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 第1章 相遇(引子) 九月的风是温柔的,也是浓烈的。今天是九月一号,天气晴,青禾三中的学生们在今天回学校报到。 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姜溯背着他的墨绿色双肩书包,右手拉着一只几乎比他体型还要大的米白色行李箱,正匆匆赶来。 今天是他正式步入高二的第一天。 姜溯走到印有高二一班门牌的教室前,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学生了,正闹哄哄地聊得热火朝天。 高二一班是青禾三中高二年级的尖子班,里面的学生一个个成绩好得出奇,但也是高二最贪玩的最令老师头疼的一个班。 一个生着张娃娃脸,一头棕色的卷毛,眼睛大大的,还有欧式大双眼皮的男生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姜溯的脖子笑道:“班长大人,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啊!” 姜溯嫌弃地将男生的手从肩膀上拍掉:“宋清明,你能不能正经一点,都十八岁的人了。” 姜溯戳了戳宋清明的脸蛋。 宋清明笑嘻嘻地摸了摸头发看着姜溯:“嘻嘻,姜弟弟。” 姜溯听完冲他微微一笑:“行了,回座位吧。” 宋清明拉着姜溯坐到了位子上对姜溯低声道:“姜姜,你知道吗,我们班今天要来一个新同学。” 姜溯听完露出一脸疑惑:“来我们班?” 宋清明:“对啊对啊,就是我们班,我听老黄说的。” 老黄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叫黄岩峰,他也是整个高二的教导主任,因为平时说话幽默风趣,性格平易近人,同学们就亲切地叫他老黄。 姜溯还是不太相信:“转校生转到我们学校不是一般都会被插到平行班里去吗?除非是成绩好的惊人的那种天才,才会被安排进尖子班。” 宋清明摇摇头:“我不知道,对了,你作业写完了吧,快给我抄抄,我可一个字都没写。” 姜溯:“……” 叮铃铃,很快就到了上课时间,第一节课就是老黄的语文课,铃声刚响完,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一件白衬衫,配上黑色西装裤,左手还拿着一杯绿茶的男老师走了进来。他站在讲台上,朝同学们轻轻一笑说:“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本学期,我们班转来一个新同学,那就掌声欢迎一下吧。” 随着掌声的响起,一个个子高高的,鼻子挺立,眉眼深邃的男生从门口走了进来,他身披黑色冲锋衣,浅蓝色阔腿牛仔裤,右肩上还挂着一只酒红色书包,整个人看上去痞痞的。 他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姜溯轻声念道:“沈淮序。”等男生转过身来,用一种明媚好听的声音说:“大家好,我叫沈淮序,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学习。” 在他说话的期间,底下好多女生看着他,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宋清明拍了拍姜溯的背轻轻说:“姜姜,你有没有觉得这新来的转校生长的好帅啊!”姜溯回过头,回答道:“是挺帅的,就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老黄朝沈淮序点了点头:“那你就坐我们班长旁边去吧,在学习上你们两个可以多沟通沟通。”说着全班的视线都朝姜溯的方向看了过来,看得姜溯都有点不自在了。 沈淮序走到姜溯旁边,姜溯把堆着书的行李箱移走。他拉开椅子,把书包放进书桌里,姜溯一转头就对上了沈淮序的视线,姜溯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马上回过头,盯着语文课本发起呆。 四十分钟一下子就过去了,刚一下课,同学们就一窝蜂的挤在沈淮序桌旁一个个地向他作自我介绍。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姜溯拍了拍沈淮序的手臂,沈淮序转过头来看着姜溯,姜溯开口道:“你好沈同学,我叫姜溯,是这个班的班长。” 沈淮序盯着他的眼睛,朝他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是个好名字。” 宋清明从后面冒出来道:“有文化呀,同学同学,我叫宋清明,是姜溯在这个班里最好的哥们,以后就是你的后桌了。” 沈淮序礼貌地点了点头。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阳光照在姜溯的侧脸上,姜溯生得很白,单眼皮,在他的左眼下方还长了一颗浅棕色的泪痣,他整个人看上去乖乖的,个子也瘦瘦的,他总能让人激起对他的保护欲。 两人简单的讲过话后,就又沉默地地下头,姜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好意思看沈淮序的眼睛,从沈淮序坐过来起,他脸颊上那两块红晕就再也没有消下去过了。 下一节课是自习课,姜溯作为班长要上讲台管理纪律。因为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老师们都还没有布置作业,他只好带上自己的《时间简史》上去看,期间也时不时抬头看看同学们的纪律情况。 在姜溯又一次抬头看时,他正巧对上沈淮序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姜溯的脸又一下子红了起来,他迅速低下头,不敢再抬头看,他怕再次对上沈淮序的双眼,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写满了故事。 姜溯在讲台上什么也看不进去了,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沈淮序那张好看的脸,就这样他熬到了下课。姜溯走回位子,从书包里翻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条,那是他要在开学典礼上演讲的稿子,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默默鼓励自己不要紧张,宋清明也走过来,拍拍他的脑袋:“姜姜,你可以的。” 沈淮序抬起头,看着姜溯:“不要紧张。” 姜溯轻轻扬起嘴角:“好的,我会的” 两个相视一笑,带着宋清明一起去了操场,去参加开学典礼。 第2章 榜样 早上的十点十阳光最浓烈的时候,青禾中学的所有学生都排着队在操场上站着。红色的塑胶跑道被太阳晒得软软的,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沈淮序因为身高被安排在了队伍的末尾,姜溯就在他的左手边。 姜溯拿着稿子,时不时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他真的很紧张。沈淮序转过头看着他,微微低头:“你要上台了吗?”姜溯回答:“嗯,快了吧。”姜溯一米七五的个子,在和沈淮序聊天时还要微微仰头才能和一米八多的沈淮序平视,否则就会显得他不是很礼貌。 没一会儿,司令台上的校长发言完就到了优秀学生代表发言。这是姜溯第一次在台上发言,面对青禾中学全校三千多人,他害怕在台上出错,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在全校同学的注视下站上了演讲台。 “老师们,同学们早上好,新学期从今天就要开始了,我们都要立刻投身进入学习状态,迎接挑战,作为一名高二的学生也更应该好好学习,才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等姜溯演讲完,台下响起热烈的鼓掌声,姜溯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下台。等他发言完,开学典礼也要结束了,同学们纷纷回到教室。 宋清明坐到位子上,用作业本当成扇子一直给自己扇风:“好热啊,为什么下节课是体育课啊!” 沈淮序抬眼看了一眼课程表,第三节果然是体育课。 九月的阳光依然炽热,照在操场上蒸腾起一层薄薄的热浪。姜溯站在跑道最外侧,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安地调整着运动裤的松紧带,感觉喉咙发紧。 “完了完了,又是开学第一节课就测长跑。”宋清明在旁边哀嚎,白皙的脸因为紧张而泛红,“我这暑假连楼都没下过几次,今天肯定要死在跑道上了。” 姜溯苦笑着点头,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作为Omega学生,体能本就不是强项,再加上他天生肺活量小,每次长跑都像上刑场。他偷偷瞥了一眼站在前排的Alpha同学们,他们个个身姿挺拔,肌肉线条在短袖校服下若隐若现,尤其是体委周野和转学生沈淮序,光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全体都有!”体育老师王教练吹响哨子,手里晃动着那块已经掉漆的银色秒表,“男生先测一千米,女生八百米。周野,带大家做热身运动!” 周野大步走到队伍前方,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都打起精神来!“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先跟我做颈部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姜溯机械地跟着做动作,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加速到不正常。当做到压腿动作时,他的大腿肌肉已经开始发酸。宋清明在旁边龇牙咧嘴,显然也好不到哪去。 “最后三十秒高抬腿!”周野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耳边,“把心率提上来!” 姜溯勉强抬起腿,感觉肺部像被火烧一样。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惊讶地抬头,对上了沈淮序那双深邃的眼睛。 “站在外道跑起来会很累。”沈淮序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内道会好一点。” 还没等姜溯反应过来,他就被拉到了内道第三的位置。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引来周围同学一阵窃窃私语。姜溯感觉脸颊发烫,他注意到周野往这边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各就位——”王教练举起哨子。 姜溯深吸一口气,摆出起跑姿势。他能感觉到沈淮序就站在自己斜前方,Alpha信息素若有若无地飘过来,是清冽的血橙味道,莫名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嘟——!” 哨声刺破空气,十几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姜溯还没跑出五十米,就已经被大部队甩在了后面。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宋清明同样沉重的脚步声。 “呼...呼...我就知道...”宋清明在旁边断断续续地说,“这才半圈...我就想死了...” 姜溯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机械地迈动双腿。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模糊了视线。