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丹宁山脉中,边界处。
几个身着白袍之人来回踱步,其中一人脾气焦躁,等待不得。
“白老头,看好没,有没有问题?”
“别急,再让我看会。”白真依旧不紧不慢,一寸一寸探查。
还有一位在观察四周。
魔界和修真界之间的边界落在丹宁山脉中,自从温煊从景宁口中得知魔族会入侵修真界之后,就联系了天衍宗目前没有闭关的两位前辈白真和楚萧然。
两人都是大乘巅峰,因为天道不全没能飞升,如今寿元将尽。
但年长有年长的好处,像检查结界这种事,交给他们更周全。
许天宁是归元宗人,距离丹宁山脉更近,得知消息之后也跟来,同为大乘巅峰,他实力更强。
有他在,其余人也能放心。
毕竟,魔族不是小事,事关修真界,须得小心在意。
不知探查了多久,直到找到某处缝隙,丝丝缕缕的魔气从其中渗透出来,又因为实在太过细微,没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白真擦起额角细密的汗水,回头看向百无聊赖的两人。
“找到了,目前发现的就这一处,先来加固吧。”
最初设立结界的是天道,结界上所覆盖的也是天地法则的力量,他们想要修复,就必须输出成倍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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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内,太阳缓缓落下,落日余晖照亮密林一角,更远处是幽深的黑暗。
秘境已经全部疯了,除了最开始想出兽潮的那个人,后来携带了络石藤粉的,都照章办事有样学样,现在,整个秘境几乎没有兽潮没经过的地方。
好在,做了防护之后,景宁身上没沾上络石藤粉,还能隐匿踪迹。
五大宗门五十人,如今已经淘汰了大半,剩下二十余人中,景宁名次稳定在前三,和第二缠缠绵绵。
前三人分别是齐文觉,天衍宗的诸青,景宁。
后两位也是眼熟之人,宋云和席歌。
景宁挑眉,这一路上都没碰见,他运气还挺好,不然把他淘汰了,归元宗的人还能往前一个名次。
他惋惜着转身,看见心心念念的人之后,哦豁一声。
他这运气还真不赖。
宋云同样这么认为。
这一天都没遇见,还以为就这么让他逃过一劫了。
“你运气还真不错,不仅没遇上我,连兽潮也能逃过。”
因是炼丹师,问悲宗人大多有规避药粉的能力,因此,他们依靠结盟,不仅躲过了兽潮,还淘汰了几位其他宗门的弟子。
“你说得对,我运气确实不错。”景宁估摸着对方的实力,一打三,有点勉强,但如果不揍他一顿,手实在是痒得很。
恰好,手上有两个阵盘,能短暂禁锢元婴巅峰的修士。
他率先出剑,目标盯住宋云,趁其余二人躲避之际,飞快甩出两个阵盘,将他们禁锢在原地。
熟悉的一拳还没来得及打在宋云脸上,就被结界挡住了。
宋云得意一笑:“之前被你打了是我轻敌不设防,现在有防身法器在,我定要你的小命。”
此话一出,还在挣扎破坏阵盘的两人顿时放缓动作,对视一眼后,默契十足装模作样起来。
本来一路上被迫让出积分也就算了,好歹还有灵药在,却不算特别亏。
谁知道爆发了兽潮,整个秘境跟被犁过似的,别说高品阶的灵药了,连个完好尸首的灵兽都没有,亏大发了。
宋云又不是那种见你吃亏就给你补偿的人,现在还要杀了归元宗掌门首徒,他们可不背这个锅。
宋云有宋秋容护着,他们二人背后谁都没有,既然景宁用阵盘将他们困住了,干脆顺势而为,不参与。
到时谁伤了死了都与他们二人无关,也别想将锅甩给他们。
宋云的挑衅在景宁看来就跟挠痒痒一样,防身法器是吧,那就用法器突破法器。
他随手掏出一副白色绸质手套,这是受了温煊的启发,但两者的作用不太一样。
在天衍宗地盘内,炼器品阶不宜太高,这对手套是六品,但能够放大手中的力道,发挥出原本两倍的力量,用来揍人正合适。
景宁打爽了,还不忘景夜舟。
“弟弟你也来试试,打着超爽的。”
本来想将人弄死在秘境里,现在看来可以可持续发展,将来也能解解压。
何况,沈禾渊是不是说过,把人留给他来着?
