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的车马来接月芽时,萧巳正哄着她起身。
昨日饮了酒,她睡得沉,小脸红扑扑地埋在枕头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萧巳给她擦了擦额上热出来的细汗,在她耳边轻声道:“快起来吃了早饭吧,陈家派人马车来接你。”
他知道她听得见。
“唔……”月芽缠住薄毯,咕蛹了两下,眼睛艰难地眯开了一条缝。
“你爱去你去,我不去……”
细软的嗓音里满是睡饱后的餍足与沙哑。
萧巳这会儿又觉得她像只慵懒的猫儿,他托住她往毯子里钻的脑袋,哄道:“听话,前几次都去得好好的,突然说不去了,反倒叫人生疑。”
月芽明白他的意思,可她就是越发不愿伺候那几个傲慢的太太小姐了。
“那前几次都是我自己去的,这次又这么殷勤,亲自派车来接我?”
萧巳:“那侍女说,是她家三小姐今日要去赴宴,所以请你去为她梳妆。”
月芽从没有对他说过陈表曾对她有觊觎之心,这两日山上也风平浪静,他自然没有往坏处去想,只当她是想赖床。
“你乖,也没几次委屈要忍的了,等下我也会出门,去寻杜鹃姑娘。”
“嗯?”月芽清醒了些。
萧巳怕她误会,赶紧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月芽听得心跳越来越快。
“起来么?”他挑了挑眉。
月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趁机耍赖:“你亲我一下就起。”
萧巳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月芽看着他黑得发亮的双眸里带着几分痞坏的笑意,知道自己力气比不过他。
其实也没有真要他亲,她知道这人把礼教规矩看得很重,只是还会有些失落。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会喜欢自己呢?
月芽兴致不高地哼了哼。
可下一瞬,他把她的手拉到唇边,垂眸不语,动作却十分疼爱珍视,在她指尖印下轻轻一吻。
月芽的心跳更快了。
他说:“别怕,晚些时候我去接你。”
两人各自收拾一番,用过饭,再一同出门,于镇上分道而行之时,月芽扬起车帘,好一张娇俏明媚的美人面在灿阳下光华夺目。
她嘟嘴嗔怨:“阿巳下回别煮粥了,每次都不放盐,把嘴都吃淡了!”
他口味比月芽清淡,煮了好几次粥都只放半勺盐,她从没有说过什么,他只当她也同自己一样喜欢吃味道淡的。
可原来不是喜欢粥,只是喜欢他,所以不想浇灭他下厨的兴致。
今日她许是察觉到了他细微的变化,所以又敢对他撒娇了。
男人勾唇浅笑,狐狸果然很会顺了杆子就往上爬呢。
—
月芽随着侍女一路往后园走,却不是往湖上水榭的方向。
“不用先拜见王太太么?”
侍女低着头走路,“今日太太不在家,姑娘只需伺候三小姐。”
月芽不疑有他,拐过一道弯时,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华衣美妇。
竟是林巧娘。
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也没料到今日月芽会来,短暂地愣了一下,“月芽?”
月芽看一眼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女,将她拉远几步距离,压着嗓子问:“巧娘,你在陈家是不是过得不好?那陈表有欺负你吗?”
林巧娘泪光一闪,手中紧紧地捏住帕子,盯住月芽,脸色僵冷:“你怎么会这么问?夫君自然对我很好。”
“可是……”
“住嘴!”林巧娘甩开衣袖,言语中是月芽从未见过的冷漠和倨傲:“陈家是何等样人家?岂容得你如此污蔑?”
月芽错愕地望着她,仿佛眼前只是相貌相似的另一个人。
林巧娘恍若不见般移开了视线,她整了整衣领,昂起头颅,端视前方离去,“我还有事,你自便。”
“方姑娘?请快走吧,小姐还在等你。”侍女打断了月芽的神游。
她引着一路往庭院深处走,越走越荫,越荫越凉,炎炎夏日,月芽忽觉身上寒浸浸地冷透肌骨。
眼前是一个简朴的小院,墙角种着几颗海棠倒是疏落有致。
五月天,芳菲已歇,绿油油的繁密叶片倒是净眼明目,只是看样子平日里缺少打理,枝条长得七斜八拐的。
再往里进有一间主屋,屋内陈设同样简单,家具也都半新不旧的,尽管如此,还是比大多数人家要好的。
月芽疑惑:“这是三小姐的卧房?”
陈淑儿一贯喜爱华丽的装扮,很难叫人相信闺房会是这样简洁的布置。
侍女依旧面无表情:“方姑娘请在此等候,三小姐稍候便会过来。”
她迅速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这陈家的下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月芽拿桌上的水壶给自己斟了半杯,没喝,心里莫名地有些乱。
等了不到半刻钟,狐狸敏感的神经根根竖起,直觉告诉她,这很不对劲。
她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双手才放上去,瞬间便似被摁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一般,指尖被灼得刺痛,惊呼一声,退后数步。
“好痛……”月芽捏着手呼呼地吹气,几根指头已经被烫得发黑,只怕她退迟一些,皮肉就会被烧得焦烂!
