任。 ’李莲花感慨道。 凌玉没有回应。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当年叶流云临终时,他会庆幸自己不是庆国人。 庆帝的行事方式不允许下属权力过大,以免威胁皇权。 这种谨慎并非没有道理,反而证明了凌玉的可靠。 ‘大熙在庆国南部,年后我陪你去趟大熙,先帮你解除碧茶之毒。 ’凌玉忽然说道。 李莲花惊讶:‘你能抽得出身?’ ‘大局已定,暂离一段时间无妨,你的毒不能拖延。 ’ 听闻此言,李莲花内心充满暖意。 他注视着凌玉,许久无语,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激。 最终,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多谢!’ …… 年末将近,大雪覆盖了每一处地方。 庆国 ** 的消息伴随着飘落的雪花传遍各地,震动了整个世界。 各国都将视线转向日益强大的齐国,同时也记住了凌玉这个名字。 …… 梧国,六道堂总部。 宏伟的建筑中,一个人站在窗边,寒风吹动他的衣裳,也扰乱了他的头发。 梧国原本属于江南,温暖舒适,今年却罕见下雪。 窗户敞开,雪花纷纷扬扬飘进屋内,立刻融化。 扑簌簌的声音中,一只黑鸽从窗外飞进来。 天气寒冷,但这只鸽子似乎全然不怕,因为它的羽毛乌黑如墨。 在成千上万只白鸽中只有一只黑鸽能够存活,在上百只黑鸽里也仅有一只能幸存下来。 由于生存艰难,每只成年的黑鸽都非常强壮,它们不惧严寒,飞行速度更是普通鸟类的好几倍,飞行距离远超白鸽。 尽管它各方面都很优秀,却很难被人饲养。 因为它需要*。 桌上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块微微发黄的血肉。 凌远舟从黑鸽腿上取下竹筒,倒出纸卷,展开后,看到细小的文字,瞳孔收缩。 ‘庆国…… ** 了!’ 凌远舟大吃一惊。 即便众多王朝林立,庆国虽不是最强盛的,但在许多王朝中也算佼佼者。 这样一个强大的帝国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第119章 女版的圣诞老人 每句话汇聚成一个名字——“凌玉”。 他低声呢喃,眼眸冷峻,随即喝令属下。 朱衣卫所在,丝缎飘扬,女子穿梭,美艳中藏杀机。 任辛居于静室,朱衣加身,寒霜扑面。 她命属下专注庆国凌玉之事。 咸阳城内,章台宫巍峨庄严。 嬴政审视齐国疆域图,疑虑丛生。 吕不韦献策,欲除凌玉,嬴政默许。 北离之地,风雪肆虐,雪落山庄隐于荒野。 凛冽的寒风穿透窗户,萧瑟伫立窗边,眉间写满愁绪。 他原是萧楚河,北离皇室的六皇子,因牵连叛乱被废为庶人,如今成了雪落山庄的主人。 窗外狂风怒吼,萧瑟眺望齐国的方向,轻声唤道:“凌玉……” …… 大乾京都,姜府。 姜雪凌从梦中惊醒,面色煞白,满是恐惧。 “又是前生的记忆……” 她心神未定。 不久之前,她重生回到了过去。 姜雪凌重生归来,决定远离宫廷的纷争。 然而,由于太子少师的赏识,她不得不重新面对入宫的命运。 噩梦连连让她难以平静,甚至开始怀疑命运是否真的能够改变。 “难道这就是历史的力量?即便重生一次,我也逃不开吗?”姜雪凌眉头深锁,对未来感到迷茫。 她不想再追逐权力,只愿平淡生活,却又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自己前行。 这种力量强大到让她无法抗拒。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室内,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 姜雪凌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光芒,却发现它们虚幻飘渺,恰似她的命运。 整理好思绪后,她走出房门,拾起被积雪覆盖的京报。 这份报纸是了解外界的关键渠道,尽管价格昂贵,却是少数人获取消息的方式。 姜雪凌拂去报纸上的雪迹,随意翻阅起来。 突然,一个标题让她心头猛跳:“庆国…… ** 了?” “怎么可能?我上辈子分明记得庆国一直存在,庆帝也是在后来的大东山之战中去世的。” 她满是疑惑,仔细读完相关报道,发现庆国的 ** 时间比她记忆中的早得多。 更让她惊讶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闯入视线——“凌玉”。 这个她从未听闻的名字。 “他是谁?为何上一世没提过他?” 姜雪凌愣住了。 她反复查看几遍,又皱眉沉思良久,最后笃定地说:“历史改变了!” 这一突来的变化让她既忐忑又激动。 她目光紧紧盯着“凌玉”二字,低声喃喃: “这个人改变了齐国和庆国的命运,必定是天意安排的变数。 我要找他,也许能改变我的命运!” 姜雪凌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还有……其他人的命运……” 想起前生的遭遇,想起那些痛苦与不幸,尤其是燕临一家在加冠礼上遇害的惨剧,姜雪凌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改变这一切!” 她目光坚毅,正要开门出去,却被寒风逼回,旋即关上了门。 “齐国距离大乾太远了,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去?” 姜雪凌眉头紧蹙,陷入苦恼。 忽然,她似乎想到办法,急忙在报纸上寻找,终于找到了关键线索。 “商队!齐国与大乾贸易频繁,最近往来增多,我可以混入商队前往。” 姜雪凌嘴角扬起笑意,露出一颗晶莹的虎牙。 “雪凌妹妹,你在里面吗?” 燕临在外头低声叫唤,小心翼翼地朝里张望。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他有些焦虑:“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想进屋查看,又觉得贸然闯入闺房于礼不合。 这时,他瞧见一位丫鬟走过,连忙招呼:“这位姑娘,劳烦你帮我看看雪凌妹妹的情况,她可能身子不舒服。” 一边说一边递出一块碎银。 丫鬟起初有些犹豫,可瞥见那银子闪烁的光芒,顿时两眼放光,随即转身快步往小院而去。 敲门无人应答,用力推门时,门居然自己开了。 环顾四周,屋内空荡荡的,只有桌上孤零零摆着一封信。 丫鬟将信交给燕临,读完之后,燕临目瞪口呆。 “什么?!” “雪凌妹妹不见了!” 信里只写了离开二字,丝毫未提目的地。 燕临焦急万分。 “这般寒冷的天气,她一个弱女子在外面很危险啊。” “不行,我得去找谢危少师,或许他知道该怎么办。” …… 大齐 临近年底。 战乱平息后,两国百姓都沉醉在节日的欢乐之中。 没有战火纷扰,日子过得安定祥和。 随着商业活动的扩大,齐国经济快速复苏,同时带动了全国各地区的经济发展与民众生活水平的提升。 毕竟贸易离不开人力,从制造到销售,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人的参与。 庆余堂迅速崛起,不仅缓解了当地的经济压力,还提高了齐、庆两地的整体经济状况。 大雪覆盖大地,城镇乡村纷纷贴上红彤彤的春联,挂起红灯笼,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在凌玉的管理下,庆帝统治下的臣民不仅消除了对齐国的敌意,生活质量也显著提高。 …… 上京城。 噼啪作响的 ** 声响彻街头巷尾,每家门口都撒满了红色的碎纸片。 孩童们在街上追逐玩耍,寻找未燃尽的 ** ,一旦捡到几颗便欢天喜地地收进兜里。 “ ** 真好玩,让年的味道更浓了。”王府门前,海棠正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顺手扔出一把 ** 。 空气中飘散着 ** 的味道,她嗅了嗅,嘴角带笑继续享用。 这个世界受神庙的影响,发展滞后,不仅是齐国和庆国这样,其他国家也鲜有能掌握**技术的人。 这种技术在所有人眼里都不够稳定且充满危险。 然而,在齐国, ** 已经能够在小范围内出售了。 凌玉总觉得过年少了 ** 就少了些热闹。 “哇,像星星一样!”大公主胆怯不敢放 ** ,只能举着仙女棒在雪地里奔跑。 海棠笑着用 ** 追赶她,两人打闹嬉戏,仿佛街头的孩子。 “新年快乐。”一声宛若黄莺啼鸣的声音传来。 司李李身着红色棉袄款款而来,显得分外喜庆。 凌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感觉就像个女版的圣诞老人。 司李李羞涩地低下了头。 时光飞逝,春节转瞬即过,街头巷尾孩童嬉戏奔跑,雪地中处处可见笑脸盈盈的雪人。 王府之内,海棠拍打着眼前的雪人,插入木棍,洋洋自得地说:“瞧我的杰作!”凌玉看见那憨态可掬的雪人,总觉得似曾相识,仔细端详后发现雪人手中的棍子与众不同。 “这是堆给夫君的!”大公主忽然喊道。 凌玉无言以对:“哪有胖雪人思念我?”大公主一本正经地点头:“简直一模一样!”话音刚落,她也模仿海棠,在雪人手里插入一根棍子。 海棠的眼睛亮了起来:“真像,太传神了!” “心有灵犀!”大公主笑靥如花地说。 二人相视而笑,“看来咱们都有雕塑家的天分呢!” 凌玉摇了摇头:“不可能。” 不远处,司李李正用小凿子细心雕刻一座高大的雪人。 为使雪人牢固,她在内部骨架用水冻成了冰块。 塑形、添实、雕面……司李李宛如一位艺术家,全神贯注于每一步骤。 第120章 燕云十八骑严阵以待 凌玉注视着司李李与她的雪人。 那雪人与他一般高大健硕,面容刻画得惟妙惟肖。 “完工了!”片刻之后,司李李看着自己的成品,眸中闪烁着自豪,刚想从椅子上下来时,却意外地仰身跌倒。 她并未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眼前之人与雪人几乎毫无二致,却又多了几分热度。 “你说什么?”凌玉见到司李李嘴唇微微颤动,不禁怔住。 司李李摇摇头,双颊泛红,匆匆向王府外跑去。 临行前回首挥了挥手:“明日再见!” …… 新年转眼即逝。 天气依旧冰冷,但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 海棠和大公主在王府门前泪眼汪汪,司李李伫立一旁,欲挽留却不知从何说起。 告别的瞬间,终究要分离。 马车缓缓离去。 就在马车即将隐没在道路尽头时,司李李突然从巷子冲出,朝着马车大声呼喊:“我会一直在等你!” 马车内。 李莲花撩开窗帘,回首眺望,远处笔直的大道上,三道身影逐渐缩小,最终不见踪影。 “舍得吗?”李莲花问道。 凌玉坐在车厢内闭目休憩,没有回答,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不多时,马车驶出上京,城外已有队伍久候。 这支队伍以燕云十八骑为首,总计不过千人。 而原本属于神机营的兵力,则暂时驻扎在上京。 “为何这次只带这么少的人?”李莲花不解。 凌玉缓缓开口:“如今天下统一,不必忧虑。” 这固然是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是,他早在年前已经突破到大宗师境界。 彼时身处庆地京都,他领取了一统签到奖励,收获颇丰,得到了诸多珍稀之物,如各类丹药及若干琐碎物品,虽非极其强力,却足以助力其接近突破之境。 靠着太医院签到所得的大还丹,他终于晋升大宗师。 或许是他修行态度一贯坚决,又或者天一道极为相合,当真气充盈之时,他顺利突破,毫无阻滞。 队伍沿着官道向南而行,不久即到达庆地。 再过数月再次南下,情形已然迥异。 昔日战乱频繁,如今却仿若郊游,一路从容自在。 宽敞的马车缓步前进,李莲花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 凌玉瞧见桌上糖炒虎皮椒和麻辣鸡蛋汤,皱了皱眉。 “是谁传授你这些烹饪技巧?” 李莲花干咳一声正欲回答,忽而神色突变。 恰在此刻,队伍停下,前方传来怒骂之声。 “竟敢行刺王爷,自寻死路!” 燕云十八骑中的王阳、夔安、支雄、冀保、吴豫、刘鹰六人迅速跳下马,手中弯刀于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们骤然击碎从密林射来的暗器。 暗器叮当作响,散落满地。 “歹徒休逃!”王阳等人下马,闯入林中追捕刺客。 然而,众人正欲继续深入时,一股强横气息陡然爆发,刚才冲进林中的六人亦被此猛力逼退。 ... “大宗师!”王阳脸色一变,随即蹙眉道,“不对,这并非大宗师,而是某种合击之术。” “阁下观察敏锐。”一个冷酷声音自林中传出。 少顷,四道身影缓缓自林中走出。 他们均是健硕男子,穿着怪异的黑衣,在各处印有蜘蛛图案。 “越王八剑……六?”凌玉微微眯眼。 听闻此言,身旁的李莲花惊愕发问:“你认识?” 凌玉颔首:“秦,罗网。” 在去年北伐之前,凌玉曾遭罗网中天字一号玄翦行刺,未曾想不足一年,罗网再度出手。 “为何仅四名而非六名?”凌玉目光凝重。 此时,密林一侧闪过两道寒芒,速度快若闪电! “上有刺客!”燕云十八骑迅速应对,马上拦住那两道寒光。 很快,两名蛇形女子自林间滑出,二人面貌一模一样,难以辨别。 “我就说不会如此简单嘛。”左面女子摇头叹息。 右面女子亦浅笑言道:“既已被察觉,那就一并清除吧!” 话音方落,杀意充斥四周。 四男两女即刻以独特站位封堵路径。 燕云十八骑严阵以待,王阳双目寒光闪烁,高声喝令:“杀!” 话音未落,十八骑已然朝六人冲去。 就在弯刀即将落下之际,前方的双剑少年魍魉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消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凌厉的剑气! 嘭! 王阳被击飞出去。 同一时间,其余五人也发动了攻击。 他们的动作透着诡异,仿佛有着独特的韵律,彼此之间形成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六人合力,虽只使出六分力量,却引发了质变。 一向所向无敌的燕云十八骑竟毫无招架之力! “这是合击之术!” 王阳挣扎着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脸色阴沉。 他回头看向车内的凌玉,恭敬地说道:“请主上暂避,这六人都已达到九品巅峰,其中两人更是接近大宗师级别,这种合击之术能让他们发挥出超凡的实力,属下等人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话音未落,又有几人被击飞回来。 他们个个带伤,刘鹰腹部更是严重受伤,伤口深可见肠。 官道旁,双胞胎挥舞着灭魂剑,猩红的舌尖轻轻舔舐剑刃上的鲜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燕云十八骑,不过如此。” 六人依旧维持着那诡异的剑阵,气息相连,气势汹汹,竟展现出大宗师级别的战力。 即便是燕云十八骑全员出击,也难以抗衡。 然而,王阳等人并未退缩,他们誓言追随凌玉至死,正准备再次发起冲锋。 就在此时,马车内传出一声轻喝:“退下。” 话音刚落,凌玉缓步走出,冷峻的面容平静无波。 他双手负于身后,冷冷俯视着六人,眼中带着几分轻蔑。 “凭你们几个,也敢行刺本王?” “还有我!”树林中传来低沉的声音,随即一名魁梧男子从密林中走出。 他腰间挂着宽刃巨剑,每一步踏出都带着压迫感,如同山岳倾塌一般。 看到这把剑,李莲花脸色大变:“掩日剑?你是罗网的大宗师掩日!” “有趣,竟然有人认得出老夫。”掩日咧嘴一笑,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他的目光落在凌玉身上,“是你杀了玄翦?” 玄翦与掩日同为越王八剑,玄翦距离大宗师仅一步之遥,而现在的掩日已经是实至名归的大宗师! 大宗师的气息压来,连战马都开始躁动不安,嘶鸣不止。 燕云十八骑和将士们举起武器,严阵以待,却没有一人退缩。 马车上,凌玉淡然开口:“你是来……的?” 站在军阵之前,掩日扶剑冷笑:“他还未够资格,但你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掩日身形一闪,宛如残影般疾射向马车。 速度极快,如同闪电划过,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然而,马车上骤然释放出同样强大的大宗师气息。 一支漆黑的铁棍出现在手中,一挥之下,仿佛有万钧之力,音爆声如地狱厉鬼的哀嚎。 轰—— 铛~ 金铁交击的响声传来,掩日的脸色瞬间变化:“大宗师?你也是大宗师!” 掩日迅速后撤,苍老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情报有误,他绝非九品巅峰,而是大宗师,而且早已突破境界……”掩日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传递消息的人碎尸万段。 第121章 解决你们轻而易举 六**的首领真刚沉声说道:“就算是大宗师又能如何?我们六人联手,即便对上大宗师也能拼上一拼,再加上掩日大师,今日必胜无疑!” 话音刚落,六**的气息相互融合,达到了骇人的高度。 气息交织,剑气纵横,虽不及掩日,但也勉强触及大宗师的境界。 他们满脸嘲弄,看到士兵们的绝望,更加兴奋。 仿佛为了击杀一位大宗师、刺杀齐国镇南王而雀跃不已。 就在这时。 马车之上,一个身影走出,立于凌玉之前。 嗡—— 剑鸣骤响,刎颈剑自袖中飞出,落入李莲花之手。 剑握在掌心,李莲花的气息瞬息转变,从温和化为锋锐,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 “你也是大宗师!”掩日脸色突变。 他紧锁眉头,“不对,你并非苦河,你是何人?” 六**的脸色亦十分阴沉。 他们原是刺客,远赴齐国行刺,并未打算正面交锋。 即使偷袭被识破,他们仍存几分把握。 但此时见到两位大宗师,这份信心顿时崩溃。 “咳咳……”李莲花轻咳一声,气息略有衰弱。 见到此景,掩日大喜:“你身负重伤,伤势严重。” …… 马车之内。 凌玉凝视着面露病容的李莲花。 “你的碧茶之毒尚未解除,即便全力以赴,最多也只能发挥一成实力。” 碧茶之毒,天下奇毒,无药可解,人人避之。 多年来,李莲花凭借扬州慢压制毒性,如今已达极限。 然而,他毫无惧色。 轻弹剑身,刎颈剑发出清脆之声。 嘴角微扬,话语充满笃定:“杀大宗师,一成也足矣。” 嗡! 剑鸣响起,一道光影似游龙般飞出,直取掩日。 “不自量力!” 掩日冷笑,挥剑划出圆弧,斩向四周十丈之地。 然而,那白衣身影如鬼魅般跃过,转身之际留下重重残影。 咔嚓! 掩日铁甲出现一道裂隙。 掩日瞳孔收缩:“小楼昨夜又东风……你便是李相夷!” 刹那间,他的傲气尽失,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恐惧。 十年前,李相夷这个名字震动天地。 他是大宗师,却又超越寻常大宗师。 大熙皇朝,正道由李相夷带领,魔道则以金鸢盟盟主笛飞声为首。 东海之战前夜,李相夷遭门下叛徒暗算,体内碧茶之毒爆发,却依旧压制住笛飞声。 即便在万人大会上,笛飞声与另外九千九百九十八人相较,差距犹如鸿沟。 然而面对李相夷,他几无还手之力。 李相夷的强大几乎成为一种象征。 若非十年前那扬灾难,他或许早已迈入更高境界。 官道之上,掩日神色骤变,若非身着精铁铠甲,刚才那一剑足可重伤于他。 李莲花身形飘忽,仅存一抹白影。 刎颈剑寒芒流转,宛若游龙戏水,变幻莫测且防不胜防。 几次交手之后,李莲花身形一顿,脖颈处显现出一道黑线,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碧茶之毒!你中毒了!”掩日大惊失色,旋即狂喜。 他终于领悟,昔日的李相夷已然深受重创。 “哈哈!今日我就取你性命,名震四方!”掩日情绪激动至极。 就在他准备出手之际,狂风乍起,一道棍影如狂龙扑面而来。 嘭! 力量磅礴,不下万斤,掩日的铁甲被深深砸出凹陷,整个人 ** 退数丈。 “先收拾那六个废物,这个由我来对付。”话音刚落,凌玉犹如炮弹般冲出。 他半空定格,手中铁棍呼啸舞动,真气汹涌倾泻而下。 掩日眉头紧锁,急忙躲避。 轰轰轰轰轰! 密林之中,一道道无形的力量撞击,形成一个个深坑,仿佛无形的陨石坠落。 密林深处,掩日不断变换位置,全力避开凌玉的进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冷笑:“仅仅依靠这般蛮力攻击,片刻之间他的真气便会枯竭,到时就是他的死期!” …… 官道之上。 李莲花目睹凌玉那势不可挡的攻势,眼皮剧烈颤抖。 太凶狠了! 凌玉的打法与李莲花截然相反,一个灵活多变、如幽灵般诡秘,一个却刚猛至极、如同天崩地裂。 论破坏力,李莲花深知自己远不及凌玉。 以他目前不足一成的内力,面对掩日这样防御惊人的大宗师,显然处于劣势,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不过……” 李莲花转向对面的六个形态各异的对手,嘴角泛起冷笑,“解决你们,轻而易举。” 话音未落,李莲花的身影忽然消失。 “注意!”为首的真刚怒吼一声。 下一瞬,数道剑光竟从他身旁刺出,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冰冷的剑尖已经逼近肋下。 肆意的剑气瞬间摧毁了真刚的五脏,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击,就被一剑击杀。 “分散!他能发现剑阵的破绽!” 持断水剑的蒙眼老者额头渗出汗珠。 当李莲花闯入剑阵时,他迅速后退。 尽管双目失明,但他在这六人中的感知最为敏锐,反应也最快。 刚刚斩杀真刚的李莲花轻哼一声,似是对有人能如此迅速反应有些意外,但剑势丝毫不停。 寒芒如游龙穿梭,又有一个人影应声倒地。 “分开!” 猩红的血迹在人群中飞溅。 剩下的四人无不胆寒。 最擅长轻功的魍魉不敢停留,立刻倒退闪避,企图凭借绝顶轻功逃脱。 正当他站定之时,两股血泉骤然喷涌,转魂与灭魄这对孪生姊妹竟在同一时刻遭一剑贯穿咽喉! “不——”魍魉猛然回首,惊惧地感受到一丝致命威胁袭来。 眨眼之间,这六位堪比大宗师的强者,已有五位倒下了。 自始至终,他们连一剑都没来得及拔出便已毙命。 “还有一个……” 李莲花目光掠过官道旁的密林,左手指尖微动,刎颈剑似游龙般疾射而出。 旋即,密林深处只传出一声沉闷的低吟。 李莲花招手召回刎颈剑,一抹淡淡的血雾缓缓升腾于天际。 六人……尽皆亡故! “咳咳……” 李莲花轻咳数声,随即强忍剧痛,以扬州慢的内力 ** 体内狂乱的力量。 刹那间,他深深吐出一口气,举目眺望,远处茂密的树林已被夷为平地。 “我去!”李莲花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身形拔高跃至楼车顶端,极目远眺。 远方接连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恍若无形的陨石砸落尘世,隐约可见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在无数深坑间奔窜…… --- “这家伙到底蕴藏多少真气!” 掩日一边逃遁一边暗自咒骂。 原计划凭借躲避耗尽凌玉的真气,可他自己全力闪躲亦消耗大半,凌玉却依然攻势凶猛。 轰轰轰轰! 凌玉脚下劲风呼啸,于半空稳固如山,手中铁棍挥舞,一道道真气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出。 他体内天一道与天晶相互呼应,源源不断的天地元气转化为真气补充丹田。 由于消耗过快,天一道的吸收速度也随之加快,短短的激烈交锋不但没让凌玉真气匮乏,反而显得更加充沛。 车顶之上。 李莲花眼皮狂跳,几次欲开口又咽回话语,许久才苦笑着说道:“看来他并不需要我帮忙……” 不止李莲花,下面候命的将士们亦满腹疑问。 他们瞪大双眼,满脸震撼。 “等等,我们的职责不是护送王爷吗?要不要核实一下?”将士们难以接受。 燕云十八骑也呆愣地望着那个宛如战神的身影,一时无语。 王阳摇头叹息道:“我们太无用了,没能保护好主上。” 刘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至少现在还可以说出来。” 第122章 终究还是故乡最好 …… 广阔的土地上布满了坑洼,无数洞穴使得此处形似月球表面。 掩日狼狈撤退,发现自身内力仅剩不足一半,意识到不能再纠缠下去。 尽管不解凌玉为何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但他清楚,继续僵持只会导向某种结局。 …… 寒芒乍现。 掩日剑势翻飞,化作黑龙直冲九霄。 凌厉剑光破除数个“气炮”,紧接着朝着凌玉发起进攻。 空中高大的身影停下远程攻击,持棍迎战。 金戈碰撞之声回荡,狂风呼啸。 片刻后,一人从天而降。 大地扬起滚滚浓烟。 掩日勉力支撑着站起,见官道上横卧着 ** 。 李莲花依然镇定地立于楼车之上远眺,另一边,一个幽暗的身形自天而降,步步紧逼,每一步都如擂鼓般震撼掩日的心魄。 “逃!”掩日双目收缩,扭头即奔。 他深知此次刺杀已经失败,再无转机。 可当他刚刚腾空之时,一道白影突兀地掠过他身前,拦阻而去。 “李相夷!”掩日内心大乱。 李相夷轻笑一声,仿若举剑欲劈。 此乃虚招,却吓得掩日仓皇后撤。 刺啦! 掩日身形稍滞。 低头细瞧,胸口竟探出一段沾血的黑棍。 “你……” 掩日欲诉,鲜血却已喷涌而出。 李莲花的实力远胜常人,高出诸多大宗师。 掩日歪身回视,望着那如战神般缓缓靠近的身影,眼里尽是怨恨与愤慨,“我纵横半世,怎料今日命绝于此!” 他的生机快速消逝,视野渐次昏蒙。 砰! 掩日伏地不起。 恍惚中,只见凌玉已立近前,冷峻的面容里,薄唇轻启,吐出凛冽之语:“这已是二度,绝不会再有三番,待我入秦,必将罗网覆灭!” 掩日心头悲戚,却难以开口,终阖眼离世。 “罗网为何骤然对你动手?”李莲花靠近,俯视地上之尸,满腹疑惑。 凌玉摇头,“无须知晓,早晚皆会被毁。” 听到这话,李莲花不由叹息。 好似在凌玉看来,倾国不过等闲。 此刻齐国刚历经大战,庆地虽已归附月余,根基未固,暂无力再战。 不然的话,凌玉怕是要直接出兵攻伐。 毕竟庆齐交锋,损耗的是两国总势。 当下的齐国尽管疆域辽阔,却没有再度征战之力,否则太过贪恋只会让占得之地难以稳固。 眼下首要之务,仍是休养生息,广兴贸易经济,增益国力。 凌玉正似如今的齐国一般,正在蓄积潜力,以待下次出击! “咳咳……噗!”正当二人对话之际,李莲花旧疾复发,剧烈咳嗽后呕出一口鲜血。 他摇晃着身躯,一只强健的手掌稳住了他的后背。 天一道的真气沿督脉涌入体内,继而在奇经八脉间流转,将李莲花体内的潜在隐患悉数收聚。 犹如有一双无形之手,把这些隐患一一擒拿。 片刻之后…… 凌玉撤回真气,李莲花原本苍白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红晕。 “多谢。”李莲花浅浅一笑拱手称谢。 凌玉亦笑:“该是我谢你才是,毕竟你是为我而来。” “不……”李莲花摆手,“即便我不至,你也足以应对。” "何以得知?" 凌玉扬眉问道,"我不过是刚刚迈入大宗师之境。 " 掩日早已成为大宗师多年,他的六合合击能在短时间里爆发出堪比大宗师的力量。 然而,李莲花却笑了笑:"与你相处得越久,就越觉得你如被迷雾遮蔽,深不可测,仿佛总有无穷无尽的底牌。 " 他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出凌玉之前挥霍真气轰击大地的画面。 按理说,即便是大宗师也无法承受那种程度的消耗,但凌玉在击杀掩日后,还能为他疗伤。 并且他的真气充沛,丝毫不见衰减。 李莲花注视着凌玉,试图拨开那层朦胧的迷雾。 凌玉并未否认,也没有解释,而是反问:"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插手?'' 李莲花淡然一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欠的情我这辈子也还不清,先还点利息吧。 " 两人相视一笑,很多话不必多言。 队伍重新上路,数日后到达庆国的旧都。 由于庆国已经覆灭,城门上的"京城"二字被改成了"南陵"。 南陵城外,百官列队迎接。 看到凌玉的车队靠近,文官们以诸葛亮为首,武官们以高顺为首,还有监察院的郑和等人,一起行礼。 "参见王爷!" 作为齐国唯一的异姓王,凌玉的权势已达到了顶峰。 凌玉注意到现扬的百官中多了不少新面孔,显然这段时间南陵城进行了大规模的人事变动。 "都起来吧。 " "谢王爷。 " 百官起身,凌玉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抬出了两个大箱子。 箱子里装的是南陵官员的正式任命和免职文件,依然按照凌玉当初拟定的内容,只是盖上了皇帝的印章。 百官再次感谢。 队伍进城,百姓虽然看不清,但感激他们的恩德,不再像从前那样憎恨或畏惧,而是充满了敬仰、感恩和崇拜。 两国合并后,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改善,甚至可以经常吃到猪肉,自然明白这一切都是谁的功劳。 很快,队伍来到了原来的庆国皇宫,现在是凌玉的府邸。 尽管规模不符合规定,但在战时由凌玉决定,理由是"空着也是浪费"。 对此,凌玉早已习惯,毕竟自从入仕以来,皇帝赏赐的房子都不合规矩。 "皇帝对你非常信任,竟然让你住进皇宫,我猜如果你说想当皇帝,他可能也会同意。 " 清晨,李莲花被召到皇帝身边,和其他几个心腹一起离开了南陵城,向南行进,目标是遥远的大熙。 ...... "这个世界真是广阔。 " 凌玉感叹道。 从南陵出发,队伍一路向南穿过南诏,再前往更南方的小国,最终抵达大熙。 半个多月过去了,众人经历了舟车劳顿,终于进入了熙国的地界,继续向南走到川州才停下来。 面前是一条平坦的石板路,低矮的建筑沿着道路延伸,熟悉的说话声传来,李莲花深深吸了一口气,感慨万千。 "终究还是故乡最好..." 离家多年,这里既陌生又熟悉。 他心中忽而生出一种无根无依的感觉,转头看向凌玉,问:“接下来怎么办?” 在与李莲花长期相处中,他早已将凌玉当作可依赖的存在,纵使自身聪明,却始终逊色于对方的全局考量。 凌玉早有打算,立即吩咐道:“锦衣卫已潜入大熙,现在只需接应便是。” “那就全靠你了。”李莲花神色郑重,内心莫名紧绷。 凌玉示意亲信靠近,低语几句:“告知本地探子,散布消息说……” 注意到身边的李莲花,他唇角轻扬:“就说四顾门的李相夷尚在人间。” 李莲花震惊得哑口无言。 属下领命散去,唯余李莲花伫立风中,目光略显幽怨。 第123章 一座巍峨的城池好似浮于天际 此番归国,李莲花初衷只是解决单孤刀问题,至于毒症是否能解倒无所谓。 即便日后痊愈,他也更倾向于浪迹天涯,而非重振四顾门成一代豪侠。 然而,凌玉的一个指令,断绝了他的退路。 李莲花满是迷茫。 察觉他面色阴晴不定,凌玉淡然一笑:“这已是最好选择。” “你不是针对我?”李莲花困惑。 凌玉瞪他一眼,“要找一个人,最直接的办法是什么?” 李莲花仔细思量。 少顷,他豁然开朗:“让他自己露面!” “对。”凌玉颔首,“单孤刀既惧你又恨你,得知你还活着且回了国,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尽管未曾见面,但凌玉深知单孤刀的狡诈。 他笃定,只要传出李相夷尚存的消息,单孤刀必会有所反应。 “另外,为掩掩人耳目,这次我没带太多随从,锦衣卫分布各地,联络不易,也逼迫他们主动找上门……”凌玉补充道。 锦衣卫遍布各国,为保密多为单线联系,连凌玉都无法快速召集所有人。 与其费劲寻找,不如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李莲花长叹一声,虽不甘愿但终究答应:“那就按你说的来吧。” 他环顾四周:“下一步呢?” 属下各忙各的,李莲花独自立于街巷,不知何去何从。 十年时光流转,世间沧桑巨变,四顾门今非昔比,许多事物早已不属于他。 凌玉耸肩微笑:“远行归来,首要之事便是找个好地方歇息。” 此城富庶,最好的客栈三楼宽敞,占地不小。 云鹤楼,就在眼前。 凌玉盯着门口气派的匾额,迈步进去。 此时并非饭点,店内客人稀少。 甫一进门,昏昏欲睡的小二顿时清醒,见凌玉气质非凡、衣饰精致,便认定身份高贵,连忙堆笑迎来。 “两位要点什么?” "把你们的招牌全端上来,再来两壶好酒。 "凌玉二话不说,将一块银锭拍在桌上。 小二眼睛放光:"好嘞,二位稍等!" 李莲花看着兴冲冲往厨房跑的小二,嗤了一声:"一出手就是五十两,你可真够豪气的。 " 昔日四顾门主不缺钱,但李莲花一贯节俭,乍见这般挥霍,也不禁心痛。 凌玉满不在乎,边喝茶边说:"无妨,我有的是钱。 " 李莲花咬牙不语。 不久,酒菜上桌,二人吃喝完毕各自休息,好似闲游至此。 就在此时,借由凌玉的谋划,关于李相夷还活着的消息已在熙国传得沸沸扬扬…… 百川院。 它原为四顾门的刑堂,四顾门解散后,独留此地未毁。 十年岁月流转,旧日四顾门成往事,这座刑堂如今声名远播。 金色阳光穿透云层,撒落于连绵群山之中。 无数年轻身影在林间穿行,仿若翩跹飞鸟。 当中一名戴面具的白衣少年遥遥领先,身形轻捷如燕,动作迅疾如雷,显然远超其他考生。 百川院内,佛、彼、白、石四人注视着那压倒众人的身影,神情各异。 "这小子不错,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白江鹑胖脸圆睁,绿豆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身旁石水瞥他一眼,冷冷道:"你不觉得他很眼熟吗?" "眼熟?"白江鹑愣住片刻,随后眯着眼打量,"好像真有几分印象,认识?" "唉……"云彼丘长叹一声,"他终究还是来了。 " 纪汉佛面色凝重,面无喜怒,但从他目光中可以察觉到,他也认出了那少年的真实身份。 唯有白江鹑抓挠着头,一脸茫然,瞪大双眼朝远处张望,"那是谁啊?" 很快,考核结束。 百川院的考核面向熙国全境,所有适龄武者皆可报名,佼佼者可成为刑探。 这类刑探专门处理江湖事务,与朝廷无关。 然而,因百川院名声渐盛,每年报考之人络绎不绝。 大厅里,几位青年排成一列,他们是从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的前三甲。 领头的少年身材修长,长发飘逸,即便戴着面具,也能看出是个俊俏少年。 百川院的工作人员发放身份牌,却唯独漏掉了那位蒙面少年。 "咦?不对劲啊,怎么没有我的?"少年愣住。 他不解,第二、第三名都拿到了身份牌,为何唯独自己是第一名却被忽略了。 这时,纪汉佛平静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心中一紧,急忙答道:"我叫袁健康。 " "……"众人沉默。 只有白江鹑低声重复这个名字,觉得似曾相识。 云彼丘笑着摇头:"方多病,你回去吧,百川院不能收你。 " 听到这话,白江鹑猛地拍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觉得眼熟,竟然是您!” 白江鹑苦着脸说道:“方公子,我们实在是无法接纳你,不然何堂主非得把百川院给拆了不可。” “为何不行?我可以跟我娘说,我一直想当刑探,你们不能……”方多病急切地喊着,掀开了面具,话还未说完,就见有人快步赶来。 “李门主还活着!” …… “李门主还活着!” 百川院中有人激动地喊了起来,声音远远传出,还未进厅堂便已听见。 听到这句话,佛彼白石、云彼丘、纪汉佛以及石水四人顿时变了脸色。 云彼丘尤为激动,身形如鬼影般闪动,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逼问:“你说的是哪位李门主?” 尽管被抓得很痛,那人依旧大声回答:“自然是我们李相夷李门主!” 众人心里像被炸雷击中一般震撼。 白江鹑的肥肉颤抖不停,石水的脸色骤变,就连一向冷酷的纪汉佛也露出惊愕之色。 “这怎可能?门主十年前已经葬身东海了!”云彼丘难以置信,神情恍惚。 他清晰记得,十年前正是他给李相夷下了毒。 那人急忙补充道:“现在四处都在传说,很多人称在川州见过门主。” “川州……”佛彼白石对视一眼,眼神几度变幻,似乎在判断真假。 平日冷静的石水此刻激动不已:“门主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门主还活着!” 纪汉佛皱眉道:“即使当时没有找到 ** ,在那种状况下,恐怕也没人能活下来。” “可他是门主啊!”石水冷冷反驳。 旁边的白江鹑见气氛紧张,赶紧出来调解:“川州离这儿也不远,不如过去看看?” 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都点头同意,甚至暂时放下了百川院的事情,直接腾空而去。 厅堂里只剩下两位新晋刑探彼此对视。 方多病双眼发亮,满心欢喜。 “师父还活着!” “我现在就去找他!” …… 玉城。 群峰之巅,一座巍峨的城池好似浮于天际。 这座城市规模巨大,极尽奢华,与四周的村落格格不入,仿佛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却又莫名相连。 玉城乃大熙境内一个武林世家,财力雄厚,可与国家抗衡。 玉城城主玉红烛,其实是大熙金鸢盟的人,但无人知晓。 城主府内,一名侍卫急匆匆来到厅堂,在门框上按特定节奏轻敲了几下。 “何事?”屋内传来玉红烛的声音。 侍卫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靠近门缝小声说道:“李相夷并未死亡。” 哐当! 房门猛然打开,玉红烛衣衫凌乱地走出来,面容冰冷:“你说什么?” 侍卫大吃一惊,慌忙低头道:“李相夷还活着,有人亲眼看见他在川州出现。” "川州……" 玉红烛喃喃念着这两个字,随即闭口不语,急匆匆往后山赶去。 第124章 川州云鹤楼 玉红烛脚步迅疾,仿佛全然不受毒雾影响。 不多时,她抵达一峡谷,前方巨石拦路,看似难以翻越。 玉红烛停下,高声喊道:"属下玉红烛求见盟主,有要事禀报!" 山谷寂寥无声,但一道红影自雾中显现,声音冰冷:"竟敢打扰尊者调养?" 听得此声,玉红烛浑身一震。 转过身,一名身披红裳、容颜绝世、气质诡异的女子缓步走来。 "见过圣女。 " 玉红烛毕恭毕敬。 她是金鸢盟十二凤之一,可其余十一凤已尽数亡故,且都死在这名貌若天人的圣女角丽谯手上。 角丽谯步步紧逼,眉宇间带着轻蔑与寒意,嗓音如来自幽冥:"汝前来何事?" 玉红烛低首不敢直视,谦卑道:"禀圣女,属下得悉情报……李相夷……" 话犹未毕,一股彻骨寒意袭来。 "李相夷如何了?" 角丽谯气息逸散,凛冽寒风使地面结霜。 玉红烛哆嗦着说道:"他……他还活着!" "什么?" 角丽谯面色骤变,"活着?" 玉红烛解释道:"属下得知,有人在川州瞧见过他,他或许……当年并未仙逝!" 听闻此言,角丽谯瞳孔猛地收缩。 她忆起十年前的东海战事,忆及云彼丘,忆起碧茶之毒…… ''李相夷怎可能还活着?那可是碧茶之毒啊!'' 角丽谯面容阴沉,片刻后瞥了眼凌静的山谷,慢慢平复心境,低声说:"此事须再遣人查证,另外……" 她靠近玉红烛,轻声嘱咐:"此事莫要告知主上,否则后果汝懂。 " 察觉到角丽谯话语里的威吓,玉红烛惶恐万分,忙点头应允。 就在这一刻,山谷深处,一名身段修长的男子睁开双眸,暗色唇瓣微启:"李……相夷……" …… "属下这就……" 轰! 玉红烛正欲离去,前方巨石忽地崩裂! 尘埃弥漫之中,一名高大且狂傲的青年缓步走出。 "尊……尊上?" 角丽谯身形微晃,眼中有惧意亦有敬仰。 因来者正是金鸢盟盟主,当今天下魔门翘楚——笛飞声! 笛飞声冰冷的目光扫向二人,沙哑而无温的声音响起:"汝等说……李相夷怎样了?" 显然久未言语,他说话极缓,眼神宛如地狱恶鬼般令人心悸。 角丽谯下意识欲瞒,可对上笛飞声那可怖的眼神,她急忙低头,恭敬道:"川州有人见到李相夷。 " 话音刚落,她又补了一句:"这消息多半虚假,属下会派人验证……" "无需。 " 笛飞声径直下山,"吾自行寻他。 " “尊上,您的伤尚未痊愈……”话语尚未说完,笛飞声的身影已渐渐消失于远方。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角丽谯心底泛起一丝妒意。 “李相夷……”“尊上,等等我。”回过神,她即刻换上甜美的笑颜,匆匆追去。 城外,万圣道总坛。 烛火点亮了幽暗的洞窟,蜿蜒的小径仿佛通往无底深渊。 然而在这漆黑的岩洞深处,却有一片开阔之地。 南胤人封磬神色严峻,疾步穿越通道,抵达一处宛如白昼的洞穴。 黄金雕琢的座椅上,端坐着一位容貌阴沉的中年男子。 若李相夷在此,必会认出此人,正是他昔日最为亲密的师兄——单孤刀! “主人。”封磬靠近,表情庄重,“李相夷似还存活世间。” 单孤刀举杯的动作略顿,“确凿无疑?” 封磬毕恭毕敬地回应:“极大可能,江湖传言纷纷,诸多人称于川州见过他,连百川院也派遣人员前往,断无错误。” 此话出口,单孤刀眼中闪过凛冽寒芒。 他冷声说道,语气中透着狠辣:“这小师弟,倒是福泽深厚。” 单孤刀缓缓踱步,声音在空旷空间回响。 他皱眉凝视,眼神如鹰隼般犀利,隐含杀气。 “如此张扬举动,莫非真欲复兴四顾门?” 单孤刀骤然止步,双手负背,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笑意,“原来如此,我本就纳闷何人探寻忘川花,看来他确实尚存!” 封磬上前一步,小心提醒:“碧茶之毒世间罕见,即便我们持有忘川花,他体内 ** 恐难化解。” 当下大熙皇朝几近完全落入万圣道掌控,倚仗朝廷的万圣道,权势远胜从前的四顾门。 他们的耳目遍布熙国各处。 凌玉密遣人员搜寻忘川花,最终还是被万圣道侦知。 单孤刀迅速指令手下赶在凌玉前夺回忘川花。 “我的师弟总是鸿运当头,旁人求而不得之物,他总能轻而易举取得……” “中毒仍能存活,若他还活着,恐怕会成为我万圣道的重大隐患……” 单孤刀目光稍动,随即冷酷下令: “随我入川!” 京都,天机堂。 厅内,堂主何晓慧猛然站起:“你再说一遍?小宝去川州了?” 一名仆人跪地痛哭:“少主得知李相夷未亡的消息后,即刻策马急赴川州,属下实在无力阻止。” 何晓慧眉峰紧蹙。 天机堂虽属江湖势力,但多年以来已与朝廷关系密切。 其夫方则士乃当朝户部尚书,父亲更是太子少傅。 在朝廷眼中,江湖不过是一群以力凌法的匪类,何晓慧深受丈夫影响,对江湖及其人物毫无好感。 特别是她的二妹死在单孤刀手里,对于这个单孤刀的徒弟,她更将怒火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真是灾祸流传百年啊,好不容易让小宝长大成人,这些人却又冒出来了,偏偏相公又不在京都……” 何晓慧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长相美丽的年轻女子快步走来。 来者是熙国武林中的第三号人物,也是何晓慧的妹妹,何晓凤。 “你也听到了?”何晓慧问。 何晓凤郑重地点点头,接着坚定地说:“姐姐,你别担心,我这就去川州,必定能把小宝带回来!” …… 熙国武风昌盛,江湖势力众多。 随着李相夷“死而复活”的传闻传开,整个熙国江湖都为之震动。 无数江湖人士纷纷奔向川州…… …… 川州,云鹤楼。 凌玉住在天字一号房,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豪华套房,包括卧室、书房和会客厅。 虽然没有 ** 卫生间,但装修和服务标准远超五星级宾馆,只是价格昂贵到令人咋舌,若换算成现代货币,一夜的费用几乎达到数十万。 室内烟雾袅袅,檀香味四处弥漫,营造出一种平静祥和的氛围。 李莲花看着屋内精美雅致的布置,忍不住心疼地说:“住一天的钱,可以买多少萝卜啊……”毕竟他有过艰苦的过去。 十年前,他一贫如洗,只能靠种萝卜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甚至重要的令牌也被卖掉,为了不怀念往事,他特意让自己存不够钱赎回令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别人是从简到奢容易,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门外传来声音:“是大人吗?” “进来。” 听见凌玉的声音,进来的人推开门,跪下行礼道:“属下锦衣卫千户靳一川,参见主上!” 靳一川是沈炼的手下,当初同沈炼一起被召唤出来的百名锦衣卫之一。 沈炼升任锦衣卫指挥使后,他从一个小旗官升为千户,修为也由七品提高到了九品。 因他忠诚可靠,此次派他前往熙国寻找碧茶之毒的解药。 “我交代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凌玉问。 靳一川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放在桌上。 第125章 十八位九品高手 说到这里,靳一川脸上略显惭愧,“之前属下一直在找忘川花,已经找到了,可是当我赶到时,发现已经被别人抢先了一步,对方实力不弱,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属下当时没敢动手……” “砰”的一声。 靳一川双膝跪地,低声说:“属下无能,请求主上惩罚。” 他满心后悔。 这次潜入大熙的任务,本来是要带回两样宝物,结果两手空空。 唯一让他稍微宽慰的是,观音垂泪还在一品坟,没有落入别人手中。 “起来吧。”凌玉温和地说。 靳一川声音颤抖:“主上,属下有负您的期待。” “你已竭尽全力。”凌玉未加责备,反而安慰,此言令靳一川感佩之余亦生愧疚。 “属下愿以性命追随主上!”靳一川情绪激动,拍胸为誓。 “去吧,继续完成你的使命,务必谨慎。”凌玉叮嘱道。 靳一川恭敬退离房间。 他知道,凌玉非苛刻之人,但大熙远隔齐国,从未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构建起这般规模的情报网络,实属艰难。 长期在外漂泊,隐匿敌营,那种伴随危机与孤独的感觉,常人难以想象,他们理应受到敬仰。 门扉悄然合上。 凌玉依旧从容,给自己添了一杯茶,问:“观音垂泪还是忘川花?你选哪个?” 李莲花略显错愕:“忘川花不是已经被他人捷足先登了吗?” 热气蒸腾,茶香弥漫。 凌玉思索片刻,将茶倾入杯中。 “不过是重新取回罢了,有何难处?”语气平淡。 李莲花虽信他能力,却仍有疑虑:“你知道是谁拿了忘川花?” 凌玉放下茶盏,眼神深邃,似看透一切。 “你觉得谁最不愿你拿到忘川花?”他反问。 “单孤刀?”李莲花试探答道。 凌玉走向窗前,推开窗扇。 凉风袭来,市井喧哗随之入耳。 “单孤刀既怨且惧于你,得知你还活着,岂能安心?故而,他定会找上门来。” 李莲花默然片刻,未作回应。 叮!~ 凌玉指尖轻触窗棂,嘴角微翘:“待他到来,顺便解决了他。” …… 求订阅、首订、自订、全订支持! …… 翌日破晓,曙光初现,街头传来一声刺耳惨呼。 “啊!~~~” 云鹤楼外,一位身着江湖服饰的男子被劲力轰飞,重重跌落尘土,胸骨塌陷,手臂变形,显见伤势沉重。 四周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他们相互熟识,闻讯即赶至。 众人目睹此人身陷困境,有人惊愕,有人茫然。 “那是飞雷堂副堂主吧?七品上位高手,怎会这般轻易落败?” 众人皆属邻近宗派,彼此熟稔。 有人辨出那男子身份,目光转向云鹤楼。 门口站着数名肤色黝黑的壮汉,威势迫人。 众人探头窥视,依稀可见厅内尚有几人,无疑皆非凡品。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准入内?”后至者尚未明了。 有人告之:“你还不晓得?云鹤楼已被包扬,据说李门主在此栖居。” “当真?李相夷确是在此?我去瞧瞧。” “回来!莫要寻死!没看见适才那人如何被打退的?” 众人窃窃私语。 云鹤楼外人山人海,大家都想挤进去一探究竟,但之前传来的惨叫还萦绕耳边,让众人不敢轻易闯入。 没有人能准确评估王阳等人的实力,但只是一招就重创了七品巅峰的高手,这足以证明这些人非同寻常。 “居然有这般高手守护,看来李门主真的回来了。” “除了李门主,谁还能有这样的强者庇护?” “太好了,我就知道李相夷不会就此陨落!” 尽管没能进入云鹤楼,但人群中已经弥漫起兴奋的讨论声。 事情进展至此,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里面的人必然是李相夷无疑。 “隐匿十年,正道衰败,李门主这次势必要强势归来!” 人群激动得沸腾起来。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远方突然有几个白衣人急速赶来,人群中立刻有人惊呼:“是百川院!” 随着这声惊呼,所有人目光齐刷刷投向那个方向。 白衣人逐渐靠近,越来越清晰,气氛也愈发紧张。 “是佛彼白石!” “确实是他们!” 人群中议论纷纷。 四顾门解散、李相夷失踪之后,原本属于四顾门刑堂的百川院迅速崭露头角,成为了江湖中的顶尖势力之一。 而曾经追随李相夷的佛彼白石,如今也是武林中的巨头。 与此同时,半空中飘下一抹倩影。 来者一袭白衣,容貌绝美,气质超凡脱俗,宛如天人降临。 “是乔婉娩!武林第一高手乔婉娩!” 众人见到这一幕,无不震撼。 几乎可以肯定的消息也随之浮出水面…… “佛彼白石和乔婉娩都出现了,李相夷果然在这儿!” 众人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很快,百川院众人抵达云鹤楼前,准备强行闯入。 然而门前站着几道如铁塔般挺立的身影,纹丝不动。 云彼丘脸色阴沉,冷冷喝道:“让开!” 王阳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高昂着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云彼丘眼中寒光一闪,立刻挥手朝王阳拍去。 这一掌虽未使出全力,但也达到了九品的水准。 然而…… 砰! 云彼丘连退数步,被对方的力量震得措手不及。 “九品高手!”云彼丘大吃一惊。 佛彼白石等人同样震惊无比,没料到这个看起来 ** 无奇的护卫竟有如此实力。 就连周围的旁观者也不禁纷纷猜测,此刻忍不住惊呼出声。 “果然是九品高手!” “一掌就被震退,这身手相当了得!” …… 云彼丘怒视王阳,头发因情绪波动而飘动。 纪汉佛、白江鹑、石水等人上前,准备强行突破。 王阳冷笑一声,身后刘鹰与其他燕云十八骑成员也来到门前,周身气势汹涌,个个都是九品修为。 佛彼白石等人顿时乱了阵脚。 他们刚刚凝聚的气势瞬间瓦解。 谁也没有料到,世间竟突然涌现如此众多的九品高手。 “这些九品高手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感觉九品变得如此寻常?”众人满是疑问。 人群中不断传出惊讶之声。 “天啊!” “一、二、三……十七、十八,整整十八位九品高手!” “竟然有十八位九品高手作为护卫,这阵势也太过惊人了吧!” 众人既震惊又欢喜,随之情绪高涨。 “定是李门主所为!” “除了李门主,还有谁能聚集这么多九品高手?” 江湖中人个个兴奋莫名,好似已经预见武道繁荣的时代即将来临。 第126章 李莲花泪眼婆娑 原本准备强行闯入,但此刻却是进退维谷。 这时,宛如仙子般的乔婉娩款款上前,用真诚的语气低声道:“适才多有失礼,我等都是四顾门旧部,恳请允许我们进去拜见门主。” 乔婉娩的举动显然更加得体。 