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定定看着他。_幻¢想!姬` ?已~发*布-醉?鑫?漳¢节-
安行无惧他的眼神,与他对视,面色如常。
半晌后,天佑帝无奈一笑,“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吗?换做是其他人,朕早治罪了。”
安行:“世上如我这般,将陛下视为知己好友,而非只是皇上的人,没有多少。”
又道,“杀一个,少一个。”
“......你!”
天佑帝很生气,却又莫名觉得心中欢喜。
“罢了,朕让你上车时候就该有被你气的觉悟。”
“来来来,许久不见,给朕说一说,回乡的感觉如何?”
“天高海阔云自闲。”
天佑帝轻笑,“其实朕当年一见你,就知你骨子里是个无拘无束的,能在朝为官多年,为难你了。”
“每一处都有不一样的风景,臣在盛都,也有美好的回忆。”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嘉安府城。
却见嘉安府的小商贩并非东一个西一个在街道上摆着,而是专门在大道的两处开辟了专门摆摊的地方。
地上还有固定的区域与牌号,整整齐齐,好不杂乱。
再往前走,大道旁,每隔十来家豪华铺,就有一小块空地,插着圆木牌,上头用朱砂笔写了大大的“停”字。
上头马车停的整整齐齐。+优′品,小~说/枉, ~首`发?
天佑帝有些咂舌,“这般规整?比盛都还有序。”
安行颔首,“王爷心系府城百姓,虽人时常在东海水师,却也关注府城的事。闲暇时,也曾跑到各处县衙或者府衙,旁听案件。”
天佑帝心头高兴,面上却道,“你甚少夸人。”
“臣只是实话实说。”
他道,“城中百姓的那些鸡毛蒜皮,臣可不耐烦去听,也就王爷有耐心,便是臣,也不得不服。”
“他这是随了朕!”
天佑帝很高兴,“他小时候,朕总带他去五城兵马司旁听。”
什么刘家大儿媳虐待婆婆,被婆婆状告,哪知其实那婆婆偏心小儿子,总偷大儿媳家补贴小儿子。
亦或是王家长子勾搭邻居孙家幺女,被抓了个正着,双方扭打之际,才知孙家幺女出生时间可疑,与王家老爷有些纠葛......
总之,好些案件听着匪夷所思,比一般才子佳人的话本子要有趣的多。
天佑帝轻咳一声,扼制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难为他有心了,朕沿途都看在眼里,该赏。”
安行适时恭维一句,“王爷勤勉,都是陛下教得好。”
天佑帝用尽力气,才堪堪不让脸颊上的肉往耳后根跑,“小五随朕!”
安行垂眸不语。^求_书+帮! ¢毋?错`内?容,
天佑帝没得到回应,有些不满,“难道你不觉得?”
“陛下亲自教养的孩子,不随陛下,还能随谁?”
呃。
“是啊。”
天佑帝莫名有些心虚。
就是带出去玩了几次,若说亲自教养,差得远了。
反是老二和老西,尤其是老西,他是真的待了许久。
两人说着说着,便到了明王府。
王爷的府邸,该有的气派还是有的。
但。
天佑帝一一扫过,就见王府一应上下,都有些陈旧,只胜在那些花木繁盛,看着清雅古朴。
在大殿依着祖制跪拜后,天佑帝便去了王府的观书园歇着。
盛昭明想请他去主院歇着。
毕竟他没成亲,主院没有王妃,也不算违背祖制。
但天佑帝瞥了他的脸一眼,默默摇头,“朕选观书园。”
这么黑,他若是给指婚,也不晓得人姑娘家会不会嫌弃。
盛昭明觉得陛下总看自己的脸。
许贵妃朝容妃点点头,“本宫先去服侍陛下,你在此处与王爷好生聊聊,母子多年未见,定是有许多话说。”
容妃踌躇了会,“有些不合规矩。”
毕竟方才,陛下没有交代。
许贵妃无奈一笑,“你啊,陛下带你来嘉安府,难不成是选不出人了?”
又朝盛昭明道,“与你母妃好好说说话。”
盛昭明行礼,“多谢娘娘。”
许贵妃言笑晏晏,“还未感谢你,助本宫外甥女回盛都。”
这份情,她记在心里。
“是安大人与其徒弟,我不过是搭把手罢了。”
许贵妃颔首,“该谢的,都得谢。”
她匆匆去追天佑帝,留下容妃母子。
容妃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儿子,“明儿,你受苦了。”
“儿子在嘉安府过得极好,母妃不必忧心,不知母妃一路坐船,可是不适?”
容妃是大盛西北人,没怎么坐过船,虽有太医调理,但还是瘦了一圈。
盛昭明见了,难免心疼。
容妃忙摇头,“母妃好的很,明儿莫要这么说。”
这一次她是在贤妃和德妃手里捡漏,这才来嘉安府与儿子见上一面。
路上吃些苦算什么?
这一刻,她己然心满意足。
盛昭明颔首,“这一次,若陛下能在嘉安府多逗留几日,儿子带母妃去城里逛一逛。”
“好。”
母子说了一会话,容妃便去歇息。
临了,走了几步又扭头,顿了顿,忍不住叮嘱道,“明儿,可不能再黑了。”
盛昭明:“......”
他去抹启霖给的金乌障,立刻抹!
他重新走回偏殿,道,“老师,父皇怎么说?”
安行知道他问什么,道,“明日就要见。”
盛昭明有些不放心,“当真不找其他借口?”
安行摇头,“不用,该来的总会来。”
顿了顿,“陛下并非铁石心肠,有老夫还有王爷作保,应是无碍。”
当年,他放过了季岚。
“老师放心,本王的挚友,本王会护着。”
安行微微颔首,告辞离去。
......
翌日一早,安行带着陆启霖去了观书园。
在外头只等了一小会,天佑帝便召见了。
“臣见过陛下。”
陆启霖跟在安行身后,恭敬行了个叩拜大礼,“学生陆启霖,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安行身边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天佑帝笑着问,“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先生?”
“回陛下,学生当初署名时,只想到了“麒麟”二字中的吉祥如意,如今想来,瑞兽之名岂可轻易为学生随意用之,是学生轻狂了。”
天佑帝哈哈大笑,“莫慌,你话本子写的好,朕是在夸你。
快起来,朕要好好看嘉安府最年轻的案首。”
陆启霖从容起身,缓缓抬头。
天佑帝一怔,“你,走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