跑过弯道时,他看到前方已经分成了明显的三个梯队:最前面是沈淮序和周野,两人几乎齐头并进;中间是大部分Alpha和少数Beta学生;而他和宋清明则孤零零地吊在最后。 “坚持住...”姜溯对自己说,感觉肺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第二圈开始时,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姜溯感觉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宋清明已经落后他十几米,脸色苍白得吓人。而前方,沈淮序和周野的竞争似乎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人不断交替领先。 “最后两百米!冲刺!”王教练的吼声从终点线传来。 姜溯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加快步伐。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前方的沈淮序突然加速,修长的身影如猎豹般冲了出去,瞬间拉开了与周野的距离。周野显然没料到这一招,虽然立刻提速追赶,但已经来不及了。 “3分48秒!”当沈淮序冲过终点线时,王教练按下秒表,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好小子,比校纪录只差6秒!” 周野紧随其后,3分50秒的成绩也相当惊人。他双手撑膝大口喘气,抬头看向沈淮序的眼神中既有不服又带着欣赏。 姜溯几乎是爬过终点线的,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只感觉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重重地栽倒在草坪上。青草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涌入鼻腔,他只想就这样永远躺下去。 “起来。”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接着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拉了起来,“跑完步不能马上躺下。” 姜溯勉强睁开眼,看到沈淮序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我...走不动...”姜溯气若游丝地说,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沈淮序没说话,只是将姜溯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地带着他慢慢走动。姜溯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汗味和那股特有的血橙气息,莫名地让他心跳加速——虽然这很可能只是因为刚刚剧烈运动的缘故。 “你...跑得好快...”姜溯断断续续地说,“比周野还快...” 沈淮序嘴角微微上扬:“平时有锻炼的习惯。” 两人沿着跑道边缘缓慢行走,姜溯注意到不少同学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特别是几个Omega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轻笑。他感觉耳朵发烫,不自觉地想拉开距离,却被沈淮序牢牢扶住。 “别乱动,”Alpha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再走两圈。” 与此同时,跑道另一侧的宋清明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周野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小麦色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小宋,你是不是又虚了?”周野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宋清明的小腿,“这次比上学期还慢啊。” 宋清明艰难地抬起一只手,做了个粗鲁的手势:“滚...你个...未成年...小屁孩...”他每说一个词都要大喘一口气,“我可是...比你大...两个月...” 周野蹲下身,近距离欣赏宋清明的狼狈相:“大两个月也是大,我尊敬的''老''学长。”他故意把“老”字咬得很重,“不过说真的,你这体能也太差了,连姜溯都跑得比你快。” 宋清明翻了个白眼:“姜溯...有沈淮序...给他开小灶...”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挣扎着支起上半身,“等等...沈淮序居然...跑得比你快?你不是...市里长跑...冠军吗?” 周野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扭头看向远处正在搀扶姜溯走动的沈淮序:“是啊,没想到转学生这么厉害。”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我去会会他。” 当周野走近时,沈淮序正低声对姜溯说着什么,后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这个画面让周野莫名感到一丝不自在。 “嘿,哥们!”周野大声打招呼,一把搂住沈淮序的肩膀,“看不出来啊,深藏不露!” 沈淮序微微皱眉,但并没有推开他:“运气好而已。” “运气?”周野夸张地瞪大眼睛,“比市冠军还快叫运气?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哪个体校转来的?” 姜溯这时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好奇地望向沈淮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完美的侧脸线条。 “不是体校,”沈淮序平静地回答,“只是平时喜欢跑步。” 周野松开手,上下打量着沈淮序:“不管怎么说,你实力很强。有兴趣加入田径队吗?下个月有市里的比赛。” 沈淮序摇头:“我更喜欢一个人跑。” “那至少一起打篮球吧?”周野不死心地追问,“我们班篮球队正缺人呢。” 这次沈淮序没有立即拒绝,只是简短地点了点头。周野露出胜利的笑容,比了个"OK"的手势:“说定了!放学后球场见!” 等周野走远后,姜溯忍不住问:“你真的不打田径吗?你跑得那么快...” 沈淮序看着远处正在集合的队伍,声音很轻:“跑步对我来说...是种自由,不是比赛。” 这句话让姜溯怔了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位转学生了解得太少了。沈淮序身上似乎有很多故事,就像一本合起来的书,只露出冰山一角。 “姜溯!沈淮序!集合了!”宋清明在不远处喊道,他已经勉强站了起来,但走路的样子像只企鹅。 四人汇合后,宋清明夸张地拍着沈淮序的后背:“我们的新晋跑神!居然打败了周野这个体育生,太给我们长脸了!” 周野假装生气地瞪眼:“喂喂,我还在呢!” “就是当着你的面说,”宋清明做了个鬼脸,“让你平时老嘲笑我跑得慢。” 姜溯看着他们斗嘴,忍不住笑出声来。沈淮序虽然没说话,但嘴角也微微上扬。阳光照在四个年轻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生动的画面。 “好了,都别闹了,”周野看了看表,“快下课了,王老师让我们测完的先回教室。”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向沈淮序,“对了,放学后别忘了篮球场。” 沈淮序点头:“记得。” 回教室的路上,宋清明凑到姜溯耳边小声说:“沈淮序真挺厉害的,对吧?不仅学习好,体育还这么强。” 姜溯偷偷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高挑背影,轻声道:“是啊,感觉他什么都很擅长...” “我决定了!”宋清明突然提高音量,“我要立沈淮序为榜样!” 走在前面的周野猛地回头:“什么?那我呢?” 宋清明坏笑:“你啊,就勉为其难当我的备胎榜样吧。” 周野作势要打他,宋清明赶紧躲到姜溯身后。打闹间,下课铃声响起,新学期第一节体育课就这样结束了。但姜溯有种预感,这只是一个开始,关于沈淮序,关于他们四个人,还有更多故事等待书写。 第3章 熟悉 上完三节课,已经到十一点了,姜溯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他还要坚持一节课才能去吃饭。 回到教室,他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桌上,头上的风扇慢悠悠地转着,感觉让人昏昏欲睡。 沈淮序看着姜溯软软地趴着,埋头从书包里翻出一袋小熊饼干,递给姜溯:“我有袋饼干,你吃吗?”姜溯看见那袋草莓味的小熊饼干两眼直放光:“吃啊,当然吃,我快要饿成干尸了!” 他接过饼干,撕开包装,一股草莓的清甜从包装里散发出来,姜溯将饼干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嗯,就是这个味,好香啊。” 沈淮序看着他:“那你多吃点吧,我还有好多包。” 姜溯:“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姜溯抓起一把饼干塞到嘴里,品尝到美味的饼干,他整个人都有精神了。 姜溯回过头:“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很喜欢吃草莓味的饼干,我觉得真的超好吃,但很少有人能理解我,他们认为只有新鲜的草莓才好吃,那些草莓味制品味道都很奇怪。” 沈淮序附和地点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很好吃。” 姜溯睁大眼睛看着沈淮序:“哇,你是第二个和我有同样口味的人欸。”眼里直放光:“第一个和我有同样口味的人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不过我们才一起相处了半年,他就和他的父母去国外了。” 沈淮序就静静地听着。 姜溯一边嚼着饼干,一边回忆道:“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分享草莓味的零食,他还说以后要开一家甜品店呢。”说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淮序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嘴角微微上扬:“那家店要叫什么名字?” “嗯……”姜溯歪着头想了想,“我们当时想了好多名字,最后决定叫‘草莓小熊屋’,因为我们都喜欢小熊饼干嘛。” 沈淮序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他从书包里又拿出一包饼干,这次是巧克力味的。“其实,”他顿了顿,“我小时候也和一个朋友约定过要开一家甜品店。” 姜溯接过饼干,突然愣住了。他盯着沈淮序的脸看了几秒,一个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阳光下,两个小男孩在院子里拉钩,约定长大后要一起开店。 “等等……”姜溯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该不会是……小序?” 沈淮序笑了,那笑容仿佛穿越了时光,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好久不见,小溯。” 