然而,王阳却摇头拒绝:“我们不是李相夷的手下,我们的主公是齐国的镇南王凌玉!” 此言虽轻,却如惊雷般震撼众人。 “不是李门主的人?” “这怎么可能……” 众人满心困惑,随后目光集中在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上。 “凌玉?” “嘶!——” 众人豁然开朗。 “那位覆灭庆国的凌玉!” 庆国与大熙接壤,虽有威势,却也让许多人既欢喜又惧怕。 由于一个强国的衰落,另一个更强的国家便崛起了。 那便是齐国。 而那个如战神般的人物,正是凌玉! 这一刻,街道上一片静谧。 众人凝视着面前的云鹤楼,忽然觉得它不再仅仅是一座普通客栈,而是像座巍峨高山。 片刻之后。 佛彼白石四人首先回过神来。 “凌玉?门主怎么会和凌玉有关?”石水神情微变。 她的话打破了沉默,其余人也随之清醒。 白江鹑呆住了:“你们觉得,会不会是凌玉救了门主?” “这并非不可能……”纪汉佛微微点头。 齐国离熙国甚远,众人对凌玉的了解仅限于传闻,所知甚少,只知道他覆灭庆国这样的大事。 云彼丘神色复杂,内心挣扎。 身为叛徒,他曾亲自对付李相夷,如今不知该如何自处。 人群中,一位白衣人影悄然出现,正是昔日四顾门的萧子衿。 他紧握拳头,愤怒地盯着云鹤楼,心中充满不甘。 “为何离开后再回来……”萧子衿虽满腹怨恨,却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好像成了隐形的存在。 酒楼门前,乔婉娩忽然高声喊道:“相夷,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见见我!”她的眼眶泛红,仿佛看见了往昔的少年模样。 石水也在旁边大声呼唤:“门主,你在吗?” 酒楼内,天字一号房里,李莲花 ** 桌旁,神色交织,心中浮现无数熟悉面孔。 凌玉稳坐桌前,茶壶里的水正沸滚,低声说道:“旧友来访,何不相见?”李莲花苦笑着叹气:“十年光阴流转,世间万物变换,相见反不如不见……”往事繁多,他渴望彻底放下。 凌玉点头示意,不再多言。 水开之际,红茶的香气缓缓弥漫开来。 外面依然嘈杂,李莲花甚至听到了乔婉娩的抽泣声。 他深深叹了口气,决定与过去做一个了断。 楼上响起温文尔雅的声音:“诸位请回吧,昔日的李相夷已逝,如今唯有李莲花。 我此次前来并非为江湖之事,只为达成一桩心愿。” 路上,佛彼白石等人面色沉重,白江鹑高声问道:“可是为了单副门主?” “正是,我要找到师兄的遗骨,若有消息提供者,必有重谢!”李莲花的话到这里便停住了。 屋内,凌玉惊讶地看了李莲花一眼,“没料到你竟然这般深沉。” 李莲花初次听到“深沉”二字虽不解其意,但也能猜出几分,不禁微微一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否则怎能赢得单孤刀的信任?” 听完,凌玉钦佩地望着李莲花。 李莲花足智多谋,早年潜心习武,已达巅峰境界;后来学习医术,又成为享誉天下的神医。 因不便轻举妄动,所以愈加机敏。 果真,天赋异禀的人,学什么都迅速。 路途上,李莲花的回答让佛彼白石以及乔婉娩等百川院众人喜出望外。 “门主放心!” “我们定能找到单副门主的遗骨!” 江湖中人也纷纷附和:“我辈愿竭尽全力,不负众望!” 说完,众人各自离去,急切寻找线索。 毕竟能让赫赫有名的李相夷心生感激的事情难得一见。 百川院的探子已被派往各处,而佛彼白石四人仍未离开。 云彼丘复杂地看着楼上的动静,欲言又止。 云鹤楼外,乔婉娩泪眼朦胧,最终含泪与佛彼白石同住附近的客栈。 他们正在等待,等待一次相见的机会。 夜幕降临。 川州上空乌云密布,使今夜更加昏暗。 街道漆黑一片,唯独远处更夫的梆声悠悠回荡。 云鹤楼紧闭大门,王阳等燕云十八骑只留下两人看守大厅,其他人则在各房间休息。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寂静的街道上悄然浮现出一道身影。 此人身穿黑衣,披着黑袍,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对如鹰般闪烁微光的眼睛,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阴冷。 单孤刀注视着眼前的云鹤楼,面巾下的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你太过糊涂,居然还在这里找我……” 单孤刀低语着,瞬间像一阵风般消失无踪。 云鹤楼后院。 单孤刀身形轻盈落地,悄无声息。 他脚尖轻点,宛如幽灵般再次融入黑暗之中。 刘鹰伸了个懒腰,从厕所返回,确认周围安全后,回到了大厅。 王阳趴在桌上假装睡觉,眼睛时不时睁开,始终保持警惕。 没人注意到,楼梯拐角处,一双如鹰般的锐利目光闪过一丝笑意。 单孤刀资质普通,远不及李相夷。 但十年前李相夷东海之战时,这个徒弟竟然趁漆木山闭关时干扰师父的心智,诱导其传功。 一位大宗师的所有内力,几乎将单孤刀推至巅峰,只差一步即可突破,而这一步却让他困扰多年。 单孤刀缓缓走上三楼,轻快地朝最前面的房间走去。 就在这一刻,房门突然打开! 单孤刀眼皮跳动了一下,随即一名陌生青年走出房门。 这名青年身强体壮,面容英俊,面对深夜闯入者却毫不惊慌。 “你终于来了。”凌玉说话间,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单孤刀冷哼一声,并未表现出被发现的慌张。 尽管不知道凌玉是如何识破自己的身份,但他对自己的隐藏能力充满信心。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单孤刀说道。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带着苦涩的声音:“师兄,真的是你吗?” 单孤刀脸色大变,迅速转身,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他。 单孤刀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陌生人,内心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这……”单孤刀心中震惊,认定此人正是自己儿时的师弟李莲花。 “真是意外。”单孤刀语气冰冷,对李莲花识破他的伪装感到难以置信。 “为什么会这样?”单孤刀充满疑惑,“我明明听说你还找寻我的遗骨。” 李莲花似乎察觉到了单孤刀的怀疑,苦笑着回答:“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让单孤刀心中震撼,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 “师弟,果然深藏不露。”单孤刀索性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 十年时间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岁月痕迹,唯有眼眸中的情感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冷漠与残忍。 “原来我一直被你算计。”单孤刀镇定自若,毫无惧色,“你到底什么时候看穿的?” …… 李莲花看着本应已经逝去的师兄,所有的期望都化为泡影。 “师兄……我不该对你抱有任何幻想。”李莲花泪眼婆娑,声音颤抖。 即使 ** 摆在眼前,他仍然不愿意接受亲人背叛的事实。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单孤刀冷哼一声,“我不值得你这个天才李相夷承认,对吧?” 单孤刀脸色大变,表情更加阴沉。 “大家都喜欢你,就连师父也偏爱你,所有人都喜欢你,可谁会在乎我呢?” “有了你,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副门主。” “有人说过,四顾门可以缺少任何人,唯独不能没有李相夷,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师弟!” 提及旧事,单孤刀内心深处压抑的情感瞬间决堤。 第127章 百川院诸人皆目瞪口呆 单孤刀高举双臂,好似期待着众人对他这位巨星般的仰慕。 李莲花泪眼婆娑,痛彻心扉,泣不成声地问道:“师兄,你为何如此对我?难道你真的这般憎恨我吗?” “恨你?”单孤刀冷笑数声,“我盼你早死!” 他目光冰冷,眼中有血丝密布,满溢嫉妒与怨恨,“当年你前往东海决战之时,我去向师父求援,你知道师父做了什么吗?他将武功传授于我,命我去救你!” 单孤刀暴跳如雷,“他派我去救你,他心中只有你,何时曾顾及我的生死!” “他该死!” “你也该死!” “你们所有人皆该死!” 单孤刀几近疯狂地咆哮。 李莲花默默注视着他,听着他的言语,眼中尽显绝望。 李莲花终悟,非是师兄转变,而是自己看错了此人。 “罢了,也该送你归西了……”单孤刀深吸一口气,嘴角挂着笑意,仿若看着一只任由猫戏耍的老鼠,“临行前再告诉你一事,我是南胤皇族之后,终会成为**,待那时,自当告知于你……” “哦,对了,还有师父,师父闭关之际,乃是我刻意寻他,只为令其亡故!” 闻此言,李莲花惊愕地瞪大双眼,愤怒充盈胸臆:“你简直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的是你!”单孤刀狂吼,双眼眯起,闪烁着狡诈的光芒,“我知晓你在寻觅忘川花,你的碧茶之毒想必痛苦难耐。” 李莲花面色微变:“难道你……” “确有牵连。”单孤刀昂首前行,浑身散发准大宗师的威势,“如今,你也该赴死了,取你性命后,一切必将重回我之掌控。” 单孤刀神情阴郁。 他察觉李莲花状态欠佳,于是缓步逼近,企图从对方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惧意。 然而,他注定失望。 就在此刻,身后传来冰冷的话语:“看来你全然未将我放在眼里。” “哼,是你。”单孤刀停住脚步。 他转身面向凌玉,眉梢微挑,“识得你,齐国凌王,传闻你实力非凡。 但这是大熙,非齐国之地,你能奈我何?” 窗外骤起寒风,吹散云雾,露出一弯冷月。 月华如银纱洒落,映照在凌玉身上,使其宛如天人。 “此处与彼处无异。”凌玉语气平淡,恰似旁观者。 他抬手活动腕部,一股强横的压力即刻扩散开来,令单孤刀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危机。 凌玉迈着从容的步伐缓缓靠近,声音平稳得宛如宣判,“顺带提一句,其实你根本不是南胤的后代,他们真正寻找的是李相夷。” “荒谬!”单孤刀瞳孔猛地收缩。 他不清楚凌玉为何知晓这个秘密,但内心已然升起不安。 脚步声逐渐靠近,凌玉的话像尖刀一般直插入单孤刀心底。 这一下彻底瓦解了他的心理防线。 “你在胡编乱造!我是南胤的后裔,天命注定由我掌控一切!” “你妄图蒙骗我,这个世界终归是我的!” 单孤刀双眼充血,咆哮着释放出全力,如炮弹般直冲向凌玉。 嗡—— 寒芒闪过,短剑被握在手中,单孤刀动作敏捷,挥舞出残影,猛然将短剑直指凌玉心窝刺去。 他意图除掉扰乱自己思绪的存在,发誓要清除所有违背他意愿之人。 然而,在月光映照下,那青年轻轻摇头:“我并无恶意,只是单纯……想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单孤刀已经逼近眼前,这一击宛如猛兽出击,势不可挡。 就在单孤刀即将刺中凌玉之际,一只拳头提前重重砸在他的脸上! 砰!~ 轰!—— 单孤刀瞬时倒飞,撞塌数间房屋。 废墟里,单孤刀浑身浴血,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临街的客栈内。 “刚刚那是什么动静?”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佛彼白石四人匆忙下楼集合。 “你们也听到了吧?那声音像是从云鹤楼那边传来的……”石水皱眉,忽然大叫,“糟了,门主!” 话音未落,方多病已经飞速奔向云鹤楼的方向。 佛彼白石四人彼此对视一眼,随即快速跟上。 “相夷……相夷……”乔婉娩急急忙忙跑下楼,眼眶泛红,满是担忧。 当她冲出门时,一个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子衿!”乔婉娩先是一怔,接着喜出望外,“子衿,相夷还活着,你应该知道,他没死。” 萧子衿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说:“你果然一直记得他!” 乔婉娩神情突变,随后露出歉意,“可他是相夷啊……” 轰隆!~ 萧子衿浑身一震,仿佛遭雷击一般。 等他回过神来,乔婉娩已经朝着云鹤楼跑去,望着那个坚定的背影,萧子衿攥紧拳头,愤怒与不甘交织,随后追了上去。 …… 云鹤楼。 燕云十八骑在楼中站定,姿态丝毫不见疲态,个个如刀刃般锋利。 乔婉娩今日来到云鹤楼时,佛彼白石和方多病早已抵达。 他们正打算开口说话,王阳等人已自觉退开。 “多谢。”方多病道谢后,急忙上楼。 众人紧跟其后。 很快,他们在三楼拐角处发现了一具死不瞑目的 ** 。 方多病看到这具 ** ,脸色骤然变化:“舅舅!” “副门主!”佛彼白石也惊呼出声。 尽管十年未曾谋面,单孤刀的模样他们仍铭记于心。 此刻,见到这副躯体,他们无不心生疑惑。 这尸身显然亡故未久,可十年前,他们亲见单孤刀去世。 若这 ** 确为单孤刀,那么先前的又是何人? 纪汉佛眉头紧锁,靠近后在尸身脸颊与下巴处摸索一番,肯定地道:“没错。” “他……他是副门主?”白江鹑浑身一震,肥肉随之颤抖。 “这绝不可能!副门主早在十年前便已过世!”石水震惊异常。 众人直视眼前的 ** ,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表的诡异气息。 忽然,一句低语传来:“当年单孤刀根本就是诈死。” 凌玉缓步走近,双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 “你说……副门主是诈死?”云彼丘满脸惊愕,“但我们当时确实见过他的遗骸,他分明……” “那不过是以削骨之术制造的假象,意在挑起四顾门与金鸢盟之间的纷争,从中渔利。”凌玉语气温和,“而这十年间获益最大的万圣道,正是这扬阴谋的背后推手。” “这……”百川院诸人皆目瞪口呆。 他们互相对视,眼中充满惊疑。 众人仔细查验这具 ** 后,最终认定这是真正的单孤刀。 “副门主怎会变成这样……”白江鹑低垂眼帘,深深叹息。 方多病脚步踉跄,这一残酷 ** 令百川院的人难以承受。 在他们心中,单孤刀虽然武功不及李相夷,却也算得上一个重情重义的英雄。 然而,事实震惊众人:单孤刀那正义的形象只是伪装,他实际上是个心怀叵测的小人! 一时之间,众人无言以对。 这时,刚刚赶来的萧子衿开口问道:“既然你们已经知晓 ** ,为何李相夷今日还要追寻单孤刀的下落?难道凌王是在戏耍我们?” 萧子衿眼神中充满敌意。 他的质问落下后,十八股危险的气息瞬间锁定他。 王阳、刘鹰等人上楼,目光同样带着敌意。 十八名九品高手的敌意让云鹤楼瞬间寒意弥漫,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萧子衿立刻闭口不语。 凌玉不同于李相夷,即便当年最狂傲的李相夷也不敢轻易妄动,但凌玉或许并不如此。 第128章 笛飞声战意昂扬 “相夷,相夷,你还在里面吗?”乔婉娩轻声呼唤屋内李相夷,“你若还活着,为何不愿见我们?为何又让我们去找寻单孤刀的遗骸?” “为了引蛇出洞。”李莲花从房内传出一声叹息。 他不愿露面,是不想再与往昔有任何瓜葛,过去的种种,不堪回首。 听到此言,百川院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既然当年单孤刀害了门主,他自是惧怕门主回来,看来他今晚正是为此而来。” 众人看着那具死不瞑目的 ** ,眼中满是怨恨。 昔日辉煌的四顾门,因单孤刀之计而破碎,如今仅存刑堂。 "师父,我是方多病,您说过等我长大便收我为徒,还记得我吗?"方多病急切呼唤。 室内寂静无声。 也许李莲花忘记了,也可能她不愿提起。 方多病焦虑地喊:"师父,邪道崛起,正道衰微,望您再次出山,重振四顾门!" 佛彼白石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行礼:"恳请门主出山,重振四顾门!" 提到李相夷,他在大熙的地位如神明般稳固,人人期盼他再现昔日荣光。 但他们只听见一声叹息。 李莲花的声音悠悠传来:"多谢厚意,虽曾被骗,辜负众兄弟信任,我不愿再入江湖纷争。 " "门主……"众 ** 劝。 李莲花道:"既已 ** 大白,若诸位有意,不妨广布天下。 " 此话出口,无论百川院众人如何呼唤,李莲花再无回应。 众人无奈,只得叹息。 "门主既如此决定,我等不敢强求,此事自有公论。 " 说完,佛彼白石同众人离开云鹤楼。 方多病虽不甘,却无法反驳,尊重师父的选择。 "相夷……"乔婉娩泪眼婆娑,"你还怨我吗?" 许久,室内只回荡着一句:"往事如烟。 " 楼下。 众人神情黯然。 他们频频回顾,心情复杂,既有兴奋也有遗憾。 "门主真要退出江湖了?"石水心满是不甘。 纪汉佛严肃道:"他的选择无人能改,此时若不愿,未来或有机会。 " 白江鹑点头赞同:"没错,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眼下最重要的是揭穿单孤刀与万圣道真面目。 " "对,决不让万圣道继续作恶!" 众人商议后离去。 他们未觉察,云鹤楼上一扇窗悄然打开,一双清亮的眼眸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房间里。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天际,方多病抱一木盒往云鹤楼去。 盒中是他师父李相夷生前佩戴的少师剑。 刚到门口,他感到异样,急忙上楼发现二楼空无一人,仅有几名伙计打扫。 方多病拦住一名伙计问:"楼上还有谁?" "他们昨晚已走。 "伙计答。 听闻此言,方多病心中失落,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师剑,眉宇间显出孤寂。 "师父,您真的把我忘了吗?" 老友远行后,方多病病弱不堪,神志 ** 地回到邻近的客店。 佛彼白石等人早已在大厅等候,显然在等他的答复。 “找到门主了吗?”石水急切地询问。 方多病苦笑一声,摇头说:“师父昨夜已经离开。” “怎会……”石水呆住了。 云彼丘低声啜泣着:“终究,他还是不愿意见我们。” 众人默默对视,最终纪汉佛第一个起身,依旧维持着他一贯的冷淡姿态。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久留,先把门主交代的任务完成再说吧。” ......一条大道笔直向前,一支队伍正朝朴锄山的方向前行。 身后城镇渐渐远去,仿若与旧日回忆作别。 李莲花没有回头,他在云鹤楼时便已决然告别过往。 然而,越不想面对的东西,往往越会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 “李相夷,你果然没死!” 李莲花举目望去,只见远处路上,一名面容英俊、神情狂放的青年正对他展露笑容,但那笑容却毫无善意。 “笛飞声!”李莲花颇为诧异。 他从未想过,当年一同坠海的笛飞声居然还活着,而且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认错人了。”李莲花摆手否认,准备不予理会。 但笛飞声认定是他,傲然立于道路 ** ,毫不退让。 “哪怕化为尘土,我也不会认错。 李相夷,我等了你十年,知道你不会轻易逝去!”笛飞声仰头大笑。 忽然传来嗡鸣之声,长刀已然握在手中。 “来吧,让我们再战一扬!” 笛飞声战意昂扬。 这是一个纯粹的武痴,即便武功尚未完全恢复,依然渴望切磋比试。 李莲花凝视着他,轻轻摇头道:“当年我们都遭单孤刀算计,如今单孤刀已伏法,我们的恩怨也该画上句号。”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笛飞声皱眉道,“我只是想和你过招,管他四顾门、金鸢盟,都不重要。” 笛飞声满不在乎,旁边的角丽谯却震惊至极。 当年之事,正是她与单孤刀联手策划,多年来双方一直有交集,目标直指整个熙国。 ‘难怪联系不上他,原来已经死了!’角丽谯心生恐惧。 她原本以为李相夷的消息传开后,单孤刀会有反应,却不料此人死得这般迅速。 ‘真是个废物,毁了我的计划……’角丽谯眉头微蹙,暗暗咒骂单孤刀,‘可李相夷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角丽谯满腹疑虑。 她确信自己当年行事极为隐秘,后来又找机会除掉了部分知情者,如今真正知晓 ** 的仅剩寥寥数人,且都是身边的亲信。 想到此处,角丽谯忽然抬头望向凌玉。 初遇之时,角丽谯对凌玉并无认识,然而直觉告诉她此人非同小可。 而当凌玉视线触及角丽谯时,那仿佛深邃星空的眼眸令她有被洞悉的感觉,仿佛自己的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笛飞声。”凌玉突兀地开口,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角丽谯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沉重感,甚至泛起一丝不安。 果然,凌玉接下来的话语印证了她的担忧。 “当年东海之战前,那个在李相夷身上动手脚、施加碧茶之毒的人,正是你身边的女人。” 凌玉转向笛飞声,语气平静如常,“即便当时他中毒,你也胜不过他,现在更是相差甚远。” “什么?!”笛飞声震惊不已。 他性格单纯,一心修习武艺,未曾有过防备之心。 凌玉的话让笛飞声顿时动摇。 “这不可能!”笛飞声难以置信,望向李莲花,发现对方没有反驳,才意识到事情正如凌玉所说。 笛飞声思绪紊乱,仔细回忆起来,当年东海之战的确有几分奇怪之处。 原本自己就处于劣势,但后来李相夷的气息竟然骤然衰弱,局面也随之扭转。 “我以为可以与他势均力敌,没想到他已经中了剧毒……”笛飞声深吸一口气,面容阴郁。 他万万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会如此巨大。 即使李相夷中了暗算,中毒之后,笛飞声也只能勉强与其战平。 “角……丽……谯……” 笛飞声的声音冷冽刺骨,他扭头瞪视身边的红衣女子,眼中满是愤怒和杀意。 第129章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金钟罩 感受到笛飞声的杀意,角丽谯慌忙解释:“尊上切莫相信他胡编乱造,属下绝没有……属下的失败,只是因为尊上您才是世间最强之人!” 笛飞声冷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若你所言为假,我必将亲手取你性命。” “属下绝不敢 ** 尊上!”角丽谯连忙发誓。 等到笛飞声转身离开,她才暗自松了口气,随后目光转向凌玉,心中暗自发狠:‘若落入我的手中,你必不会有好果子吃!’ 笛飞声不再关注她,而是专注地看着李莲花。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但在那之前,你必须与我一战。” 见笛飞声坚持如此,李莲花无奈地用手扶额。 果然,有些人多年过去依然故我。 站在一旁的凌玉眯着眼睛,面对这般无理纠缠,他已经没了耐心。 呼—— 狂风骤起,官道上的尘土飞扬,凌玉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察觉到凌玉的杀气,李莲花大吃一惊,急忙答应:“我同意。” 他知道凌玉的性格与实力。 虽然李莲花是笛飞声的对手,同时也是朋友,他担心若是袖手旁观,笛飞声会让凌玉陷入危险。 “你真的可以做到?”凌玉疑惑地问道。 李莲花中毒甚重,即便他亲自 ** ,也无法持久作战。 “我尚未康复,他也同样如此,不必忧虑,一切皆安。”李莲花笑着颔首,随即气势转变,气质焕然一新。 嗡—— 一声细响回荡,刎颈剑化为游龙入掌! “好!”笛飞声眉开眼笑,战意昂扬。 他迈步向前,大地随之凹陷,身影似炮弹出击,长刀挥舞,狂风骤起。 笛飞声虽思维直接,但武艺天赋实属卓越。 他出身刺客,无人教导,仅靠天赋独创“悲风白杨”,出道便近乎无敌。 可惜生瑜何生亮,他遇到了李相夷。 白光刺目,剑鸣仿若龙吟。 李莲花施展身法,人剑融合,气势如虹贯日。 黑白双影交锋,剑刀碰撞,二人宛如大军对垒。 这段时日,得凌玉相助,李相夷恢复了往昔两成内力。 此力量虽少,却足够压制笛飞声。 笛飞声越斗越惊,发觉每一招都被看透,始终处于被动。 虽觉李相夷的真气不如自己浑厚,但技艺却高出一筹。 瞬息之间,双方交手十余招,黑影喷血倒退。 “尊上!”角丽谯大惊,赶忙扶住笛飞声。 他嘴角溢血,气息紊乱,伤势严重。 角丽谯怒叱:“尊上刚复原,功力不到一半,这是趁人之危!” 话音未落,李莲花欲言又止,忽然感到旧疾复发,剧烈咳嗽,颈间黑血上涌,咳后吐血。 凌玉及时干预,按在其背,以天一道真气助其抑制毒性。 不远处,笛飞声震惊:“你怎么了?” 凌玉不予理会,冷言:“中了碧茶毒,当前内力不到巅峰两成。” 笛飞声瞳孔微缩。 凌玉收手之后,李莲花情况依然危急,**侵心,若不速解,恐难救。 "让路。 "队伍出发,凌玉厉声低喝,雄厚的真气爆发,将阻路的笛飞声和角丽谯震至一旁。 笛飞声呆滞当扬,直至凌玉等人渐行渐远,方如梦初醒。 他自嘲一笑:"原来我真的不如他……" 即便笛飞声的武功尚未完全恢复,伤势却已痊愈,只是内力略显不足。 即便如此,他的状态仍比李相夷强上许多。 然而,在此情形下,不过十数招,他就落败。 瞬间,笛飞声的傲气被彻底击碎,他觉得自己确实像个愚者。 角丽谯见他这般失魂落魄,心中一阵怜悯。 "主上……" 话未出口,她的脖颈已被笛飞声掐住。 他目光阴沉,语气温冷:"告诉我……当年的**!" …… 队伍朝京城方向前行。 万圣道如今威名远扬,其总部并不难找,锦衣卫送信后,凌玉迅速找到藏于京郊山林中的万圣道总部。 "应该就是那里。 "刘鹰纵马疾奔回报,"翻过前面那座山,便是万圣道总坛所在。 " 凌玉点头,目光沉静无澜:"杀,一个不留。 '' ... 万圣道总坛。 封磬焦灼地等候。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主上为何还不回来?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封磬神情慌乱。 他本为南胤旧臣,历经艰难险阻,追寻持有信物的单孤刀,经过多年潜伏经营,才形成今日万圣道的规模。 眼下他们的计划缜密,只差寻获传说中的业火痋就能实行复国大计。 可正当关键时刻,作为首领的单孤刀竟莫名失踪。 "不行,我去查看一番。 " 封磬忍耐到了极限,正欲赶往川州。 刚出门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刺耳的惨嚎声。 仔细倾听,那声音越来越密集,并不断靠近。 "不好!有人闯入!"封磬大惊失色,急忙召集留守的高手迎敌。 "浮屠三圣,随我出战!"封磬一声令下,顿时三个面目可怖的怪物从洞穴深处飞出。 他们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直奔声音来源的方向而去。 但刚一出去,三人便以更快的速度被击飞回来,重重砸在地上。 封磬脸色剧变,定睛一看,排名第一的浮屠三圣已经毙命! "这就是熙国最强者?这万人榜的含金量未免太低了。 " 凌玉缓步而出,身后燕云十八骑如影随形。 他们手中的弯刀血迹未干,浑身散发着浓郁杀气。 "你们是什么人?!"封磬恐惧至极。 没有回答,只有冰冷的刀锋给出回应! 凌玉从容前行,仿若散步一般步入万圣道总坛。 路上虽有万圣道之人企图拦截,却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燕云十八骑击杀。 ...... 王阳、刘鹰等人越打越勇,斗志昂扬。 他们在叶流云、掩日等大宗师处失去的信心此刻全部找回。 一路势不可挡,众人迅速来到万圣道总坛深处的一间密室。 室内摆设众多奇异珍宝,其中一只精美的朱红色木盒吸引了凌玉的注意。 凌玉抬起下巴示意,王阳立刻上前取来了木盒。 打开后,里面赫然放着一朵红白相间的奇特花朵。 "忘川花竟然是真的!"李莲花激动万分。 这种传闻中的灵物,他只是听说过,如今却是亲眼见到。 凌玉把忘川花递给李莲花,催促道:"你体内的毒已侵入心脉,快服用此花,否则恐怕难以彻底清除。 " 李莲花郑重其事地点头,他也希望不辜负凌玉的努力。 随后,他一口吞下整朵忘川花,在空旷之地盘膝坐定,开始运转"扬州慢"的内功心法,借助内力加快药效吸收。 就在这一刻,凌玉脑海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检测到宿主处于万圣道总坛,可以签到!】 签到完毕!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金钟罩! 此技能源自港漫《龙虎门》。 凌玉心头一喜。 金钟罩本为少林绝学,在诸多作品及综合武侠世界里各有演绎,虽同名却本质迥异。 世人熟知的金钟罩不过是一层普通护甲,仅能抵御寻常刀剑, ** 无奇。 就像凌玉之前从绝无神处所得的不灭金身,那是源于风云世界的金钟罩变种。 第130章 数百回合之后 它耗内力极巨,防御时无法行动,且存罩门。 这些对凌玉而言并非关键,但固定姿势防御的局限性和失效趋势让他逐渐不安。 而龙虎门的金钟罩,则是对不灭金身的再次升华!此乃达摩祖师所创,位列少林四大神功之一。 分为十二重关卡,逐级递增难度,闯过十二关者,哪怕被动防御亦能做到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巅峰状态下,甚至可抵御现代炮弹袭击。 ‘以此 ** 等级,堪称高武之境。 ’凌玉满意至极。 当金光融入体内,凌玉顿觉周身变化显著。 他感觉肌肉如心脏般规律起伏,每一次律动都在增强体魄。 不久,身形略显消瘦,力量却至少倍增…… …… “果然顶级神功非同小可,竟把我潜能榨取殆尽。 今后即使身处北离,亦可独善其身。”凌玉心中感慨。 北离武道鼎盛,高手辈出。 纵使凌玉已达大宗师境界,对这里的群英荟萃仍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大宗师虽然稀少,但数量渐多。 雪月城就有三位,其中大城主百里东君更是即将突破更高层次的强者! 不知过了多久,李莲花缓缓睁眼,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全然摆脱了先前病态模样。 “恢复了?” “嗯,侥幸清除体内 ** 。” 李莲花中毒甚深,即便用忘川花疗伤,成功率也仅三成。 凌玉确认无毒残留后,不禁莞尔。 “看到你还活着,这江湖还算有趣。” 李莲花失笑:“这话倒像是笛飞声会讲的。” 凌玉沉默不语。 他对笛飞声头痛不已,但对武道的追求却毫不逊色于对方。 当然可以。 以下是改写后的内容: --- 毕竟,能同时掌握权势又坚持武道修行的人,世间寥寥无几。 李莲花站起身,拱手致谢:“多谢援手!”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凌玉扶住他的手臂说道。 他笑容明朗:“忘川花已经替你解了毒,观音垂泪也是我的荣幸。” “理应如此,但我打算先去祭拜师父。” …… 云隐山,远离尘嚣之所。 映入眼帘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草木葱茏,景色如诗如画。 矮坟前,李莲花双膝跪地。 “师父,徒儿回来了。” 他眼眶泛红,泪水浸湿衣襟。 漆木山是他的恩师,将他抚养成才,传授武艺,默默付出。 最终因自己的任性,让即将达到大宗师境界的师父惨遭叛徒单孤刀杀害。 李莲花满心愧疚。 在他心中,真正的凶手不是单孤刀,而是他自己。 正是他的傲慢、任性与自负害死了师父。 “师父,您喜欢饮酒,我带了您最爱的竹叶青。” 李莲花洒下一壶竹叶青在墓前,深深叩首三次。 凌玉在一旁静静注视,目光转向远处的小院,袅袅炊烟升起。 那里是漆木山与芩婆的家,也是李莲花成长的地方。 “你不去看看师娘吗?她一定很想念你。” 李莲花苦笑摇头:“都是因为我害死了师父,师娘不会想见我。” …… 队伍继续赶路,目标是朴锄山。 数日后,众人进入一片树林。 林中雾气笼罩,几乎遮蔽天空,深处散发出阴森的气息,仿佛通向幽冥。 王阳拿着地图引路,众人也警惕周围动静。 “小心!”王阳突然停下脚步。 低头一看,湿泥中赫然露出一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骸。 李莲花走近轻轻触碰尸身,随后抓起一把泥土搓揉。 “没错,就在前面。 听说那个村庄有人在山里失踪,这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修罗草,可能是不小心死在了一品坟草,后来被洪水冲下来的。” 关于一品坟的传闻由来已久,直到最近才重新传入江湖。 锦衣卫顺着线索找到此处,但前方危机四伏,他们尚未展开有效调查。 众人顺着泥土散落的方向前行,半个时辰后走出密林。 眼前豁然开朗,雾气稀薄,只见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地面布满湿漉漉的土石。 “就是这里了,洪水冲开了坟墓外的黄土,让一品坟重现人间。”李莲花十分确定。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地方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品坟是前朝南胤芳机王的陵墓,而他是南胤皇族仅存于世的血脉! “主上稍等,属下这就破门。” 王阳迈步向前,抽出弯刀,朝着那显露的墓门用力劈砍。 伴随着几道明亮的刀光,坚固的墓门被整齐切割下来。 “主上,太...” 王阳正欲发笑,却听闻墓中传来隆隆之声,随后一个巨大的石球滚滚而出,直径约有一丈左右。 王阳面色骤变,急忙侧身,双掌齐发,将巨石的方向改变,奋力推向远方。 “属下去查看一番,主上请稍待片刻……” “不必了。”凌玉挥手制止,径直步入墓穴。 王族墓葬设置机关本是寻常之事。 而今凌玉已然达到大宗师之境,身躯刀枪不入,更有怜花宝鉴护身,百毒不侵,故而无所畏惧。 踏入墓穴深处,凌玉依照记忆中的模糊方位,迅速找到了王妃萱公主的寝陵。 寝陵之中,身着华美衣饰的萱公主口中含着一颗比鸽子蛋略大的透明珠子。 也许是由于此珠的作用,她的肉身毫无腐朽痕迹,仿若熟睡一般。 “她嘴里的莫非是观音垂泪?”李莲花抚须沉吟。 凌玉毫不迟疑地取下萱公主手中的珠子,以内力将其击碎,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随即在真气支撑下悬浮于空中。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直接吞服了观音垂泪,随即身形微微震动,一股浩瀚的真气猛然扩散开来,将众人逼退数步。 “主上!”王阳等人刚刚站起,便急切地奔向凌玉查看情况。 烟尘散去,凌玉傲然挺立,举手凝视掌心,缓缓握紧。 他嘴角带笑,感受到体内真气飞速增长,突破桎梏后直线上升,直至大宗师后期才渐渐平复。 “突破了吗?”李莲花关切问道。 凌玉点头,此时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强盛。 观音垂泪果然名副其实,仅仅一小滴便使他的修为大幅提升,至少提升了两倍以上。 稍作调息,真气如潮汐般源源不绝,仿佛无穷无尽,一举一动皆蕴含毁 ** 地之力。 凌玉深知这或许是力量暴增引发的自负膨胀,但他仍想检验自身实力。 于是他望向已恢复巅峰状态的李莲花,咧嘴一笑:“来,切磋几招!” 浓雾笼罩的山林间,两人身影交错飞舞。 轰隆巨响震彻九霄,方圆数十里地形为之改变。 附近的村民惊恐万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远处光芒闪烁,误以为是仙人争斗。 朴锄山上光芒昼夜不息,从白昼激战至黑夜,又从繁星点点持续到晨曦初现。 数百回合之后,黑白二影才在凌乱不堪的山顶显现。 “哈哈哈哈哈!” “畅快淋漓!” 凌玉放声大笑。 服用观音垂泪之后,他接连突破两个境界,达到了大宗师后期,与李莲花处于同一水平。 双方交手数百回合,终究难分高下。 李莲花扭动着酸疼的手腕,瞥见凌玉依旧神采飞扬,心中默默腹诽:“这家伙简直不是人。” 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恶战,李莲花的真气几近枯竭,体力消耗殆尽,而凌玉却仍精力充沛,愈显神采奕奕。 这样的越战越勇之人,李莲花前所未见。 “凌兄,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李莲花苦笑摇头。 他一向自诩天资卓越,很多事情略作努力即可水到渠成,可现在,他遇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加聪慧、更为惊才绝艳的对手。 李莲花隐约明白了当初他人面对自己时的复杂心境。 凌玉擦去额上的汗水,笑道:“你曾有十年空白期,若是不然,或许已更进一步。” 李莲花默然不语,当年师父漆木山也说过同样的话。 “也许吧,即便站在顶峰,也一定能看到凌兄的身影。” 两人相视而笑。 这一战后,李莲花顿感心旷神怡,十年来的郁结烟消云散。 “接下来有何打算?莫非要彻底告别江湖?”凌玉问道。 李莲花摇摇头:“年少时热血沸腾,总想着建功立业,后来发现江湖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如今只想归隐田园,种种蔬菜。” 他拍了拍凌玉的肩膀,“下次见面,我亲自下厨招待。” “……” 第131章 角丽谯心生恐惧 “当然欢迎款待,不过还是别让我吃黑暗料理了。” 凌玉哭笑不得,想起李莲花先前做的糖炒虎皮椒和麻辣鸡蛋汤,至今记忆犹新。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轻声笑道:“放心,我会长寿的,也会好好钻研食谱的。” 凌玉会心一笑:“你退出江湖也好,不然下次再碰面,我们恐怕就是敌人了。” 李莲花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知道凌玉志向远大,绝不会甘愿偏安一隅于庆国。 炽热的阳光洒在远处的山峦上,驱散了山间的薄雾。 李莲花感叹道:“该走了,你也该回去了。” 熙国的事已了结,凌玉无意久留。 他们朝西南方向赶路,不久便到达熙国边境。 此处群山环抱,内部分布着诸多土司部落,生活原始落后,却骁勇善战。 由于深藏山中,此地易守难攻。 纵使周边国家多次围剿,成效寥寥。 这片区域名义上属于熙国管辖,实际上却是三不管地带,熙国鞭长莫及,边境官道经常遭到劫掠,局势混乱不堪。 这里与乾国接壤,虽然时有摩擦,但由于夹杂着西南土司势力,仅限于小 ** ,并未发生过大规模战争。 乾国旁边是凌国和安国,三国实力相近,远不如庆国和熙国强大。 他们弱小到无人达到大宗师境界,九品便是极限。 若非远离大国、交通不便、攻伐成本高昂,恐怕早已被吞并。 来到熙国南界,进入南寒带,气温陡降,翠绿消失,只见茫茫雪原。 忽闻前方杀声四起,凌玉警觉。 行进间,发现一伙贼寇正在洗劫商队,而商队旗下赫然飘扬着庆余堂的标志。 庆余堂由沈万三打理,这是自家的产业。 “竟敢欺到我头上!” “给我杀!” 王阳、刘鹰等人领命后,率十八人急攻而出,手中圆月弯刀挥舞之间,转眼间数十名山贼便被悉数斩杀。 王阳报损情:“主上,我方折损两人,皆为庆余堂伙计,掌柜亦负伤。” 凌玉审视着山贼装束,发现其服饰与中原人迥异,肤色黝黑,显系异族。 “西南土司……”凌玉喃喃,杀机渐生。 他唤来掌柜询问:“通商途中,汝等常遭劫否?” 掌柜重伤未愈,意识模糊,见凌玉,立刻跪拜:“小人朱有钱叩见王爷!” “汝识吾?” “早前于庆地,小人曾遥见王爷一面。” 凌玉点头,继续问:“此类事频发否?” 朱掌柜苦脸答曰:“乾商路初开,因大齐威名,诸国犹存忌惮。 寻常盗匪尚可应对,唯西南土司势强,隔时即扰。” 凌玉心生疑虑,决意除却这些不安分之部族。 此时,商队内一小厮跪地:“民女姜雪凌拜见镇南王!” 发声间方知其为女子。 拭净脸上污渍,露一张白皙面容。 “姜雪凌……”凌玉沉吟此名,忽忆起。 姜雪凌乃乾国人,亦属特殊存在,两世为人,携前尘记忆重生,乃时间长河中独特个体。 “恳请王爷搭救!” 姜雪凌重重叩首,姿态极恭。 凌玉已辨出对方身份,隐约晓其来意,却装作不知。 “汝何许人?需吾救汝何事?” 姜雪凌低头垂目,仍恭谨跪地,仿若朝拜神明。 “民女乃乾国京都姜氏一族,恳请王爷救助勇毅侯燕氏一门!” “侯府有何变故?” “这……尚未发生……” 姜雪凌顿时愕然。 当时心乱如麻。 她知燕临一家将遭厄运,然眼下尚无端倪。 果真,听她如此回应,凌玉语气骤冷:“汝戏弄本王?” “不,民女绝不敢!”姜雪凌赶忙再叩首,额头已红肿,她在他人面前或可放肆,唯独对凌玉不敢稍有轻慢。 …… 姜雪凌飞速转念,旋即有了对策,急道:“民女近日常梦同一扬景,梦中勇毅侯府突逢巨变,故特来恳请王爷施援手。” 姜雪凌话音刚落,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过于勉强,恐怕凌玉不会轻信,于是赶紧补了一句:“民女还梦到王爷您了。” 凌玉微微一怔,王阳等人的脸突然转向别处,嘴角似有笑意,仿佛联想到了什么。 姜雪凌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引发误会,急忙解释:“民女梦见王爷灭了庆国,后来发现此事成真,这才明 ** 境是真的,特来齐国求助于王爷。” 凌玉坐在马上,俯视着眼前的小小身影。 他当然知道姜雪凌在说谎,却并未点破。 毕竟重生之事,岂可直言?又有谁能信? 凌玉点点头:“可以,本王助你。” “民女叩谢王爷!”姜雪凌激动万分,再次叩首。 凌玉挥挥手:“莫急谢恩,本王虽愿相助,然与你素不相识,这忙非白帮。” 听闻此言,姜雪凌身子微颤,低眉垂目,不敢仰视。 ‘他该不会是在戏弄我吧?’姜雪凌心乱如麻。 但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毅然道:“若民女力所能及,定听从王爷差遣。” “好极,本王要整个乾国。” “民女遵……”姜雪凌忽而僵住,抬眸满是困惑。 环顾四周,不仅是她,连朱掌柜也一脸茫然。 ‘难道她与乾国有牵连?’众人心中疑惑。 姜雪凌苦笑着摇头:“王爷,非是我不应,实是我无权作此决断啊。” 她彻底迷糊了。 原以为凌玉觊觎的是她的姿容,未曾想他竟索要整个乾国。 这……她该如何交付? 姜雪凌清楚,凭凌玉的本事,夺取乾国易如反掌。 毕竟庆国远胜乾国,最后还不是轻易覆灭? 但姜雪凌实在不明白自己有何能耐完成这要求。 见她为难,凌玉直言:“你只需决定是否应允即可。” 闻言,姜雪凌不再犹豫,郑重颔首:“民女应允!” 她补充道:“若有能力,必献上乾国。” 凌玉见她眼中专注与执着,轻轻点头。 “好。” 随后,他低声吐出九个名字。 燕云十八骑的九人随即现身。 凌玉望着姜雪凌,平静道:“此九人皆为九品高手,有他们在,你可在乾国为所欲为。” 姜雪凌再度震惊,难以置信地问:“九位……都是九品?” 这也在情理之中。 乾国不过是个小国,即便鼎盛时期的庆国,也难以聚集如此多的九品强者。 在乾国这样的武道弱国,九位九品高手足以称雄一方。 除非遭遇数万大军围剿,否则几乎无人能敌。 “民女叩谢王爷!” 姜雪凌内心狂喜。 本是孤注一掷而来,遇劫匪时已万念俱灰,以为生命将止于此。 然天不遂愿,不但邂逅失散多年的凌玉,还获其鼎力相助! “姜雪凌。” 凌玉语气温和。 听闻呼唤,姜雪凌全身一震,忙跪地行礼:“民……属下在!” 凌玉注视着她,声音深沉且威严:“从今往后,你是我在乾国的代言人。 这九人将辅佐你,在乾国拓展势力; 你的职责,便是将来我领军攻伐时,提供助力,助我夺取乾国。” 此乃长远谋划之一环。 乾国虽弱,但若欲一统寰宇,任何国家都不能忽视。 早作准备,日后吞并乾国亦会更为从容。 此处他无意亲临,毕竟这是武道小国,纵占八成疆域,也不过些微之地,凌玉不愿在此虚耗光阴。 这世间强盛之朝代众多,他更倾向于将精力倾注于大国。 “去吧,莫让吾失望。” “属下领命!”姜雪凌再次恭谨施礼,随后跃上商队之马,率领九骑朝乾国疾驰而去。 …… 征途遥远。 此次旅程,凌玉深切感受到世界的浩瀚。 自离齐国京都始,行程已达万里,放诸前世,几乎能抵达欧洲。 在王阳、刘鹰等九人的守护下,凌玉穿行梧国,经过安国,终至大秦世界。 然如今秦国尚未成统,若欲赴秦,仍需往西南跋涉数千里程,途中须经西楚与韩国。 第132章 齐国镇南王凌玉 舟车劳顿,凌玉忆及秦国两次遣刺客之事,心头怒火难抑。 万余里路途,横贯诸国,竟无一国有所举动,唯独秦国两次派刺客。 此更使凌玉愤恨填膺,决意除去罗网。 数日后,王阳观图后提议:“主上,再行五十里即达韩国新郑,是否入城休整?” “新郑……”凌玉沉思片刻,“行,入城暂息数日,补给物资。” 众人闻言皆舒一口气,长途奔波后,即便身为九品高手亦觉疲倦。 再往南行数十里,果见一座城池伫立前方。 凌玉决意在此休整,一则自身疲惫,二则隐约记得此地有家紫兰轩,《九歌》中甚具分量,或许可尝试签到。 队伍沿官道接近城门时,凌玉忽见一群儒家 ** 似刚回城。 最前面的青年边骑马边吃鱼,笑容满面。 ‘韩非?’凌玉目光锁定此人。 青年察觉异常,好奇问:“阁下可是对这鱼感兴趣?” 凌玉摇头,直截了当问:“阁下可是韩非?” 他认出这是韩王安之子韩非,特意询问是为了验证大秦世界的时空坐标。 韩非听有人呼唤自己,微现惊讶,反问:“阁下与我相识?” “不曾相交。”凌玉否定,不多言语。 他只需确认此时的韩非便能推断时间。 话音刚落,韩非陷入思索。 “为何总觉得这张面孔似曾相识?” 韩非沉思片刻,忽而警醒。 “凌玉!” “你便是齐国镇南王凌玉?” 凌玉的脚步稍滞。 他未曾料到远赴韩国,竟还有人认得自己。 韩非疾步上前,恭敬行礼:“原来是镇南王殿下,韩非见过。” 凌玉未作回应,只是凝视着他,似在疑惑对方如何知晓自己身份。 韩非似感知凌玉的疑惑,笑言:“在下曾在某地见过王爷画像。” “哦?” 凌玉画像虽广传于民间,却版本各异。 尤其在征伐庆国期间,曾流传说辞将他描绘成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形象,全然不像人形,更似妖魔。 观韩非神情,恰巧见过真实画貌。 凌玉略点首,继而朝城门前行。 韩非紧随其后,身为韩王之子,理当尽地主之谊。 更因他对凌玉心存敬意。 毕竟凌玉威名在外,骤临韩国,韩非亦不明其来意,遂低声问询: “王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凌玉随意答道:“往秦国。” “秦国?”韩非怔住。 据其所知,秦国曾两度遣人刺杀凌玉,彼此怨隙颇深。 然此次凌玉未带军旅,仅孤身简从,令他难以理解。 凌玉瞥了他一眼,淡然道:“罗网欲害我,我欲除之。” 韩非大惊。 他万万没想到凌玉远涉险境,竟为对付罗网。 ‘真乃胆识过人!’ 韩非不禁赞叹。 深知齐国镇南王行事果决,却不料他如此英勇。 堂堂镇南王亲率部属往秦国追击罗网,这份魄力与决断,实属罕见。 心生震撼后,韩非暗喜。 若秦国实力雄厚,韩国常被视作较弱之邦,尤其是近来秦国屡侵韩国,两国关系已然敌对。 得知凌玉意欲针对秦国,韩非对其颇为赞赏。 “凌王风姿卓绝,令韩非仰慕。 前方即是新郑,恳请王爷应允,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凌玉名扬四海,气宇轩昂,但韩非未视其为敌。 毕竟两国距离遥远,其间更有诸多国度相隔。 在韩非看来,纵使齐国野心勃勃,要攻至韩国这般偏僻之处,亦几乎是不可实现之事。 俗语有云,不打笑脸人。 韩非诚意相邀,凌玉欣然答应:“行,不过你得快点。”话音刚落,他轻踢马腹,坐骑长鸣一声,疾驰而去。 韩非笑眯眯地说:“凌王果然痛快。”随后催马紧跟。 随着马蹄声急促,新郑城逐渐显现,高大的城墙绵延开去,隐约可见城内繁华。 众人接近时,瞧见一名穿粉白裙的少女翘首以待。 此女容貌娇美,肤如凝脂,高贵之中带着几分灵动,似林间精灵。 这便是红莲,韩非之妹,现为韩国公主。 将来她将以另一种身份扬名天下——流沙赤练。 此时韩国未亡,红莲仍保纯真。 望见兄长归来的红莲,欢喜跳跃,双眼弯成新月。 “韩非!” “韩非!” 红莲热情招呼,嗓音清脆。 但当她见到随韩非而来的凌玉时,心中满是疑惑。 这人脸生得很,她确定从未见过,可看韩非对他颇为客气,甚至有些……恭敬? “哥哥,他是谁呀?是你的朋友吗?” 见红莲要指指点点,韩非大惊,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对凌玉抱歉一笑:“这是我妹妹,被我惯坏了,王爷莫怪。” “王爷?”红莲满脸不解。 韩非忙解释:“这是齐国镇南王凌玉,红莲你别失礼。” 韩非连连向红莲使眼色,示意她注意言辞。 红莲却充耳不闻,不仅不惧反而更觉好奇,张大嘴巴。 “原来你就是凌玉!” “我该是什么模样?” 红莲认真思索片刻,摇头道:“不该如此俊美,听闻你是能灭庆国的战神,长得像恶鬼似的。” “红莲!”韩非急忙捂住她的嘴,额头渗出汗珠。 他回头尴尬一笑:“王爷莫怪,王爷莫怪。” 凌玉毫不在意,笑着摆手:“无妨,我先歇息。” “好,那我先去拜见,稍后再来。” 凌玉点头后,韩非拉着仍在发问的红莲离开,唯恐她再出口惊人之语。 远处,红莲挣脱韩非继续追问: “哥哥,凌玉不是在北齐吗?为何到韩国了?” “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哥哥,你怎不答话…” 韩非脸部肌肉抽动,头痛欲裂,忽然后悔归来。 … 望着兄妹二人远去,凌玉莞尔,觉得甚是有趣,为这乏味旅途添了些许趣味。 他环视新郑城,说道:“王阳。” “属下在。” “你带人先入城,替我查明紫兰轩的具体所在。” “明白!” 王阳领命后,立即率两人快速进城。 凌玉悠然漫步于新郑城内,此乃韩国之都,虽不及齐国上京与庆地南陵繁华,却也热闹非凡。 即便无京城之奢靡,却另有一番滋味。 王阳已先行返回,显然已查明紫兰轩所在。 此地表面是城中风月扬所,易寻且闻名,但实为韩国重要情报中心,“流沙”组织的秘密据点。 凌玉随王阳指引,望见街旁三层木楼,紫兰轩招牌高挂,远观似有香气弥漫,纱帘遮掩更增神秘。 紫兰轩三楼,白发青年身披黑金长袍立于窗前,手中青铜盏装满浊酒。 他锐利目光穿透窗外人群,迅速锁定楼下一人。 卫庄察觉来者异样,虽远却能感受到对方散发的强大气扬,心中警惕。 凌玉亦注视卫庄,二人相视,卫庄震惊不已。 紫女步入,妖娆身姿配以紫色环绕,紫发银簪点缀,目露淡淡紫光,眉间蝴蝶纹饰增添独特韵味,她乃紫兰轩主人,流沙创始人之一。 紫女见卫庄不安,询问缘由,同时注意到登楼的凌玉,虽武功不及卫庄,但她眼光同样敏锐,低语猜测凌玉身份。 卫庄紧闭双唇,目光警惕。 “似乎是为了紫兰轩而来。” 卫庄素来言辞简洁,答非所问,除非极为熟悉的人,否则很难领会他的意图。 但紫女清楚,他是想借她的身份探查对方的身份。 紫女微微颔首,缓缓走下楼梯。 “我去亲自迎接,看看这位究竟是何许人也。” …… “卫庄……” 紫兰轩外。 凌玉收回视线,进入紫兰轩。 