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言被吼得耳鸣,默默跪在了地,“陛下息怒。”
皇帝气得胸膛起伏不停,半天息不了怒,手点对着那大胆包天的臣子,快要压不住那要爆裂开来的龙威,“你……你……”
所谓忠言逆耳,现如今只有知言敢对他忠言,可是……太逆耳了!
皮相于九五之尊最是微不足道,倘若有人特意拿出来说事,更是羞辱。想那高长恭之流,分明战功赫赫,却被传成了供人亵渎的污秽所在。兰陵王“貌柔心壮,音容兼美”,纵使百战功成,后世津津乐道的,终究是那张所谓震慑敌军的绝色容颜。
皇帝自认文韬武略,登基之后宵衣旰食、励精图治。难道最终在他的贵妃眼中,竟与那被狎玩议论的美男子无异?这念头像锋利的刀刃,狠狠扎进他帝王尊严的最深处。
青史上有几位自出生起便命定的帝王?当今天子是何等骄傲之人!谢知言那番荒谬的忠言,无异于当头一盆冰水,浇得他尊严尽湿。可这盆冷水下去,那被怒火烧得滚烫的脑子,竟也慢慢冷静下来……
细细回想贵妃的神态举止,那些蛛丝马迹……好像……也不是凭空捏造?
“知言。”刚才的雷霆震怒仿佛耗尽了力气,皇帝的声音低沉下去,有一种被逼到墙角不得不认命的疲惫,“你何出此言?贵妃她……莫非曾对你透露过什么?”
什么德妃,他偏要唤贵妃。
谢知言一听“贵妃”二字又和自己牵扯上,吓得差点跳起来。他一个外臣,哪里敢和贵妃娘娘扯上半点相干!这不是要他命吗!
他只觉得舌头压着千斤重担,想说的话在喉咙里翻了几滚,妄图在“尽忠直言”和“别死得太快”之间寻一个平衡:“陛下明鉴!德妃殿下身份贵重,性子向来淡泊,于名利看得很轻,于……于儿女情长之事,更是……更是略显懵懂生涩,从前……呃,确实稍欠那么点……风流解意……”老天爷啊!谢知言心中哀嚎,他一个舞刀弄枪、管宫门宿卫的粗人,怎么就沦落到要在御前跟皇帝掰扯这些风月之事了!这比上阵杀敌还让人头皮发麻!
他这唇舌实在遭罪,可偷眼觑了觑龙椅上……完了。天子此刻竟听得两眼放光,颇有几分催促他“继续讲,朕爱听”的意思。
谢知言心一横,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倒:“只一回,陛下穿了件靛青袍衫,颇为呃……精神矍铄,意气风发。德妃殿下……她瞧您的次数,比往日加起来还多……”
明吟渊一脸的不可置信:“就这?”他以为能听到什么石破天惊的隐秘,结果就因为那身衣裳?!
谢知言不是不想说实话,实在是这实话烫嘴,难以启齿。他之所以如此笃定,根子在那个叫胭脂的司寝良御身上。那女子,但凡见到他谢知言,或是御龙卫的姜姚,或是禁军里那几个年轻俊朗的指挥使,那眼睛“唰”地就亮了,直勾勾地,里头的光芒毫不掩饰。那劲儿,活像是花楼里的恩客撞见了花魁!只不过,这眼神由女子投向男子,便只让人觉得不堪入目、十分厌恶!
一个女子,怎能与男子颠倒!
高若溪自然不会对他们这般放肆,可她望向陛下的眼神深处,竟与那胭脂如出一辙。
明吟渊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终究是按捺不住,抄起手边一本沉甸甸的奏疏就狠狠砸了过去!
“谢知言!朕是不是平日对你太过宽纵?连戏耍君上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也敢做了?!”
那奏折坚硬的棱角精准地磕在谢知言脑门上,“咚”一声闷响,谢知言痛呼一声,捂住瞬间红肿起来的额头,火辣辣的疼反而激起了他的逆反,他梗着脖子叫道:“陛下若不信卑职所言,大可亲自一试!一试便知!”
“荒谬!”明吟渊怒不可遏,双掌砰地一声重重拍在桌案上。那桌案今日挨得“打”比它前十年加起来都多,眼看下一刻就要四分五裂。
谢知言眼见皇帝是真气疯了,索性豁了出去。他闭上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语速飞快:“陛下若认定卑职满口胡言乱语,那卑职斗胆请问陛下,德妃殿下近来对陛下格外青睐有加,到底是为哪般?是为陛下的无边恩宠?还是为陛下的情深意重?这些,难道从前陛下给得少了吗?为何偏偏是近来?”
