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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又起

作者:摸鱼大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月芽动不了,但她是有知觉的,她能感觉到陈表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动作,恶心得一度作呕。


    她默默忍耐着调动内力,心里想的是要一刀砍死这个人渣,但身体却好像石化了一般,根本不听使唤。


    陈表蠕动着爬到她脸上,看见她气得红了眼眶,含着两汪清泪,倔强地不肯落下,在水光朦胧中死死瞪着他,又是另一番不可言说的妩媚。


    “委屈了?爷来好好疼你……”他满脸得逞后的狞笑,肆意揉弄着月芽的脸颊,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被她额上那枚生动的菱花花钿所吸引。


    他用指头又搓又摁,将月芽额头都弄红了也没有蹭掉一点颜色,“天生的?果然是美人,连长个胎记都比别人好看是不是?”


    月芽嫌恶地闭上眼睛,两滴泪珠顺着眼角滑落鬓发。


    “不急不急,爷这就来啊……”


    陈表还以为她是屈服了,一边揉着她的花钿,一边胡乱地扯衣裳。


    殊不知月芽的身体已经有了异样的变化。


    就在他碰到她额头的那一刹,身体深处似被雷击了一般,划过一道电流,酥酥麻麻传遍四肢百骸。


    随着他愈加糟践她的额花,那股感觉奇妙地由弱至强。


    渐渐,电流不断积聚,在某一个瞬间变成了骤然翻腾的海潮,在她身体里来回激荡。


    太过凶猛,以至于月芽自己都难以承受,痛苦地呻吟出声。


    陈表只当她是在哭,正要埋头一亲芳泽。


    突然!一道耀目青光从月芽身体里乍现——


    仿佛是天穹暴怒而直劈下来的一道闪电,无数光箭疯狂射向陈表,那无形之物竟也不全然似光,倒像凝固的锋利冰棱,在他始料未及之时,扎得他双目刺痛。


    “啊——”陈表痛叫一声,捂住双眼,挣扎着滚下了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他像被闪瞎了似的,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在地上乱爬乱滚。


    月芽喘着气撑起身子,看见已经碎成一堆残渣的符纸和双目中流出两行骇人血泪的陈表。


    她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一瞬间她身体里好似冲出了另一个人的灵魂。


    他强大、暴戾,力量之巨不可掌控,也非她所能承受。


    所以不仅伤到了陈表,她自己亦十分不好受,那股劲流此刻仍在身体里乱窜,以她那点浅薄修为根本压制不住。


    但当务之急是要赶紧逃出去。


    月芽翻身下地,但门外把守的小厮也已经听见动静闯了进来,前头的那个正是月芽见过的得禄。


    她防备地盯着这几个为虎作伥的小厮,正想要怎么用那股神秘的力量也吓一吓他们。


    不料那几人先自己吓软了腿,满眼惊惧地盯着月芽,“鬼啊!鬼啊!”


    什么玩意儿?


    月芽避开他们往外跑,经过窗前的梳妆镜时,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头上的菱角花和双眼都在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倒真像个鬼样……


    得禄连滚带爬地去扶陈表,见他满脸血污又是一怵。


    “二少爷,那是鬼、是鬼……”


    陈表捂着半只眼,狠狠踹了他一脚,凶恶地指着月芽逃跑的方向:“你个蠢货怕鬼?去追啊!拿着张大师的符纸给我去追啊!”


    —


    月芽一直往无人的山坡野地里跑。


    渐渐的,身子越来越轻盈,那股不属于她的力量带动着她的身体,不用跳跃,也无需攀爬,只凭当下所想,轻而易举地就可以飞上高高的枝头。


    她从高处俯瞰大地,风在耳旁呼呼吹过,这一刻,身体和灵魂都在自由地呼吸着,她好像回到了狐族的领地,无需掩藏身份,就能随心所欲地奔跑。


    月上柳梢,日落星移,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幽幽林间传来阵阵似少女般清脆悦耳的笑声。


    可若此时有人闯入林间就会发现,此处并无少女,只有一只白狐欢快地在草丛里打滚。


    她玩累了,吐着舌头“哈赤哈赤”地喘着气,一会儿举着后腿搔头,一会儿盘着身子舔尾巴上的毛,直到把毛发都梳理干净,才想起来要回家。


    也不知道阿巳等不到她,会不会已经回家了呢?


    月芽幻化回人形少女的模样,往碧水村的方向走。


    她漫步经过一片玉米地,高高的秸秆挡住了视线,风吹田野发出“沙沙”的低吟。


    几个人影猫着腰从野地里的小路蹿出,在月芽毫无防备之时,用一张网兜将她罩住。


    “抓住了!抓住了!”


    得禄带着几个小厮将月芽团团围住,有人忙着给网兜打结,有人拿符纸往她身上贴。


    还有完没完了!