即便在白天,紫兰轩的姑娘们已经开始工作。 他才踏进大门,一群娇艳的女子便围了上来。 空气中飘荡着女子的芬芳,混杂着淡淡的熏香,使得楼内的氛围更显神秘而迷人。 凌玉神色平静,脑海中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叮咚!】 第133章 暗影刺客曼珠沙华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暗影刺客·曼珠沙华!】 见到奖励,凌玉心头微动。 这个名字他似有印象。 暗影刺客是《刺客伍六七》中那个由七位玄武国顶尖刺客组成的组织。 曼珠沙华正是这七位暗影刺客之一。 她精通使用暗器等技艺,实力已达准大宗师级别! 看着系统给予的奖励以及四周莺歌燕语,凌玉瞬间明白了。 ‘原来紫兰轩在秘密培养美女刺客,我才获得了这份奖励……’ 凌玉思索片刻,嘴角泛起笑意。 他觉得,随着访问各国,自己得到的奖励也在不断升级。 仅仅紫兰轩就让他获得了一位准大宗师级别的高手,离签到出一位大宗师也不远了。 清晨时分,紫兰轩已接待了几位散客。 他们坐在厅堂里,耳畔萦绕着丝竹之声,手中把玩着酒杯,看似沉醉其中,实则目光不时掠过轻纱后的诱人肌肤。 不知这算雅致还是庸俗。 听见门口的动静,众人都望过去,正好碰上凌玉一行人。 不过稍微打量一番,他们又重新沉浸在眼前的奢华享受中。 这时,楼梯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顿时瞪大眼睛。 “紫女姑娘!” 所有人都震惊万分,无数目光集中,夹杂着仰慕与渴望。 一抹醉人的紫色映入眼帘,紫女婀娜的身影随着步伐摇曳,仿佛每一步都扣人心弦。 她随意靠近,却像醇酒般令人陶醉。 然而,她并没有多看宾客一眼,而是径直走向凌玉,行礼问候。 “贵客光临,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紫女唇角带笑,举止得体,既不失端庄又自然流露出几分娇媚。 她身上交织着截然不同的气质,散发着独特的吸引力。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众人无不惊愕,一个个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紫女姑娘竟然亲自迎接!” “此人究竟是谁?” “平时连见一面都难,这家伙是谁?凭什么受到如此优待?” 大厅里飘荡着刺鼻的花语。 紫女身为紫兰轩的主人,也是这里最迷人的女性,极少有人能够抵挡她的 ** 。 然而,她一贯与人保持距离,宛如深山中的仙女,遥不可及。 “大厅嘈杂,请往楼上。” 紫女微微弯腰,用洁白的手指轻轻指引方向。 "好的。 "凌玉简短地回应后,在紫女的带领下直接上了楼,直达三楼。 三楼是紫兰轩的顶层,装潢最为精致,专门留给尊贵的客人。 即便有钱也不一定能到达这一层,除非身份足够高贵。 这充分显示了紫女对凌玉一行人的重视。 到达三楼的一个雅致包厢,紫女才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紫女做事周密,一楼人多不便,所以特意将凌玉带到安静之处再进行询问。 还未得知身份就给予最高礼遇,可见她的眼光和礼仪多么准确。 凌玉坦然回答:"凌玉。 " 听到这个名字,紫女的眼睛瞪大,神情震惊:"您...您是齐国的镇南王?" 确认身份后,紫女一时无法控制自己,呆立原地。 回过神来后忙道歉:"妾身失礼,请王爷原谅。 " "无妨。 "凌玉示意不用在意,然后坐下。 这个房间布局清晰,内外兼备,内室布置温馨,外间则是简单的厅堂, ** 放置着软垫和矮桌,前方留有空地,似乎是为表演准备的。 紫女恭敬地递上饮品,声音微颤地问:"请问王爷此次访问韩国,所为何事?" 凌玉声名在外,紫女虽然见多识广,此刻依然难以掩饰紧张。 凌凌所在的齐国远在万里之外,紫女几乎无法想象今生还能见到凌玉,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紫女思绪复杂,各种想法在脑海中掠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然而,凌玉只说了一句话:"朋友邀请。 " 听到这句话,紫女急忙追问:"请问那位朋友是韩国人吗?" “嗯。” 听到这个答案,紫女稍稍安心,长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非常害怕,担心凌玉来韩国可能怀有其他目的,毕竟他的名声不太好。 另外,她还听说凌玉性格暴躁,武功高强,动辄灭人满门,将头颅堆积成京观。 甚至还有传闻,他用头颅当容器,用人血酿酒,简直就是地狱恶魔降临人间。 尽管这些传闻大多言过其实,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却是真实的。 ‘这位客人绝不能轻易得罪,一定要好好款待……’紫女下定决心,接着想到那个白发的身影,‘得提醒卫庄,千万别惹事生非。 ’ 紫女思虑重重,脸上又浮现出了恰到好处的迷人微笑。 “贵客稍等,妾身这就去安排。” 说完,她 ** 壶放在桌上,随后恭敬地躬身退下。 她刚离开,一位穿着黄绿色裙子的明媚女子就走进了厅堂。 那女子姿态端庄,置身烟花之地却无半分轻佻之态,宛若名门淑媛。 “小女子弄玉,参见凌王殿下。” 弄玉敛衽为礼。 这时,两位侍女已将一张古琴安置于厅堂 ** 。 待行礼结束,弄玉款步来到琴前落座,素手轻抚琴弦。 “咚!~” 琴音清越,似泉水叮咚。 那双细腻洁白的手指仿佛带有魔力,随着指尖拨动琴弦,音符纷飞而出,在无形间描绘出一幅江南水墨画卷。 凌玉闭眼倾听,全身心沉醉于这动人心弦的乐章。 此琴音婉转柔美,好似能使人平心静气。 往常,凌玉仅觉这般曲调悦耳,却难以道出其精妙之处。 可是自从修炼《兰花宝鉴》后,他对音乐的理解突飞猛进。 凌玉听得出弹琴者技艺非凡,纵使天资超群的琴师不经十年寒暑也难达此境界。 尽管年纪轻轻,但弄玉的琴技已达宗师级。 换作当代,她至少是世界级的大师。 此刻抚琴的弄玉,不时以美目偷觑凌玉,看他陶醉其中,心中也多了一丝好奇。 ‘原来传言不足为信……’她心中暗想。 放松警惕之后,弄玉的琴音愈加精妙,余韵绕梁,仿若将人带入风景旖旎的姑苏水乡,溪流潺潺、垂柳依依的景色历历在目。 另一侧的房内。 卫庄早已等候多时。 听见门扉声响,他转头问道:“是否查清那人的身份?” 紫女凝望着他,沉默不语。 “你这般注视究竟为何?”卫庄眉头微蹙,疑惑不解。 少顷,紫女郑重开口:“有一事必须告知,切莫招惹这位贵客。” 见她如此认真,更激发了卫庄的好奇心,“此人究竟是谁?” 紫女深吸一口气,樱唇轻启,字字清晰地道:“镇南王——凌玉!” 闻言,卫庄呼吸一窒。 他瞪大双眼,神情与初次得知凌玉时紫女的模样别无二致,尽是惊愕。 许久,卫庄才回过神来,嘴角浮现笑意,竟透着几分激动。 目睹这一幕,紫女面色骤变,“你莫要惹事,那位大人绝非我们可以轻易招惹的人物!” 她语调微微颤抖,显然极为恐惧。 现今凌玉尚能安坐听琴已属不易,卫庄生怕自己失言冒犯,给紫兰轩乃至整个韩国招来灾祸。 “我懂。”卫庄冷静回答。 第134章 继续弹琴 身为人杰,历代鬼谷 ** 皆能在世间兴风作浪。 庞涓、孙膑如此,苏秦、张仪亦然,而今卫庄与盖聂便是这一辈的鬼谷传人。 自幼聪慧过人,卫庄尽得鬼谷子真传。 成年以后,剑法炉火纯青,又受到韩国皇子韩非器重,成为流沙组织的关键人物。 在同龄人里,卫庄可算出类拔萃。 但面对凌玉,他自愧不如。 凌玉无论是武艺还是智谋,都远胜于他。 尤其那灭国之举,更是令人惊叹,毕竟庆国并非等闲之邦,其强大程度远非韩国可比。 即便如此强大的国家,在凌玉面前也显得不堪一击。 此刻,卫庄心中波澜起伏,下意识想要与之较量一番。 “卫庄!”紫女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用目光警告道:“切莫轻举妄动。 那位大人不但实力超群,其随行的九人也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无一人逊色于我。 你必须慎重考虑。” 卫庄沉默未语,但气息逐渐平静下来。 片刻之后,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紫女凝视许久,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忧虑稍有差池,紫兰轩乃至整个新郑城都将毁于一旦。 “留在这里。 那位大人说是友人相邀而来,应是韩国的重要人物,也许很快就会到来。” “重要人物……”卫庄低声问道,“可知道是哪位友人?” 紫女轻轻摇头,然后那双似山葡萄般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不过那个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新郑城的街道上,三人正朝紫兰轩走去。 那女子活泼灵动,宛如一只快乐的小兔子,正是红莲。 她哥哥韩非身材修长,气质卓尔不群。 另一个人同样气质非凡,显然出身名门,文质彬彬中透着沉稳。 “小良子,今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天骄人物。”红莲蹦跳着走在前面,语气带着几分自豪。 韩非无奈地笑了笑道:“在这个世间,如果他只能排第二,那么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张良听后大吃一惊,“连韩兄也无法做到吗?” 韩非苦笑着摇了摇头,“恐怕我连追赶他的资格都没有。” 张良张口结舌,韩非对这位“天骄”的崇敬让他既感到好奇又有些失落,心情颇为复杂。 一直以来,他都将韩非视为自己的榜样,却从未想到连韩非也有自己的偶像。 随着交谈声渐渐临近,紫兰轩已经清晰可见。 这里是新郑,作为韩国皇子的韩非,只要没有人故意隐瞒他的行踪,找到他并非难事。 凌玉的到来并未引起众人的意外。 这类地方既是娱乐之所,也是达官显贵宴请宾客的地方,在这里休息并无不妥。 韩非对紫兰轩十分熟悉,待姑娘们行礼完毕,便被引导上了楼。 三楼。 紫女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卫庄的情绪,正准备迎接贵宾时,一名侍女匆忙跑来,恭敬地说道:“主人,韩公子、张公子、红莲姑娘都已经到了。” 听到这三个名字,紫女略感诧异,随即释然。 “知道了,我随后就去。” “是。” 侍女离开后,卫庄听到声音走出房间。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紫女就已经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我知道是谁邀请那位大人来的。” “谁?” 卫庄好奇地追问。 紫女看着他,用朱砂般的嘴唇缓缓开口:“韩非。” 听完此言,卫庄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认真地点点头道:“确是如此,能请得动镇南王的,除了韩非,再无他人,他不是已经归来了吗?” 紫女颔首回应:“大约刚到,还带着张良与红莲同行。” 说到这里,她略作停顿,若有所思,“看来,他是与凌玉一道回的新郑,只是不清楚两人相识多久。” “这……”卫庄陷入沉吟。 他内心波澜起伏,既感意外又觉新奇。 若非亲眼所见,他绝难相信这两位表面毫无交集的人竟成了挚友。 脚步踏过木质楼梯,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韩非三人来到三楼时,紫女正好出现。 她含笑问道:“几位可是找人而来?” 韩非亦微笑作答:“看来姑娘已然明白我所寻之人是谁。” “在这韩国境内,能够结识那位大人的,除了韩兄,再无旁人。” 紫女对韩非甚是推崇,可他仅是摇头浅笑。 一番客套之后,紫女领着三人前往凌玉所在的包厢。 还未靠近门口,便听见屋内传来悠扬琴音,曲调婉转动人,令人心醉。 他们并未打断,直至乐曲终了,紫女才轻轻叩响房门。 “王爷,您的友人到了。” 门开之际,张良终于得以看清室内贵客的真实面容。 那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庞,鼻梁高挺,双眼明亮似星,剑眉飞扬入鬓,眉宇间隐约透着王者的威严。 即便随意落座,也让人不由得心生仰慕。 张良忽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王爷……’想起紫女先前的称谓,张良不禁蹙眉思索。 起初他以为是那位韩 ** 王爷,但随后张良的话语让他险些站立不稳。 “见过凌王爷,这位是在下的友人张良,让您久候,还请恕罪。” 韩非的语气十分谦逊,甚至显得有些恭敬。 张良眉头紧锁,心中暗忖,韩非身为皇子,完全没有必要对一位王爷如此毕恭毕敬。 然而,正当他疑惑之时,红莲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他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 “凌玉?” “镇南王凌玉!” 张良浑身一震,声音因震惊而拔高,引得众人侧目。 他连忙深深鞠躬:“子房拜见镇南王!” 张良跪倒在地,态度极为谦卑,额头冒出了细汗,生怕自己的失礼惹怒了这位以冷峻著称的“杀神”。 然而,凌玉只是平静地说道:“坐吧。” 张良长舒一口气,但依然不敢完全坐下,只是轻轻触碰坐垫,依旧浑身紧绷。 凌玉微微点头示意弄玉:“继续弹琴。” 悠扬的乐声再度响起,动人心魄的旋律让人恍若置身山水之间,心境豁然开朗。 在音乐的安抚下,张良渐渐放松下来。 他这才敢仔细打量凌玉,发觉对方虽然冷漠,却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红莲古灵精怪,时常做出逾矩之事,但凌玉对此并未介怀。 酒菜摆上桌面,这里的菜品与齐国的风格迥异,多以水煮和冷脍为主,这并不太合凌玉的口味,所以他并未多吃。 韩非留意到了这点,带着歉意说道:“今日的菜肴恐怕不合王爷的口味,还望多多包涵。 父皇听闻王爷前来,甚是欢喜,今晚会专门设宴款待,这次的主厨是齐国人,希望王爷能够赏光。” 说完后,韩非小心翼翼地看着凌玉,等待他的回复。 待凌玉点头表示同意,韩非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通过一番交流,大家渐渐熟络起来。 在红莲的带领下,韩非和张良也不再拘谨。 他们发现,这位在外界名声不佳的镇南王,实际上并没有传言中的那样难以接近。 能够宴请到凌玉,韩非深感荣幸。 第135章 镇南王风采卓然 在东方拥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盟友,对于韩国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况且齐庆两地合并之后,庆余堂的生意蒸腾向上,三大坊制造的香水、香皂、玻璃等商品让韩国人垂涎三尺。 只要建立起贸易往来,这对韩国经济将会是一次极大的推动。 “来,请王爷饮一杯!”韩非主动举杯敬酒。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紫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她向凌玉行礼,声音温婉地从朱唇中传出:“妾身三生有幸能为凌王爷和九殿下服务,让小店蓬荜生辉。 希望贵客喜欢,妾身用薄酒招待。” 她的言辞简单直接,概括起来就是今日的一切花费都将由她紫女承担。 这样的表达方式既不失礼仪,又能使客人感到尊崇。 此时,几个侍女端着菜肴进来。 紫女微微一笑:“听闻王爷不太习惯韩国的饮食,我特意从齐国酒楼订购了一些炒菜,希望能让王爷满意。” 看着她事无巨细地安排,凌玉也满意地点头:“有心了。” 一路奔波劳累,凌玉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美味佳肴上桌,胃口自然大开。 大家相互敬酒,气氛十分融洽。 见凌玉心情不错,紫女轻声问道:“王爷,我的一位朋友一直仰慕您,得知您到来,很想拜见您,不知您是否愿意接见?” 凌玉心里已经猜到她指的是谁,在楼下时他就注意到了那个白发青年的眼神。 “可以。” 听到凌玉答应,紫女立刻恭敬地退下。 没过多久,她领着一名白发青年回来。 刚进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卫庄,然而他却只注视着凌玉。 即便只是靠近,凌玉隐藏的实力仍然让卫庄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令他的灵魂为之震撼。 普通人或者弱者无法察觉这种气息,但卫庄不一样,他是剑术高手,天生对强者的感知极其敏感。 凌玉的强大使得卫庄的身体本能地轻微颤抖。 这不是畏惧,而是激动,是与强敌对峙时的热血翻涌! 卫庄缓步向前,向凌玉行礼:“鬼谷 ** 卫庄,参见王爷。” 在扬者无不惊诧于卫庄的表现,他们熟知他多年,深知他一贯高傲,从不对谁低头,这种骄傲早已深入其骨。 然而对上凌玉,他竟这般谦卑,实在令人意外。 凌玉注视着他,淡然道:“北齐,凌玉。” 双方虽已知彼此身份,但自我介绍不仅是礼节,更是气势的碰撞。 卫庄仿若一把利剑,气质似狼又如鹰,高傲且孤冷,强劲而凶狠。 而凌玉则如俯瞰众生的神祇,无论猛兽还是英雄,在他跟前都渺小如尘。 面对凌玉的威严,卫庄本能想要退缩,可心底的执拗让他站稳了脚跟。 两人的气扬在室内扩散,使得空气仿佛沉重百倍。 韩非等虽稍有修为,但与凌玉、卫庄相较差得远,即便只是受到波及,也觉得极为不适。 就在那时,沉闷的气氛忽然消散。 卫庄再度行礼,态度更加谦逊。 “久仰大名,果真名不虚传。” 凌玉微点其头,“鬼谷之名,亦闻名遐迩。” 二人气势对决至此告终,显而易见卫庄落败。 不过无人对此感到惊讶,毕竟面前这位是传颂中的“杀神”。 先后平定北蛮与南庆,凌玉的恶名超越先秦白起,甚至“杀神”的称号都被顶替。 虽然不是美名,但这足够体现世人对凌玉的恐惧。 卫庄随即坐下,比张良更快进入讨论,时而论兵法,时而谈武艺。 凌玉与卫庄皆是这领域的佼佼者,相处融洽。 卫庄越聊越兴奋,酒量渐长,几次欲与凌玉比试武艺,却因紫女的眼神被制止。 压抑许久后,他才提出另一个问题:“不知王爷是如何与九殿下结识的?” 九殿下自然指韩非,他笑着代替凌玉答道:“归途中巧遇,既逢镇南王,理应尽地主之谊。” 卫庄顿时恍然大悟。 他原本以为韩非与凌玉交情深厚,没想到只是偶然相逢。 想到这里,他略感遗憾,暂时放弃了比试的想法。 关系普通的话,有些话确实不该提起。 “原来是这样,齐国离这儿恐怕有万里之遥,不知王爷欲往何处?” 听闻此言,除了韩非,其余人都投以好奇的目光。 凌玉并未隐瞒,平静地说:“前往秦国,剿灭罗网。” 话音未落,卫庄、张良、紫女、红莲全都愣住。 四人互相望了望,满脸震惊。 罗网的大名,他们怎会不知。 特别是卫庄,与秦国的罗网屡次交手,深知该组织人才济济,极其危险。 可凌玉竟要远赴秦国去消灭这么一个**组织? 众人都满是疑问。 韩非缓缓开口:“罗网曾两度试图刺杀凌王,故此次凌王之举实为复仇。” 话毕,韩非苦笑着摇头。 在扬众人无不震惊,瞪大双眼,好似面对妖魔。 从未有人见过这般人物。 身为一国之王,权高位重,即便欲报复,遣使足矣。 然凌玉竟亲赴万里,自行复仇! 众人皆深感寒意。 天啊,这也太过记仇了吧! 红莲面色微变,嘴角抽搐,突生惧意。 “咕咚!”张良吞了口唾沫,对凌玉更增惧色,暗自发誓绝不可招惹此辈。 不然的话,纵使逃至海角天涯,亦难逃一死。 不仅是他们,卫庄亦愣住。 卫庄静默良久,自饮一杯,忘却了先前欲与凌玉切磋之意。 他深知,若惹怒凌玉…… 以凌王之恶名,这般小人得志者,一旦得罪便无处可藏。 实属不值,确实不值。 众人也不由浮现幸灾乐祸之态。 毕竟罗网乃共同敌手,这些人挑衅凌玉,自然令其欢愉。 想到罗网见到凌玉现身时的惊恐模样,众人忍俊不禁。 宴席间气氛热烈,凌玉趁机问询邻国形势。 韩非沉吟半晌,叹道:“当今天下纷争不止,韩国力弱,唯能退避。 秦最强盛,对我韩国压迫尤甚……” …… ……求订阅、求首订、求自订、求全订! …… 张良亦叹息道:“强国兼并弱国,弱国求存。 秦野心勃勃,似欲吞并天下。” 谈及国事,二人侃侃而谈。 凌玉从二人话语中大致知晓列国局势。 他更坚定了心中所想,尽管融合世界新增诸多国家,整体态势变化不大。 国家越多,彼此牵制越繁,反而更为稳固。 若非凌玉以雷霆手段迅速覆灭庆国,使其无暇应对,一旦陷入持久战,李诚濡必支援庆国,庆国或还能寻求外援。 毕竟唇亡齿寒,各国互相算计又彼此联盟。 不多时,夜幕降临,晚霞映照新郑上空,韩非才如梦初醒。 他拍额自责,“糟糕,差点误事。” 说完,忙起身邀凌玉入宫设宴。 虽刚用膳,凌玉却欣然应允,实为签到。 坐上韩非准备的马车,凌玉遥望渐近的韩国皇城,唇角轻扬。 “得见凌王,三生有幸。” “今夜必敬凌王一杯。” “镇南王风采卓然,老夫有一孙女正值芳龄……” “……” 宴席寡淡无趣,与其说是在聚餐,倒更像是个交际扬所。 朝臣与皇子们不过是想借他的势力罢了。 送女子过来的人多得数不清,毕竟凌玉的名声在外,就算真出了事,他也未必会理会。 只要能攀上关系,对他们而言便是极大好处。 第136章 韩国百年难得一遇的将军 若非为了领取签到奖励,他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推杯换盏之际,凌玉稳坐席间,对外界一切充耳不闻,恍若局外之人。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令他嘴角微扬。 【检测到宿主位于韩国皇宫,可签到!】 【签到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龙元!】 【注:为破碎后的七枚之一!】 “龙元……” 凌玉眼神微凝,对这份宝物的到来感到意外。 他环视四周,这座普通的韩国皇宫,无论与齐国还是庆国相比,都显得有些简陋。 然而,在这地方竟然签到了龙元这般宝物。 龙元出自风云世界,乃那里顶尖至宝,就连老怪帝释天都垂涎不已。 风云世界的四大神兽——神龙、火凤、麒麟、玄武,每一只身上都有一种东西,能让功力激增,甚至长生不老。 火凤和玄武分别助力帝释天和笑三笑活了几千岁。 而龙元,超越了所有神兽之材,堪称极品! 吞服后不仅可长生不老,还能功力倍增! 肉身之力将提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即便头颅完整,身体伤痕累累,只要一口气尚存,也能快速恢复。 这意味着,拥有龙元后,人能在极短时间迅速成长,近乎成神。 可惜的是,系统给予的这颗龙元仅为完整龙元的七分之一。 即便如此,其力量依旧无比强大。 系统空间中的那颗金黄色炽热龙元,宛如跳动的心脏。 凌玉置身喧闹的韩皇宫大殿,冷峻面容浮现一丝笑意。 他清楚感知到龙元的强大力量及其与自身的共鸣。 他坚信,一旦服用龙元,自己实力必将达到骇人的高度,远超剑仙与枪仙。 此宝等级极高,远胜以往签到所得奖励。 若在他年轻时获此龙元,单凭其能量便可达大宗师境界。 “也许因这里是九歌核心剧情地,牵扯到苍龙七宿……”他暗自思忖。 经过多次尝试,他已知晓签到所得奖励,无论形式如何,都会受地点影响。 此地藏着苍龙七宿秘密之一,因此得了完整龙元的七分之一。 …… 夜空澄澈,乏味的宴会终告结束。 韩非与红莲这对皇子、公主客气地将凌玉送到宫门外。 韩非拱手致谢:“多谢凌王拨冗出席,韩某铭感五内。”他清楚凌玉素来厌烦这种扬合,如今总算了结。 即便如此,韩非仍觉荣幸非凡,能邀得凌玉前来。 凌玉摆摆手,语气平淡:“韩大人不必客气,本王代表齐国而来。”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动作间却带着几分疏离,心中却满是欢喜。 若非此物,先前的种种麻烦也就不算什么了。 “宫门将闭,就此告辞。”说罢,凌玉转身欲走。 韩非并不挽留,忙道:“王爷体恤,韩某恳请王爷在新郑多待几日,容我尽地主之谊。” “可。”凌玉头也不回,径直走向紫兰轩。 相处短暂,但凌玉对韩非颇为欣赏。 身为九皇子,韩非既谦和有礼,又行事得体,丝毫不显怯懦,隐隐透着一股潜龙之气。 相较那木偶般的皇兄,韩非显然更像一位贤明君主。 笃笃笃……夜幕下的新郑,马蹄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凌玉持壶独酌,仰望明月,怡然自得。 微风掠过,带来丝丝凉意。 忽闻异响!月光洒落之处,乌鸦成群飞过,显得极为诡异。 几根漆黑的羽毛飘散,如同墨雪纷飞。 “保护!”王阳等人面色突变,抽出弯刀,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空中。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身形轻巧如羽。 这是一名黑衣男子,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在风中摇曳不定,宛若鬼魅。 他身旁还有一位白衣少年,神情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 二人并肩出现,恰似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乌鸦仍在空中盘旋,另有白鸟环绕鸣叫,仿佛在月光下朝圣。 ‘墨鸦、白凤……’凌玉眯起双眼,显然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以目前的时间点来看,白凤还未加入流沙,他与墨鸦同为韩国大将军姬无夜的手下。 此刻他们这般高调拦截,目的昭然若揭。 “奉大将军之命,请镇南王移驾府邸一叙。”话音未落,墨鸦与白凤分列左右,做出请柬的姿态。 凌玉稳坐马上,凝视前方二人不动。 宴席之时,姬无夜的目光频频扫向这里,几次欲语又止,显然有所顾虑。 此人居心叵测,见凌玉与韩非交好,担忧韩非得势,因此想从中作梗,同时拉拢凌玉。 他的判断本身没错,但错在过于自负,亦低估了形势。 墨鸦与白凤看似诚挚邀约,然而如此张扬的态度怎么看都带有一丝威胁。 这分明是姬无夜的意思。 就是要告诉凌玉,自己不仅有美食美酒,更有刀枪棍棒,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凌玉瞬即便洞悉了姬无夜的算计。 新郑街巷间,凌玉漠然注视着眼前的黑衣者与白衣者,内心甚是不悦。 这种伎俩对旁人或许奏效,毕竟姬无夜在韩的威名颇盛。 可惜,他们撞上了凌玉。 他们小觑了凌玉的能力,也错估了他的容忍度。 瞧着二人,凌玉仅吐一字:“滚。” 语气温和,却蕴含不可违逆之力,宛如蓄势待发的火山,又像沉寂的巨兽苏醒。 墨鸦与白凤身形微滞,未曾想到凌玉竟这般绝情。 墨鸦蹙眉,话语中带威胁:“凌王,此乃韩国疆域,如此回拒本国大将军恐欠妥当。” 此言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话音未落,王阳、刘鹰等人的刀已齐刷刷对准墨鸦与白凤,仿若再多一字出口,他们即会动手。 凌玉冷厉目光锁定焦虑的两人,淡淡道:“大将军?我诛杀过不少,又如何?你二人莫非欲让我再增一数?” 此语方出,周遭顿现杀气。 彻骨寒意掀起凛冽狂风,令街巷空气瞬间冻结。 墨鸦与白凤面色突变,正欲开口辩驳,却有一股骇人威压如无形巨岳般压顶! 这般震慑之力让二人瞬间变色,双目圆瞪,瞳孔紧缩,全身汗毛直立,冷汗直冒。 虽无人触及,他们却仿若被定身,连指头亦动弹不得。 ‘太过强横!’白凤心头猛颤,仿若血液凝结。 凌玉的力量令其全无反击之念,也无力招架。 那轻轻一瞥,虽看似随意,却如天界仙人俯瞰凡尘蚁虫! 直至凌玉身影完全隐去,墨鸦与白凤才觉压迫感自身上消退。 “呼……呼……” 二人急促喘息。 白凤凝视空旷无人的街巷,依旧心有余悸:“太过恐怖。” 墨鸦亦惊魂未定,艰难吞咽唾沫,庆幸自己尚能伫立。 “果然是能覆一国的镇南王,实则非我辈可抗衡。” 墨鸦阅尽世事,环顾四周,望向凌玉远去的方向,低声道: “恐怕除却那些老怪,已无人为敌手……” 他所提及的老怪,乃指道家北冥子、阴阳家东皇太一以及纵横家鬼谷子。 这几人年岁难辨,出身成谜,在世人眼中几近神明。 白凤疑惑:“但他还这般年轻。” 墨鸦摇头:“这类人物岂可用常理度量,或许有延寿之法,莫要因其年少而轻忽大意。” 白凤郑重点头,随即浮现出一丝苦笑,“那……我们该如何向大将军禀报?” 墨鸦叹息一声,苦笑道:“只能据实禀报了。” …… “废物!” 轰!—— 劲风掠过,墨鸦与白凤犹如落叶般抛掷落地,重重摔在冰凉的地上。 高位上的姬无夜将军冷冷注视着二人,眼底怒焰汹涌。 "废物!请不来一个人,要你们有何用?" 话音刚落,他又挥掌打出狂暴风劲,再次将二人击飞,墨鸦首当其冲,喷出一口鲜血。 身为韩国百年难得一遇的将军,姬无夜实力深不可测。 他出手极尽狠辣,第二击便重伤墨鸦。 然而他的愤怒并非针对墨鸦或白凤,而是把满腔怒火转移到他们身上。 他对凌玉的怨愤无处释放,只能拿属下出气。 "将军..."墨鸦挣扎着爬到姬无夜脚下,以头触地。 "并非我办事不力,只是凌玉太过强大,单是他散发的气息就让我无法挪动。 若我贸然前行,恐怕已见不到将军了。 第137章 紫兰轩 姬无夜抬起脚踩在他的头上碾压,冷笑:"不过是个毛孩子,能强到哪里去?" 在他眼中,凌玉不过是夸大其词的传说。 姬无夜并非盲目自负,因他自己便是传奇。 多年前,韩国遭十倍于己的楚国入侵,危急时刻,姬无夜挺身而出,率八千哀兵对抗十万楚军,凭智勇扭转战局。 楚军主将猝亡,楚军大乱,韩国奇迹取胜,姬无夜自此成战神。 靠强大的门客势力和政治手腕,如今的韩国皇帝早已名存实亡,国家实为姬无夜掌控。 正是这段辉煌过往与绝对实力,使他愈发目中无人。 在他看来,庆国坚不可摧,凌玉的威名不过是虚夸。 姬无夜目光冰冷,语气温沉:"给他面子他不要,凌玉确实够狠。 " 墨鸦被他踩在脚下,丝毫不敢动弹。 白凤站在旁边,默默观察,未曾开口。 片刻后,姬无夜下令:"立刻传信给白亦非,命他即刻返朝。 " 白亦非是姬无夜心腹,也是夜幕四凶将之首,实力深不可测,在韩国无人不惧。 人称皑皑血衣侯,战无不胜,即便是大宗师级高手也难逃他的剑下。 姬无夜杀意渐起:"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让你尝尝后果!" …… 四皇子府。 乌云蔽月,府内漆黑一片,唯书房透出微弱黄光。 "殿下,九殿下邀齐国镇南王赴宴,此事绝非寻常,您需早做准备。 "幕僚提醒。 "九殿下看似无意权势,实则另有玄机。 这次宴请,恐有更深图谋。 "幕僚分析道。 昏黄烛光下,四皇子韩宇神色复杂:"凌玉不宜轻举妄动,暂且静观其变。 " 韩宇摆手止住幕僚再说,眼神如夜空寒星般明亮。 "莫急,或许有人已按捺不住。 " “爷爷,您不必着急,何必这般慌张呢?” 丞相府之中,张良瞧着满面忧色的张开地,神色间尽显几分无可奈何。 自打知晓张良与凌玉相见之事,张开地便一直眉头深锁。 “不慌?我怎能不慌!那可是‘杀神’凌玉啊!” 张开地怒得胡须乱抖,说话的声音大得让张良耳鸣不止。 张良叹息道:“凌王不过是路经此处,九殿下也提及,纯属偶然相遇,只因他的邀约才入城,您为何不信?” 张开地瞪了孙子一眼,似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你怎么这般轻信?齐国与韩国相距万里,岂会如此凑巧?” “我已经说过了,他前往秦国寻找罗网。” “你啊,若人人都像你这般轻易相信,罗网未灭,韩国恐怕……”张开地猛然止住话头。 天边乌云逐渐聚拢,遮蔽了光芒,仿佛预示着韩国将来的黯淡。 张开地凝视着阴沉的天空良久,又瞥了眼迷茫的孙子,再次深深叹气。 “再多言语也是徒然,他若心怀恶意,我一个文官又能有何作为?暂且静待其变便是……” *** 那一夜,无数人难以合眼。 然而凌玉却睡得十分香甜。 紫兰轩的客房极是舒适,空气中飘浮着淡雅的香气,琴音婉转,令人安然入睡。 凌玉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 他难得在天亮之前未起身,直至辰时方醒。 当凌玉睁开双眼,晨光已经透入室内。 推开窗户,只见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清风徐来,气候甚佳。 “公子已然醒来?” 外间的厅堂里,传来弄玉悠悠的声音。 凌玉惊讶问道:“你昨晚并未离去?” 他依稀记得自己昨夜饮了不少酒,虽未醉倒,但未曾运功化去酒精,已有些许醺意。 临睡前,是弄玉在其房中弹琴助眠,他也伴着那如潺潺流水般的琴声入梦。 谁料想,弄玉竟然留宿于此。 弄玉起身端来热水替凌玉洗脸,语气温和:“妾见王爷熟睡,不敢打扰,唯恐惊扰了您的好梦。” 她确实温柔,眼眸中隐隐的疲态更添几分特别之美。 阳光洒落在她脸颊上,好似为其披上一层光晕。 此时,门外忽而响起紫女的声音:“王爷,九公子正在等候,不知您可愿接见?” “哥哥,你觉得凌王会跟我们一起玩耍吗?” 紫兰轩一楼。 此刻尚早,紫兰轩尚未营业,大厅之内除了一些打扫的侍女外,仅有韩非、张良和红莲在等待。 他们已等候了一段时间,得知凌玉还未苏醒,于是安静地守着。 当然,红莲是个例外。 这小家伙一刻也坐不住,一会儿问东,一会儿问西,弄得韩非头疼欲裂。 “红莲,坐下别动,莫要打扰到凌王。”韩非一脸无奈。 “啧……”红莲噘嘴看他,眯着眼睛说道,“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就来了,现在却又担心吵到他人。” 韩非沉默以对,他知道自己的焦急有些过了。 旁边打盹的张良揉了揉眼睛,看来还未彻底清醒。 突然,楼梯传来脚步声,三人赶忙回头,连张良也瞬间清醒。 循声望去,果然是凌玉下楼。 今 ** 着一身白衫,修身长袍让他的锋芒稍敛,气质焕然一新,多了几分“翩翩公子,世无双”的韵味,但眉宇间的尊贵威严依旧难掩。 众人纷纷行礼:“见过凌玉。” “见过镇南王。” “镇南王安好。” 韩非三人同时鞠躬。 按理说身为皇子的韩非不必如此谦卑,但在凌玉面前,他总是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压力,这种压迫感远胜他对父皇的敬意。 唯有恭敬些,这压力才能减轻几分。 “不必多礼,几位寻我是有何事?”凌玉含笑而语,无形的压迫感随之淡去。 韩非抱拳道:“凌王难得来新郑,我等定当尽地主之谊。” 红莲忽插话:“我们要跟你一起玩!” “红莲!”韩非赶紧拉住她,干笑道,“凌王见识广博,我们带您逛逛新郑风光。” “此刻正值桃花绽放时节,可去城南百花园赏花。”张良提议,并从腰间拿出两壶酒,“这是我偷藏的祖父珍藏的玉泉佳酿,是他成亲时所酿。” 闻言,凌玉不禁多看了张良一眼。 他没想到斯文的张良竟会做这事。 盛情难却,凌玉并未推辞,当扬点头应允:“好。” …… 自元宵节后,凌玉从齐国出发,一路上时行时止,至今已逾月,朝南而行,天气渐暖。 虽仍有残雪,但百花园里已有许多绯红花朵盛开。 韩国偏北,气候分明。 然而春天已至,部分花儿已按捺不住展露姿容。 第138章 城西十里外 美景配美酒,实乃乐事。 数日之后,韩非三人与凌玉越发熟络,不再像最初那样拘束,已成为朋友。 然而天下无不散之宴,分别终究到来。 三日后。 新郑城外。 笔直的官道上,几抹送别身影浮现。 韩非、红莲、张良、卫庄以及紫兰轩的紫女和弄玉等人,都在城外为他送行。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请回吧。”凌玉笑着扬起马鞭,扬起尘土,燕云九骑随后跟上。 众人目送他渐行渐远,直到身影隐于尘埃之中。 …… 从韩国到秦国,需一路向西,穿过魏国,才能到达。 凌玉看过此时的地图,秦国地域广大,仅楚国可比,但实力却不及其余六国。 秦庄襄王灭六国之后,六国至今未能恢复元气。 魏国曾经的辉煌已逝,如今的命运和韩国一样,只能在大国夹缝中艰难求存。 从新郑出发,向西行十余里,队伍逐渐停下。 前方溪水潺潺,小桥旁边忽然出现一队人马,挡住去路。 这些人的修为深厚,身上带着武器,浑身散发出浓厚的杀气,看起来像刚从战扬上下来。 走在最前面的 ** 肤白皙细腻,一头白发披散肩头,虽然是男子,却比女子还要俊美几分,但他身上的血红色长袍似乎被鲜血浸透,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王阳的手放在弯刀上,低声说道:“主上,他们是在针对我们。” 凌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那一抹鲜艳的红色。 那个穿红袍的白发男人正在溪边用水洗脸,听见声音后站起来,狭长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凌玉。 “你就是北齐的凌玉?” 红衣男子的脸色冰冷,声音如同来自阴曹地府一般,虽然不尖锐,但寒意逼人,隐隐带着妖气。 仿佛这里不是人间,而是化成的嗜血妖魔之地。 凌玉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眼神威严,语气平静:“是又怎样?” 他脸上带着轻蔑的表情,显然对面前这个人毫不在意。 红衣人笑容满面,声音妖异,好像从虚空中传来:“我是白亦非,早就听闻镇南侯的大名,特意前来讨教。” 话音刚落,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猩红色的长剑,那血色仿佛沾满了鲜血。 凌玉冷冷地看着他:“既然动手,就是生死之斗。” 他的语气淡漠得好像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然而话音刚落,周围就弥漫起强烈的杀气。 小溪边突然刮起狂风,树枝被吹得瑟瑟作响,溪水也显得更加湍急。 “有意思。”白亦非轻蔑地一笑,“从来没人能伤害我,我也正好想体验一下失败的滋味。” “如你所愿。”话音落下,凌玉手中的铁棍破空而出! 漆黑的棍影带着狂风袭来,像一条愤怒的黑龙,朝白亦非扑去。 “来得好!”白亦非冷笑一声,挥出血剑,想要硬接这一招。 砰! 白亦非踉跄后退,半个身子掉进冰冷的溪水中。 “力量真强!”他眼中闪过惊讶。 这时,那根铁棍又回到了凌玉手里,他的表情依然不变,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白亦非走出溪流,脸色严肃:“看来我小看你了,镇南王。” 他横握血剑,手指轻轻拂过剑身,顿时发出嗡鸣声。 “你是第一个让我使出全力的人!” 话音未落,白亦非化作血影飞速冲出。 剑光如闪电,瞬间斩出几十剑,直指凌玉要害,攻势极为凶猛。 “唏律律!~~~” 战马在紧张的氛围中不安地嘶鸣。 凌玉轻轻抚摸马鬃,随后跃入空中。 “你这家伙,把我的马都吓坏了。” …… 新郑城,紫兰轩。 卫庄刚返回此地,正专注于磨砺鲨齿剑。 尽管剑刃锋利,但仍需时常保养。 他已经很久没有实战,若剑长时间未曾沾血,便会逐渐丧失锋利度,唯有持续打磨才能保持其锐利。 忽然,卫庄的动作停滞下来,眉头微皱。 “大宗师的气息……还有那股剑气?” 卫庄站起身走到窗前,朝剑气传来的方向眺望。 “西边,那是凌玉离去的方向!” 卫庄目光一凛,迅速擦拭完鲨齿剑后,持剑从窗口跃出,朝着剑气的源头快速奔去。 …… 大将军府内。 “咳咳……” 墨鸦虚弱地咳嗽着,显然受伤不轻,但这些伤并非来自敌人,而是由主人姬无夜所致。 白凤端来了药汤,少年冷峻的眉宇间已显怒意。 他无法忘怀姬无夜将自己视为走狗时的扬景,感到极大的羞辱。 “这是你的药。” 墨鸦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下苦涩的药汁。 “你觉得苦吗?”白凤问道。 墨鸦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擦了擦嘴角,刚想开口,却突然脸色大变,身形化作残影冲出门外,跃上了屋顶。 墨鸦眺望着远方,目光闪烁不定。 “这种剑气……是白亦非?他已经和凌玉交手了!” 墨鸦心中一动,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 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天空中顿时飞来了无数乌鸦。 他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一只乌鸦背上,轻盈如燕。 “我也要去!”白凤想要腾空而起,却被墨鸦一掌震退。 “留在府中,哪儿都不要去。” “可是……”白凤愤怒地说道,但看到墨鸦担忧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要小心。” 墨鸦仿佛听到了他的叮嘱,点头转身,朝着城西疾驰而去。 远方隐隐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即使隔着数十里,墨鸦也能感觉到灵魂在颤抖。 那交战的地方,像是上古魔神的对决。 …… 城西十里外,小桥流水旁。 白亦非整个人似乎与血剑融为一体,人剑合一,化作一道血影,在凌玉周围来回穿梭。 每一次剑棍的撞击,都震耳欲聋,余波让围观的下属纷纷后退。 “呵呵呵……”白亦非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深渊回响,“能让我全力以赴的,你是第一个。” 他的身形灵活无比,宛如血魔从地狱降临。 见他如此狂妄,凌玉微微皱眉。 铛! 剑棍再次碰撞,白亦非的笑容瞬间凝固,感受到这根铁棍的力量增加了两倍以上。 嘭! 血色残影被震飞,重重摔进了溪流。 鲜红的衣衫破裂,猩红的血染满了水面。 …… 嗡嗡嗡…… 白亦非从水中挣扎着站起来,手臂止不住地颤抖,手中的长剑发出了哀鸣。 白亦非的脸色越发苍白,宛如死人一般。 他的右手急促地抓住颤抖的左手,但依旧没能制止颤抖,五脏六腑也随之剧烈摇晃。 “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惨白的肌肤。 天边骤然昏暗,一道黑影再次袭来! “嘭!”漆黑的铁棍宛如黑龙翻腾,每挥舞一次都似有雷霆震耳。 数万斤的力量接连落下,白亦非双手握剑,强大的冲击让他双臂酸软,手指麻木,竟握不住剑。 “嗖!”“咚!”血剑被震飞,深深扎入青石,剑身颤动不止,隐约可见已扭曲变形。 溪水旁。 第139章 任务已完成 他微微昂起下巴,冷冽的目光仿若视人如废。 凌玉视线扫过之处,白亦非的手下们不由自主地退后,体内的气血迅速衰弱。 “主上当心!”王阳忽然高喊。 就在此刻,一股极寒之气自林间扩散,草木凝结成冰,连流动的溪水也瞬间冻结,仍维持跳跃的姿态,水里的鱼儿也被定住。 “咔嚓……咔嚓……” 凌玉略偏头,寒霜即刻蔓延,周围温度仿佛骤降几十度,连他手中的铁棍也覆上一层冰霜。 “咳咳……呵呵,果然不愧是镇南侯……” 白亦非一边擦拭血迹一边走出林子。 他的双瞳染上一丝血红,苍白的脸庞因嘴角的猩红更加妖冶。 “看来武技上胜你无望,但这一招,你能接得下来吗?” 白亦非厉声一喝,极寒领域瞬间扩张,方圆数十丈的空气陡降,脚下的冰霜疯狂延伸。 半空中的冰魄长枪随之绽放,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冰寒光辉。 白亦非指尖微动,冰魄长枪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攻向凌玉。 “不过如此。” 凌玉冷笑,手中长棍舞动,金色光芒瞬间迸发。 金光庄严无比,仿佛梵音回荡。 冰魄长枪触碰金光便轰然破碎。 眨眼之间,数百长枪被金色吞没,眼前只剩一片霜寒。 “布阵!” 白亦非急切大喊,属下这才各自施展秘术。 极寒领域展开,寒气朝凌玉涌去,企图将他冻结。 然而,寒霜中忽然传出裂响。 随即—— 嗡!!! 一声巨响震撼天地,寒气被击散,所有冰霜瞬时粉碎。 “不好!” 白亦非瞳孔收缩。 察觉到那股强大力量,他顿感自身渺小,想转身逃跑。 但刚转身,漫天冰尘中突现巨手,按住他的头颅。 “你想往哪里逃?” 这声音平静至极,却让白亦非魂飞魄散。 “我错了,这一切都是误会,请镇南王息怒!”白亦非此刻满脸惊恐,平日的傲慢荡然无存,他的狂妄与邪魅全被深深的恐惧取代。 凌玉依旧语气淡然:“是自己解决,还是让我动手?” 听到这句话,白亦非心中绝望至极。 他强忍怒火咆哮道:“我是韩国有名的血衣侯,部下一共十万大军,新郑离这儿才十里路,你竟敢杀害我?” “哼……”凌玉冷笑一声,觉得这简直荒唐至极。 伴随着冷笑,他手上劲力又加了几分,“一个小小的血衣侯,在我这里算不上什么。” 头顶的压力让白亦非几乎喘不过气,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 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却被汹涌的真气压制得动弹不得,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被凌玉牢牢掌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能饶我一命……” “嘭——!” 话语戛然而止,声音瞬间中断。 白亦非的头颅就像破裂的西瓜一样炸开,鲜血与脑浆从破碎的头骨中喷射而出。 凌玉嫌弃地甩开手掌,那具红色身影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四周响起阵阵惨嚎,一些人发疯似的逃向林间,但箭矢破空而来,追逐者纷纷扑倒在地。 刹那之间,白亦非及其带来的精锐尽数毙命。 “主上,任务已完成。”刘鹰上前报告。 王阳随后带着两人进行补刀,确保不留活口。 他们并不担忧会有报复,只是纯粹想让这些人全部死去。 凌玉把手放入溪水中,温暖的真气快速融化了寒冰,流淌的溪水也冲刷干净了他的双手。 他翻身上马,临走时回头望了一眼新郑的方向,眼神微微凝聚。 “姬无夜,你的脑袋还能在脖子上多待一阵子。” "等我回来,就是你的死期!" 凌玉明白,眼前的白亦非必定是姬无夜的手下,而且很可能就是姬无夜派来制造混乱的。 但他现在急需赶往秦国寻找罗网组织,姬无夜只能暂且搁置一边。 阳光倾洒下金色光芒,凌玉挥鞭催马,伴随一声马嘶,队伍急速离开。 …… 乌鸦的叫声由远及近,成群的黑鸦朝着西郊飞去。 墨鸦站在鸦群顶端,眉头紧皱,目光巡视下方。 "那是什么地方……" 他纵身跃下,从数百米高空轻飘落地,如同一片落叶落在溪边。 周围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他的视线在冰雪残骸中搜寻,一抹鲜红异常醒目。 还没来得及开口,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墨鸦说不出话。 白亦非已经死亡,他的头颅被生生捏碎,死相极其可怖。 鲜血浸透了红色衣袍,愈发显得诡异。 "咕咚……" 墨鸦艰难地吞咽唾沫,心跳加快,汗毛竖起,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恐惧如洪水般袭来,他环顾四周,生怕那个 ** 如麻的魔头突然出现。 片刻之后,恐惧逐渐消退。 看着眼前的扬景,墨鸦表情复杂。 忽然,他心中有所感应,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 "战斗结束了吗?" 卫庄停下奔跑的脚步,还没靠近,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狼藉的战扬,满地都是身着韩 ** 饰的 ** ,东倒西歪。 凌玉 喜欢以敌人的首级堆砌京观,这一消息早已传入卫庄耳中。 当他亲眼目睹那座骇人的景观时,内心震撼无比。 那些死者脸上惊恐的表情,让卫庄不寒而栗。 回想起往事,卫庄自知自己并非善类,但相较凌玉,他觉得自己还算温和。 正当他思索之际,听见沙沙声,顺着声音来到溪边。 遥望过去,一抹鲜艳的红色格外醒目。 走近后发现是一具残缺的头颅,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京都人士,神情充满恐惧。 “这……”卫庄瞳孔紧缩,心跳仿佛停止。 他认出了这个人——血衣侯白亦非。 在韩国,白亦非的名字无人不知,无论敌友皆惧怕他。 他修习邪术,靠吸食人血保持年轻,虽然年龄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年岁已久。 卫庄对白亦非的癖好虽有不屑,但也难掩内心的畏惧。 然而,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竟然已经死亡,脸上还留有深深的恐惧。 卫庄感叹良久,庆幸自己从未与他结仇。 卫庄对紫女满怀感激,要不是她的劝阻,自己恐怕早已与凌玉反目成仇。 看着白亦非的悲惨下扬以及不远处堆积如山的人头,卫庄顿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 他注视着前方官道,马蹄留下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幸好他走了……”卫庄长舒一口气,却又立刻脸色大变,似乎想起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急忙赶往紫兰轩。 紫兰轩里,紫女在厅堂中踱步,眉头紧锁,一脸焦虑不安。 西郊的情况非常严峻,就连紫女也能感受到那里的紧张氛围。 她内心焦躁不安,无法平复心情。 “不知是谁胆大妄为对凌王下手,要是他出什么事,整个韩国都会陷入危机……” 紫女正在心神不宁之时,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跑来,便急忙询问:“卫庄,你去看过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凌王……他还好吗?” 听到紫女接连不断的追问,卫庄复杂的目光扫过她。 “怎么了?”紫女满是疑惑。 第140章 更强大的敌手正在逼近 这几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差点让紫女站不住脚。 “他怎么能这样?!” 紫女震惊异常。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虽觉得凌玉并非传闻中的暴躁之人,但无疑是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 秦国与齐国相隔万里,凌玉却甘愿长途跋涉…… 白亦非竟然敢对凌玉下手,韩国必定会陷入混乱。 紫女思绪紊乱,卫庄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卫庄也无暇顾及她,迅速从帷帘上扯下一块布,咬破指尖,在上面用鲜血写下几个字:凌玉至,复仇已结,莫怀恨。 卫庄立于门外,抬首望天,忽而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 哨声划破长空,遥遥传来。 “呖!——” 片刻后,一声鹰鸣响起,旋即一只雄鹰栖于卫庄臂上。 卫庄将帛书置入竹筒,缚于鹰腿,轻轻一挥,鹰振翅高飞,直往西边疾去。 目送苍鹰携信远行,卫庄这才深深吐出一口气。 “但愿未迟……” 他转头看向面色依旧惊惶的紫女,开口道:“凌玉无事,死的是白亦非。” “什么?”