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楚湘雨头疼欲裂,遂遣采儿问神医宋远,寻一些治头疾的良药。
采儿刚步入壹号药房,便传来宋远对宋安宁的叮嘱:“宁儿,今日我为他换了些新的药材,黄芪、党参、当归等,将这些熬汤内服,另备这瓶七厘散用于外敷。”
宋安宁双手接过父亲给的新药,携着新药往宋府的方向渐行渐远。
此刻,药房仆人们的窃窃私语传进采儿的耳畔:“你听说了吗?前几日安宁小姐上山采药时救了个坠落山崖受伤的年轻人,此人着装古怪,好像还失忆了。”
采儿心头猛地一颤:坠崖的年轻人?莫非是陈深?他要是知道是谁害他坠崖,那我岂不是……
“姑娘,身体何处感到不适?”
宋远的一句询问打断了采儿的思绪。
“宋神医你好,我是为我家小姐来找您寻一些治疗头疾的良药。”
采儿回过神来,对着宋远强笑道。
“我给你抓了一些药材,这里包括:赤芍、桃仁,桔梗等,水煎服,早晚各1次。”
宋远转过身把药材分类包装好,递给采儿。
采儿接过药当即支付银两,快步朝宋府走去:我倒要看看此人是谁?
来到宋府附近,采儿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远远地望见了两个身材魁梧的门丁,如两座门神一般,笔直地站在宋府门外。
他们神情严肃,似乎对任何风吹草动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采儿心里暗自思忖:“前门看守如此森严,想要从这里混进去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决定先去其他地方寻找进入宋府的机会。
采儿蹑手蹑脚像一只猫一样,迅速而无声地绕过前门,来到了宋府的后门。
后门相对前门来说,要显得安静一些,但同样也有一个门丁在把守。
采儿不敢大意,她悄悄地贴近后门,透过门缝向内张望。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声音来自宋安宁和她的丫鬟。
只听宋安宁吩咐道:“这药在煎的过程中一定要掌握好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差不多再半个时辰就可以端到我的房里来了。”
“好的,小姐。”
丫鬟答应着,随后俯下身子继续煎药。
采儿鼓足勇气捡起一块石头向远处丢去,将在后门看守的门丁引走。
随后在地上找到一根纤细的小木枝,把门上的木栓往上一抬,门便轻松打开了。
她轻手轻脚地经过丫鬟煎药的灶房,穿过庭院,来到一间将房门开得敞亮的屋子前,悄悄贴近窗户。
采儿从细缝中看到有个人躺在床榻上。
此人正是——陈深!
“公子,近几日身体可有所好转,可感觉哪里不适?”
宋安宁殷殷关切道。
“感谢安宁姑娘的悉心照料,好些了,只是,我的记忆还未恢复,现不知该何去何从?”
陈深思索着,皱起眉头,满脸愁容。
果然是他,居然没死,命真大啊!不过,他失忆了还身受重伤,短期内怕是不会出现在楚湘雨跟前。
采儿眯眼思索着对策。
“你的记忆还未恢复伤势也没痊愈,一个人肯定彷徨无助,便在我们府中多待些时日也不碍事儿。”
宋安宁的目光投向了陈深,恰巧二人的目光碰上了,她不由地侧过脸将目光挪开。
“小姐,药煎好了。”
宋安宁丫鬟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尴尬。
“给我吧。”
宋安宁端起碗,用勺子小心翼翼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随后往陈深嘴里送。
陈深有些不好意思,喝了一口便说道:“安宁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事,你现在受了伤先躺下吧。”
陈深想要起身,被宋安宁拦住了。
陈深边喝着药边不自觉望向宋安宁。
眼前的女子,轮廓清晰线条柔和,眉如远山黛,眸似秋水涟,红润的双唇轻启。
低头抬手间,端庄典雅,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陈深本想推辞,却沉醉在这温柔乡里,欲罢不能。
窗外的采儿看到这二人眉来眼去,转念一想:倘若陈深永远失去记忆,与宋安宁在一起一直生活在这里,对于楚湘雨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思索片刻,便返回悦心阁。