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三节课,已经到十一点了,姜溯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他还要坚持一节课才能去吃饭。
回到教室,他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桌上,头上的风扇慢悠悠地转着,感觉让人昏昏欲睡。
沈淮序看着姜溯软软地趴着,埋头从书包里翻出一袋小熊饼干,递给姜溯:“我有袋饼干,你吃吗?”姜溯看见那袋草莓味的小熊饼干两眼直放光:“吃啊,当然吃,我快要饿成干尸了!”
他接过饼干,撕开包装,一股草莓的清甜从包装里散发出来,姜溯将饼干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嗯,就是这个味,好香啊。”
沈淮序看着他:“那你多吃点吧,我还有好多包。”
姜溯:“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姜溯抓起一把饼干塞到嘴里,品尝到美味的饼干,他整个人都有精神了。
姜溯回过头:“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很喜欢吃草莓味的饼干,我觉得真的超好吃,但很少有人能理解我,他们认为只有新鲜的草莓才好吃,那些草莓味制品味道都很奇怪。”
沈淮序附和地点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很好吃。”
姜溯睁大眼睛看着沈淮序:“哇,你是第二个和我有同样口味的人欸。”眼里直放光:“第一个和我有同样口味的人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不过我们才一起相处了半年,他就和他的父母去国外了。”
沈淮序就静静地听着。
姜溯一边嚼着饼干,一边回忆道:“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分享草莓味的零食,他还说以后要开一家甜品店呢。”说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淮序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嘴角微微上扬:“那家店要叫什么名字?”
“嗯……”姜溯歪着头想了想,“我们当时想了好多名字,最后决定叫‘草莓小熊屋’,因为我们都喜欢小熊饼干嘛。”
沈淮序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他从书包里又拿出一包饼干,这次是巧克力味的。“其实,”他顿了顿,“我小时候也和一个朋友约定过要开一家甜品店。”
姜溯接过饼干,突然愣住了。他盯着沈淮序的脸看了几秒,一个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阳光下,两个小男孩在院子里拉钩,约定长大后要一起开店。
“等等……”姜溯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该不会是……小序?”
沈淮序笑了,那笑容仿佛穿越了时光,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好久不见,小溯。”
姜溯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响,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但他顾不上这些,激动地抓住沈淮序的肩膀:“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说!”
沈淮序被他晃得有些晕,却还是笑着回答:“上周刚转学过来,想给你个惊喜。”
姜溯的眼眶有些发红,他松开手,揉了揉眼睛:“你这家伙,一走就是十年,连封信都没有。”
“抱歉。”沈淮序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教室里嘈杂的声音似乎远去了,只剩下头顶风扇的转动声。姜溯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半包饼干:“那……还要继续分享吗?”
沈淮序接过一块,咬了一口:“当然,我们的约定还没实现呢。”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课桌上,那袋小熊饼干闪闪发亮,仿佛童年的梦想从未褪色。
姜溯盯着沈淮序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小时候明明比我矮半个头的,怎么现在比我高这么多?”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不服气。
沈淮序挑了挑眉,故意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不服气?”
“切,得意什么。”姜溯撇撇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过……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藏不住的雀跃。
沈淮序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姜溯被戳得一激灵,差点噎住,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沈淮序笑着收回手,从书包里拿出一盒草莓牛奶递给他:“给,别光吃饼干。”
姜溯眼睛一亮,接过来直接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沈淮序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便利店吗?”
“当然记得!”姜溯兴奋地点头,“那家的草莓牛奶最好喝,我们每次放学都要去买。”
“它还在。”沈淮序说,“我昨天刚去过。”
姜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晶晶的:“真的?那放学后我们一起去吧!”
沈淮序点头:“好。”
终于熬到最后一节课了,下课铃适时地响起,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纷纷起身准备去食堂吃饭。姜溯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沈淮序:“对了,你中午吃什么?”
“食堂吧。”沈淮序收拾着桌上的书本。
姜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食堂二楼新开了家盖浇饭,超赞!”
沈淮序任由他拉着,嘴角微扬:“好,听你的。”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并肩的背影上,仿佛时光从未将他们分开。
食堂二楼飘着饭菜的香气,姜溯拉着沈淮序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突然,沈淮序反手握住姜溯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边带。
姜溯这才发现差点撞到端着热汤的同学。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却突然意识到沈淮序的手还握着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就这家!”姜溯慌忙抽出手,指着前面的档口,“他们家的咖喱牛肉盖饭简直绝了!”
排队时,姜溯偷偷用余光打量着沈淮序的侧脸。十年过去,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不点已经长成了轮廓分明的少年,只有笑起来时眼角的小痣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两份咖喱牛肉,加溏心蛋!”姜溯对着窗口喊道,转头问沈淮序,“你要喝什么?我去买饮料。”
“草莓牛奶。”沈淮序不假思索地回答。
姜溯愣了一下,随即笑弯了眼睛:“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等他们端着餐盘找到座位时,沈淮序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盒:“给你的。”
“这是什么?”姜溯好奇地拆开,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草莓形状的胸针。
“在便利店看到的,”沈淮序低头搅拌着咖喱,“觉得很适合你。”
姜溯的耳尖悄悄红了。他小心地别在衣领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了,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沈淮序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走了。”他抬起头,目光温柔而坚定,“我转学回来就是为了...兑现当年的约定。”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两人之间的餐桌上。姜溯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芽,就像别在衣领上的那枚草莓胸针,在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
“那...”姜溯舀了一大勺咖喱饭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放学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淮序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又伸手戳了一下:“好。”
这一次,姜溯没有躲开。
放学铃声响起时,姜溯飞快地收拾好书包,转头看向沈淮序:“走,带你去个秘密基地。”
两人穿过熙攘的校园,来到后山一处废弃的温室。玻璃屋顶爬满藤蔓,夕阳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姜溯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里面竟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草莓园。
“这是...?”沈淮序惊讶地看着眼前景象。
“我偷偷种的。”姜溯蹲下身,轻抚过翠绿的叶片,“从你走后就开始打理这里。”他摘下一颗鲜红的草莓递过去,“尝尝?”
沈淮序接过草莓,指尖不经意擦过姜溯的手心。甜蜜的汁水在口中迸开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他们曾一起在社区花园种过草莓苗。
“记得吗?”姜溯眼睛亮晶晶的,“你说过草莓是最温暖的水果。”
沈淮序突然握住他的手:“我记得更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泥娃娃似的小孩在草莓丛中笑得灿烂,“这些年,它一直在我钱包里。”
晚风拂过,吹动少年的衣摆。姜溯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发现沈淮序手腕内侧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这是...?”
“腺体手术留下的。”沈淮序轻声解释,“在国外治疗时,医生说我的信息素太不稳定。”他顿了顿,“直到检测报告显示和你的匹配度...”
姜溯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旧日记:“我也有东西给你看。”翻开泛黄的纸页,几乎每篇都画着歪歪扭扭的草莓,旁边写着“给小序的”。
暮色渐浓,两个少年肩并肩坐在草莓丛中。沈淮序忽然凑近,将一枚草茎编成的戒指套在姜溯手指上:“这次换我等你长大。”
玻璃屋顶的藤蔓在风中轻晃,仿佛时光温柔的叹息。那些年少时未能说出口的约定,终于在这个草莓味的傍晚,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