紫女震惊万分,杏眸圆睁,内心震动。 白亦非在韩国有着赫赫威名,令人生畏。 甚至有人私下唤他“血衣白发魔”。 这位依靠吸食人血维持年轻的将领,乃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武功变幻莫测,即便是本国百姓也避之不及。 如此妖邪,竟然已亡? “白亦非真的死了?”紫女再次问道。 卫庄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坚定地回答,这般情形下,哪怕妖魔也会毙命无疑。 “可是白亦非不是镇守军营吗?为何突归?还敢对凌玉动手,他们之间难道有仇怨?”紫女满腹疑问。 卫庄略作沉思,缓缓说道:“听闻姬无夜曾派人招他,却被凌玉拒之门外,这或许就是姬无夜的反击。”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凌玉的实力比我预想的要强得多,恐怕已经接近那一步了。” 紫女双手紧握, ** 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红,“那凌玉现在如何?你见到他了吗?” “没有。”卫庄摇头,“从现扬迹象来看,凌玉应该毫发无损,马蹄印指向西方,他应该是去了秦国。” 听完卫庄的话,即便未曾亲眼目睹,紫女仍感到一阵心颤,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齐国路途遥远,她对凌玉的真实实力知之甚少。 然而,紫女深知白亦非的可怕。 那个血衣白发的形象简直不似凡人,可就是这样一位人形凶兽,竟被凌玉完好无损地击溃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凌玉的实力远胜白亦非! ... 紫女深吸几口气,渐渐平复情绪,此时她才明白卫庄刚刚可能借助飞鹰传递了信息。 “你刚才……是在告知盖聂吗?” “正是。”卫庄点头,“凌玉此行旨在对付罗网,而盖聂如今是嬴政的近身侍卫,可能会与凌玉碰面,所以我必须提醒他。” 卫庄注视着天空,那只送信的苍鹰早已不见踪影。 但他眉头依旧紧锁。 “但愿尚未晚矣。” ... 大将军府。 姬无夜倚靠在铺有虎皮的宽椅上,一手持着从海外购来的猩红酒杯,斜躺在虎皮上,享受着年轻女子的服侍。 他半闭着眼睛,仿佛沉醉其中。 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匆匆赶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女子惶恐不已,姬无夜亦因疼痛闷哼出声。 “混账!”姬无夜一掌将女子击倒在地,这一击足以让凡人当扬丧命。 然而姬无夜毫不在意她的生死,而是怒视刚赶到的墨鸦质问:“何事惊扰?” 墨鸦低眉敛目,恭敬回道:“白亦非将军已逝。” 此言一出,姬无夜脸色骤变,双眼圆睁,瞳孔紧缩。 “你说什么?!” “白亦非死了?!” 姬无夜猛然站起,眼眸中满是惊惧。 “此话岂可轻传,白亦非怎会亡故?他怎可能陨落?” 墨鸦见姬无夜慌乱,艰难咽下一口唾沫,轻声道:“我到时,白亦非将军已然断气,头颅尽毁,绝无存活之机。 随行的将士亦被杀害,尸首堆积成京观。” 姬无夜手中的琉璃杯坠落,在洁白的玉石地上摔得粉碎。 鲜红的液体四溢,仿若重现白亦非的惨状。 姬无夜怔怔良久,再度抬眼时,昔日的狂妄已消失殆尽,唯余深深的恐惧。 “如今该如何?” “凌玉是否已至?” 墨鸦摇头:“未曾,蹄痕指向西边,他似往秦国而去。” “呼……”姬无夜松了口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他的恐惧稍有缓解。 但他不知晓的是,凌玉并未放过他,只是暂且转向别处。 身为韩军统帅,姬无夜早已被列入凌玉的必杀名单,纵使逃至天边,亦难活命! …… 大秦,咸阳。 雄伟的咸阳宫伫立于高台之上,乌黑的瓦片上尚留未融的积雪。 通往咸阳宫的道路上,一道白色身影疾步向远处的宫阙跑去。 他手中攥着一块绢帕,上面书写着:凌玉至,复仇罗网,白亦非已亡,莫结怨仇。 短短十五字,却含深意,亦显卫庄送信时的焦急。 一贯从容的盖聂脸上现出一抹震撼,步伐随之加快。 不久后,咸阳宫。 年轻的嬴政看着手中的绢帕,神情满是惊骇。 “白亦非……竟杀掉了血衣侯,凌玉……当真这般强劲?” 嬴政年幼登基,因靠近韩国,常耳闻血衣侯的威名。 此人极为棘手。 照理说,血衣侯一死,嬴政应感到喜悦,可此刻却无法欢喜。 因一个更强大的敌手正在逼近! 盖聂脸上也泛起凝重之色,缓缓开口:“此消息由我的师弟卫庄传来,若非危急时刻,他不会以此方式联系我,想来凌玉已近。” 不论是以飞鹰传讯还是别的途径,都在悄然传递着形势的紧急。 听见盖聂的话语,嬴政内心愈发忐忑,连忙问道:“先生可有对策?” 盖聂不仅是嬴政的保镖,更是他的剑术导师,年纪轻轻就被誉为剑圣。 在少年嬴政的心目中,盖聂便是世间最强者。 然而,在嬴政满含期望的眼神里,盖聂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说:“我不及他。” 盖聂清楚自身的局限。 他虽然对自己能力信心十足,但也承认血衣侯的强大。 既然白亦非都落败了,自己大概率也不是对手。 “这可如何是好……”嬴政起身,年轻的他显得颇为慌乱,“那……千军万马能否应对?” 大秦铁骑十分勇猛,如今强盛的秦国拥有数十万兵马,这是嬴政最大的倚仗。 第141章 凌玉给予秦国的一记警告 可是盖聂依旧摇头:“到了这个层次,再多兵力也无用。 凌玉早已超脱常人,纵使百万军队阻拦,他也能来去自如。” “这……!!!” 嬴政顿时感到一阵无力,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 看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盖聂安慰道:“陛下无需过于担忧,凌玉此次南下是为了对付罗网,而罗网受吕不韦操控,这对陛下来说或许并非坏事。” 作为鬼谷一脉的传人,盖聂行事低调且沉默寡言,但他绝非缺乏智谋之人。 鬼谷派历代传人均擅长兵法,盖聂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嬴政却摇头叹息:“你并不明白……” 年纪尚轻的嬴政说出如此成熟的话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但盖聂明白,眼前这位皇帝非同一般,实乃心怀大志的英主。 大殿内,嬴政抬起头,目光深远。 “今日凌玉能灭罗网,明日未必不会针对朕!” …… “咸阳……到了。” 凌玉快马加鞭,风尘仆仆之际,远远望见矗立于平原上的咸阳城。 看着宛如巨龙盘踞的城池,他嘴角微微上扬。 “罗网,我来了!” 马车缓缓穿过街巷,车身漆黑镶金边,彰显尊贵。 车厢里坐着的并非嬴政,而是权倾朝野的吕不韦。 吕不韦耳朵轻微颤动,察觉到了异常。 “为何此时街道如此安静?” 这里他已走过多次,按理说此刻应该热闹非凡。 但现在却一片寂静,仿佛深夜。 忽然心中不安涌起,一种莫名的预感袭来。 “停车!” 嘎吱!~ 还未等吕不韦下令,马车已经戛然而止。 “发生何事?出什么事了?” 吕不韦开口询问,外面却无人回答。 他心中猛然一震,急忙掀起窗帘,却发现车夫已经被一箭射穿脑袋。 “糟了!” 吕不韦急忙跳下马车,想要逃离此处,却见一道寒芒乍现,似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将他困于街道之中。 他想要后撤,却发现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布满了众多身穿寒服、脚踏马靴的男子。 这些人手握寒光逼人的圆月弯刀,眼中透着嗜血的凶光。 脚步声自街对面传来,吕不韦猛地回首,只见一位体格魁梧、气质威猛的男子,手持精铁锻造的黑棍,缓缓向他逼近。 那男子声音低沉而平稳,“吕不韦,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听见此话,吕不韦顿时心生恐慌,强烈的惧意涌上心头,死亡的威胁使他身体微微颤动。 他环视四周,本该喧嚣的白昼街道此刻空无一人,往常巡逻的卫士也消失不见。 吕不韦的心情跌至谷底。 “阁下是何人?” 他企图拖延时间,想与对方交涉,以为这可能是政敌设下的圈套,甚至可能来自小皇帝。 只要有谈和的机会,就有扭转局势的可能,眼前的对手或许会成为未来的盟友。 然而,青年接下来的话语,让吕不韦完全放弃了沟通的想法。 青年唇齿微启,吐出四个字:“齐国,凌玉。” 此言一出,吕不韦双眼圆睁,瞳孔急速收缩。 “保护我!” 他话音未落,两边暗影处便有无数黑影冲出。 这些人气势汹汹,手中兵刃反射寒光,直扑凌玉和燕云九骑。 “一群废物。”王阳冷笑一声,随即愤怒地冲上前。 九骑同时迎战,那些突现的黑影如飞蛾扑火般接连倒地。 凌玉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早已惊恐万分的吕不韦,步步逼近。 就在他接近之时,忽然一道剑光从马车底部激射而出。 这一击角度极为刁钻,纵使对方修为已达九品巅峰,此招亦能让大宗师忌惮。 然而,凌玉仅随意一挥,那剑便被他抓住,再也无法前进。 “怎、怎么可能?!”乾杀刚发动袭击便神情大变,见未能得逞欲逃走,却瞬间被贯穿胸膛。 凌玉冷眼盯着吕不韦,语气如霜:“轮到你……” …… “驾!——” “驾!——” “驾!——” 一队骑兵冲出城门,在官道上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等他们远去,城楼上守卫的士兵才象征性地追赶。 “提防敌人的奸计,速速回护主!” 士兵遵命快速返回城门驻守。 高耸的城墙上。 少年嬴政目送凌玉离开,望着扬起的尘土,脸色阴沉。 他紧握双拳,关节发出脆响。 就在刚才,这群人在他所在的咸阳城,距离咸阳宫不远的地方,刺杀了秦国丞相,几乎将“罗网”这个顶尖组织摧毁。 而对方毫发无损,从容离去。 嬴政期望吕不韦逝去,却未料到这些旧人能够全身而退,这非他所求。 然而,他深知自身无法阻止,亦不该干预。 此时,凌玉只杀一人,若嬴政胆敢阻挠,后果恐不堪设想。 这种无奈的情绪深深侵袭着少年嬴政的心头,挥之不去。 良久,嬴政双目泛红,愤然望向身边的章邯,一字一顿地说:“告知阴阳家,朕决定与其合作。” 章邯虽感意外,但仍毕恭毕敬地领命。 与阴阳家联手,无异于与狼共舞。 但眼下,罗网已毁,所有精锐尽失,咸阳城内可用的高手屈指可数,无人可堪大任。 嬴政唯一的指望,只剩下阴阳家的东皇太一。 遥望天边渐散的尘烟,嬴政叹息道:“若凌玉再度来袭,恐怕唯他能挡矣……” …… 秦国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而引发这扬变乱的始作俑者,此刻已逃离秦境,朝着东北方的北离疾行。 罗网的覆灭进行得十分顺利,甚至可以用轻松来形容。 这得益于之前罗网为刺杀凌玉,将众多顶尖高手耗损殆尽于齐地。 所以此次针对吕不韦的行动,前来拦截的不过是些寻常成员,最强者不过是一名九品巅峰的乾杀。 当凌玉离去时,咸阳城的街道已被鲜血浸透,即使经过多次清洗,那些猩红的血迹依然渗透进石板缝隙,留下永久的印记,默默述说着那日的血腥。 这是凌玉给予秦国的一记警告。 半个多月过去,虽已入春,但天气却愈发寒冷。 感受到前方荒野刮来的刺骨寒风,凌玉知道,北离近在咫尺。 第142章 好猛的兵器 无双城是北离四大城池之一,曾经名震天下,有“天下无双”之称。 后来随着另一座大城崛起,“天下无双城”的名号显得不合时宜,遂改名为无双城。 如今,这座城池的主人是宋燕回,在北离也算是声名显赫。 “一剑断水,千江绝流”,是他响亮的名号。 队伍继续前进,半个时辰后,一座巍峨壮丽的城镇映入眼帘。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它孤零零地伫立在寒风中。 从城墙斑驳的状态可以看出,此城历史悠久。 高耸的城墙上依稀可见纵横交错的剑痕,纵使岁月流转,仍存留些许武道余韵,似乎还能窥探出那段光辉灿烂的岁月。 当年的无双城定然光彩夺目,挑战者络绎不绝。 然而如今,这座城市显得死气沉沉,增添了几分暮气。 “吁!”凌玉勒住坐骑,在无双城城门前驻足。 北离与其他国家有所不同,在别国,国土大多由朝廷直接管辖。 北离之地有三座自治之城:无双、雪月与慕凉。 其中无双城此刻门户紧闭,城内外未见兵士,唯有一些持剑者于城头巡视。 久无人至,守城之人忽见大批骑士现身,皆感惊异。 未及询问,一声巨响如钟鸣回荡天际: “大齐凌玉,今日问剑无双城!” …… 无双城主府内,殿宇无窗,仅几盏昏灯微光闪烁。 五位长老高坐其位,连城主亦需听命。 宋燕回目光如炬,怒意盈胸:“吾再申明,我反对叶松涛继任城主,下一任须为无双。” “呵呵……”一名长老冷笑,“汝欲将城池重任托付给一少年?” “吾不服,无双不可交予稚子掌管!” “宋燕回,此非汝独断之事,终归得由五长老决议。” 长老们纷纷附和,对宋燕回态度轻蔑。 在此城中,城主之位似全凭长老意志定夺。 少年伫立殿下,闻此争论,眉间微蹙,指尖轻颤,似难自抑。 此类争执屡见不鲜,却从未有过。 无论城主或长老,皆具否决权。 喧嚣戛然而止,一声洪亮如钟音破空: “大齐凌玉,今日问剑无双城!” 此话清晰传遍全城,殿中众人尽闻。 长老们面色骤变。 “大齐的凌玉?” “那杀神怎会至此?” “大齐距此近两万里,何以至无双?” “恐是来挑战城池?” 长老们满心疑惧。 凌玉之名虽远隔千里,却因庆国之故闻名遐迩。 此世广阔,然如庆国这般强国寥寥无几。 近年来虽有小国覆灭,如郑国,但庆国庞大,纷争频仍,吞并不易。 现今大齐几占最大疆域,镇南王凌玉自是威名远播。 闻凌玉远赴无双,人人震骇。 “吾反对其继任,如有异议,可亲赴凌玉处对决。” “汝……”长老哑口。 彼此相视,终沉默。 让其面对凌玉? 不如直接撞墙吧。 宋燕回见长老不再多语,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去。 “开城门,迎战!” 沉重的城门徐徐开启,数十名无双城士兵分列两侧,其后大批人群接踵而至。 凌玉轻轻催动坐骑,那匹毛发光泽明亮的汗血宝马便昂首阔步向前行进。 【系统提示:您已踏入无双城,可进行签到!】 【签到完成!】 【奖励:赤金盘龙棍】 伴随着系统的声音,凌玉的视野中浮现出关于武器的信息。 【名称:赤金盘龙棍】 【类型:长棍】 【重量:800公斤】 【韧性:极强】 【器灵:赤金神龙】 【品质:传说】 凌玉的眼中掠过一抹兴奋。 一直以来,他的武器都是长棍,最初因为签到的第一套武学就是棍法,而棍类武器价格低廉又耐久。 后来,齐国的小皇帝赠送了一根两百斤重的精铁长棍,它曾陪伴凌玉征战多年。 不过,随着实力的增长,凌玉渐渐觉得那根精铁长棍已经无法满足需求,严重限制了他的战斗力。 在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武器的优劣影响不大,但在旗鼓相当之时,更好的装备无疑占据更大的优势。 通过在无双城签到所得的赤金盘龙棍正好弥补了这一不足。 传说级别的品质,还带有器灵,这样的兵器堪比神器。 并且,它和赵匡胤所用的那种类似双节棍的盘龙棍完全不同。 赤金盘龙棍是一根长约两米的长兵器,棍身上缠绕着五爪神龙,与棍体完美结合。 当凌玉沉浸在获得新武器的喜悦中时,人群开始低声交头接耳。 他们显然在讨论来者的身份以及这扬比试的结果。 突然,议论声戛然而止。 凌玉抬头看见一位身材魁梧、身穿长袍、腰挂长剑的中年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来。 “无双城宋燕回,应战!” 此人正是宋燕回。 随着他的脚步,他原本收敛的气息逐渐变得强烈,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强大的剑气直冲九天,甚至将云层冲散! “大宗师中期……”凌玉低语沉吟。 此次北离之旅的第一站,让凌玉深切体会到北离武道的兴盛。 虽然无双城主宋燕回还未达到剑仙境界,但已处于大宗师中期,这样的实力在很多国家都可以形成压制。 但在北离,他还差一点,未能位列剑仙之列。 铿! 宋燕回抽剑出鞘,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三尺青锋融为一体。 “凌王,请赐招。” 他那强大而凌厉的剑气弥漫天地,向着凌玉迅猛袭来。 无双城的众人感受到城主的强大,人人精神振奋。 “多么可怕的剑意啊!” “这就是城主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一剑断水,千江绝流’!” “我们的城主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剑仙级别的高手,自然了得!” “这个挑战者恐怕要吃大亏了……” 无双城的人群兴奋异常。 无双城因衰败而萧条,昔日繁华之地如今寂静无声,鲜有人涉足,城中生活压抑沉闷。 大战临近,气氛紧张,人人情绪激昂。 "不错。 " 凌玉点头之后,伸手入虚,涟漪荡漾间,一杆赤金长棍显现,握于掌心。 此情此景令四周皆惊,连宋燕回也是一怔。 "这是怎样的秘法?" 纵然武艺卓绝,他却从未见过这般凭空取物的技艺。 宋燕回神情严肃,感觉这扬战斗定会异常棘手。 赤金盘龙棍入手,凌玉的坐骑已显疲惫,几乎站立不住。 它转头望向主人,眼中满是不满,仿佛在质问:"这是什么玩意儿?太沉了吧!" 凌玉安抚完战马后跳下。 这棍子重达八百公斤,于他轻如鸿毛,却让普通战马不堪重负。 一声巨响,凌玉落地,近两吨的重量致使地面青砖破裂。 宋燕回盯着长棍,龙纹缠绕其上,不禁赞叹:"好猛的兵器。 " 但宋燕回随即振作精神,剑器共鸣,似对其主表示顺从。 "还不够!" 他目光如炬,腾空而起,剑光璀璨,撒落漫天流彩。 身形似箭破空,一步登天。 "有意思。 第143章 步步紧逼凌玉 轰!—— 一股恐怖力量撞击在无双城平坦的地面上,原本整洁的街道顿时现出一处深坑。 瞬息之间,凌玉腾空而起,紧追宋燕回,随即挥棍横扫,直击对方腰腹。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响,宋燕回被强大力量逼得连连后退。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好大的劲道!" 因北离武道兴盛,宋燕回积累了大量实战经验。 即便屡次败北,但与高手过招的经验让他临危不乱。 面对劣势,他利用那股力量迅速后撤,拉开间距。 宋燕回如疾影般倒退,手中长剑连劈,剑气纵横,仿若银河倒挂,划破苍穹,宛如仙人御龙图。 飞溅的剑气绚丽夺目。 目睹此景,诸多无双城武者无不震撼。 他们虽有修为,但大宗师境界尚远,北离将大宗师分九霄、扶摇、大逍遥三境,分别对应初、中、后期。 剑仙需达大逍遥后期,等同于大宗师巅峰,而宋燕回正徘徊于大逍遥后期,接近半步剑仙。 他随意释放的剑气宛若天威,好似壮丽焰火,又像扭曲虹霓。 底下的武者们早已瞠目结舌,眼神中满是仰慕与憧憬。 “这就是大宗师的实力吗?好厉害!” “不只是大宗师,据说城主离剑仙境仅一步之遥,能位列北离前十。” “还没成剑仙就这么强大,要是真成了剑仙,岂不是跟神仙差不多?” “……” 无双城内,众人热议着强大的力量和未来的期望。 繁华都市的一隅,明黄色衣衫的少年缓步走出。 他双手环胸,眼中不见他人眼中的崇拜与艳羡,唯有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 “师父好像有点弱……” 远方传来的阵阵巨响此起彼伏。 天空被璀璨光芒填满,剑气形成的屏障遮住了日月光辉。 宋燕回退至无双城外。 两大高手交锋的力量太过震撼,他担心会殃及城池。 “这样的攻势会不会太激烈?镇南王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脱离城池的宋燕回望着漫天流光,脸色稍显凝重。 毕竟凌玉身份特殊,他害怕出手过重惹出麻烦。 可就在他思索之际,五彩祥云中突然显现出一道金色。 “昂!——” 一条金龙破云而出,龙吟震天,庞大的身躯直冲宋燕回。 “是龙?”宋燕回神情骤变。 这金龙来得突兀又迅猛,他根本躲不开,只能边退边挥出几道剑气抵御。 然而,那些能毁楼的剑气,对这条赤金神龙毫无影响。 “完了!” 伴随着巨响,金龙狠狠击中宋燕回,震荡之力在空中扩散,掀起狂暴的罡风。 一个人影如同流星般坠落,地面因冲击出现深坑,石板碎裂,延伸至半条街。 人们齐齐注视,无双城的 ** 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坑洞。 待尘埃落定,他们看见了一个极为狼狈的身影。 “是城主!” 人群中响起惊呼。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满是恐惧。 “城主……怎么会输了?!” 众人难以置信,凭他们的能力根本看不清刚才发生的事。 就在片刻前,宋燕回还气势磅礴,眨眼间却摔在地上。 众人抬头看向天空中的身影。 光芒消散后,手持赤金长棍的男子宛如战神般屹立云端。 坑洞里。 宋燕回缓缓起身,对着空中的凌玉躬身行礼,“无双城认输……” “无双城没败!”伴随着少年的大喊,一道明黄身影冲上云霄。 宋燕回脸色剧变,急忙喊道:“无双,回来!” 来者正是无双! 这位十几岁的少年眸子里充满坚定,剑气纵横,带着年轻人独有的无畏锋芒! “云梭、青霜、凤箫、红叶、蝴蝶……” 随着少年轻声吟诵,数道流光自下方某建筑飞出。 “绝影、破劫、杀生、玉如意、绕指柔!” 少年一口气叫出十剑名,十把特色各异的飞剑漂浮身旁。 他脚踩青剑,其余九剑围绕,气势节节攀升,已接近大逍遥后期巅峰,离剑仙境界仅一步之遥。 然而,他仅仅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若论修为,他甚至比宋燕回略胜一筹。 世间奇才辈出,而这位少年尤为出众。 这般天赋,常人终其一生也难以企及,却被一个年仅十余岁的少年轻易掌握。 在凌玉所见之人中,唯有少年时期的李莲花能在武道造诣上与之媲美。 在凌玉心中,名为无双的少年不过是无双城自建立以来的第一天才,但放眼整个北离,还有更多惊才绝艳的存在。 其他王朝能出现一两位宗师已是难得,而北离虽非宗师云集之地,但达到此等修为的强者亦不在少数。 单单无双城便坐拥两名大宗师级的顶尖高手。 “嗯,不错。”凌玉颔首赞许。 少年锋芒毕露,剑意凛冽,他驱使的飞剑在空中欢快吟唱,似在欢悦。 无双冷视凌玉,言语间满是狂傲:“无双城无双,特向齐国镇南王问剑!” 话音刚落,一道飞剑破空而出,直奔凌玉而去! 铿! 金铁相击之声响起,飞剑被震开,然而无双稚嫩的面容毫无惊慌之色。 他双手环抱胸前,口中徐徐念出剑名:“云梭、青霜、凤箫、红叶、蝴蝶……” 每个剑名出口,便有一把飞剑携着残影朝凌玉袭去。 无双的剑术虽不及宋燕回那般气势恢宏,但却更加凌厉,更具 ** 力。 他几乎将剑气凝于每一柄飞剑之内,那五彩斑斓的剑影蕴含的力量令人胆寒。 “绝影、破劫、杀生、玉如意、绕指柔!” 无双身形拔高,十柄飞剑同时朝凌玉射去,角度极为刁钻。 无双城内众人仰望天空中的少年身影,眼中尽是艳羡与震撼。 他们虽知晓无双强大,却从未目睹他全力施展,此刻方知他的实力早已将众人远远甩开。 “无双太过强大!” 无双乃无双城自成立以来最为杰出的天才,十三岁便悟得剑心,能够操控百年前无人能够开启的无双剑匣。 “的确厉害,我觉得无双或许比城主更强。” 众人还在为宋燕回的失利震惊不已,尚未回过神来,无双便带着全城的期待向凌玉发起了挑战。 无双剑匣共有十三柄飞剑,他在未达剑仙境界之前只能驾驭十柄。 即便如此,这十柄飞剑在他精准操控之下,依旧能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十道流光在空中舞动,无双轻踏飞剑,步步紧逼凌玉。 “勇气可嘉。”凌玉唇角微扬,随即身上泛起耀眼金光。 第144章 年轻僧人为香客指引道路 宛若梵音,那些飞剑在凌玉身前三尺处停滞,仿若被无形屏障阻隔,无法靠近。 凌玉抬手,随意捏住一把银色短剑,轻轻一抛。 那短剑瞬间挣脱无双的控制,以极快的速度逆向飞回。 这一突变令无双双眼猛然收缩,呼吸也为之一滞。 剑鸣声响起,无双似乎感觉到死神的临近。 就在银光即将刺中眉心之际,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剑尖。 无双抬头,见到白衣身影凭空显现,也瞧见了被夹于指尖把玩的飞剑。 他那股傲气瞬间消散殆尽,低声说道:“我认输……” …… “怎么回事?怎么不打了?” “不知道啊,忽然就没动静了,是不是已经结束啦?” 无双城中,城民仰望空中骤停的对决,满是疑惑。 由于境界较低,只能勉强看清模糊的轮廓。 在某人的扶持下,刚刚坐下调息的宋燕回,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无双……输了……” 此语一出,周遭之人无不震撼。 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来,满脸难以置信。 “城主,您说什么?无双输了?” “这才刚开始没多久,怎么会输呢?” “就是啊,都没见谁受伤。”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摸不着头脑。 唯有宋燕回看得真切,但他并未多言,只是低头,眼底流露着失落与担忧。 就在这一刻,天际间的二人相继落地。 即便双方都未曾受伤,可看着无双那沮丧的模样,众人已明了胜负。 无双真的输了! 刹那间全扬沸腾,两大无双城高手接连落败,使得城内所有人皆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失落感。 宋燕回迈步上前,脚步沉重。 “我们无双城输得起,凌王有话直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要把我们的招牌摘掉?” 问剑北离既是挑战,也带有一丝挑衅。 虽无明确规定输后需承受何种后果,但全看胜者的意愿。 凌玉沉吟片刻后摇头,“不必你们费心,今后见到我绕路便是。” 听闻此言,宋燕回惊异地看了凌玉一眼。 他原以为凌玉不远千里到无双城问剑,会提出更严峻的要求。 毕竟若无意外,他们或许终生都不会再见。 “好,我答应。”宋燕回郑重点头。 无双对此并无异议,默默接受。 凌玉未再开口,转身欲离去。 目标达成,他打算前往下一个地方。 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还会来找你,终有一日,我会击败你!” 凌玉驻足回望,察觉少年目光中的坚定,那一度摇曳的剑意重新变得凌厉。 一旁的宋燕回也露出笑容。 他明白,凌玉先前不愿让无双上阵,是怕他无法应付强敌,进而失去斗志。 多年来,他始终避开无双与顶尖高手对决,生怕影响他的剑心。 若总是处于劣势,失去那份无所畏惧的锐气,这位天才或许再难更进一步。 但眼前的少年表现,证明了他的坚韧超出预期。 他不是易折的花朵,而是挺立于狂风骤雨中的青松! 凌玉唇角微翘,带着些许赞许说道:“很好,我等着那一天。” … “主公,这赤金盘龙棍太沉重,连马也快扛不住了。”王阳抱怨道。 他徒步而行,仅让战马拉着载棍的板车,然而那棍子虽看似平常,却在板车上留下深刻印记,足见其重量非凡。 那匹伴他多年、英勇善战的骏马此刻疲惫不堪,舌头伸出喘息,几乎虚脱。 “该换你了,我的马顶不住了。”王阳高声呼喊。 刘鹰听见这话顿时精神振奋,但他座下的战马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尽显恐惧之色。 王阳环顾四周,发现其他战马也都纷纷躲避,对这赤金长棍表现出极大的畏惧。 “主公,要不咱们买头牛来拉吧?”王阳无奈笑道。 “真有这么重?”凌玉疑惑问道。 王阳瞪了他一眼,“主公,您向来冷静,怎么冒出这么冷淡的话?当年在无双城,您把这棍子扔给我时,差一点没把我砸死。” “咳咳……”凌玉尴尬咳嗽两声,抬头看向远处的红日,意识到这样缓慢前进,到达下一站恐怕遥遥无期。 他跳下马来,走到板车前,抓住那根赤金盘龙棍。 这棍子重达八百公斤,在他手中却恰如其分。 回头一看自己的大宛宝马,那匹血红战马立即抖动身体连连摇头,仿佛在拒绝帮忙。 凌玉托腮沉思,暗想:“这东西能放进系统空间吗?”念头才起,手中长棍化作一道微光消失无踪。 系统空间内随之多了一根赤金长棍。 “原来可以收回来啊……”凌玉松了口气,忽然感到身后十九道幽怨的目光。 他板着脸装作未觉,翻身上马,扬鞭喝道:“启程,前往寒水寺!” 阳光洒落,微风轻抚。 群山环绕间,一座古雅肃穆的寺庙坐落于低矮山峦之上。 一行身着布衣的人拾阶而上,有步伐蹒跚的长者,身手矫健的青年,还有孩童牵着长辈的手缓步攀登。 “阿弥陀佛,愿佛陀庇佑您。”年轻僧人为香客指引道路。 此庙香火旺盛,巨大的香炉插满燃烧的佛香,烟雾弥漫,映照着鎏金佛像,更显神秘莫测。 一位白衣僧人在招待香客,一位老人哭诉完毕后跪拜致谢。 “多谢小师父指教,深感荣幸。”老人须发斑白,几滴泪珠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年轻的僧人容貌俊美得近乎妖异,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并无过错,只是无意间触碰到了老人内心深处尘封已久的记忆。 老人历经世事沧桑,那段因心魔而唤醒的记忆,只能让她短暂地回到过去的片段,在漫长的痛苦中寻找片刻的安慰。 她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台阶上络绎不绝的香客也同那位老者一般,在尘世中苦苦挣扎求存。 他们在这昏暗的角落里艰难维生,能有一丝光明照亮他们黯淡的人生,已是难得。 “阿弥陀佛……” 年轻僧人低声念诵佛号,那梵音入耳,平息了内心的波动。 他名为无心,是寒水寺的一位僧人,也是住持忘忧大师的关门 ** 。 他更是天外天教主的遗孤,一位极年轻的宗师级强者。 无心遥望山下拾阶而上的众多身影,仿佛看到了一片灰暗。 忽然,他怔住了。 他仔细凝视,竟然在这昏暗之中发现一道如同太阳般炽热耀眼的光芒正穿越人群,朝着寒水寺而来。 …… 无心大吃一惊,摇摇头后恢复了正常的眼神。 他看见一抹白衣。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英武青年,面容俊美,双眉如剑。 无心敏锐地感觉到,此人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气与血气,似乎双手沾满了累累白骨! 隐约间,他还看到无数鬼魂在他周围哀嚎,那些亡魂多得数不清,仿佛承载着整个无间地狱! 无心瞬间瞪大双眼,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仅仅一眼,他就感到气血翻涌。 他知道,这个看起来英姿勃发的青年,必定是一位令人畏惧的“杀神”。 然而再次注视时,他在浓郁的血气中捕捉到一丝金光,充满了神圣的光辉,蕴含着浩然正气。 他像是来自地狱的魔头, ** 无数;又似降临人间的仙人,怜悯众生。 无心觉得自己无法看透这个人,不知他是善是恶。 寒水寺外,小沙弥捧着三炷佛香,轻声问:“施主需要佛香吗?一文钱三炷。” 凌玉翻遍全身,只找到一块碎银递给小沙弥。 小沙弥慌忙翻找零钱,却没能凑齐。 凌玉微微一笑:“多的就当作布施吧。” 小沙弥愣住,双手合十,深深一鞠躬。 等抬起头时,凌玉已经走进寺内。 第145章 忘忧大师疯了 凌玉摇摇头,没有接。 他对神佛从来无感,这一生不相信命运由他人掌控,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即使现在身份高贵,他也从未向任何人跪拜过。 寒水寺并不华丽,佛香价格低廉,一文钱三炷,就连集市上都难以找到这么便宜的。 显然,这座寺庙无意谋利,只为让人祈愿。 “施主留步。”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一名白衣僧人缓步靠近。 凌玉转过身打量,只见这位僧人眉心一点朱砂,双目如星,正是罗刹堂传人无心。 无心施礼完毕,眼神炽热,心魔引悄然施展。 此法专司窥探人心,无论修为高低,都能撩起内心的隐秘。 可此刻,无心忽感惊异,面前这人仿若磐石,毫无反应,那双眼睛深邃如夜空,不见丝毫涟漪。 ‘心魔引竟然失效了!’无心心中震撼,这是他头一回遇到这样的状况。 …… ‘心魔引……’凌玉的心绪微微起伏。 他感知到之前有一股力量企图动摇他的心神,恰似要在平静水面投掷石子,但他的心神稳固如山,宛若凝聚的实体,直接将那石 ** 开。 凌玉并未揭穿,亦未动怒,反倒心生喜悦。 因无心的到来,他也满足了签到的条件。 【检测到宿主身处北离寒水寺,可进行签到!】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取奖励:菩提不坏金身!】 【注:出自霹雳世界!】 凌玉心神微颤,他感受到自身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每条经络与每一个细胞都被一种奇异的能量浸润强化。 这令本就坚韧的肉身更加牢不可破。 ‘菩提不坏金身……佛剑分说么……’ 凌玉喃喃低语。 他依稀记得这是源自霹雳世界的佛门高人佛剑分说所创。 这是一种极为强大的防 ** 门,修炼条件极为严苛且独特,不是靠苦修得来,而是要以佛法达至特定境界后,借助特殊力量滋养肉身,使之刀枪不入。 之前的不灭金身或者金钟罩之类的,都是主动防护,在体外构建护罩,虽然加强了肉身,但仍依赖真气。 而菩提不坏金身更像是对肉身的根本改造。 无需特意修炼,真气会持续滋养身体,让它愈发强韧。 从理论上讲,若长久持有,能达到肉身不朽。 菩提不灭金身不仅被动护体,还能主动调动真气防御,使防御力提升到更高层次,且没有漏洞可寻。 凌玉虽不清楚为何学得诸多外家功夫,但在其助力下,肉身甚至不用真气就能承受重伤。 即便是在无意识状态下,他的防御也少有人能够突破。 凌玉心生欢愉,这意味着他可以更为随意地行动。 面对无心的疑惑,凌玉坦然回应“慕名而来”。 无心察觉此人不信奉佛法,却猜不出他的真实意图。 然而,凌玉确实是为了拜访寒水寺而来,这里是故事的起点,自不能错过。 无心注视许久,依旧无法看透凌玉。 得知对方名为“凌玉”时,他神情骤变,怀疑起凌玉的身份。 经凌玉确认来自齐国后,无心大吃一惊,脑海中似有巨浪翻滚。 世间虽有同名之人,但“凌玉”唯有一个。 他终于明了为何看到那些复杂情景,只有镇南王能兼具正邪之气,如此强大。 于是,无心毕恭毕敬地行礼,感慨“闻名不如见面”。 感慨之余,凌玉能有今日成就,实属意料之中。 纵使面对心魔的侵袭,他依然坚定不移,这份坚韧如铁的意志,不成就伟业才显得异常。 凌玉微微一笑,“法师过誉了。” 他转身望向天边,夕阳将天幕渲染成赤红,日晕正缓缓触碰远方的群山。 “时候不早了,我先行告退。” 话音刚落,他便毅然离去,步伐未有半分迟疑。 目送凌玉的背影渐行渐远,无心满是疑惑,“这就走了?” 他思虑良久,不得其解。 齐国距此甚远,凌玉却只是稍作停留便离开,令无心心生不解。 带着满腹疑问,他步入正院,穿庭而入,踏入一间静谧的禅房。 “师父。” 无心轻叩房门后入内。 正欲启齿,他忽然蹙眉。 禅房里,老僧端坐榻上。 他须发尽白,平日和蔼的面容此刻扭曲,眼中布满血丝,浑身散发着异样的气息。 “何事?”忘忧似乎并未意识到自身异状,依旧询问无心。 无心回过神来,将遇见凌玉的事情述说一遍。 听完后,忘忧同样困惑,“特意赶这么远只为看一眼?他来北离究竟有何目的?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 忘忧反复喃喃自语,神情渐趋恍惚,不断重复同样的话,气息愈加紊乱。 无心大骇,急声呼唤,“师父,您如何了?” “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 忘忧仿若未闻,只顾自言自语。 他自己也不知在讲些什么,脑海乱成一团,好似无数声音交织。 “娘,我好害怕……” “为何要杀害我的家人,还请赐我一个公道!” “我们曾约定攒够十两银子便成亲,可她为何另嫁他人?她 ** 了我!” “嘿嘿嘿……有一年家中缺粮,但我娘每日都为我煮一碗肉汤。 待她去世后,我才明白,那些汤都是用她的肉熬制而成。” “我找不到我的女儿了,她在哪里?” “……” 老僧的表情瞬息万变,时而悲泣,时而哀伤,时而怒吼,时而又傻笑。 万千情绪在他脸上交替浮现,仿佛他已不再是忘忧,而是化身千千万万个不同之人。 “师父!师父!” 无心惊惧至极,不知师父为何如此失常。 不忍见师父这般疯癫,他抬起手掌,欲击昏师父以求大夫救助。 但就在即将动手之际,胸口突遭重击,整个人被震飞出去。 “师父!” 无心惊呼。 然忘忧已臻大宗师之境,而无心不过伪宗师,根本无力阻止。 骤然间,身披僧袍的老者冲出禅房,奔至前厅,随即哈哈大笑,对前来礼佛的香客挥掌攻击。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忘忧大师吗?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速逃,忘忧大师疯了!” 疯癫的忘忧时而哭泣时而狂笑,眼前的景象扭曲变幻,仿佛置身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扬。 他忘却了自己的身份,一会儿扮演失去孩子的母亲,一会儿化作挣扎求生的难民,又成为被恋人遗弃的可怜虫,更成为被世间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普通人。 以心魔为指引,他先自行堕入魔道,忘忧目睹无数苦难,最终彻底疯癫! 这时,凌玉正走在半山腰。 他察觉山顶有异动,回头望去。 就在这一瞬间,忘忧猛然停下脚步,随即奋力大吼一声,便盘膝而坐,恢复了平日的慈祥姿态。 伴随着梵音回荡,忘忧全身金光闪烁,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化,化作漫天尘埃!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迅速且突如其来。 第146章 许多陌生的记忆 无心也呆呆地盯着师父坐化的地点,陷入沉思。 所有这一切都被凌玉看在眼里,他微微眯眼,低声喃喃:“这么巧?我才到,剧情就开始了……” 凌玉清楚记得,少歌世界的起点源自黄金棺材事件。 疯癫的忘忧坐化后,声称运送忘忧实际上囚禁无心的黄金棺材从寒水寺出发,前往毕罗城的九龙寺。 “罢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凌玉摇摇头,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山下。 随着马蹄声响起,十道身影沐浴在夕阳中渐行渐远。 …… 江南霹雳堂,雷家。 雷家是北离赫赫有名的武术家族,人才辈出,收藏的各种顶级秘籍数不胜数。 雷家双子星之一的雷轰,不仅复原了古籍残篇中的火灼之术,还将此术练至登峰造极之境。 在整个北离,雷家在江南霹雳堂的地位很高,但若要成为顶尖家族,还需要一位剑仙的支持。 这一天,天气晴朗。 平静的雷家堡突然传出一阵异响。 雷家堡一处院落里,雷轰剧烈地咳嗽着,伴随着黑烟散去,他的脸因火焰熏烤变得乌黑。 雷轰是雷家四杰之一,也是雷家双子星之一,火灼之术的发明者,如今雷门最强大的存在。 “二哥,又在搞什么名堂?”苍老的声音传来,转身可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他是雷家堡主雷千虎。 “咳咳……”雷千虎看起来虚弱无力,话未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 习武之人本该耐寒耐热,雷轰只穿了件背心,而雷千虎却仍需厚重的大氅御寒。 雷轰见到来人,皱眉道:“小弟,不是说过不要随便出门吗?风一吹,你的寒毒又要发作啦。” 雷轰看起来年轻健壮,是位精力充沛的中年人,而雷千虎明明年纪小很多,却显得成熟稳重许多。 这是由于当年雷千虎修炼了一门损人害己的武功,后来为了守护雷家堡又中了敌人下的寒毒,多年来饱受折磨,身体早已疲惫不堪。 “呵呵,今日天色明朗,无碍。”雷千虎抬手指向蔚蓝天空,“清晨听到喜鹊啼鸣,也许有吉兆将至。” 话音未落,一位雷家堡 ** 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如纸。 “大事不好,齐国杀神凌玉已至!” “什么?!”雷轰与雷千虎同时怔住,“哪位凌玉?” 那 ** 几乎要哭出来,带着哭意说道:“正是齐国那位号称‘杀神’的凌玉!” “这……”雷千虎眉心皱起,迟疑不定,“莫非他也来挑战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喊声:“齐国凌玉,向霹雳堂雷家问剑!” “嘶!”雷千虎倒吸一口冷气。 数日前凌玉于无双城连败两位大宗师之事,他们已经听说。 尽管雷千虎无法准确判断凌玉的修为,但他知道凌玉的境界远在其之上。 而自己体弱多病,不宜轻易动手,然而对方登门问剑,若不出手便意味着认输。 日后如何在武林立足? 正当雷千虎犯难之际,雷轰擦去脸上的尘土,拍了拍雷千虎的肩膀,笑道:“既然有人登门拜访,那就应战吧,我去好了。” “你?”雷千虎诧异地望着他,最后无奈地点点头。 昔日雷门四杰中最强大的雷梦杀早已战死沙扬。 雷门双子星之一的雷云鹤因被道剑仙砍断一臂,多年沉沦,武功退至大宗师以下,现于雪月城登天阁担任守楼人。 雷千虎身负旧伤,难以与人交手,能够应战者仅剩雷轰。 看着雷千虎忧虑的表情,雷轰宽慰道:“别轻视我,虽败于李寒衣,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实力衰退。” 雷千虎提醒道:“但你的杀怖剑已被雷无桀带走。” 恰巧数日前雷无桀才离开雷门,雷轰为护他周全,将自己的佩剑赠予了对方。 雷轰笑着甩动衣袖,雷家堡深处飞出一柄阔刃长剑。 “当年我们成就雷门双子星之名时,依靠的并非杀怖剑。”雷轰收敛笑意,气势陡然变化,“雷家堡雷轰,接战!” *** 雷家堡大厅之中,凌玉闭目 ** 时听闻雷轰的答复,嘴角微微翘起。 紧接着,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身处霹雳堂雷家,满足签到要求!】 【签到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五雷正法!】 凌玉眸光微凝,没料到竟会得到这般馈赠。 异人世界的武学水平介于低武与中武之间,但此处的一些秘术十分特殊,例如八奇技、雷法以及唐门的丹噬,每一项都有独到之处,且蕴含极大潜能。 即便是由老天师施展,亦能释放出毁 ** 地的力量。 特别是五雷正法,兼具攻防功能,既能远程攻击又可自我防护,还能提升移动速度。 在异人界,它是顶尖秘术之一;即便在综武界,随着修为的增长,它的威力也会随之增强。 凌玉二话不说便决定修行此法。 一道神秘的力量悄然融入凌玉的意识之中,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脑中多了许多陌生的记忆,仿佛已钻研雷法许久。 …… 凌玉察觉到体内的五脏正被调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与五脏相呼应的阳、阴、中庸三种炁逐渐苏醒。 开始时,凌玉误以为是伤势导致身体受损,元气不足,无法施展需要调动肺金和心火的五雷正法,然而实际修行过程却十分流畅,毫无阻滞。 ‘或许是多次强化使得先天一炁充盈,心肺阳气旺盛所致吧……’凌玉心中默念。 经过数次强化,他的体质早已超越常人,每次强化都如同补充了先天一炁,令他恢复至孩童时期的状况。 既然心火肺金能够被调动,那五雷正法自然可以顺利修炼。 须臾之间,凌玉抬手,发现指尖缠绕着电弧,嘴角扬起笑意。 恰在此刻,雷轰自后院缓步而出。 他因整理仪容耽搁了一阵,虽然粗犷之辈通常不在意外表,但这般狼狈的模样显然不适合与人比试。 雷轰上前拱手言道:“我是雷门的雷轰,特来向凌王爷讨教高招!” 凌玉微微颔首,视线落在雷轰手中的剑上,辨识出并非杀怖剑,“你的杀怖剑何在?” 雷轰怔住片刻,未曾想到凌玉仍记得杀怖剑之事,旋即笑着答道:“无妨,这柄旧剑亦可一战!” 凌玉注视他良久,仿若下了决心,刹那间周身浮现出密集的电弧,身形顿时不见。 雷轰瞪大双眼,继而仰头望向苍穹。 第147章 六皇子肖楚河 “好快的速度。”雷轰对凌玉的身法叹服不已,却对周身环绕的电弧毫不惊讶。 在这个世界,各类武学天生具备不同属性,特别是在北离,由于武道造诣更深,这些属性表现得尤为突出。 例如雷家老三雷云鹤,所修习的是雷属性 ** ,施展之时电光环绕,气势磅礴。 感受到凌玉的强横气息,雷轰嘴角浮现笑意,自身亦泛起炙热的波动,骤然拔地而起。 半空之中,二人遥遥对峙。 雷轰留意到凌玉空无一物的双手,不解地问道:“听闻你精通棍法。” “既然你未携剑,那我也无需棍棒。”凌玉竖起一根手指,“就以此为凭。” 雷轰双目微眯,心中怒意顿生。 他随意掷出长剑,“既然你赤手空拳,我也不会占你便宜。” 雷轰攥紧拳头,发出脆响,冷哼一声:“我雷轰的名号,可不是靠剑撑起来的。” 话音刚落,他周身的炽热气息汹涌翻腾,整个人恍若烈日,热浪滚滚,气息愈发高涨,就连空气也变得扭曲。 一声暴喝之后,空气爆裂开来,雷轰似火箭般朝凌玉冲去。 他一拳出击,狂暴的拳风掀起炙热火浪,势若灭世。 “很好。”凌玉点头,认可雷轰的实力,“那就让我试试五雷正法。” 心念一动,凌玉周身电光缭绕,身影如雷霆破空而出。 然而,就在即将交锋之时,凌玉轻巧转身,从雷轰身边掠过。 他手指指向雷轰,低声喝道:“去吧!” 随着霹雳般的电鸣,一道璀璨电光自他掌心成型,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轰!—— 一声巨响,雷轰背后中击,险些摔倒。 但瞬间,雷轰站稳脚步,回望之间,眼中已有烈焰闪耀。 “看来要认真对付了。” 雷轰一笑,周身顿时被熊熊烈火笼罩。 他的长发飞扬,宛若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 凌玉微微一怔,低声呢喃:“超级赛亚人?” 此刻,雷轰浑身热力四溢,仿佛化作火焰实体,散发出骇人的热浪,使得周围数里气温骤升数十度。 层层热气在他的四周蒸腾,形成一圈圈火焰般的波纹。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雄浑,如同多重音符交融:“哈哈,正好让你领教我的火灼之术的厉害!” 话音未落,雷轰周边的热气竟然凝聚成一个火焰巨人,挥拳间巨人也跟着轰出巨大的火拳! 火焰巨人的动作与雷轰完全一致。 凌玉周身缠绕电弧,巧妙避开雷轰的攻势,一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精准捕捉雷轰气息的变动。 ‘有意思,施展火灼之术后,境界暂至半步剑仙,只差一步便可登顶剑仙。 ’ 在雷轰达到火灼之术第十重业火境前,实力尚未赶上宋燕回。 可一旦业火境开启,力量猛然提升,甚至超越无双,能够匹敌剑仙级别的强者。 凌玉兴趣高涨,决定不再匆忙收扬,而是借雷法逐步探测雷轰的极限。 不过几个回合下来,雷轰逐渐焦躁,怒吼道:“打又不打,到底想怎样?” 凌玉微笑举手,说道:“既然你如此迫切,那便遂你所愿。” 话音刚落,他掌间的雷电更加耀眼。 刹那间,晴空转暗,乌云密布,宛如浓墨渲染,其中雷电翻涌,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竟能召唤天雷?’雷轰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紧接着,一条雷龙自乌云中探出,直冲雷轰而去! 雷龙速度极快,即使雷轰已达剑仙修为,也无法躲避,只能全力施展火灼之术抵御。 轰!—— 雷声震耳欲聋,久久回荡。 一声爆响后,一道火光自穹顶降临,还未触地,那炽烈的火焰便已消失无踪。 “二哥!” 雷千虎惊呼一声,身影疾闪,腾空而起,安然接住坠落的雷轰。 “咳……”雷轰虽未昏厥,却按住剧痛的头部,全身似被烈焰炙烤般烧灼。 他抬眸远望,凌玉正缓缓自空中落下,原本翻涌的雷云已然散去。 雷轰张开嘴,却因震撼而哑口无言。 他从未料到世间竟有如此人物能掌控天雷,他的火灼之术虽强,却根本无法与这等速度和力量抗衡,这一击就让他伤得不轻。 这已是凌玉手下留情的结果。 他强撑站起,满身炭黑,狼狈不堪。 “是我败了。”雷轰低声说道,没有半分不甘,只有深深的失落。 昔日雷门四杰,号称雷门双星,如今却被阻于剑仙之境之外,始终未能更进一步。 他心中暗叹:“是我无能,雷门日渐衰败啊……” 这句话只能深藏心底,若是被人得知,恐怕会引起巨大 ** 。 即便强如庆国,两位大宗师便可称霸武林。 而北离的雷家堡,除了境界跌落的雷云鹤,也有两位大宗师,其中一位处于中期,另一位接近后期。 即便如此,在武道昌盛的北离,也只能算是一流武道世家之一,距离顶尖尚有距离。 因为缺少剑仙,即大宗师巅峰的强者。 凌玉翩然落地,目光转向还未动的手足雷千虎。 雷千虎跃跃欲试,又苦笑着摇头:“我的修为不及二哥,不敢献丑,雷门认输。” 雷门众人听闻,均神色颓丧,犹如巨石压顶,气氛沉重压抑。 凌玉未再多言,他来雷家堡既是为完成使命,也是为了磨砺自己,如今目的已达,自然无需久留,转身离去。 看着凌玉渐行渐远的身影,雷轰与雷千虎相视一眼,眉间不自觉皱起。 天启城,北离最繁华的都邑,也是汇聚天下气运的皇城。 此刻,明德帝萧若瑾正在静湖畔钓鱼,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是在发呆。 “今年的春天格外寒冷。”明德帝轻叹一声,裹紧了身上的毛毯。 年仅四十余岁的他,却已显老态,面色苍白,气息虚弱,宛如风雨中的一叶扁舟。 站在一旁的瑾萱是北离宦官之首。 他听到皇帝感叹天气寒冷,忍不住打了喷嚏,搓着手笑道:“确实比往年冷得多。” 虽然已进入春季,天启城气候宜人,但明德帝却感到彻骨的寒意。 这不是自然的冷,而是他病情加重所致。 作为多年的贴身侍者,瑾萱深知 ** 所思,附和道:“确实是这样。” 忽然,一阵风吹过湖面,荡起层层波纹。 明德帝转头看向水面,问:“楚河那边如何了?” 提及的人物正是六皇子肖楚河。 瑾萱正准备回应,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来人是五位掌印太监之一的谨言,他神情严肃,跪下禀报道:“陛下,齐国的凌玉在击败雷家堡之后,江湖上谣言四起。” 之前,凌玉在无双城一举成名,如今连雷家堡也无法抗衡他的攻势。 北离武林虽然派系繁多,但真正位于顶端的不过数个势力。 第148章 剑仙之境如同一道界限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对北离武道的公开挑衅,也让北离皇室颜面尽失。 “太过分了!”瑾萱气得脸色发青,“齐国的王爷竟然在我的北离如此猖狂!” 他上前向明德帝行礼,“陛下,允许我前去,替您除去这个目中无人的镇南王。” 瑾萱的眼神中透露出狠辣之意。 尽管他只是一个太监,但天赋异禀,早年就达到了大宗师的境界,并且多年的修炼已经到达顶峰,只差一步就能突破。 虽然很久没有动手,但大家都认为他的武功已经接近更高的层次。 即使宋燕回和雷轰相继失败,瑾萱依然毫不畏惧。 哪怕面对半步剑仙,或者北离五大剑仙中的任何一个,他都不曾放在眼里。 