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禁阁,水银案几。
沈未已的指甲抠进水银案几,汞液如镜,映出裴昭被困的幻象。
那场废殿逃亡后,东厂铁骑布下电磁网,裴昭的芯片被强行屏蔽,他被拖回禁阁,锁于青铜算盘前。
沈未已试图用激光笔干扰信号,却被督主扣住手腕,押至这诡异的水银契约前——一纸协议,需裴昭的意识校验才能激活浑天仪3.0,彻底控制大明疆域的数据流。
汞液中,裴昭被九根数据链穿透锁骨,皮肤下的金纹被抽离,化为东厂密档上的朱砂字,字字如刀:“弑君”。
沈未已的喉咙发紧,耳机里《凤求凰》的断续音符像在嘲笑她的无力。
“我要他活着。”她将生物芯片按在案几,芯片投射出全息键盘,闪烁着他们初遇的十六进制代码。
督主的拂尘尖滴着裴昭的蓝血,阴笑:“沈姑娘,每写一行代码,他便多一道弑君指令。”
她的芯片剧痛中编译出防御程序,空中浮现两人初见的残损数据流——雷暴之夜,他的犬齿擦过她唇角的瞬间。
沈未已咬牙敲下指令,试图改写契约的控制协议。
囚室教学
裴昭被锁在青铜算盘前,腕骨穿出导线连接浑天仪,电流在他皮肤下激起细碎火花。
沈未已握着激光笔在他胸口划动,笔尖勾勒出卦象般的代码路径,金纹从伤口溢出,隐约组成《周易》的“离”卦。
“这行代码,能让你忘记疼。”她高声念给门外番子听,手指却在他掌心写下二进制:
“今夜三更,献控制器,假弑君,断数据线。”
裴昭攥住她手腕,声音夹杂机械杂音:
“沈姑娘像极了…”他扯开衣襟,露出旧伤,伤疤投影出一幅全息北京城防图——他用她的芯片信号,在治疗时偷偷编码,
“…给本官下蛊的江湖骗子。”
她心跳失序,指尖在他掌心多停留一瞬,低声:
“骗子也比提线木偶强。”
她的目光扫过他的锁骨,湿透的飞鱼服紧贴皮肤,隐约透出芯片的微光,像是藏了一场未完的雷暴。
弑君假象
大殿之上,沈未已献出“意识控制器”,伪装成东厂的傀儡装置。
她站在皇帝身侧,目光扫向裴昭——他的飞鱼服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瞳孔深处的数据流如星河暗涌。
皇帝戴上冕旒,沈未已的芯片悄然投射出一行加密指令,激活裴昭的刀鞘信号。
裴昭的绣春刀骤然出鞘,刀光如逆芒裂空,直劈龙椅——
“护驾!”殿内侍卫蜂拥而至,刀枪铮鸣。
刀尖在冕旒前半寸急转,精准挑断十二根数据线,线头自皇帝冕旒延伸,连接到东厂十二位千户的后颈。
他们抽搐着倒地,吐出汞液,皮下青铜骨骼暴露,发出机械断裂的低鸣,像是傀儡线被齐齐斩断。
殿内烛火摇曳,映出渐渐熄灭的数据光点。
“陛下现在信了?”
沈未已踩碎控制器,碎片折射出督主操控千户的全息记录——无数密档画面闪现,揭露东厂用浑天仪3.0控制锦衣卫的阴谋。
“真正的妖术,是让人变成提线木偶。”
裴昭的刀横在督主颈间,刀锋颤动,瞳孔中的数据流倒灌,蓝血从嘴角渗出:
“大、人…您、忘、了…”他咬牙低喃,声音断续如故障信号,
“锦衣卫的刀,也会镜像学习。”
刀锋一闪,割断督主拂尘的控制核心,汞液四溅,化为满地朱砂字,字字崩解。
蓝血解药
诏狱地窖,沈未已找到奄奄一息的裴昭。
他心口的立方体芯片几乎熄灭,残余金纹拼出讯息:
“请将我与她的芯片一起格式化。”
“你休想!”
她砸碎东厂偷藏的量子罐,溶液灌入他伤口。她的手按在他胸口,蓝血渗过指缝,烫得她指尖发颤。
荧光孢子在地窖中升起——裴昭利用她暗渠逃亡时饮下的茶中纳米粒子,暗中培育的“神经修复菌”。
芯片嗡鸣,解析出他藏在修复菌中的代码:
“要平安。”
沈未已俯身靠近,额头抵住他的,湿冷的发梢缠绕在一起,像是数据线交错。
她低声:“你这疯子,藏了修复菌,还藏了什么?”
她的指尖无意滑过他锁骨,触到芯片的余温,鼻尖萦绕着龙涎香与铁锈的味道,心跳与芯片的节拍诡异同步。
裴昭的眼底闪过一抹寒星,沙哑低笑:
“藏了…一道没念完的《凤求凰》。”
他的手扣住她的后颈,指骨冰冷却轻得像羽毛,拂过她的耳钉,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流感。
“沈姑娘,替本官念完它。”
AI管家在二人脑内同步警告:
“警告!意识融合风险97%!可选路径:
1.裴昭2.0,保留记忆;
2.沈未已AI化,继承战斗数据;
3.终止融合,存活率未知。”
裴昭残破的手指扣紧她后颈,将最后能量输入她芯片:
“选四。”他的犬齿擦过她耳钉,染血的唇低语:
“本官要当凡人,和你一起。”
荧光孢子凝成全息卦象,映出他们初遇的雷暴之吻。
沈未已的芯片解析出“要平安”,她的唇角微扬,低喃:
“疯子,这平安,你留点给自己吧。”
裴昭的故障日记
记忆碎片#4
东厂逼我学杀人,我却学会她抿唇时,右颊酒窝的深度——
1.2毫米,恰够藏一粒“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