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舟倒不失落,本命剑可求不可得,日后可以慢慢找寻。
将手中的长枪放下,枪头红缨碰到一旁的架子,发出啪嗒一声,像是碰掉了什么东西。
藏宝阁内的东西价格不菲,景夜舟急忙绕过去看,是长条状的木盒,上面布满灰尘。
木盒完好无损,他松了一口气,捡起来,拭去灰尘将其放回原地。
收回的手忽然顿住,转头细细看,周围的环境都一尘不染,怎么唯独这木盒沾满了灰尘?
“是什么障眼法?能够让人忽略它的存在。”
识海中景宁托腮思索,不仅是景夜舟,在碰掉之前,景宁也没发现。
景夜舟伸手拿起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柄剑,通体雪白,剑鞘上镶嵌着碎蓝宝石花纹,华丽璀璨。
他拔出剑,反光映在他脸上,白光映照出俊朗的眉眼。
一瞬间,他的心脏划过悸动,手指触摸时,剑锋一闪,血珠滑落,手中剑柄嗡嗡铮鸣。
——问缘剑。
“景宁,我找到我的本命剑了。”
“恭喜!”
守在藏宝阁的老者见到他最终的选择,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能看到它,你们很有缘分。”
景夜舟心中一动,问道:“以前从没有人看到过它吗?”
老者坐下闭眼,显然没有回答的意图。
景夜舟只好做完登记,转身离去。
回到院子,樊征坐在院中石桌边。
景夜舟走上前:“大长老,我选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樊征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他疑惑。
见他是真不记得,樊征头疼,拧了拧眉心,止言又欲:“你是不是忘了夜舟也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夜舟?
他不正在这吗?
等等,景夜舟想起来了,这是景宁的身体。
识海中的景宁发出大笑。
景夜舟表情依旧冷静,淡定对樊征说:“大长老,我已经通知他了,再过不久他就会回来。”
“好。”他又劝了几句,“虽然多年不见感情可能生疏了,但你们到底是同胞兄弟,相依为命,平时还是多多交流感情为好。”
“是。”景夜舟受训。
麻木回到房间之后,将傀儡躯放出,在景宁嘲笑出声前逃离房间,绕路重新回到院子。
“大长老。”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樊征前后看了看。
这不刚回去?
景夜舟嘴角抽搐:“大长老,我是景夜舟,您可能认错人了。”
樊征尴尬一笑:“原来如此,既然回来了那就去休息休息。”
“不必,大长老,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樊征思索:“既然你不累,那就一个时辰之后出发,通知大家做好准备。”
“是。”
回到景宁房间,他正托着下巴,嘴角带笑看向门口。
“我说,你现在有了自己的身份,在我身体里的时候还是上点心,好好演。你看,连大长老都差点认错了。”
景夜舟在他旁边坐下,推开他歪歪斜斜的身体:“你不是说我们是双生兄弟?既然如此,认错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景夜舟岔开话题:“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大长老说一个时辰之后离开天衍宗。”
来到天衍宗的目的都达成了,甚至还有其他收获。
景宁摇头,没有了。
“那我睡会,劳烦哥哥您看着门。”
景宁瞪圆眼睛,没想到哥哥两个字还能从他嘴里说出。
他眼也不眨盯着景夜舟后续的动作,可惜他就真的解开外袍闭眼睡觉去了。
盯了大半个时辰,外面的师兄师姐都聚集得差不多了,他走到床边将人叫醒,还贴心准备了一盆水和毛巾。
两人一同从屋里走出,恰好对上樊征欣慰的双眼,想来在他看来这两人经过自己的劝解,正在努力增进感情。
“既然大家都集齐了,那我们就出发。”
飞舟上一路有惊无险,从藏书阁里复刻出来的玉简景宁也看了一遍。
明光录共有四层,修炼到第二层就能短暂现出身躯,到了第四层,再佐以龙血、离魂天乳、万佛藤、封魔竹才能真正重塑肉.体。
龙血、离魂天乳他知道,但这万佛藤和封魔竹是什么东西?
“你练着功法了吗?”景宁抬头。
好久一阵沉默,说来可笑,事到临头他竟然胆怯了。
“那现在开始吧,我在这看着。”等练到了第四层,他一定会将所有东西集齐。
看着他的眼睛,笃定、理所当然、无所畏惧,景夜舟忽然笑了起来。
“好。”
景宁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沉浸在修炼里。
刻入脑海的经脉路线有条不紊的运行着,灵力在神魂中缓缓流动,慢慢脱离了傀儡躯。
感受到什么,景宁缓缓张开手,正反交换观察者,又抬头看向景夜舟的神魂慢慢变得凝实。
不是错觉。
从重生之后,他们的神魂之间隐隐有着联系,即使景夜舟的神魂附在了傀儡躯上也不意外。
但从他修炼明光录开始,这种联系便逐渐削弱。
“啪。”
彻底消失了。
景宁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可能是从此往后他们是彻底的两个个体,也可能是无法从那一缕的联系里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还有可能,彻底获得自由的他,会奔赴遥远的、不需要他的未来。
余光瞥向景夜舟彻底凝实的躯体,勾回他的心神,他猛地直起身体,伸出手想碰碰那张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脸,但又怕会扰乱他的运功,导致气血逆流,于是收回手。
手停在半空,景夜舟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表情欣喜又期待,反反复复看着自己真正的手。
眼前晃动的手让他挥手,他看向几乎趴在茶几上的景宁。
“干嘛?”
景宁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好奇:“好神奇。”
指尖微凉,被人戳着脸怪怪的,景夜舟抓住他胡闹的手,另一只手戳了回去。
“都是人,不都一样?。”
“这傀儡躯怎么办?”
景夜舟总觉得可惜,才炼制出来没多久,景宁还费了那么大劲,却没过多久就排不上用场了。
明光录上短暂二字反复出现在景宁脑中,他撑着下巴:“再等等,反正肯定有用,放在储物袋也不碍事。”
“不过。”他后知后觉,“你怎么这么快就练到第二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