这话像尖针扎在明吟渊最不愿细想的深处。他气得眼前发黑,两步跨到谢知言跟前,一手叉腰,一手竟直直指向自己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照你这混账话的意思,朕是去换了张脸皮不成?才换来贵妃今日的青眼?!”
“那倒也不是……”谢知言被皇帝近在咫尺的怒火逼得缩了缩脖子,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着那张因暴怒而更显生动的脸,小心翼翼地陪笑道:“卑职的意思是……陛下近来,总算……呃,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德妃殿下兴许……不喜那天上清冷无情、高高在上的神仙,反而偏爱……偏爱这凡尘俗世里活色生香的……俏郎君?”
“活色生香?!俏郎君?!”这话彻底点燃了明吟渊最后一丝理智,他扬手就朝着谢知言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狠狠扇去!
谢知言反应极快,头一偏,险险躲开第一下。皇帝第二下又扇过来,他腰身猛地一拧,以一个鹞子翻身的狼狈姿势再次躲开。
“反了你了!”明吟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冲着殿外厉声咆哮:“魏忠!滚进来!”
谢知言一听皇帝喊魏公公,心想完了,这是要关门放魏忠来抽自己嘴巴子了?!他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君臣之仪,两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下一秒就被掌嘴。
却见皇帝根本没看他捂嘴的蠢样,对着刚连滚带爬冲进来的魏忠吼道:“去!把那件……那件靛青色的外袍给朕找出来!”吼完,他猛地扭头看向谢知言,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哪件?!”
魏忠吓得瘫跪在地,服侍天子十余年,几时见过他被气到这般田地。谢大人可真是好功力!
※
明吟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劲儿,终于换上了那身靛青色的外袍。上好的料子,剪裁也合身,衬得他肩宽腰窄、身姿挺拔,这衣裳他也已穿过一回,可此时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披了层不属于自己的皮。
别人说人靠衣装,可他只觉得窝火。
他一路沉着脸走到凤栖宫,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清脆的笑声和箭矢投入壶中的叮当脆响。贵妃正带着宫人们玩儿投壶,气氛轻松欢快。
想着她竟只看重他的皮相,如今还见她玩儿的起劲,明吟渊心头莫名更堵了。他冷着脸一摆手,制止了内侍的通报,径直穿过庭院,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贵妃面前。
奚汐正全神贯注瞄准那壶口,忽然一片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她才惊觉跟前多了个人。
“参见陛下,陛下万……”奚汐条件反射地行礼,可那句“万安”还没说完,声音就卡在了喉头。她看着眼前这张脸,绷得僵硬死紧,黑沉沉的,简直像是被人用力往上提拉还没恢复弹性的面皮!
这黑得能研墨的脸是为哪般?
惊恐的念头瞬间在她脑中炸开。是他反悔了,觉得云美人的事将她降为德妃还不够?现在来找她重新算账?不……难道是绊住端木,耽误给乐王妃诊治,他是来算这笔账的?!
明吟渊本就浑身不自在。穿着这件被谢知言“钦点”过的衣服,他感觉自己像供人赏看的珠冠瓷瓶,尴尬又窘迫,因而浑身紧绷强装镇定。而此刻,再亲眼看到贵妃脸上只有惊吓和戒备,完全没有谢知言预想中的艳慕……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噌”地直冲脑门。
好你个谢知言!竟敢戏耍于朕!
他面无表情时已是肃杀天成,此刻脸色黑得像锅底,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敢问陛下……”奚汐被他这山雨欲来的气势吓得心惊肉跳,一边强撑着开口,一边悄悄向后退了半步,“驾临凤栖宫……所为何事?”她下意识地微微弓起身子,像一只察觉到致命危险、随时准备伺机撒腿逃命的小麂子。
眼看贵妃像见鬼一般,明吟渊恨得一甩袖,动作幅度过大,那靛蓝袍子的宽袖直接扫到了她的脸上。
奚汐只觉一股惊痛,双手捂住脸蹲下身便溢出了哭声,“呜……陛下你……呜……”他打到了她的鼻子,好痛啊!
明吟渊差点眼前黑了过去,她竟然吓哭了?!
谢、知、言,杀了你!
皇帝气急败坏地离去,雪棠一边安抚贵妃一边疑惑低语:“陛下这来了便走……一言不发究竟是……”
她这一说,奚汐哭得更厉害了,他有病啊!
