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布料纤维上的血的确属于死者李辞,只不过很可惜,没有指纹残留,边缘也与死者衣服撕裂处吻合。”
“衣物上的泥土与北山水库泥土检测不一样,可以证实抛尸前已附着上血迹”
“可惜,不过你们还记得半年前盛鸿集团拖欠民工工资吗?”温饶得意洋洋转起笔。
赵其南喝上口浓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就是感觉一定有什么联系。”
沈偲接着补充,手中资料圈圈点点都是重点。
“王复案中,死者王复头骨伤痕形状在规则,边缘平滑经鉴定属于棍棒伤。”
“李辞案中,死者李辞颈部伤口鉴定为切创,且为一把钝刀,进刀出刀都比较重。”
“两者皆被抛尸北山水库,王复案推测为八月遇害,而李辞九月二十五号遇害,也就是前天。”
“两案时间相近,抛尸地点相近,根据多方面资料显示,基本可以认为是一起连环案件。”
“两案合并!尽力排查。”
沈偲回到云苏城,准备在小超市买瓶洗发水,店门口的营业时间7:00——24:00,目光上抬,超市监控。
“老板,你这还蛮辛苦的,每天营业这么久。”
“哎,可不是嘛!小本生意,耗的就是时间。”
沈偲没再兜弯子“老板你这几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啊!”小区里面没有监控,那人总是要出小区吧。
“你别说……没有,这几天没什么生意,没太注意外面。”
“那老板,你这个监控最远能看到哪里?我看这边就你一家装了监控。”
“只能看到门口。”
“谢谢老板啊!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丢了个东西,找不到了,你看能不能让我拷贝一份监控录像,我好好找找。”
“行啊!好说,监控只能保持一周,再晚点就不行喽,你掉了什么东西?回头打扫门口的时候帮你看看。”
“唉,行!我掉了一枚戒指。”沈偲随口胡诌一个理由,一边拿出U盘拷贝了9月23号到9月26号的监控。
沈偲拎起洗发水,收好U盘往家那边走,风呼啸而过,一片叶子恰好落在沈偲头顶,余光中看见树后露出一截衣角。
“出来吧……还跟着我?”沈偲头也没回,他的家在云苏城最里面那栋,越靠近人越少。
皮鞋踩过路面,来人还真是不着调,跳上一段踢踏舞后,与沈偲并肩而走。
“特管局竟然派你来监视我,还真是放心。”
整理过着装,那人语气漫不经心:“我只是会臆想,而你,我的朋友,可是实打实的危险。
“是吗?”
“你知道吗?我亲眼看见你在实验室……杀了人啊……”
“哦对了,你的眼睛还好吗?东西过几天给你送过去。”
沈偲微笑不理,佯装没有听见这句话:“我要到家了,没有热水,恕不招待”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绝情,知道了。”
刚烧开的水实在不适合泡茶,待茶水凉透,呈黄褐色,微苦。可我们单队长就爱喝这种茶,还喜欢闷在保温杯里。
董博把保温杯递给单尘,瞟了一眼致死量的茶叶:“队长,你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吗?茶叶放这么多,你不要命啦?”
“提神”单尘没好气的白一眼董博:“那几个与死者矛盾最大的工人查到了吗?”
“切,那几个与死者发生矛盾的四位民工找到了具体住址。”
“另外,其中三人在王复死前就离开了崇明省,只有一位麻进是本地人,还在申舟市。”
“走吧,去问问情况。”
男人蜷缩在床上,身后婴儿涨红脸放声大哭,小腿乱蹬,一阵衣物摩擦声,婴儿渐渐停止哭闹。
“乖乖睡吧……”一瓶不知道混着什么的牛奶被喂进婴儿嘴里。
“你找谁?”女人极其不耐烦,打开门却又换上谄媚的笑容。
“麻进是住这里吗?”
“是,是,在里面呢,我喊他出来。麻进!滚出来!”
沈偲打量着周围,没什么线索,目光又回到单尘身上,男人身材高大,宽肩宽腰,警服穿的板板正正。
单尘合上笔记本,转头看向沈偲:“呼……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沈偲一起吃个饭?我们好好聊一聊”
“不知道单队要和我聊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好聊的。”
“聊聊你消失的十年,你去干了什么,队友之间不应该相互隐瞒。”
沈偲楞住,狡黠笑道:“无可奉告,单队本身就不相信我,何来隐瞒这一说?”
“行吧,饭还是可以吃的,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别的。”
“不是,单队,你说请我吃饭就是请我吃食堂?”沈偲头一次感觉自己快要保持不住自己随性的样子。
单尘挑着眉:“食堂干净又卫生!怎么就不能吃了?而且又不像咱高中打饭阿姨老是手抖。”
“也是……”
“你到底是谁?”冷不丁的一问,沈偲刚夹起的土豆掉回盘子里,
沈偲深呼吸一口:“我就是沈偲,如假包换。”
“不可能!要是高中的沈偲,请吃饭结果是食堂一定会暴揍我的!”
“你也知道啊!我就是沈偲!”
“你不是,沈偲的眼睛是棕色的,你是纯黑的!”
“幼稚,我就是沈偲,眼睛出了点问题,戴美瞳掩盖一下。”沈偲已经懒得和眼前这个人争论,油盐不进,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他。
“十年了,什么都会变,更何况是一直没见面的我们”
午饭时间结束
“你好,是单队长吧!真是年少有为,我是盛鸿集团的总裁秘书何伟,有什么事情尽管问。”
刑警带着人走进审讯室,沈偲和单尘待在外面。单尘示意沈偲戴上耳麦。
“很好,我们就不浪费各自时间。”
“你们公司拖欠工人工资,是李辞出面解决,但是据调查后续又发生了几起小摩擦是吗?”
