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靠近,让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墨香和男子气息的味道,将她完全笼罩。
阿沅能清晰地闻到他发间的湿意,和他身上传来的温热。
“太傅……” 她的声音带着哀求,脚步下意识地后退。
后背,却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萧肃抬手,撑在她头侧的墙上,将她困在怀里。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
“阿沅,”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别躲了。”
阿沅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奴婢没有躲……”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没有吗?” 萧肃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那你为何,每次见我都像见了洪水猛兽?”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湿意,却烫得她脸颊发烫。
“奴婢……奴婢身份低微,不敢惊扰太傅。” 她别开脸,不敢看他。
“身份?” 萧肃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怒意,“在你心里,只有身份?”
阿沅没有回答。
难道不是吗?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太傅,她是卑贱的侍寝宫女,他们之间,本就隔着天堑。
“看着我。” 萧肃的语气带着命令。
阿沅被迫转过头,撞进他那双燃着火的眼眸里。
那里面,有懊恼,有挣扎,有痛苦,还有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意。
“那日在偏殿,” 萧肃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不是醉酒,不是荒唐。”
阿沅讶异地抬起头。
“是我……” 萧肃顿了顿,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那两个字,“是我动心了。”
动心了……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阿沅耳边炸响。
她怔怔地看着他,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
“太傅……”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萧肃看着她滑落的泪珠,心脏像是被揪紧了,疼得他呼吸一滞。
他俯下身,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别哭,” 他轻声说,“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指尖,带着怜惜,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的唇瓣。
“阿沅……” 他再次低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渴望。
这一次,阿沅没有躲开。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心中那道防线,终于彻底崩塌。
她伸出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袖,指尖微微颤抖。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像是点燃了引线。
萧肃猛地低下头,吻住了她。
他小心翼翼地吻着她,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阿沅闭上眼,回应着他的吻,泪水依旧在流,却不再是委屈,而是一种复杂的、带着甜蜜的酸楚。
殿外的雨声哗哗作响,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
他的手,轻轻解开她湿透的衣衫,动作带着一丝生涩,却异常温柔。
衣物滑落,露出她华美如玉的身体,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萧肃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惊艳和爱慕。
“你真美……” 他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肌肤,像是在描摹一幅最美的画卷。
阿沅害羞地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双手却紧紧抱住了他。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和那如鼓的心跳。
这一次,没有醉酒的借口,没有太子的安排。
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靠近,是情难自禁的沉沦。
萧肃抱着她,走向旁边的软榻。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慌乱,而是带着一种沉稳的温柔。
他将她轻轻放在榻上,然后覆上身。
“会疼吗?”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情动,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关切。
阿沅摇摇头,脸颊绯红,闭上眼,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萧郎……” 她第一次,这样唤他。
这声“萧郎”,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萧肃心中紧锁的闸门。
他低头,吻住她,动作温柔而霸道,一点点引导着她。
软榻上,锦被滑落,萧肃以精力充沛的挞伐,一再需索着。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天边,隐隐透出一丝鱼肚白。
萧肃拥着怀中沉睡的女子,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
怀里的阿沅动了动,往他怀里缩了缩,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萧肃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阿沅,” 他轻声说,“别怕,有我。”
晨曦微露时,萧肃是被阿沅轻颤的身体惊醒的。
她缩在他怀里,眉头紧蹙,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唇瓣无意识地翕动着。
“阿沅?” 萧肃轻声唤她,伸手拂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触到一片滚烫。
她发烧了。
昨夜的暴雨,她湿着衣衫在廊下站了许久,又在软榻上缠绵至天明,终究是受了寒。
萧肃的心猛地一紧,顾不得许多,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往内间的暖阁走去。
他从未如此慌乱过,连平日里最在意的仪态都抛到了脑后。
“水……” 阿沅迷迷糊糊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别怕,我在。” 萧肃将她放在温暖的被褥里,转身想去倒水,却被她虚弱地抓住了手腕。
“别走……” 她睁开眼,眸中有血丝,带着浓浓的依赖和恐惧。
萧肃喉头一哽,反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唇边:“我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子产生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一暖,却也添了几分沉重。
他是太子太傅,她是太子的通房,他们的关系,本就是惊涛骇浪上的一叶扁舟。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内侍的通传声。
“太傅!殿下驾到——”
萧肃脸色骤变,猛地看向怀中的阿沅。
太子怎么会这时候来?
阿沅也被惊醒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挣扎着想要起身:“太傅……殿下……”
“别动,你在发烧。” 萧肃按住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袍,沉声道,“我去应付,你好好躺着。”
他替她盖好被子,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向外间。
李维民已带着一众内侍踏入偏殿,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房间。
当他看到榻上凌乱的被褥,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时,笑容慢慢敛去。
“老师,” 他走到萧肃面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寒意,“昨夜雨大,老师竟在此处歇了?”
萧肃躬身行礼,脊背挺得笔直,试图维持平静:“正是,雨势太大,不便回宫。”
“哦?” 太子挑眉,目光转向内间的暖阁,“那……阿沅呢?孤瞧她昨夜也没回房。”
萧肃的心沉了下去,知道今日怕是难以善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太子的目光,沉声道:“殿下,臣有一事,想向您坦白。”
李维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挥手让左右退下,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老师请讲。”
“臣……对顾阿沅动了心。” 萧肃一字一句地说,声音虽稳,指尖却微微颤抖,“昨夜之事,并非酒后无状,是臣心甘情愿。”
太子沉默了,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老师可知,她是孤的通房?孤想将她给您,您不要,却喜欢在此偷腥。” 良久,太子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臣知,全是臣的错。” 萧肃垂下眼,冷汗顺额角淌下,“臣愿承担一切后果,只求殿下……放过她。”
“放过她?” 太子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老师说得轻巧,她是孤的人,岂是说放就能放的?”
萧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殿下想要如何?只要臣能做到……”
“老师能做到什么?” 太子走近一步,压低声音,“放弃你的太傅之位?不顾你的圣人之名?还是……休了你的未婚妻俞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