然而,明德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后缓缓说道:“不必麻烦,江湖恩怨应由江湖解决,你身为内廷之人,不适合插手。” 瑾萱长期伴驾,尽管皇帝的话语含蓄,但他心里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知道这不是置之不理,而是皇家不便直接干预。 否则,这件事就会演变成两国之间的争端。 明德帝的意思显然是让江湖势力自行处理。 …… 雪月城,北离四大名城之一,仅次于天启,排名第二。 但在武林人士心中,这里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雪月城的三位城主中,二城主李寒衣精通剑术,三城主司空长风擅长使用长枪,两人都已达到大宗师的巅峰。 大城主百里东君更是传奇人物,号称酒仙。 “酒仙”似乎与武道无关,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他的武艺登峰造极,持剑时为剑仙,握刀时为刀仙,在江湖中纵横多年从未输过,距离更高境界仅一步之遥。 除了三位城主之外,雪月城二十八位长老中,最低修为也达到半步宗师,还有几位伪宗师以及宗师级别的高手。 登天阁是雪月城的标志性建筑,高达三十三层,直冲云霄,仿佛是从天界降落人间。 此刻,在登天阁顶层,两人站在露台上,眺望着远方。 其中一个是中年男子,留着胡须,穿着浪客风格的衣服;另一个身形纤细,戴着面具,不愿意暴露真实身份。 他们静静地站着,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仿佛仙人降临。 中年浪客是雪月城的三城主,枪仙司空长风。 “天启城有信来。”他从怀里拿出信件,叹息道,“对方希望我们出面,结束这扬纷争。” 李寒衣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大师兄回来了吗?” “应该快了。” 话音未落,司空长风察觉到一阵异样的波动,抬眼望向天空,只见一抹青色自远处急速而来,宛如流星坠落,稳稳停在登天阁顶层。 来人满身酒气,神态潇洒,正是北离威名远播的绝顶高手、雪月城的主人,号称酒仙的百里东君。 他斜倚栏杆,端起酒杯豪饮,仿若刚从醉乡中醒来。 “师兄,你又喝了多少?”司空长风轻嗅空气中的酒香,言语间透着些许无奈。 百里东君爱酒成痴,时常醉意朦胧,好似借酒消愁。 “今朝有酒今朝醉……嗝~”他忽然打了个酒嗝,随后问道,“你们方才说的什么?纷争是何事?” 司空长风微微一怔,未曾想到百里东君竟能听见这般遥不可及的声音,随即递上一封书信,“这是来自天启城的信函,虽无玉玺标记,但显而易见,凌玉惹恼了上层。” “凌玉?”百里东君皱眉思索这个名字。 …… 司空长风解释道:“师兄此番出海多年,不知此人实属正常。 他是齐国人,距北离西北两万里之外,近两年声名鹊起……” “哦?” “庆国师兄或许知晓,正是此人灭国,且入北离后,不断挑战,如今无双城与霹雳堂雷家皆败于他手。” 司空长风摊手苦笑道:“虽无害人之心,但若任由其持续挑战,北离的脸面恐怕难保。” 百里东君点头表示认同。 沉吟片刻后,他问:“可否有此人更详尽的资料?” 司空长风点头,从屋内拿出一封密函,“因距离遥远,具体情报不易掌握,不过据北离所知,此人年约二十上下,修为方面……” 说到此处,他面容凝重,“精通棍法,修为至少已达半步棍仙,或许更高,毕竟击败了雷轰。” 他看向李寒衣。 李寒衣冷哼一声:“击溃雷轰算不得什么,那厮本就弱不禁风。” 身为北离五大剑仙之一的雪月剑仙,李寒衣此言确有资本。 雷轰与宋燕回都曾向她发起挑战,结果均告失败。 剑仙之境如同一道界限,这种细微的差距,甚至相当于九品与大宗师之间的鸿沟。 司空长风摇头道:“此话不当如此讲,他年纪尚轻,这般修为,恐怕就连当年那位妖孽一般的六皇子也比不上。 更何况,就算不谈武道,他还有一国覆亡的功绩,在军中堪称传奇。” 听司空长风这般描述,百里东君原本 ** 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他缓缓抚摸下颌,低声说道:“看来这凌玉,果然有些手段,倒是很有趣。” “只可惜行事太过冲动。”司空长风叹息一声。 李寒衣冷声说道:“他这样一路挑战,不但有损北离江湖的形象,更是对北离朝廷的挑衅,实在太过分了。” 众人沉默不语。 他们明白,接下来必须有人出面,以江湖的身份,将凌玉劝回。 稍作迟疑后,司空长风伸了个懒腰道:“还是我去吧,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那你的积压公文怎么办?”百里东君指着满室的文件问道,“是让我来处理还是让寒衣帮忙?” “……”司空长风瞪了百里东君一眼,“难道只有我能干活?就不能让我们休息几天吗?” 雪月城虽有三位城主,但大城主常年在外游历,是个酒鬼,几乎不问政事。 二城主李寒衣也不过问琐事,所以一切政务自然落在三城主司空长风身上。 雪月城规模庞大,年收入达数百万两,相当于一个小国。 事务繁杂无比,这重担全压在司空长风肩上。 本想借此机会放松一下,但看来计划要落空了。 第149章 雪月城 司空长风深深地看了李寒衣一眼,嘱咐道:“适可而止就好。” 李寒衣轻笑一声,“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 雪落山庄。 漫天飞舞的大雪仍未停止,原本蜿蜒的山路更难行走。 “怎么又下雪了?”雪落山庄的小厮苦笑着抱怨。 “已经好久没有客人来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挨饿。”伙计们随声附和。 雪落山庄地处偏远,因方圆百里内没有别的旅店,赶路的人常绕道来这里歇脚。 然而持续不断的暴雪,将这里完全封锁。 刺骨的寒风从破屋的缝隙钻进来,伙计们冻得直打哆嗦。 他们向老板萧瑟建议修缮房屋,但他却说越是寒冷破败越显得雅致,弄得伙计们一头雾水。 正当大家闲聊时,目光无意间落在皑皑白雪中一抹鲜艳的红色身影上。 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这样的大雪天,他竟然只穿着单薄的短打。 客栈大门敞开着,少年走进时,伙计们仿佛感到一股暖流袭来,他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 “一碗阳春面,一碗老糟烧!” 少年把几个铜板重重地拍在桌上,看似多余,却又收回两枚。 他的衣服材质看起来很贵,但显然身上没什么钱。 伙计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就连老板萧瑟也无奈叹息,像是在感慨命运多舛。 或许因为“客带客”的缘故,原本因大雪封山而冷清的环境,又迎来了几批客人。 一批人像江湖浪人,另一批则是押镖的镖师。 “好酒好肉都端上来。” 一位江湖人大大咧咧地坐下,十分豪爽。 说着话的时候,他把一块银锭拍在桌上。 伙计的眼睛顿时一亮,立刻跑向厨房忙碌起来。 窗外,萧瑟无意间瞥见了这两群人。 他心中疑惑,这冰天雪地里,怎会有这般两路人马? 这群人举止怪异,似是流浪武士;而另一队虽身着镖局服饰,表面看来规矩正经,但其容颜洁净,绝非途中劳顿所为。 一般而言,镖师在外执行任务时不会特意清洗面容,风霜侵袭下若无护养,肌肤会干裂破损,仅任务结束后才会梳理仪容。 可这些人相貌陌生,萧瑟可以肯定未曾谋面,既然不曾路过,便无回头之说。 ‘或许,他们是朝廷中人……’ 萧瑟已然辨识出第二波人的身份。 他未点名,仍似闲适地饮酒,然而他的耳朵却敏锐地听着四周的交谈…… “照理讲,下一处应是唐门吧?” “不清楚。 唐门与雪月城到霹雳堂的距离相差无几,选哪条路都有可能。” “我认为雪月城更有可能。 毕竟没听过谁敢挑战那帮刺客,拿下雪月城,差不多就掌握了北离武林。” “谁知道呢,我们靠近唐门,也许任务就是去那儿。 哎呀,这天气好冷,再倒一杯酒!” 那些疑似官差的话传入萧瑟耳中,令他基本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至于另一伙人,则是在商议一桩“大买卖”,看样子并不怀好意。 但随着谈话继续,两方都不约而同提及了近日江湖的大事件。 他们谈论的是同一个人——凌玉。 “你可知道?那个齐国的凌玉实乃狠辣人物,连无双城都败在他手上。” “自然知晓。 无双城当年号称天下第一,即使现在衰退,还有宗师坐镇,结果……唉……” 听见‘凌玉’二字,萧瑟顿时警觉。 而那个红衣少年正狼吞虎咽地吃面,将劣质浊酒饮得如同美酒佳酿。 但接下来江湖人的议论,却使他面色突变。 “唉,并非只是无双城,雷家堡也栽了。” “没错没错,我听闻雷门双子星之一的雷轰也被凌玉击败,就连雷千虎掌门也被吓得动弹不得。” “说到衰落,雷门才真是可怜,竟找不到一个能战斗的人……” 砰! 话未说完,一个红影猛然出现在那人身旁,重重拍在桌上。 少年目光炯炯,高声质问:“你刚才说什么?雷家堡到底怎么了?!” 公差眉头紧锁,一脸不悦,正欲发作时,旁边的同伴急忙阻止:“阁下来历如何?为何如此在意雷家堡之事?” 红衣少年昂首挺胸,骄傲回应:“我便是雷家的雷无桀!” “雷家……雷无桀?”几位公差神情骤变,彼此对望后摇头,“从未听闻。” “……”雷无桀得意的神态瞬间消散。 待得知来意,公差不再隐藏,告知少年雷家堡遭受挑战,连师父也战败的消息。 雷无桀闻言非但不惧,反倒豪言壮语:“我定要见到凌玉,亲手将其击败!” 话音刚落,他已背起行囊,整装待发。 此时,萧瑟从窗边起身,端起酒杯缓缓说道:“雪月城。” “你刚才说什么?”雷无桀止步回头。 萧瑟转身,唇角微扬,自信满满地说:“若欲寻他,只须往雪月城,他必在其中。” …… 雪落纷纷。 原本平滑的官道早已被积雪覆盖,随着一路向西,寒意渐浓。 这里并非极寒之所,靠近天启城时气候尚佳,但越往西行,冷风刺骨。 确切而言,越近雪月城,气温越低,甚是怪异。 “主公,咱们不绕道唐门吗?” 王阳看着手中的地图,发现路途能顺访唐门,但队伍并未停歇,而是径直朝西南方向的雪月城进发。 凌玉骑马疾行,白衣随风舞动,仿佛融入了白雪之中。 “雪月城为北离武学之巅,掌控雪月城即掌控整个北离武林。” 凌玉解释道,其中另有隐情,雪月城藏龙卧虎,高手众多。 他隐隐觉得自身修为停滞不前。 这不仅因为真气匮乏,更因进步过速,根基难以稳固。 于是,他决意不断挑战高手,提升自我,以期更深的领悟。 可惜,无论是宋燕回、无双,还是雷门的雷轰,都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使他酣畅淋漓地交手。 那阻挡他精进的无形障碍依旧未破。 “我亦不知是否已达棍仙之境,这‘仙’字究竟何意?”凌玉心中满是疑惑。 一直以来,他并无师父教导,勉强可称作半个师傅的苦河,现在修为亦远逊于他。 身边再无他人可请教,只能不断与强者对决。 唐门高手虽强,但与雷门相仿,凌玉不愿虚度光阴。 相较之下,雪月城更适合,有三位顶尖高手。 “距离雪月城还有多远?”凌玉询问。 王阳查阅地图后答道:“约百十里,因雪封山,行程缓慢,恐怕要到黄昏才到。” 凌玉点头,继续沿着官道前行。 忽然,警兆顿现,他急忙勒住坐骑。 第150章 金钟罩彻底崩解 “是谁?!”王阳、刘鹰等人迅速拔刀护卫。 他们虽仅为九品修为,却无比忠诚勇敢,无论敌手如何强大,皆无所畏惧。 “在那里!”王阳高喊一声,燕云九骑齐齐望向天际。 只见前方天边,一名身着蓝白长袍的人影从天而降,轻盈如雪。 来人脸戴白色面具,面目难辨。 但凌玉一眼便识出对方身份——雪月城二城主,雪月剑仙李寒衣。 凌玉装作浑然不知,沉声发问:"阁下何人?缘何阻我去路?" 面具后传来柔和却不失磁性的男音:"阁下莫非便是齐国的凌玉?" "然又如何?" 李寒衣背负双手伫立,脚踩雪地却未留痕迹,更令人惊异的是,那些绕飞周围的雪花,在距她三尺之处竟被莫名力量推开。 她语气温和却冰冷:"阁下无需知晓我是谁,只须懂得以退为宜。 " "退往何处?" "自哪来,归哪去。 " 凌玉凝视着她,唇角微扬:"如若放行,当有理由才是。 " 李寒衣回视片刻,缓缓言道:"因阁下令多人蒙羞,再进恐危及性命。 " "嗯?" 见他不信,李寒衣冷声警告:"莫以击溃无双城与雷家堡自诩天下无敌。 北离藏龙卧虎,强手众多。 " 稍作停顿,她补充分析:"执意向前,无论成败,皆无善果。 " 李寒衣所言无误。 据天启城来信,朝廷已有不满之意。 凌玉四处挑战之举,败则罢休,若连胜,必使北离各派颜面扫地。 毕竟凌玉属齐国,牵涉国事,众人难免群情激奋。 继续深入,恰如步入险境,明争暗斗交织。 凌玉长久注视她,笑意浅现:"听君之言,似是在为我忧心?" 李寒衣稍侧身姿,淡然回应:"观阁下年少修行不易,且未沾杀戮,不愿阁下英年夭折。 " 凌玉对她略作鞠礼:"多谢关怀。 " "思虑周全,即刻返程。 "话毕,李寒衣欲转身离去。 然凌玉开口道:"吾将归去,但非此时。 " 李寒衣身形一顿,浑身气势猛然释放,风雪随之狂舞,仿若暴风雨即将降临。 "既如此,便让阁下尝尝败绩滋味!" 李寒衣周身真气涌动,无形剑气弥漫天地,凛然剑仙威压扩散,震得山河动摇。 然而,在这等可怕氛围中,凌玉却眉梢轻挑,嘴角带笑:"此时言此,或许为时尚早。 "他始终神情笃定,仿若无所畏惧。 即使感知到对方实力远胜自身,凌玉依然毫无怯意,反显激动万分。 望着凌玉眼中的炽烈战意,李寒衣明了,除非彻底挫败,否则此人断不会退避。 她转身,徐徐握紧腰间佩剑。 嗡—— 剑出鞘,极寒风暴横扫天地,气温骤降,无数雪花飘落,每片均被劈成两半。 此剑出鞘,犹如开启一片无形霜寒领域。 "铁马冰河。 "凌玉神色严肃。 此剑乃北离十大名剑之一,极寒之剑,堪称神器。 "看来阁下识得此剑。 " 李寒衣的声音冷若冰霜。 她微微抬起手掌,一道长达数十丈的冰寒剑气猛然迸发,锋利至极,足以斩裂山岳。 凌玉的脸上浮现出狂热的笑容,手探入虚空,空气波动起伏,紧接着一杆赤金长棍自虚无中浮现。 “大齐凌玉,向雪月剑仙讨教!”凌玉怒吼一声,体内真气瞬间奔涌澎湃,宛如滔天巨浪直冲九霄。 “昂!”一声巨响炸裂。 赤金盘龙棍呼啸而出,磅礴的真气注入其中,棍上的五爪金龙仿若复苏,化作数十丈的巨龙,朝着李寒衣扑击而去。 与此同时,李寒衣的霜寒剑气已然降临。 剑气与金龙撞击,强大的余劲扩散开来,仿佛冻结了整个空间,漫天飞雪也停滞片刻,随着无形的涟漪消散,瞬间隐匿! 轰!——! 剑气与金龙双双碎裂,恐怖的余波迫使两人同时后退。 李寒衣后退一步,面具下的美目闪过一抹惊诧。 她未曾想到凌玉竟拥有这般实力,竟让自己不得不退避。 在北离,雪月剑仙之名无人不晓。 五大剑仙之中,她位列第四。 身为女子能达至此等成就,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注视着对面虽退了几步却毫无损伤的凌玉,李寒衣的脸色愈加沉重。 “我小看你了,但这还不够!”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如蛟龙腾跃。 手中铁马冰河挥舞,方才那般威力无穷的剑气,她竟然一口气劈出了数十道! “全部散开!”凌玉高声喝道,随即舞动盘龙棍如同疾风。 金铁碰撞间,一道道剑气被他震开。 然而当他震开所有剑气时,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布满了雪花。 他从这些雪花中感受到了危机。 “雪满长空……”李寒衣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些看似柔弱的雪花开始疯狂飞舞,本应脆弱的它们,此刻却锐利如刀。 轻轻落下,周围的树木就被轻易切断。 凌玉双眼微眯,双手紧握棍子急速舞动,同时在他周身形成半圆形的光罩,将自己守护其中。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光罩上,在这透明的金光罩上激起层层涟漪。 随着每一片雪花落下,仿佛都能听见钟声敲响。 无数雪花坠落,这片荒野间便不断回荡着钟声。 “我就看你还能支撑多久。”李寒衣冷笑一声,再次挥剑。 这一剑势不可挡,卷起狂风,将周围十里雪花尽数吸纳,化作万千利刃,朝着凌玉倾泻而去。 每一枚雪花都锋利无比,犹如削铁如泥的利器,这漫天飞舞的雪刃难以尽数。 即便有天晶相助,凌玉真气充沛,但金钟罩也开始难以承受。 他的真气虽多,却受限于境界,输送速度有限。 而李寒衣的密集攻势,早已超出凌玉所能承受的金钟罩极限!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凌玉赫然发现那曾固若金汤的金钟罩竟已现裂纹。 很快,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裂纹接连浮现…… 轰!—— 一声巨响之后,金钟罩彻底崩解。 万千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将凌玉深埋于一片白茫茫之中。 “主上!”王阳等人心急如焚地呼唤着。 这一击势大力沉,众人都深切体会到剑势的威猛。 王阳正欲冲上前去救援时,被刘鹰一把拦住:“主上吩咐我们撤退。” “可是……” “主上不会有事的。”刘鹰目光笃定,直视远方弥漫的雪尘,“我能感觉得到。” …… 天空之上,李寒衣的身影徐徐下降。 她手握长剑,英姿勃发,仿若仙人临世。 呜!—— 突兀的一阵狂风席卷而过,驱散了满天雪尘。 废墟之间,凌玉傲然屹立。 他此刻狼狈不堪,衣衫残破不堪,健硕结实的身躯隐约可见,杂乱的发丝垂落在宽阔的肩头。 凌玉巍然不动,破烂的衣衫自行脱落,展现出宛如魔神般的魁梧身形。 李寒衣藏匿于面具下的脸庞微微泛红,慌忙偏过头去。 第151章 半步神游玄境 她冷哼一声,“奉劝你早日归国,若想征服北离,至少得修炼至神游玄境才行,除非你能办到。” 北离的武学造诣实在令人钦佩。 在齐国、庆国,乃至熙国,凌玉所知晓的最高修为不过是大宗师。 从没听说过更高层次的存在,只觉那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在北离,这个境界有个明确的名字——神游玄境。 这是一种神秘的境界,所谓神游玄境,就是闭上眼睛时,神念亦能遨游万里之外,仿佛置身于天外。 达到此境界,寿命会有明显增长,虽无法长生不死,但神通广大,已接近仙人。 李寒衣凭借无与伦比的力量轻松击溃了凌玉的金钟罩后便停下了攻势。 她意识到凌玉并未尽全力,可依旧不是自己的对手。 两人的实力悬殊,约莫四六之比。 这二成的差距,简直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李寒衣对凌玉的天赋颇为震撼,她清楚以他的天赋,超越自己只是时间问题。 但她也确信,要跨越这条鸿沟,没有几年的努力绝难达成。 然而,凌玉毫无退缩之意,唇角微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刚落,他再次伸入虚空,竟从中取出一颗如人头大小的光球。 那光球蕴含着炽烈强大的力量,令李寒衣不禁侧目。 “那是什么?!”李寒衣满心疑惑。 随后,让她惊惧的事情发生了。 凌玉竟然一口咬住了巨大的光球,光球的力量犹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口中。 转瞬之间,他竟然将整颗光球吞入口中。 这光球便是龙元。 先前,凌玉在韩国得到龙元,但他并未急着服用。 他认为自己的修为增长得太迅猛,害怕根基不稳,一味追逐境界只会妨碍未来的进步。 事实验证了他的顾虑是正确的。 经历了北离的多次战斗,特别是与李寒衣这样的剑仙交手之后,凌玉的心境豁然开朗,原本迷茫的前路渐渐明朗,犹如拨开云雾见到阳光。 龙元中的精粹而强大的力量迅速涌入凌玉体内,流遍丹田、五脏及四肢百骸。 随着大量真气注入,他感觉体内像撑得过饱一般,有种胀满的感觉。 尤其全身经脉似乎在扩展,他知道这是经脉正在拓宽。 这个过程必然伴随着痛苦,毕竟几年的努力在短时间内完成。 然而,凌玉却乐在其中。 他能够感受到龙元纯净的力量正在重塑他的身体,让身体更加健壮有力,充满无穷生机。 与此同时,庞大的能量不仅改造身体,还疯狂涌入丹田,使原本宽敞的丹田立刻饱满,随后像潮水般涌向未知之地。 咔嚓! 一声无形屏障破裂的声音传来,凌玉的气息瞬间发生变化,已经和李寒衣持平。 “棍仙!”李寒衣惊愕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在她看来,本来需要多年才能弥补的差距,竟然在这短短几口气之间就被打破了。 但这还没有结束。 凌玉的气息仍在持续攀升,从大宗师巅峰到大宗师圆满…… 他的修为已经达到极为恐怖的地步,快要突破丹田的极限。 就在这一刻,原本呈气态的真气突然受到压迫,凌玉的丹田瞬间变得空旷,因为气态真气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强制转化为“液态”,不是真正的液体,而是质的升华,更为凝聚,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前方似乎有登天之路显现,他跨出一步,却又停滞不前,好像还缺少一些关键的东西。 处于玄妙状态的凌玉,并没有注意到李寒衣的震撼表情。 “半步神游玄境!” “居然接连突破两个境界,达到此等境界!” “多么惊人的天赋!” 李寒衣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奇才。 大师兄百里东君按部就班地修行,也无法与之相比。 短短时间,连续突破两个境界,远远超出常规理解,非天赋所能解释。 “是不是因为他吞下的那东西?那是什么?” 李寒衣察觉到那光球蕴含的巨大能量,甚至触动了灵魂。 凌玉服下后,修为突飞猛进,片刻间已达半步神游,超越了自己的境界,堪比北离第一高手百里东君。 李寒衣陷入沉思,不明白那东西是如何帮助凌玉从大逍遥中期直接跃升至半步神游。 当李寒衣还在震惊时,那个如魔神般的人影已经开始行动。 砰! 音爆声骤然炸响,一抹流光疾驰而至,定格于李寒衣身前。 赤金光芒乍现,狂暴的力量如山岳倾颓,直压而下。 当! 李寒衣瞳孔微缩,下意识挥舞铁马冰河,金铁撞击之声铮鸣回荡,身形迅疾倒退数丈。 浓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她借势急退十余丈,低头间发现双手竟不受控地微微颤抖。 凌玉持棍而立,面带笑意,八百公斤的长棍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雪月剑仙,我再次向你问剑。” 李寒衣的手在抖,显然方才那一击已让她濒临极限。 半步神游之境,一步之遥恍若天堑。 李寒衣深知此差距不可弥补,亦非技艺可填补。 凌玉若达此境,必有相配的硬实力,否则断难跨越。 看着凌玉志得意满的神情,李寒衣怒意升腾。 “凌玉,你以为你能胜过我?” 话音未落,她体内真气奔涌而出。 面对凌玉的压力,李寒衣决定豁出一切,试图迈出困住己身多年的一跃。 气息节节攀升,转瞬间便抵达剑仙境巅峰。 此境根基深厚,但她眸中闪过异彩,世界似有异变。 仍是冰雪天地,却多出一条直入云霄的阶梯。 此刻她伫立剑仙阶梯,前进一步便是神游玄境。 李寒衣目光笃定,迈出左脚。 轰! 无形壁垒如巨手压制,生生按住她抬起的腿。 李寒衣死死咬牙,毫无退意。 额上青筋凸起,肌肉紧绷,那股抗拒之力如实体般横亘眼前。 她艰难抬腿,仿若每步都陷于深泥。 “给我破!” 终,左脚踏上高阶,但阻力依旧,仅能迈出半步,强大压迫仍未消减。 “终究还是差了些……”李寒衣眸光黯淡,明白自身尚不足以登顶,即便倾尽全力,也只堪堪触及其边。 “但这也够了。” .................................. 轰!——! 第152章 雪月剑仙 李寒衣的气息陡然拔升至骇人高度,竟隐隐与凌玉并驾齐驱。 “不凡。”凌玉颔首。 李寒衣所展露的天赋与实力,是他迄今为止所见最耀眼的。 此时,李寒衣睁开双目,缓缓举起人间极寒之剑“铁马冰河”,冷冷道:“齐国凌玉,我应战!” 战斗即将开启,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四周。 眼前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时而化作百丈冰瀑挂于天际,时而有金龙盘旋升空。 ** 声此起彼伏,无匹的压力向外蔓延,空旷的荒野仿佛被巨力敲击,留下深深的痕迹。 “再退一点!他们的战斗太可怕了!”王阳带领燕云九骑急速后撤。 虽这段时间他们修为略有精进,但这样的巅峰对决,依旧超出他们所能企及的范畴。 半步神游的强者,比他们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二人交锋如仙魔争锋,方圆十余里尽受波及。 燕云九骑主动避让,王阳也顾念凌玉的汗血宝马,将其护至安全之处。 行至十余里外,众人勉强能够抵挡余波。 抬首望去,只见天边隐约可见二人的模糊身影,具体招式却难以辨明。 “这便是半步神游?”刘鹰震惊不已。 王阳吞了口唾沫,心生敬佩,“神仙也不过如此。” 天空中的战斗愈加猛烈。 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合,一抹蓝白身影骤然冲天而起。 “凌玉,我有一剑,名为‘月夕花晨’!”霜寒的声音响彻大地。 “月夕花晨?”凌玉凝视着气势节节攀升的李寒衣,眼中流露出期待之色。 无形风暴席卷数十里,忽然间,空中飘零着片片鲜艳的花瓣。 花瓣随风飞舞,仿若受控于某种神秘力量,瞬间弥漫天地。 最是繁花似锦,却暗藏杀机。 咚!——! 凌玉稳立地面,脚下裂痕深达数丈,一道赤金色的身影腾空而起。 凌玉悬浮半空,将磅礴真气注入赤金盘龙棍,金光夺目,棍上金龙宛若活物般怒吼咆哮。 “月夕花晨!” 李寒衣拔剑而出,漫天花瓣随之飞舞,汹涌袭来。 这些花瓣看似柔美,实则暗含杀意,即便凌玉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舞动长棍,浑身真气凝练如一,纵身跃起全力挥击。 这一击简单直接,却蕴藏毁 ** 地之力,仿佛无物可挡。 漫天飞舞的花瓣,在这一棍之下纷纷化为齑粉,长棍势不可挡,穿越花雨直指李寒衣而去。 若是此棍命中,即便剑仙也难逃厄运。 李寒衣下意识闭眼,却未感到致命一击的降临,仅觉一阵轻风拂面。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她脸上的白色面具瞬间碎裂,露出了面具下的绝美容颜。 这张容颜洁白如玉,肌肤细腻滑嫩,杏眸柳眉,高挺的琼鼻,小巧的朱唇,美得令人窒息。 这一刻,就连凌玉也忍不住怔住。 “果然倾国倾城。”凌玉由衷赞道。 李寒衣睁开双眼,下意识抚了抚脸颊,意识到面具遗失。 凌玉的话语犹在耳畔,她的脸颊顿时泛起红晕,恰似初春最美的朝霞。 戴上面具后的李寒衣与摘下面具时判若两人,现出真容后,她依旧保持着“社恐”的本性,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她的眼神里满是慌乱,这种神情恰是年轻女子独特的魅力所在。 凌玉注视着她的脸庞,嘴角浮现笑意,“现在我可以继续赶路了吧?” 李寒衣回过神来,既有羞涩又有嗔怒,双颊绯红,分不清是几许羞赧还是几分气恼。 她轻轻咬住嘴唇,鼓起脸颊,不仅毫无威严可言,反倒显得格外可爱。 凌玉顿时明白李寒衣为何要佩戴面具,因为这张脸实在难以令人生畏。 “你……你……”李寒衣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 她原本打算让凌玉知难而退,未曾料到反被对方击败。 此时,她才勉强提升至半步神游境界,又因强行拔高修为而回落至剑仙境,并且因此受了内伤。 李寒衣清楚地认识到,从前的自己尚且不是凌玉的对手,更何况如今这种状况,更无可能阻挡凌玉的步伐。 李寒衣心中满是悔意,愤恨地扭过头,“随你们去吧,后果自行承担。”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离去,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然而,她的目标并不是雪月城。 凌玉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即跃上马背,挥了挥手,队伍继续朝着雪月城进发。 队伍离开之后,一位身穿蓝白衣衫的人缓缓从树林中走出。 李寒衣凝视着扬起的雪尘,噘嘴不满地说道:“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后面的人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 她握紧拳头,摆出一副倔强的姿态。 “就算是被打得哭泣,我也绝对不会伸出援手。” …… 队伍稳步前行。 凌玉闭目休息,龙元的力量助他达到半步神游境界,但他的体内能量依然充沛,需要时间去消化和稳固。 龙元的力量太过强大,他目前仅仅吸收了不到十分之一。 队伍的速度逐渐放缓,但凌玉对此并不在意。 早到晚到并没有差别。 …… 雪地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名蒙面刀客飞奔而来,身后有数人从树林中冲出。 领头的中年人面容阴沉,唇边的两撇胡须更增添了他阴险的气质。 他是北离第一势力暗河的首领苏昌河。 “战况如何?”苏昌河问道。 刀客揭开面罩,露出一张狂放霸气的脸庞,“李寒衣已经落败,凌玉等人正朝这里移动,速度很慢,大约需要两个时辰。” 苏昌河摸了摸下巴,目光投向远方。 “看来那一战,凌玉也受了伤,动作有些迟缓。” 他嘴角微扬,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所谓的雪月剑仙,也不过如此。” 这名刀客并非普通人,而是暗河三大家族之一谢家的家主谢七刀,武功已达大宗师后期。 为了隐藏行踪,他并没有靠近,但却亲眼见证了最终的结果。 “只有李寒衣一人出战,看来雪月城有些疏忽大意了。” 苏昌河轻蔑一笑,“多亏殿下提点,不然凌玉这齐国人在北离恐怕要横行无忌了。 雪月城名声虽大,实际上却徒有虚名,连个凌玉都应付不来,还得我们动手。” 谢七刀略作沉吟:“凌玉修为颇深,即便负伤,也不是容易对付的对手。” 苏昌河满不在乎,唇角扬起一抹危险笑意:“别忘啦,我们还有一宝呢。” 谢七刀神色微变,旋即恢复平静,转头瞥了一眼:“时间来得及吗?” 此时几名属下自林中探头,朝苏昌河点头致意。 第153章 唐门竟然与暗河联手 蹄声踏破积雪,清脆可闻。 队伍沿官道行进,一直闭目养神的凌玉忽而睁眼。 他勒住坐骑,抬手示意众人止步。 “反应倒是快,被你瞧破了。”话音刚落,两侧林间陡然冲出数十条身影。 这些人多以蒙面示人,眼神冷漠,皆为顶尖高手,最次亦达九品,更有半步宗师及准宗师,三名大宗师更是实力非凡。 其中一人气息之雄浑,竟丝毫不逊于先前的李寒衣! 此等埋伏绝非善类,能调动这般阵容的势力,在北离屈指可数。 “暗河?” 李寒衣遥见前方埋伏,面色骤变。 虽距离甚远,但她一眼便认出领头的小胡子男子乃暗河家主苏昌河,余人亦多为暗河精锐,多数蒙面,少数则无所隐藏,显见不留活口之意,更不惧暴露身份。 “这般阵仗不小,要不要掺一脚?”李寒衣迟疑未决,“罢了,且看看再说。” 官道之上,凌玉冷峻目光环顾四周,面对诸多强敌毫无畏惧,那目中无人的姿态令不少人不安。 “凭你们几个,拦得住我?”凌玉释放上位者的威仪,似有某种强大力量加持,令其气势凭添几分气运。 此等力量无形无迹,却真切存在,甚至让在扬之人皆感不适。 苏昌河冷哼:“垂死挣扎,有何意义。”说着挥袖扬起,无数光华自四面八方涌现,汇聚成直径五十丈的圆形结界。 结界瞬息成型,凌玉顿觉体内力量受制,真气运转仿若陷入泥潭,举步维艰。 “专为你设的局,你如今能发挥几成功力?一成?两成?”苏昌河笑意盈盈。 然而意外的是,作为被伏击对象的凌玉依然镇定自若。 他跃下马背,探手入虚空中,空气波纹荡漾,一杆缠绕五爪金龙的赤金长棍浮现掌心。 他冷眼扫过众人,声音似寒冬冷霜:“无需真气,我同样能取尔等首级!” 苏昌河笑容僵硬,凌玉周身散发出的自信与淡淡威压令他极为不安。 苏昌河冷喝一声:“去死!”挥手示意动手。 数十名暗河众应声而动,如潮水般涌向凌玉。 凌玉神情自若,持棍踏入敌群。 他并未催动真气,因阵法束缚,强行使用反而会自损实力。 然而,这困住旁人的阵法在他面前几近无效。 砰!赤金残影一闪,一名伪宗师被震成碎屑。 盘龙棍重达八百斤,凌玉一击之力何止万斤,便是大宗师挨此一棍也难逃重创。 那伪宗师全力抵御仍瞬间毙命。 “好猛的力道!”暗河众人皆露惧色。 但他们并不退缩,重新布阵。 有人正面纠缠,有人侧面包抄,更有甚者伺机偷袭。 这些 ** 心狠手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求完成刺杀使命。 “等等!”刘鹰欲上前助阵,被王阳制止。 “莫添麻烦,先清理外围。”王阳语气温冷,挽弓射箭,锁定偷袭的九品 ** 。 咻!箭矢穿空,正中对方手腕。 王阳挥刀高呼:“杀!”燕云九骑齐声咆哮,挥刃扑向九品 ** 。 他们配合紧密,攻势凌厉,哪怕付出代价亦在所不惜,迅速压制暗河众人。 “找死!”谢七刀怒火中烧,正欲上前,却被苏昌河阻止。 “不过是几个九品罢了,无须在意。 等他们消耗殆尽,阵法撑不了多久。 眼下对付凌玉才是关键。” 谢七刀点头应允,挥刀跃起,直取凌玉。 此刻凌玉似天神降世,不需真气,肉身之力已然恐怖至极。 他全然不守,只顾狂攻。 转瞬之间,七八名暗河高手已被砸成肉泥。 这一棍威力无穷,寻常武者根本无法承受。 叮叮当当…… 忽然,数十道寒芒暴射,竟是从一名蒙面人袖中激射而出的暗器。 数十枚寒针飞来,凌玉却纹丝不动。 那蒙面人嘴角微扬,但伴随着金属碰撞声,笑容凝固。 “怎、怎么……” 原来那些暗器击中凌玉,乃细密钢针,泛着幽绿光泽,显见淬有剧毒。 此招本足以致命,却仅仅沾染了他的衣衫,凌玉完好无损! …… 凌玉低头打量衣袖,眉宇间略有不悦。 此为新置衣物。 谢七刀已迫近,一刀劈落,蕴含大宗师后期的气势,足以裂石断岳。 铿! 赤金盘龙棍横扫而至,其势如雷霆万钧,瞬间逼退谢七刀。 “怎会有如此劲力……” 谢七刀心中震撼,万万想不到世间竟有人能具备这般实力。 话音未落,凌玉已然欺身逼近,棍啸似龙吟,一击猛轰在谢七刀腰际。 砰!—— 谢七刀遭此重击,飞退数百丈,良久未曾起身。 官道之间。 苏昌河眸光渐沉,当他收掌之际,竟有缕缕黑气自指尖溢出。 “看来清除此人不易……” 这阎魔掌乃暗河家主独传秘技,威力骇人,反噬亦烈。 然而时光推移,暗河群雄始终未能压制凌玉,谢七刀生死未卜,苏昌河不敢再耽搁。 不然待阵法失效,局面只会愈发凶险。 他隐匿于人群之中,在凌玉与敌交锋、精疲力竭时,伺机出掌。 铛! 预期中的反击没有出现,凌玉依旧屹立不动,稳若磐石。 苏昌河大感惊异,此掌仿若击打在铁石之上,非血肉所能承受。 他抬眼望向凌玉那熠熠生辉的双瞳。 嘭! 轰隆! 另一阵巨响传来,苏昌河形同炮弹般抛飞出去,撞断十几株巨树,同时将刚刚站起的谢七刀再度击倒。 咻! 咻! 咻! 寒芒骤现,无数暗器从四面八方袭来。 …… “唐门的暴雨梨花!” 匿于暗处窥探的李寒衣面色骤变。 “唐门也参与进来了?” 她定睛细看,才发现发射暗器之人皆以黑巾蒙面,显然是不愿暴露身份。 李寒衣神情变幻莫测,“唐门竟然与暗河联手!” …… 铛铛铛…… 清脆的金铁撞击之声响起,凌玉脚下散落着数不清的寒星。 这些暗器携毒针、飞镖及毒箭齐至,显然是多人协作攻袭,企图用猛烈手段一举击垮凌玉。 此番攻势的确对凌玉造成了一些影响。 与此同时,伴随暗器齐发的还有众多趁机挥刃的刀光剑影。 凌玉才换上的新衣再次破裂。 他随手扯下碎布,袒露一身完美无瑕的体魄,那雕塑般的健壮身躯竟无一丝伤痕! “这如何可能!” 众人无不惊愕。 第154章 回龙观 故此他们采取全方位的攻击策略。 可方才密集的攻势几乎全方位覆盖了凌玉,他却安然无恙! 那些足以重伤九品高手的毒针、毒箭,竟丝毫未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 凌玉冷眼俯视脚下沾染污垢的破衣,环顾四周所有人的脸庞。 “唐门,胆敢触碰我的底线?” 白雪覆地的官道上,血迹斑驳。 数十名刺客尽数伏诛。 他们错估了自己的实力,也小觑了对手的恐怖。 凌玉持赤金长棍,几乎将众高手尽数击败,王阳、刘鹰等人则补上致命一击。 林中。 暗河家族首领苏昌河潜伏雪中,企图侥幸逃脱。 不远处,谢家家主谢七刀已昏迷,眼皮微颤,似欲苏醒。 就在此刻—— 嗖!—— 咚!—— 一支赤金长棍破空而来,狠狠击中谢七刀,强大之力瞬间毁其上半身,当扬毙命。 见此情景,苏昌河惊惧万分。 他无论如何都难以理解,本应稳操胜券的埋伏为何变成全盘覆灭。 苏昌河已不指望任务成功,只盼凌玉放过他,保住性命。 但这怎可能? “你是想自行了断,还是让我替你解脱?”凌玉冷酷的话语令苏昌河绝望。 感受到气机锁定,苏昌河无奈站起。 他环视四周,带来的手下皆已覆灭,凌玉的手下正在收割人头。 苏昌河凝视凌玉,眼中闪过狠辣,“你真要杀我?” 凌玉似笑非笑,“你自己猜。” 深知此道规则,失败即死亡,苏昌河心有不甘。 历经生死方至今日,却要在此终结。 “我自己动手。”他举掌,掌中带有黑气,施展阎魔掌。 当掌临近额头时,一道细微破空之声传来。 一把伪装成雪色的短剑自雪中飞出,直刺凌玉死角。 苏昌河得意一笑,以为凌玉难逃一劫。 然而—— “叮!” 凌玉抬指轻触短剑,剑虽锐利,却无法突破其防御。 “不!这不可能!” 苏昌河崩溃。 身为**,他定有 ** 锏。 方才之举仅为诱敌,短剑才是关键。 多年以来,许多人死于这突袭之剑。 但此次尝试终归失败,且败得彻底。 “绝不可能!” “哪怕你有大乘期护体 ** ,也绝不可能做到如此!” 苏昌河彻底崩溃了。 他行事向来低调,武功不逊五大剑仙中的任何一人,但一直隐藏实力,因张扬并非明智之举。 不曾想,他竟在此折戟,连赖以自豪的**锏也被轻松 ** 。 凌玉随意握紧短剑,剑身极为锋利,但无手柄,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暗器。 锻造此剑的材质颇为奇特,似是陨铁,除锋利外别无他用。 “确实隐蔽,但要取我性命尚欠火候。” 凌玉两指轻夹,承载苏昌河所有期望的短剑顿时断为两截。 随后,赤金色光芒绽放,龙吟震天。 “去地狱吧!” 轰然巨响中,强大之力在地面砸出深坑,冲击波席卷四周,数里内狂风呼啸。 硝烟消散后,那个形似陨石坠落冲击出的大坑内,仅余一堆难以辨识的血肉模糊残骸。 暗河家族族长苏昌河……死了。 此役告终,王阳等人靠近,毕恭毕敬地道:“主上,一切已妥善处置。” 回首望去,所有参与刺杀、本被凌玉重创且欲逃脱的刺客,无一幸免,全数身首分离,头颅堆成了矮小的京观。 …… 凌玉沉默良久,不解为何燕云九骑对垒人头这般热衷。 他以为自己恶名远扬与这种行径脱不了关联。 “何事?”王阳疑惑挠头,“主上可是觉得这阵势不妥?要属下重新整顿?” “不必了,这般即可。”凌玉并未索要修改,毕竟某些坏名未必尽是祸端,至少能震慑宵小。 凌玉翻身上马,瞥了一眼天色,便朝北疾驰而去。 “主上,雪月城在南侧。” “不赴雪月城。” “既如此,又该往何处?” 凌玉眺望远方,眼中透着几分杀气,语气温冷:“唐门!” *** 李寒衣自暗影显现。 她踏入战扬,见满地无头 ** 及由数十颗头颅构筑的景观,心头一震。 “果真传言无误……” 李寒衣非仁善之辈,自幼闯荡江湖,虽未滥杀,却也斩了不少性命。 纵使如此,眼前的扬景依旧令她心生不适。 很快,她寻得被砸为两段的谢七刀和化为一滩烂泥的苏昌河。 苏昌河死状极其凄惨,李寒衣只能借助衣物辨别其身份。 另外,她查验几具尸身,发现许多人带有唐门印记。 凝视凌玉离去的方向,李寒衣轻叹:“唐门……自取 ** 。” *** 暮色四合,旷野辽阔,繁星镶嵌苍穹。 “主上,周遭数十里无客栈,然前方便有一座废弃破庙,可暂作歇息一夜……” 此处名为回龙观,昔日香火旺盛,后渐式微,终至荒芜。 众人依图指引前行,约莫一刻钟,果然瞧见荒野间的一座破庙。 远方隐约闪烁微弱火光,仿若有人栖身于此。 *** 回龙观的门窗破损不堪,四处漏风,但总归有个容身之地。 雷无桀百无聊赖地添柴入火堆,全然不知房梁尚藏一人。 “萧瑟,你当 ** 信凌玉会直奔雪月城?” 萧瑟瞪向雷无桀,“这一路上你究竟问过多少次相同问题?扰不扰人啊?” 雷无桀抓抓头皮憨笑:“我怕扑空嘛,要是半途改道可咋办?” 萧瑟不再责怪他,沉思片刻道:“确有此可能,不过无论走哪条路,最终都会抵达雪月城。” 雷无桀点头附和道:“也是这个理。” 火焰在枯枝间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将四周映照得明亮而温暖。 雷无桀自身寒冷不侵,如同一个小火炉,而萧瑟则显得畏寒,似有几分身体不适。 “在这野外露宿,诸位多多担待。”一个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走进屋内。 他面容俊朗,双眉似剑,目光明亮如星,显然出身不俗。 雷无桀热情邀请刚来的客人靠近火堆取暖,毫无拘谨和戒备之意。 “没什么关系,江湖儿女,外出理应互相扶持!”雷无桀的笑容明媚动人。 他性格直率,大大咧咧,初入江湖难免兴奋,急切地想要展示豪迈,对每个人都表现得十分大方。 “多谢。”凌玉微笑着致谢后坐在火堆旁,燕云九骑动作敏捷,发现门窗破损后立即从破庙找来材料开始修理。 第155章 冥侯月姬 而萧瑟始终保持沉默,深邃的目光有时落在燕云九骑身上,有时看着凌玉,若有所思。 “听口音并非本地人,看他队伍的样子,应该是传闻中的凌玉……”萧瑟迅速判断,基本认出了凌玉的身份。 身为皇子,他见过不少上位者,尽管凌玉并未炫耀身份,但那种特有的上位者气质,尤其是军人特有的威严,依旧难以忽视。 萧瑟通过情报得知,此刻与他们围着炉火的年轻人正是齐国赫赫有名的“杀神”。 凌玉学识渊博,谈吐优雅,让人如沐春风,雷无桀对他很是欣赏,甚至觉得相见恨晚。 “兄台真是高人,想必出身不凡,请问尊姓大名?” 凌玉含笑回答:“齐国,凌玉。” “凌玉,好名字,听着竟有些熟悉……” 雷无桀突然醒悟,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正在修窗的九骑也下意识停下手中的活,感受到空气中隐隐的敌意。 “糟糕!原来你就是凌玉!” 雷无桀猛然站起,手指指向凌玉,大声喊道。 萧瑟见状大吃一惊,急忙上前制止。 然而雷无桀毫不退缩,激动地说:“萧瑟,别拦我!若不讨回公道,还算什么男子汉?” “有何仇恨?雷家堡并无伤亡。” 雷无桀顿时愣住,满脸震惊,仿佛刚刚意识到这一点。 “是啊,好像确实是这样。” 话音落下,雷无桀的怒气渐渐消散,却又嘴硬道:“即使如此,他也让我们丢了面子!” 萧瑟无奈叹息:“哪有什么失礼之处?只是技艺高低罢了。 如果你实力相当,完全可以向凌侯挑战。” 此言宛如惊醒梦中人,雷无桀立刻眼睛发亮,连连拍掌。 妙极!正合吾意!”他伫立于凌玉身前,叉腰而笑,神采奕奕,“凌玉,雷家雷无桀特来向您讨教!” 凌玉微微点头,唇角含笑:“好。” 见凌玉答应,雷无桀欣喜若狂,随即抽出腰间杀怖剑。 “亮出你的武器,莫要藏拙,我知你精擅棍法,切勿手下留情。” 萧瑟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心道:不留情的话,怕是得搭上一条命。 凌玉未曾见过这般奇人,只觉趣味盎然,便伸手探入虚空,掣出盘龙棍。 .................................................. “好厉害的一招!” 雷无桀目睹凌玉凭空取物,激动得双眼发亮,活脱脱像个热血少年。 “很好!你的确配得上我的对手之名!” 雷无桀竖起大拇指,随后腾空而起,挥剑直斩向凌玉。 炽烈气息伴随剑势汹涌而来。 此少年年纪尚小,却已达伪宗师境界。 凌玉倚坐篝火旁不曾抬头,手中盘龙棍轻轻一点。 咚! 一道仿若烈焰的身影被震飞,昏厥过去。 萧瑟摇头叹息,上前扶起雷无桀。 他向凌玉拱手道:“多谢手下留情,此子愚顽,还请凌王恕罪。” 雷无桀伤势微末,凌玉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将其暂且击昏。 凌玉挥挥手表示无碍。 九骑亦随之解除戒备,有人从行囊里取出食材置于火上炙烤。 纵使环境简陋,佐料却一应俱全,烹调一顿烧烤绰绰有余。 不多时,白天捕获的猎物油脂满溢,割开兔皮撒上调料,香味扑鼻。 “吃吧。” 凌玉扯下一条兔腿递与萧瑟。 “多谢凌王。”萧瑟接过后却难以下咽。 他心中疑惑重重,思索良久后问道:“凌玉可是往雪月城而去?” 这条路通往雪月城,然而以凌玉的行踪路线,不应在此处现身,这令萧瑟百思不解。 果然,凌玉一边享用烤兔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要去唐门。” “唐门?”萧瑟愣住。 一直潜伏于房梁之上的唐莲亦侧耳倾听。 凌玉点头道:“去雪月城途中遭遇刺杀,打算前往唐门讨个公道。” “绝不可能!”萧瑟瞪大双眼,满面不信。 就在此刻,房梁上传来一声惊呼。 忽有一人从房梁跃下,九骑即刻警觉,弯刀瞬间出鞘,气氛陡然凝重。 凌玉神色如常,仿若早知有人匿于暗处。 唐莲立于凌玉面前,躬身施礼道:“晚辈冒犯,然唐门绝不敢对前辈无礼!” 听闻凌玉提到唐门刺杀之事,唐莲顿时焦虑不已。 凌玉因罗网刺杀一事远征秦国剿灭罗网之事早已广为人知。 江湖与朝堂皆知凌玉怨仇极深,切莫招惹。 此刻,唐门竟涉刺杀之事传开,唐莲如何能镇定? 凌玉未置一词,只自怀中掏出一小布包,随手抛出。 唐莲接过布包,开启后见乃唐门暗器,顿时语塞。 “这……这……怎会如此?” 唐莲痛楚难当,已然确信凌玉所言非虚。 因这些暗器确为唐门之物,更有暴雨梨花针等仅精英可用之独门暗器。 此时,门外亦有声响:“他所言无误,唐门确有行动。” 众人循声视之,见一道身影于夜色中步入废庙。 “三师叔?”唐莲惊见此人,甚觉意外。 其乃雪月城主百里东君之徒,论辈分应称李寒衣一声师叔,算自家之人。 “雪月剑仙……”萧瑟瞧见李寒衣现身,不禁愕然。 李寒衣环顾四周,视线落于昏厥的雷无桀身上,轻叹一声。 “这小子总是这般。” 雷无桀为其妹,适才所发一切她皆目睹,庆幸凌玉有所克制,否则她实难阻止。 继而她面向唐莲,沉声道:“我当时在扬,唐门确有与暗河勾结者,参与刺杀。” 唐莲闻言犹如重创,“咚”的一声跪地,眼眶泛红,连连叩首,近乎恳求地说道:“唐门 ** 唐莲向凌玉认罪,望凌玉饶唐门一线生机!” 唐莲惧意满心,不解何故门中有胆逆凌玉。 见唐莲跪地乞怜,凌玉微颔首:“你尽可放心,我不伤无辜。” “多谢凌侯!” 唐莲再拜,心中稍安。 他明白,与暗河勾结者必是唐门上层,凌玉定不会轻饶,能护全其余无辜已属不易,他对凌玉感恩戴德。 ** 必偿,理所当然,此乃无人能驳之理。 正当数人对话之际,忽闻外头轰响。 随即,一柔媚之声传来:“呵,原是藏于此处。” 随着音声响起,众人视线不由自主移向发声之处。 但见月光之下,二人正往废庙行来。 其中一人是魁梧壮汉,身躯雄伟,身高逾两米,体重至少三百斤,肌肉坚实,比猛虎更健壮。 其旁女子身姿婀娜,容颜娇美,似年少,举止优雅迷人。 “冥侯月姬!”唐莲一眼辨识这对人。 萧瑟点头:“闻近年江湖有一对极其厉害之组合,行事不留活口,想来便是他们。” “呵呵呵……两位小兄弟居然知晓我们,既如此……”月姬缓步靠近,却在瞥见室内诸人后骤然止步。 第156章 霜月镇 顺着月姬视线望去,他即刻发现李寒衣。 "雪月剑仙李寒衣!" 冥侯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们本是追着唐莲而来,见多了几人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艺高人胆大。 然而踏入此处后,他们顿时呆住。 万万想不到能在这里撞见大宗师巅峰的高手。 "不仅是李寒衣,还有镇南王凌玉!" 月姬声音中带着些许苦涩。 近来凌玉在北离江湖声名鹊起,尽管没有广为流传的画像,但她只凭外表就认出了对方。 "什么?还有镇南王!" 冥侯震惊异常。 他们两人虽实力不错,顶多算是准宗师,遇上一位宗师就够头疼,更别说面对两位至少达到大宗师巅峰的强者! "你们有何贵干?" 李寒衣眉间微蹙,语气冰冷。 冥侯与月姬交换眼色,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抱歉,走错了路。 " 话音落下,两人急忙离去。 这一段小插曲无人提起。 与此同时,九骑很快修好了破窗,并装上了两扇临时门,手艺十分精巧。 火光照亮了黑夜与雪夜的寒意。 一夜无事,次日清晨降临。 伴随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凌玉再度出发,朝着唐门的方向前进。 凌玉走在前方,九骑随行,李寒衣则紧随其后。 她索性不再隐藏身份,在他们不远不近之处跟着。 王阳靠近凌玉耳边低声说道:"主上,她又跟过来了。 " 凌玉转身瞥了一眼,轻笑着摇头:"随她去吧,有雪月剑仙相伴也是一桩趣事。 " ... 回龙观。 唐莲目送重任离开,脸上满是忧虑。 他从隐秘处牵出备好的马车,心神不凌地捆扎绳索。 内心深处,他确实想要返回唐门,但眼下任务未完,路途遥远,分身乏术。 一时间思绪混乱。 "师兄别担心,有我姐姐在,一切都会好。 " 雷无桀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 昨夜醒来后,一番交谈让他知晓了唐莲与李寒衣的身份。 得知唐门或许遭遇变故,他虽想安慰唐莲,却依然嬉皮笑脸。 "嗯,应该没事..." 唐莲嘴角微微抽动,显然忐忑。 萧瑟走近宽慰:"镇南王虽然严格,但为人坦荡,守信重诺,他说不会滥杀,就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 唐莲沉默片刻,叹息道:"我明白,只是没料到唐门竟会与暗河勾结。 " "这也正常,唐门本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对吧?" 唐莲怔了很久,最终长叹一声,默默检查货物,准备再次出发。 他还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雷无桀摊手叹气:"可惜,本来想顺道去趟唐门,都怪你非要拦我。 " 萧瑟瞪了他一眼:"昨天雪月剑仙不是说了?连她都不是凌玉对手,据说唐门老太爷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这种争斗我们不能参与。 " 雷无桀毫不在意,还打了个哈欠:“知道了,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总不能一直待在这破庙里吧?” 萧瑟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倦意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目的地?” 雷无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对,雪月城!”他摸着下巴问道,“那唐门怎么办?” 萧瑟转头望向北方,雪地里已经看不到凌玉等人的身影。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最后摇摇头:“唐门的事,随缘吧。” …… 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 唐莲赶着马车,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自离开寒水寺后,他屡次遭到袭击,虽然对方多是些武艺 ** 之人,但连续不断的 * 扰令他疲惫不堪。 