姜溯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响,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但他顾不上这些,激动地抓住沈淮序的肩膀:“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说!” 沈淮序被他晃得有些晕,却还是笑着回答:“上周刚转学过来,想给你个惊喜。” 姜溯的眼眶有些发红,他松开手,揉了揉眼睛:“你这家伙,一走就是十年,连封信都没有。” “抱歉。”沈淮序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教室里嘈杂的声音似乎远去了,只剩下头顶风扇的转动声。姜溯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半包饼干:“那……还要继续分享吗?” 沈淮序接过一块,咬了一口:“当然,我们的约定还没实现呢。”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课桌上,那袋小熊饼干闪闪发亮,仿佛童年的梦想从未褪色。 姜溯盯着沈淮序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小时候明明比我矮半个头的,怎么现在比我高这么多?”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不服气。 沈淮序挑了挑眉,故意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不服气?” “切,得意什么。”姜溯撇撇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过……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藏不住的雀跃。 沈淮序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姜溯被戳得一激灵,差点噎住,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沈淮序笑着收回手,从书包里拿出一盒草莓牛奶递给他:“给,别光吃饼干。” 姜溯眼睛一亮,接过来直接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沈淮序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便利店吗?” “当然记得!”姜溯兴奋地点头,“那家的草莓牛奶最好喝,我们每次放学都要去买。” “它还在。”沈淮序说,“我昨天刚去过。” 姜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晶晶的:“真的?那放学后我们一起去吧!” 沈淮序点头:“好。” 终于熬到最后一节课了,下课铃适时地响起,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纷纷起身准备去食堂吃饭。姜溯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沈淮序:“对了,你中午吃什么?” “食堂吧。”沈淮序收拾着桌上的书本。 姜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食堂二楼新开了家盖浇饭,超赞!” 沈淮序任由他拉着,嘴角微扬:“好,听你的。”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并肩的背影上,仿佛时光从未将他们分开。 食堂二楼飘着饭菜的香气,姜溯拉着沈淮序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突然,沈淮序反手握住姜溯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边带。 姜溯这才发现差点撞到端着热汤的同学。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却突然意识到沈淮序的手还握着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就这家!”姜溯慌忙抽出手,指着前面的档口,“他们家的咖喱牛肉盖饭简直绝了!” 排队时,姜溯偷偷用余光打量着沈淮序的侧脸。十年过去,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不点已经长成了轮廓分明的少年,只有笑起来时眼角的小痣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两份咖喱牛肉,加溏心蛋!”姜溯对着窗口喊道,转头问沈淮序,“你要喝什么?我去买饮料。” “草莓牛奶。”沈淮序不假思索地回答。 姜溯愣了一下,随即笑弯了眼睛:“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等他们端着餐盘找到座位时,沈淮序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盒:“给你的。” “这是什么?”姜溯好奇地拆开,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草莓形状的胸针。 “在便利店看到的,”沈淮序低头搅拌着咖喱,“觉得很适合你。” 姜溯的耳尖悄悄红了。他小心地别在衣领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了,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沈淮序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走了。”他抬起头,目光温柔而坚定,“我转学回来就是为了...兑现当年的约定。”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两人之间的餐桌上。姜溯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芽,就像别在衣领上的那枚草莓胸针,在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 “那...”姜溯舀了一大勺咖喱饭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放学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淮序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又伸手戳了一下:“好。” 这一次,姜溯没有躲开。 放学铃声响起时,姜溯飞快地收拾好书包,转头看向沈淮序:“走,带你去个秘密基地。” 两人穿过熙攘的校园,来到后山一处废弃的温室。玻璃屋顶爬满藤蔓,夕阳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姜溯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里面竟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草莓园。 “这是...?”沈淮序惊讶地看着眼前景象。 “我偷偷种的。”姜溯蹲下身,轻抚过翠绿的叶片,“从你走后就开始打理这里。”他摘下一颗鲜红的草莓递过去,“尝尝?” 沈淮序接过草莓,指尖不经意擦过姜溯的手心。甜蜜的汁水在口中迸开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他们曾一起在社区花园种过草莓苗。 “记得吗?”姜溯眼睛亮晶晶的,“你说过草莓是最温暖的水果。” 沈淮序突然握住他的手:“我记得更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泥娃娃似的小孩在草莓丛中笑得灿烂,“这些年,它一直在我钱包里。” 晚风拂过,吹动少年的衣摆。姜溯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发现沈淮序手腕内侧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这是...?” “腺体手术留下的。”沈淮序轻声解释,“在国外治疗时,医生说我的信息素太不稳定。”他顿了顿,“直到检测报告显示和你的匹配度...” 姜溯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旧日记:“我也有东西给你看。”翻开泛黄的纸页,几乎每篇都画着歪歪扭扭的草莓,旁边写着“给小序的”。 暮色渐浓,两个少年肩并肩坐在草莓丛中。沈淮序忽然凑近,将一枚草茎编成的戒指套在姜溯手指上:“这次换我等你长大。” 玻璃屋顶的藤蔓在风中轻晃,仿佛时光温柔的叹息。那些年少时未能说出口的约定,终于在这个草莓味的傍晚,悄然绽放。 第4章 欢喜 姜溯回到家,陈鲜**士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家门被打开的声音,回过头就看见姜溯把书包随手扔在地上,整个人软软的躺在沙发上:“宝贝儿,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啊?” 姜溯睁开眼睛:“我今天下午和同学出去玩了一会,对了,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一起玩的小序吗?” “记得啊,他后来不是出国了吗?”陈鲜欲停下手中正在切菜的菜刀,“你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姜溯刷的一下坐了起来:“他回国了,这个学期转到我们班上来了,还是我的同桌!”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陈鲜欲欣慰的笑了笑“等你爸回来,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爸,你爸也挺想沈叔叔的。” “是吧。” “行了行了,不说了,你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OK我这就去。” 吃完晚饭姜溯就立刻窝进自己的房间,他的作业已经在学校里写完了,正无聊的坐在书桌前发着呆。 “叮咚”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姜溯抬眼打开手机,是一条来自宋清明的微信。 “姜姜,我好无聊,一起打游戏吗?” 姜溯盯着手机屏幕:“我现在不是很想打。” “好吧”宋清明回复。 姜溯直接一个语音通话打了过去。 通话一下子就被接通了,里面传来宋清明疑惑的声音:“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姜溯:“我有一个大消息要告诉你!” 宋清明:“什么大消息?” 姜溯:“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小序吗?” 宋清明:“记得啊,怎么了?” 姜溯:“他就是沈淮序。” 听筒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什么?你是说以前总是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个小屁孩,是沈淮序,那他变化够大的呀。” 姜溯尴尬一笑:“是啊,他现在可比我高了不少呢!” 他们聊了有半个小时,姜溯就以困了为由挂掉了电话,挂完电话,姜溯抬头看了看,挂在书桌正上方的时钟,正正好好,8点整。