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门一响,九素已经补足了觉,化出人身推门走出来。他看舒情和戚昀两个人各自一脑门子官司,在桌边对坐发呆,就坐到舒情身边,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戚昀下意识坐直了两分,很快想起来“九素就是小红”这个惊悚的消息,又歪了回去。
“楠楠帮我留意到了是谁泄露的我的信息。你还记得她吧?”看九素点头,舒情就把刚才涂楠的话转述给了他,然后说,“不过我总感觉有点奇怪,我们俩在讨论这件事。”
“是挺怪的,”戚昀赞同地说,“我们在讨论他的犯罪动机。如果说是报复动机呢,阿舒离职的时候虽说是撕破了脸,但职场上这种‘破脸’值什么呀,不相往来就完事了,这犯罪动机和犯罪成本完全就不匹配。”
舒情无力地说:“拜托了,小红是个思维认知还停留在古典时代的妖怪。”
“哦,”戚昀懂了,舒情嫌她掺杂了太多现代专有名词,九素听着不好理解,“我需要说文言文吗?”
“对,骈四俪六,对仗工整,别忘押韵。”
九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个不靠谱的凑在一块,也是命运的指引。
戚昀当然没有那七步成诗的本事,她悻悻地收走了她的刑侦剧名词,说出来的话果然好理解了很多:“或者就是为了图钱,但是吧,这事也有点刑……我是说,这事触犯法律。一个有老婆孩子、收入稳定的中年男人,那都是天选牛马,会冒这个险的可能性不大。”
短短几句话,九素无师自通地理解了戚昀那套推理逻辑,“他近日是否急需钱财,比如有没有欠下债务?”
“不太会。”舒情说,“你还是不太了解现代社会。要真是急用钱,完全可以合法地找银行借,完全没必要去违法犯罪。再说了,这事要蹲监狱的,影响他孩子以后考公……”她看九素神色疑惑,补充说,“就是影响以后找工作的意思。”
这么说着,一个念头忽然快速从舒情脑中掠过:九素对于现代社会的认识,也挺奇怪的。
他对现代文字和日常设备都不好奇,对一些基本的知识也了解。反而是一些游戏用语、日常的梗、现代人的想法与习惯,他一无所知,就好像是认真地学习过了现代社会知识,然而没有真正在当下生活过一样。
九素对于自己不懂的事,向来更愿意听从懂的人的意见,他点点头,不再说话,安静地聆听两个姑娘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
“而且像这种人吧,”戚昀说,“欺下媚上,说明胆子不大,一般不至于干什么高风险的事。而且信息技术这一行,普遍工资不低,他混了十几年,五六十万的年薪总该有的,要只是五位数的钱,根本不够。”
“阿舒在公司登记的都是些基本信息,什么银行、甚至一些合同上也都有,又不是非找他不可,买家能开多高的价?所以我们俩想来想去都觉得奇怪,弄不明白。”
不愧是家里有矿的大小姐,在看人和花钱上颇有见识,舒情十分赞同。
两个人四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九素,希望他能通过他的专业视角,提供一点新的思路。
九素以一个妖怪专家的视角,提供不了任何想法,于是他以法外狂徒的角度给出了见解:“也许是遭受威胁。”
“人身威胁”对于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当代年轻人来说并不是常态,即使两个人才刚经历过类似事件,还是下意识忽略了这点。
戚昀问:“超管局有可能查到他的报警记录吗?如果他报过警,那就可以确定了。”
九素点头,舒情给他新买的手机已经到货了,他低头给金万里发消息。
金万里回了个“ok”,三分钟后,就收到了明确的答复——“没有报警记录”。
没报过警……这就不好判断了。
“或者还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自己根本不觉得自己在犯罪呢?”舒情发散思维,“比如说,那帮要对付我的人,用玄学手段忽悠余明,让他觉得我跟他相克之类的,他必信。然后忽悠他调我的档……”
戚昀已经明白了:“再用念念那样的妖怪去窥探,或者像楠楠那样黑他的电脑?”
舒情严肃地点头。
讨论来讨论去,始终没讨论出个结论,舒情惦记了一夜。第二天,舒桐夫妻两人赶到H市的时候,就看到女儿脸上挂着大大的两个黑眼圈。
好在她吃得不错,不仅没消瘦,脸颊还隐隐有点要变圆润的征兆。舒桐和她爸爸赵与清一左一右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完,舒桐还强行给她把了个脉,总算是勉强放下了半颗心。
“到底怎么回事,”一群当事人与官方负责人金万里各自落了座,舒桐问,“听说你隐私泄露这事有眉目了?”