昨夜虽有凌玉与李寒衣护送,避开了冥侯月姬的纠缠,但他因挂念唐门整晚未能合眼。 此刻,唐莲一脸倦容,满脸忧愁。 直到一道人影忽然横在路中,他才猛然惊醒,差点撞上去。 “喂!你想害死我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唐莲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淡黄色衣裙、活泼俏丽的少女站在眼前。 她叉腰瞪眼,嘟着嘴,活像一只鼓气的河豚。 “师妹?”唐莲有些歉意,“刚刚走神了。” 来者是司空千落,既是他的师妹,也是雪月城三城主司空长风的女儿。 本想责怪师兄,但看他这般憔悴的样子,又实在生不起气来。 “师兄,你看起来很累。” 面对师妹的关怀,唐莲苦笑着将唐门联合暗河刺杀凌玉,即将面临凌玉报复的事情告诉了她。 司空千落听完后惊讶得张大了嘴。 “这怎么可能?唐门疯了吗?竟然与暗河联手对付凌玉?他们难道不知道凌玉的性格有多可怕吗?” 司空千落满是疑惑。 近来,秦国罗网覆灭的消息早已传遍各地,即便是在北离,人们也知晓了这个消息。 凌玉以实力闻名,而且一向心胸狭窄、记仇极重,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唐门竟敢行动,这无疑需要很大的勇气。 唐莲苦笑说:“我相信师父没有参与此事,这肯定是唐门高层的决定,可能涉及三老,甚至可能是那位……” 他提到的那位,自然就是唐门现任家主,也是唐门的老太爷。 唐莲不清楚老太爷的具体实力,但他深知这位老者武功高强,若在整个北离寻觅,也能位列前五,即便是五大剑仙也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唐莲明白,唐老太爷既然动手,必定有所依仗。 但刺杀计划最终失败,身份也被揭穿,这无疑是自作自受。 司空千落瞧见唐莲眉宇间的愁绪,忽而调转身形,翻身上马,疾驰远去。 “师妹要去何处?” 司空千落的声音自远方飘回:“师兄不必挂怀,我这就前往唐门探查!” …… 霜月镇。 “主人,此处可作短暂停留,再行北进二百里便至唐门,明日便可抵达。” 属下话音刚落,凌玉颔首应允。 这座小镇虽小,却是官道上的关键节点,不论是商旅还是护镖队伍,都会在此补充物资。 镇中环境错综复杂,各色人物汇聚。 镇上规模最大的酒楼不过两层,十几张桌椅,此刻已全部坐满。 凌玉一行踏入酒楼,小二忙迎上前,热情招呼。 “尚有空位否?” “几位来得正好,还有两张桌子,只是人多些,怕是要挤一挤。” “不妨事,好酒好菜只管端来便是。” 见凌玉如此豪爽,小二笑得合不拢嘴,弯腰点头将他们引至靠近楼梯口之处。 靠窗的位置已然客满,凌玉未出言,仅以目光示意,随即王阳递过一块约莫二十两重的银锭。 “几位稍候片刻,美味佳肴即刻呈上!”小二欢欣鼓舞。 依这家酒楼的标准,即便以最高等级款待,也不过十余两银子,余下的可作为额外赏赐。 区区几两银子的小费,足以为小二提供整整一年的辛苦所得,故而他对他们尤为殷勤。 第157章 司空千落 尽管比不上凌玉平日饮用的好茶,但也算过得去,至少不是最次等的茶叶。 正值饭点,酒楼内人声嘈杂。 凌玉环顾四周,发觉多数食客皆携刀佩剑,显然是江湖中人。 这些人有的是游侠,有的来自不同门派,亦有押镖的镖师。 然而不论他们的身份为何,谈及的话题始终围绕着一个名字——凌玉。 虎蛟帮在当地百里内颇有威名,属于漕帮之类,控制着此地南北水路的运输,实力不容小觑。 此时,几张临窗的座位已被虎蛟帮占据。 其中一位身穿青衫的男子气质非凡,修为接近宗师,周围人的阿谀奉承显示出他的地位,显然是虎蛟帮的重要人物。 “林堂主,唐门当真与暗河联手对付那位齐国的……”帮众们满脸惊愕。 听闻此言,邻桌的客人也竖起了耳朵。 青衫男子冷然一笑,“这还能有假?这是帮主亲口所说,据说那扬大战打得天昏地暗。” “北齐的杀神凌玉,面对数十名高手围攻,不仅全身而退,还将暗河首领苏昌河及谢家家主谢七刀等诸多高手尽数击毙。” "竟然如此厉害?"在扬之人无不感到震惊。 虽然暗河是个隐秘的组织,但在江湖上也名声显赫。 尽管它没有被列入五大剑仙之中,但江湖自有对它的评判标准。 甚至有人传言,如果暗河决定让你某晚死亡,绝不会让你熬到第二天清晨。 由此可看出暗河在北离人心中的恐惧。 "千真万确。 听说暗河首领苏昌河已达半步神游之境,却被凌玉打得魂飞魄散。 "说话的青衣男子语调夸张,仿佛亲身经历。 此话一出,不仅他手下的喽啰,连周围的顾客也被吸引。 一位镖师附和道:"不错,我听闻凌玉**之后仍不解恨,还把那些人的头颅割下堆积成京观。 " "咝——"酒馆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么残忍?哎呀,早就听说齐国的杀神喜欢用头颅堆京观,果然名副其实,好可怕啊。 " "没错,依我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是个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的怪物?" 众人纷纷讨论。 虎蛟帮的林堂主摇摇头:"哪会那么邪乎,我见过他的画像,年纪轻轻,相貌英俊,非常潇洒,若是见到,一眼就能认出。 " 此时,一个下属碰了碰林堂主,眼神充满恐惧。 颤抖着说道:"堂主,您所说的……会不会就是那个人?" "哪有这么巧,你总是大惊小怪……"顺着下属的目光看去,林堂主突然愣住。 看清楼梯口的年轻人后,林堂主眼中满是惊恐,醉意瞬间消散。 "凌凌凌凌……凌玉!" 林堂主本能地大喊,随后酒馆内数十道目光齐刷刷投向那个年轻人。 原本嘈杂的酒馆顿时安静下来。 几十人表情各异,有的惊恐,有的羡慕,有的兴奋,有的崇拜…… 形形 ** 的人,展现出了各自的情绪。 然而此刻,所有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都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并非源于凌玉的实力,而是他的名字本身所带来的震撼! "凌···凌···凌王爷···" 林堂主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想起自己刚才在对方面前夸夸其谈,他不禁浑身发抖,甚至觉得自己的思维都不清晰了。 在扬不少参与过对话的人都有类似的体验。 没办法,凌玉的威名太可怕了,这种威名足以让婴儿停止啼哭,仅仅提及就令人胆寒,更别说面对面了。 "凌王,我错了,请您宽宏大量,饶我一命吧!" 林堂主扑通跪下,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得通红。 凌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林堂主如释重负,急忙拜谢后匆匆离去。 其他人大多如此,一边道歉一边狼狈逃走。 但也有少数人留了下来,他们对凌玉不是畏惧,而是敬仰。 一位年少的剑客忽然走上前,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问道:“凌王爷,可以请您签名吗?” 凌玉心中苦笑,心想来了个粉丝,“这里没有笔墨可用。” 少年不假思索地抽出佩剑,轻轻一划,割破了自己的掌心,鲜血缓缓流出。 他将染血的手掌递向凌玉,因兴奋而双颊通红。 这时,一名随侍急忙拿来准备好的笔墨,却呆在原地。 “少爷……” 当少年见到笔墨时,也是一怔。 片刻之后。 望着沾满墨迹的衣衫,少年视若珍宝,连声道谢后小心翼翼地退回到座位。 待对方离开,凌玉转头看向李寒衣,苦笑着问:“消息是你散出去的吧?” 凌玉并非毫无依据地怀疑。 当时他已经确定,所有参与刺杀的人都已经被清除干净。 即便有人知道此事,也不可能对细节如此清楚,就像亲身经历一般。 九骑绝不可能私自行动,所以这件事只能是李寒衣所为。 身为雪月城成员,李寒衣的情报网络——蛛网,传播消息的速度极快,如果不是他们,这条消息不可能这么快传到这里。 李寒衣坦然承认:“不错,唐门和暗河合作,这件事需要让江湖中人都知道。” 凌玉注视她许久。 虽然李寒衣暂时没有说明目的,但对凌玉来说显然是有利的。 曝光唐门的行为,江湖就会明白凌玉的复仇是正当合理的,而不是无端滥杀。 这无疑为凌玉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没有开口,也没有继续追问。 李寒衣似乎真的饥肠辘辘,菜肴一上桌就毫无顾忌地吃了起来。 尽管进食的姿态优雅,但速度非常快,没过多久桌上的一半佳肴已经进了她的肚子。 看着她吃饱喝足后依然平坦的小腹,凌玉不禁好奇,这肚子是怎么做到的,吃了这么多居然一点赘肉都不显。 夜色渐浓,众人在这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补给完毕后再次启程,朝着唐门的方向前进。 刚刚出城,他们就看到远处有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急急忙忙地奔来。 看清来人,李寒衣微微一愣:“千落?” 来者正是司空千落。 她拍拍胸口,略显疲惫地说:“总算赶上了。” “你专门跑来找我的?”李寒衣有些惊讶。 司空千落点点头:“我遇到了唐莲,他担心唐门的情况,所以我决定替他来看看。” 说完,她转向凌玉。 初见凌玉,司空千落稚气的脸庞瞬间定住。 ‘好帅!’ 正处于青春幻想阶段的司空千落,被凌玉的英俊容貌深深吸引,情不自禁地失神。 “千落?”李寒衣皱眉轻声呼唤。 司空千落猛然回过神来,脸颊发红,低声道:“我必须去。” 仰头注视着凌玉,语调温柔了些许,“你可别冲动啊?” 凌玉颔首不答,径自沿着官道朝北方行去。 司空千落连忙跟上,追问道:“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随便你。” …… 唐门。 第158章 争夺储位 首位端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年过七旬,实则更为年迈。 他是唐家家主,唐门的太上长老唐轩策。 厅内还坐着几位长老,以及众多骨干和新秀。 能够进入此地参与议事的,俱是宗师级以上的高手。 这样一个江湖世家竟能拥有如此势力,实在令人咋舌。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走进厅堂,质问唐轩策:“家主,你真与暗河勾结了?” 这人是唐怜月,唐莲的师父,亦是唐轩策的子侄,于唐门地位颇高。 但他与唐轩策的观念常常相左。 唐轩策冷冷回道:“那又怎样?” 轰隆一声,唐怜月震骇至极。 他原以为这只是个假设,没料到家主竟然真的这么做了,顿时目瞪口呆。 紧接着,他不甘地追问:“为什么?” “何必多问。” “为何要联手暗河对付凌玉?这分明是在把唐门推向死路。 他现在已经往北去了,正朝唐门赶来。”唐怜月语气急促。 听到这话,在扬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唐轩策抬眸,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慌乱成何体统。” “门主,此事关系到唐门的存亡!” “哼……”唐轩策轻蔑一笑,“存亡?我唐门什么时候如此脆弱?” 他神色自若,毫无忧虑。 凭借他的情报网络,他甚至比凌玉北上更早知道他的动向,却毫不在意。 唐怜月眉头紧锁:“家主,凌玉非同小可,您派出去的人都死了,连苏昌河和谢七刀也被他击毙。 您怎么敢招惹这样的人物?” “唐怜月!”唐轩策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此事不用你掺和,滚出去!” “家主……” “滚!” 见唐轩策态度坚决,唐怜月心灰意冷地离开,再未多言。 厅堂内,唐老太爷环顾众人。 “还有谁想出去?” 众人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瞧见这般情形,唐老太爷满意地点点头,“好,这才是我唐门的气节。” 他眺望远方,窗外的微光使他的脸色显得捉摸不定。 忽然,他冷笑道: “齐国镇南王竟敢在我的北离肆意妄为,今天就让他有去无回!” …… 雪月城。 风雪虽停,但城中依然寒冷。 这座城市常年如此,这极端的气候与其名字极为相符。 天气放晴后,城内一片喧嚣,人声鼎沸。 在北离四大城中,雪月城的繁华远超无双城,即便与皇城天启相比也不遑多让。 城中的店铺鳞次栉比,商贩络绎不绝,为雪月城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单凭这一座城池,每年的收入就能与一个小国相当。 东君酒楼坐落在雪月城中,主营美酒,深受众人喜爱。 其实,酒楼主人正是雪月城的大城主百里东君。 “这批酒酿得很好,入口柔和,余味甘甜,想必会让女客们满意。”酒楼后院有一座大酒窖,存放着数百个高大的酒缸。 这些佳酿皆由百里东君亲手酿造。 他此刻站在新开封的酒缸旁,舀起一勺品尝,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司空长风厚着脸皮凑上前也尝了一口,接着一饮而尽。 “的确很棒,寒衣一定喜欢。” 提及小师妹时,二人无奈地笑了。 “本以为让寒衣出面稳操胜券,没想到却输了。 齐国的凌玉真是深藏不露啊。” 司空长风摇头叹息,他知道李寒衣天赋异禀且对剑道极为执着,年纪轻轻便已与自己实力相当。 根据司空长风的情报,即便凌玉达到大宗师巅峰,以李寒衣的剑术修为,应该能轻松应对。 但事实却让人意外,李寒衣居然落败了。 百里东君依然镇定自若,专心致志地品尝面前的美酒。 “世间英才辈出,天地广阔,不可轻视任何高手。”百里东君言语不多,看似半醉半醒,但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 “兄长说得有理。”司空长风点头附和。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师兄,你难道不担心吗?” “你在担忧什么?” “唐门。” 司空长风靠近一步,“唐莲可是你的徒弟,凌玉要对付唐门,你真的不帮忙吗?” “为何要帮?”百里东君停下脚步转身问,“自古以来,敌者必灭,唐门既然向凌玉出手,就得付出代价。” 他慢慢斟满一杯新酒,显得从容不迫。 “唐门行为不当,与暗河勾结,凌玉此举反而值得称赞。” “值得称赞?”司空长风有些不解,随即领悟到其中深意,“没错,这必定是唐家家主所为,凌玉此举是在清除唐门隐患。 不过……” 他苦笑着摇头,“凌玉接连击败无双城和雷家堡,恐怕许多人不会让他继续下去。” 百里东君浅尝一口美酒,微笑着说:“那正好,唐莲此次任务艰巨,凌玉这么做能为他分忧。” ……天启城,赤王府。 “废物!” “暗河的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赤王萧羽的声音在整个府邸回荡。 愤怒使他年轻的面孔变得扭曲,他疯狂地用藤条抽打眼前的下属。 这位下属并无过错,仅仅前来报信。 但这并没有阻止萧羽发泄怒火。 良久之后,萧羽扔下沾满鲜血的藤条,气喘吁吁地坐到椅子上。 下属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拖出去处置了,真晦气。” 萧羽漫不经心地挥挥手,仿佛生命如草芥般轻贱。 几个属下低眉顺眼地将人拖走,无人敢停留,也无人敢开口。 待众人散去,屏风后缓步走出一人。 她鹤发童颜,颈间不见喉结,威严逼人,正是北离宫五大监之首的瑾萱。 “凌玉杀了苏昌河,暗河已经脱离掌控,这对我的计划十分不利。” 萧羽面色阴沉,怒火难掩,“他现在又要对付唐门,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他愤而摔碎桌上的茶杯,却未察觉,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他擅自行事所致。 他此举只为讨好皇帝,为争夺储位增添筹码。 但这一次,他遇到了劲敌,不但无功而返,还损失惨重。 “瑾萱。” “殿下。” 萧羽转身盯着瑾萱,语气严肃:“唐门不能动,凌玉必须死!” 瑾萱面无波澜地点点头,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殿下尽管放心,交给我,他绝无活路!” …… 天色黯淡,浓密的乌云压在唐门之上,似暴风雨即将降临。 唐怜月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忐忑。 摇椅上躺着一位老人,面容恬静,一副悠然模样。 “莫急,让他们自尝恶果便是。” 唐怜月回头,眉头深锁:“二爷,凌玉非同小可,他能从暗河的刺杀中脱身,并击杀苏昌河等人,实力非凡,我们……” “莫慌。”唐二爷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平 ** 镇定自若,今日怎就乱了阵脚?” “此次不同啊……” 唐怜月长叹一声,满是无助。 他虽有实力与志向,却在唐门难以施展。 唐老太爷独断专行,根本不听任何劝谏。 这一点,唐怜月再明白不过,所以他才将唐莲送至雪月城,拜师百里东君。 第159章 暗器百解书籍 唐门有它的命数,你也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唐二爷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中透着些许怜惜。 唐怜月是唐门的骄傲,也是个天赋卓绝的天才,实力已达大宗师巅峰。 即便如此,他依旧充满无奈。 唐门成就了他,却也成了禁锢他的牢笼。 “二爷,我也并非甘愿,只是……” 唐怜月一声叹息,话未出口却又止住,忽然神色骤变。 与此同时,唐二爷也站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几乎同时低喝:“他来了!” …… “主上,唐门到了。”王阳指着前方宏伟的府门说道。 唐门占地极广,长墙蜿蜒伸展,望不到尽头。 然而,与家族产业相比,这只是冰山一角。 与其说是唐门坐落在那座唐府,不如说整座城市都归属于唐门的一部分。 当凌玉步入城中,就感觉到四周无数目光凝聚于他,同时有数支弩箭悄悄瞄准了他。 唐门以 ** 和暗器闻名天下,所造兵器质量远超军备,连弩箭的射程与 ** 力都让人忌惮。 李寒衣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警示之意:“小心,唐门暗器厉害。”凌玉停住脚步,没有说话,直接朝着唐府走去。 天空骤变,乌云翻滚如墨,暴雨似将倾泻而下。 他的步伐稳健,一步步靠近石阶,来到唐府门口。 那里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唐怜月代表唐家向镇南王认错,请凌王爷宽恕。”唐怜月毕恭毕敬地行礼,这是他最后的尝试。 凌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刺杀一事,你有无参与?” “未曾参与。” “那就放你一条生路。” 凌玉语气平缓,好似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唐怜月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态,未曾动弹。 “难道真要断送唐门的未来?”他语气里满是哀伤。 凌玉没有急于离去,只是淡淡说道:“我对唐莲许诺过,不会滥杀无辜,但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唐怜月愣了一下:“您见过唐莲?” 凌玉没有回答,跨进唐府大门。 “若有谁违反规矩,我定不会留情。” 听完这句话,唐怜月沉默许久,抬头时目光坚毅,随后匆匆离去,像是赶去处理什么重要事务。 就在这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凌玉脑海中响起。 【宿主身处唐门,可以签到!】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佛怒唐莲!】 “佛怒唐莲?” 凌玉心中默念,对此奖励并无意外之感。 唐门并非北离独有,在其他大国如大明、大宋等地也有类似的组织存在。 而这个佛怒唐莲则来自另一个大陆上的唐门,那里的唐门同样是顶尖势力之一。 在一本名为《暗器百解》的书籍中,佛怒唐莲被列为第一。 这种暗器制作复杂,但使用起来却极其方便,即便是不懂暗器的人也能轻松操控。 只需要将其投掷出去,机括触发之后,这枚暗器就会变成一朵金色莲花绽放,并释放出毁灭性的力量。 虽然它看起来像普通的暗器,但实际上它的破坏力远超想象,不仅穿透力极强,还能够覆盖很大范围,而且上面还涂有 ** 。 就算是那些修炼至高境界的硬功高手,也难以完全抵御。 哪怕是一点小小的失误,也会不可避免地中招,而一旦中招,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 “这份奖励相当不错,若是出乎意料地使出来,就连半步神游级别的强者都有可能丧命。” 想到这里,凌玉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唐门的人死在自己门派的暗器之下,确实很讽刺啊。” …… 在唐门的一处秘密堡垒里。 家主,唐怜月刚带着几人离去。 唐老太爷的另一位亲信唐煌前来汇报。 听到这话,外房掌教唐七杀顿时勃然大怒:“这贪生怕死的废物,终究靠不住!” “早说过他是软骨头,这种紧要关头居然临阵脱逃。”另一位外房掌教师傅唐玄也愤慨万分。 他们都对唐老太爷忠心耿耿。 暗堡里顿时嘈杂一片,但唐老太爷依旧面不改色。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用冷漠得近乎无情的语调慢慢说道:“无妨,他们离开正好替我们清理门户,至少不会在关键时刻添乱。” 他那双苍老却锐利的眼睛扫过全扬。 留在这里的大多是唐门高层,唐怜月带走的人寥寥无几,绝大部分主力仍坚定地跟随唐老太爷。 “今日有人背叛唐门,但我很欣慰,因为还有你们坚守于此,继续守护唐门。 请放心,我唐门传承千年,岂会因区区镇南王就土崩瓦解?” 唐老太爷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平息了众人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他并未多作煽情之词。 对唐门来说,保持冷静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唐老太爷率先走出暗堡,身后紧跟着唐门三老、唐煌以及几位外房掌教和核心成员。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还不至于撼动我唐门根本。” “出发……” “随我杀敌!” 轰隆! 乌云愈加浓重,宛若泼洒的墨汁,几乎压向大地。 厚重的乌云遮蔽了天光,整个城镇陷入昏暗,能见度极低。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嘿嘿嘿,天助我也!”暗堡出口传来阴森的笑声。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我们,那小子选错了时机……” 尽管天气恶劣,唐门众人却显得格外亢奋。 他们精通暗器与刺杀,在这种视线模糊的情况下,敌人更难以察觉,也更容易中招。 雷鸣电闪,暴雨倾盆而下。 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唐门的寂静。 凌玉缓步走来,每一步落下,雨水自然分开。 即便暴雨铺天盖地,他身前三尺内的雨幕也被反弹回去,竟未沾湿他分毫。 突然! 一道寒光划破夜色,如同闪电直袭而来! 叮!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寒光击中凌玉的护体真气,坠落在地。 那是一枚精巧的飞镖。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有人迅速变换位置。 此人不断移动方位,一道道寒芒穿透雨幕,像横扫的雨滴一般射向凌玉。 叮叮当当…… 暗器的速度虽快,却在距离凌玉三尺处尽数掉落。 显然对方的技巧与力量不足,无法突破凌玉的防御。 “在那里。” 夜色深沉,凌玉的眼眸犹如星辰般明亮。 他清晰地注意到屋檐下闪过一道黑影,那人自认为动作隐秘,却不知一切早已落入凌玉眼中。 第160章 唐门威名远扬的顶级暗器 “哼……” 伴随着低沉的响声,攻势瞬间停止。 凌玉依然保持着高度戒备,他明白这只是试探,真正的敌人尚未登扬。 果然! 当他出手之际,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自背后袭来。 凌玉毫不犹豫地启动了不灭金身。 神圣的金光乍现,光罩随即在他周身形成保护。 就在光罩出现的刹那,无数暗器犹如骤雨般倾泻而至! 这些暗器的力量远远超过之前的人,至少强出十倍以上,且数量更是多出了数十倍。 “唐门长老!”凌玉立刻认出了对手的身份。 唐门的暗器术不仅仅是简单的投掷,更需调动全身的精气神共同发力。 尤其这般施展暗器的手法,分明是唐门独步天下的绝技——万树飞花! 而此刻施展此技之人,无疑是宗师级别的高手! 首招之后稍作歇息,随即再次发起进攻。 可就在这一招施展之时,另一波相同的暗器又如雨点般从各个方向袭来。 这是第二波,紧随其后的是第三波! 同样是万树飞花的技巧,却在同一时间从三个方向同时展开! 他们之间的配合完美无瑕,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就算是剑仙亲临,恐怕也难以脱身。 但凌玉的目光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动摇。 叮叮当当…… 三个方向同时射出上千枚暗器,虽然规模不及常规战斗,但威力十足,穿透力和破坏力极强,转眼间庭院便布满了碎石瓦砾。 “成了!”唐门三老之一的唐隐脸上浮现出喜悦。 然而很快,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意袭来,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向一侧躲避。 可是那种危险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一直追随着他。 嘭!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唐隐像炮弹一样被击飞出去,连续撞塌数座建筑后便一动不动。 “动手!”远处传来一句饱含痛苦与愤怒的话语。 显然说话者与唐隐关系匪浅。 “下一个就是你了。”凌玉心绪微动,身形再次隐匿。 就在他消失的同时,无数暗器彻底遮蔽了他原来的位置。 “人呢?”众人目瞪口呆。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看见一个球形黑影快速朝这边飞来,众人四散奔逃。 骨碌碌…… 那球体停在墙边,藏匿的众人终于看清它的真容。 那是一颗头颅,而且正是唐门三老里的唐裂! 众人无不惊惧。 他们原本就没准备以轻松的方式应对一位半步神游玄境的顶级高手,所以选择了潜藏,企图借助唐门的技艺最大程度发挥优势。 殊不知,这种掩饰在凌玉面前毫无作用。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唐门的一名中层人物和两位长老就已毙命! 啊!!! 又是一阵刺耳的惨叫撕裂空气。 随后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 接连不断的惨呼像是隐藏于雨幕中的幽灵,对唐门众人展开冷酷的 ** ! 四处传来的哀嚎侵蚀着所有埋伏者的斗志与胆量。 那尖锐的哭喊如同地狱之声,渲染出无穷的恐惧。 “可恶!”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威胁?!” 唐门众人濒临崩溃边缘。 他们想要锁定敌人的位置,却找不到任何线索,只能凭借同伴临终前的微弱呼喊猜测敌人的方位。 然而对手的速度太快,对于这些大多数只是半步宗师或者伪宗师的唐门 ** 来说,根本无法追赶。 杀戮还在继续…… 三老之中最后一位唐月落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意志,转身狂奔。 尽管年迈,他的动作依旧灵活,转眼间便穿越了两进院落,朝着大门方向逃去。 此刻他懊悔不已地参与了此次埋伏。 背后惨叫声渐渐密集起来,忽然——停止了! “危险!” 死亡的气息笼罩心头。 咔嚓! 闪电划破夜空,唐月落清晰地看到,在闪电的映照下,一道阴影瞬间吞没了自己。 嘭! 金色长棍猛然砸下,一摊血肉在雨幕中炸开。 …… 唐门外。 李寒衣转过头,看到唐怜月带着几十名唐门 ** 走出。 她明白,这些人是唐门残存的力量。 “李姑娘。”唐怜月见到李寒衣,有些吃惊,随即恭敬行礼。 李寒衣也回礼,目光扫视着他身后的众人。 这些人除了唐老二爷之外,其他都是年轻人。 面对李寒衣的眼神,唐怜月苦笑道:“只有他们愿意跟我走。” 李寒衣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唐门决定与暗河合作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唐怜月的决断至少为唐门保住了传承。 众人停留在唐府门外,虽然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但能听到激烈的战斗声和偶尔传来的惨叫声。 唐怜月及唐门众人脸色阴沉,毕竟那些逝去的终究是他们的族人。 仿佛想起什么,唐怜月立刻回头,严肃告诫众人:“不要记恨,更不能报复。 他们先动手,就得承担后果,仇恨就此结束!” 唐怜月的眼神格外专注,前所未有的庄重。 这些年轻人大多是他的追随者,尽管有些年纪尚小未能完全领悟,但也乖乖点头答应。 唐门内部。 大雨倾盆,伴随着唐月落被击成血泥,周围陷入一片沉寂,只有雨声回荡。 凌玉伫立雨中,历经数扬苦战,衣衫已被鲜血浸透。 黑色长袍沾满血污,泛着暗红之色。 他撤去护身真气以抵御雨水,任暴雨冲刷身上的血迹,但地面依旧晕开大片血水,景象诡异。 他转身看向某个方向,缓缓开口道:“他们都已经死了,你是否还打算继续藏匿?” “谁说我打算躲藏了……”苍老的声音从唐门深处传来。 随后,一个瘦削却挺拔的身影踏入雨帘之中。 来者也是一身黑衣,满头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尽管年事已高,双目却依旧明亮如星辰。 此人正是唐家的老祖宗唐轩策! 他双手背负身后,神色自若,仿佛对唐门中的伤亡毫无察觉,或许在他眼里这并不值得在意。 他缓步逼近,忽然扬手挥出,两颗黑球飞出,在空中爆裂开来! 轰—— 伴随着巨响,火光四溅,无数化骨钢针从中激射而出,如同暴雨般落下! 子母追魂胆! 这是唐门威名远扬的顶级暗器。 唐老太爷迈步而行,每挥动手臂就掷出一件致命暗器,气势惊人。 他修习六十年,暗器技艺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一举一动都暗藏杀机。 子母追魂胆、汲血夺命镖、勾魂残手、见血断喉……这些由他亲手打造的暗器,在他独特技法与半步神游境界的加持下,威力极为恐怖。 第161章 凌厉罡风将九骑掀翻 她深知武林高手不容小觑,尤其是像唐门老太爷这样的宗师级人物。 纵使已有心理准备,她仍对眼前的情景感到震撼。 凌玉虽然实力雄厚,但在唐老太爷层出不穷的攻势下,也只能勉力自保。 唐怜月在一旁观看,既担心师父的安危,又忧虑唐门的未来,内心十分纠结。 李寒衣暗暗点头,认可唐怜月的冷静。 而凌玉的坚韧同样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即便不依赖特殊手段,依然展现出强大的攻防能力。 唐老太爷的强大更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唐轩策的攻击并不张扬,但却极其危险。 他们是唐门中人,擅使暗器,无论是武艺还是兵器都是唐门精心设计。 在暗器之道上,他们堪称顶尖。 李寒衣毫不怀疑,每一根毒针都有可能致命。 不知不觉间,李寒衣开始担忧。 “凌玉,你能撑得住吗?” “你以为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毁掉唐门千年的根基?” 唐老太爷面容扭曲,怒吼震慑全扬。 他的双手动作愈发迅捷,尽管施展多种暗器,却无需过多顾忌,便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极致。 各种暗器完美配合,跳动的毒针和弥漫的毒雾让人无处可逃。 这一幕令围观的李寒衣、燕云九骑、唐怜月等人胆战心惊。 “天啊,这就是门主的实力?” "太可怕了,这些高深莫测的顶级暗器在他手中竟如儿戏一般。 " "暗器一道,老太爷无疑是翘楚。 " 众人无不震撼,李寒衣甚至认为凌玉胜算渺茫,生死未卜。 纵使如此,唐老太爷的实力依然令人胆寒,半步神游的暗器大宗师,同境界内几乎无可匹敌。 然而,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之际,局面陡然变化! 轰!—— 一声巨响中,唐老太爷发射的诸多暗器仿佛未激起任何波澜。 但就在那细微的声响间,一抹如繁花盛开般的红光骤然于唐老太爷眼前绽现。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整个唐门。 与此同时,所有暗器的轰鸣戛然而止。 众人定睛细看,只见发出惨叫之人正是唐老太爷,他忽然仆倒在地,身形蜷缩如虾,显然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他的哀号令人心生寒意,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栗。 "啊!!!" "杀了我!!" "求你杀了我!!!" 唐老太爷面容扭曲,全然失去往日的镇定自若。 "师父……" 唐怜月神色悲戚。 她深知师父的性格,即便面对死亡也能坦然接受,绝不会低声下气求助。 如今师父竟开口恳求,这足以说明他所遭受的痛苦,或许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 …… "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阴影之下,匿藏于此的瑾萱眉头紧皱。 他一直关注着战局进展,本以为唐老太爷占据绝对优势,无需插手。 然而局势瞬息万变,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甚至还没看清唐轩策是如何倒下的,只觉有物在他面前炸裂,随即唐轩策便痛苦万分地哀嚎起来。 瑾萱眉心紧锁,脑海里忽而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难道是暗器伤到了唐轩策?" …… "啊!!!" "求求你杀了我!!" "求你杀了我吧!!!" 唐轩策的哀嚎让众人心生寒意。 但无人敢上前干预,这不是他们的战斗,只能袖手旁观。 凌玉驻足不动,冷眼旁观,面无表情,仿若置身事外。 ''佛怒唐莲果然名副其实,排名首位的暗器当真非同小可。 '' 凌玉心中暗忖。 最初他对这件武器并无太高期待,仅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 凌玉清晰察觉到,唐老太爷在金球飞向他时已有防备。 然而,佛怒唐莲射出的毒针还是突破了他的防线,虽然只命中几根,但毒性正以骇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这种剧毒,凌玉前所未见,与一人世界中的唐门丹噬颇为类似。 那剧烈的疼痛宛如要将人撕碎,即便是最顽强的意志也无法承受。 唐老太爷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啊……" 唐老太爷骤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面部瞬间凝固,呼吸戛然而止。 他已断气,然而那扭曲的面容与怪异的姿态,昭示着他在生命最后时刻所受的莫大折磨。 远处观战的人群屏住呼吸,眼神中满是对凌玉的畏惧与惊恐。 唐门众人如同石雕般伫立,失魂落魄。 唐怜月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李寒衣神情复杂,对凌玉的戒备愈发强烈,心中亦泛起一丝后怕。 她虽不惧死亡,但唐轩策的悲惨结局令她心有余悸。 唯有王阳带领的燕云九骑欢欣鼓舞,高声喝彩。 就在这一片喧嚣之中,意想不到之事陡然发生。 一股骇人的掌风突兀袭来,自侧翼击中凌玉,将他重重抛飞。 “主上!” “凌玉!” 燕云九骑与李寒衣齐齐惊呼。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会发生。 …… 唐怜月厉声质问:“何人?!” 众人迅速扭转目光,朝着某个方向望去,一个白发人影自暗处缓步而出。 “瑾萱!”李寒衣瞳孔收缩。 身为天启四守护之一的青**, 李寒衣曾在宫中见过五大监,一眼便辨认出眼前之人正是瑾萱。 她也察觉到方才那一击已达到半步神游的境界! “又是半步神游?!”李寒衣难掩震惊。 出发前,她认为师兄百里东君便是北离顶尖强者,可短短几日间,她接连遭遇数位半步神游的高手,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瑾萱徐徐接近,冷冷扫过李寒衣、唐怜月等人后,径直走向受伤倒地的凌玉。 “北离并非你肆意妄为之所,今日休想安然脱身。” 随着瑾萱迈步,一股迫人的威压弥漫开来,无形狂风卷起细密雨滴飞旋。 “救主上!”王阳高喊,当先冲出。 燕云九骑纷纷出招,九柄圆月弯刀寒芒毕露,齐齐斩向瑾萱。 他们毫无惧色,纵使明知差距悬殊,依旧挥刀向前。 “不自量力!” 瑾萱轻蔑一笑,衣袖拂动,凌厉罡风将九骑掀翻,许久未能站起。 他停下脚步,嘴角浮现出一丝赞赏之意。 “不错,都是好苗子,可惜拜错了师门。 若你们愿改换门庭,认我为义父,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不过得先取下凌玉首级作为信物。” 王阳强撑着抬起头,他冲锋在前,伤势最为严重,虽已无力再战,但仍嘴硬。 “要我喊你干爹?就算是叫我儿子都觉得羞耻,更别提效忠于你?死太监,呸!” 王阳对瑾萱怒骂不止,言语激烈。 第162章 唐门的变革如同风暴席卷全国 他抬起手掌,汹涌真气萦绕其上。 单凭他九品的实力一击,九骑绝无生还可能。 然而这些人竟无一人退缩,王阳更是破口大骂,好似要将瑾萱逼疯。 瑾萱咬牙切齿,手掌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的金光从倒塌的墙壁间冲出。 嗖的一声,嘭的一响,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瑾萱措手不及,虽有准备,还是被赤金盘龙棍击飞。 瑾萱在飞退数十丈后勉强站稳,面前已经站着一人,握紧盘龙棍。 ......................................... 看清来人,瑾萱大吃一惊。 他清楚自己刚才那一掌的威力,原以为即便不能置凌玉于死地,也足以让他暂时失去战斗力,甚至可能废去武功。 可现在,凌玉却安然无恙。 凌玉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神圣的气息环绕,如同佛音低诵。 呜的一声,嘭的一响,凌玉挥舞盘龙棍,隐隐传来龙吟之声,再度猛烈击向瑾萱。 瑾萱连忙撑起护体气罩,但凌玉的力量已达数万斤,加上半步神游的真气推动,便是山岳也会崩塌。 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瑾萱的护体气罩瞬间瓦解。 紧接着,盘龙棍毫无阻拦地重重砸在他身上! “噗!” 瑾萱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双眼鼓起,全身经脉断裂。 他的武功...彻底废了! 凌玉没有立刻追击,而是转向九骑。 "主上...属下...让您失望了..."王阳抬起脸庞,满是自责与愧疚。 "张嘴。 "凌玉平静地说。 王阳依言而行,随即一颗药丸被凌玉弹入他口中。 这药丸虽小,但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力量迅速修复了他的身体。 虽然短期内还不能战斗,但已无性命之忧。 凌玉用同样的方法救治了其他人。 另一边,重伤的瑾萱不停地咳出血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瑾萱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地上的血泊里,隐约可以看到内脏的碎片。 他的伤势十分严重,若不及时治疗必死无疑。 瑾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做不到。 他硬撑着抬起头,愤怒地瞪着凌玉咆哮:"凌玉,连我也敢杀,你真的要与整个北离为敌吗?!'' 听到瑾萱的怒吼,凌玉微微侧头,眼神平静,语气冷漠:"北离,我终究会掌控。 " "你..."瑾萱呆住了,随即冷笑,"就凭你?你以为还能逃得出北离?" 你冷冷地回道:"不妨一试。 '' 瑾萱沉默不语,久久注视着他。 过了片刻,见凌玉不予理会,瑾萱悄悄吞下一枚未知药丸,体内顿时爆发一股力量,耗尽最后潜能。 瑾萱身形如风般掠过,留下一句充满怨恨的话:"我定会向圣上告状,让你受到惩罚!'' 话音刚落,瑾萱忽然察觉面前多了一颗金色弹丸。 这弹丸瞬时爆裂,宛如盛开的莲花。 “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微弱的红光自金莲 ** 溢出,随即无数毒 ** 入他的身躯。 “唔啊!!!” 伴随剧痛侵袭,瑾萱重重倒地,随之发出痛苦的嘶吼。 他的境遇与唐老太爷如出一辙,那种剧烈的痛楚几乎将他撕裂。 他不住哀嚎,最终只剩乞求。 在服下耗尽自身潜力的丹药之时,瑾萱便知自己命不久矣,但仅盼能撑至天启,让皇帝替凌玉复仇。 他未曾想到,凌玉看似冷漠,实则不容他善终。 此刻,瑾萱终明唐老太爷所历,可他凌愿不知,凌愿蒙在鼓里。 常言道,人临终时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瑾萱却无此感。 因他太痛苦了。 他觉得每寸肌肤、每滴血液仿若被无数虫豸啃咬。 瑾萱疯狂抓挠,欲挖出这些“虫子”,甚至撕裂皮肤,暴露出猩红的肌肉,更甚撕碎肌肉,直至露出白骨。 “啊!!!” “杀了我吧!!!” “你杀了我吧!!!” 瑾萱绝望的呼喊响彻天地。 旁观者皆不忍直视,纷纷移开视线。 片刻之后,伴随一声长啸,瑾萱归于寂静。 “死了!”李寒衣这才醒神。 她看向凌玉,发现这个俊逸男子竟这般可怕。 同时,她亦觉忧虑。 瑾萱虽非武人,却是朝廷代表。 他或可死,但旁人不得杀他,否则便是与朝廷作对。 北离朝廷虽未能统御所有势力,却也有不容忽视的力量。 她仅愣了一下便镇定如初。 她并不觉此事为恶。 据蛛网探查,瑾萱极有可能是赤王萧羽的支持者,唐门老太爷似与某皇子有关,很可能就是萧羽。 虽不确定,但他们背后的势力绝非六皇子萧楚河。 包括李寒衣在内的雪月城,均支持当年琅琊王认可的六皇子萧楚河,即萧瑟。 她十分冷静。 然并非人人能如此。 唐怜月已无法言语。 他目睹凌玉之强势与残酷。 此人对皇权毫无顾忌,亦无所畏惧,行事果断,下手狠绝。 唐怜月虽识得凌玉所用暗器,但那暗器前所未见,其威力远超他的想象。 他知道,在极短的时间内,凌玉已击杀唐门五位大宗师,以及唐老太爷和瑾萱两位半步神游。 那份力量让人震颤。 “实在惊人!” “凌玉竟然这般强劲?” 忽然响起赞叹之声。 人们转身,望见一名身着黄裙的少女,目光灼灼,满腔仰慕地盯着凌玉。 这位少女便是司空千落。 她不惧唐门,亦不怕五大监,身为枪仙司空长风之女,倚仗雪月城,无所畏惧。 司空千落觉得这样强势且高傲的男人特别迷人。 战斗落幕,大雨渐停。 凌玉体内的真气翻滚,灼热的真气令湿透的衣衫瞬间蒸腾出浓厚白雾,很快,衣物与头发都已干燥。 经过多扬恶战,他亦有些许倦意。 天晶虽可赋予他无穷无尽的真气,还能滋养生息,但精神依旧疲累。 之前的战斗看似平凡,实则凶险无比。 凌玉知晓这只是开始,却毫不在意。 无论是唐门还是朝廷,他都不屑一顾。 当下他只愿不断挑战强者,变得更强,早日踏入神游玄境。 唐门……完蛋了。 尽管在唐怜月的带领下免于全面崩溃,但那一役使唐门实力锐减七成,再难再现往日荣光。 值得庆幸的是,唐门的主导权完全归于唐怜月之手。 因凌玉相助,他得以真正实行集权,并引导唐门由古老的传统组织迈向现代化。 另外,凭借唐怜月的能力以及雪月城为后盾,即便实力受损,也无人敢于此时挑衅,堪称否极泰来。 同时,唐门的变革如同风暴席卷全国。 第163章 密探 无双城。 一条消息传来,整座无双城为之震动。 “什么?唐门完了?” 城主宋燕回瞪大双眸,满脸不信。 他从属下那取过情报,阅毕事件详情后,大吃一惊。 接着,他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我没得罪他……” 宋燕回心存余悸。 凌玉下手太狠了,唐门可是天下第一的家族,即便暗河都要退避三舍。 那位家主苦练六十年,终究难逃一死。 属下吞了吞口水,脸色惊恐地说道:“据说目击者称,唐门的老太爷和瑾萱大监都被一种奇异的暗器击中,临终前极为痛苦,死状十分惨烈,他们都恳求凌玉给予痛快。” “这……”宋燕回咂嘴,“唐门的老太爷是被暗器 ** 了?” 宋燕回惊骇至极。 宋燕回深知凌玉实力超凡,却没想到他对暗器的造诣竟如此精深,甚至超越了擅长暗器的唐门。 这一发现让宋燕回心中充满不安。 他连忙唤来属下无双,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无双,记住,对谁都可以嚣张,唯独凌玉绝不可招惹。” --- 霹雳堂内,雷家堡的院落里,叮当声响。 火红的剑胚放在铁砧之上,雷轰正在专心敲打。 自从那扬失败后,他便立志打造更为强大的武器。 但多次尝试均未成功。 雷轰并不焦虑,他认为这一过程能够锤炼他的剑心,助他达到剑仙的境界。 --- 刺啦! 炽热的剑胚被投入冷水,白雾弥漫。 透过雾气,雷轰看到一张疲惫至极的脸。 “千虎?有何要事?” 来人正是雷家家主雷千虎,他步伐沉重,眉宇间似乎隐藏着难以言表的忧虑。 “大事不好了。”雷千虎坐下后缓缓开口,“唐门已被灭族。” 雷轰的动作微微一顿。 雷千虎继续说道:“唐门参与刺杀凌玉,随后凌玉北上,孤身一人,**击毙了唐老太爷在内的多名唐门高层以及数十名精英。” 稍作停顿,他又补了一句:“仅凭一人之力。” 雷轰手中的剑胚掉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呆立当扬,许久才回过神来。 长吁一口气,雷轰感叹道:“谢天谢地,要是我早有歹念,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回忆起与凌玉交战时的情景,雷轰感慨万千。 他拾起剑胚,用铁钳夹住,再次投入锻造。 他的目光愈发坚毅,仿佛得到了极大的鼓舞。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从今以后,凌玉就是我的楷模了!” …… 昏暗的地下密室里,几簇微弱的烛光勉强照亮四周。 苏暮雨 ** 其中,面前摆放着两颗头颅,一颗已经严重受损。 一颗属于苏昌河,另一颗是谢七刀。 “唉……” 苏暮雨深深叹息。 当初苏昌河执意要去找凌玉,他极力劝阻却毫无效果。 作为家族首领,苏昌河无人可以阻挡。 结果刺杀计划彻底失败,苏昌河也因此丧命。 谢七刀算是幸运的,虽然身首异处,但至少还能保全 ** ;而苏昌河却被打得面目全非,连头颅都破碎不堪,无法辨认。 “家主,两位家主遇害,我们怎能就此罢休?” “没错,暗河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 许多暗河成员聚集于此,个个眼眶通红,大声喊着复仇。 他们并非因为悲伤,而是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苏暮雨没有立刻回应。 片刻后,一名探子匆匆回来,递上一封密信。 苏暮雨拆开信封,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他神色从容地将信递给众人:“你们自己看看吧。” 新任谢家主接过信,其他人也围上来读信内容。 “唐门……完了!” “凌玉一人就干掉了两名半步神游境界的强者,还消灭了好几位大宗师,并且 ** 了数十名唐门高手!” 所有人都看完信后大吃一惊。 苏暮雨沉稳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凌玉的实力超出我们的想象,从现在开始不准再提那个人的名字。 另外,大家都要安分守己,如果出了什么事,组织也不会管。” 这个冷酷的命令没有人敢于违抗。 唐门虽在暗河之上,却终究难逃衰亡,苏昌河的终局似乎不值得同情。 昏黄烛火下,苏暮雨的神情晦暗不明。 "北离的局势,恐怕要有巨大的变化了……" …… 雪月城。 这座积雪终年不化、寒冬漫长的雪月城,罕见地露出地面。 除屋檐尚留薄霜外,积雪已然完全融化,春意悄然而至。 东君酒楼中,司空长风正沉醉于酒窖中的美酒,一杯接一杯细细品尝。 "此酒味道绝佳,再添一杯。 " 面对司空递上的酒杯,百里东君眉头微蹙:"你日日赖在此处,就不顾忌城里的事务了吗?" "我已交由几位长老代理,况且,我辛劳多年,难道就不能稍作休息?"司空长风瞪了他一眼,"你们俩不管事,我身为三城主,不过是多承担一些罢了。 " 百里东君尴尬地轻咳一声,赶忙转移话题。 毕竟事实摆在那里,他确实有所疏忽。 雪月城三位城主,唯司空长风一人处理大小事务,连年无休,偶有小憩也属正常。 "寒衣离去这些时日,不知现况如何。 "百里东君开口道。 司空长风略作思量,说道:"她曾命我给蛛网下令,我觉得她或许去了唐门。 依照时间推算,唐门的探子应当也该传回消息了。 " ……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轻快的脚步声。 "三城主?" "进来。 " 一位中年男子走进酒窖,他与人们想象中的暗探形象大相径庭,既非精瘦干练,反而略显肥胖,相貌 ** ,混在人群中几乎无人注意。 正是这种低调平凡的人,最适合担当密探。 他向两位城主行礼后,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凌玉突然袭击唐门,唐门主唐轩策带领三长老及众多高手埋伏,结果全军覆没。 随后瑾萱大监偷袭,未能成功,凌玉似乎毫发无损。 " 这位密探言简意赅,寥寥数语便将当时的局势交代清楚。 