其实姜溯并没有早睡的习惯,他去厕所洗了一把脸,清醒清醒。 陈鲜**士正巧也从厕所里出来,碰上出来洗脸的姜溯:“8点了,你应该要准备睡觉了吧。” 姜溯摇摇头:“现在才8点,那么早?我可还睡不着。” 陈鲜欲盯着他:“小姜同学,你已经开学了,明天早上5点钟可就要起床了,你那么晚睡,明天早上还起得来吗?到时候我可不会来叫你。” 姜溯摆摆手:“放心吧妈,我起得来,对了,你知道沈淮序的联系方式吗?” “这个我可不知道,你可以去问一问你爸爸。”陈鲜欲拍着脸上的面膜回房间去了。 姜溯擦干脸上的水珠,转身走向父母的卧室。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敲了敲:“爸,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父亲姜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姜溯推开门,看见父亲正靠在床头看报纸,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怎么了?”姜明放下报纸问道。 “爸,你有沈叔叔的联系方式吗?”姜溯靠在门框上,“我今天遇到小序了,他现在叫沈淮序,转学到我们班了。” 姜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老沈的儿子回来了?”他连忙拿起床头的手机,“我这就给你沈叔叔打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姜明激动地和老友寒暄起来。姜溯站在一旁,听着父亲爽朗的笑声,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不点,如今已经变成挺拔的少年,而父亲和沈叔叔也都有了白发。 “小溯,”姜明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他,“淮序的号码我发你微信了。你沈叔叔说那孩子也一直惦记着你呢。” “谢谢爸!”姜溯接过手机,心跳突然加快。他回到自己房间,盯着通讯录里新存的号码看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沈淮序略带疑惑的声音:“喂?” “是我,姜溯。”姜溯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 “姜姜?”沈淮序的声音立刻染上笑意,“你怎么有我号码?” “找我爸要的。”姜溯躺倒在床上,“那个...明天早上要一起上学吗?”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沈淮序在翻身:“好啊,我六点在你家楼下等你?” “嗯。”姜溯望着天花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短暂的沉默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感觉好奇怪,”沈淮序轻声说,“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现在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明天慢慢说。”姜溯看了眼闹钟,已经快九点了,“那...明天见?” “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姜溯把手机放在胸口,听着自己有力的心跳。窗外,初秋的晚风轻轻掀起窗帘,送来一阵桂花香。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两个小男孩蹲在小区花园里,用树枝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约定: 【姜溯和沈淮序,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而现在,命运又将他们带回到彼此的生命里。姜溯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明天,又会是崭新的一天。 姜溯第二天醒得格外早,天还没亮就睁开了眼睛。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父母。推开窗户,晨风带着露水的清新扑面而来。 他比平时多花了十分钟整理书包,还特意挑了件干净的校服。镜子前的少年头发微翘,他用水压了压,却怎么也压不平。 “算了,就这样吧。”姜溯自言自语道。 时钟指向5:50,他悄悄带上房门。厨房里,陈鲜欲正在准备早餐。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母亲惊讶地看着他。 “约了沈淮序一起上学。”姜溯抓起一片吐司叼在嘴里,“妈,我走啦!” “等等!"陈鲜欲追到门口,往他书包侧袋塞了盒牛奶,"慢点跑,别摔着。” 清晨的小区还很安静,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姜溯站在单元门口,不停地看表。5:58,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淮序骑着自行车过来,单脚撑地停在他面前。晨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清晰的锁骨。 “早。”沈淮序递给他一个头盔,“上来,我载你。” 姜溯愣了下:“你会骑车了?” “在国外学的。”沈淮序笑了笑,“怎么,不敢坐?” “谁不敢了!”姜溯红着脸戴上头盔,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 车轮转动的那一刻,他下意识抓住了沈淮序的衣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姜溯突然发现,这条走了三年的上学路,原来可以这么不同。 “抓紧了。”沈淮序突然加速,吓得姜溯一把抱住他的腰。 “你故意的!” 沈淮序的笑声散在风里,像一串清脆的风铃。姜溯把脸贴在他背上,听见对方和自己一样急促的心跳。 校门口,值日生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俩认识?” “嗯。”沈淮序锁好车,很自然地搭上姜溯的肩膀,“我们可是...” “从小一起长大的。”姜溯接上他的话,两人相视一笑。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像多年前那个夏天,只是这次,他们的影子都长高了许多。 到达教室已经是6点半了,再过十分钟就要开始早读,两人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姜溯感觉背后一直有人在戳他的肩膀,回过头,宋清明正趴在桌子上,用一支黑色圆珠笔,轻轻敲着他:“你们今天早上怎么一起来的?” 姜溯扬起嘴角:“对呀,我们前一天晚上约好的。” 沈淮序补充:“我们以前是邻居,现在我租的房子也还在他们家附近,去上学时也正好路过,所以就一起来了。” 宋清明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紧关的后门被一脚踹开,发出阵阵响声。三人回过头去,看见周野皱着眉头,从后门赶来。 宋清明:“他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脾气那么大!” 姜溯眉头微微皱起,摆摆手:“我也不知道。” 沈淮序感到疑惑:“他平时脾气都很大吗?” 宋清明:“也不是,他平时皮得很。” 沈淮序没有再回话,而是闻到了一股西柚的清香,在教室里慢慢散开来。 他默默的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抑制贴,走到周野课桌旁边旁边,把那盒抑制贴放到他的桌子上。 周野抬头看向他:“谢了。” 等沈淮序回到位子上,宋清明关心地问:“他怎么了?你刚刚给了他什么东西啊?” “抑制贴。” 宋清明捂住嘴巴。 姜溯:“什么?他到了易感期。” 沈淮序点点头:“是的,Alpha的易感期总是很难熬,我刚刚给了他一盒抑制贴,应该会好一点。” 没有omega的信息素安抚,会让处于易感期的alpha情绪暴躁,严重的更是发高烧。 宋清明有点担心,姜溯安慰:“没事的,他看上去应该不是很严重。” 宋清明撅起小嘴,整张脸看上去肉嘟嘟的:“都易感期了,干嘛还来学校?” 姜溯笑着揉着他的头发:“你还不了解周野那家伙吗?就算发高烧也要来学校打球,易感期算什么?” 宋清明皱着小脸,目光不自觉地往周野的方向飘。那个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少年此刻正趴在桌上,后颈贴着崭新的抑制贴,露出的半张侧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可是......”宋清明刚想说什么,早读铃声骤然响起。班主任踩着铃声走进教室,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转身翻开课本。 整个上午,周野都异常安静。课间操时他破天荒地请了假,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宋清明借口忘带水壶溜了回来,推开后门时,看见周野正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微微发抖。 “喂,你......”宋清明轻手轻脚地走近,突然被一股浓烈的西柚味激得后退半步。Alpha的信息素带着灼热的温度,在密闭空间里翻涌。 周野猛地抬头,眼睛布满血丝:“出去。”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宋清明却像没听见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抑制剂:“医务室新到的特效款,我......” 话未说完,手腕突然被攥住。周野的手心烫得吓人,呼吸粗重:“我说,出去。”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姜溯探头进来:“清明?班主任在找你......”话音戛然而止。他看了看剑拔弩张的两人,快步走进来把宋清明拉到身后:“周野,你冷静点。” 西柚的气息骤然暴涨,周野一拳砸在课桌上,笔袋震落在地:“都他妈给我滚!” 沈淮序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从医务室借来的镇静喷雾。他冷静地按下喷头,细密的水雾在空气中散开,中和了躁动的信息素。 “他需要去隔离室。”沈淮序说着,和姜溯一左一右架起周野。经过宋清明身边时,周野突然挣扎着停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宋清明愣在原地,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他低头看了看手里被捏变形的抑制剂包装,突然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宋清明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麻,抑制剂包装被他无意识地捏得皱皱巴巴。教室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西柚味,混合着沈淮序喷洒的镇静剂气息,莫名让他胸口发闷。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周野掉落的笔袋,里面的笔和橡皮散了一地。其中一支黑色水笔的笔帽裂了,像是被主人用力攥过。宋清明盯着那支笔看了几秒,默默把东西收拾好,放回周野的课桌。 “清明!”班主任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宋清明这才回过神,赶紧跑出去。 “你磨蹭什么呢?全班就等你一个!”班主任皱眉看着他。 宋清明低着头,小声解释:“我……我回来拿水壶。” 班主任叹了口气,摆摆手:“行了,赶紧去操场。” 午休时间,周野没回教室。 宋清明坐在座位上,目光时不时瞥向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姜溯和沈淮序从食堂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份打包的饭菜。 “周野怎么样了?”宋清明忍不住问。 姜溯把饭盒放在周野桌上,耸耸肩:“校医给他打了镇定剂,现在在隔离室睡觉,烧退了一点。” 沈淮序补充道:“他易感期反应比一般Alpha强烈,可能是体质问题。” 宋清明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我去看看他。” 姜溯挑眉:“你确定?他现在情绪不太稳定。” “没事。”宋清明攥了攥衣角,“……反正午休也没事做。” 沈淮序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信息素中和喷雾,递给他:“带上这个,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喷一下。” 宋清明接过喷雾,点点头:“谢谢。” 隔离室在医务室隔壁,平时很少用,门关得严严实实。宋清明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回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房间很安静,窗帘半拉着,光线昏暗。周野蜷缩在窄小的床上,背对着门,身上盖着薄毯,后颈的抑制贴已经换了一张新的。 宋清明轻手轻脚地走近,把姜溯他们带的饭放在床头柜上。 “……周野?”他小声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没动。 宋清明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碰了碰周野的肩膀:“你……还好吗?” 下一秒,他的手腕猛地被扣住。 周野翻身坐起,眼神锐利而警惕,但在看清是宋清明后,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他松开手,嗓音低哑:“……怎么是你?” 宋清明揉了揉手腕,小声道:“姜溯他们给你带了饭,我看你没醒,就想……” 话没说完,周野突然皱眉,猛地别过脸去,声音压抑:“……离我远点。” 宋清明一愣,这才注意到空气中那股西柚味又隐隐躁动起来。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沈淮序给的喷雾,对着周围喷了两下。 信息素中和剂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周野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但眉头仍然紧锁。 “……对不起。”他低声道,声音闷闷的,“易感期……控制不住。” 宋清明摇摇头,把饭盒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先吃点东西吧。” 周野没动,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早上,我不是故意凶你。” 宋清明怔了怔,随即笑了:“我知道,易感期嘛,理解。” 周野抬眼看他,眼神复杂,最终只是低低“嗯”了一声,伸手接过饭盒。 宋清明看着他低头吃饭的样子,莫名觉得心里某处软了一下。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那支被捏变形的抑制剂,放在床头:“这个……特效的,听说比普通的好用。” 周野动作一顿,盯着那支抑制剂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特意去医务室拿的?” 宋清明耳根一热,别过脸:“顺、顺手而已!” 周野没拆穿他,只是低声说了句:“……谢了。”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空气中的西柚味终于不再那么锋利,而是渐渐柔和下来。 这里提一下周野是西柚味信息素,宋清明是樱桃味信息素,沈淮序是血橙味信息素,姜溯是草莓味信息素[黄心][黄心][黄心] 沈淮序和姜溯小时候就是邻居他们住一个小区,不同栋,隔的不是很远,所以沈淮序骑车到姜溯家门口不用很久[摊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欢喜 第5章 电影 宋清明回到教室后,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姜溯看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一面黄色的小镜子,照起来。 沈淮序也回过头对宋清明:“周野再过一小时左右就差不多好了,像他这种易感期反应强烈的,就应该好好休息。” 于是沈淮序从课桌里掏出四张电影票,拿到姜溯和宋清明面前晃了晃:“所以我们四个放学去看电影吧。” 姜溯眯眼笑:“刚刚还说让周野好好休息呢。” 沈淮序:“没事没事,有小宋的信息素安抚,加上我的抑制贴,他会没事的。” 宋清明附和着点点头。 终于,在下午第一节课上课之前,周野回到了教室,沈淮序走过去:“你感觉怎么样了?” 周野拍拍胸脯:“兄弟,我现在好着呢。” 沈淮序揉了一下他的头发:“那就行,不舒服了,记得叫我,可千万别硬撑着,清明他们很关心你。” 周野朝沈淮序身后看去,只见宋清明正睁着两只大眼睛,傻傻盯着自己。 姜溯也过来:“没事就行,那我们今天放学一起去看电影吧。” 周野:“行啊,就我们三个吗?” 宋清明打断他们:“什么就你们三个?我不是人吗?周野!我那么关心你,我当然也去了,是我们四个!” 周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宋,你可真好忽悠,我即使是忘了他们两个,也不会忘记你的。” 宋清明小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根。 好不容易熬过下午的两节自习课,终于等来了放学。沈淮序把电影票递给三人:“走吧,看电影去,新上电影据说评分很高。”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姜溯从沈淮序手里接过电影票,指尖不小心碰到沈淮序的手背,像是被烫了似的缩了回来。 姜溯埋头假装整理书包,宋清明悄悄溜过去,看着姜溯的耳朵:“姜姜,你也不舒服吗?耳朵那么红。” 姜溯抬头对上沈淮序的视线,慌里慌张解释:“没有,这不空调关了,有点热。” 四人收拾好书包,穿过铺满夕阳的走廊,直奔电影院。 他们定的是五点半的票,到电影院门口已经五点二十了,姜溯有点急性子,他催促道:“快快快,要开场了!” 沈淮序手里抱着两大桶爆米花从售票处走过来:“没事,不急,电影开始前还有一段广告呢。” 姜溯接过爆米花瞪了他一下:“好吧。” 四人排队检票姜溯走在最前面,把票递给检票员时还忍不住回头催促:“你们快点啊!” 周野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伸手从沈淮序抱着的爆米花桶里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急什么,广告起码十分钟。” 宋清明低头翻找电影票,结果手忙脚乱地差点把书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周野见状,顺手从他手里抽走票,递给检票员,还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笨手笨脚的。” 宋清明耳尖一热,小声嘟囔:“谁笨手笨脚了……” 沈淮序笑着摇头,把另一桶爆米花塞进姜溯怀里:“喏,抱着,别催了,再催爆米花都让你撒光了。” 姜溯撇撇嘴,终于不再催促,但脚步还是比其他人快半步,像是生怕错过电影开头。 四人刚走进影厅,灯光就暗了下来,大荧幕上果然还在播放广告。周野懒洋洋地往座椅上一靠,低声对宋清明说:“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宋清明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声回他:“就你聪明。” 黑暗中,周野的唇角微微扬起,没再说话。 电影开始后,影厅里只剩下音响的轰鸣声。姜溯专注地盯着屏幕,完全没注意到沈淮序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直到某个紧张的情节,姜溯下意识地抓住了座椅扶手,而沈淮序的手恰好也搭在那里。 两人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姜溯触电般地缩回手,心跳莫名加速。 沈淮序低笑一声,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怕了?” 姜溯嘴硬:“……才没有。” 沈淮序没拆穿他,只是顺手把爆米花桶往他那边推了推:“那吃点东西压压惊。” 前排的宋清明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嘘——别说话!” 沈淮序笑着往姜溯嘴里塞了颗爆米花:“专心看电影。” 姜溯:“唔……!” 影厅里光影变幻,四个人的影子在黑暗中交错,仿佛这一刻的时光也被拉得很长很长。 电影结束才七点半,姜溯觉得还挺早的,他挥挥手招呼刚从影厅里走出来的同伴们:“现在还早唉,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们从学校出来道现在才吃了两桶爆米花,我都有点饿了。” 沈淮序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确实还早,你们要一起吗?” 宋清明眨巴眨巴眼睛:“当然了,我也好饿。” 周野也附和着点点头。 “那我们去吃火锅吧,附近那家重庆火锅据说还不错。”姜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 “而且最近新开业,有折扣!”姜溯兴奋地补充道,眼睛亮晶晶的,“我们AA下来应该不会太贵。” 沈淮序轻笑了一声:“行啊,你带路。” 宋清明揉了揉肚子,夸张地叹了口气:“快走吧,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周野默默掏出手机,低头查了一下路线:“走过去大概十分钟,不算远。” 四人走出电影院,夏夜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影厅里的闷热。街道上霓虹闪烁,行人来来往往,城市的夜晚才刚刚开始热闹起来。 姜溯走在最前面,一边倒退着走一边跟同伴们聊天:“你们觉得刚才那部电影怎么样?我觉得结局有点仓促。” 宋清明撇撇嘴:“还行吧,特效不错,但剧情确实有点虎头蛇尾。” 沈淮序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说:“至少比上周看的那部强。” 周野突然指了指前方:“是不是那家?门口排了好多人。” 姜溯转头一看,顿时垮下脸:“啊?这么多人?要等位吗?” 沈淮序拍了拍他的肩:“别急,我去问问。” 他快步走向店门口的服务员,交谈了几句后回来:“前面还有五桌,大概要等二十分钟。” 宋清明摸了摸肚子:“二十分钟……我能忍。” 周野提议:“要不我们先去旁边的奶茶店坐坐?” “好主意!”姜溯立刻又精神起来,“我知道有家奶茶店的杨枝甘露特别好喝!” 