景夜舟也不客气,两人切换状态后,发挥演技被困在阵盘中的两人没发现,但挨打中的宋云发现了。
拳头从脸上移开,但打到腰腹的力道重了一倍不止。
既然暂时无意取他性命,打晕也就了事了。
毕竟打一个没反应的人也没什么意思,听他痛哭叫喊还是挺爽的。
阵盘没被暴力破坏,现在回收还能再次利用。
景夜舟感受着阵盘中依旧充沛的灵力,眼神耐人寻味地在两人身上划过。
重获自由的两人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希望他能看在揍了宋云的份上,放他们一马。
见景宁的身影消失了,俱松一口气,上前看着陷入昏迷的宋云,其中一人还轻轻踹了一脚。
“现在怎么办?”
他思索,很快回复:“喂一颗回春丹,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等他醒过来,之后在做打算。“
“就喂一颗回春丹?”
“有就不错了,你要嫌丹药多就给他多喂几颗,反正我穷。”他师父也穷。
“那还是算了。”
喂下回春丹之后,二人将宋云搬到一个山洞,布下结界隐匿气息。
“现在怎么办?”
“等着吧,说不定直接等到比赛结束了。”
现在这情况注定不可能将他扔在这里,他们外出寻找旗子也得不到什么名次,还不如守在原地,赌宋云的良心,看出去之后能不能给他们点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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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景夜舟出来了,景宁也就缩在识海里休息,暂且将外面的事情交给景夜舟,毕竟,成为魁首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任务嘛。
景夜舟运气还不错,起码到现在,他已经稳定第二,直逼第一。
一声声播报听得齐文觉直咬牙,怎么回事,明明拉开了怎么还被追上了。
他有点慌,要是魁首保不住了咋办?
景夜舟独行没多久就遇见了熟人,跑了一天,人累了,灵兽也不得不歇息。
“席师姐明师兄,你们还好吗?”景夜舟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
三人瘫在地上,听见脚步声但没感受到敌意也就懒得动了,听见景师弟的声音之后,才回头看。
“景师弟,我还好。”
明意一如既往的耿直:“我感觉要要死了。”
速度不是他的强项,和灵兽拉开距离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精力,找旗子攒积分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因此,现今排名明意几乎垫底。
“这位是?”景夜舟看向唯一陌生的人。
他有气无力:“景师弟好,我是弓风凌。”
“弓师兄好。”
按景宁拜入归元宗的时间,遇见的大部分同门可以无脑喊师兄。
三人的灵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都吃了丹药在缓慢恢复。
景宁也盘腿坐下:“师姐不打算继续找旗子了?”
席歌挣扎着起来:“找。”
原本是不打算了的,但看那个宋云涨势停了下来,自己还能搏一搏。
尽管第四第五没区别,但靠前啊。
“但我再歇歇。”说着,又躺了下去。
“好。”
看着失去战斗力和防御力的三位,还有点同门情的景夜舟留下个防御性阵盘。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席歌嘀咕:“总感觉景师弟和景师弟好像。”
“什么景师弟?”明意绕得头晕。
“没什么。”席歌晃了晃脑袋,应该是太累了。
“哦。”