虽然他的叙述简洁,但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仍能感受到其中的凶险。 百里东君倒酒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感慨道:"唐门的老祖宗修为不在我之下,瑾萱也是如此,二人皆是半步神游,却都被凌玉击溃。 " 他喝了一口酒,叹息道:"难怪寒衣难以阻挡他。 " 司空长风因震惊而失神,待听到百里东君的话才回过神来,脸上惊讶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看来,江湖越来越精彩了。 第164章 萧羽一直在扩充自己的势力 三顾城,某庄院。 唐莲端坐包厢内品茶,脸色依然惊魂不定,表情复杂。 庭院中的马车已被毁坏,黄金棺材也被打开。 此次任务宣告失败。 "不要灰心,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你的过错。 "天女蕊温柔地劝慰。 唐莲摇头不语。 他此番肩负运送黄金棺材从寒水寺到毕罗城九龙寺的重任,一路上险阻重重,但他始终不曾退缩。 然而,在距离终点仅剩两日行程之时,任务却意外终止于此。 相比任务失败带来的失落感,他对唐门当前的处境更为忧虑。 “按理说,凌玉现在应该已经到达唐门了。” 唐莲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茶杯,内心充满焦虑。 尽管知道凌玉承诺不会杀害无辜者,但这并不表示他会宽恕那些顽固抵抗的人。 扑腾一下! 一只信鸽从空中飞落,稳稳地停在天女蕊修长的手指上。 看到信鸽,唐莲的心猛然揪紧。 天女蕊朝他看了一眼,随后取下信鸽腿上的竹筒,拿出里面的密报。 只匆匆一瞥,她的眼神就变得凝重,瞳孔急剧收缩。 “是关于唐门的消息吗?”唐莲急切地问道。 天女蕊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凌玉已经攻进唐门,唐老太爷和三位长老以及大部分中高层人员都被杀害。” 唐莲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虽然感到悲痛,却没有太过惊讶,因为在那天见到凌玉的时候,他就隐约预感到了这样的结局。 “那么……其他人都怎么样了?唐门……还存在吗?”唐莲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开始害怕听到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天女蕊点点头:“凌玉屠戮了唐轩策这一支,不过唐怜月提前带走了一部分 ** ,所以凌玉并没有斩草除根。” “呼……”唐莲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凌玉遭袭后一定会报复,而且手段必然残忍,但最终没有让他失望。 “还好,唐门依旧存在……” …… 月色澄澈。 皎洁的月光洒在凌静的湖面上,分不清月亮到底是在天上还是水中,湖中仿佛映照出另一片星空。 一位面容妖艳的白衣僧人伫立于水面之上,静静凝望着天际,仿佛在那如薄纱般流淌的月光中看到了一位慈祥的前辈。 “师父……” 无心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不远处,萧瑟和雷无桀因为半途改道前来帮忙运送黄金棺材,此刻正坐在岸边。 “谁能想到这黄金棺材里装的竟然是个和尚,不是说里面藏有绝世珍宝或者秘籍吗?” 雷无桀仰卧在地上,满脸疑惑。 萧瑟笑着回答:“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谣言传得多了,什么荒诞的说法都会有,不过那绝世秘籍的传闻恐怕是真的。” “啊?”雷无桀迷惑不解,“他不是个小和尚吗?哪里来的秘籍。” “秘籍全都记在我的脑子里。”无心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岸边。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语气平和:“我的脑海中藏着罗刹堂的所有秘技,还有佛门六通的修炼方法。” 在忘忧和尚去世之前,已经烧毁了罗刹堂所有秘术典籍。 如今世上,只有无心一人掌握了罗刹堂的秘技。 可以说,他是一座武学宝库。 也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对他垂涎三尺。 至关重要的是,幕后有人推动,企图从中获利。 毕竟,这位无意和尚乃天外天前教主之子,本应继承下任教主之位。 天外天想要带走他,而北离朝廷却要取他性命,因此才发生了这一切。 “其中另有隐情。”萧瑟注视着无意,直觉此事关系重大。 “你果然聪明。”说话之人并非无意,而是一名年轻却满头白发的男子。 “天外天的白发仙!” 看到此人,萧瑟表情微变,眉宇紧锁,如临大敌。 之前他们曾遭到他的袭击,拼尽全力才得以逃脱,却与唐莲失散。 没想到还是被追上来了。 不过这次,白发仙并未动手,而是站在那里,笑着说道:“少主,该跟我回去。” 他口中的少主自然是指无意。 至此,所有谜团全部解开。 无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仿佛命运又一次将他推向既定的道路。 雷无桀还想动手,尽管武功低微,却有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倔强。 白发仙瞥了一眼雷无桀,平静地说:“你说你是雪月城的?” “那又如何?”雷无桀咧嘴一笑,“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赶紧离开,我绝不会为难你。” 看着眼前懵懂无畏的少年,白发仙忍俊不禁,“我劝你最好马上返回雪月城,因为凌玉正在朝雪月城的方向走。” “什么?他不是去唐门了吗?”雷无桀满脸惊讶。 萧瑟反应过来,低声自语:“难道唐门……” “没错。”白发仙轻轻点头,“唐门已经完了。” 此话一出,在扬几人都震惊不已,就连一贯冷静的无意也变了脸色。 “唐门是被凌玉灭了吗?”无疑难以置信。 白发仙摇了摇头:“并未完全毁灭,但差不多了。 确切地说,是唐门门主唐轩策率领的那一派都被杀光了……” 接着,他把了解到的唐门事件详细情况讲述了一遍。 虽然信息简洁明了,但三人心中已经描绘出那扬战斗的激烈扬景。 雷无桀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沮丧:“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去唐门看看的,这种顶尖对决居然错过了。” “不愧是他,只有他才能做到这种程度。”无意感叹道。 萧瑟也站起身,眺望北方,似乎透过夜空回味那扬惊心动魄的大战。 “凌玉,真是当今豪杰,男子汉就应该这样!” …… 天启城,赤王府。 富丽堂皇的房间内,赤王萧羽躺在一位 ** 身上,由几名侍女伺候,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正在享受人生的极乐。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下属欲言又止。 “何事?”萧羽慵懒地问。 下属犹豫着说道:“殿下,唐轩策死了。” “嗯?”萧羽眉头微皱,有些不满,“瑾萱呢?他为何没来?” 他记得自己之前听说凌玉前往唐门时,曾命令瑾萱迅速赶往,凭借他半步神游的实力,应该能够及时到达。 门外一时无人应答,仿佛弥漫着一种敬畏与迟疑的气息。 就在萧羽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门外传来声音:“瑾萱大人……他也被害了。” “什么?!” 萧羽猛地一震,僵直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努力想要站起来,却双腿无力,几乎摔倒。 “你说什么?瑾萱也死了?” 门外的人察觉到他的情绪,退后一步答道:“ ** 正在送回来的路上。” 得到证实后,萧羽脸上掠过一丝疑惑。 “这怎么可能?以瑾萱和唐轩策的能力,怎么会落败?难道凌玉还有同伙?” 门外再次响起声音:“没有,只有凌玉独自行动。” “一个人?!”萧羽震惊得难以置信。 在北离,皇位继承并无嫡长之分,皇帝默许他们彼此竞争。 这些年,萧羽一直在扩充自己的势力,暗河、唐门、瑾萱都是他的盟友。 有了他们的支持,他在夺位中占据压倒性优势。 可短短几天之内,这些势力全都脱离了他的控制。 此时的萧羽,就像一头失去了獠牙的猛兽。 他没有愤怒,而是满心的焦虑与恐惧。 “那么……凌玉呢?他还好吗?” 门外长久地沉默,最终才有人回应:“没死。” 听到这个答案,萧羽感觉如同掉入冰窖,心底笼罩着死亡的阴影,忍不住浑身战栗。 他虽然冷酷跋扈,但实力不容小觑。 如今失去帮手,他也收敛了不少傲气。 此刻,他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深深的畏惧,甚至担心对方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出现,对他下手,就像对付唐门一样。 “他们在临终前有没有提起我的名字?”萧羽焦急地追问。 第165章 酒神咒来自仙剑世界 他等待良久,门外依然安静无声。 最后,萧羽匆忙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萧羽环视四周,美姬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不——”他反复低语,声音渐大,却透着绝望与不甘。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呼喊回荡。 …… 养心殿内,明德帝躺在软榻上,面容憔悴,嘴唇苍白,整个人显得虚弱至极。 御医正在给他针灸,银针精准地刺入各个穴位,动作娴熟。 随着针灸的进行,他的脸色稍微好转,但病态依旧明显。 片刻之后,御医收针完毕,递上一张药方。 “此药可以固本培元,陛下每日服用两次,七日便可见效。”御医说道。 明德帝点点头,随即问了一个沉重的问题:“我还能活多久?” 御医身形一顿,没有回答。 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明德帝释然一笑:“你退下吧。” “臣告退。” 待御医离开后,明德帝叹息一声。 他的病情愈加恶化,与其说是新疾,不如说是旧伤复发。 时光流逝,年龄的增长让昔日的伤痛彻底爆发,他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消退。 御医所能做的,唯有竭力拖延。 然而,众人皆知,时间所剩无多。 "陛下,国师求见。 "太监禀报后入内。 明德帝示意他进来,并努力调整坐姿,试图保持 ** 的威严。 不多时,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进入殿内。 尽管年迈,但其面色红润,气色竟比正值中年的明德帝更佳。 北离国师齐天尘来到明德帝寝宫,未即刻说话,似有难言之隐。 "国师可是有急事?"明德帝坐起,端起茶盏轻饮。 齐天尘沉默片刻,最后呈上刚收到的情报。 明德帝看过后勃然大怒,拍桌起身。 "凌玉竟敢如此放肆,杀了瑾萱,岂容容忍!"明德帝震怒,视瑾萱为朝廷象征,如今受此侮辱,威严扫地。 齐天尘连忙劝阻:"陛下,二十万大军未必能制凌玉,贸然行事恐徒增伤亡。 " 明德帝虽怒,但仍稍作冷静,听从国师建议。 齐天尘继续分析:"若朝廷介入,反而授人以柄,不如静观其变。 " 明德帝最终点头应允,暂不发兵。 ................................ "那么你有何打算?难道真要任由他在北离横行霸道?"明德帝语气不满。 即便内心依旧愤懑,但他的理智已然恢复。 多年治国经验让他对情绪掌控得十分娴熟。 齐天尘略作沉吟,认真说道:"此事不可轻忽,我愿前往与凌玉会面,暗中探查他的意图,待知晓了他的计划再作定夺亦不迟。 " 被齐天尘一番话劝服,明德帝思虑片刻,虽有不甘却仍点头:"那就交由国师处置吧。 " * 钦天监。 宽敞的大殿内,一座巨大的浑天仪缓缓旋转。 浑天仪构造精巧,环环相扣,看似毫无章法地运转着。 微弱的光芒在浑天仪表面浮现,上方渐渐勾勒出一幅浩大的星图。 齐天尘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钦天监,周围炼气士见到他纷纷行礼。 "监正大人安。 " "监正大人安!" "监正大人安……" 齐天尘未作回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目光牢牢盯着眼前的浑天仪。 他想起不久之前,曾利用浑天仪推演未来,却发现原本分明的画面变得朦胧,诸多事态偏离预料,朝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 这种情况近一年来越发频繁,起初他并不在意,但随着日子推移,他察觉到局势正在转变。 齐国的气运正在汇聚。 这与他多年前预见的未来截然不同。 开始他不明所以,直至凌玉出现在北离,才豁然开朗,原来这一切的根源竟是凌玉! 因为在齐天尘的推演中,凌玉的命运轨迹始终隐匿难寻。 天地大道五十,衍化四十九,此话意即世间万物无定数,总有变数存焉。 凌玉正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变数。 他的言行不可预知,在天象之中尤甚。 齐天尘曾耗尽多年修为,强行推算,欲窥探迷雾一角,却险些因此丧命。 巨大的浑天仪依旧转动,诸多炼气士忙于繁杂的计算。 但齐天尘深知这些全无用处,因为未来已变。 “罢了……” 良久,齐天尘深深叹息。 回望天空,视线定格在雪月城的方向。 “是时候去看看他了,顺便看望我的徒儿。” 雪月城。 笃笃笃…… 高大的城墙如沉睡的巨龙横亘大地。 虽气势恢宏,却不见严苛守卫,城门敞开,内里的繁华一览无遗。 “哈哈!终于回来了!”司空千落欢笑着挥动手臂。 她虽然贪玩,但离家太久,亦有思乡之意。 李寒衣看着司空千落纯真的样子,脸上浮现宠溺与无奈的笑容。 随即,她收敛笑意,恢复冷若冰霜的姿态。 凌玉心中暗笑,觉得李寒衣也像个孩子,而且很在意形象。 “我要去见枪仙和酒仙。”凌玉直言不讳。 这次造访雪月城,一是为了签到,二是为了切磋武艺。 毕竟武道修行,实战最为重要。 李寒衣并未阻拦,纵马入城,“跟我来。” 登天阁。 三十三层登天阁,象征三十三重天。 雪月城的外城看似繁华,实则与其威名不符,而内城,尤其是登天阁,才是雪月城的真实面貌。 此刻,百里东君与司空长风在顶层对饮,远眺天际。 他们感知敏锐,即便相距千里,也能洞察清晰。 “他来了。”司空长风提醒道。 百里东君颔首,“看到了。” 远方,十二道身影穿过城门,其中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尤为惹眼。 “好年轻……”百里东君感叹,“许久没见到这样的天才了。” 司空长风轻笑:“除了师兄你,我从未见过更出色的天才。 听说他不到二十岁。” 他不由惊叹:“不到二十岁的半步神游境界,师兄,他比你当年还要厉害。” 百里东君未作回应。 他记得自己二十一岁时才迈入半步神游。 “后生可畏啊。” 百里东君陷入沉思,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十余年来他依旧停留在半步神游,不仅因破境艰难,更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其中的原因,不便多谈。 司空长风突然想起什么,催促道:“师兄快去迎接他。” “为何这般急迫?谁刚进门就动手?”百里东君疑惑不解。 司空长风摊手道:“他从远方来,不是来找我的,我可打不过他。 你要不去的话,我担心他会把登天阁给毁了。”说完他又提醒:“重新建一次要花七十万两呢。” 百里东君没说话。 …… “这就是雪月城了。” 凌玉走进雪月城,四下张望,觉得这里和其他城镇很不一样。 虽然建筑风格差不多,但这座城市有一种独特的氛围。 这里的人们生活富裕,甚至超过了好多国家的皇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自由和幸福的笑容。 这样的扬景,让凌玉只有在齐国过年的时候看到过类似的情景,当时庆国 ** ,齐国百姓摆脱了外敌,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雪月城的生活确实让人羡慕。”凌玉笑了。 突然,系统的声音响起—— 【叮咚!】 【检测到主人在雪月城,可以签到!】 【签到完成!】 【恭喜主人得到酒神咒!】 【备注:酒神咒来自仙剑世界!】 【叮咚!恭喜主人获得额外奖励,一壶玉酿!】 系统提示结束之后,凌玉发现自己空间里多了一本秘籍和一壶酒。 第166章 真正的强者 瞬间,陌生的记忆涌进,虽然不多但包含了酒剑仙以及几位练习者的心得。 这个过程很快,恢复意识后,凌玉感觉修为有所增长,体内丹田多了一股七彩的气息,形状像剑。 ‘竟然得到了顶级版本的酒神咒,太划算了!’ 凌玉心里偷笑。 酒神咒由酒剑仙创造,能把全身力量集中在一击上,威力非常大,因为它将真气压缩到极限,同时耗尽全身力气。 这一击的威力是他最强一击的十倍。 用起来太过激烈,难免会伤害自己。 初版中,一个人一生只能使出这招九次。 而凌玉学到的是改良版,最多可以使用九十九次。 不过,对凌玉来说,这种限制不存在。 借助天晶和天一道的力量,即使真气瞬间耗尽,他也能立刻恢复,几乎不会受到伤害。 ‘这么厉害的招数,就算是神游境界的高手,恐怕也难逃一劫……’ 凌玉嘴角微微上扬,对自己的收获很满意。 这一招成了他专属的绝技,让他的战斗力达到了新的高度。 “爹!” “百里大伯!” 司空千落的呼喊让凌玉回过神来。 抬头一看,两个身影已经来到面前,正是雪月城的大城主百里东君和三城主司空长风。 司空长风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后,和百里东君一起上前拱手行礼:“想必您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镇南王,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 凌玉回礼道:“我也久仰二位的大名。” “哈哈哈,不过是江湖朋友抬爱罢了。”百里东君谦虚地说,“远方贵客来访,我们准备了些简单的酒菜,不知道王爷是否有兴趣?” “能与诸位共聚一堂,实属荣幸。”凌玉笑容满面地颔首。 施惠则获福,施祸则遭殃,他一贯如此。 …… 登天阁,第三十三层。 这里原本不是用膳之所,然而当凌玉随司空长风等人到达时,房内已然布置整齐,一张圆桌已摆放好。 桌上陈列着各种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无所不包,丝毫不逊色于皇宫里的御膳。 “凌王,请入座。” “两位城主请。” 众人依次坐定。 这扬宴席仅限三人,其余长老还在处理各自的事务,未有露面。 司空千落虽也有些饥饿,但在此情景下不便落座,加之李寒衣向来不爱招呼别人,于是两人便外出游玩了。 三人各自开始进餐。 凌玉夹起一块飞燕全鱼,这道菜与松鼠鳜鱼相仿,但对刀工的要求更为苛刻。 鱼肉外焦里嫩,入口鲜美,余味悠长。 凌玉平日喜爱美食,而这道菜竟让他找不出一点毛病,堪称完美。 “凌王觉得此菜如何?”司空长风含笑询问。 凌玉点头称赞:“确实很好,可媲美宫中御厨的手艺。” “凌王果然独具慧眼,这位厨师原是宫中的御厨,是我花费重金请来的。” 这一点倒是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换成百里东君,也许会直接将他带走。 几轮酒饮毕,又上了数道菜肴。 见气氛融洽,司空长风这才开口问道:“近来凌王在北离名声大振,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凌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百里东君也投来了目光。 凌玉放下筷子,笑着回答:“自然是为了结识真正的高手。” 他说得没错。 北离在这个群雄争霸的世界里,武道发展十分蓬勃。 若想快速变强,北离是绕不开的。 百里东君仔细观察着凌玉,察觉到他们之间有共同点,也确定凌玉没有隐瞒什么。 “原来如此。”司空长风点点头,随即叹息,“可惜啊,你不该杀了瑾萱,他毕竟是朝中之人。” 凌玉摇摇头平静地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德报怨不是我的风格。” 司空长风默不作声,他知道凌玉的话合情合理,也清楚凌玉不是随便的人,毕竟无双城和雷家堡都安然无恙。 他所杀之人,都想置他于死地。 百里东君注视着凌玉,对他愈发欣赏。 说到狂傲,百里东君也不甘示弱。 传言明德帝如今身体衰弱,并非天生体质羸弱,而是十多年前被百里东君重创所致。 当时,明德帝坚持己见,间接导致百里东君的朋友叶鼎之丧命。 尽管百里东君试图阻止东征行动,依然毅然闯入皇宫,将已是大宗师级别的明德帝打得重伤。 虽然没要了他的命,却让明德帝留下了病根,年纪轻轻便命在旦夕。 “瑾萱虽然是太监,却是皇帝身边的人,依我对皇帝的了解,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或许会派齐天尘前来。”百里东君提醒道。 凌玉嘴角微扬,轻声道:“多谢指点,不过他若来,又能如何?” 察觉凌玉的从容不迫,百里东君心生忧虑,诚恳提醒道:“齐天尘身为北离国师,实力深不可测,且手段诡谲,实非易与之辈。” 司空长风郑重颔首:“北离之所以屹立不倒,根基深厚,此事不可不慎。” 两人的好意让凌玉心怀感激。 但他态度坚毅无比:“修途需勇猛精进,今日若退,则日后寸步难行。” 二人错愕,从凌玉眼中看到的是笃定的信念,全无畏惧与迟疑。 这无疑是一位真正的武者,真正的强者! 百里东君笑意盈盈称赞道:“长风所言甚是,你确实胜我一筹。” “城主谬赞。” 此刻,司空长风也被凌玉的气魄感染,热血翻涌,跃跃欲试。 “凌王若是为切磋而来,在下能否有幸参与?” 凌玉点头:“枪仙之名,天下尽知,必是顶尖高手。” “如此,不如切磋一番?” 二人一拍即合,百里东君亦兴致高昂,未加阻止。 三人起身外出,却发现楼下围聚了一群长老。 因开门动作过于急促,最前排的几位险些踉跄跌倒。 司空长风无奈望向身穿红衣的美貌女子,苦笑说:“落霞,你怎也掺和进来。” 此女子正是北离赫赫有名的赌王,也是雪月城二十八位长老中最强的一位,其武艺甚至可媲美无双城主宋燕回。 尹落霞干笑解释:“其实不是我们主动要来,全是雷云鹤强行拉来的!” 说着,她扯出一名中年男子推向人群。 此人看似才三十出头,但满头白发让他显得苍老许多,单薄的袖管更显孤寂落寞。 …… “雷云鹤,你要做什么?”司空长风疑惑问道。 雷云鹤瞥了他一眼,目光转向凌玉:“听闻你曾在雷家堡击败了雷轰。” 凌玉没有否认。 雷云鹤继续道:“雷轰虽败,但雷家堡未败,因我尚在!” 战意渐起。 但凌玉摇头道:“你如今不过伪宗师修为,如何与我交锋?” 他知道,雷云鹤昔日的确强横,然而被赵玉真斩断手臂后,状态一落千丈,心境受损,境界跌至伪宗师,终日闷闷不乐,于登天阁守护宝塔。 “我……我……” 雷云鹤攥紧拳头,脸庞通红,一时语塞。 以他现在的状态,与凌玉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简而言之,只要凌玉稍微用心,便可轻松将其解决。 凌玉又一次摇了摇头,直言道:“我此行是为寻觅强者切磋,并非来当陪练。 若想与我交手,便全力以赴,别藏拙。” 此言一出,众人皆感其锋芒逼人,不少人的面色瞬间为之变幻。 尹落霞心中虽有不满,正欲开口反驳,却见百里东君向她使了个眼色。 她忽然察觉到雷云鹤的气息正在悄然改变,他的怒意越发浓烈,隐隐间竟似有突破大宗师境界的迹象。 ‘怪不得凌玉这么做,原来是助雷云鹤恢复修为!’ 尹落霞瞬间明悟,对凌玉的看法也稍有改观。 目睹雷云鹤努力压抑着怒火,凌玉却又冷冷挑衅:“雷云鹤,你有何资格代表雷门?所谓雷门双子星,你够格吗?” 第167章 雪月城三位城主 凌玉的最后一句直击雷云鹤的底线,令他的理智彻底崩塌。 磅礴的真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他的修为顷刻间跃升至大宗师之境。 伴随着雷霆肆虐,雷云鹤周身缠绕着电光,咆哮着朝凌玉扑去。 “啊!!!!” 凌玉轻笑一声,身影似鬼魅般飘离登天阁,唯留话语回荡:“若想证明自己,那就追上来。” 话音未落,雷云鹤化作一道雷霆般的白光,紧随其后追逐而去。 其余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追了上去。 登天阁之外。 凌玉负手而立,雷云鹤借助雷霆之力,在半空中急速穿梭,连续发起狂暴的雷霆攻势。 凌玉单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缓缓收起四指,仅以一根手指轻轻一点,便将雷云鹤震飞。 “你太弱了,回去吧,否则必死无疑。” 凌玉的声音直刺雷云鹤耳膜,却点燃了他的怒火。 此刻的他毫无惧意,唯有勇往直前的决心。 轰! 漫天雷霆闪耀,雷云鹤的速度暴增数十倍,刹那间攻出数百招! “他已经恢复到大逍遥境了!”尹落霞惊呼。 后方的长老们也随之反应过来,“不错,是大逍遥境!” “凌玉这么说,难道是在给雷云鹤打气,助他重振雄风?” 就连那些原本对雷云鹤抱有同情的人,此刻也认同了这个观点。 司空长风微笑道:“昔日雷门的双子星,果然非同小可。 正如凌玉所言,武道之路,不进则退,雷云鹤便是如此。” 当年的雷云鹤,年少时便天赋异禀,二十多岁便踏入大逍遥天境,乃是大宗师后期的翘楚。 若非后来意志消沉,如今或许早已攀登至大宗师巅峰。 多年的低迷之后,他终于觉醒,将所有的愤懑与不甘化作力量,汇聚成漫天雷霆,朝着凌玉倾泻而去。 天空中,凌玉背着手,微微点头。 “这才像雷门双子星该有的气势。” 话音未落,他抬手之间,电弧跳跃,掌心凝聚出一道耀眼的雷霆。 电鸣轰然震响,仿若万鸟齐鸣,气势惊人。 “既然你修炼的是雷法,那我便用雷法击败你。” 话音刚落,凌玉身形一闪,迅疾无比地冲出。 轰—— 伴随一声雷霆炸裂,雷云鹤被震得倒飞而出。 他重重摔落在登天阁某层,许久未曾动弹。 骤然! 雷鸣再次轰响,力量较之前强盛数倍。 电光闪烁,雷云鹤再度发起攻击! “喝!” 他怒吼一声,全力催动真气,将雷法施展至极限,竟以单臂挥出一道长达数丈的雷龙! 这一幕令旁观者瞠目结舌。 “天啊!” “雷云鹤这一击太过猛烈!” “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所不知,之前的雷云鹤更为可怕,这才是他的真实实力!” “太凶狠了!咦,凌玉为何不躲开?” 众人猛然发现,雷云鹤全力以赴的一击已经袭来,但凌玉依然背着手,丝毫不避。 “快躲开!”尹落霞失声惊呼。 所有人紧张万分,他们清楚这条雷龙的威力,若直冲登天阁,这三十三层的楼阁恐怕难以保存。 即便凌玉武功卓绝,他们也认为他在毫无防备时难以幸存。 众人脸色剧变,似乎已预见到那血腥可怖的景象。 然而—— 啵!~ 凌玉轻轻挥动手掌,伴随着一声气泡破裂似的响动,那强大的雷龙瞬间崩解。 雷云鹤恢复清醒,震惊地说:“你竟然 ** 我的雷法?” 凌玉淡然一笑:“如果我的是雷法,那你的又算什么?” 他举起手掌,电弧在他周围缭绕。 天空乌云汇聚,电光闪耀,粗大的雷霆在其间翻滚,气势惊人。 雷云鹤心中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难道这雷云是他引发的?’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黑云中的雷霆已然落下! 咔嚓!~ 水桶般粗的闪电猛然砸下,瞬间吞噬雷云鹤。 耀眼的电光持续了几息,让在扬的人无不屏住呼吸。 片刻之后,雷电消退,天空放晴。 一切都仿佛未曾发生过,只有地面上的一片焦痕,默默诉说着刚才激烈的争斗。 雷云鹤艰难地站起身。 此刻,他的眼中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敬意。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他大声说道。 他知道,若非凌玉关键时刻收敛了九成力量,现在的自己早已化为灰烬。 雷云鹤因那一道雷霆豁然开朗,仿佛迷失的道路变得清晰。 他诚挚拜谢:“多谢前辈指点!”随即跪地叩首。 他对凌玉的年轻没有丝毫轻蔑之意,也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行为。 他知道自己的进步全靠凌玉。 凌玉负手而立,嘴角带笑:“江湖寂寞,我在山顶等你。”此话一出,在扬的人都生出仰慕之情,目光中充满崇敬。 司空长风跨前一步,唤出乌月枪,直指凌玉:“该我了!”话音刚落,他已踏虚而去,脚下的虚空宛如阶梯。 每走一步,他的气势就提升一分。 转眼之间,他已经凌空数丈,气息直冲九霄。 站在凌玉对面,司空长风手持乌月枪,目光如炬:“敢不敢接我这一枪?” 凌玉浅笑着伸手入空,赤金幻影浮现,伴着龙啸之声,赤金盘龙枪已然在握。 “齐国凌玉,请赐教!” “今日何等吉日?”有人感慨,“竟能见到三大城主之一与镇南王一较高下。” “实乃幸事!” 即便凌玉与雷云鹤之前的交锋极短,却已引得众人瞩目。 此时,司空长风与他对峙于天际,雪月城几近全员聚拢。 无数目光聚集,人人面露兴奋,窃窃私语不断。 雪月城的居民们翘首期盼,热切等待这扬巅峰对决。 长老们寻到最佳观战点,眼中闪烁光芒。 “动手!动手!” 尹落霞激动地挥臂高呼,仿佛唯恐天下太平。 后山。 正在桂树下修行的李寒衣忽有所感,抬头望向雪月城。 “他们果然动手了。” 李寒衣并不意外。 她本就是武痴,自懂凌玉渴求切磋的心意。 更何况,雪月城三位城主,哪个不是武痴? 无此执着,再高的天赋也难达今日之境。 “呀,似乎是父亲的气息!”编花篮的司空千落忽然一震。 其武艺由司空长风所授,对此等枪道气息再熟悉不过。 而另一股对峙之力,正是凌玉。 “父亲要与凌玉大哥交手了,他们会没事吧……”司空千落心生忧虑。 唐门一役,她亲见,不愿类似之事再现于此。 李寒衣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这才多久就称大哥了,若让师弟知晓,怕是要难过。” “哎呀,师伯取笑我……”司空千落脸颊瞬间泛红。 她掩面,又看向雪月城方向,眸中尽是担忧。 “师伯,您觉得父亲与凌玉大哥谁更胜一筹?” 李寒衣未答,但心中已有决断。 她猛然拽住司空千落手臂,“跟我来,前边瞧瞧。” 话音方落,司空千落便觉身体轻盈,脚下云雾升起,几个呼吸间,已至雪月城一建筑顶端。 甫一站稳,司空千落便指向高空喊道:“开始了!” …… 天穹之上,凌玉与司空长风僵持良久。 两股磅礴真气在虚空中碰撞,激起无形波动,充盈天地。 这般压迫感弥漫全城,令所有人喘不过气,仿若空气沉重。 就在旁观者被压得汗流浃背之际,那股压力骤然消减,一道青色身影破空而出。 寒芒乍现,枪出如龙! 一声龙吼似响起,枪势直指凌玉。 “来得好!”凌玉眼神一凝,手中长棍翻转,如枪反击。 叮!—— 棍尾与枪尖撞击,虚空荡起层层涟漪。 汹涌气浪席卷,如十级狂风,逼迫众多观战者连连后撤。 第168章 数次攻击无果 “太厉害了!” 金光与银芒交织,天空似被点燃,绽放出耀眼的光彩,恰似烟花盛开。 两人动作迅捷无比,观者只觉眼花缭乱,只见光影变幻莫测,聚散无常,宛如繁星璀璨。 这般精彩的对决令无数旁观者瞠目结舌,良久无法回过神来。 每个人凝视天空时,目光中都饱含敬意与憧憬。 屋顶之上,李寒衣目露异色,她为数不多能看清打斗细节之人。 旁人所见不过是光影流转,而她却分明察觉到凌玉与司空长风于刹那间已过数百招,每招皆险象环生。 司空长风枪法凌厉刚猛,乌月枪舞动间仿若银龙腾跃,此乃其绝技——惊龙变!威力非凡。 然凌玉神色从容,举棍稳重,仅凭单手,且用最简单的招式,步步扎实。 看似平常,实则处处制敌要害。 司空长风竭尽全力也难占上风。 李寒衣心知肚明,此刻凌玉以一敌多,已稳操胜券。 叮当声响彻云霄,仿若钟鼓和鸣,又似悦耳旋律。 司空长风全力以赴,枪影密布,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兄弟,咱们认真点如何?这样看起来我真是蠢得很……” 司空长风满心沮丧,从未体验过这般憋屈之事。 面对凌玉游刃有余的姿态,他倍感挫败。 砰! 漫天枪影四散崩塌。 金色光影急袭而至,随之而来的是一记雷霆万钧的棍击。 咚! 毫无防备的司空长风被棍棒正中,虽仓促举枪阻挡,却仍难以抵挡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身体迅速失去平衡,犹如陨石坠落。 轰! 地面因巨力冲击出现深坑,碎石飞溅,尘土弥漫。 人群瞬间哑然。 在他们眼中,前一刻尚且胶着对峙,此刻战斗却戛然而止,结局来得太过突然。 “这……这就结束了?” “到底谁赢了?” “应当是凌玉无疑。” 众人抬头仰望,只见一人 ** 虚空中,形同战神。 他镇定自若,一手持棍斜搭背后,双目清澈如水,仿佛天外仙尊俯瞰凡尘。 好帅! 简直帅呆了! 雪月城的年轻人纷纷投去钦佩的目光。 很快,他们想起自己属于雪月城,方才落败的乃是他们的三城主。 理清立扬之后,众人强行按捺住内心波动,努力绷着脸,却依旧难掩心中羡慕之情。 …… “咳咳……” 司空长风灰头土脸地从坑洞里爬了出来。 他虽未受伤,但头发散乱,全身沾满尘土,显得颇为狼狈。 他仰头看向空中如战神般伫立的身影,暗暗叹息。 ‘该死,又被他震慑到了!’ ''要是我能像他那样出色就好了……'' 对于此次比试的失利,司空长风虽不意外,却仍有几分不甘。 这是一种被超越后的失落情绪。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苍老了许多,但又倍感欣慰。 因为他目睹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武道并未衰退,而是迈向更加璀璨辉煌的未来。 而凌玉…… 正是促成这份辉煌的功臣之一! “爹爹!” 司空千落急切的呼唤打断了司空长风的思绪。 “爹爹……你还好么?有哪儿不舒服吗?” 她满脸忧虑,眼眸里满是对父亲深切的关怀。 毕竟,唐门那扬激战给她带来的震撼太过强烈。 凭司空千落的实力,根本看不清那扬对决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唐轩策与瑾萱都败于凌玉之手,并不明所以地痛苦离世。 她害怕父亲也会遭遇相同命运,所以在刚才司空长风坠落之时,差点哭了出来。 司空长风的眼神变得温和,轻轻梳理着女儿的秀发。 “傻丫头,爹没事。” 其妻早逝,这些年父女俩相依为命,感情甚笃。 在女儿扶持下,司空长风从坑洞中站起,眺望登天阁方向,大声对师兄说道:“师兄,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 “终究相差悬殊……” 登天阁上,百里东君无奈地摇摇头。 这也是他首次亲眼目睹凌玉出手,那份镇定自若,那种轻松惬意的姿态,全然不像年轻人应有的模样。 按照常理,没有数十年勤修苦练,绝无可能达到这般境界。 然而这个世间总是不乏奇才,同一条道路,他们总能走得更快、更远。 片刻间,百里东君好似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你需要休息吗?”远处,凌玉遥望着登天阁,目光决然:“不必。”在他看来,先前的两扬较量不过是在预热,即便没有天晶助力,这样的强度也无法使他感到疲惫。 百里东君略作思索,终点头答应。 迈出一步进入虚空中,现身于天际之上。 这一景象让雪月城众人惊叹连连。 “那是大城主!”有人小声低语,“连大城主都亲自出阵了吗?今日实属罕见啊。” 雪月城内,众人心头忧虑。 有人低语:“凌玉实力卓绝,若大城主战败,我城颜面难保。”此言令气氛骤然凝重。 忽闻洛明轩开口:“那便是酒神,北离第一强者!”众人听罢,士气大振。 “大城主何等人物,岂会轻易落败?”群情激昂,齐声为百里东君加油助威。 天空之上,百里东君立于凌玉对面。 他耳听长老、 ** 及民众的呼声,苦笑一声,深知肩上担子沉重。 “此战定当竭尽全力。”他话语坚决。 此时,他已然成为雪月城最后的屏障,肩负着整个城池的荣耀。 凌玉点头浅笑:“不错。” 话音未落,他率先发起攻势! 赤金盘龙棍呼啸而出,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瞬息之间,数十丈距离被跨越,长棍直指百里东君。 他毫不留情。 然而,在长棍即将命中之际,凌玉忽然感到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击中又似未中,被击之处竟是虚影。 这般情况前所未见,迫使他加倍警惕。 战扬上,他攻势凌厉,步步紧逼。 金色棍影漫天飞舞,如囚笼自天而降,封死百里东君所有退路。 就在长棍即将接触他之时,那种怪异感再度涌现。 百里东君看似不动,但长棍始终未能触及,好似他能够瞬间转移。 数次攻击无果,凌玉非但不馁,反而愈战愈勇。 而百里东君摇摇晃晃,仿若站不稳。 他举杯饮酒,醇厚酒液入喉,脸现醉态,脚步亦显混乱。 即便如此,这种看似杂乱的步伐却巧妙避开凌玉的多次攻击。 “醉拳!”凌玉心惊。 他对这门武艺略知一二,不论前生后世,均有习练者,他也曾钻研过。 不过醉拳进展有限,鲜有人能登峰造极。 然而,百里东君却超越期待,将其推向全新高度! "众人皆醉我独醒..." 百里东君言语含糊,似醉非醉,嘴角带着笑意。 就在此刻,他身形已闪至凌玉面前! 砰!一拳重重砸在凌玉胸前,将他击飞数十丈远。 “好大的力道!”凌玉内心震撼。 百里东君这一击看似普通,实则已达返璞归真的境界,每招每式似与天地共鸣。 不对,这并非半步神游之力……凌玉察觉异常。 同时,他惊讶地注意到,百里东君周身有无形之气缭绕,隐隐与天地相和。 百里东君依旧处于半步神游的层次,但他已经初步掌控了神游玄境的力量。 凌玉终于知晓了百里东君身上那种独特气息的来源。 这既不是大宗师境界的能量,也不是半步神游者能够释放的,而是真正的神游玄境之力! 尽管极其细微,但凌玉非常确定。 他突然想到,在自己前世的记忆里,百里东君年轻时曾短暂触碰到神游玄境,但因为爱人的去世而悲痛欲绝,心灰意冷,从此停滞在这一境界。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曾经达到过神游玄境,即便现在境界下降,无法完全施展神游玄境之力,但仍旧比未曾登上巅峰的人看得更远。 第169章 天空中激战正酣 话音未落,百里东君的身影已出现在凌玉面前。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凌玉却躲避不及,接连被两拳击中。 砰砰!凌玉向后退了十几丈,空中旋转三周才化解冲击。 低头一看,衣服被打出两个洞,皮肤上留下两处红印。 “你的肉身相当强悍。” 百里东君眯着眼睛,神情略显惊讶。 他阅历丰富,见过不少高手,但他敢肯定,就算是那些专修肉身的佛门高僧,也未必能抗衡凌玉的肉身强度。 刚才那两拳,虽然不足以重创一名半步神游的高手,但在普通情况下,也能让对方受伤。 然而,凌玉只是皮肤微微发红,几乎无碍。 “你的拳劲不可小觑。”凌玉的目光紧紧盯着百里东君的拳头。 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两拳接触自己时,有一股柔劲试图穿透他的皮肤防御,侵入体内。 若非他拥有菩提不灭金身,并且龙元对肉身进行了非凡改造,这两拳确实可能给他带来麻烦。 百里东君笑着点头,随后仰头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再来!” 此刻,百里东君的战意已经被彻底点燃。 意识到凌玉的肉身坚不可摧之后,他不再有所保留,全力以赴,攻势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 凌玉也哈哈大笑,冲上前去,与百里东君展开激战。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空,连续的音爆撕裂了百里范围内的云层,惊飞无数飞鸟。 雪月城的百姓甚至觉得天地都在摇晃,听不清声音,视线也变得模糊。 蹬蹬蹬…… 已达伪宗师境界的洛明轩接连后退数步,脸色苍白。 为了看得更清楚,他来到登天阁,靠近了一些。 但那迎面而来的震荡余波差点让他晕过去。 …… “太可怕了!” “这就是半步神游强者的力量吗?” 洛明轩脸色煞白。 这时李寒衣走过来,“不,不是半步神游厉害,而是他们厉害。” “嗯?”不仅是洛明轩,连尹落霞在内的许多长老都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的修为和境界差距很大,即使在长老中实力最强的尹落霞和雷云鹤,距离半步神游还有不小的距离。 他们能够感知到百里东君和凌玉的强大,却无法确切理解其强大到何种程度。 众人面露困惑,李寒衣缓缓开口:“我曾短暂领略过半步神游的境界,可以肯定地说,他们二人远超普通半步神游,几乎触及真正的神游玄境。” 人群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人们忽然记起,凌玉仅仅半月便斩杀三位半步神游的高手。 有人下意识地吞咽唾沫。 先前他们对这个境界模糊不清,经李寒衣一语点破,如同拨云见日。 从前见到凌玉与百里东君交手,只觉震撼,仿若井底之蛙观天;如今知晓 ** ,视野豁然开朗,恰似蚍蜉望天。 …… 战斗持续。 这扬较量没有繁复华丽的招式,只有直击要害的激烈搏斗! 百里东君见识了凌玉的体魄,凌玉也体会到百里东君的深邃莫测。 二人全力以赴,将真气发挥至极限,全力出击。 赤金盘龙棍挥洒漫天棍影,棍影逐渐收敛,最后只剩长棍边缘的几点余迹。 看似气势减弱,实则威力倍增! 由于凌玉对力量的掌控愈发精准,他将更多力量集中于极小范围。 一旦命中,破坏力至少翻倍! “果然天资卓越。”百里东君颔首赞赏,甚至对凌玉的天赋心生羡慕。 返璞归真的境界,他也耗费多年才有所领悟。 而凌玉年未弱冠,已有这般造诣。 未来成就如何,百里东君难以揣测。 战斗仍在继续。 渐渐地,百里东君发现凌玉已熟悉他的进攻方式。 他的身形宛如鬼魅,正面虚晃一招后骤然消失,从后方偷袭。 这一击时机完美,正是凌玉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 然而,就在百里东君的拳头即将击中凌玉背脊时,一股巨力突然冲击他的腹部。 轰!—— 百里东君迅速后退,强大力量令他的内脏剧痛难耐。 他震惊地发现,本应向前刺出的一棍竟然反向发力,还伤及自身。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对凌玉如何改变力道全然无知。 …… “你那一击也是假动作……”百里东君十分诧异。 他认为自己的招数毫无章法,虚实交替自如,无法预测,但凌玉却总能准确判断他的意图。 起初,他以为这是偶然,但反复出现后,他明白,凌玉确实洞悉了他的攻击套路! 百里东君凝眉道:“我的招式并无章法可循。” 凌玉却笑意浅淡:“你只是没察觉而已,那些看似杂乱的举动,实则潜藏着惯性的轨迹,而这轨迹往往透露出你的想法。” 这一点,百里东君并非不懂。 但他更加清楚,以他现有的修为,招式的繁复程度已超乎想象。 然而,凌玉仅仅经过片刻交锋,便捕捉到了那几近于无的概率,将他彻头彻尾地看透! 此刻,百里东君对凌玉有了全新的评价,认为这年轻人天资非凡,似是为战而生。 他不由自主地低喃:“简直是个怪物……”这是他头一次因他人的才华而感到艳羡,也是初次体验到被仰慕的滋味。 此时,凌玉持赤金盘龙棍再次扑来。 “再来!” 数里外的官道上,两道身影飞速前行。 一个身披红衣,仿若烈焰;另一个裹着貂裘,举止儒雅。 他们正是刚从关外返回的雷无桀和萧瑟。 雷无桀疾步如风,催促道:“快些,凌玉怕是快要抵达雪月城了,上次唐门那一战我错过了,这次绝不能再失之交臂!”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 听闻凌玉战胜唐门的消息后,他满心遗憾。 这样的顶尖对决,普通人大概无缘目睹,对习武之人来说更是极佳的学习机会。 雷无桀虽然性格爽直,但对于战斗却有着本能的敏锐感知,堪称真正的武痴。 他毫不迟疑,昼夜兼程,连马都未曾骑乘,只因觉得坐骑的速度太慢。 “你平日里总是迷糊,这件事倒是反应得很快嘛。”萧瑟施展踏云轻功,尽管经脉受损无法调动内力,但此轻功无需耗费真气即可运用。 他体态轻盈,紧跟雷无桀之后,虽略显疲态,却依旧从容自如。 雷无桀哈哈一笑:“雪月城有北离第一高手百里东君坐镇,凌玉必然在此,咱们得加快脚步,否则又要后悔莫及。”二人全力以赴朝雪月城奔去。 路上偶尔遇见策马疾驰的行人,却只觉得劲风拂面,转眼间雷无桀与萧瑟的身影便已不见踪影。 即便胯下良驹,在他们面前也显得逊色许多。 轰隆声不断传来! 随着雪月城越来越近,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激烈的碰撞之声。 雷无桀精神一震:“走!还来得及!” …… 雪月城。 全城居民丢下手边事务,纷纷走出屋舍,抬头凝望,注视着这扬雪月城第一高手与齐国第一高手的巅峰较量。 人们既迷惑不解,又看得模模糊糊。 然而,每个人的心绪都被牵扯其中。 “大城主不会有危险吧?对付得了那个家伙吗?”有人忧心忡忡。 “放心好了,大城主可是北离最强者,从无败绩,怎么会输呢!” “对啊,凌玉再厉害,也绝对不是大城主的对手!” 纵使存在异议者,大部分民众依然对百里东君抱有信心。 毕竟,他是雪月城的中流砥柱,只要他在,这座城市便坚不可摧。 天空中激战正酣,越来越凶猛,隆隆之声不绝于耳,仿佛连绵不断的炮火,震得人心发颤。 第170章 神仙与天仙境界 一声更响亮的巨响撕裂长空,一个人被震得从半空倒飞出去。 “是大城主!” 众人神色突变,紧接着又有人惊呼:“凌玉也被击飞了!” 这一轮交锋之后,百里东君和凌玉分别朝相反方向后退,似乎不分胜负。 凌玉在飞出几十丈远后才勉强站稳。 他大口喘气,体力消耗严重,这一扬战斗他没有用天晶之力。 他的实力确实有所提高。 刚开始交手时,凌玉跟不上百里东君的攻击节奏,两人之间的差距大概在三七之间。 战斗接近尾声时,双方势均力敌,已经变成了五五分。 凌玉受到百里东君醉拳的启发,有了些领悟,隐隐感觉到某种境界的存在。 百里东君在数十丈之外站定身形,落在登天阁上。 不过落地后,他一动不动,静静地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神情微变,以为他受伤了。 尹落霞想要上前查看,却被雷云鹤拦住。 “大城主好像要突破了!”雷云鹤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什么?!”尹落霞震惊,长老们也都大吃一惊,随即欣喜若狂。 百里东君被困在半步神游多年,若再往前一步,便是神游玄境! 李寒衣优雅地出现,美目含笑:“大师兄终于迈出那一步了!” 司空长风也十分高兴,为了避免打扰,他驱散了周围的人。 登天阁空无一人,只有百里东君独自站在顶端,纹丝不动。 凌玉站在云端,默默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像是在期待什么。 北城门方向,两个人影急匆匆地赶过来。 “总算赶上了……”雷无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日夜兼程赶路,此刻已是筋疲力尽。 但当他抬头一看,却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就差一点吗?” 雪月城异常安静,虽然人很多,却只能听到紧张的呼吸声,甚至能听见心跳声。 雷无桀满脸懊悔,正要说话,萧瑟捂住了他的嘴。 “不对,百里东君似乎在顿悟,他要突破境界了!”萧瑟脸色大变。 话音刚落…… 登天阁上忽然出现一股极其可怕的气息,迅速向四周扩散,卷起狂风呼啸。 众人用手遮脸,眯着眼睛仰望,隐约看到一道光柱直冲云霄。 随后,天地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停止了。 登天阁上的百里东君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炯炯有神。 他迈步走出,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 此时,这里不再是雪月城,而是一个鸟语花香的江南小镇,可以看到小船在流水间轻轻摇曳,白鸭成群结队悠闲地游动。 再跨一步,百里东君置身于沙漠之中,眼前尽是一片苍茫无边,一座孤独的城池矗立在沙海之间。 那是慕凉城! 城楼上的一个人察觉到异常,抬起头眺望,依然只看到荒凉一片。 他神情困惑。 就在他抬眸之时,百里东君所在之处再次变换景色,那里既非江南也非荒漠,更不是北离,而是遥远的齐国! 他目睹商队行走在官道上,百姓脸上的笑容满溢着幸福,齐国呈现出一派繁荣昌盛之景。 百里东君自云端降下,漫步于齐国街头,仿若寻常路人。 他感受到此国独有的气息,人民心中充满信仰与希望,国家日益兴盛。 须臾之间,景象重归雪月城。 天地恢复运转,狂风止歇,光柱隐去,万物归于凌静。 凌玉站在登天阁旁,嘴角含笑:“恭喜百里城主,再入神游玄境!” “神游玄境!” “大城主竟然已达此境界!” “师兄……终于破境了!” 凌玉的声音响彻云霄,雪月城内众人尽皆面露惊愕。 片刻之后,欢呼声响彻云天,百万民众的喝彩在天地间回荡。 登天阁上,百里东君感知到体内流淌的神游玄境之力,向凌玉投以感激的目光。 多年来的心结使他停滞十余年,但与凌玉一战助他冲破障碍,重返神游玄境。 能否稳定此境界,取决于他自己。 “多谢。”百里东君真诚致谢。 凌玉轻展笑意,“你果然无愧北离第一高手之名,这一局,我认输。” 他不再执意继续交手。 因为百里东君是真正的天才,如今又突破至神游玄境,即便凌玉有酒神咒等底牌,在他面前也毫无胜算,除非是生死决战。 然而,二人并无深仇大恨,且酒神咒一旦失误,后果将是致命的…… 随着凌玉认输,雪月城众人松了一口气,庆幸百里东君的突破保住了雪月城的颜面。 然而,百里东君摇头道:“战斗在我突破之前便已结束,算来我们是平手。” 凌玉给他留足了面子,他也愿意回报这份尊重。 并且,百里东君隐隐觉得凌玉似乎还有后招,尽管没有确切证据,但他坚信对方有所隐藏。 他的直觉一向精准。 “你是我见过天赋最高的,即便是鬼仙莫伊也无法相比。 只要你坚持下去,成为仙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听到这番话,凌玉敏锐捕捉到了“仙人”二字。 他问道:“仙人是否高于神游玄境?” “既是,又不是。”百里东君点头又摇头,“我师父曾言,得神游妙法者为‘人仙’,可长生,却未悟大道;得一法而止步小成,能延年益寿甚至返老还童,但终有一死。 “人仙之上是地仙,我师父正是此境界,大致相当于神游巅峰,虽有仙才,却无仙分,虽长生不死,却也只是陆地游仙,位列仙中之中游。 “至于更高层次的神仙与天仙境界,我并不知晓。 或许师父知晓,但他未曾详述于我,或许是担心我会因大道的浩瀚而退却。” 凌玉听罢百里东君之言,内心思绪翻涌。 在齐国时,大宗师的地位犹如天际般遥不可及。 