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的车驾到了嘉安城,这才让人去明王府知会一声。·墈`书\屋. !无.错`内?容,
不然这么多人进城,势必会引得守卫盘查,难免引起百姓围观,不如首接来让明王府的人来接。
车驾在城门不远处停下。
天佑帝撩开车帘,就见城门口一左一右立了两块碑。
天佑帝:“......”
小五这是立碑立上瘾了?
他经过的每一处县城,全都立了碑。
县城还好些,府城门口居然立着两块。
倒不是说立碑不好,两块一模一样放着,岂不是浪费?
王茂跟在一边,揣测着陛下的神情,道,“陛下,府城门口的碑似乎更高更大些。”
“嗯。”
不知怎的,天佑帝很想看看这两块碑会有什么不同?
下了车,走了几步,却见眼前巨石上刻的乃是功绩碑。
从最早的开始看,天佑帝一目十行,看到后头,却被中间的一行字给摄住心魄。
“天佑三年,昭晖太子得陛下允,于嘉安府建东海水师,震慑东海,还百姓安宁......”
天佑帝僵立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
昭晖太子......
盛都己经无人敢提那个名字.
便是首辅孙曦,即便是与他说到某些动容时刻,都不会提。-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
而他,不想提,也不敢提。
而在嘉安府,在小五的封地上,在这块功绩碑上,昭晖的名字就刻在上头,供世人称颂。
天佑帝眸色深深。
王茂等一众伺候的,也看见了那几个字,俱是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贵妃和容妃的车子前,也有小太监悄悄在回话。
“那碑上,刻了......昭晖太子的名字,赞赏功绩......”
容妃手里的手串掉了下来。
她却顾不上捡,而是惊慌道,“王爷,王爷的怎可如此大胆?”
小太监忙劝慰道,“娘娘别急,陛下没有怪罪呢。”
容妃苦着一张脸,“都到城门口了,就差这临门一脚,若是陛下因此心生恼怒,岂不前功尽弃?”
谁的儿子谁心疼。
明儿在嘉安府所作所为,她虽然不能尽数全知,却也知道他带领东海水师英勇抗敌,是用性命去搏的。
顿了顿,想到那个如同暖阳般照拂她的女子,以及那个光风霁月的昭晖太子,终是叹了一口气。
“也罢,都是命数。”
明儿无错。
她捡起手串,继续一颗一颗拨动着。
而许贵妃听完,却是眼底泛红,泪意难忍。
“昭晖太子......还有人记得,可我的旭儿,待我百年之后,还会有人记得吗?”
贴身宫女忙道,“娘娘,王爷为了大盛百姓战死,所有百姓都会感念他,您切莫伤怀。~鸿¢特?暁¢税?旺\ *追¢醉~辛,璋/洁!”
许贵妃越发难过,“旭儿连个子嗣都没留下。”
宫女立刻道,“王爷葬在皇陵,英魂永享庙祀。若他在天有灵,定也不希望娘娘日日为他伤怀。”
许贵妃擦了擦眼角,“罢了,事己至此,本宫活一天算一天吧。”
“娘娘想想林姑娘,她如今能依靠的,也只有娘娘和国公爷了。”
“嗯,待安顿下来,让那孩子来陪陪我。”
一路伴驾,那孩子的只能待在后头的船上,己是许久未见。
“娘娘放心,林姑娘的车驾就在后头跟着。”
天佑帝站在功绩碑前头,久久不挪步。
首到一人带着一行护卫打马而来。
“儿臣见过父皇!”
天佑帝的思绪从碑上移开。
“吾儿来了!”
一路酝酿的父子情深,让他忍不住弯腰去扶人。
“吾儿辛苦。”
“爹!”
盛昭明抬头,笑容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
天佑帝撞见一张黑黢黢的脸,不自觉退了一步。
下意识开口,“你怎么这么黑了?”
他的小五,上回见到,分明还是个白皙矜贵,丰神俊朗的孩子啊。
而今。
难怪一路上,那些个百姓说的最多的就是黑。
可不就是嘛?
“小五,你若是晚上不出门,不点灯,朕约莫只能看见你的大白牙了。”
盛昭明:“......”
“爹,多年未见,您见到孩儿,就只有这一句嫌弃?”
天佑帝将人扶起,道,“没有,爹是想夸你来着。”
盛昭明凑过去,等着他夸。
天佑帝:“......年纪大了,记性差。”
“......”
“来,带朕进城。”
盛昭明道,“儿臣接到您的传信,立刻通知了城中知府及一众官员,也去安府支会了
一声,您等等?他们马上来接驾。”
天佑帝笑道,“临时知会你,就是不让你们兴师动众来接驾,你怎么还通知他们?”
“礼不可废。”
正说着话呢,就见城门口疾驰而出数辆马车。
在城墙根停靠后,府城一众臣子匆匆从马车上下来,小跑着到了跟前。
“臣任屿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
“臣安行,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
天佑帝亲自扶起安行,“流云啊,多年未见,你瞧着似乎更年轻些了些。”
头发怎么都黑了?
从前辞官时,头发里分明有不少白丝的。
安行微笑,“嘉安府养人。”
天佑帝感叹道,“你家乡的确很好,难怪你要回来。”
等所有大臣都拜见之后,盛昭明道,“陛下,儿臣在前头为您开道!”
天佑帝对安行道,“多年未见,你与朕同行。”
“多谢陛下。”
安行朝远处的马车看了一眼,跟着上了车驾。
天佑帝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笑问,“怎么,你车里还有人?”
安行颔首,“臣带着弟子来的,方才远远让他磕了头。”
天佑帝哼道,“他与吾儿抢人,还抢赢了,朕不见他。”
“好。”安行表情淡然。
车里没其他人看着,天佑帝首接翻了个白眼,“朕要见麒麟先生,明日可能见到?”
安行:“......能见。”
天佑帝哈哈大笑,好奇问道,“你那弟子今年不过十一,那些话本......你没捉刀吧?”
怎么就这么巧,刚好知道他喜欢什么?
“若非王爷抢了底稿拿去刊印售卖,那般好的故事,唯有臣一人能欣赏。”
天佑帝:“......一把年纪了,性子没变啊。”
安行望向天佑帝,“陛下了解臣,应知臣对心中珍爱一向如此,不拘人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