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情悬梁刺股,闭关苦读七天,靠着意志支撑和金手指续命,统共只睡了不到二十个小时,终于是啃完了这好几个G的资料。
考试当天,她站在超管局里的时候,脑袋都在隐隐作痛,全凭着前一天晚上蹭的一次金手指提着精神。
小蛇妖被放了出来,趴在软垫上,看上去恹恹的,同样也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只有金万里和胡游两个监考官精神奕奕,全方位无死角地盯着舒情,决不放过一丝半点可能的作弊证据。
头两场是笔试和面试,舒情仗着自己学习得全面而且深入,对答如流,一路杀进了实操大关。
然而到了实操环节,就不太友好了。
首先就对小蛇妖很不友好——舒情眼睁睁地看着它被关进了一个电闪雷鸣的玻璃箱里,不许还手,只许躲藏,必须得等到一分钟以后,舒情下令“还击”,它才能把那充当阵眼的假人一口咬碎。
过这一关的时候,连两位监考官的脸色也不好看。
一世纪似的一分钟总算是过去了,舒情从玻璃箱里把小蛇抱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它的每片鳞都检查了一遍,看见它完好无损,心底憋着的这口气才终于呼出来。
小蛇妖蹭了蹭她的手指,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吓坏了,在撒娇。
它第一次表现得这么亲昵,舒情并不惊喜,反而很心疼,觉得它肯定是被这倒霉的实操考题吓到了,用手指轻轻地摸它的脑袋。
接下来,她就该心疼她自己了。
这考题对妖怪不友好,对人也不见得好到哪去——她面前摆了五花八门的仪器变种,需要她按照正确的操作规范启动它们,并用它们应对考官给出的各种情境。
舒情感觉头更疼了。
她屏息凝神,背下来的那些符号和线条在脑中成型,眼前的仪器逐个运转起来,通过直觉,感到能量汇聚的线条在室内无形地游走。
仿佛一线剧烈的风刮过耳畔,又像无声的雷霆在眼前劈落,她好似站在风雷的中央。她忍着头疼,隐约觉得这一切都格外熟悉,如果不是被脑中越发明显的钝痛吊着,她几乎要在这莫名的熟悉感中堕入一场深梦——
“嘶——!”
小蛇妖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窜到了她肩上,圈着自己领地似的,用尾巴圈着她,朝金万里发出凶戾的嘶鸣。
纯白的寒气在她周身蔓延,弥漫过她的耳目口鼻,舒情猝不及防吸进了一口,仿佛直接吸入了极地的寒风,一口冷意从鼻腔直冲肺腑。
她整个人都被这一下冻清醒了,头痛一扫而空。她仍然能感应到无形无相交击的风雷,但再也没有那种如坠梦中的感觉了。
舒情恨恨地磨了磨牙,目光不善地盯向金万里。
居然在她考试的时候阴她?
金万里一把挥开扑到面前的寒气,气急败坏地跳脚:“你护着她?!”
小蛇妖无动于衷地蜷在她肩窝里,冰凉的脑袋贴着她。
舒情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挡住了小蛇——没办法,虽说她知道小蛇搞不好能打十个她,然而保护幼崽宝可梦属于人类的原始本能。
她似笑非笑地说:“金部长,您不是来监考的吗?”
“谁他妈是来监考的。”
金万里彻底撕下了面皮,睁出了一双灿烂刺眼的金瞳,“老子是来带他走的!”
舒情脚下一软,眼前发黑,要不是她身边就是能借一把力的桌子,她差点就真的软倒在地上了。
她胸口憋闷,喘不上气,有那么一瞬间,坚固的地板好像凭空变成了没有质量的气体,万有引力狼狈地失了效,她整个人都像是飘进了氧气稀薄的大气最外层。
只一瞬,霜气再度流转于周身,虽然冷,但她总算又能呼吸了。舒情大吸一口气,冷空气肆虐地涌入空荡的心肺,呛得她哆哆嗦嗦地咳嗽起来。
“好,我这是体验了一把从太空迫降北极。”
舒情心里跟自己贫了句嘴,手也没闲着,一把从桌子上抓过一个长得像悬浮灯似的符咒设备。
她画了个复杂的手势,刚才还只能磕磕绊绊画出来的图案,在高度的紧张之下居然刹那成形。这悬浮灯“嗡”的一声,浮在上方的球形灯泡“砰”地砸在灯座上,灯光由明转暗,以舒情为中心,铺开了一个直径三米的黑色重力场。
重力场抵消了特勤部长神乎其神的异术,舒情的脚总算是又感受到了实体的地面……虽说这地面仍然有点虚无。
年轻的人类和妖怪在短短两秒钟之内已经交手一回合,此时此刻,反射弧超长的胡游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扳住了金万里的肩膀,“你别冲动!”