“是这样的,不过是他们想多要点工资,都解决了。”
“说谎!工人只拿到了百分之三十!”
“这……公司运转不开……”
“呵……”
“这件事绝对和我们盛鸿集团没关系!”
“还没说和你们有关系,问什么答什么!”
审讯室外,单尘捂住耳麦:“盛鸿集团派了这样一个人来,不符合常理。”
“他的确什么不知道,并且接触不到公司核心,查一下他”沈偲摘下耳麦,拒绝再听里面的人瞎扯企业文化。
“去审一审麻进,他看见我们的时候,表情坦然的过了头”
“姓名?是否有曾用名?”
“麻进,没有曾用名。”
“多大了?哪里人?”
“42岁,本地人”
“据调查,七月份你再次找盛鸿集团讨要工资无果后,一直没有工作?”
“是啊!现在工作太难找,只能在家呆着咯。”麻进一脸坦然。
“九月二十五号那天晚上你在哪?”
“还能在哪?当然在家啊!”
“那天晚上十一点至凌晨两点你在干什么?”
“我十点三十二分就洗完澡了,还能干嘛!在睡觉啊!”
面对盘问,麻进每一遍回答十分相似,而且是脱口而出。
沈偲走进审讯室,对着耳麦说:“单队,等一下,那份监控视频出现可疑人了,你这边结束了吗?”
“马上来。”
两人走去会议室
沈偲看到“单队,审问结果怎么样?”
“何伟眼神躲闪,一看就像是来顶包拖延时间的。”
“那个麻进回答跟你高中背课文似的,那么顺溜,待会我们去查一下他家水电和邻居证词。”
单尘叼起一支烟点燃火,面色阴沉,眼底是小麦色皮肤都掩盖不住的青黑,双眼紧盯监控视频。
“这个人非常可疑,而且出现时间为23:10分。与死者死亡时间相近。”温饶指向监控里穿雨衣戴兜帽手上还拖着一个垃圾箱的人。
“镜头有限,而且小卖部监控一周一删,只有这么多了。”沈偲摊手。
“干的不错,我们先去看一下附近的道路监控。”单尘露出笑容,这是案件发生以来最重要的线索之一。
“多谢夸奖。”沈偲自顾自点头。
“果然还是找不到啊!”单尘叹口气,监控上并没有再次出现那道身影,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单尘带上沈偲再次调访麻进家,面前的女人陪笑,茶具不成一套泛着黄,油腻腻的。
“你九月二十五号23:00——24:00晚上在干什么,你丈夫麻进是否出门。”
“那都睡觉啦,他?好像没有吧,我睡觉的时候他已经睡了。那晚我睡的挺好。”
查过水电没什么异样,便敲开对门的门,开门的人穿着漂亮洛丽塔裙,一开口是鲜明的男声。
“咳咳……”单尘被口水反呛到
女装大佬爆出几句方言:“干嘛呀……没见过女装大佬吗?”
“见过,见过,”沈偲欠身上前,挡在温饶前面:“是这样的,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来这里是想问些事情,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问吧!反正直播间被封了,还有好一会才能解禁。”女装大佬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知道你对门有个叫麻进的吧?”沈偲戴好执法记录仪。
“知道,色鬼一个,我还被他尾随过几次,不过后面他知道我是一个男的后,就没跟踪过我了,还有他家孩子总是大哭,最近好些了。”
“你九月二十五号晚上十一点在做什么?”
“在给自己煮夜宵,主要还是自己做菜便宜。”
“你对门有没有人出来过?或者听到什么声音?请你仔细想想。”
“唔……不太记得了,等下!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出门丢过垃圾,正好碰见麻进。”
“几点?”
“好像是9点半吧,我记得九点零几分的时候,大哥给我刷了个火箭,我肯定要讨好大哥啊!结果直播间被封了,我就正好收拾房间,打扫礼花碎片啥的。”
“我出去丢垃圾的时候,麻进正在锁门。”
“感谢配合。”
“没事儿,那个沈警官,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有什么线索我第一个联系你。”女装大佬一脸扭捏。
单尘掏出手机一脸不解:“我是队长,加我就行了。”
“哎呀,人家不要加你啦!人家喜欢沈警官。”
“噗嗤——你加他一样的。”沈偲忍不住大笑,赶忙跑出门。
沈偲还没笑完,就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抬头望向上一层楼梯,那人戴着白色面具,嘴唇微动,但没有发出声音——“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单尘赶紧摆脱女装大佬,出来长舒一口气:“什么准备好?”面具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什么,走吧,回去继续审问麻进。”沈偲拍过单尘肩膀,若无其事往外走。
“麻进老婆不知道麻进出门,水电也正常……”
“嘘……别说话,看那边。”沈偲引着单尘躲到捐衣物箱后面。
麻进老婆怀里抱一罐奶粉,手里拿着一截钢管匆匆下楼,来回踱步等待。
两人躲藏的地点不算远,不久,就有一个穿着邋遢收破烂的接过麻进老婆手里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追!”
老城区情况复杂,弯弯绕绕太多,没多久两人就追丢了,沈偲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触摸水泥地。
片刻后,沈偲扶墙喘气,额头生起薄汗,不理会已经惊呆了的单尘,一边干呕一边指向左边:“这边!”
“沈偲!这次信你,等后面找机会咱们好好聊聊!”单尘死马当做活马医就往左边跑,边跑边抛下这句话。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拥有特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