    月芽愤怒地盯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小人,体内的劲流又开始攒动。


    她本来就控制不住,干脆也不控制了,感受着“他”在驱动自己的四肢,便配合着动了动胳膊。


    “啊——”


    瞬间将网兜和符纸粉碎,那几个小厮也被强大的力量弹飞到几步开外。


    月芽满意地看着自己充满力量的双手,冷笑一声,睨视几人,发出一声小兽般的低吼,耸动的四肢先变成兽爪的模样,随后全身长出雪白的茸毛。


    塌腰、撅臀,狐狸妖兽以进攻的姿势对那几人露出尖利的獠牙,和蓝光闪烁的一对凶目。


    “妖、妖、是妖怪!妖怪啊……””


    得禄几人一个个双眼瞪得死直,口流涎水,四肢抽搐,有的还能爬起来滚几圈,有的已经瘫软在地。


    狐狸一个飞扑,叼住一人的后衣领就发了狂似的撕咬,将他的衣裳扯得稀烂。


    “饶命啊!狐仙饶命啊……”


    得禄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不过几下,他就只能光着身子趴在地上磕头。


    狐狸正要好好戏耍他们一番,不远处却传来断断续续的人语,点点火光从村头的方向不断靠近。


    “大伙儿快走!就是前头庄稼地里听见有动静!”


    “不会是有人趁夜里来偷玉米的吧?”


    “可别是哪个不知羞耻的在里头厮混!”


    这里头自然有她熟悉的声音,他们是碧水村的村民!


    眼看着人声不断逼近,狐狸只能死命地压制着身体里的力量,克制着想要咬人的冲动,甚至下意识地害怕会吓到村民们而连逃跑都忘了。


    终于,在人群举着火把,拨开玉米杆前,她变回了人身。


    可眼前的情形是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一个向来在村子里独来独往的孤寡少女、四五个衣衫不整还胡言乱语的面生男人。


    村民们一哄而上,拿绳的拿绳,捆人的捆人。


    月芽被他们折住双手绑在身后,推搡着往村里祠堂去。


    她没有一点办法,她能打、能咬那些坏人,却不能伤害到村民们。


    —


    与此同时,月芽家中却来了两位从未到访过的客人。


    “大人,打听清楚了,那位方姑娘就住在这一户,听人说,她原本不是这村子里的人,是小时候被遗弃在山里,村里的女医将她收养回来的,后来女医死了,她就一直住在这里。”


    尹怀章撩开车帘,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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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一概简朴,两间旧平房、晾晒的衣衫,透过窗户纸,屋内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


    显然这家的主人还未归。


    尹怀章端坐在马车里,静静地等候着,思绪回到了今晨。


    他昨夜并未好眠,天刚见亮就起身,听侍女回报母亲已洗漱,正在用早膳,他便直奔母亲的院子。


    乔老太稀奇地看着自己一贯沉稳的儿子,步履略显匆匆地来到自己面前,请过安之后,再问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先前千般回绝、万般不屑的方姑娘。


    “母亲,可知方姑娘家住何处?”


    乔老太夹住水晶圆子的手一顿,疑惑地抬头看儿子。


    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我儿终于醒悟了?主动问姑娘的住处了?可是要去相看一番?哎呦!这可不行,还什么都没准备呢,空手去人家家里岂非失礼?”


    乔老太忙招呼侍女去替她准备见礼,尹怀章看着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群人,很是头疼。


    好不容易让母亲静下来,好好坐着听他说话,可他想起那封密信,却又不能真将实情说出。


    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只能瞎编:“我愿意试着接触别的女子,可母亲这一回得让我自己选,方姑娘究竟合不合适,我要亲自看过再做决定,还望母亲允准。”


    “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啊?”乔老太不太赞同:“人家姑娘会觉得我们不尊重的。小芽儿虽然出身乡野,但该有的礼数我们还是要有。”


    “母亲放心,我绝不会唐突了方姑娘,您知道儿子的品性,我只是想和她聊一聊,看是否真如母亲所说的那么好。母亲若兴师动众,叫不知情的瞧见了,将来不成事,反倒对姑娘的名声不好。”


    “我儿说得也有理。”乔老太点了点头,她只听闻儿子肯再相看姑娘,都高兴昏头了,哪里还能想到其他,便将月芽先前留下住址给了儿子。


    尹怀章与下属乔装打扮后直奔碧水村,在周边山林和河道查看了整整一日,越是亲眼了解实情,心里便越是沉重。


    河道干枯,水土污染,眼见为实,更令人怀疑的是,丰隆知县陈升竟敢不上报州府就私自让人封锁山林。


    是否真如信中所说,有人置朝廷法度于无物,私采山矿,偷铸银币,妄想混杂市廛,扰乱民生,动摇国信?


    尹怀章眼前不断浮现信中所书:


    【国之重器,莫如钱法。民之命脉,系乎泉流。


    古之太公为周立九府圜法,以通有无,平物价,利民生。官铸钱币,形制,成色,重量,皆有定制,昭示朝廷威仪,维系天下信用,焉能轻亵?


    昔吴王刘濞坐拥铜山,即山铸钱,富垺天下,终致兵连祸结之血例;唐相禹珪,持造重宝,以一抵十,累及百姓饥馑之惨状。


    可知钱法一乱,则市廛失序,物价腾跃,奸邪横行,良善遭殃。


    今本境内有河曰碧水者,水体污染,滩涂干涸,或有不明之物,似硫磺硝石藏于河道之中;有山曰碧云者,凿击之声,昼夜不绝,更见生面精壮于深夜人静之时负重前行。


    市井之中偶见成色驳杂,分量不足之银小锭流通,恐是有人效邓通之故,暗设私炉以铸币。


    关涉重大,唯赖明镜高悬,乾坤独断,若得解法,地方幸甚,万民幸甚,社稷幸甚。】


    通篇不过几百字,却是言简意深,凝练有力,将钱币之重、事件之奇,一气呵成地写了出来。


    尹怀章陷入沉思。


    此文能是一个乡野妇人所书?


    所谓方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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