※
其后,谢知言挨了十板子,至少让他屁股肿上七八日。
荒唐闹够了,事情仍是要办。翌日,明吟渊重振旗鼓,只着一身最素净的衣袍再次来到凤栖宫求人办事。他堂堂天子,难道还有求不来的事?
皇帝来时,内侍省派来的杂役正拉着栅栏将凤栖宫一分为二。一干人等见圣驾纷纷拜首,皇帝吩咐一切照常,又都各自忙活起来。
天子驾临的通传不容怠慢,奚汐心头纵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走出来迎驾。
然而,那位至尊的身影踏入寝殿苑门便停驻了。他随意倚在朱漆栏杆旁,姿态带着几分慵懒,目光却如无形的线,远远投来。奚汐脚步一顿,也停在房门前的石阶上,隔着开阔空寂的庭院,与他遥遥相望。风过回廊,卷起几片落叶,在两人之间无声地盘旋、发酵。
不知是否悼念乐王妃的缘故,他今日与往常的华服明显不同,一身玄色圆领常服素净如墨,只有领口与袖口缀着银灰云纹暗绣。他未戴繁复的发冠,只用一顶莹润的白玉莲花冠简练地束起墨发,莲花瓣清冷而圣洁,衬得他面如冠玉,轮廓愈发清晰深刻。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束腰的金带,并非他惯用的宽博玉带,而是两条窄窄的错金丝带,利落地收束在劲窄腰间。这简单的束勒,勾勒出他松竹般的挺拔身形。这身装扮,本是京中世家子弟最寻常不过的款式,此刻穿在他身上,却有着惊心动魄的清贵和性感,让奚汐的目光紧紧吸附上去,久久无法挪开。
她一直知道他是格外好看的,大昭贵族向来崇尚奢靡华衣,珠翠满身才是常态。从前他虽算得上其中一股清流,着装已属简约,可直到今日,她才恍然惊觉往日宝冠巍峨的帝王装束对他来说真是喧宾夺主。
魏忠早已传过消息,她心知肚明他此来是为乐王妃的祭奠之事。可看着庭院对面那个倚栏而立、俊美得不似凡尘中人的身影,奚汐心头腾起一股无名火。狗皇帝,竟敢给她使美男计?!
美男计就有用吗?笑话!
明吟渊并不急着上前,而是在那栏边驻足观赏。她从前喜好青蓝素雅之色,后来渐渐又爱穿那赤金艳丽之色,今日则不同。
她着一身粉霞般的衣裙,并非浓艳的桃红,清早的晨光洒在她身上,那脸颊映着珍珠般的薄粉光泽,绯红的唇瓣漾着淡淡的水光,恰似那滴着露珠的半开荷花,清艳欲折。
那荷花朵儿在碧波之上随风而动,也叫明吟渊的心神荡漾起来。
近侍宫人们退出去,房门刚合上,明吟渊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揽抱起来。他早已是干渴龟裂的大地,这一副对她渴望的身心快要裂碎了!
“陛下你有事就……”有事就说事!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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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的抗议刚出口便被打断,他最近每次相见,总免不了这番狎昵纠缠!从前端方庄重的皇帝,全然不见了!
悬殊的体型差,让他每回都把她像大布娃娃一样箍在怀里揉弄。奚汐把脑袋挣脱出来,只看他那张脸一眼就撤走眼睛,不忍再看。
天爷,这冤孽!不偏不倚地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叫骂的话根本出不了口。
“朕昨日其实是……”明吟渊将她更深地拥紧,下颌抵在她发顶,本想为昨日解释,可嗅着她发间隐隐透出的水仙花油的气味,全然忘了要说什么。这香气清冷又悠长,沁人心脾,叫他好生痴迷。
随即他又皱起了眉,斥责道:“冬日里一大早便沐发,着了凉如何是好。”
奚汐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但也懒得挣扎,这人是个坏东西,越是反抗,他那不安分的手便越是得寸进尺,游走得愈发深入。
“夜里火墙内烧得……烧得太旺,今早起来一身汗就洗了。”她含糊地解释着。其实是她做了噩梦,梦见什么早已迷糊了,只知道梦见了兰宜,醒来汗水把头发也打湿了。
正说着话,她猛地按住他已然滑至腰间意图不轨的大掌,又羞又急,“大清早的,陛下你别乱来!”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娇颤。