四人转战奶茶店,点了饮料后坐在靠窗的位置。宋清明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大口奶茶,满足地眯起眼睛:“活过来了!” 姜溯掏出手机:“来来来,趁等位的时候我们先看看菜单,待会儿点菜快一点。” 沈淮序凑过去:“毛肚肯定要点的,还有虾滑。” 周野默默补充:“别忘了蔬菜。” 宋清明举手:“我要吃小酥肉!” 就这样,四个人在奶茶店边喝边讨论着菜单,时不时传出笑声。姜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对了,你们谁不能吃辣?这家火锅的牛油锅底挺猛的。” 宋清明立刻举手:“我!我要鸳鸯锅,清汤那边归我。” 周野挑眉:“你上次不是说自己很能吃辣?” 宋清明讪讪一笑:“上次是上次……上次吃完我胃疼了一晚上。” 沈淮序淡定地喝了口奶茶:“我都可以,不过建议点个微辣,不然明天可能都难受。” 姜溯点点头,在手机上记下:“行,那就鸳鸯锅,中辣和菌汤。” 正说着,沈淮序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眉头微皱:“我妈问我几点回去。” 姜溯凑过去:“你门禁几点?” 沈淮序无奈地叹了口气:“十点半。” 宋清明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八点,吃火锅来得及,大不了待会儿吃快点。” 周野想了想:“如果来不及,你可以先走,我们吃完帮你打包点。” 沈淮序摇头:“算了,难得一起出来,吃完再回。” 姜溯拍拍他的肩:“够义气!那我们待会儿火力全开,速战速决!” 正说着,火锅店的排队提醒短信发到了姜溯手机上。他眼睛一亮:“到我们了!走走走!” 四人匆匆喝完奶茶,起身往火锅店赶。一进门,浓郁的牛油香气扑面而来,宋清明深吸一口气,感叹:“好香!我饿了!” 服务员领着他们到座位,递上菜单。姜溯熟练地勾选着招牌菜:“毛肚、虾滑、肥牛、小酥肉……” 沈淮序补充:“再加个红糖糍粑,甜的解辣。” 周野默默把蔬菜拼盘勾上,宋清明则盯着冰粉图片流口水:“待会儿我要吃这个!” 锅底很快端上来,红油翻滚,菌汤咕嘟冒泡。姜溯迫不及待地把毛肚下进辣锅,数着秒捞起来,蘸了蘸油碟,一口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绝了!” 沈淮序慢条斯理地涮着肥牛,宋清明则小心翼翼地在清汤里煮着他的虾滑,生怕被辣油溅到。周野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青菜,偶尔被姜溯塞一块辣锅煮的肉,呛得直喝水。 吃到一半,沈淮序看了眼时间,提醒道:“九点四十了,我们得加快速度。” 姜溯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放心,十分钟解决战斗!” 宋清明赶紧扒拉碗里的食物,周野则起身去结账。 最终,四个人在十点前结束了战斗,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走出火锅店。夜风一吹,姜溯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爽!” 沈淮序看了眼手机:“我得赶紧回去了,你们呢?” 宋清明打了个哈欠:“我也回家了,明天还有早课。” 周野点点头:“一起走吧,顺路。” 姜溯笑嘻嘻地挥手:“那下次再约!记得群里发消息! 回到家姜溯迅速大开手机,给四个人拉了一个群——青禾F4 他先在群里冒了一下头。 J:“我到家了,你们呢?” 宋清明:“我刚刚到。” 周野:“你们那么快的吗?我还要差不多五分钟。” J:“@shx、你呢?” shx:“我也快了。” J:“好的。” 宋清明:“姜姜,你把你的语文作业给我借鉴借鉴呗。” 高二一班作为青禾中学的尖子班,作业和普通班的作业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更难一点。 姜溯成绩很好,他的写作业速度也很快,在放学前他就已经把作业全写完了。 周野:“班长大人,你可千万别给他借鉴啊!你们的成绩可不在同一个水平。” 宋清明:“周野!你什么意思!” 宋清明:“我不就比姜姜排名低了十几名而已!” 周野:“那是因为你英语好,别忘了,你的语文可是班里倒数。“ 宋清明:“周野!!!” shx:“好了好了,周野今天易感期好了吧。” 周野:“有你的抑制贴好多了,多谢兄弟关心。” shx:“那就好。” 他们一直聊到十点,宋清明和周野下线后,姜溯本来还想和沈淮序再聊一会儿的,可他今天早上为了能和沈淮序一起上学起得比以往都要早很多,现在眼皮打架打得厉害。 姜溯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和沈淮序道了晚安,就死死睡过去了。 这几篇的字数不是很固定,有长点的,有稍微短点的,大家见谅[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电影 第6章 报名 阳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刚好照在姜溯的眼睛上。 姜溯被照地扎眼睛,他揉揉眼,左手捞起一旁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 “什么!六点了!”姜溯猛地翻起身,衣服也没换,跑到客厅。 陈鲜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看到姜溯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怎么了,那么急?” “妈,你怎么不叫我,我都睡过了。我定的那几个闹钟我一点也没听见。” “没有啊,不是还来得及嘛。” “但沈淮序等我一起上学的。”姜溯委屈巴巴。 突然,厨房的门被人拉开了,姜溯吓了一跳,回过头。沈淮序端着一杯牛奶走出来:“我在楼下等你很久,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就直接上来找你了。” 姜溯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睡过头了……闹钟没响……” 沈淮序把牛奶递给他,嘴角微微上扬:“猜到了。先把牛奶喝了,阿姨刚热的。” 陈鲜欲在一旁笑着摇头:“你这孩子,总是丢三落四的。淮序都等你半小时了,还特意上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溯捧着温热的牛奶,小声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就快把早餐吃了。”沈淮序从厨房拿出一个三明治,“我帮你把书包都收拾好了。” 姜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书包已经整齐地放在门口的鞋柜上,连运动鞋都被摆成了最容易穿脱的角度。他心头一暖,三两口吃完早餐,冲回房间换校服。 换好校服,就和沈淮序一起上学去了。 他们到学校刚好上早读,宋清明竖着语文书,脖子微微往前倾:“姜姜,你今天怎么来那么晚?” 姜溯背靠椅子的靠背扭头:“我今天起晚了,肯定是昨天玩太累了,我晚上睡老死了,一个闹钟都没听到。” 宋清明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周野听到宋清明的笑声也看过来:“你笑什么呢?你就不怕被老黄看到语文让你罚站。” 周野坐在宋清明的斜前方,也就是姜溯的右手边,中间隔了一条走廊。 他们隔的不远,老黄更本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 早读后的第一节课就是老黄的语文课,老黄拿着一个银色保温杯,手里拿着一张表格,站在讲台上淡淡开口:“我们学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马上要来了,这是大家一起相处的第二年了,都给我默契一点,别像去年那样拿个倒数第一。” 台下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老黄也无奈:“虽然我们主要一学习为重,但现在不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大家一定要踊跃报名,我把表格给体委了,都把项目填满哈。” 讲完,老黄让大家拿出语文书开始上新课。 沈淮序悄悄凑到姜溯耳边:“我们班体育很差?” 姜溯眼睛盯着课本,以最小的声音回答他:“有一点,我们班除了周野这个体育生,其他的同学都沉迷于学习,而且你没发现吗?我们班omega也不少啊。” 沈淮序赞同点点头。 刚一下课,周野就拿着表格走到沈淮序桌边,“啪”的一下按在他面前:“兄弟,我知道你体育好,快报几个吧。” 沈淮序接过表格,眼睛浅浅扫了一眼,上面基本上都是常规项目,比如:八百一千米,跳高,跳远,铅球,四百米接力赛等等。 沈淮序手上转着笔,抬眼,他的样子痞痞的,加上他刚剪的微分碎盖,显得他更帅了一点。 沈淮序:“你报哪几个?” 周野:“一千米,接力赛,跳高。” 沈淮序点点头:“那我就一千米,接力赛和跳远吧。” 周野感激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愧是我兄弟,就是给面子,我太感动了。” 沈淮序把表格放到姜溯面前,用手指指:“你报吗?” 姜溯连连摆手:“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跑步,我体育太烂了,就不拖班级后腿了。” 沈淮序:“好吧。” 第二节是数学课。 宋清明轻轻吐槽:唉,怎么又是“摸鱼”的课啊。” 摸鱼是高二一班的数学老师,她的本名叫莫俞,由于上课风格太严肃,数学又是一门很难的学科,有很多同学都昏昏欲睡,所以起了个外号叫摸鱼。 虽然大多数同学都在数学课上摸鱼,但也不妨碍他们成绩照样优秀。 铃还没响,莫俞就抱着一叠卷子走进来了。 “好了好了,大家好安静了奥,这节课我们做张卷子,一下课就交上来。” 宋清明嘟囔着:“怎么开学第一周就要考试啊。” 姜溯回过头:“这不是惯例吗?摸鱼就是喜欢随堂测试。” 沈淮序听到他们的交谈声也偷偷凑过来:“什么摸鱼?” “摸鱼就是我们数学老师啊,她老喜欢随堂测试了,一周至少两次呢!” “两次,嗯,正常毕竟我们这是尖子班嘛。” 姜溯:“……” 沈淮序:“难道班长大人很讨厌考试?” 姜溯“……” 拿到试卷,姜溯先翻到最后一面看压轴题。 沈淮序也埋头开始干这张印满竞赛题的试卷。 教室里从刚开始的吵闹声逐渐变成提笔写字的刷刷声。 不知不觉,四十分钟就这样过去了。果然刚一下课,莫俞让最后一排同学快速把试卷收了上来,不给他们一点对答案的时间。 姜溯的试卷被收走后,一下子软到桌子上:“这卷子好难啊!” 周野也暴躁地扔下笔:“草,这卷子那么难,是人写的吗!” 沈淮序看着姜溯:“这是去年的数学竞赛题。” 姜溯:“竞赛题!难怪那么难!” 周野:“管他是什么题,你们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呗,运动会表格下节课就要交了,还有好几个项目都还空着呢。” 宋清明嘟囔:“你这情绪转变挺快啊。” 周野挑眉:“那怎么了。” 姜溯对他们的拌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沈淮序看着他俩拌嘴觉得很可爱,他捏捏姜溯的脸:“他们感情真好。” 听到这句话,拌嘴声戛然而止,宋清明扭过头轻轻瞪了他一眼:“什么!我和周野感情好?你这纯纯造谣啊!” 周野笑而不语。 姜溯拿开沈淮序搭在自己脸上的手:“行了行了,说正事。” 宋清明把手杵在桌子上:“我们怎么帮你啊,我们又不是alpha。” 周野摇摇头,手指这表格:“这个障碍跑可以试试,这个比赛很简单的,属于趣味性项目,不比速度,比最后哪个班级杯里的水最多。” 姜溯:“唉,这个好啊,那我参加,小宋你和我一起呗。” 宋清明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你懂我的,我最讨厌运动了,跑几步都不行。”