有阵盘在,三人干脆闭上眼睛收回神识,安安心心恢复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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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景夜舟,齐文觉也在勤勤恳恳找小红旗。
天杀的,不知这景宁是何人,明明还挺大的距离这会被拉近了,感觉魁首不保。
加上没法用兽潮阻拦他们,自己搜集小红旗的速度慢了不少。
他暗自着急时,景夜舟积分数稳步上升逼近第一。
天雾蒙蒙的亮了,再过一个时辰,比赛时间结束,所有人都会被强制送出秘境。
景夜舟看了还差十分的差距,略略挑眉,看来快了,稳妥一点,继续找,等出了秘境再休息。
太阳从天际线升起,第一缕阳光落入景夜舟眼中,他抬手,张开五指,阳光从缝隙钻入,跳进他的眼中。
光线刺激得他的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亮晶晶的,清冷的气质散开些许,反而带着朝气。
识海中的景宁应景地长哈一声,连带着此刻身体的主人眼中也凝成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你哭啦。”
轻松的氛围顿时散去,景夜舟磨牙:“是的,我累哭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说完,不由分说切进识海,景宁一脸懵被踢了出来。
“那你歇会,魁首就交给我了。”
“昂。”
鞋子踏在草丛树枝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景宁越往深处走,周围就越安静,零零散散的小红旗都被他拔了,眼看没有其他收获,他转身就要走。
忽然,一旁被杂草藤蔓覆盖的山洞发出类似野兽呦鸣的声音,散发着焦躁愤怒的情绪,紧接着,爪子拍在地上,连着附近的地面都跟着震颤。
景宁连忙后退几步,又撩起衣袍嗅了嗅,也没络石藤粉啊,不会这么倒霉吧。
他运转步法,速逃。
没逃成功。
面前是一只乌云豹,以速度见长,元婴巅峰,加上兽身力量的加持,堪比半步化神。
跋涉一晚上,他体内的灵力早就不剩多少,而眼见好不容易追上的齐文觉如今又被赶超,景宁心中不免有了几分焦躁。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山洞前是一片空旷,杂草稀疏,裸露出土黄色的地面,还有几块石头,摆放位置平常,但如果再在另外几个位置摆放灵石,就会形成一个小型的三仙阵。
三仙阵,是很基础的恢复灵力的阵法。
他曾和景夜舟互相探讨过对方擅长之处,没想到在这时候起了作用。
但他面前的是乌云豹,现在僵持不懂是双方还在打量,寻找最合适的时机出手。
一旦他移动位置摆放阵法,这对乌云豹来说无异于挑衅,会让它马上发起攻击。
景宁仰头吞下一瓶丹药,又在身上套了几件防御法器,手上备着几颗上品灵石,可以提供足够的灵力,不至于半途灵力耗尽,阵法作废。
他一动手,三颗灵石刚摆放好,乌云豹一跃而上,前爪重重击在他的腰腹,法器破碎。
景宁吐血,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之后,在乌云豹奔袭而来时,险险侧身躲过。
还差两个方位。
手中弹出灵石,阵成。
灵力源源不断的恢复,比自行打坐快上许多,虽不知能否抵上灵力输出,但聊胜于无。
月缺剑出现在手中,剑锋凌厉发出破空声,他随手一挥,蕴含剑意的剑光闪烁,击中乌云豹,轻轻一碰,它便如流光般散开。
景宁愣住,反复确定不是幻象。
这么轻易就解决了,那他之前那么努力是为什么?
他伸手握住尚未消散的流光,忽然,积分飞速上涨,冲破第一,直接断层。
【恭喜景宁破解隐藏关卡,积分 5000,当前排名第一。】
塌下的肩膀瞬间绷直,景宁神清气爽,像这种耍法,多来几次也没事。
景宁笑容灿烂,就地打坐,借三仙阵恢复灵力。
听见播报的齐文觉咬碎牙齿,可恶,就差一点,到底是什么隐藏关卡,为什么天衍宗没说!有这么玩弄的人吗!