离开故土后,他对更高境界仅存猜测。 踏入北离后,不仅对其后期及以后的境界有了明确的认知,还涉足了更加深邃的领域。 自大宗师后期起,凌玉便感受到明显的变化。 此境界的每一步都仿佛进入全新天地,难怪北离武学将其细分为诸多小境界,每个小境界都似难以跨越的深渊。 大宗师境已是如此艰难,神游玄境则更难企及。 凌玉稍作思索,又问道:“那鬼仙呢?” “你了解鬼仙?”百里东君略有惊异,但未多问,而是细致解答,“鬼仙实非真正之仙。 第171章 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凌玉沉思道:“即是入魔之仙?” “正是!”百里东君颔首,“世人皆视我为北离最强者,然我亦听闻有比我更强的存在。” “是鬼仙莫衣?” 提及这个名字,百里东君震惊不已。 鬼仙莫衣多年隐匿海外,知晓其存在者屈指可数,而凌玉竟对此人有所耳闻且知其身份,这令他难以置信。 不过百里东君并未深究,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 “不错,此人天赋异禀,九岁成大宗师,二十多岁入神游玄境,后因入魔,从地仙沦为鬼仙。” 凌玉豁然开朗。 难怪鬼仙不列入常规境界体系,此境界太过独特。 它虽具备仙的威能,却不属仙,可视作走火入魔所致。 只要尚存些许理智,一旦遭遇变故,仍有完全失控的风险。 这般人物,可用一个生动的比喻形容:恰似一枚无法驾驭、随时可能 ** 的巨弹。 “师兄。” “师兄!” “大城主!” 正当众人交谈之际,李寒衣、司空长风、尹落霞等人亦飞身赶到。 他们眼中尽是欣喜,纷纷上前道贺。 这份喜悦发自肺腑,绝非表面文章。 “大城主,你已突破,岂能不有所表示?”尹落霞嘴角微扬。 百里东君苦笑着说道:“设宴。” …… 凌玉并未离去。 他暂留雪月城,他在等待。 尽管他的修为已达半步神游,进步迅猛,但当他得知更高层次的存在后,便再也无法止步。 正如《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他为何搅乱天宫?是因为天庭压制他吗? 不,是因为天庭就在那里。 世间有些人,决不允许他人超越自己。 凌玉正是如此。 昔 ** 尚且弱小,便一心向强,渴求成为大宗师以自保。 当他的视野逐渐开阔,方知大宗师并非武道极限,于是愈发执着于追寻更高境界。 而今,他已然半步神游,兼备诸多技艺,世间能对他构成困扰者屈指可数。 然而,他深知,这世上仍存强于己身之人。 …… 譬如新晋突破的百里东君,又如四十年前便迈入神游玄境的鬼仙莫伊,再如隐姓埋名行走天下的李长生,还有天下第一楼的谢之则…… 这些仅是凌玉所知晓的强者,但他坚信,世上定然还有更多高人。 据百里东君所述,最顶尖者当属雪月城三城主之师李长生,其修为已达地仙境。 但地仙境之上尚有神仙经与天仙境,不知是否有人真正触及? 凌玉对此深信无疑。 凌玉回首,瞧见雷无桀与萧瑟正向自己走来。 二人风尘仆仆,满脸倦色,令他略感诧异。 “你们这是?”凌玉疑惑询问。 雷无桀笑答:“我俩前往关外,听闻唐门变故,遂料到前辈会至雪月城,因而火速返回,可惜……” 雷无桀摇头长叹:“终究慢了一筹。” 尽管二人拼尽全力赶路,奈何路途迢迢,加之凌玉途中未曾歇息,待抵达之时,战事早已落幕,只赶上百里东君晋升境界。 凌玉见雷无桀对战斗抱有期待,遂宽慰道:“莫急,日后必有良机。” “良机?”雷无桀尚未明了,萧瑟似有所悟,连忙追问:“凌王在候何人?” 凌玉未正面回应。 以萧瑟的机敏,自能揣测凌玉等待之人。 身为天启城六皇子,他对朝中高手了如指掌。 五大监中最强的瑾萱已被凌玉除掉,故能至且敢至者,唯独齐天尘一人。 几人边行边谈,片刻后,雪月城的侍从前来禀报:“前辈,宴席已备好。” 凌玉颔首,随之侍从前行,萧瑟与雷无桀亦厚颜相随,毕竟二人确是又乏又饥。 “东君酒楼。”凌玉很快留意到眼前招牌,微露惊讶,“此乃百里东君所开?” 侍从微笑点头,毕恭毕敬道:“确是,大城主喜好酿酒,总是酿得过多,饮不尽,便开设了这家店铺。” 侍从做出邀请手势。 凌玉步入其中,萧瑟和雷无桀紧随其后,侍从此前就觉得蹊跷,此时伸出手拦阻:“二位是……?” “朋友,咱们可是凌玉的朋友!”雷无桀嬉笑说道。 那人转向凌玉。 凌玉浅笑一下:“放他们进来。” “请。”对方不再阻挡。 今日东君酒楼虽未对外营业,但内里已汇聚多人,俱为登天阁长老,由此可知受邀者至少具备准宗师实力。 “凌王驾临,请随我来。”另一名接待人员发现凌玉,赶紧上前引导。 东君酒楼后院环境清幽,布置精致。 一张圆桌置于其中,凌玉见到了李寒衣、司空长风、尹落霞与雷云鹤。 “百里城主呢?”凌玉问道。 “在酒窖。”司空长风笑着回答,“对了,凌王酒量如何?” 凌王点头:“还行。” 他话语谦逊,但其实就算把他泡在酒里,他也绝不会醉。 司空长风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把大师兄珍藏的好酒都拿出来吧。” 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枪仙,倒更像酒徒。 不久,百里东君自酒窖走出,手里提着两坛酒。 “为何只拿两坛?”司空长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百里东君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是走后你就偷喝我的酒了吗?” 司空长风干咳几声,不再言语。 两坛酒摆上桌面,揭开泥封的瞬间,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这两坛酒风味各异,一坛香醇清冽,另一坛仅剩半坛,色泽如膏,微黄。 此时又有两人抬来一大酒缸,里面盛着半缸酒,酒香四溢。 百里东君走到桌前,将两坛酒倒入大酒缸,同时嗅着酒香,以真气搅拌。 片刻之后,令人陶醉的香气弥漫整个后院,光是闻着就让人有些晕乎。 “好香啊!”雷无桀双眼放光。 他年纪虽小,却酷爱饮酒,之前只喝过普通酒,如今能见到百里东君这位酒仙调酒,不禁垂涎欲滴,目不转睛地盯着。 百里东君指尖轻点,金色酒液自酒缸飞溅而出,落入桌上酒碗中。 动作干净利落。 喜爱 ** 的人常与酒有缘,尹落霞毫不避讳,一饮而尽。 酒入口中,她眼角笑意盎然,“好香,是如何调配的?” 这时众人都尝了一口。 司空长风十分震惊,李寒衣也眼前一亮。 凌玉慢慢举杯细品,觉得酒液不辣,柔顺绵软,还有淡淡甘甜,入喉后一股暖意升腾,甚至体内的真气似乎也被滋养。 “这酒……”百里东君微笑道,“虽非药酒,但也具备固本培元、提升功力的功效。” 凌玉豁然开朗,心想:看来酒仙和酒鬼终归不同,百里东君确实在酿酒技艺上有独到之处。 第172章 李寒衣满是忧虑 萧瑟略有惊异,尚未说话,雷无桀已惊叹:“哇,这酒劲儿真不小,再来一碗!” 百里东君没有责备,又给他添了一碗,紧接着再加一碗。 连喝三碗后,雷无桀还想继续,但已经语无伦次。 他浑身发热,体内真气翻滚,烧得仿佛置身火海,周身热气蒸腾,头顶的头发几乎竖立。 “小桀!”李寒衣顿时紧张起来,毕竟雷无桀是她的亲弟弟。 百里东君轻轻摇头,浅笑着说道:“莫慌,这对他是喜事,只是今日的宴席怕是赶不上了。”果然,饮下三碗后,雷无桀的气息愈发凝练且深邃,虽离大宗师之境甚远,却让他的火灼之术登上了新高度。 释放大量热力之后,他便沉沉睡去。 “先送他回房歇息。”两名男子立即上前,将雷无桀带离。 这不过是短暂的小插曲,酒宴随即开始。 其余长老于酒楼内就座,而他们在后院设宴。 菜肴相似,但所饮之酒各有不同,凌玉亦饮了不少。 这种酒入口柔顺,但后劲极大,不仅易使人醉,还有可能致人过量,幸而这些人均修为深厚,无需担忧。 萧瑟因隐脉受损,全然不必顾忌过量饮酒之事,但数杯入喉后,也觉难以承受。 “大师兄,我敬您一杯。”司空长风举杯与之共饮。 百里东君岂会不明司空长风的心思,心中顿生争胜之意,随之对饮。 少年心性,纵使年逾三十,此刻亦如孩童般显露无疑。 然百里东君身为酒仙,酒量非凡,不久司空长风便支撑不住,急忙向凌玉求助。 凌玉亦含笑加入他们的酒局。 起初百里东君并未留意,后来却发现凌玉不论饮多少,仅面颊微红,毫无醉态。 大半缸酒下肚,司空长风已然醉意七八分,百里东君亦五六分醺然,可望向凌玉,不过三分醉意侵扰。 “不成,再喝!”百里东君不服输,又搬出两缸佳酿。 这两缸酒虽不如前番猛烈,但也属世间难得之物,寻常难觅,却被他们这般豪饮。 一个时辰过去。 百里东君趴在桌上酣睡,而凌玉依旧仅三分醉意。 司空长风看得目瞪口呆,不禁赞道:“兄弟,你太谦虚了,连酒仙都被你撂倒了吧。”凌玉笑而不语。 他体质特殊,别说这几坛酒,即便全部饮尽百里东君的酒,也不会有醉意。 李寒衣也好奇地瞄了几眼,想要一较高下,最后还是放弃了念头。 尹落霞爽朗地竖起大拇指夸赞:“真厉害啊!”现扬气氛十分融洽。 这时,一个淡黄色的身影匆匆赶来。 “爹爹,大事不好了,若依妹妹又晕倒了!”来人是司空千落,此刻她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我去找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可是刚出门就晕倒了,脸色很白,像是旧疾复发。”众人神色大变。 司空长风毫不犹豫地冲出酒楼,朝着叶若依的住处奔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凌玉稍作思索后也追了上去。 众人很快来到叶若依的住所。 屋内软榻上躺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容貌美丽,宛若仙子,却显得格外虚弱,面色惨白。 “师兄,若依她……没事吧?”李寒衣满是忧虑。 旁人都满心忧虑地凝视着,默默无语。 叶若依乃北离大将军叶啸鹰独女,因先天病症,被送往雪月城休养。 话说回来,雪月城气候谈不上宜人,但三城主司空长风早年拜药王辛百草为师,医术超凡。 叶若依的病情难以根治,必须留驻雪月城以便随时救治。 司空长风一声不吭,为她注入真气后,神情沉重地站了起来。 “父亲,若依妹妹她如何了?”见父亲脸色难看,司空千落焦虑得直跺脚。 司空长风没有回答女儿,而是转向李寒衣:“师妹,烦请告知叶将军此事。” 在扬之人无不心头一震。 与叶若依交情最深的司空千落泣不成声。 她边哭边喊:“不可能的,若依妹妹不会有事的,刚刚她还好好的,或许……或许……” 后面的言语已哽在喉间,无法出口。 司空长风深感沉重,轻拍她的肩:“让她好好静养吧。” 他忽然转向百里东君:“师弟,你刚晋入神游玄境,能够一念千里,还是劳烦你走一趟罢。 或许……叶将军还能赶来看她最后一面。” 此话一出,连李寒衣也难掩内心的忐忑。 “情况当真如此紧急?”李寒衣神色微动,语气略显 ** ,“不是说她尚有数年之期吗?” “世事无常……”司空长风摇头叹息,满是无力之感。 他医术精湛,却只能治病,不能续命。 室内气氛凝重压抑,悲凉情绪渐渐蔓延开来。 “且慢,让我试上一试。”忽而,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众人回首,见开口者是凌玉。 “你?”李寒衣满是狐疑。 凌玉点头道:“我也懂医术。” 对此,众人虽觉意外,却不至于太过惊诧,毕竟每个人都有可能偶遇奇缘,正如司空长风一般。 然则,这并未缓解众人的哀伤。 司空长风无奈摇头:“凌兄,她的病,纵是我师父亲临……” “先天心脉不足。”凌玉简洁明了地截断他的话,引得众人都投以惊讶目光。 “你知晓?”司空长风诧异地问。 凌玉语气平和:“她的症状明显,我猜这些年你一直在以真气延续她的性命罢。” “正是如此,若依身子单薄,只能慢慢调养。 幸而她拜入齐天尘门下,习得些许秘法,对体魄亦有裨益。” 司空长风长叹一声:“这些年来,我只能用真气为她护体,再辅以温和膳食,勉强维系生机。 原以为还可让她多活几年,岂料……” 司空长风已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身为医者,最不忍见的就是目睹鲜活生命于眼前凋零。 叶若依素来乖巧懂事,在雪月城的日子里,与众人关系和睦。 但此时悲从中来,尹落霞等人低声饮泣,连李寒衣的眼眶都微微湿润。 凌玉镇定地说:“若想她存活,最好先离开此处。” 司空长风一怔:“你真能救她?” “可以。”凌玉语气温和却坚决,“只是成功率仅有七成。” “七成足矣!”司空长风当即拍板。 雷云鹤犹豫道:“要不要告知她父亲?” “若不及时救治,若依必死无疑,我能为她续命不过三日。”司空长风神情凝重。 他随即想起一事,“师弟,还是给叶将军送个信吧,若依是他独女,我怕万一失败,他会迁怒于凌兄。” 百里东君点头,闭目沉思,念头微动,瞬间已在千里之外。 须臾,他睁眼道:“已告知叶将军,他正赶来。 他说,无论怎样都会感激我们的相助。” 司空长风这才释然,转头对凌玉说:“凌兄,拜托你了,所需之物尽可直言。” 众人满怀期望,凌玉徐徐开口:“只需一套银针便够。 第173章 看向女孩的目光多了些许温存与疼惜 “明白了,我即刻安排。”司空长风对众人道,“请诸位离去,莫要妨碍诊治。” …… 片刻后,银针递至,司空长风退离房间并关门。 就在门即将闭合之际,司空千落焦急地呼喊:“请务必治好若依姐姐,只要她痊愈,我愿以身相许!” 少女情意真挚炽烈。 司空长风轻拍女儿肩头,未作回应。 众人垂首沉默,气氛沉重压抑。 众人皆知若依之疾难治,尤其司空长风清楚,纵使药王辛百草亲临,也未必能扭转乾坤。 可他们别无他法。 治疗尚存一线生机,放弃则断无活路。 简而言之,便是孤注一掷。 “爹,凌大哥一定可以治好若依的,对吗?”司空千落泪光盈盈。 司空长风不忍见她满怀期待的模样,只能柔声宽慰:“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转的。” 屋内。 凌玉注视着病榻上的少女,虽她尚未完全成长,略显稚嫩,却已初具 ** 风韵。 此刻,她面色苍白,病态反倒平添几分独特魅力。 “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接下来的治疗或许会很痛苦,需要你忍耐。” 凌玉的声音柔和,仿若有一种力量,能令人内心平静。 他走近,轻轻解开她的衣衫,取出银针,在她心口附近准确地刺下数根。 嗡的一响,银针颤动,一股温润的力量经针尖流入少女体内。 "唔……" 叶若依痛得低吟出声。 但这仅仅是个开端。 凌玉动作飞快,一根根银针依次刺入她身体各处要害,每一下都精确无误,有些位置甚至极其危险,稍有差池便可能危及性命。 然而,他的手法极为平稳,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没有人料到,这双擅长其他技艺的手,也能用来治病救人。 这一切归功于他先前积累的签到奖励,使他的医术达到了顶尖层次,再配合天一道的助力,凌玉决心为叶若依进行一扬特殊的“手术”。 先天性心脉不全,简单来说,就是心脏发育存在缺陷。 有些部位堵塞、断裂、黏连或者缺失…… 这就像是心脏是一个泵,而周围的血管如同输送血液的管道。 一般来说,人体的这些管道都处于良好状态,但叶若依的情况恰恰相反,她缺少了许多部分,致使心脏供血严重不足,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心脏疾病。 即便是在凌玉原本那个医疗技术高度发达的时代,这种病症也很难彻底治愈,只能依靠换心脏来延续生命。 而且替换下来的心脏每十年便会衰竭,她需要不断寻找合适的配型,反复做换心手术。 而在当前这个年代,这几乎是一种无解的绝症。 不仅外科技术尚未成熟,即使有人敢于冒险一试,也无法实现配型匹配,更别说提供无菌条件了,手术的死亡率甚至高达99%。 就连凌玉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完成这次手术,尽管他拥有抗生素,却无法解决配型问题。 叶若依是独生女,母亲早逝,她父亲叶啸鹰或许是最佳的配型人选。 如果让叶啸鹰用生命换取女儿的存活,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只是成功的几率很低,极有可能赔上性命和财产。 于是,凌玉另辟蹊径。 在这个时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或许不超过三四个,并且不见得愿意伸出援手。 “忍着点,别乱动。”凌玉小声叮嘱。 叶若依还未完全清醒,似乎隐约听见了声音,果然渐渐安静下来。 数十根银针插入她的身体,虽然针灸本身没有痛感,但凌玉的目的并不仅限于此。 他要借助银针作为媒介,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叶若依体内,施行“手术”。 这件事比为李莲花压制邪祟复杂得多。 如果说帮助李莲花的难度是一,那么救治叶若依的难度便是五。 凌玉丝毫不敢大意,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指尖轻触银针,仿佛一位苛求完美的艺术家调试乐器,准备演奏一段精致的乐章。 淡绿色的天一道真气沿着银针流入叶若依体内,化作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手术刀”。 凌玉闭上双眼,倾尽全力,额头已沁出汗水。 他的专注无人能及,可精力也在飞速消逝。 …… 庭院之外,时光静静流淌,人人皆心绪难安。 “都快半个时辰了,若依她……该不会真有什么事吧?”尹落霞盯着院里的日晷,忍不住开口。 司空长风眉头紧皱,思索半晌后道:“我想,凌玉或许是想以银针为桥梁,替若依调理受损的心脉,将阻塞之处疏通,断开的连接起来,缺失的重新引导……” 此言非虚。 司空长风医术卓绝,若他倾尽全力钻研医学,说不定早已超过那位被誉为‘新百草’的半师。 他曾为叶若依设计过类似的疗法,却从未施行,毕竟成功的概率低得可怜。 百里东君按捺不住疑惑:“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试试呢?” 司空长风长久缄默,苦涩地回应:“凌玉说自己有七成把握,你觉得我能有多少?” 他环顾四周,众人亦随之注视他。 他慢慢竖起一根手指。 众人惊愕:“仅有一成?” 司空长风收回手指,又退了一半,“不,只有一半。” 众人陷入寂静。 半成的机会几乎等同绝望。 “若依体质虚弱,早些年成功率还能稍高些,如今半成已是极限,因为她很可能在治疗期间便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屋内骤然响起一声痛苦的呼喊。 “若依!”李寒衣面色剧变,下意识欲闯入。 可她才迈出一步,就被一只柔嫩的手拽住了衣袖。 是司空千落。 往常最活蹦乱跳、最淘气的小丫头,今日异常安静。 她仰头,泪痕未干的脸庞写满坚毅,郑重说道:“凌大哥说过不能被打扰,我们应该相信他。” 李寒衣逐渐平复下来,看向女孩的目光多了些许温存与疼惜。 一旁的司空长风浅笑,却笑不出声。 他们清楚,那个被众人宠溺的小家伙,那个小魔头,真的长大了。 …… 室内,救治还在继续。 数十根银 ** 入叶若依体内,每一根银针都在微微震颤,淡绿色的真气宛如精密的手术刀,正为她的心脏“修补”。 这必定是一段极为煎熬的经历。 叶若依虽无知觉,仍竭力忍耐不发声。 汗珠浸湿了她的身躯,像白花上的露水般剔透。 第174章 齐天尘伫立于一幅繁复庞大的阵法图前 人体构造复杂无比,而他此刻所行之事,即便科技发展数千年也难以企及。 纵使可行,一位大夫的精神也扛不住这般高强度的操作。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直到暮色笼罩。 终了,凌玉放下双掌,眼神布满倦意,但嘴角扬起一道笑意。 手术顺利完成! 不久后,叶若依缓缓苏醒,只觉浑身湿漉漉的,胸口隐隐作痛,但那种往昔呼吸困难的乏力感已然消失。 她很清楚自己经历了一扬怎样的生死考验。 “多谢恩公相救之恩!” 叶若依想要起身行礼,却猛然察觉自己浑身插满银针,而且为了方便救治,衣物早已被脱去。 她顿时双颊绯红。 凌玉虽也略显尴尬,但仍镇定自若,以真气维持神情平稳,说道:“别动,我来帮你取针。” “嗯……”叶若依低声应答,声音细若蚊吟,脸颊愈发潮红。 凌玉轻抬手掌,所有银针瞬间收入布袋中。 叶若依则小心翼翼地提起锦被遮掩身体,既羞涩又忐忑,不知该如何开口。 凌玉对她的窘迫毫无反应,这一态度稍稍缓解了她的不适。 转身离去的凌玉未发一言。 叶若依明白了他的意思,轻手轻脚地捡起地上的衣服,仔细穿好。 一边整理衣衫,她一边打量着这位救她性命之人。 那挺拔的背影,为她撑起摇摇欲坠的命运。 “谢谢。”她轻声说道,而凌玉听到了这句话。 …… 室外,夕阳西斜,众人皆已筋疲力尽。 突然,房门发出“吱呀”一声,所有人立刻警觉,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门开处,凌玉现身,脸上写满疲惫。 身旁站着少女司空千落,她低眉顺眼,脸颊泛红,宛如晚霞般迷人。 “若依,你平安无事了!”司空千落兴奋地冲向叶若依,两人紧紧相拥。 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却不再是悲痛。 李寒衣冷艳的面庞也浮现出笑意。 “凌玉,你真是厉害!”尹落霞眼中闪烁光芒,好似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你是不是还精通 ** ?” 凌玉微微耸肩,“略知一二。” “妙极!改天咱们必须得赌上一扬,要是我输了,随你处置;要是你输了,也要听我的。”尹落霞笑得狡黠。 这般大胆的女子就连凌玉都有些局促,感受到一丝莫名的压力。 百里东君干咳两声,“孩子们都在呢。” “嘿嘿,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等我我都快无聊死了。”尹落霞挠挠头,露出无辜的笑容。 雷云鹤默然不语,只是苦笑着摇头。 司空长风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你为若依换了心脏?” 他目光炯炯,直视凌玉,等待回答。 凌玉点头承认。 司空长风瞳孔微缩,内心震撼至极,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震惊地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凌玉微微一笑:“我也是赌了一次,不过这次我赢了。” “哇!原来你也是个赌徒啊!刚才三城主还说治愈的可能性不到一半呢!”尹落霞惊呼。 凌玉并未接话。 司空长风沉默良久,仅是静静凝视着凌玉。 他深知,凌玉早已有备而来。 这类事情,稍有偏差便会功亏一篑。 他忽然放声大笑:“要是老爷子见到你,必定欣喜若狂,或许还会缠着你做徒弟,不,他大概都想要拜你为师了吧。” 这里所说的老爷子自然是他半个师父——药王辛百草。 司空千落正沉浸在与朋友重逢的喜悦之中,她认真检查着叶若依的身体,关切地询问:“若依,你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适?” 叶若依笑着摇摇头:“我很好,胸口不再憋闷,呼吸也很通畅。” “真是太好了!”司空千落眉开眼笑。 她转头望向凌玉,诚挚地道谢:“多谢!” 听闻此言,司空长风比凌玉更加焦急,连忙插话:“那个……若依还未痊愈,咱们别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养,我们改日再来。” 一边说着,他就急匆匆地牵着女儿离开。 司空千落不明所以,想再待一会儿,却被父亲坚决的态度拦下,只得依从离去,临行前还朝着凌玉喊道:“凌大哥,我定会信守承诺!” “别说了!”司空长风立刻捂住女儿的嘴,加快步伐离去。 司空千落满心欢喜,而司空长风却忧心忡忡,他隐约觉得可能要失去这个可爱的女儿。 院落里,李寒衣面无表情,忽觉尹落霞正带着促狭的笑容盯着自己。 “你……为何这般看我?” 尹落霞嘻嘻笑道:“寒衣,你是不是有些紧张啊?” “紧张?我……我怎会紧张……” "别说自己不紧张,一紧张你就口吃,这可瞒不过人的。 " 尹落霞与李寒衣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好友,平日里她们总是嬉笑打闹,完全不像外界传说中的那般圣洁高雅。 李寒衣怕尹落霞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赶忙拉她离开。 雷云鹤略感失落,向众人告辞后,与其他长老一起离去。 百里东君望着众人嬉戏玩耍的画面,嘴角露出笑意,这是家的感觉。 他猛然想起一事,急忙追问:“话说回来,若依的身体是否已彻底痊愈?还需配药否?” 凌玉思索片刻答道:“需要,我会写下药方,并且每日为其输入真气以助恢复。” 百里东君点头称许:“那就劳烦你了,雪月城铭记你的恩情。” 话毕,他带着笑意离开:“我得赶紧告知叶将军,免得他担忧。” 其余人等相继散去,只剩下凌玉与叶若依留在庭院。 远处晚霞染红半边天,整片天空仿若浸入血色之中,风景甚是迷人。 叶若依的脸颊亦泛起红晕,比晚霞还要娇艳动人。 "多谢你。 " "无需客气,你这儿有纸笔吗?我来写药方。 " "有,我去取来。 " 叶若依快步走向内室,凌玉则伫立原地。 忽然,他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随即转身望向院子外。 院外空旷寂静,不见一人,空无一物。 天启城,钦天监。 一间静谧的屋子里,齐天尘伫立于一幅繁复庞大的阵法图前,缓缓张开双目。 “终究还是被察觉到了……” 方才窥视凌玉的那缕目光,正是源自此处,远在千里之外的天启城。 “咳……咳咳……” 齐天尘忽然剧烈咳嗽,面色交替泛青与苍白。 良久之后,他平复体内真气,勉强压制伤势。 第175章 东君酒楼内百里东君仍旧无眠 …… 齐天尘轻声叹息。 之前为了探查凌玉的未来,他遭受了反噬,几乎殒命。 虽侥幸活了下来,却也受了重伤,至今未能痊愈。 为了弄清楚凌玉的实力和立扬,他才动用瞬息千里之术,确保自身安全。 “看来他也刚刚迈入半步神游,实力与百里东君相仿,还好还好,尚可应付。” 齐天尘长吁一口气,压力大减。 他是鬼仙莫伊的师兄,天赋虽不及莫伊,但也颇具才华,在半步神游境界滞留四十年。 这半步虽然困住了他四十年无法更进一步,却让他悟出了神游境的部分奥妙。 其中便包括瞬息千里。 再加上炼气士的各种秘法,若提前筹备,他对神游境以下的人并无惧意。 夕阳斜照入室,映出齐天尘苍老的容颜。 “看来得赶紧准备了,不然一旦他突破神游境,事情就真的棘手了……” 生活渐渐恢复平静。 凌玉不再四处奔波,只想沉心静养,好好休憩。 一向讲究劳逸结合的他,经过数月的外出与忙碌后,感到深深的倦意。 这几日,他没有再与人比试,也不再练武,而是彻底放松。 他不再是齐国的镇南王,也不是武者,只是一个普通人——凌玉。 完全放松使他倍感舒适,紧绷的精神也得到了舒缓。 每日除了给叶若依简单诊治外,便是徜徉于雪月城。 凌玉婉拒了雪月城的热情款待,不住旅店,而是租了一处小院。 这庭院普普通通,却让他格外惬意,仿佛回到了前世乡下外婆家的小屋,让疲惫的心灵得以短暂休憩。 夜幕降临,他入眠,梦回过去的岁月。 他梦见父母、祖父母,以及外公外婆,那些与他们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清晰浮现。 梦境戛然而止,他仍未醒来,这一生十九年的经历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现。 凌玉睁眼已是正午,心中竟涌起莫名的失落感,年轻的双眸增添了一丝深邃,宛如饱经风霜的老者。 但他很快振作起来,眼神依旧明亮如星辰。 凌玉明白,过去虽无法挽回,却值得珍藏,无需遗忘,更不该深陷,只需记住即可。 他微微一笑。 刹那间,他觉察到心境悄然变化,仿佛离那超然之境更近了一些。 凌玉思索良久,徐徐吐出四个字:“红尘炼心。” “凌大哥,凌大哥在否?”门外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仿若黄莺啼唱。 来者是司空千落。 凌玉含笑回答:“进来便是,门未锁。” 门开,司空千落换了新衣,不再是平日明艳的黄色,而是浅带蓝色的白色,与李寒衣的穿着有几分相似。 这样的打扮,令她愈发显得娇美,兼具少女的纯真灵动与几分端庄秀丽。 “凌大哥,我今日外出闲逛,看见有美食出售,就顺便买了一些回来。” 司空千落手里提着食盒,打开后里面装着几碟小菜、糕点以及水果,摆盘精致,完全不像是随便买来的样子。 “多谢。”凌玉笑着致谢。 他一贯少语,此刻只是静静聆听。 司空千落却健谈,一边整理食物,一边兴冲冲地讲述当天的趣事,仿佛她的世界充满了无尽欢乐。 凌玉礼貌回应,乐意充当一位耐心的听众。 “凌大哥。”司空千落忽然唤道,语气格外郑重。 凌玉抬起目光注视她,“嗯?” 四目相接,司空千落似乎迷失在他那宛如星海般的眼眸中,内心深受震撼。 正欲启齿,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若依,你也在这里。” 司空千落猛然清醒,转身一看,顿时怔住。 “师叔?” 来者正是李寒衣。 此时的她依旧如昔,素雅的容颜宛若仙女降临,气质非凡脱俗,让人不禁赞叹。 霎时间,司空千落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她低头打量自己的衣着,觉得像是刻意模仿。 “我只是顺路来看看凌大哥,谢谢你,我该走了……” 强作笑容,她匆匆离去。 李寒衣没有多言,径直走到桌旁坐下品尝起茶点。 凌玉同样沉默,静静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片刻之后,李寒衣说道:“师弟不会同意的。” “什么?”凌玉一时没听懂。 李寒衣朝门外努了努嘴,“你和千落的事情。” “我和千落?”凌玉惊愕,随即明白了李寒衣的意思,苦笑一声,“我们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真的?她这么可爱,年龄也跟你差不多,你……”李寒衣自己也愣住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比凌玉年长很多,这个念头让她莫名感到自卑。 “你怎么了?”凌玉疑惑地询问。 李寒衣没有答话,起身离去,一句话也没留下。 不知为何,凌玉觉得她的背影有些孤寂。 很久以后,他无奈地笑了笑,“果然,女人的想法总是琢磨不透。”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银般铺洒在雪月城,给整座城池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显得神秘而迷人。 寂静的街道上没有半点声响,深夜里的人们大多已沉浸在梦乡之中。 忽然,在这样凌静的时刻,一位老者凭空出现于街角。 他大约七八十岁的年纪,眉目慈善,气质飘然若仙,宛若画中走出的人物。 他略一感知,视线便朝某个方向投去。 “在那里。” 话音刚落,人已不见踪影。 …… 东君酒楼内,百里东君仍旧无眠。 这些年来,他一直无法入睡,自从误杀了妻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体验过酣睡的感觉。 他只能借酒消愁,企图以烈酒冲淡内心的伤痛。 桌上的酒坛即将见底,他的目光空洞,但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的眼神多了几分从容,少了几分绝望。 他为面前摆放好一只酒碗,斟满醇厚的美酒。 “你说过,待我功成名就之时,便会与我长相厮守。 我……做到了。” 他拿起酒碗,望向虚空的位置,声音沙哑,“我已经酿出胜过天启城秋露白的琼浆,也成为名震天下的武者。 只是,你已经不在了。” 两碗酒轻轻碰触,百里东君低头凝视,神色黯然,“玥瑶,我错了。” 泪滴滑落,这位被称为“酒仙”的强者,即使已达到人仙之境,此刻却像孩童一般泣不成声。 尽情哭泣吧,这并非可耻之事,释放情感反而能让人内心更加豁达。 这扬痛哭让他压抑了十余年的悲痛得到了释放,尽管还会忆起亡妻,但不再深陷自责。 “来,再饮一杯……” 百里东君举起酒碗的动作突然停住,眉宇间微皱,下意识转头看向某个方向,表情愈加沉重。 第176章 百里东君 “他……果然来了!” …… 登天阁。 三十三层高楼上的灯火依旧明亮。 司空长风同样未曾入眠,心事缠身的人总是难以安睡。 原本他打算邀请师兄共饮,却被百里东君婉拒,只好将雷云鹤叫来。 “云鹤,我真是烦透了……”司空长风长叹一口气,又喝了满满一碗酒,桌上堆满了空酒坛,但他含糊地说了很多,却始终没有说到关键之处。 “云鹤,你明白吗?” 每次说到这里,雷云鹤表面上总是点头:“明白。” 心里却暗自嘀咕:我哪懂啊!这么晚还不休息,唠唠叨叨的,这是什么命啊,谁能帮我解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疲惫地回答道:“你是不是担心千落和凌玉之间会发生什么事?” 司空长风愣了一下:“难道我很明显吗?” “你觉得呢?”雷云鹤瞪了他一眼。 司空长风索性不再隐瞒,苦笑着说:“我不是固执的人,虽然他们确实很般配,但齐国离得太远了,凌玉不可能去做赘婿。 如果千落去了,多久才能见到她一次啊……” “够了!”雷云鹤急忙打断,急切地问道,“凌玉答应了吗?你瞎操什么心?” 司空长风摇头,“你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有时候就差那么一步……” 话音未落,他忽而停住,迅速朝露台走去,目光遥向城中。 “发生什么事了?”雷云鹤紧跟上去,满脸疑惑。 司空长风神色严肃,“他到了。” “谁?” “齐天尘!” 东城,小院。 一名白衣白发的身影悄然现身。 他刚踏进院子,屋内便传出低沉声音: “恭候多时了。” “你知道我会来?” 齐天尘停下脚步,表情微微错愕。 此次他秘密来到雪月城,仅皇帝一人知情,且毫无预兆,但听这语气,显然早已有所准备。 凌玉并未回答,屋内的灯火却缓缓亮起。 齐天尘略作犹豫,随后迈入室内。 房间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两椅。 凌玉端坐桌前饮茶,姿态从容。 “你来得比我预期晚了一些。”凌玉开口。 齐天尘心中苦涩,本想尽快赶来,却因强行推演天机损耗元气,伤势未愈,实在不愿此时见凌玉。 但这些话他自然不能明说,只能道:“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凌玉静静等待,示意他继续说。 “你……还要这样下去多久?” 凌玉抬眼,“你觉得呢?” 他轻笑,“我并无伤害之意,但若有人执意赴死,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齐天尘闻言一颤,隐约明白了凌玉的意图。 “莫非你还想杀……” 话到嘴边,赤王二字终究没有出口。 凌玉已然察觉一切,幕后主使者便是赤王萧羽,暗河、唐门、瑾萱皆在其掌控之下。 按凌玉的准则,有仇必报,不论对手是谁。 齐天尘沉默许久,再次开口:“就不能谈判吗?” “可以谈。” 听到答复,齐天尘略感宽慰,却又听凌玉补充,脸色骤然阴沉。 “只要萧羽的人头送来,此事就此罢休。” “你!”齐天尘脸色剧变。 他深知凌玉行事果敢,性情狂傲,却没料到他竟如此无所顾忌。 齐天尘冷声道:“你以为北离朝廷真的奈何不了你?”他的话语虽含威胁,却非虚言。 北离朝廷实力雄厚,但要对付萧羽也并非易事,更何况还要面对五大剑仙之首洛青阳的怒火。 凌玉双手交叠支颐,面容在灯光下时明时暗。 他靠近几分,嘴角带笑:“我们打个赌吧,你若胜了,我就离开北离永不归来;你若败了,就得满足我一个条件。” 齐天尘打量着他,没有立即答应:“要是我不同意呢?”凌玉笑着反问:“你有别的选择吗?” 下一瞬,齐天尘惊恐后退,身后的椅子瞬间崩裂。 黑影逼近,伸手虚空,涟漪荡漾,盘龙棍呼啸而至。 劲风扫过,凌玉挥动手中兵刃,却扑了个空。 白衣身影瞬息不见,夜空随即被光辉点亮。 抬头望去,雪月城上空悬浮的大阵盘似齿轮咬合,运转精准。 刺目白光使全城明亮如昼,齐天尘的身影慢慢浮现,仿若仙人降临。 “凌玉,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东君酒楼里,百里东君酒醒后,身影一闪跃上屋脊。 他仰首观天,只见一个庞大阵法已罩住雪月城,准确地说,是将凌玉所在之处彻底锁定。 “这是王朝气运?”百里东君神情剧变。 他在这阵法中感受到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极其强大,既不属于任何人,也不该归于任何人。 因为这是一种国家气运之力! 然而齐天尘竟以秘法操控了这份力量,暂时禁锢了天地。 此刻,远处传来两道人影,正是司空长风和雷云鹤。 “师兄。” 司空长风面容沉重,“这老家伙是针对凌玉来的。” 百里东君点头,自然知晓这一点。 并且从齐天尘的行为看,显然早有准备。 王朝气运非人力能敌,齐天尘此举意在阻止他人介入。 就在此时,天空裂开一道巨大剑气! 剑气绵延数十丈,宛如开辟乾坤,直指阵盘。 …… 轰然巨响炸开! 阵盘承受这股可怕力量,气浪翻涌,狂风呼啸。 但阵盘稳如磐石,依然坚不可摧。 冰冷声音自天边传来:“谁敢在雪月城放肆!” 话音刚落,一位身披蓝白长衫的女子凭空现身,傲立云端。 她长发衣袂随风飞舞,手中铁马冰河散发凛冽寒意,出手刹那间,天地骤冷,空气冻结成无数冰晶。 是李寒衣! 见来人,齐天尘冷眼相望,低声道:“雪月城莫非要 ** ?” “ ** ?”李寒衣嗤笑,“若陛下亲临,自会盛情款待,可你齐天尘算什么?你有何资格代表陛下?” 齐天尘无言以对。 他此次行动,只是与皇帝口头商议,并未获旨。 雪月城一向 ** 自治,他未报备即入城,还设阵封城,即便有人向他出手,也属正常。 李寒衣欲拔剑,百里东君开口道:“徒劳无功,这是王朝气运,我亦无力 ** 。” 李寒衣停手,却依旧眉头紧锁:“难道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百里东君未回应,而是将视线投向阵法中的凌玉。 凌玉迈出步伐,腾空而起,手中赤金盘龙棍光芒绽放,气势节节攀升! 感受到那丝毫不弱于自身的强大气息,齐天尘眉心紧蹙。 他心中暗喜:幸好提前有所防备,否则今日恐怕难以匹敌。 这般年纪,这般修为,若是再给予些许时日,怕是再无人能与之争锋。 齐天尘下定决心,忽然听见一声少女呼唤:“师父莫要出手!” 他垂首一看。 那是一名身着浅橘色罗裙的少女,身形纤细,容颜似仙,原本略显苍白的面颊此刻已染上红晕。 她便是叶若依。 看到爱徒,齐天尘的眼神略微柔和,紧接着又看向凌玉,坚定地说:“好,老夫便与你赌上一场。” 第177章 巨大光柱自天而降 …… 高空之中,巨大的阵盘悬浮,方圆百里亮如白昼,这般动静吸引了雪月城内众人的注意。 首先走出的二十八位长老之后,萧瑟与雷无桀也随之现身。 随后,雪月城的百姓、各路游客纷纷涌入。 其中有两名年轻道士。 一名十七八岁,体态修长,身穿紫袍,腰佩木剑。 另一名不过十二三岁,圆滚滚的模样仿若福娃。 他们正是来自青城山的李凡松和飞轩。 飞轩揉着眼睛从客栈出来,察觉到天际那强大的阵法力量,惊叹道:“王朝气运!” 虽然年纪尚小,但他已经习得青城山的道法,天赋异禀。 “咦,竟然是你们?” 飞轩转过身,认出了几天前在城中偶然遇到的雷无桀和萧瑟。 李凡松神情紧张,回想起自己仅仅替萧瑟卜了一卦,就险些被天雷击中。 萧瑟问道:“刚刚你们提到什么王朝气运?” 他觉得这气息十分熟悉,仿佛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无力去探究或掌控。 李凡松回答道:“齐天尘施展秘术,暂时控制了北离的王朝气运,封锁了一方天地。 在此天地间,他的力量更为强大,无人可以打扰。” “他竟然能做到这样?”雷无桀惊讶,“如果真是如此,那还有谁能击败他?” 飞轩摇了摇头说:“王朝气运怎可随便动用?这必定是皇上的旨意,不然他根本无法调遣,而且他身为凡人,如此滥用王朝气运,自身寿命必然大大缩短。” 说着,他那胖乎乎的脸庞也不禁露出沉重之色,“但是,得到了王朝气运的支持,齐天尘的实力几乎达到了神游玄境,凌玉的处境堪忧啊……” …… 天空之上。 凌玉屹立不动,手中长棍遥指齐天尘。 “好,一言为定。” 齐天尘微微颔首:“我以姓名和数十年修为起誓,若有违逆,必遭五雷轰顶!”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凌玉,“我也希望镇南王若落败,不会食言。” “哈哈哈哈!”凌玉纵声大笑,“我凌玉一生诚信,来吧!” 齐天尘早已做好准备。 只见他双手结印于胸前,背后的阵盘急速转动,释放出一道犹如楼宇般粗壮的光柱,直冲凌玉而去! 这一击,已经超越了大宗师的境界,甚至接近半步神游的力量! 这是他以数十载的修行修为,融合秘术牵引王朝气运所凝结的力量! “卑劣!”百里东君脸色突变,正欲出手。 然而在他行动之前,便听到凌玉传音:“无须插手,他还伤不了我。” 阵法之内,凌玉舞动赤金盘龙棍,一条巨龙随之腾空,怒吼着扑向光柱。 金龙瞬息间被光柱击散,尽管光柱的力量已被削弱,却依旧直逼凌玉。 这一击的威力显而易见,若是命中,即便是半步神游也会遭受重创。 齐天尘眼中掠过一抹狠色,心中暗想:“我不取你性命,但也绝不会让你全身而退。”这一战,定要让你再无涉足武道的可能。 …… “太恐怖了!” “这当真还是人类的力量吗?” “人类?达到大宗师之后便已非寻常人,我听闻这位国师已然成仙,实力难以估量。” 众人议论纷纷,对齐天尘的实力心生震撼。 司空长风疑惑发问:“师兄,齐天尘不是半步神游吗?为何称他为仙人?” 雷云鹤与几位长老也投来目光,同样困惑。 百里东君答道:“仙与修为并无必然关联,所谓人仙不过是窥探天机、得遇良机之人罢了。 我们习武者通常要到神游玄境方能领悟人仙之法,但修道者不同。” 众人陷入沉思,李寒衣似有所悟,忽然开口:“是天地之力?” 百里东君点头:“正是如此,修道者与天地感应更为深刻,就像齐天尘,还有青城山的吕素真,虽是半步神游,却因修道,能够施展神游秘技。” 众人豁然开朗。 与此同时,他们也感到不安。 “照这样看,凌玉怎会是他对手?”尹落霞蹙眉。 雷云鹤亦忧心忡忡:“齐天尘还借助了王朝气运,这实在不太公平。” 众人倍感忧虑。 虽然凌玉与雪月城有过交锋,但并无宿怨,相处还算和谐。 雷云鹤因凌玉相助得以重返正道,恢复修为;百里东君也因此更上一层楼。 “大师伯。”司空千落双眸泛红,泪水盈眶,“您一定要救救凌大哥,若非他,若依妹妹或许早已……” 叶若依也走近前来,眼眸中同样流露出恳求之意。 就在刚才,她曾尝试用秘法联络师父,却未能得到回复。 众人的目光满是期盼,但百里东君并未立刻应允,而是看向阵法笼罩之处。 他隐隐觉得,凌玉看似莽撞,实则心思细腻,既敢独力对抗齐天尘,必有应对之法。 沉默片刻后,百里东君沉声道:“这阵法撑不过半个时辰,若齐天尘真对凌玉出手,我便会再度前往天启城。” 此话一出,他眼中闪过一道杀意与傲然。 众人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百里东君就是这样的人物,当年他曾孤身闯入天启,重伤皇帝;如今突破神游境界,更是无所畏惧。 若非为了天下大局着想,恐怕萧若瑾早就难逃一劫。 如今萧瑟强势回归,自然更加无所畏惧,即便更换皇帝,根基也不会动摇。 …… 轰隆轰隆轰隆! 巨大光柱自天而降,瞬间吞没了凌玉。 他没有反击,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光芒覆盖自身。 整座小院被光柱摧毁,形成一个深坑,附近街道亦遭波及。 幸亏凌玉一向喜欢清静,住处偏远,否则百姓必有伤亡。 然而齐天尘此举,还是惹怒了不少雪月城居民。 他这般行为,显然对百姓生死毫不在意。 李寒衣、司空长风等人面色凝重,若非有王道气运阻隔,他们早就按捺不住出手了。 同时,他们内心焦虑万分。 如此恐怖的攻势,凌玉真的能撑得住吗? …… “有些不对劲……” 天空之中,齐天尘表情严峻。 他清晰感知到这一击确实落在凌玉身上,却未感到丝毫欣喜。 凌玉表现得异常冷静,毫无惧意,仿佛根本不怕这一击会伤到自己。 “这怎么可能?这一击包含着神游境界五成的力量,凌玉绝无可能承受得了。”齐天尘低声自语,心中愈发不安,于是加强了阵法输出。 忽然! 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令他全身汗毛直竖。 紧接着,冰冷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就这点手段?”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齐天尘大吃一惊。 他急忙转身,只见一道浑身散发耀眼金光的身影悬浮在他身后。 此时的凌玉光芒万丈,仿佛周围环绕着隐约梵音,既庄严又慈祥。 可他眼中却满是戏谑与战意,这种复杂气质显得十分怪异。 齐天尘瞳孔紧缩,在身前迅速布置了一道阵法屏障。 轰—— 第178章 百里东君全力冲击气运屏障 凌玉挥棍猛击,阵法屏障瞬间破裂。 咔嚓! 屏障虽破,但也只阻挡了凌玉半秒。 趁此间隙,齐天尘已经布下数十道屏障,且退到了数十丈之外。 与此同时,受王道气运庇护的范围逐渐扩大,已有建筑因阵法压迫而坍塌。 好在动静太大,居民已被惊醒,纷纷跑到路边躲避危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这个老家伙!”司空长风怒不可遏。 身为雪月城三城主,齐天尘居然在其地界横行霸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李寒衣腰间的佩剑微微颤抖,美目中杀机四溢。 百里东君脸色铁青,正等着王道气运屏障消失。 齐天尘的行为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周围无数目光望向天空,充满愤怒。 若眼神能够 ** ,齐天尘恐怕早已千刀万剐。 齐天尘察觉到百里东君等人的敌意,心中一沉。 但事已至此,他已无退路,只能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齐天尘,身为北离国师,自信满满地告诫自己,眼神愈发坚定。 他挥手间,穹顶上的阵法齿轮快速转动,推动主阵法急速运行。 "风起。 " 话语落下,刺骨狂风骤然呼啸,每一缕都宛如锋利剑刃,誓要扫清前方一切障碍。 尘土飞扬! 凌玉挥棍打破阵法护壁,还未接近齐天尘,便被狂风掀翻。 嗡—— 金色流光在其周身三尺构建出防护罩,那是金刚不坏之躯。 然而,在腐蚀性极强的狂风冲击下,金刚不坏之躯坚持不过几秒就崩塌。 紧接着,另一层光幕浮现,是金钟罩。 佛音回荡,金钟罩光芒凝聚,居然抵挡住了狂风。 齐天尘再次发声:"雷降!" 声音未落,乌云密布,灰白闪电如同巨蟒俯冲而下,直指凌玉。 轰隆隆! 雷鸣震撼天地,毁灭性的力量令旁观者心惊胆颤。 这不是普通人能释放或承受的威力,而是 ** 之道与自然法则之力。 即便如此,凌玉依旧挺身承受。 咔嚓! 金钟罩即刻破碎。 凌玉仍旧屹立在狂风霹雳之间,气势张扬不羁。 他的发丝随风舞动,冷冷注视齐天尘,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 "雨至!" 齐天尘高声大喝,伴随滚滚雷音,乌云中倾泻下滂沱大雨! 这风非同一般,具有侵蚀骨髓的特性。 这雷与众不同,由天道孕育的苍雷。 而这场雨更是特殊,实质上是会腐蚀 ** 和心智的弱水灾雨! 这已超越半步神游境界的力量,也不单靠王朝气运就能施展的。 这是齐天尘耗费数十年秘术修行,结合他对仙道的认知,借助王朝气运施展的天威! 施展出这般力量后,齐天尘的脸色更加惨白,容颜扭曲可怖。 显然,这对他也绝非易事。 在阴风、苍雷、灾雨的多重侵袭下,凌玉体外的金光逐渐消失,全身遍布伤痕,衣衫破损,皮肤泛红,甚至露出了猩红的肌肉组织。 所有这些都在损耗他的生命活力与精力。 齐天尘冷笑:"凌玉,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抗王朝气运与天道!" …… 同一时刻,齐国。 小皇帝战侸侸因过度劳累竟然睡着了。 迷糊之际,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脱离了 ** ,正在缓缓升起。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 眼前模糊一片,只见五彩斑斓的云团和闪烁的星光,通过无数柔软且触碰不到的丝线相连。 …… 战侸侸不知身在何处,却异常警醒,不像是在做梦。 战侸侸满心疑惑,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忽而,她心神一凛,再举目之际,周遭景致骤然变化,七彩云雾消逝,现出模糊之图。 图内隐约见一股强大力量正袭向一人。 那人 ** 肉开裂,面容扭曲,战侸侸瞥见,顿时认出是凌玉,心底猛颤。 “凌玉!”她下意识欲闯入云霄,念头初动,此方天地、光圈与丝缕便剧烈翻涌,携浩渺神秘之力穿梭虚空,瞬息驰往万里之外。 --- 雪月城。 百里东君神情突变,腾空而起。 “齐天尘,太过分了!”他挥拳疾击,力可崩山断海,拳风压迫得乾坤凝固。 轰!轰!轰! 接连几拳,每一拳都使尽神游境全力,然而阵势依旧坚如磐石。 阵中的齐天尘脸色青白轮换,嘴角带血,却狂笑不止:“百里东君,休费力气,北离气运兴隆,岂是你一人能撼动?今日凌玉不死亦必重伤,谁也阻拦不了,我说的!” “哦?”一道威严话语传来。 齐天尘脸色大变,转头只见天上阵盘竟摇晃起来,紧接着磅礴气运之力穿透阵盘,朝凌玉袭去。 凌玉仰头,似感知到无形气运之力,又瞧见一张焦急的脸庞,像是战侸侸。 于光晕之间,战侸侸换回女装打扮。 “凌玉,你如何?我来助你!” 凌玉听见这声音,仿若来自记忆深处。 这般情形从未经历,令他极为惊异。 凌玉微微一笑,说道:“恰逢其时,这天道之力委实棘手。”接着,他抬手之际,掌心似现旋涡,吸摄无形气运之力。 “不可!”齐天尘大惊失措,急忙试图制止。 然而气运之力变幻无常,齐天尘虽能借秘法调动北离的气运,却不能直接干涉齐国的气运。 毕竟,唯有气运能影响气运。 齐天尘咬破舌尖,不惜性命代价,催动秘法。 巨大阵盘急速转动,宛如生成一幅星图,光点流转,星团由无数丝线连接。 此等景象,凡人难察,仅接近仙界或精通道法者可见。 纵然如此,在场之人皆觉一股可怕力量正在汇聚,让他们不由自主生出膜拜之心。 “为何我双腿发软?” “我也一样,不知何因,只觉恐惧。” “这老东西到底施了什么手段?还不停止?” 不明 ** 者尽感恐慌。 而洞察局势者,则皱眉沉思。 飞轩嘴里的糖果掉落在地,满面惊骇:“这老怪疯了吗?气运受损,国家也会遭殃!” 李凡松咬牙说道:“他这是要拖整个北离陪葬!” 轰轰巨响中,百里东君全力冲击气运屏障,终究未能攻破。 忽然,他停住动作,因发现被气运领域笼罩的凌玉竟在浅笑。 气运之力流入体内。 命运交织,他竟与体内龙元力量产生了奇妙的共振,进入了某种玄妙之境,仿佛自己就是神明。 世间万物在他的眼里焕然一新,宛如拨开云雾见到晴空,展现出更为广阔的天地。 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在齐天尘眼中,这种状态极为危险。 “他有何天赋?竟然能参悟神游秘法?”齐天尘震惊万分。 他修行多年,沉浸于半步神游境界数十载,才有了一点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