说着他又掏出镜子照起来。 周野突然把目光落到宋清明的同桌上:“昭月,你参加吗?” 宋清明的同桌叫许昭月,是个beta。 许昭月听见周野叫她,放下带在左耳上的耳机:“行啊。” 周野听到满意的回答露出他的虎牙:“谢谢许姐支持。” 许昭月和姜溯,宋清明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坐得很近,但姜溯东西太多,就去向老黄申请了单人桌,许昭月和宋清明坐了一整年的同桌。 放学后,沈淮序骑着单车送姜溯回家,姜溯坐在后坐,微风吹起他细嫩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头发像染上一层金色的颜料,很美。 把姜溯送到家门口,沈淮序同他挥手告别:“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是运动会了。” “这句话应该我跟你说吧,你可要跑一千米呢。”姜溯笑嘻嘻地回答。 夕阳染红天空,空气里还散发着淡淡的血橙味信息素的味道,让姜溯觉得很美好。 第7章 运动会 早上五点半,姜溯准时起床了。 太阳才刚刚升起,姜溯嘴里叼着一块奶油吐司,在玄关处换好他准备已久的球鞋,对厨房喊:“妈!我出门了。” 他匆匆跑出门,沈淮序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沈淮序看到姜溯出来了,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递给姜溯。 姜溯接过牛奶:“哇,草莓李子园!”他两眼放光:“还是大瓶,你真是太好了!” 沈淮序看着姜溯微微一笑。 到了学校,宋清明从位子上凑上来:“姜姜,你今天就要上场了,紧不紧张?” 姜溯擦着自己的球鞋:“小宋啊,离我上场还有整整八个小时呢,而且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宋清明嘟嘴一笑。 宋清明歪着头,故意拉长声调:“哦——是吗?那不知道是谁昨晚在群里发了一百条消息,说自己睡不着呢?” 姜溯的脸瞬间涨红,一把捂住宋清明的嘴:“你小点声!”他心虚地瞥了一眼正在整理书包的沈淮序,压低声音道:“我那是……那是咖啡喝多了!” 沈淮序回过头来:“别紧张,就是一个小小的比赛,输赢都不重要的。” 姜溯小脸一红:“知道了。” 早上8点,青禾三中运动会正式开幕了。 姜溯的比赛在下午,他现在和宋清明一起坐在观众台上,为运动员们加油。 “周野的项目是不是在上午?”姜溯用胳膊肘了肘宋清明。 “好像是吧。”宋清明不确定的回答。 “小宋啊,你怎么连这个也记不住啊!”姜溯无奈。 “……”宋清明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姜溯“你喝水吗?” 姜溯迅速接过矿泉水“喝啊,当然喝,毕竟班费买的嘛。” 许昭月提着一袋子饮料走过来:“你们要喝饮料吗?我从超市买了很多,等他们比完赛,你们可以给他们送过去。” 姜溯回头,看见透明塑料袋里的各种各样的饮料,里面还有他最爱的草莓味李子园。 “喝,能给我一瓶吗?”姜溯眨巴眨巴他大眼睛。 许昭月垂眼笑了笑:“不用跟我客气,你想喝什么?” 姜溯指了指里面的李子园:“我想喝这个。” 许昭月点点头:“拿吧。” 姜溯接过李子园:“能再给我一瓶吗?沈淮序马上要比赛了,我想给他送水。” 许昭月和宋清明相视一笑:“拿吧拿吧,想喝多少拿多少。” 姜溯大大咧咧地拿出一瓶:“多谢许姐。” “请跳远的选手赶紧到场地检录,请跳远的选手赶紧到场地检录” 姜溯听到广播一激灵地站起来:“沈淮序要上场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宋清明拿上水杯:“好啊好啊,正好让我去见识见识他的实力。” 他们一行三人来到跳远场地,一个个身材健壮的alpha正在场地里做热身活动,姜溯一眼就看见了沈淮序。 沈淮序皮肤很白,他今天穿了运动短裤,显得腿格外长。 宋清明轻轻一拍姜溯的后脑勺:“别看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姜溯回过神,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哪有?” 许昭月笑得合不拢嘴。 比赛正式开始了,沈淮序是第7号选手,也是最后一个。 前面的选手发挥都不错,其中还有一个体育生,那个体育生一下子跳了足足4米,沈淮序如果想取得第一就要跳整整4米五,这是一个很难做到的成绩。 姜溯站在一旁给沈淮序加油:“沈淮序加油啊,快为我们班争光!” 沈淮序看了姜溯一眼,低头微微一笑。 准备起跑,一,二,三,跳。 “3米九,差一点点诶。”宋清明瞪大双眼“那么厉害!这个成绩都快要超过周野了” 不远处的周野轻轻打了个喷嚏。 沈淮序从沙坑里回来,走到姜溯面前:“对不起,我没发挥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还有两次机会呢,加油,我相信你。” 沈淮序没有回他的话,他轻轻点点头,走到队伍的最末尾。 第二轮比赛,前面几个运动员发挥都不是很好,就连那个体育生也只跳了3米八。 又轮到了沈淮序,他这次似乎有点紧张,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步两步,如火箭般向沙坑冲去,在起跳板上奋力一跳,还是3米九。 沈淮序跳完后没有去跟姜溯三人说话,只是悄悄回到末尾,准备第三轮比赛。 第三轮比赛正式开始,这次姜溯反而有些紧张,他一紧张就会不自觉的散发出自己的信息素,一股草莓味儿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悄悄蔓延开来。 沈淮序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朝观赛区看去,姜溯正紧张地摩擦着手中的矿泉水。 他和姜溯的信息素匹配率很高,姜溯的信息素,可以安抚他的情绪,还能给他力量。 他一下子感到十分放松,在轮到他时,他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一步两步冲向起跳板。 突然,周围爆发出尖锐的欢呼声“4米五,我没看错吧。”姜溯用力捶了捶宋清明的肩膀。 “没有没有,你没看错。”宋清明按住姜溯乱锤的手“沈淮序得了第一!” 许昭月用手指推了下眼镜:“我们班终于出了个第一!” 三个人激动的手舞足,连在一旁观战的老黄都开心的合不拢嘴。 沈淮序从沙坑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姜溯立马跑过去,把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沈淮序,你真的太强了,跳的比体育生还远,真是太给我长脸了。” 沈淮序接过水瓶,仰头喝了几口:“班长大人,你开心了吧。” “开心,我真是太开心了,你都不知道去年我们班输的有多惨。” 老黄拿了块毛巾过来:“小沈同学啊,恭喜你为我们班夺下一金。” 沈淮序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谢谢老师。” 宋清明突然大叫一声:“呀,周野好像马上也要比赛了!” 老黄朝他挥挥手:“那你们还不快去看?愣在这里干什么呢?快去为他加油啊!” 四人屁颠屁颠离开跳远场地,转战到跳高场地。 周野知道沈淮序跳跃拿了第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沈淮序把手比成一个话筒的样子,朝他喊:“加油啊,兄弟,你也拿个第一回来!” 周野朝他们四个点了点头。 但他这次的运气不是很好,跳高比赛里有一半以上都是体育生,虽然他也不差,但是毕竟他刚过易感期,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只拿了一个第三名。 下场时,宋清明安慰他:“没事的,第三名也挺好的。” 周野满头大汗的回复他:“唉,这次可惜了,明年再来。” 等比完跳高半天也就过去了,到了下午姜溯和许昭月的趣味跑就要开始了。 许昭月把眼镜摘下来,递给一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女生:“云归,帮我保管一下。” 女生接过眼镜,点点头。 姜溯站在起点,往上跳了跳。 许昭月疑惑的问:“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有点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运动会,我从幼儿园,小学,初中从来没有参加过运动会。” 许昭月安慰他:“放轻松,这只是一个趣味跑,不比速度的。” 沈淮序,周野,宋清明在场外给他们加油。姜溯看了他们一眼,并向他们比了一个大拇指。 随着一声哨声的响起,比赛正式开始了。 姜溯是最后一棒,他看着前面的同学平稳度过一道难关,而且杯子里的水还是满满的,心里更加紧张了。等许昭月回来,他接过杯子,就往前面冲。 一路上一共有三道关卡,第一道是障碍跑,需要躲过一个个障碍物,第一关还算简单,姜溯平稳的度过了。到了第二关就上了点难度,竹竿会从脚下不定时的冒出来,需要人往上跳起才能躲过,姜溯只想着往前跑,没注意脚下,扑通一声,姜溯被突然冒出来的竹竿轻轻抽了一下,他没站稳,整个人重心向前倒去,水洒了一地。 姜溯深吸了一口气,他稳住步子,杯子里的水被他刚刚洒了一半,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头。 沈淮序在场外朝他大喊:“姜溯,没事的,千万别伤心,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 姜溯听到这句话,心情好了很多,他继续向前,但比之前稳重了很多。终于到了第三关,也是最难的一关,在这一关会有其他班同学对参赛者发出干扰,只见一个充气皮球向他砸来,姜溯微微侧身,躲了过去。 干扰者见没有砸到姜溯遗憾的叹了口气,姜溯趁着他去捡皮球的时机,一弯腰,一口气跑到了终点。 论速度,他们班不是第一,但是如果要比杯子里的水,他们班杯子里的水比其他班的整整多出了一大截。 宋清明在一旁欢呼:“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班又拿了个第一!” 老黄闻声赶来,看到排行榜,欣慰的点点头:“嗯,不错不错,班长大人果然很给力呀。” 姜溯站在终点,摸着头开心的笑了。 等比完趣味跑,今天的运动会项目也基本结束了,回到教室,老黄,满脸笑意的站在讲台上:“我们今天参加比赛,运动员都很给力啊,一共是拿了三个金牌,四个银牌,六个铜牌,现在全年级排名第四。” 讲台下发出一阵欢呼声,老黄补充道:“如果我们班最终能进前三,我请大家吃雪糕。” 讲台下的欢呼声更大了。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微风轻轻吹着,吹来了青春独有的氛围。 第8章 受伤 第二天,青禾三中的运动会依旧火热进行中。 姜溯在学校门口小卖部里买了好大一袋饮料,宋清明疑惑的问他:“你买那么多饮料干什么?你喝的完吗?” 姜溯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今天沈淮序和周野都要跑一千米,那个很耗费体力的,要多补充补充能量。” 宋清明恍然大悟:“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他们还要跑1000米。” 姜溯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猪脑子吧,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亏你和周野还是好朋友呢。” 周野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也走过来:“小宋啊,记得跑完一千米给我送水呀。” 宋清明撅着小嘴:“行吧行吧,看在你是我好朋友的份上,我就给你送吧。” 