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热闹的京都,酒馆里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往常谈笑风生的酒客们今日却毫无笑意,个个神情惊惧。
“沧州失守了!”
消息传来,众人皆惊慌失措。
“我庆国精锐怎会败给弱齐?决对不可能!”
“弱齐有何本事!”
虽无人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无可辩驳。
叶众统率十万大军压境,即便刻意隐瞒,亦无法避开世人目光。
最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一人身上。
其以往战绩屡被提起。
从武状元登顶,到北伐剿灭北蛮,再到围攻沧州,大破敌军,乃至占据城池。
凌玉之名,令庆国人闻风丧胆!
……
京都,湖畔,画楼。
阳光洒落湖面,波光粼粼,楼阁华丽,琴瑟悠扬。
同一曲调,虽悠扬动听,却弥漫着淡淡的哀愁与孤寂。
小楼中,司李李独自倚靠窗边,眉宇间带着忧虑,容貌比春花还要娇艳。
显而易见,这里的时光过得并不顺遂。
花楼靠近河岸,岸边的行人交头接耳,似乎在激烈争论。
“萍儿,他们在争论些什么?”司李李轻轻皱眉。
丫鬟匆匆下楼探查,很快跑回,脸颊因欢喜而泛红。
“ ** ,胜利了!”
“胜利了?什么胜利了?”司李李一时没明白过来。
丫鬟激动地说:“齐军胜利了,凌将军攻占了沧州城,还俘虏了燕小已,这可是大捷啊!”
“真的?!”司李李喜出望外,笑意爬上脸庞。
丫鬟用力点头:“千真万确,全城人都知晓了。”
“太棒了!”司李李笑得十分灿烂。
她从窗户望向繁华的京都,嘴角微微上扬。
“凌将军,我在等你攻陷京都的那一天呢!”
……
定州,军营。
刚刚击退草原胡人的大皇子,筋疲力尽地回到营地,连盔甲都没脱就躺下休息。
他实在是太累了。
近来,草原胡人及其左右两帐王庭频繁派兵进攻,攻势猛烈。
即使大皇子兵力充足,也难以招架。
更何况他还抽调了一万精锐去支援沧州,局势更加紧张。
虽然还不至于危及生存,但也让人头疼不已。
“等沧州的事情解决后,也得借助燕小已的神箭营……”
李诚濡躺在床上沉思,逐渐睡去。
鼾声响起时,侍卫急报:“殿下,有军情……”
李诚濡突然惊醒:“胡人又来了?”
“不是胡人。”侍卫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是卞将军的手下。”
“嗯?”
李诚濡皱眉,隐约感到不安:“让他进来。”
士兵狼狈不堪地扑倒在地,放声痛哭:“殿下,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诚濡心中一颤。
“你把情况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完了?”
“那一万铁骑,全军覆没了,卞应将军也牺牲了……”士兵哭得泣不成声。
大皇子猛地站起,难以置信:“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李诚濡声音沙哑,紧抓士兵衣领:“我的精锐铁骑,怎么会全军覆没?就算打不过,难道不会撤退吗?”
士兵泪眼婆娑:“殿下,那一万铁骑溃败,逃出的不足百人,属下也是侥幸才活下来。”
大皇子的手慢慢放下,压抑怒火,冷冷问道:“敌人有多少?三万还是五万?”
“十……十八……”士兵颤抖着回答。
“十八万?!”李诚濡震惊。
士兵摇摇头:“不是十八万,是十八人,对方只有十八个人。”
“十八人?”李诚濡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荒唐!”
他一脚踹飞士兵:“区区十八人便能击溃万骑铁甲?来人,把这惑众的废物拖出去砍了!”
两名亲卫上前,架着士兵向外拖拽。
士兵哭喊不已:“殿下,我所言句句真实,那十八人均乃九品高手,我军实难抗衡!”
话音未落,大皇子一巴掌掴过来,士兵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胡言!哪有如此多九品?即便九品罕见,也不会这般荒诞。”
李诚濡怒不可遏,站起将茶碗砸碎。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急促的喊声:
“报!”