金万里甩开了他,狰狞地冷笑一声,“一点弄巧——”
他未落的话音,忽然被突兀地截断了。
金发少年胸前佩戴的工牌警告似的急促闪烁着红光,他那制服里竟然绣了一层隐藏的阵纹。这时,红光从胸前的工牌开始飞也似地循着阵纹流经他全身,看不见的纹路凸显出来,几乎像从心脏开始泵经全身的一层血管。
舒情吃了一惊,小蛇妖瞳孔收缩,猝然立起半个身体。
特勤部长整个人都被困在了这套制服里,金色的瞳孔戾气十足地盯向门口。
舒情转头看去,门口是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金框眼镜,黑西装,气质温和儒雅,是一副很容易叫人生出好感的相貌。
“舒小姐,你好。”这男人朝舒情走来,伸出右手,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道,“我是超常规生物管理局的特监组负责人,谢衡。”
这是舒情进到这个超管局以来见到的少数让她看了有点好感的人,她不甚熟练地和他握手,“谢先生。”
谢衡身后的一个小助理补充说:“谢教授是我们超管局的首席特聘专家。”
舒情从善如流地改口,“谢教授。”
谢衡回过头去,画了一个手势,解除了金万里制服上的束缚阵。金万里阴着个脸,一言不发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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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胡游后面。
舒情不太隐晦地一皱眉——这死小孩弄出来这么多破事,嘴上说着让她考试,实际上在她考试的过程中偷偷袭击她,最后还明目张胆地跟她动手。就这么放过了?
超管局这个公务机关已经没有纪律可言了吗?
“超管局的‘特勤部’和其他的特勤不一样,”谢衡歉意地笑了笑,重新给她介绍,“我们的特勤部全称‘由特殊超常生物组成的勤务部门’,里面都是能化作人类形态的高等级妖怪,万里是已知的最高等级妖怪,9.2级。”
舒情:“……”
好的吧,原来真是个高级妖怪,那她一个成年人,咬着个保护动物不放也不大像话。
她扫了一眼满桌子的仪器设备,问:“那我的考试算通过了吗?”
“当然,”谢衡温和地说,“舒小姐显然已经具备使用镇妖设备的能力,并且可以临机应变了。”
从监考官降级成考题的金万里脸色更不好了,愤恨地磨了磨牙。
舒情小小地雀跃了一下——这七天总算是没有白忙活!
“万里之前的流程走得不太规范,”谢衡说,“不过我已经调取了监控记录,完全了解情况。没什么问题,我手动给舒小姐办理养育许可证吧。”
他登陆了超常生物管理局内网的系统,给舒情重新登记了“考试通过”的结果。舒情在旁边看着,十分习以为常地提醒道:“我的名字是‘七情’的‘情’。”
谢衡微微一顿,删掉了本来输入的“晴”字,说:“抱歉。”他又问,“很少见有人用这个‘情’字取名,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哦,没什么,我妈说是‘锻筋骨,舒情志’的意思。”舒情解释说,“我妈是中医。她病人看多了,觉得我学业事业有成没成的都没关系,就希望我身体健康,天天开心,锻炼身体,别受委屈。”
她自嘲地笑说:“结果我筋骨没怎么锻炼,这情志倒真是屈不了一点儿。”
小蛇妖伏在她肩头,无声地笑。
都敢正面硬抗9.2级超常生物了,还一点也没有后怕的意思,可不是屈不了一点吗?
谢衡由衷赞美道:“令堂见事通透。”
他自提自批地走完了一系列流程,打印机里吐出来薄薄一张纸。谢衡加盖了公章,用一个烫金的硬封封好了,正式地把这张精美的许可证颁给了她。
舒情双手接过来,心里一块沉沉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一开心就没忍住,用脸去贴了贴小蛇的鳞片。
除了这张弥足珍贵的许可证,她还得到了一份超管局的补贴合同——为了保证高等级超常生物能得到良好的照顾,超管局每个月将给她一万块钱的补贴。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这么一看,她和编外养育员差不多了。
误打误撞地得到了一份稳定的收入,金额还不算太低,这七天的苦学一点不亏。
舒情快乐地心想: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考公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