这双含嗔带怒的眸子,水光潋滟、妩媚动人,明吟渊眼中欲色翻涌,哪里还忍得住!身躯骤然压下,将她牢牢困在身下的软榻之间,低头堵住了她想要呼叫的嘴。
那舌尖在她紧闭的唇线上轻轻一划,酥痒得她启开了唇,这便放了那舌进去席卷缠绵。
正当奚汐被这醉人的亲吻搅得脑中混沌一片时,他却倏然抽离,不再更进一步。
明吟渊微微撑起身体,俯视着身下这张染上醉人粉霞的俏脸,忍不住轻轻啄了一口,接着幽幽说道:“王妃父兄三人皆殉国而亡……朕,不能让亡者心寒。”
奚汐迷蒙的神智尚未完全归位,可“殉国而亡”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眼中的迷离刹时被惊疑取代:“可臣妾听说他们……”
贺芷若的父亲与兄弟分明是文官,既未上阵,也非殉职,何来“殉国”一说?高贵妃残留的记忆碎片中,贺家三杰的死因扑朔迷离,贺尚书更是因吏部任上失察被夺官赋闲,坊间甚至传言这一家屁股坐歪了,忠君之心有待商榷。
明吟渊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嗓音暗哑得像是砂纸磨过:“贺家于朕有恩。”那是他年少时,为他那份不谙世事的天真付出了惨痛代价的一门忠烈,累累白骨,皆因他而起。
奚汐能猜到,会被天子说有恩于他的家族,背后要么功勋卓著要么牺牲惨重。
她在他密不透风的怀抱里艰难地吸了口气,道出他今日的来意:“陛下想……想让臣妾去吊唁康乐郡王妃?”说话间,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从他宽阔得令人心悸的胸膛,一路滑落到那被金带紧束、劲瘦如竹的腰身……心头又是一阵颤栗。这该死的冤孽!
话说回来,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姿势说这样的国家大事!
明吟渊将她笼罩在身下,时不时对着那红粉的脸儿和白皙的颈子偷香一口。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贵妃每回躺着时就……更加傻乎乎的。
他又戚戚地说道:“朕也知尊卑有别。可王妃娘家式微,她拼尽性命诞下的小世子,日后若无人扶持,在那康乐郡王府中,只怕举步维艰。”
天子何尝不知尊卑颠倒,可他就是想给贺芷若这份身后哀荣,说到底她会嫁入康乐郡王府,他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瑞德伯爵府早已是空壳一具,早已不是她的依仗,他若不给她撑一撑,留下的那小世子,来日等康乐娶了新王妃还是不是世子便要两说。
然而,天子没有理由为一个获罪的伯爵府公然出头。何况贺芷若是臣妇,他这天子若过分关切,只会损了她的身后清名。思来想去,唯有让宠冠六宫的贵妃,以昔日闺中密友的身份前去吊唁,最是妥当。既能堵住悠悠众口,也能借此震慑康乐郡王府。倘若伯爵府不足以成为小世子的依仗,天子的一品贵妃、平康侯府的嫡女可够分量?
奚汐也明白小世子处境堪忧。大昭王侯爵位的继承人一向以嫡长子为先,嫡长子除非天生有残疾或者眼看着养不活,否则刚一出生王府便会立刻上书请封世子,而贺芷若两三月前就生下嫡长子,也未曾听说孩子不康健,可康乐郡王府的请封奏疏,至今杳无音信。
明吟渊忽地俯下身去与她交颈而卧,温热的唇紧贴着她敏感的耳后,缓缓厮磨,气息灼热:“贵妃……朕想将小世子,托付于你。”
奚汐脑中嗡嗡的,几乎听不清他后面的话。这包裹全身的男子气息和沉重的压迫感让她快要窒息,只能无意识地喃喃:“陛下你别压着我……”
他的嘱托有千钧之重,她何德何能成为他的托付。她背靠皇帝和平康侯,是足以震慑一个康乐郡王府。可是想到那该死的破剧情,她是真的不能去吊唁王妃,僵硬的脖颈无论如何也点不下去……
明吟渊将脸埋在她颈窝,可怜兮兮地叫着;“贵妃,答应朕可好……”
压着就压着,他别乱磨蹭啊!奚汐的手不知何时环上了他的肩背,昏昏糊糊的,只凭着本能软绵绵地提醒他:“陛下又叫错了,是德妃……”
“你就是朕的贵妃……”明吟渊低笑一声,忽地张口含住了她小巧圆润的耳垂,舌尖似有若无地舔了一下。
“轰——”身体深处似有什么猝然炸开,奚汐感觉魂儿已经腾空了。
她再也受不了了,喉间溢出破碎的哭音:“臣妾尽量……尽量不辱皇命。”
谁来打烂她的嘴!狗皇帝,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