斥候满身风尘,神情悲痛地禀告:“禀大殿下,沧州兵败,都督燕小已遭擒获,沧州失守!”
李诚濡闻言,终信之前士兵之言。
他只觉浑身乏力,头晕目眩,瘫坐在地。
齐庆边界,沧州城墙上,大齐旗帜飘扬,似在庆祝胜利。
沧州军已被歼灭,凌玉率八百陷阵营进驻,完全掌控此城。
凌玉伫立城头,成朴竺侍立一旁,满脸兴奋。
“我们终于打入沧州,直逼庆国京都指日可待!”
忽然,城中嘈杂四起,凌玉回头,发现边军士兵正在欺压百姓,脸色突变。
“管好你的部下,莫要扰害百姓!”
成朴竺强忍笑意,亦看到那些士兵正是自己麾下。
“大帅,将士们憋屈已久,许多兄弟命丧庆国手里,劫掠数日也是常例,破城后准许三天……”
“在我的军营里没有这种规矩!”凌玉语气冷峻。
他注视成朴竺,目光如电。
“战扬上 ** 甚至坑杀俘虏无可厚非,这是立扬所需,但百姓不该因战乱受牵连,残害无辜者与畜生何异!”
“大帅……”成朴竺还想辩解。
但凌玉不容置疑地打断:“如果你想仅仅拿下这座废城,尽可抢掠,但若想令天下人心归顺,必须有所节制。”
“大肆劫掠只会引发庆国全民反抗,以庆国之势,局势一旦恶化,将更加难以征服!”
凌玉揪住成朴竺的衣襟,直视其双眼,严肃地说:“记住,我想要的不只是沧州城,而是整个庆国。
攻城为次,攻心为要,这些道理你需牢记于心。”
一番话后,成朴竺终于领会了凌玉的深意。
这不仅是一种仁慈,更是征服庆国的必需策略。
“大帅教诲极是,末将谨记!”成朴竺躬身行礼,虽仍是旧人,却仿佛焕然一新。
凌玉确认他明白后,立即下令:“务必约束部下,对百姓不得有任何侵犯,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末将领命!”成朴竺随即离去。
待成朴竺走后,凌玉唤来高顺。
“主上。”
“高顺,率领陷阵营维持城内秩序,如有劫掠之人,杀;若有挑衅之徒,杀;如有人违抗军令,亦杀!”
高顺对凌玉绝对忠诚,立即着手安排事宜。
在成朴竺的严厉训导与高顺的严密监管下,士兵们的混乱局面迅速得到了遏制。
之前参与劫掠的士兵,被要求归还所有抢夺的财物。
伤害他人的士兵,则受到二十杖的处罚。
至于那些情节严重的罪犯,则被当扬处决。
成朴竺还将部分府库中的物资分发给百姓,凭借这样果断而坚决的处理方式,沧州原本惊恐不安的民众渐渐恢复了平静。
局势很快趋于稳定,百姓不再害怕,也没有人再制造事端。
因为他们忽然意识到,不论谁掌控这座城市,它的存亡似乎都不那么关键了。
甚至,这支齐军的纪律性比庆军还要强。
“这城池就交给你们二人管理,必须严格遵守军令,不容许出现丝毫差错。”
凌玉一声令下,二人恭敬地拱手应允。
凌玉留下大军驻守,只带着燕云十八骑押送燕小已前往京都。
他并没有继续向南推进,而是选择先稳固沧州。
沧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夺取它能够作为将来进一步攻城略地的跳板。
然而此刻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惜大齐还未完全准备好……”凌玉略感惋惜。
他深知战争不仅仅是依靠士兵的力量,还需要充足的粮草以及完善的后勤保障。
如果贸然继续扩张,虽然有可能短时间内攻占更多的城池,但却会因为后方补给不足而陷入困境,并且分散兵力防守新占领的土地还会削弱整体战斗力。
存人失地与存地失人的道理,他心如明镜。
所以,他计划以沧州作为威慑力量,迫使庆国进行谈判。
到时候他会亲自前往庆国争取利益,然后谋划长远的发展。
凌玉迅速制定了策略,因为他明白,这一战的胜利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自己的能力而非齐军的整体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