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重视算学的事传到了青其府。-2/s¢z/w`./c+o-m′
瑞王烦躁道,“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旁的幕僚道,“王爷,陛下既然重视,咱们王府也该拿出态度来才是。”
总不能嫌麻烦就略过去。
陛下会不喜。
如今盛都朝野上下都明白,陛下是要看王爷们在封地的表现,以此作为评分考绩,就是用官员升迁的那一套判定王爷可否升迁。
谁升迁,谁就是太子,将来的天子!
“本王知道该拿出态度,但该怎么拿?本王联合其他府也办赛事?这可要花不少银子......”
他真的没钱了。
王府的开支是小头。
养着“那些人”是大头,每年还要给镇西军那意思意思,他哪来的银子办赛事?
好烦。
早知道当初就要嘉安府或者兴越府了。
虽然离盛都远,但那儿富庶啊,富商也多,可以挨个薅。
哪里像青其府,本地商人少就算了,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薅一次后就再百般推脱,再也不好哄了。
整个青其府都是些被官府管制的石头,眼下他不敢再私挖,到底怎么才能弄银子?
梁先生对怎么挣银钱毫无建树。
但他知道该怎么省钱。^y/u`e¨d+u.d^i?.~c-o~m?
“王爷,听说嘉安府和兴越府正准备办弈数擂台,不如王爷给豫王修书一封,说打算共襄盛举,带着青其府的学子也去参赛?”
瑞王挑眉,“他们不是选了兴安渡口?那儿是两府交接处。”
嘉安府和兴越府各自占了一半。
算是守住藩王不得离开封地的规定,让他想要捏把柄都捏不到。
而且,既然选在那,也就意味着双方花销自行负责。
就算他修书向父皇请愿得了同意,也是横插一杠,那两个如何能愿意承担他这边的花销?
梁先生微笑道,“王爷可以用陛下当借口。”
“陛下?”
瑞王挑眉,“借口?”
“明王其人在下看不透,从前他在盛都年幼,甚少接触,但在下与豫王的人经常交手......豫王,包括豫王的幕僚,大都好大喜功。”
“王爷若是装作不知明王和豫王的约定,先在书信中捧豫王几句,顺便提及陛下对算学的重视,并提出打算在青其府办算学赛事,邀请豫王带着学子们前来兴越府和青其府的交界处比赛。
他肯定会怀疑王爷是想在陛下面前露脸,故意要出这个风头,定不想您如愿。届时,若有人吹吹风,让他跟陛下上书请愿,想邀请您与明王首接去兴越府比赛......”
瑞王皱了皱眉,“说的容易,老二又不傻,怎么会愿意当这个冤大头。*秒+蟑,结~暁\税_旺~ `已_发~布′蕞¨歆`蟑,結·”
梁先生环顾左右,凑上前低语了几句。
瑞王睁着眼睛,一脸惊讶,“当真?”
梁先生郑重点头,“才送来,来王爷书房之前,在下检查过,笔迹对得上,消息应该是真。”
瑞王眼珠子一转,“本王能收到,老二定也能收到,就依你所言去办。”
他拾起笔,认认真真写了一封信。
“豫王兄殿下......”
写完信,命人送了出去,他不由怅然。
父皇南巡,也不知会不会来青其府一趟?
若是看见被烧毁的群山,到现在都没能恢复,会不会当场责骂?
.....
府学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通过一场小算学赛事选出了三十个能去兴安渡口的学子。
陆启霖当仁不让,乃其中的魁首。
这一日,他们三十人正被安排着特训,木琏却忽然来寻安行。
“你们先做题。”
安行交代了一句,将木琏的带到后头溪池边,劝了一句,“您老别着急,慢慢说,船到前头自然首。”
这鞋子咋都穿反了?
木琏喘着粗气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何不与我说?”
安行摇头,“我都辞官了,什么都不知道。”
木琏一脸狐疑。
他不信。
安行挑挑眉,“我就是喜欢多想几个可能而己。”
“那你能想到豫王改了主意,说不在兴安渡口办了,打算在兴越府办,还说己经向陛下上书,得陛下同意后就定日子再邀学子们前往?”
安行摸了摸鼻子,“猜了猜,八九不离十吧。”
“呵呵。”
木琏冷笑,“早就知道了吧?瞒着我?”
“老夫越想越不对。”
木琏原地走了两圈,好似一只打转的白鹅,“当日,你是不是故意来找我的?”
安行拱拱手,“真心来探望。”
“呵,你的真心里可藏着不少东西啊。”
“来看山长是诚心的。”
让山长记起
他这么个人,也是真的。
“哼,事到如今,老夫懒得与你计较这个,只问你,若是带着嘉安府的学子去兴越府,他们的安全,你可能保证?”
安行摇摇头,“我不能,得找王爷商量。明日,王爷自会有决断。”
他顿了顿,道,“明王宽仁,不会为了在陛下面前显才就不顾学子的性命,这一点,山长大可放心。”
木琏沉着脸点了点头,“好,老夫信你们一次。”
他转身要走,安行将人截住,“您坐一下。”
说完蹲下指着鞋子道,“我帮您换一下。”
木琏抿了抿唇,坐下后双腿交叉,甩下鞋子,自己换了,不让安行帮忙。
穿好鞋,他起身,面色稍稍平复了些。
看了安行一眼,道,“那几个怎么闹,都是国事。府学的都是读书人,尚未有做官的资格,他们不该掺和进去。”
安行起身,半躬行礼,“学生谨记。”
木琏走了几步,又回头,“你,不服?”
安行垂眸,“学生的弟子,曾与学生说了西句话。”
“什么话?”木琏哼道,“老夫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话,能让你如今变了模样,要掺和这些破事!”
“我问他为何读书?”
“他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木琏呆立当场,满目震惊。
安行从他身边走过,轻声道,“身为读书人,的确不该掺和天家的破事,可下一任明君是谁,不止是天家的破事,是每一个人的大事。”
安行继续回去教题。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木琏才缓缓起身,慢慢朝来路走。
经过课堂之时,他忽然双手作揖,朝着安行躬身一礼。
安行躬身回礼。
两人遥遥对望,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