周野笑着揉了揉宋清明的头发:“这才够意思嘛!” 操场上,阳光洒在红色的跑道上,一千米比赛即将开始。沈淮序和周野站在起跑线前,做着热身运动。姜溯和宋清明挤在围观的人群中,手里紧紧攥着饮料。 “加油啊!”姜溯冲着沈淮序喊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沈淮序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周野则朝宋清明眨了眨眼,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发令枪响,比赛开始。沈淮序和周野迅速冲了出去,两人几乎并驾齐驱。跑过第一圈时,沈淮序稍稍领先,周野紧随其后。 “沈淮序!加油!”姜溯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红。 宋清明也不甘示弱:“周野!快追上他!” 最后一圈,两人的体力都消耗得厉害,但速度依然不减。沈淮序的呼吸变得急促,但他咬紧牙关,保持着领先。周野也不肯放弃,紧紧跟在后面。 终于,沈淮序第一个冲过终点线,周野以微弱的差距获得第二名。两人一过终点,就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 姜溯和宋清明赶紧跑过去,递上饮料。 “给,快喝点水。”姜溯把一瓶运动饮料塞到沈淮序手里,眼里满是关切。 “谢谢。”沈淮序接过饮料,仰头喝了几口,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另一边,宋清明也把水递给周野:“跑得不错嘛,虽然输了。” 周野笑着接过水,故意用力揉了揉宋清明的头发:“你小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宋清明躲开他的手,嘟囔道:“别弄乱我头发!” 姜溯看着沈淮序,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你……擦擦汗吧。” 沈淮序愣了一下,接过纸巾:“谢谢。” 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姜溯的脸更红了,赶紧低下头。 周野瞥了他们一眼,坏笑着凑到宋清明耳边:“你看他俩,是不是有情况?” 宋清明一脸茫然:“啊?什么情况?” 周野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姜溯听了气急败坏:“你瞎说,你怎么还有力气在这说闲话呢?可别忘了,你还有接力赛呢!” 周野笑着:“小姜同学可真不经逗啊,接力赛在下午呢,我有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了。”他又转头看沈淮序:“兄弟,你是真的强,拿了个第一呀又,下午接力赛,好好跑啊,你也好好休息。” 沈淮序点点头,把姜溯拉回教室去了。 回到教室,沈淮序仰头喝水,姜溯就一直盯着他,细长的脖跟上喉结上下滚动,看得姜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沈淮序:“你是不是中暑了?脸怎么这么红?” 姜溯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有吗?” 沈淮序:“嗯,你要照镜子吗?” 姜溯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他尴尬一笑:“水,你还要吗?” “不用了。” 周野和宋清明也回到教室。 宋清明高声大喊:“恭喜沈哥,周哥取得第一名和第二名!” 周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诶,不要太张扬。” 沈淮序低头微微笑。 姜溯把纸团扔向宋清明:“行了行了,让他们休息一下吧,下午还有比赛呢。” 宋清明一把接住纸团,笑嘻嘻地做了个投篮动作:“姜哥说得对,两位大佬快养精蓄锐!” 沈淮序刚坐下,姜溯就凑了过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风扇:“给你,这个风力可大了。”他手指不小心碰到沈淮序的手背,像触电般缩了回来,耳尖又悄悄红了。 周野在旁边看得直摇头,故意大声叹气:“哎,怎么没人给我送风扇呢?” 宋清明立刻起哄:“周哥,要不我给你扇扇子?”说着就拿起课本作势要扇。 “滚蛋!”周野笑骂着躲开,教室里顿时笑成一片。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沈淮序侧脸在光影中格外清晰。姜溯偷偷用余光看他,发现对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看够了吗?”沈淮序突然转头,吓得姜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我没......”姜溯结结巴巴地还没说完,广播突然响起:"请参加男子接力赛的选手到检录处集合。” 沈淮序站起身,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扔给姜溯:“帮我拿着。”他里面只穿了件白色短袖,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姜溯抱着还带着体温的外套,闻到淡淡的薄荷香。他望着沈淮序跑向操场的背影,心跳快得像是也要参加比赛似的。 周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旁边,意味深长地说:“某些人啊,眼睛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 “胡说什么!我这叫崇拜!”姜溯慌忙低头,却把沈淮序的外套抱得更紧了。 操场上已经站满了人,九个班的接力赛运动员都在操场上热身,姜溯一眼就看见了沈淮序,属于alpha的健壮身材,无遮挡的出现在他的视线,空气中满是信息素的味道,让姜溯喘不过气来。 比赛开始了,随着一声枪响,运动员们如飞马般冲出起跑线。 高二1班的第一棒是周野,周野毕竟是体育生,短跑成绩比一般人都要好很多,目前他是九个班中最领先的那个。 周野的步频极快,像一阵旋风掠过跑道。他紧握着接力棒,手臂肌肉线条分明,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转过第一个弯道时,他的余光瞥见隔壁跑道的选手正试图加速逼近。那是去年校运会百米冠军,实力不容小觑。周野深吸一口气,猛然加大摆臂幅度,钉鞋在塑胶跑道上踏出清晰的“嗒嗒”声,瞬间又将距离拉开两米。 “野哥稳住!”第二棒的陈昊已经站在交接区跺脚大喊。周野在最后三十米开始调整呼吸,右手将接力棒向前一送。完美交接的瞬间,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们比第二名快了将近0.8秒。 陈昊像猎豹般冲出去时,周野跪在跑道边剧烈喘息。汗珠砸在绯红的跑道上,他抬头看见记分牌显示“高二1班”后面跟着显眼的“1st”,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但比赛才刚开始,他知道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高二6班的王牌选手,正在最后一棒等着他们。 陈昊不是体育生,但他体育成绩不错,他们班现在暂时第一,但不代表永远都是第一。 只听见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昊喘息越来越急促,观众席同学大声喊:“加油啊,加油啊,第二名快追上来了!” 果不其然,高二6班的王牌选手段誉渐渐跟上陈昊,陈昊面部狰狞的跑着,段誉情深一笑,挑衅的看着他。 陈昊用尽全身力气,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也是无用功,他还是被段誉超过去了。 他们班现在暂时第二,后面两棒分别是李敏和沈淮序。 李敏跑步也中规中矩,只能维持他不被别人超过,到了沈淮序时,他们班依旧第二。 他们离第一名,不是很远。而高二6班的最后一棒也不是善茬,也是个体育生。 沈淮序起跑沈淮序的起跑如同离弦之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他的步幅极大,每一步都像精准丈量过一般,迅速缩短与第一名之间的距离。 高二6班的体育生察觉到身后的逼近,咬紧牙关加速,但沈淮序的节奏丝毫不乱。他的呼吸沉稳,目光紧锁前方,双腿如同机械般高效运转。 最后一百米,两人的差距已不足半个身位。观众席上的呐喊声几乎掀翻整个操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紧盯着这场最后的对决。 弯道过后,沈淮序猛然提速,双臂摆动得更加有力,整个人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跑道。在最后三十米,他终于与对手齐平,随后——超越! 冲线的那一刻,整个高二1班沸腾了。沈淮序踉跄几步,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息,抬头时,记分牌上的排名已经刷新——高二1班,第一名! 远处,周野和陈昊狂奔而来,一把将他抱住,三人的笑声和欢呼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中。 高二6班体育生很不服气,他悄悄地溜到沈淮序身后,用力的把他往人群中推了一把,刚冲刺完的沈淮序现在真是没有力气的时候,他被人猛地往前一推,重心不稳,加上力气消耗过大,“咔嚓”一声,骨头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整个人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脚踝,眉头紧皱。 姜溯看见沈淮序倒地,惊呼一声:“你怎么了?是谁的你!” 说完他转头就去找推他的那个人:“你给我站住。” 体育生听见声音转过头,挑眉露出挑衅的眼神。 周野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拿起旁边的水瓶,就想往体育生砸去,还好宋清明在旁边阻止了他。 老师被这边的暴动吸引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他们班的体育生莫名其妙推人!”姜溯气急败坏。 老黄紧皱眉头:“怎么回事?” 体育生吊儿郎当走过来:“你凭什么说我推人了,你看见了?” 姜溯这张脸被气得通红:“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老黄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要吵架,先带他去医务室吧。” 周野和姜溯把沈淮序从地上扶起来,一瘸一拐走向医务室。 医务室里,校医给他检查脚踝:“他的脚伤到筋扭伤了,之后一个月不要用力,少走路,这支药每天都要涂两次,不要忘记。” 沈淮序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姜溯满脸心疼,看着他。 沈淮序朝他笑着:“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你们不用太担心的。” 周野撩起袖子:“我当时就应该给那孙子来一拳。” 沈淮序:“行了,我也不追究了,我们回教室吧。” “唉,你脾气可真好。”周野叹了口气。 下午的课,沈淮序也没有上,直接请假回家了。 放学后姜溯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清风拂面,草莓味信息素在空气中慢慢弥漫开来,再浓的信息素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