这种沮丧愤怒的心情传遍秘境,魁首已断层,天衍宗的承诺是要不到了,藏宝阁的法器还能争取争取。
倒计时的这段时间内,竞争异常激烈,演武场上围观的众人心情忐忑,随着排行榜的波动上下起伏。
众人积分皆有变化,唯独宋云和跟着宋云的两人一动不动,宋秋容看着不免担忧,但既没有捏碎玉简离开秘境,想来也没有大碍。
宋云心心念念的报仇没有实现,被狠揍一顿之后睡到了宗门大比结束。
景宁睁开眼,时间到了,三仙阵上的灵力也恰好被他吸纳一空。
结局已定,在众人的期待下,所有弟子穿过漩涡,回到演武场。
天衍宗主持宗门大比的是一位姓周的长老,为人古板严肃,和他在天衍宗内遇到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别的不说,隐形关卡必不可能是她设置的。
一看到景宁的身影,樊征携何锦迫不及待迎了上来,拍着他的肩膀接连说了三声好。
忽略何锦羡慕嫉妒的眼神,景宁谦逊一笑。
后面出来的席歌众人也上前恭喜。
宗门大比最终结果出来了,由周长老宣布,魁首是归元宗景宁,第二名是天衍宗诸青,第三名是天罗宗齐文觉。
周长老严肃的面容在看向景宁时带了几分和缓:“景小友有何所需可现在说明,也可留待以后。至于藏宝阁挑选法器,三位可于明日前往藏宝阁挑选,时间截止至贵宗离开天衍宗前。”
说着,分别交给三人一块玉简,是进入藏宝阁的凭证。
齐文觉暗恨,恨不得咬手绢,几乎板上钉钉的魁首就这么被其他人抢走了,好气。
相比他剧烈的情绪波动,诸青显得淡定许多,可能是待在天衍宗多年,早就磨炼成就了她无论面对什么都面不改色的绝技。
众人散开后,景宁先和樊征告别,随后追上周长老。
诸青此刻也跟在她的身边,对了一下两人的表情,景宁很快了然,两人很有可能是师徒。
“周长老,我现在就有需要的。”
他还没说,诸青就行礼告辞。
“师父,徒儿先行退下。”
周长老挥手,看向景宁:“景小友想要的是?”
“在下想前往贵宗藏书阁一观。”
更多理由还没来得及说,周长老直接应下:“可以。”
随即递给他一道手令,这是由温煊下发的,可见早已备好。
景宁弯腰见礼,接过手令时双手微微颤抖。
“多谢周长老。”
周长老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去吧。”
在秘境内就恢复灵力果然是对的,景宁神清气爽精力十足看着眼前高大的藏书阁,不然他怎么能刚出秘境就马不停蹄赶到藏书阁呢。
将手令交给守门的一位老者,他只看了一眼就抬手让景宁进去。
“选中需要的功法书籍之后,可以到我这里拓印一份,但记住,只能拓印一份,其余的,你能记多少便是多少。”
景宁应了一声,迫不及待走了进去。
天衍宗藏书阁的规格和归元宗一致,都有九层,归元宗七层以上要掌门手令,现在在天衍宗,他拿到的是温煊的手令,温煊是天衍宗的太上长老,地位超然,手令范围和掌门手令相比,应该大差不差吧?
从第一层开始扫荡。
第一层记录的是修真界的历史往事,从上古开始记载,很好奇,但看了书名就放下,先找功法,其他回头再看。
第二层是更深入的往事细节,还有天衍宗的一些基础功法。
第三层是基础功法,囊括了不同方向的修行之路,比如音修、剑修、符修、器修等等。
其他的看不懂,但看了看剑修和器修,内容一目了然鞭辟入里,不仅讲解了如何入门,还指导之后的修行之路要如何走。
第四层开始有些深入,弟子可从中挑选一二研习,作为以后修行之路的桥梁。
第五六七层都是功法,皆为中上,各有优缺,修行者若能挑选出和自身契合互补的,能发挥出超越原本的力量。
终于到了第八层,景宁深吸一口气,竟有些忐忑,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大,几乎要炸开,手指微微颤抖,喉咙干渴。
识海中景夜舟轻笑一声:“我来找吧。”
景宁拒绝了:“不,让我看完这一层。”
“好。”
从第八层开始就不完全是功法,还包含了许多有关修真界的秘辛。
但景宁对这些不感兴趣了。
重塑□□的功法,功法,功法,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第一架第二架第三架。
没有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从进入藏书阁开始已经是第四天了,天衍宗藏书无数,仅仅只是看书名,从第一层看到第八层,就已经耗费了三天的时间。
他站在第九层的门前,推门的手伸出又缓缓停住。
景夜舟已经很久没出声了,但景宁知道他在。
在看,在观察,在期待。
这不仅是他的希望,也是自己的希望。
失望了很多次,但在面对下一排新的书架时,还是会忍不住升起期待。
门,推开了。
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起,鲜有人至的第九层吹来一股凉风,景宁打了个寒颤。
温煊说过,他们要的就在藏书阁。
她能预言,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有。