这么高的温度,但她却闻不到呛鼻子的烟味,这分明不是凡火,而是法术!
她心中一惊,陈府内已有人发现了她狐妖真身?
月芽抄起一张凳子砸向房门,外头铁链撞击着房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不对,如果已经知道了她是妖,还会用法术将她困住,为何还要落锁?
难道那人只是猜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来了个双重保障?
月芽想起自己曾在陈表面前使过妖法,若今日是他让人将自己囚困在此,那这人虽然卑鄙好色,但却还是有点脑子的。
不好对付。
月芽焦急地在房中踱步,四下寻找可以逃跑的出口,左面倒是还有一扇窗户,但同样是有法术封住的。
设此术者,修为显然在她之上,她若贸然用肉身闯过去,只怕会被灼伤。
忽然,她看见房顶的墙角上露出一抹黄色,扯开纱帘一看,赫然有两枚符纸交叉贴在那处。
她赶紧到房中四角查看,果然每个角上都被贴了符纸,那纸上用血红朱砂写了鬼画一般的凌乱符文。
上边一张写的是:乾天为牢,坤土为棺。
下边的是:金乌锁魂,离火焚元。
好狠毒的锁妖符!他将这房中四壁画为牢笼,只要她想要逃出去,一触碰门窗就会被离火所伤。
方才要不是躲得快,怕是连魂都能被这鬼符给勾出来烧化成烟了。
她怎么不知道这一带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不行不行!她必须要静下心来想想法子。
可是她越想越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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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烦躁就越想不出来。
狐狸无措地红了眼眶,委屈地记着今日阿巳说会来接她回家,可他什么时候才来呢?来的时候她会不会已经被人害了?
“呜呜……阿巳救我……”
一滴热泪砸在手背上,月芽不知怎的就想起那次寻死不成,在梦里把她救到水里的郎君……
水?
月芽猛地抬头,仔细观察那符纸。
才发觉符文的最后一笔有一道长长的尾巴,是朱砂墨汁未干透时,便将符纸贴上墙去而导致墨水滴落,晕染出的痕迹。
月芽灵机一动,将壶中之水分成四杯,先试了一下高度,空手甩出去一个,没能砸中符纸,只弄湿了墙面。
她只好使了法术,将杯子悬在半空,再一跃而起,踢中杯身,杯子“嗖”一声砸向墙角。
瞬间茶水飞溅,弄湿了符纸,将符文晕得模糊不清。
月芽心口一麻,摔在地上。
她使了法术破坏符咒,到底是会有些反噬,不过总比硬闯门窗要轻许多。
她赶紧再用此法毁坏剩下的三对符纸,好不容易只剩最后一个角落时,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他悄悄掩上门,搓着手,往里探头:“小美人?”
房中没有动静,陈表刚撩开纱帘,一个窝心脚就揣在了他胸口。
“哎呦!”他痛呼着滚在地上,才看见双颊红润,额发汗湿,似才大动一场,很是疲惫的月芽,以及墙上被损毁的符纸。
“你果然是妖!”陈表咬牙切齿地爬起来,双眼通红地盯着她。
月芽捂住心口急促地喘着气,她修为太浅,方才破坏符纸已经让她内力受损大半,十分虚弱。
她没有反驳他什么,只扶着桌沿借力,冷眸怒视,“再敢对我使坏,我要了你的狗命!”
月芽绕过他往外跑,可还没跑出门去,就被人猛地往后拉去。
他那手像是有股巨大的吸力,将她死死锁住,月芽双臂又刺又麻,全然使不上力气,一甩就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她分明也看见他眼中的错愕。
“这张大师的符纸果然有用啊!”陈表掀起衣袖,露出两臂上包裹贴住的一圈符纸。
镇妖符!
“你卑鄙无耻!”月芽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陈表奸笑一声:“哈!更无耻的还在后头呢!”
他向月芽飞扑而去,色心已全然胜过了对妖精的畏惧,自以为有那符咒就能将月芽擒制。
月芽用尽全身力气,闪身躲到一旁,炸毛骂道:“滚开!”
陈表扑了个空,吃了地上满嘴灰尘,却见她越怒越美,恨铮铮的双眸里透着不肯服软的光芒,更叫人想要狠狠折断她。
陈表急红了脸,扯了两下领口,露出胸前几条瘦不拉几的排骨。
整日纵情声色之人能有副好身子才怪。
月芽嫌弃地避开视线,撑着身子要往外跑,可还是没能触到门板,又被他扯回去。
这一次,她被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月芽咬牙爬起来,陈表诡计多端,竟想到扯下一张符纸摁在月芽身上贴住,月芽瞬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跑啊!你继续跑啊!你个小贱人,还治不了你了?”
他一边扯着衣裳,一边跪在月芽身旁,伸着脖子贪婪地在她身上嗅,“真香!你是什么妖?花妖?树妖?还是狐狸精?这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