她们现在身处在影楼附近的一家酒店里——影楼毕竟不是一个正经的住所,实在塞不下这许多人一起日常起居。戚大小姐财大气粗,干脆就在马路对面的酒店包了好几个房间,人和妖怪都有住处。
舒情想把钱转给她,戚昀不要,理由是:“你快得了吧,你比我有钱?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当我这是补你家小红的雇佣金呗。”
这话说得其实很有道理,但是,小红也不完全是属于她的啊……
九素自己却仿佛压根没有“我不属于她”的自觉,不仅找服务员给她爸妈搬来了椅子、安排行李,现在自己甚至还坐在桌边煮茶。
他拿一个大路货的开水壶,居然表演出了一套古代贵族烹茶的礼仪,从烹茶到分茶一气呵成,平等地照顾到了场上的每一个人。
等他分完茶,舒情也把昨天的猜测“呱啦呱啦”地交代完了,他才微笑着接话说:“我可以想办法用术法窥探,也许能知道真相。”
舒情白了他一眼。
平时在她们面前,一口一个“妖术”“妖力”的,到了她爸妈面前,就换成了高大上的“术法”,要不要这么看人下菜碟?
舒桐和赵与清都是第一次见到九素,没有办法把这个风姿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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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的少年和“女儿养的宠物”这身份联系起来,只能把他当成是女儿的朋友看。
因此舒桐也就颇为客气:“谢谢,拜托你了。”
九素朝他们一笑,那笑容非常好看,甚至还带着一丝乖巧。
戚昀则提出反对意见:“伤到念念怎么办?我听阿舒说,那些人手里有个反击的阵法。”
九素还没说话,金万里先不满地发了声:“说什么呢?要不是因为担心这个,这事能拖到今天吗?小爷带了保护设备!”
他“咣”的一声把带来的一包东西顿在桌上,拽开拉链,五花八门的各色设备露出来。舒情一眼扫过去,基本都认识,唯独其中一个具体而微的VR眼镜,看上去陌生。
虽然不认识,但她也知道这就是金万里所说的“保护设备”,看着他把这个小小的眼镜给念念戴上了,手痒,掏出手机来拍了两张。
“定做的。”金万里炫耀说,“发现有那个反击阵法的时候就开始做了,技术部通宵加班加点,做了三天呢!”
舒情:“……”
并不想夸他,社畜只会和社畜感同身受。
九素开始动手结阵。
他设阵的时候看上去漫不经心,然而举手投足都若合符节,有种与天地同呼吸的韵律。其他人不懂行,纯粹是觉得挺好看;舒桐医术精湛,倒是隐约有点感觉。
小镜子里映出画面的时候,两位老人家都相当吃惊;然而眼看着这画面被波动的噪点遮挡,怎么都看不清楚的时候,二老的表情就难免疑惑起来了。
“上次也是这样的,”舒情解释说,“因为对面有防备嘛,要突破他们防御的术法,需要一点时间。”
舒桐颇为糟心地看了女儿一眼,觉得她这一口一个“妖怪”“术法”是越说越顺溜。
九素抿抿唇,神色有些凝重。他稍微又做了些调整,一瞬间,镜中画面的震荡越来越大,竟然形成漩涡激流,仿佛风暴与巨浪在厮杀,看一眼,几乎连心神都要被吸进去。
两边人马在一方小镜子里惊心动魄地斗法,画面剧烈搅动,甚至将镜面都冲撞出了细微的裂痕。半分钟后,九素忽然伸掌,遮住了念念的眼睛。
舒情定睛一看,发现那VR眼镜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只一秒,高科技眼镜彻底碎开,嘁哩喀喳地变成了满桌子的碎片。
……看来这通宵加班赶出来的东西,质量是真不行。
有那么半分钟,房间里一片寂静,大家都沉默地盯着桌子上的碎片,不说话。
还是舒桐问,“这又是……”
舒情也不太懂,试着猜测,“是对方加强了防备?”
九素“嗯”了声,仍然微微地抿着唇,脸色不太好看——其实这种远程斗法,顶多就是个试探性质的交锋,而念念等于上个月还是个残废,没窥探到,何其正常。
要是放在平时,也不会怎么样。只是这次,毕竟是当着舒情父母的面……
他心里有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