景宁稳固心神,闭眼,睁眼,又快速扫荡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即便是最为机密的第九层,所藏秘籍也数量众多。
他拧了拧长时间低头有些发酸的脖子,伸手活动了一下,将手中的遇见放好,拿起下一份。
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字——明光录。
熟门熟路看向简析: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明光录,可于大道中截取一线生机,神魂完整者,可借此功法重塑肉身。
更多详细内容,景宁通过神识探查,却怎么也记不住。
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又变得汹涌起来,一股温柔的灵力缓缓流淌,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让我试试。”
神魂切换,当属于景夜舟的神识探入其中时,密密麻麻的文字瞬间涌入他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看清了。
识海中焦灼的景宁终于松了一口气,或许有很严苛的条件,或许还需要其他的天地灵宝,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找到方向,他们就能一起走下去。
而不是睁眼摸瞎,四处碰壁。
卸下一口气后,后知后觉的疲惫涌了上来,景夜舟还撑着一口气。
好不容易进来天衍宗的藏书阁,以后可没这样的机会,前几天景宁在翻,他在识海里也没闲着,正好趁此机会,将自己感兴趣的、好奇的秘辛全部翻看一遍。
到底数量巨大,想要全部看完,在这里待上百年日夜不息也不够。
等到第七天天亮,景宁撑着书架,旁边传来指节叩动木头发出的声音。
他后知后觉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老者,他面容沉静,将他手中的玉简收缴,放好。
“差不多该离开了,归元宗的诸位也等了你许久。”
景宁行礼:“多谢前辈提醒。”
“选好要拓印的功法了?”
景宁嗯了一声,将早就带在身上的玉简递了过去。
功法类玉简,在每个宗门都有相关禁忌。
为防止弟子们贪心不足蛇吞象,胡乱修炼功法,在藏书阁中能看的都是功法简析以及一些介绍,更详细的运功路线只有在拓印之后才能完整了解。
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景宁紧紧握着,几天积累下来的疲倦都散了不少。
想到老前辈说的大长老和师兄师姐们等了他许久,景宁急忙提速,赶回院子。
见他回来了,眼下青黑,精神憔悴,大长老叹气,拍了拍景宁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你去藏宝阁选好了,我们再离开。”
景宁应了声是,也感到疲倦,匆匆赶回房间。
樊征拍肩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嘴巴微张,他还想问夜舟在哪里来着,但看景宁这情况,还是先让他好好休息吧。
一回头,就见何锦盯着景宁的房间看,稳重的长辈失笑。
“你是想去天衍宗的藏书阁看,还是想要那一个承诺?”
何锦点了点头,又摇头。
“这算什么意思。”
思考了一会要怎么说出自己的想法,何锦缓缓说:“我只是好奇景宁为何要将仅有的一个承诺用在藏书阁上,我们归元宗并不比天衍宗差,只是方向不同而已,何况景宁本就是剑修。至于承诺,我现在并没有需要用到的地方,更何况,我有师父。”
樊征欣慰笑了笑,大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孩子。”
又看向景宁房间的方向:“你景师弟的想法我也不清楚,但只要不违背他的道心就好。”
何锦若有所思点点头。
一觉睡到第二天,其他宗门的弟子都已经离开,如今只剩下归元宗弟子。
景宁也不打算再拖下去,睁开眼,穿衣,洗漱,带着玉简到藏宝阁门前,踏入。
天衍宗底蕴深厚,积攒下的法器数不胜数,功能千奇百怪。
作为炼器师,景宁其实不太缺这方面的加持,除去天生灵宝,他想要的自己能炼制出来。
除去防御性法器,暗器,法衣,还有各类刀,枪,鞭等各类武器,景宁忽然想到。
“弟弟,你是不是还缺一把本命剑?”
以前同宿一躯,月缺剑可以轮流用,但以后不行,别人的本命剑总没有自己的用得畅快,随心自如。
这么一说,景夜舟也起了兴趣。
出来后看了一圈,闭眼沉心感应,没有能和他共鸣的。
“都不合适。”他摇了摇头。
“没事,实在不行我为你量身定制一把,绝不比这些差。”景宁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